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那间常年锁的,每个星期打扫一次,开窗透透风,然后又关起来。

黎子那走过去,看起来应该不错的,回头跟夕夏说,“姐你开门给我看看,我再考虑是这间还是住你那间,要这件能凑合的话住这间也可以。”

夕夏心里叹气:陆先生,实在对不住了,不牺牲你就只能牺牲我的,反正你也不在,那先牺牲你吧。

开了门,给黎子惊艳了,也给盛夏惊艳了一把--这是皇宫吧!

愣了好大一会儿,黎子说,“姐,就这间了,我很满意,你那间你住着吧。”

夕夏心里想笑,陆海军这屋子你都满意看来你只能去住罗浮宫。夕夏叹了口气说,“那就,这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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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4,波动

黎子在夕夏这边坐月子那等于当了慈禧太后,卡娜一个人伺候不过来,夕夏让依娜也每天过来。

不过盛夏他们住过来,倒夕夏和盛夏关系又近了。这也没什么可做的,盛夏每天都和夕夏去厂子里,厂房那边有很多间空房,晚上的时候岛上的男人们会那聚集,唠嗑打诨之类的,是他们的娱乐。

夕夏开始接触大家后会每隔一段时间组织大家晚上在一起聚,男人带着自己家女人一起过来,烤肉啊、唱歌跳舞啊,还给大家讲中国的历史,中国的传奇故事。

白天的时候夕夏会带孩子们过来,教大家识字学语言。盛夏他们过来后,盛夏会跟着夕夏一起,只要能做的他全抢着给夕夏做了,大家有需要的夕夏忙不过来,他也会帮着。渐渐的,大家也开始接受盛夏。

盛夏在夕夏这边过得很开心,仿佛又回到过去和姐姐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时候。现在回头看,原来最幸福的时候还是和姐姐在一起的时候。他这一生何其幸运,能有一个这样包容他的姐姐。

半年后

一大早就听到船笛的声音,岛上的人在第一声鸣笛声响起时就早早起了,全部奔到港头去等着。大老板回来了,满载着全岛人的希望回来了,岛上人男女老少每天都翘首以盼等着出航的人回来,终于等到了。

夕夏在第一声鸣笛时也醒了,条件反射的睁开眼,却没动。

夕夏睁着眼看着天花板,没多久隔壁的房门响了,很快盛夏在她的房间外敲了几声,低声问:

“姐,海军哥回来了,你要去接他吗?”

“不去。”夕夏淡淡的回应着,有什么好稀奇的,都上岛了,还用接?

盛夏顿了下,然后说,“那我去了。”

夕夏没答话,盛夏等了下没听到他姐的声音就走了。其实吧,他真觉得他姐有时候真挺无情,以前对姐夫、哦不,不是姐夫了,以前对庄孝也挺无情的。

他其实很不明白,明明他姐心里是很爱的,可就是不愿意表达。也很佩服他姐能忍,明明关心着,却硬要装淡漠,以前是,现在还是。

约莫一小时后,鸣笛声越来越近了,夕夏抱着被子反复翻着,睡不着。她是不是该去的?就算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可在大家眼里他们那关系就不一样了,她若不去,会不会让他在大家面前丢了面子?

唉,好吧,她去,反正也睡不着了,当出去运动运动。

夕夏穿戴好后,出门了,她到的时候大家自动让她站了最前面的位置,对她的态度恭敬让她很不习惯。

“没关系的没关系…”一直在重复这句话,她站哪都不无所谓啊,更主要的是,她不想让陆海军一抬眼就瞧见她了,弄得跟她多想他似地。

“这好看,夫人就站这,大老板一看就看到了…”一老妇人好心的解释。

夕夏点头,抬眼朝海上望出去,脸上拉出一抹苦笑,她就是不要这样嘛--

轮船近了,大家全都挥手呐喊,甚至都不约而同的唱起夕夏编的火利岛之歌,有的还欢快的跳起来,一片欢声笑语。

船靠岸,夕夏赶紧大声喊:“大家站着别动,别涌过去,注意安全。”

已经跑出去的人听见夕夏这话又依依不舍的走回来,等着船上的人走下来,夕夏也抬眼看着人。可大家都下来了,却没看到陆海军,夕夏有些纳闷,这人干什么呢在?

船长是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航海技术很过硬。船长走下船来,脸上并不是胜利的喜悦,而是抱歉和愧疚,船长并没有先跟自己亲人互动,而是走向夕夏,然后脱帽鞠躬。

夕夏给弄糊涂了,不知道该怎么做,也跟着对船长鞠一躬,说,“您别这样,是、出什么事了吗?”

