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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公子的伙计去买了砒霜或许只是出于巧合,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在下也不会如此武断。”苍云慕道,“但仵作验尸之后的结果是芳华姑娘身亡的时间是亥时左右,那时她刚回到楼里不久,而戌时她才从阁下的府里离开,这又与仵作推断她中毒的时间相吻合。中间这一个时辰的时间,除了陪在她身边的贴身侍女,她并未与任何一人见面。”

司空明渊脸色变得些微凝重,待苍云慕说完,淡淡道:“这又能说明什么?”

“这说明,如果芳华姑娘当真是在亥时与阁下分别,也当真回到楼里就未与任何一人见面,那么,她便是在阁下的府中中的毒。”苍云慕道,“而她自打未时进了司空府,便一直与阁下在一起,加之在阁下院子里发现的这只装有砒霜的瓶子,若阁下说芳华姑娘的死与你无关,叫谁能信?”

“不管你信与不信,此时与本公子无关就是无关,那什么破瓶子,本公子压根不认识…”

“芳华姑娘中毒与死亡的时间,还有阁下院子里发现的这只瓶子里残留的砒霜,已经足以证明公子有谋杀嫌疑。”苍云慕站起身,缓缓扫视一圈,“如果不能找出可以推翻证据的事实,本官有权拿阁下去大理寺问话。甚至,可以就此定了公子的罪——或许,杀人的不止公子一人,你的茶童亦是帮凶,同样饶恕不得。”

少年金贵终于慢慢变了脸色,他看向司空明渊,脸色吓得苍白,“少爷,我没杀人…”

司空明渊定定注视着苍云慕,语气淡然却隐含不容置疑的坚定,“在下也没有杀人。”

苍云慕静静回视,“一切不利的矛头都指向了公子,公子说自己没有杀人,除非你能拿出自己没有作案的证据。”

“本公子的话就是证据。”司空明渊冷冷一笑,话语间毫不掩饰倨傲与目空一切,“若当真杀人,区区一个风尘女子,本公子还不屑否认,杀了也就杀了,你能耐我何?”

“我能耐你何?”苍云慕看着对方眉宇间隐隐流露出的属于贵族特有的骄傲自矜,不禁扬唇,浅浅嘲讽,“司空少爷好大的气魄!若你当真杀人,本官自当秉公处置,带回大理寺审问调查,结案之后,等待阁下的,唯有以命偿命——”

“大人。”一直坐在首位保持沉默的司空晟,此时终于开口打断了苍云慕的话,并且语出惊人,“这个瓶子,老夫认得。”

司空明渊一愣,显然非常意外,“爷爷?”

苍云慕转头,自打进得司空府,直到此时才终于缓缓露出点笑容,“老太爷看来能提供些线索,助本官早日破案。”

523.第523章 栽赃嫁祸

事情的真相终于水落石出。

苍云慕把事情报到给司空落知道时,司空落一副淡然处之的表情,不带丝毫惊讶之色,仿佛对所有事实早已了然于心。

按照规矩,抓到凶手之后,若一切证据确凿再没有疑议时,四品以下官员,大理寺可以直接定案判刑。

然而牵涉到这位凶手,身份毕竟有些特殊,纵司空落从头到尾也没打算徇私枉法,深思熟虑之后,却也直接面见了颐修。

彼时颐修刚接到碧月的回信,八月初八日,苍昊与苏末已经从月城乘马车启程回往帝都,盯着手里的信看了良久,颐修扬起的唇角久久合不起来,想到终于可以卸下皇帝的重担,心情好得似要飞上了天。

所以,听说司空落求见时,他丝毫也未曾犹豫,直接在刑部衙门与他见了面。

好心情,促使他看谁都觉得分外顺眼。

但司空落接下来所说的事,却让他的好心情一瞬间不翼而飞。

“你是说,凶手是司空明渊的庶弟?”颐修整理着卷宗的动作顿住,抬眼向他看来,显然有些意外。

“是的,大人。”司空落面无表情地禀报,“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嫁祸给司空明渊,除去司空府唯一一个能威胁他地位的人——或许,还有嫉恨的成分在。”

顿了顿,司空落将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一字不落地解释了个清楚明白。

司空晟新一代孙子辈中,排行第六的司空玉石因父亲格外宠爱而在府中有着不一般的地位,便是连嫡兄也时常不放在眼里。

但是他却深知,祖父才是这个家的当家,祖父喜爱嫡孙,任何人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父亲再怎么宠爱他,也不敢悖逆祖父的命令。

