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夏的笑,浅得看不出来,凑近他的脸,秀巧的鼻尖轻轻抵在他挺立的鼻尖上,彼此的呼吸绞缠,然后离开,说:

“不要为难我庄孝,我想过我自己的生活,我们,不是一国的。”

庄孝立马抢白,“谁说不是?我说是就是!”

“傻子!”夕夏有丝宠溺的笑他。

轻轻惋惜,其实她也舍不得不是吗?老太爷能把事情说得那么明白,她还能反抗不成?她一个人无所谓了,可她还有盛夏啊。庄孝确实有他的使命,因为她,他忘了他的身份,间接的她是毁了他。

虽然说为了他她不得不这么做,这么说是矫情了些,可到底也是啊,她涂的只是他对她的好,不想毁了他一生。她虽然不算很善良,可她不想当罪人。

“我现在有钱了,不需要你,你好好深造,以后有大作为了或许我也会膜拜你…庄孝,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退伍,以什么为生?靠家里养着,当寄生虫吗?你现在这么年轻,不会的要学的还有很多,为什么要武断的把自己的将来毁掉?你现在为了我这样,以后会恨我的。”夕夏向来话不多,她能说出这些来已经很难得了。

“夕夕,你是不是认识了别的人?所以,不要我了?”庄孝突然问。

夕夏愣了下,“没有!”

“那你为什么拒绝我?”庄孝突然吼起来。

“…”

夕夏无言以对,感情她说这么多都是在对牛弹琴,他到底有没有在听?

“只是不需要而已,不是因为找到比我更好的了?”庄孝抓着她的手问,厚实的大手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手。

“对!”

庄孝突然笑,“那就好,我还有机会。”

庄孝撑起身来,坐她身边,那什么协议早就该废除,没有那一层无形的膈膜,他和她会更好,庄孝憧憬着。

“夕夕,昨晚上…是你吗?”庄孝问。

“不是…”

夕夏话还没落,庄孝手已经扯开了她的衣服,一排牙印赫然在她莹润白皙的肩头,“夕夕,你又说谎了…”

夕夏瞪着他,庄孝双手投降。

夕夏把庄孝推在对面,两人面对面的坐着,然后认真的说:

“庄孝,现在,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之前对你给的帮助,我很感谢,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络了,你好好做你的事,知道没?”

庄孝点头--明白。

夕夏下车后,庄孝也跟着下车,从她身后拉住她手腕,顺势把人带进怀里,轻轻抱着。夕夏抬眼瞪他,庄孝索性埋头吻上她的唇。

温软的触感,还是那么让他沉醉。

对,这是一个结束,也是一个新的开始!

庄孝放开夕夏,让她回去,夕夏走了两步,很想回头看看他的样子,那么倔强刚毅的脸,还有他特有的蛮横傻气。

顿了下,始终没回头,结束了,好聚好散。他是一只翱翔九霄的雄鹰,她不愿成为他的束缚。

本来,这一切都不该是她奢望的,结束吧,这样结束很好了。他给的拥抱,让她的心,现在还是暖的。

野战和海公子在十米外守着,看着庄孝立在车外,跟他们前一刻见到的庄孝,那纯粹整个就是脱胎换骨。不敢置信,揉揉眼睛再看,确实是庄孝。

野战转头看着缓缓走进学校的云夕夏,眸子变得幽远深沉,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吸引了庄孝?

庄孝回医院后没有任何异常,完全配合治疗,情绪一直很稳定,跟之前没什么两样,只是不再提夕夏。

夕夏近几天也开始渐渐的小雨转晴,心情不错。

黎子回来看夕夏整个人跟她走时候完全是两种精神状态,拉着夕夏问,“美人,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夕夏耸耸肩,“没什么。”

黎子要信才怪了,“是不是和曹枫勾搭上了?我听班上人都在说,曹枫在追你?”

“不知道。”夕夏淡淡的回应。

“不是?冷一鸣?不对不对,肯定不是冷一鸣…啊--难道是,庄孝?夕夏,你和庄孝又…好上了?”黎子一惊一乍的跳夕夏面前,扯着人不依不饶非给个说法儿。

“错--我们结束了。”夕夏笑着说,她的笑里有一丝伤感,但也有一丝轻松。

“那你在高兴什么?”黎子表示很不理解。

“解放了--”夕夏眯合着眼答。

“哦,这么说倒是…美人,你总算解开心结了,不容易啊,庆祝,一定得庆祝,夕夏,咱晚上去搓一顿庆祝庆祝,怎么样?”黎子满眼的期待。

“行。”夕夏仰躺在床上看书,很明显不愿意再搭理。

晚上两姐们儿在学校附近的小餐馆里吃了个痛快,夕夏喝了点酒,有些薄醉,不过意识还是清醒的。

她们刚出餐厅就被人拦住,一浑身黑色穿得就跟出殡送葬的人一样拦住她俩。

“云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我们老爷要见你。”男人语气生疏而冷硬。

夕夏抬眼微微合了合眼,不认识,问:“谁要见我?”