“不是的,夫人,老板在出发时发现买的东西没拿上,回去拿东西,让我们先走。可能,会晚几天才到。夫人,没能让老板与您在今天相聚,我们感到很抱歉,请接受我们的歉意。”老船长再次脱帽,身后的船员和一起出海的人们都脱帽对这夕夏鞠躬。

夕夏窘了,不就是、晚几天到嘛,没事儿啊,再说了,是他自己丢三落四,哪能怪别人啊?夕夏那赶紧给鞠回去,她哪里担得起如此大礼?

“不过,夫人,老板给你带了东西,我这就让小子给您送屋里去。”船长说话时指向身后的几口大箱子。

夕夏那顿时再次被雷劈得外焦里嫩,不用吧…陆海军那是准备在这岛上开便利商店还是咋地?扯了扯嘴角,勉强维持着笑容,说,“谢谢,那麻烦您了船长。”

夕夏回去时,谭玉华已经在拆箱子了。边拆边乐呵着:“我女婿就是好,出海还记得我这岳母,回来给我带了这么多东西。”

抬眼见夕夏回来了,谭玉华又说,“青青啊,你看,你嫁了个多好的男人?时时刻刻都没忘记我们,这样的男人,在哪去找?”说完又接着继续弄,“哎呦,我肯定是上辈子做了太多好事儿,这辈子就让我享福来的。”

这谭大妈这话说的,还真是…

依娜和卡娜从屋里出来,看见谭玉华在拆箱子,立马急眼了,卡娜大声说,“老夫人,这是老板给我们夫人的,又不是给你的,你凭什么拆?”

“你知道什么,这是我女婿孝敬我的,就算是青青的,那我这个当妈的要几样东西还能不给?”谭玉华眼也不抬的说。

依娜和卡娜一左一右站着夕夏身边,夕夏摇摇头,轻轻的笑,拍拍她们的手,示意她们别跟老人计较。

陆海军给带回来的一大半都是吃的,各样儿的以前见过的没见过的,吃过的没吃过的,两大口箱子呢,压得严严实实的。谭玉华开了一口,另外两口被依娜和卡娜前前后后搬走锁起来了。这要不锁起来,铁定给那不要脸的全吃完。

谭玉华是拆了一口,已经被里面琳琅的食物诱惑了,哪里还注意到另外的箱子被搬走了。当即把东西打包打包的搬出来,堆厅里,一整箱都堆出来,成了一堆山摆在客厅中。

夕夏看得眼疼,很想说反正也这样儿了,那跟搁箱子里有什么分别啊?这堆一地的吃的,几难看啊。唉,算了,那是她妈啊,夕夏转身上楼去了。

三天后,傍晚,天下着雨

夕夏望着窗外,船长说陆海军今天会回来,可现在天都擦黑了,却还没动静。

夕夏正想得出神的时候,外面传来船长的声音,喊得很大大声,“夫人,夫人…老板的船被浪吞了,夫人…”

什么?

夕夏有一刻的发懵,什么叫被浪吞了?

夕夏反应过来时,拔腿冲了出去,心底急急喊着:陆海军,你必须给我活着回来,你不能把火利这么大个摊子丢给我,给我活着回来!

“夫人,夫人伞啊--”依娜和卡娜在后面跟着追出去。

船长跑这一路喊了一路,夕夏冲进雨里时,已经有很多人都出来了,全都发疯似的往海岸线上跑。

陆海军那是他们的希望,是他们信仰的神,怎么可能会被浪吞没?不可能,绝不可能的,所有人全往海岸上跑,面对潮涨的海水和呼啸的海面大声呼喊。那是他们的神,不可以这样被浪吞没的。

陆海军的船是小船,虽然坚固,但是能在偌大的太平洋上航行走到火利已经是奇迹了。可偏偏快到达火利时,天气坏了,海上风浪起伏,翻滚的浪潮一浪滚一浪,陆海军那船被浪卷翻了。

火利岛上这边都已经看到陆海军的船了,亲眼看到潮浪一起,船被卷入潮水中去。事发当时已经把火利上所有能出行的渔船全部出动救人。

雨势不大,可出来久了也能把衣服浇湿掉,夕夏头发都在滴水,往近海跑去。船长和船员们大惊失色,全都对着夕夏大声呼喊:

“夫人,浪来了,危险,快回来,夫人…”

夕夏不管,她觉得陆海军不会这么容易就没了,一定还活着,不顾身后众人的呼喊。她手扩在嘴边对着海面大喊:

“陆海军,你给回来!姓陆的,你给我撑着,半条命也给我撑着回来!”