司空明渊已经二十五六岁,这些年在祖父的支持下,已经暗中培养了不小的势力,司空玉石深深明白,祖父迟早要死,但他一定会在死之前把掌家大权交给嫡孙。

司空玉石有母亲支持,也有父亲宠爱,但这一切无法让他有足够的能力去对抗司空明渊。

所以,他设计了这一切。

事情的发展有时也太巧合,就在司空明渊身边的茶童去城里药铺子买砒霜之后的第三天,便是司空明渊生辰,而司空明渊,一向对红粉佳人的芳华姑娘格外青睐。

司空玉石也喜欢芳华,甚至曾当面倾诉爱意,可惜芳华一直对他爱理不理,那种不屑一顾的姿态,常常让司空玉石产生一种低人一等的感觉。

也因此,他暗暗怀恨在心。

在芳华进入司空明渊院子里时,他打发心腹去偷来了金贵买来没有用完的砒霜,买通了芳华身边的丫鬟,在芳华的点心里下了药。

为了撇除嫌疑,他在司空明渊生辰那日,离开府邸去了城外的庙里,美其名曰为兄长祈福。

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一切都按照他布置好的计划在走,唯一出了意外的地方,便是那个小瓷瓶。

蓝色的瓷瓶很普通,府里的库房有很

多类似的装着药液或者丹丸的瓶子,他身边伺候的比较贴身的几人几乎都有见过,所以他也没有放在心上,而也恰恰是这一点,让他露出了马脚。

司空明渊自小讨厌蓝色的东西,这一点府里并不多人知道,最清楚的莫过于司空晟,所以府里举凡衣物服饰,衣服料子,玉石配饰,所有蓝色物什一律杜绝出现在司空明渊的院子里。

而这些事,除了司空明渊的心腹和司空晟,没有人知道。

而那个蓝色的瓷瓶,根本不可能是司空明渊所用之物。

“司空晟早已知道事情发生的过程,却一直闭口不言,直到云慕说证据确凿,已经可以给司空明渊定罪时,才不得不说出一切,以给最宝贝的嫡孙脱罪。”

颐修静静听他说完,末了才道:“司空玉石已经缉拿归案?”

“是。”司空落点头,唇边却扬起似嘲非嘲的笑容,“虽然归案了,司空晟也配合了,不过权大一级压死人,司空晟纵然不喜欢这个孙子,却也不会想看到司空玉石被朝廷判刑。”

颐修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司空玉石杀了芳华姑娘,又嫁祸给他最喜爱的嫡孙,他难不成还打算想办法救他?”

“就算是要死,也该由他家法处置,而由不得外人——这才是司空晟的规矩。”说到这里,司空落蓦然嗤笑了一声,“他以为自己还是权倾一时的丞相呢,什么事都要照着他的心情、喜好,什么人都要看他的脸色…”

“司空玉石的案子既然已经定下,任何人都无权更改。”颐修道,“如果他非要与朝廷抗衡,让他尽管试试。”

顿了顿,“如果我所料不差,芳华姑娘既然是死于砒霜中毒,那么夜半三更,她的闺房能够随意进出的人,除了她的贴身侍女,应该还有‘红粉佳人’的老鸨。”

司空落点头道:“苍云慕已经派人去查了。”

“司空。”颐修定定注视着他的淡然的表情,“司空府纵使根深叶茂,只要主子想铲除,他便嘚瑟不了多久。你确定,你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这是第一次,司空落明明白白从颐修口中听到“主子”二字,明明白白听出了他淡然无波的语调里,是对当今陛下能力的深信不疑——

似乎不管什么事,无论什么人,纵使你权倾朝野,纵使你背景强硬,当今皇上,也全然没看在眼里。

皇上想拿你如何,便也就如何了。

司空府表面辉煌早已经不如以往,但司空落却很清楚,他私底下的势力盘根错节,就算要清算,也并不是那么容易。

可在颐修看来,就如吃饭喝水一样,只是想与不想,而没有能与不能一说。

司空落心底对尚未谋面的皇帝陛下产生了浓浓的好奇,他抬起头朝颐修道:“司空府是否败落,与我无关。不过,我有一件事,却想请大人帮个忙。”

“什么事?”颐修淡问。

“陛下回宫已有数月,却至今未曾临朝。”司空落略微顿了下,忽而扬唇一笑,“我想觐见圣颜,却始终没有机会,不知大人能否在陛下面前替我美言两句?”

