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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准备?”苏末斜他一眼,“你觉得你家主人需要先学着怎么做一个父亲?”

碧月一愣,瞬间沉默了。

在脑子里想象一下风华绝代的主人手里抱着一个婴儿的画面…

苍昊站在一旁,闻言只是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朝苏末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养好身子要紧。”

闻言,碧月很想说,这不是有的没的,而是已经发生了的事实,迟早都要面对的。

如果是别人,他铁定就这么说了,但对着主人…胆子毕竟还没练到家,很多话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

“末主子今天中午午膳想吃些什么?属下去准备。”婢女最基本的职责,就是要照顾好主子的身子——

尤其是,主子现在的身子更金贵,肚子里怀的极有可能就是未来天下的储君呢。

苏末无所谓地道:“你自己安排吧,别太油腻就好。”

碧月笑道:“主子现在不能吃刺激性的食物,属下去给主子炖个营养些的鸡汤药膳之类,给末主子补补身子。”

苏末嘴角一抽,微微敛了眸子,唇边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碧月奇怪地看着她,“末主子这是?”

“没什么。”苏末淡淡一笑,“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齐朗和长亭刚刚补了身子,还没多久呢,居然就轮到本姑娘了。”

风水轮流转,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那哪儿一样?他们是自作自受。”碧月丝毫没有要调侃她的意思,淡淡反驳,“末主子的想法与别人总是不一样,历代皇帝后宫里的妃子若有孕了,莫不欣喜异常,想着一举得子,母凭子贵,末主子怎么看起来倒是很失落?”

虽然不能拿苏末与那些寻常的妃嫔相提并论,但世间女子,若是为了心爱之人怀孕生子,总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吧?

苏末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本姑娘表现得那么明显?”

碧月肯定地点头:“末主子应该高兴一些,毕竟,生了皇储之后,末主子与主人才能更早并且无后顾之忧地享受两个人的生活。”

苏末略微思索了一下,点头同意:“你这般说来,却是有几分道理。只是,孩子生下来之后,你觉得该有谁来照顾?”

闻言,碧月嘴角结结实实地一抽,表情也微微有些僵硬。

正常女子哪个生了孩子不想自己照顾的?就算有奶娘,那照顾得总也没有自己来得贴心吧,这孩子还没生下来,就迫不及待地想丢给别人了?

末主子,你的母亲天性去哪儿了?

“怎么了?”苏末觉得他的反应很奇怪,不禁微微蹙了眉。

碧月很想说,主人还在这呢,就算你不是这么喜欢小孩,但那毕竟是主人的子嗣,你可以稍稍表现出一点感情来吧。

爱屋及乌,是这么说的吧?而且,那还是你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呢。

苏末非常没有那般的自觉,此刻她心里想的只是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自然不是因为真的没有准备好当一个母亲,而是此时正处九国天下的收尾阶段,只怕有孕的身子会成为一个累赘。

她不想再让苍昊拿身体去冒险,然而这些话,虽然不必与碧月说,但是…

苍昊缓缓走过来,在软榻一侧坐了下来,淡淡道:“碧月,先出去。”

“是。”碧月躬身行了一礼,就待退下。

“等等。”苏末叫住他,“让齐朗和长亭沐浴之后过来这里。”

碧月恭声应道:“是。”

待他退了出去,苍昊眸光温柔地看着苏末,“方才大夫在的时候,本王分明看你很开心,怎么此时又如此多愁善感了?”

苏末没说话,只是拉着他修长如玉的手,当做玩具一般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末儿。”苍昊轻柔地抬起她柔美的下巴,“你在忧心什么?”