“去了就知道,请吧。”

夕夏愣了下,已经猜到是谁,黎子喝得二晕二晕的,见夕夏跟人走,她赶紧跟上去,“我也要去,我也要去,美人…”

“你先回去吧,我很快回来。”夕夏回头说,她的一双水眸倒影了身后一片城市的灯火。

黎子站着不动,看着夕夏进了车里才转身才回神,满足的打了个酒嗝赞叹:果然是美人,怪不得把庄孝那小子迷得神魂颠倒,老娘要是男人,就要这样的老婆。

夕夏到了地方跟着前头人走,这酒劲儿总算过去了,就是有点晕,晚上的凉风一吹,又隐隐作痛。

果不其然厅堂正中坐的是庄家老太爷,夕夏突然觉得烦,不是有钱人就能随意支配别人的时间,只要张张嘴就能指使所有人做他吩咐的事。

她凭什么要这么低声下气?

他老人家在他的领域确实是号人物,可这跟她云夕夏有半毛钱的关系吗?合计是喝了酒的原因,胆儿肥了不止一圈呐。

老太爷出声了,“后生晚辈中,你这小毛丫头算是胆子大的一个,竟然忤逆老夫!”

字字掷地有声,不怒自威。

夕夏愣了下,“什么?”是不是太抬举她了?

老太爷拄着龙拐一步步朝她走近,龙拐触地发出的声响一声一声敲击她的耳膜,看得夕夏直皱眉。

“好胆色,想不想知道忤逆老夫的下场是什么?”老太爷冷冷的盯着夕夏看,犀利的眼神似要把人射穿。

“忤逆…你是说再见庄孝?错--不是我要见他,是他来见的我,我要上课,没办法…”夕夏摇摇手,对,她没办法,她躲不了嘛。

老太爷彻底失去耐性,转身冷声一哼,“听说你那个弟弟在全国找和他匹配的骨髓…”

夕夏猛地清醒了,“你想怎么样?我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做到,你别担心,那次只是意外,我并不知道庄孝回去学校。”

“老夫再信你一次,小丫头,别跟老夫玩花样,老夫对付你比捏死蚂蚁还容易,你不信大可试试!”老太爷语气寒冽得没有生气,说完留下句话住着龙拐转向厅堂后:

“送她回去。

72,极端的方式

野战进屋里发现没人,心当下一惊,立马转身,海公子处在他身后被他反手一抓,“庄孝人呢?让你看着你跑哪去了?”

海公子委屈,他是看着的,好歹也给他腾点时间出去解放不是,庄孝这屋里的卫生间那是专用的。

野战一声怒哼,松手大步往门外走,正巧庄孝吹着小口哨,飞着斜眼儿进来,瞅着野战说,“怎么地?怕小爷我跑了?”

野战没说话,庄孝‘啐’了声,大步进门,吊儿郎当的说,“你们要帮着老爷子对付兄弟,成,这我没话说,个人选择嘛,但你们又想争表现又还想要我这兄弟,那不成,我怎么甘心把好事儿都给你们给占了?”

庄孝边说边大喇喇的往床上仰躺去,挑着腿使眼神飞着两人。

海公子赶紧说话,“孝哥,你还置气呢,不是我们…老太爷交代了,你看家里头人都是有交情的,我们这些小辈能怎么样?”

海公子走过去,庄孝立马冷眼扫去,脸色瞬间变冷,“出去!”

海公子那脸顿时僵住,小爷这是彻底来气了,转头看野战,要他拿个主意。野战什么也没说,知道庄孝这还在气头上,转身先出去了,海公子赶紧跟着出去。

“啐--得了便宜还卖乖,哪有那么好的事?”庄孝眼一合看外面。

酸酸日子,这几天没见夕夏了?

庄孝掰着脚趾头数,久,太久了。

利落的翻身换了套衣服--溜了。

庄孝进了J大,想上宿舍去,可今天宿舍门口两保安守着,闲闲的聊天。庄孝左右看了看,这个时间要从侧面的水管上去被人发现是绝对的,可从大门走,那两傻帽贼讨厌。

庄孝心里在思量着,那两保安原本在聊天,进进出出的学生也没怎么管,可庄孝那来来回回的走那就引起注意了。两人指着人眼神示意,然后喊:

“那边那个,喂--说你呢,注意你很久了,这是女生宿舍,你溜来溜去想干什么?别处溜去!”