524.第524章 知遇之恩

“美言几句?”颐修嘴角抽了抽,脸色莫名地变得有些怪异,喃喃自语道,“主子回来,我还能不能保住自己这条小命都很难说,还能替你美言几句?”

昭告天下的圣旨已经颁下去,自己是先斩后奏,至今尚未禀报,他都能想象主子回来之后,即便不是雷霆大怒,也一定是一副幽凉冷寒得教人打颤的笑容。

再加上三位皇子一事,颐修完全能够预想到自己不死也要被脱层皮的凄惨下场了。

“什么?”司空落疑惑,没明白他这般表情因何而起。

“陛下目前不在宫里。”颐修抬眼看了他一眼,也没打算隐瞒。

“不在宫里?”司空落笑了笑,“皇帝出宫,除了心腹,朝上竟无一人知道,若有心腹勾结皇室中人发生宫变,后果难以想象。”

顿了顿,他道:“由此可见,陛下对你与子统领二人,已经是非一般的信任了。”

这话里,似乎能听出点点酸味…

颐修闻言静了静,淡淡道:“司空,你为官多久了?”

“四年。”司空烈道,“那次殿试,我是陛下——是明帝陛下钦点的状元…”

“司空。”颐修浅笑着打断,“是我,不是明帝陛下。”

“什么?”司空落愕然,须臾,脑子里灵光一闪,才猛然反应过来。

是的。

明帝陛下已经死了十一年了。

帝都里那一夜已经传遍,几乎家喻户晓。

皇城之外,假扮了明帝十一年的颐修大人,以一种别样的方式出现在圣驾之前,迎驾入宫。

“…是。”司空落缓缓叹了口气,“原来我的伯乐一直都是大人,而我,却忽略了这最关键的这一点。”

不是不知道,是真的忽略了。

皇城之外,那晚发生的事他虽没有亲眼所见,但后来也知晓了八九不离十,理所当然知道明帝早已驾崩。

却偏偏,忘了颐修假扮明帝时,明的暗的,也做了不少事情——包括曾经亲自主持的那场殿试。

彼时,他已经被与司空家脱离了关系,与司空晟水火不容,而也因为他姓司空,同样被彼时当权的慕容家视为眼中钉。

金銮殿上,所有人眼中懦弱无能的明帝陛下,却偏偏当着司空晟与慕容霆的面,钦点了他为文科状元。

他与今天的苍云慕经历颇为相似,同样是从大理寺少卿做起,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苍云慕姓苍,日后定然不会只是一个区区大理寺卿的职位。

自打司空落入了朝,司空晟便开始隐退幕后,外人皆以为他是斗不过慕容霆被打压,也有人以为他忧心江山社稷,对朝廷对皇上太过失望,所以不问世事。实则,他只是想借着司空落的手与慕容霆斗个两败俱伤。

然而世事难料,不是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的。

朝上有李悠然这个老泰山在,慕容霆怎么有功夫对付他区区一个乳臭未干的新进小子?

“你入朝四年,而我,已经跟了主子整整十一年。”颐修挑了挑眼,“你觉得,你该为此觉得心里不平衡?”

“我可没有不平衡。”司空落反驳,“只是一时心直口快而已。再说,你也算是我的恩师了,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怎么会对你产生不平衡的心理?”

“是吗?”颐修掀了下眼皮,不置可否。

顿了顿,他道:“芳华姑娘的这件案子一直是苍云慕在跟?”

“从头到尾,他全权负责。”站得久了,司空落觉得有些无聊,视线转了一圈,他寻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旁边有茶几,他很自觉地拿了茶杯自斟自饮,“这件案子他做得不错,没有被表面现象糊弄住,也很细心地去搜集证据,尤其是,脑子够灵活,知道对什么人要用什么方法。”

颐修淡淡笑道:“这只是开始,不必给他嘉许,免得他骄矜自傲。”

“我心里有数,也知道该怎么做。”

苍云慕是颐修指明要磨练的人,不管他身份如何,只管好好欺负就是了。有功可以不记,有过一定要狠骂狠罚,这是颐修的原话。

颐修要磨练他,大概也是陛下的意思吧?

司空落暗自猜测。

“大人,陛下什么时候回宫?”天下大势,他不是没有去关注,现在江山初定,皇帝一直不临朝,是否也太不合规矩了?