一个浪翻过来,夕夏赶紧往后退,尾浪的水扑在她身上将她从头到脚全身湿了个透,海水钻进嘴里,又咸又涩,夕夏站在未褪尽的潮水中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转身往岸上跑。

她上了大石头时下面的人全都吓着了,这吓着雨,石头是滑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栽进翻滚的浪涛中。

“夫人,快下来,夫人…”

“危险啊夫人,夫人…”

“…”

下面所有人对担惊受怕,老人孩子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如果老板回不来,夫人又出事,那他们的希望全没了,他们还能做什么?

“陆海军,你给我滚回来--你给我立刻马上出现!”夕夏站在石头上对着海面大声呼喊,本就沙哑的声音这一刻更是狰狞得不能听,喉咙全都被撕破了。

夕夏眼睛直直的看着海面,这浪能把船卷了,难道他一点求生的本能都没有?不可能的,再差也能挣扎几下啊。

忽然夕夏远远的看着一块白色的板,只有一个小点大,在海面上起起伏伏的出现。夕夏心底一喜,下了石头,推着回来的船就出去,船长赶紧也跳上去,抓着板子说:

“夫人我来,你手生,进浪里很危险。我来,夫人你放心,我一定能保护你安全回来。”

夕夏点头,手上打着光在海面上找刚才看到的东西,不断的喊,“陆海军,是男人你就给我应出来,陆海军…”

这也不知道是不是急慌了,就算还有条命在,能给她在这时候应一声儿嘛?

夕夏忽然眼前一亮,用光束指着远处的东西,“在那,船长往那边靠,快点,我看到他了…”

夕夏急得大喊大叫,船长相当淡定的说,“夫人,你站稳了,我这就过去!”这话落就转了筏子方向转向另一边。

人给捞上来了,还是半昏迷的状态,合计是被浪打昏了的。陆海军是获救了,可陪同他一起的另外两个船员却没了,确切的说是另外两人用生命换来他的命。

三人本来都能抱着这浮板等着救援的人,可陆海军在翻船的时候手上的链子被勾在了船上。他不肯放弃链子,人只能跟着船卷进浪里,然后再沉入水中。

另外两人当然不可能看着他不管,都往水下把他拉起来,水里虽然看不清东西,可拉他时他把着船杆不松手,救他的人当然就明白了,板开他的手,另一人把人往水面上顶,之前那人解开链子套在了陆海军的脚上,却在这时候翻滚的浪头和后面一卷浪头相继撞进这空隙中,顿时一个巨大的漩涡被拉开。那两人用尽力气把陆海军连人带浮板推出漩涡,两人同时被卷进去。

“陆海军,陆海军你醒醒,你醒醒啊…”夕夏也不知道自己脸上是泪还是雨,跪在岸上,手拍着陆海军的脸,大声呼喊。所有人都下岸了,围着夕夏和陆海军低声啜泣。

“陆海军,你给醒过来!火利岛还等着你发展壮大,你怎么可以就这么丢下这个大摊子撒手不管?你他妈给我醒过来!”夕夏怒吼,又压胸腔给做人工呼吸,又拍打他的脸,下手绝对不轻。

“你醒来啊,你不是恨我吗,你不醒来我明天就跑了,我去找庄孝,我气死你,我让你即使死也不瞑目,你给醒来!”

陆海军连咳几声,慢悠悠的醒过来,面如死灰的看着夕夏,然后气若游丝的说,“别想,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夕夏看他清醒,总算一颗心放了下来,跌坐在地上,力气透支。

人被抬了回去,可问题马上来了,陆海军回去了住哪儿?夕夏本以为黎子是月子做完了就会走的,可哪里知道他们竟然不走了,一直就住着。到现在黎子还陆海军那屋躺着,你让人怎么把陆海军送回他的房间?