庄孝看着那两人,心想着他有这么明显?索性挺了胸膛说:“爷还就在这溜了,别地儿我溜着不顺心,你怎么着?”

这人进人出的都看着呢,校园生活其实也挺无聊的,这大家一看,嘿,有人跟保安杠上了,都停下来看。

庄孝一看人都在看,心头一乐,好啊,人越多越好,最好夕夏能出来,所以直接上前了。那两保安本来还以为这小子是逞一时之快回两句就走人了。不是有那么一种人,口头上骂骂咧咧以为多横,其实就是一狗熊,那是虚张声势来的。可这小子不知道见好就收,就这么走跟前来了。

两人对看一眼,这人都围着呢,这要不给治治,这些学生姑娘们每天都进进出出的,他们还有脸?

“你这小子看着人模人样的,原来是个傻的?”一保安手里拿着对讲机,用天线那头戳在庄孝肩膀上。

庄孝扫了眼接触肩膀的细杆,直接逼近,那人愣了下,不得不后退,没两步另一人伸手挡在庄孝面前。

“挑事儿的?”

庄孝转眼看过去,突然列开一排白牙,笑出来,“哪能呢?我就想进去溜溜。”

“我看你小子就存心来闹的,巷子轰走!”边说边用手推,拿对讲机那人也赶紧上前来搭把手。

“你到底是学生还是社会上的人,想进去溜溜?做梦…”

庄孝伸手那两人立马一左一右把人架住往外抗,庄孝人高大,又壮实,身体那么一缩,整个重量全落在两人身上,两人脚下一崴,三人栽倒成一团。

“傻帽--”庄孝吐口骂了句。

“哈哈哈…”

“…”

周围姑娘们哈哈大笑,八成当闹剧看了。

庄孝那速度是不用说的,两人栽倒下去他应该是垫底那个,可眼下到地了吧庄孝人却偏偏在两人身上。

“臭小子,还不起来?”庄孝重啊,下面两人给那么一倒一压这眼下已经脸红脖子粗了。

“起起,这就起…哎呦…”

庄孝想爬起来,可爬起来的时候一不小心又踩到另一人的脚,这一拐,人又给栽倒下去,下面两人彻彻底底成了人肉垫。一时间再次哀叫连天,庄孝觉得很抱歉啊,努力爬了两次,同样栽倒下去。

下面两人只觉被这小子砸得肠穿肚烂了,周围姑娘们的笑声一波接一波。各楼层都挤满了人,站在走廊探出脑袋来观望,笑声此起彼伏,抬眼那么一望,很是壮观,就跟大碗儿开演唱会一个样。

庄孝再次倒下去,坐两人身上,抽空腾只手出来给大家挥手,同时刻再次爆发出笑声。

庄孝心里那个乐,在那么一抬眼,看到二楼的夕夏了,黎子在她身边指指点点的说什么。庄孝那个激动,得劲儿的朝夕夏挥手。

楼上的夕夏眼里满是厌恶,转身走了。

庄孝一愣,走了?

立马一蹦而起,低下两人差点断气,这人一离开那口儿才顺利咽下,也是这才知道被那小子给耍了。

“夕夕…”庄孝急啊,怎么走了?就当他在逗她玩儿,她怎么走了?大家都在笑,她怎么不笑?

是了,是了,他这给她丢脸了。

庄孝几步朝侧面奔去,本来人群是层层叠叠的围着,看着庄孝那跟疯牛似地撞过来,姑娘们惊声尖叫,连滚带爬的退让了路。

这宿舍楼的水管不是隐藏式的,就是单独在墙面外露着那种。庄孝冲过,三两下就攀上去了,看得人一阵阵的惊呼。

“那是杂耍的吗…”

“有功夫的吧…”

“…”

这一变故后立马是掌声雷动,对面是男生宿舍,哨子声大声,狼吼声不断,不管认识不认识,都在给那勇闯女生宿舍的哥们儿加油。看起来大家都兴奋得不行,闯女生宿舍人人大家都想过,可也就是想想,今儿竟然真有人这么做--怎一个‘牛’字了得。

那后面爬起来的保安一看,人都已经跳二楼走廊上了。急得跳脚,在下面大吼大叫:

“你小子,站住,站住…下来,不准上去…”

可声音早就被盖在学生们的吼声中。

两保安这眼下脸都急成了猪肝色,那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哪里承担得起?立马通知保卫室,又上报给学校领导。当这么多年保全,还真没碰过这么大胆的人,也从来没见过爬水管能爬得如履平地的,算是大开眼界?