苏末瞅了他一眼,慢慢垂下了眼睑,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底所有的思绪,久久没有说话。

“末儿。”苍昊淡淡开口,嗓音一贯的清雅好听,仿若天籁,却隐含不容置疑的威仪,“本王同意由你接手所有的后续计划,不是因为本王身体当真已经无用到了那个地步,一切不过为了让末儿安心,任由你玩闹罢了。”

这样的威仪,向来苏末只是从旁感受,而从未直接亲身面对过,苍昊对她,一向是温柔而纵容的。

苏末瞬间抬头:“苍昊…”

苍昊淡淡道:“如果本王连区区一点意料之外的状况都处理不好,还谈什么天下归一,手掌江山?”

看苏末依旧不发一语,苍昊淡笑:“末儿,尽管安心养身子便可,本王没那么不济。”

他自然不可能那么不济,但她的忧心也不是因为他本事究竟是济还是不济——

她只是不想他过多操劳而已。

388.第388章 攻心战术

苏末也知道,这段时间她的确是太过杞人忧天了些,彻底失了往日的冷静,莫说苍昊从来就不是任由别人操心的主,便真是武功尽废,也绝对不可能任由别人奈何得了他半分——

只是,究竟是情深,所以才患得患失。

苏末星眸微敛,迳自在苍昊柔软的眸光注视下沉默,直到一声惊呼蓦然打破了这片刻的静谧——

“少主怀孕了?!”齐朗一声惊叫,急匆匆走进屋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榻前,蹲在地上看着苏末难得的柔弱,脸上是一片恨铁不成钢的焦急,“怎么会怀孕?少主还如此年轻…”

苏末嘴角一抽,无语地瞅着他——

怎么会怀孕?这个问题问得真好。

还这么年轻?话说古人早熟,十三四岁的女子嫁人生子的比比皆是,她二十岁都算得上是老姑娘了,还早?

刚沐了浴,洗去一身汗水淋漓,齐朗的头发还是湿的,此时眼巴巴地看着苏末,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却被人白白占了便宜的愤恨不甘。

苍昊淡然的视线从齐朗身上扫过,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看着跟在后面走进来的一身玄衣的谢长亭,长身立起,淡淡一笑,朝苏末道:“末儿好好休息,本王与长亭出去谈点事情。”

“你们俩能谈什么事?”苏末懒懒应了一声,唇边的笑容也显得几分懒怠,“半个时辰之后回来,让齐朗替长亭治疗身子。”

闻言,齐朗几不可察地撇了撇嘴,却没说话。

苍昊挑眉浅笑:“知道了。”

说罢,率先走了出去。

谢长亭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一道走出了门去。

“少主。”齐朗神情恹恹的,可怜兮兮地瞅着苏末,“你还还生气吗?”

苏末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气大伤身。”齐朗表情很无辜,“尤其是现在少主有了身孕,更不能动辄生气发怒了。再说,我那只是开个玩笑吓唬吓唬他,谁知道那个姓谢的脑子一根筋,连转个弯都不会呢。”

只说话的这一会儿功夫,齐朗额上又沁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水,虽然从火炉的屋里出来了,体内的热气却尚未消散,此时依旧觉得难受的很。

“开个玩笑?”苏末勾唇笑了笑,笑得齐朗心底直发凉,“开个玩笑就能让自己中毒高烧不退,若是当真了,只怕不是豁出命去玩?”

“才不会。”齐朗反驳,“少主又不是不知道我,对付谁也不需要真的拿性命为代价,只不过因为那谢长亭不是一般人,我就是要他主动去求我才这般做的,谁知道那么不幸地被少主撞个正着?全盘报复功亏一篑…”

苏末眉梢挑得老高,嘴角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这般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没。”齐朗赶紧否认,“是齐朗太过冲动了,事情还没考虑周全就贸然动手,功亏一篑也在意料之中,下次定然记住教训,不能重蹈今日覆辙。”

“还没死心?”苏末被气得笑了。

“虽然要他自废一手一脚是吓唬他的成分居多,但也不能半点便宜都捞不着吧?”齐朗哀怨地瞅着苏末,“生平第一次被人赤裸裸地羞辱,这个场子还没找回来呢,再说这又平白遭了一场罪,不讨回一点利息怎么也说不过去是不是,少主?”