颐修笑笑,语气轻快道:“快回来了。”

是的,快回来了。

没有浩浩荡荡的随从护卫,也没有威风凛凛的龙辇仪仗,唯有舒桐、舒河、苏澈碧月和月萧五骑同行护驾。

出了月城,一路行经三座城池,两三天的时间里,各路消息纷纷扬扬传进耳朵里,无一不是议论着天下归一之大势所归。

圣旨在三天前就已颁下,如今九州各地几乎已经传遍,却唯有月城例外。

所以,也直到现在,苍昊与苏末才知道,原来天下九州的所有兵马,需全部归皇帝陛下一人调动。

官职升迁,同样只能由皇帝陛下一人口谕决定…

“这颐修是想直接累死你,然后自己坐个名副其实的皇帝?”慵懒低魅的女子嗓音自马车里传出来,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冷意。

车外舒河与月萧几人面面相觑,同样无话可说。

苏澈也是沉默无言。

封九罗夜晚清为雀王,封地三千里,守护南方之地;封舒河为青龙王,封地六千里,守护东方之地;封墨离为玄武王,驻扎帝都天子脚下,守护皇城;封苏澈为白虎王,封地四千里,守护西方之地。

这样的圣旨,他们心里明白定是主上的意思,若不然,颐修不会有这么大的胆量。

至于削了各方将领的调兵之权,他们倒是没有太大感觉,因为——这只是颐修自己找死的节奏。

拥兵自重之事或许时有发生,但他们谁都明白,在苍昊手底下,这种可能非常小,小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月萧与舒桐对圣旨的内容显然是开心的,虽然他们并没有在面上表现得明显,从眼神却可以看得出,他们松了口气。

而最不高兴的,就莫过于舒河了。

“主子为什么把墨冰块留在帝都,却把我调至东面?那里离帝都近万里之遥,我以后想见主子一面都难…难不成,就因为墨离本是苍月墨家后人,所以才有资格留下?”

525.第525章 九霄云外

马车在一处偏僻的别院大门外停下来,南风、南云站在左右,掀起马车布帘,苏末与苍昊先后下了马车。

理了理袖口与衣摆,苍昊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舒河,淡淡道:“你对本王的安排,似乎有很大意见。”

这句话,显然是默认了圣旨上关于四大亲王分封的旨意,的确是出自他的意思。

苏末眉头一挑,苍昊什么时候给颐修送去的指令,她怎么不知道?

任由别院里的下人牵了马匹下去安置,舒河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自家主子下了马车。

无边的风华流泻一地,映入瞳孔,带着似亘古不变的浓烈情感,须臾,失落隐隐自眸底划过,却毫无情绪地道:“属下不敢。”

以往撒娇赖皮那一套,此时已经没有任何用处,圣旨已下,天下皆知,代表事已成定局,再无更改的可能…舒河心里感到几许绝望,对颁布了圣旨的颐修,亦隐隐产生了几分恨意…

舒桐几不可察底皱了下剑眉,低声道:“舒河。”

苍昊嘴角扬起冷清冷的弧度,“敢或不敢,你都没得选择。”

“我不想做那什么劳什子青龙王。”舒河垂眼,嗓音轻颤,语气带着隐忍,却仍能听出几分委屈的味道。

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面临艰难抉择的这一天。

对于颐修颁下的圣旨上,隐晦地削弱了他兵权的只言片语,他没有太大感觉,不管这旨意是不是出自主子的意思,他皆无所谓。

横竖,他从来就不曾留恋过权势。

九国归一,天下稳固,他所想所求很简单,不要荣华富贵,不求论功行赏,功名利禄他全然不看在眼里。

他想要的,不过是长待帝都,长伴君侧,哪怕只做一个小小的侍卫,他也无所谓。

甚至他还同路遥亲口说过,他最想做的是御前侍卫,能守护在自己想守护的人身边,他便心愿足矣。

而不是万人之上的什么亲王什么大将军——

可为什么,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无法达到?

劳什子青龙王?

舒桐因他大不敬的语气而脸色一变,“舒河!”

月萧走近两步,蹙了蹙眉,嗓音却尽量保持温和,“舒河,莫要与主子置气。”

“我没有。”舒河面无表情地说完,抬眼静静看着自家主人,淡然却坚定地又重复了一句,“我不要做青龙王。”

“舒河!”舒桐低斥。

苍昊眸光微寒,淡然扫过他俊美如火的面容,声音清雅犹如天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由不得你。”

闻言,舒河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咬着下唇,双拳慢慢握紧,与苍昊对视了良久,才终于一点点垂下眼,半晌不发一语。

气氛有些僵滞。

周遭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不止是苏澈,即便是已经跟在身边十一年之久的碧月,也是第一次面对有人敢公然反抗自家主人权威的情况,并且还是一向桀骜不驯却在主子面前分外乖巧的舒河。