“夕夕…”

夕夏转身走开,她们宿舍在二楼,但是在另一头,她走也就十来步的样子,庄孝已经在身后了。手腕紧跟着被拉住,夕夏完全愣住,回头看庄孝,庄孝两只亮得慎人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夕夕,做我女朋友,让我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照顾你,以前的事我们都不说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在一起,好不好?”庄孝那么爽快的答应她,那就是想着重新开始,以纯粹的男女感情开始,不是什么协议,去他的协议,他要她的真心。

夕夏看着他,他还来干什么?上次说得还不明白?

“荒谬!”

甩开手再往前走,庄孝几个大步窜到她面前,直接挡住通道。

“夕夕,给我一个爱你的机会!”

“我希望我们能好聚好散,你是认为我没把话说得太绝还是觉得我对你的方式太仁慈,所以才一再出现试探我的心意?你不觉得你厚着脸皮出现是件很可笑的事吗?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你是装糊涂还是真不明白?”夕夏再次甩开他的手恼怒的说,冷了脸,半点情面都不留。

“我不明白!你明明在说谎,你敢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在上次她还那么温柔的说话,她的眼神告诉他,她心里有他。

她说散了,要结束那样的关系,他也依了。他现在是重新追求她,难道这有错吗?

夕夏被庄孝问得无言以答,话哽在喉咙,庄孝得寸进尺的伸手把人抱住,靠近夕夏耳边低低的说,“明明是喜欢我的。”

庄孝是平时亲密动作做多了习惯了,压根不在乎这光天化日之上,众目睽睽之下,习惯得很。

他人一靠上来,夕夏浑身都不自在,连推带扯把人推开,怒吼,“你给站好!”

庄孝顿住,看她的眼神有些受伤,“夕夕…”抹了一把脸,“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说的我已经答应了,我现在重新追求你,你为什么还要拒绝?”

她说对他没感情,她说感情中不应该参有不纯粹的东西,她说要散了,行,他答应。她要纯粹的感情,他给啊,他同意啊,可她现在为什么又这样?到底是在嫌弃他什么?

“庄孝,你能不能看清事实?我不想跟你谈感情,我们不合适,请你别再以为我拒绝你是在玩欲拒还迎的把戏,我没那么无聊,我说我们不合适就是我对你没那种意思,我根本就没喜欢过你,请你不要在做这些幼稚可笑的举动,这样只会让我看轻你,现在你明白没有?”

夕夏脸色发青,留点念想给她不行吗?非要把局面弄成这样,就不能好聚好散让她心里好受点?

“我,我我…”庄孝气得跺脚,急得团团转,走廊上人不少,庄孝怒气腾升,对着人就喷:

“看什么看?都给爷滚--滚--”

廊上的女生吓得一震,前前后后进了宿舍,探出头来瞄。

“夕夕…云夕夏,小爷喜欢你…总之,爷不管你怎么想,爷喜欢你,你就是我的,我不管你是在玩什么把戏,还是嫌弃我,你就是我的,你是我的!”庄孝一抹脖子大声吼,吼声震天,夕夏愣住。

庄孝看夕夏白的脸色,不忍心,紧跟着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夕夕,别闹了…”

“嘭--”

同一时间稀里哗啦的玻璃水平砸地上,庄孝同时倒地。

“庄孝--”夕夏吓得全身僵住,面上血色瞬间被抽走,“庄孝--黎子你太过分了!”

黎子双肩一耸,无所谓说,“不砸晕他还能怎么办,你说?”

夕夏气得话都说不出来,黎子这姑娘确实太狠了,宿舍朱衣昨天抱回来一浴缸,这姑娘也不知道是跟朱衣置气还是真的想帮夕夏,冲回宿舍抱着那鱼缸回头就给庄孝脑袋上砸去,瞧吧,现在那两条可怜的小金鱼还在地上蹦跶,合计过一会儿就会缺氧而死。

庄孝那么强个身板儿,就那么直直倒下去,这楼层都跟着震了两震。

夕夏心都紧了,蹲下身把庄孝的头抱进怀里,轻轻擦着头上的血,对着黎子气愤的说,“他才受了伤,你要把他打傻了怎么办?”

黎子翻翻眼球儿,“你这是在怪我了?我帮你呢云夕夏。”

就这说话时候领导来了,三四个保安跟着上来,领头的是系里的辅导员,上来一看,愣住,“你们…你们也太冲动了…”

不过也不好怪女生,毕竟有人爬水管上来人女生害怕是自然的,这是正当防卫。

“他意图不轨,老师,我们是正当防卫。”黎子赶紧说。

老师摆摆手,“送医院吧,大家别说了,这事系里已经知道了,系里会处理的,别闹到学校,影响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