苏末略显懒怠地阖上眼,淡淡道:“随你,能从长亭那儿找回场子是你的本事,但对付长亭,不许再用卑劣的招数。”

“卑劣或者光明正大,还不是他自己愿挨,否则谁能在他身上讨得半分便宜?”这般说着,齐朗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少主对那个家伙,比对我上心得多了,少主是不是不疼我了?”

“不疼你?”苏末喃喃重复了一次,“早知道你会这么说,就该让你待足了半个月再出来。”

齐朗脸色一变:“别!少主,真在火炉里待半个月,你可就看不到我了,那个姓苍的,也太狠了些,就这么一点小事,至于么?”

“你要是不想再与长亭接下更大的梁子,以后说话最好注意些。”说到这里,苏末淡淡叹了口气,“齐朗,长亭的为人你大概也清楚,他聪明果断,对阴谋算计从来心底雪亮,只是不屑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这不代表他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我也从来没当他是软柿子。”齐朗咕哝,“若不然,何至于让自己受这一番罪,结果还没占到半分便宜,却连最后的筹码都没了。”

说到这里,齐朗稍稍沉默了一下,眉宇间似是锁住了什么情绪,低声道:“其实我也知道,那些不光明的手段用在他身上有失地道,看到如今的他,便不由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为了自己心里所敬仰的人而甘愿豁出一切,且不说他品性如何,单就这一点来说,已经足以让人敬佩了。”

苏末闻言,没有立即说话,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她不期然地脑子里闪过这些年与齐朗一起生活一起并肩作战的点点滴滴,想到他曾经如豹子般桀骜不驯却唯独对自己依赖信任至深,想到他为了自己豁出了性命从三十七楼纵身跳下,想到了他从始至终不曾变过的赤诚之心…

苏末浅浅叹了口气——这个家伙,愈发会打攻心战术了。

“这次的事情就算过去了,下次别再使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对付自己人。”苏末道,睁开眼看着齐朗,有些愧疚地道:“这段时间,也是我忽略你了。”

齐朗一惊,“少主,我没觉得委屈…”

“我知道。”苏末淡淡一笑,“不过,我忽略你了却是事实。”

齐朗似乎有些不习惯一向强势的苏末突然间如此温情,蹙了蹙眉:“是不是所有女子怀孕了之后都会变得这般…嗯,柔软感性?少主也不例外?”

苏末浅浅瞪了他一眼:“难得反省一次,你这家伙居然敢拆我的台,是不是存心找打?”

“少主,胎教。”齐朗笑意盈盈地提醒,“从今天开始,七个月之内,千万别随便动怒了,当心生出个小霸王来。”

389.第389章 放马过来

小霸王?

苏末眉宇间浮现几丝柔软来,在脑子里勾勒出一个五官神似苍昊的缩小版婴孩,心里突然生出几分甜蜜来。

母爱是天性,这话大概不假,纵使知道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但毕竟是苍昊的骨肉,苏末想,或许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齐朗起身给苏末倒了杯水,苏末接过来喝了几口,抬眼看着他:“感觉怎么样?需要补充水分吗?”

齐朗摇头,积聚在身体里的热气仍教他觉得难受,皱了皱眉,他道:“温水我喝不下,我需要冰水降温。”

“没有冰水。”苏末淡淡道,“冰镇酸梅汤碧月那里应该有,但以你现在的身体还不能喝,等身体里的热气散得差不多了,再去找他讨要。”

齐朗眉头一皱,纠结了半晌,最后仍是作罢。

坐下方才大夫坐的椅子上,齐朗托着腮看着苏末,淡淡道:“我大概需要回九罗一趟。”

“有事?”苏末淡问,心里蓦然想起苍昊所言,不禁觉得疑惑。

齐朗之前并没有提起过要回九罗,苍昊却已事先料到——未卜先知?还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状况?