夕夏想了想,只能让人把陆海军先抬回自己房间去。

陆海军后半夜时发热了,夕夏一直看着,来回的给换毛巾,天亮的时候温度总算降了下来。

陆海军醒的时候夕夏睡着了,她垫了个抱枕趴在床上,头埋进臂弯里。陆海军喉咙有些起火,嘴唇都干裂了,可看她睡得那么沉,却僵着一个姿势没动。他这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守着,曾经他就算快病死了,也没有人看他一眼。这种被关怀的感觉很奇妙,心里某处暖暖的轰鸣。

怎么办呢,这种感觉,他好想留住,留住有她在的瞬间。其实,就这样他们也可以相处。

他太需要爱了,真的。

这二三十年来,他的角色到哪都是任人嫌弃的可怜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无足轻重的角色,一身想的都是别人,从没有这么毫无预兆就得到别人的关怀过。

从陆海军的角度看她,她那露出的小小的一方脸都被密密搭在眼睑的睫毛掩了大半,看起来柔柔的,很想去碰一下。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手抬向她,轻轻碰触。可还没碰到的时候夕夏醒了,陆海军神色懊恼,她这醒得可真毫无预兆。夕夏打着小哈欠看着陆海军那不自然的神色,什么也没说,她在不管他闹的什么小情绪呢。

起身给他倒了杯水,陆海军看着递在眼前的冒着热气的水,眸底暗藏了一丝不明的心绪,心里奇奇怪怪的想,她怎么知道他想喝水了?

陆海军接过水喝了几大口,夕夏伸手自然的往他额头摸去,陆海军心里想事儿,自然给她摸了正着。他是反感甚至恶心女人碰触的,可她这突然袭击却令他愣了。

冰冰凉凉的触感,来自她指腹上滑腻的触感直击心脏,有什么东西被击碎,又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苏醒。

陆海军直直看着她,耳廓下方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夕夏好像半点都没察觉,不,她是真的没察觉这男人今天有什么异样。病了嘛,多愁善感在所难免。最好是记住她的好,她可是不会对每个人都好的。他得记住她的好,心里愧疚了,明儿就把她送上岸去。

夕夏心里这么想着,抬眼看他问:“嗯,温度已经降下来了,是不是好多了?”

陆海军点头,然后说,“你守了我一晚上?”

夕夏白了他一眼,很不想回答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儿,这不明摆的嘛,顿了顿,问,“想不想吃东西?我去给你煮点吃的。”

“你?”陆海军忽然挑挑眉反问。

夕夏已经站起身了,垂眼看着他那不屑的眼神儿心里老大个不乐意,很不客气的指出说,“陆先生,请你不要在不修边幅,胡子长了满脸的情况下使出那种不屑的表情,你以为你还很帅嘛?”

陆海军这给噎得,盯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夕夏得意的转身,然后出门。

她一出门,陆海军莫名其妙的笑了,她如果不板着一张冷脸,偶尔也挺可爱的。这眼下环视四周才发现,他睡在她房里。怪不得一醒来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应该花香制成的香水味,很清晰,也很好闻。

等等,她刚说他什么?嫌弃?他哪有嫌弃的表情,他看是她在嫌弃他不修边幅吧。陆海军想起她那话,起身往洗手间走,一看才知道,这胡子确实该刮了,难怪她那么嫌弃。

嗨,这位先生还真是,明明是他先起的头儿,这怎么把事儿往别人身上推呢?

陆海军转身去了隔壁,他用的东西都在那边呢,得在她回来前把自己整理干净,省得她那嫌弃样儿。

可陆海军开门进去时惊住了,瞪着两眼看着自己那张漂洋过海的大床被两团不明物体侵占,这屋里曾经的贵气和奢华此时俨然成了婴儿房,NND,地上都是些什么玩意?

盛夏在门旋开时就醒了,这缓了下才睁开眼。一睁眼就对上陆海军那几乎要吃人的表情,盛夏赶紧坐起来,张口结舌的问:

“海军哥,怎、怎么了?”

“谁让你们住进来的?!”陆海军捏着拳头咆哮,火气几乎要把这小洋房给烧了。

盛夏心里一抖,赶紧拿了件衣服披上下床,那边黎子还睡着呢,大清早就被人吵醒心里多少个不乐意,翻个身低咒一句,“烦不烦啊,吵死了!”

盛夏想把黎子推醒,陆海军那是气怒升腾,指着他们怒吼,“马上给我滚出去,不准再进来!”

“是,是,好,我们今天就搬回去,今天就搬。”

盛夏低声下气的应着,这事儿他早就料到的,当初是说好了在陆海军上岸的时候来这边住一两个月,等黎子坐完月子就回去的,可他妈不肯,黎子也不愿意走了。说这么个房子没几个人住着,是给鬼占着嘛?他们是来添人气儿的。

陆海军即使盛怒下都还记着过来是干什么来的,进了卫生间,完了,里头压根儿找不着他的东西了,这给陆海军气得,眼眸血红血红,活像要吞血的西洋僵尸一个样儿。

“这里面的东西呢?我的东西哪去了?”陆海军怒问。

盛夏咽了咽口水,说,“我姐,我姐收起来了,我们、不知道…”