想说些什么来缓和一下气氛,或者教舒河冷静一下,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出口。

十一年来亲眼看着昔日的倔强少年在主子调教下一天天变得顺服,一点点依赖着主子,任他在外面如何威风凛凛,在主子面前却始终如个孩子一般,保持着十年如一日的纯真与孺慕之情。

此时此刻,碧月似乎完全能够体会到舒河心里的失落与黯然。

遥遥万里路程,或许再尊贵的身份地位,再多的荣宠,也抵不过日后长久分隔两地的思念与落幕的苦楚。

舒河与墨离两人虽性格迥异,一个火热,一个冰冷,然而所有人都知道,没有人比他们对主子的情感更浓烈。

青龙虽贵为四大亲王之首,享万人之上的尊荣,除了皇帝,整个天下无人尊得过他——可是舒河,并不稀罕。

沉默了良久,舒河终于缓缓跪下身子,低垂着眉眼,眸底溢满伤色,双拳在身体两侧握得死紧,嗓音亦剧烈颤抖,“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墨离可以留在帝都,我却不可以?”

是不是真的因他功高震主,所以才必须远离帝都?

还是因为,他南越人的身份,便注定他永远也无法比得上墨离在主子心里的地位?

或者,还有其他的原因,他却不知道?

此时此刻,舒河心神已乱,脑海里一片昏沉,什么理智,什么冷静,已经全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苍昊略显凉薄的眸光淡淡自舒河面上扫过,眸底思绪浮沉,怒云翻涌,却什么话也没再说,一个转身,径自举步入了院子。

舒河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一颗心缓缓沉入谷底,唇色咬得发白出血而不自知。

苏末见状,略微蹙了下眉,方要说话,舒河却已经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前方风华绝代的背影,转过身,施展绝顶轻功,一个飞身离去,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舒河!”舒桐一惊,忙欲追上。

“舒桐。”苏末淡淡开口,“不必去追。”

“末主子?”舒桐脚步顿住,脸色变了变,转过头来,表情担忧且惶然。

“让他冷静一下。”苏末嗓音清冷,说完这句话,也转身进了别院。

凤衣楼分舵可以算是碧月的地盘,对于初来乍到的苏澈,自是有义务尽地主之谊。

碧月压下紧绷的心弦,朝苏澈道:“苏将军,进去吧。”

苏澈回过神,朝碧月微微颔首,也举步朝院子里走去,走到大门处,却不知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略一思索之后,朝舒桐道:“虽然在下与主上相处时日并不多,却觉得他…并不是一个无情之人。”

舒桐沉默之中,苏澈又道:“在某些时候,主上应该是吃软不吃硬的,舒将军太冲动了。”

说罢,举步离开。

月萧与舒桐站在远处,望着舒河离去的方向,沉默了良久,月萧道:“你也进去吧,我去找找他。”

“…”舒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526.第526章 借酒消愁

此城相距月城六百里,是通往帝都的常经之路,但对于月萧来说,却算不得熟悉。

城里酒楼繁多,月萧几乎是一家一家地找,凭着他对舒河的了解,此际他情绪低落,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应该就是酒楼没错。

借酒消愁。

这种消极的逃避方法,在以往是绝对不允许存在的,即便是此时,月萧能猜出舒河可能会有的举动,心里也同样会为此担忧。

轻轻叹了口气,这个冲动的家伙,当真是皮痒欠揍了。

主子的性子,岂容他如此放肆?以往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今日怎么就犯浑了呢?

敢朝着主子甩脾气,除了苏末,他当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可惜,甩脾气是容易,这后果,只怕他承担不起。

走了两条街,一家一家地找,终于在找到第四家酒楼时,月萧在门外一眼看到了坐在二楼窗前的舒河。

那一身红衣太过醒目,月萧松了口气,本身武功算不得太高,也没心情卖弄,直接进了大堂踩着楼梯上了二楼。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酒楼里的客人颇多,上下两层几乎满座,这个时候,舒河能寻得靠窗的位置,也属难得。

上了楼,视线微转,一眼便看到神情颓废正在灌酒的家伙。短短时间内,面前的桌上已摆了四五个酒坛,月萧看得嘴角猛抽,不知情的人看了,还指不定以为是不是为情所困呢。

月萧走近了些,眼角余光注意到周围的客人皆是一副戒备的表情看向窗边舒河的方向,不由奇怪,转头看去,顿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