“回祭司殿。”齐朗道,“谢长亭的丹田我可以用金针入穴之法治愈,但少主家陛下的情况,却是不大相同,我需要回祭司殿一趟,找出人体九大脉门特殊的治愈秘法。”

苏末闻言,静思了片刻,“回去了,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她没忘记九罗是一个过度崇拜迷信神灵的国家,大祭司的失踪,这段时间虽没有什么消息传入江湖,料想是女皇以雷霆手段强制压下了。然而这次回去,若落入有心人的眼线,只怕又是一次不小的风波。

“没事。”齐朗傲然一笑,“九罗能奈何我的人,还没出生。”

苏末点头:“打算什么时候走?”

“大概就这两三天吧。”齐朗道,“这几天天气还没到最热的时候,拖得时间愈久,赶路什么的也不容易。”

“自己一个人?”苏末蹙了蹙眉,“我让碧月派些人给你。”

“不要了,少主。”齐朗皱眉,“一个人多方便,既不会引起注意,躲避暗杀什么的也方便得多。”

说罢,又淡淡一笑:“少主不要操心我的事了,注意照顾自己的身子要紧,先说好,孩子生下来了我要当干爹。”

干爹?苏末淡淡笑道:“我是没有意见,但若有其他人反对,你得自行解决。”

若是男孩,那无疑就是天下九国未来的储君,这干爹岂是那么容易当的?

不过,齐朗眉头一扬,傲气顿生:“叫他们全部放马过来就是。”

苏末闻言敛眸低笑,也不再说话,迳自低头喝水。

碧月提着个药箱走了进来,看了两人一眼,把药箱放到了外屋中央的桌子上,打开来取出里面的针盒,合上药箱,朝苏末道:“即墨莲目前身在穆国,会在穆国皇帝寿宴三日之后与穆国世子成亲。”

苏末眉头一挑,“这个女子倒真不简单,悄无声息地就到了穆国…那日死在别院外面的女子是谁?”

“是澜国的连馨公主,即墨莲手下的棋子之一,也是曾经与黔国三王子殿下双宿双飞的王妃。”碧月蹙眉,眸底闪过一丝冷意,“她这显然是要借刀杀人。”

“目前她尚不知道黔国早已名存实亡,所以借刀大概也只是想借澜国的刀。”苏末懒懒自榻上坐起身,觉得休息了一会儿,身体里的不适已经缓解了许多,不禁舒了口气,“澜国这次可是有了正大光明开战地借口了。”

碧月皱了皱秀气的眉,若有所思地道:“若要开战,纵然不会倾全国兵力,也定然是做足了准备,沧州凤王的十万大军,这一次应该不会有什么胜算。”

苏末笑了笑:“凤衣楼只要负责自己分内之职即可,打仗之事,苍昊会处理好的,你不必忧心过多。”

碧月点头:“是。”

“舒河怎么样了?还需几日时间能到南越?”

“已经进入南越国了。”碧月淡淡一笑,“一路上遇到三次袭击,两次来自穆国的大内高手,一次来自即墨莲手下龙凤帮的那帮妙龄女子,凤衣楼折损了三十七名好手,才护得了他的安危。”

苏末闻言静了片刻,这种情况她早已料到,舒河离开南越纵然神不知鬼不觉,然时间一久,总逃不过有心人的耳目。

舒河手下整合了苍月与南越两个兵力的百万大军,对九国之中所有有野心的当权者来说,都是如鲠在喉、夜不安枕的莫大威胁。

而统领了这批兵马的舒河,则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是有心之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的首要目标,哪怕只有一点点机会,或者付出任何代价,他们也绝不愿意放任舒河对他们挥兵。

一路上只遇到三批刺客,说来并不多,但想也知道,以舒河自身的武功,还有凤衣楼派出去保护他的手下的实力而言,他们出动了多少杀手或死士,布下了怎样的天罗地网,才让凤衣楼折了三十七精英,才能护得舒河周全?