陆海军顿了下,这才转身踏出去,‘嘭’地一声儿甩上门。他出门的时候夕夏正好端着面条上来。

她就听见上面有声儿嘛,果然给她猜着了,他去了他那房间。唉,这事儿怨她,怨她,她不狡辩。

“大清早的火气就这么大,谁惹你了?”夕夏明知故问,自己端着碗先进了房间,陆海军在后面跟着进去,使手关了房门。

“你是不是存心的?他们进来多久了?”陆海军心底怒气还在翻腾,可见着她时生生压了下去,对着她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他还真发不来火。

也不能怪他火大,谁不反感自己的东西被人侵占了,那是对自己多大的侮辱?像陆海军这种本身就死命护着自己东西的人,当然就更气了。

“也没多久啊…你要不高兴,让他们搬回去就是。”夕夏不以为意的说。

陆海军泄气了,他怎么忘了这女人的性子永远是这种云淡风轻的样子,曾经庄孝不就为她这不冷不热的态度抓狂嘛,如今他总算能体会当初庄孝‘打落牙齿活血吞’一样的苦楚。

压低声音说,“我不是介意,我也不是不介意,那毕竟是你娘家人,偶尔过来住几天可以,我也没意见,可看他们那样子,那就是常住的型了。你不知道我那房间给他们弄得…简直不堪入目,你要不要去看看?”

说着说着又偏了,实在是看到自己的东西被糟蹋得不成样子心里怒气顶得难受啊。

夕夏轻轻的笑起来,说,“我知道,他们有宝宝嘛,难免的,别生气了,你一大男人何必为这么点子事儿较真呢,你可是火利岛的主人啊,这点儿度量都没有啊?人家那宰相肚里还能撑船呢。”

夕夏一半推崇一半狡辩,弄得陆海军无话可说,可听她那话虽然真真假假的都有,他听着就是受用啊。要说这女人怎么这么强呢,她明事理啊,就这说话的本事也不是别人学得来的。

就这么三言两语就给他那升腾的怒气化解了,你说她不厉害?

“他们什么时候走啊?”陆海军问。

“嗯,看他们吧…我就这么一个弟弟,要我是那种有十几个兄弟姊妹的,那你不得气死?一个你还不能包容嘛?”夕夏半开玩笑的说。

在这点上陆海军比起庄孝来,真的差远了。首先陆海军并没有把她和她弟弟、母亲当家人,即使结婚了,也没有这种意识。虽然现在对她不错,可中间隔的还是千山万水。

夕夏这么说的时候陆海军才意识,他确实过激了,毕竟来说,那是他小舅子,他那态度和语气,活像盛夏欠了他什么似地。抬眼看着夕夏,原来她什么都看透了。

她这分脱俗还值得他学习啊,陆海军冷静下来。竟然破天荒的道歉了,“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

他是从来没把陆海军和谭玉华当自家人,虽然他们是有可恶的地方,可首先他自己的态度就么端正过。

他毕竟和夕夏结婚了,她的亲人就是他的,是应该学会接纳。

陆海军突然看着她,有几分惊讶,她能这样说,那表示、她已经接纳他了?这个认知让陆海军在那一瞬间欣喜和激动起来。

“不吃吗?”夕夏看着他问。

“吃。”陆海军走近,挑着面条大口起来。吃的时候突然想起事儿来,问:

“我让船长给你的东西,都收到了吧。你不知道有一箱是你需要的东西,化妆品和…女人的东西。”

“哦,是吗?我不知道,依娜卡娜她们锁起来了,等她们来了让她们搬出来就是。”夕夏无所谓的说。

陆海军顿了下,点头,“嗯。”

然后说,“我洗漱的东西你都给收起来了?”

“哦,是啊。”夕夏点头,然后转身拉开了抽屉,把一带装得好好的东西放在桌上,“都在这了。”

“嗯。”陆海军点头,吃完后,夕夏带着碗下楼,陆海军在房间里整理自己。

当他把自己的东西和她的东西放在一块时,心里竟然微微起了异样,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陆海军故意把她的牙刷头和他的碰在一起,做成不经意的样子,然后再把两人的毛巾也紧紧的挨在一起隔着。

依娜和卡娜过来得都挺早,因为夕夏回去厂子里教孩子们学字,走得早,她们要在她走之前过来,因为夕夏偶尔会有事儿交代。

夕夏让依娜和卡娜把箱子搬出来,依娜和卡娜直接给她搬楼上房间了。

“老板…”依娜先进屋,可一进去就看见陆海军从卫生间出来,依娜那脸瞬间红了,急急的出口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