这一路的风险,苏末即便没有亲眼看到,也完全可以想象得到。

因是她下的命令,舒河也回得仓促,许多保护工作尚未计划周密,否则,凤衣楼不会损失这么多精英。

苏末沉默了片刻,淡淡道:“这场游戏,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舒河刚刚进入南越,他手下的几位将军已经率领精兵相应,危险基本上已经排除,抵达南越之后,最多休息一两日,便可发兵恒国。”碧月这般说着,忽然淡淡一笑:“后续之事,末主子可就无需操心了,安心养好身子才是正事。”

“说到这个。”苏末挑眉,“碧月,本姑娘正想问问你,孩子生下来给谁照顾,你想好人选了没?”

碧月暗自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末主子可真会当娘,小主子还没出生呢,您就想甩手把他丢出去,这样如何培养母子情深?”

母子情深?苏末无语了半晌,她可没照顾过软趴趴的小孩,到时别整出笑话来才是真的。

390.第390章 众叛亲离

半个时辰之后,苍昊与谢长亭谈完事情,直接去了齐朗的屋子,那里虽然已经撤了火盆,但屋子里的热度是显而易见的——金针入穴,绝对不允许一丝寒气带入体内,齐朗所住的暖烘烘地屋子,自然便是最好的选择。

苏末与齐朗一道去了,碧月只得又携着药箱跟在身后,进了屋子,看到站在门槛内的苍昊与谢长亭二人,苏末问了齐朗一句:“需要回避吗?”

“需要。”一看到谢长亭,齐朗脸色就不好看,尤其是接下来三个时辰的时间里又要与他单独相处,并且还是待在这热乎乎的屋子里,他的语气都是带着哼声的,“所有人都出去,屋子里一个人不许留,房门牢牢守住,若有人打扰到了我,本大祭司一不小心失手废了他,姓谢的这辈子就别想再恢复半点内力了。”

苍昊闻言眉头一挑,淡淡瞥了他一眼,轻轻挥了挥手,碧月搁下药箱率先走了出去。

苏末慢悠悠走到苍昊身前,勾住他的手,淡淡一笑:“我想吃酒醉吉祥如意片鸭,让碧月命人去做,我们去花厅享受清清风美景。”

苍昊扬唇笑了笑:“唯末儿之命是从。”

出了屋子,顺手带上了房门,听见齐朗在里面冷冷淡淡地吩咐了一句:“衣服脱了,踏上躺着。”

苏末嘴角一抽,这个家伙,之前什么片子看得太多了吧。

到了花厅,苏末坐在一张凉凳上,趴着朱漆栏杆看着厅外的风景,南风南云照例送上新鲜的瓜果,便随即消失无踪了。

“苍昊。”苏末低低唤了一声。

苍昊负手站在她身后,柔柔笑道:“末儿有话请讲。”

苏末回头看了他一眼,眸光又转回去盯着远处一颗如瀑般的紫藤树,淡淡道:“没什么话讲,喊你一声而已。”

情到深处,即便只是这样靠着他,唤着他的名,幸福感也油然而生。

苍昊失笑。

“苍昊。”

“嗯?”苍昊低头看着她的头颅。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苏末确定自己是真无聊了,才问这样一个问题,不过,反正确实也无聊,问问又何妨?

苍昊静了静,淡淡道:“生个男孩吧,末儿不是想去月城生活么。”

至于喜欢或者不喜欢,苍昊似乎没有多大感觉,男孩或者女孩,之于他的意义都是一样的,无非一个孩子而已。

苏末觉得好笑,两个呼风唤雨的人,无聊地在这里讨论生个男孩还是女孩,尤其是…苍昊你的语气能不能不要那么笃定地说:生个男孩吧。

这个真不是你嘴上说生个男孩,就一定能生个男孩的。

掌控天掌控地,这件事唯独却不是你能掌控的…再说,即便生了个男孩,也不是直接把他丢到龙椅上就不用管不用问了吧?

苏末嘴角勾起笑意,却是淡淡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在孩子生下来之前,能不能让所有事情都结束。”

“自然是可以的。”苍昊道,“末儿如此不相信本王?”

苏末抿唇轻笑,却笑而不答。

七个月,哪里还需要七个月?苏末想着,七个月之后,这天下大概再也没有九国了。

身子轻轻向后倚靠在苍昊腿边,也也不知道是所有孕妇皆存在的一种下意识的自觉的娇弱心理,还是真的疲乏,苏末从早上到现在,总有一种提不起劲的感觉,整个人懒懒的,睡觉又不困,不睡觉又没精神。

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打发时间,还好苍昊此刻耐性特别好,苏末即便再怎样磨人一点,他大概也照样纵容。

苏末嘴角轻轻上扬,苍昊在她面前,耐性一向都是很好的。

清风徐徐吹来,透过紫藤花架的空隙,撩起雪衣一角,苍昊漫不经心的容颜沐浴在点点晨光中,显得格外清俊,飘逸脱俗若仙。

苏末依在他腿边,容颜失却了往日的清冷,慵懒柔若的风情展露无遗,眉宇间散发浅浅的幸福之色。

如此一副美好的画面,委实令人不忍心打扰。

碧月站在花厅外,眉头纠结地凝视着两位主子风华绝代的背影,想着要禀报的事,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觉得再等一会儿也不晚。

然而,这一等,竟不知不觉等了两个时辰,花厅里的优美画面令人不忍破坏,阳光照在他身上,把他整个人烤得热乎乎的,直到额上的汗水几乎滴到眼睛里,他才倏然回神。

“碧月。”苏末懒洋洋带着些沙哑磁性的声音想起,听得人骨头都忍不住要酥了,“想当烤肉干?还是想制造机会控诉本姑娘虐待你?”

“属下可不敢。”碧月微微一笑,走了进去,躬身行了礼,道:“主人,末主子。”

苍昊没说话。

“纳伊的兵马已经基本整合,有主子的玉令,纳伊的皇城也已在控制之中,虎贲军驻扎在山谷,冀北和十四殿下此时已经回来,主子是否要召见他们?”

“这么简单就控制了局面,才两天时间?”苏末淡淡一笑,“这冀北,本事似乎也不小…他是什么人?”

两人一起去纳伊,苏末自然不会以为十四有本事撑住局面,那个小屁孩,目前还没有如此能力。

“颐修殿试时点出的状元。”苍昊漫不经心地替她解惑,“也是本王的御前侍墨。”

“御前侍墨?”苏末轻笑,“这是要打压还是磨炼?”

“若他有心,便足以委以重任。”苍昊道,“他是长亭的兄弟。”

碧月闻言一惊,谢长亭的兄弟…那他进入苍月宫廷的原因,势必有待琢磨了。

“嗯?”苏末星眸微眯,那一瞬间几乎与碧月的想法一致,然而只须臾时间,她神色沉淀下来,淡淡一笑:“看来长亭一意孤行,几要惹得众叛亲离了。”

“不会。”苍昊嗓音沉静,“东璃毕竟不同于其他国家,东璃上至皇帝宗亲,文武百官,下至平民百姓,唯一认定的储君唯有长亭。”

所以,且不论谢长亭如何抉择,哪怕是拿整个皇族的命运做赌注,也断然无人反对吗?

391.第391章 未经世事

午膳在花厅用了,简单的四菜两汤,皆是清淡适宜不油不腻的菜肴,其中一道就是苏末所点的酒醉吉祥如意片鸭。

苏末随口点的东西,下面的人做得自然用心,只是苏末吃得却并不多,草草尝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用了午膳休息了片刻,用了些水果,天气热,苏末也懒得回屋,就在花厅里铺上了柔软的毛毡,席地小憩了片刻。

将醒未醒之际,只觉得周围有隐隐的气流浮动,不是杀气,却也绝对不是善意的气息。

苏末眼也未睁,唇角轻轻勾了一下,轻轻舒了个懒腰,淡淡道:“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