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大叫出声,“我又要发病了!快把我绑起来!”

恍惚的时候,看见有人正朝自己奔来。

眼睛一闭,有些想笑。

司徒皇…我们都是傻瓜罢了…

绕半个地球,台湾。

一月的台湾已经温度渐渐回升,并没有那么冷了。而在台南的乡下,身穿白色风衣男人正在苦苦地寻找着什么东西。他时不时低头看着手中所写的地址,查找着当年的一切。他现在所能查到的资料只是证明一些最为简单的东西,可是还是没有查出确切的一切。

殿下曾经叫傅皇,是傅氏企业千金傅可芹以及入赘傅家的俞正洵的儿子。

可是不为人知的真相却是,他并非是俞正洵和傅可芹的儿子。他是俞正洵与傅可芹同父异母的妹妹罗玉洁所生的儿子。只是当年,傅可芹在医院逼死了她所厌恶的罗玉洁,将她所生的孩子据为己有,对外界声称这是她的孩子。其实她本人,根本就不能生育。

而俞正洵当年可能是酒后犯下的错,一夜情导致罗玉洁怀上了孩子。

究竟事实真相是如何,他调查到现在却也是调查不清楚了,只是从当年傅家仅存的下人口中得知了这样的情况。

至于陆小语那方面,她的母亲桑兰和父亲陆广栋之间,却怎么也查不到,因为他们两人都没有什么亲人也极少和别人接触。就算是当年陆广栋的警局的手下,也不知道情形。也许,知道蛛丝马迹的人惟有陆广栋的弟弟陆广梁了。只可惜,他也已经死了。

后来,他发现桑兰和俞正洵曾经校友,恐怕这两人并非像当年外界传言那般是婚外恋。

很有可能,他们从一开始就是深爱着的,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就没有在一起。

之后他立刻赶到了台南,调查了当年的记录。这才得知,桑兰和俞正洵两人从幼稚园开始就是同学,小学,甚至是国中,两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形影不离。只可惜,俞正洵心思甚远,不甘一直平平淡淡,所以就开始攀龙附凤。

但是,他娶了傅可芹之后,心里一直爱着桑兰。这样一来,才导致了后面的所谓婚外恋。

傅可芹派人去台南乡下,狠狠地教训了桑兰唯一的亲人。她的父亲年事已高,一听到女儿成为狐狸精,勾/引别人的老公,气得一命呜呼。而桑兰在乡下也呆不下去了,背负着这个罪名从此远走他乡。

后来,可能是遇上了陆广栋。

陆广栋是个老实率直的好男人,他并不嫌弃桑兰,愿意照顾她一辈子。桑兰当时走投无路又是伤心欲绝,终于答应嫁给了他。两人婚后平平淡淡,陆广栋也忙于案子,似乎是平淡无波。

直到那年发生了惊讶台北的惨案——傅氏企业千金杀害自己丈夫又在儿子面前自杀!

这则消息在当时轰动了整整半年时间,半年后才稍微平息。一直到三年后,还有人时不时提起。现在已经那么多年了,恐怕没有多少人记得。但是,只要问及台北老一辈的人,提起傅氏惨案,都是记忆犹新。

前方奔来两个小孩子,唱着儿歌,蹦蹦跳跳。

肯停下了脚步,微微弯下腰,问道,“小朋友,可以告诉我,广义弄117号是在哪里吗?”

“117号?我不知道!”年纪小的孩子摇摇头。

另一个孩子年纪稍长些,他想了片刻,恍然大悟地说道,“叔叔!我知道在哪里!你朝这边走,一直走,然后朝左转,再走到底!是一个老房子啦!可是都没有人住!叔叔你是他们的亲人吗?那个房子里没人!”

“恩?恩!叔叔只是来看看!”肯随意地说道,难得露出一抹微笑。

两个孩子朝前奔跑而去,笑声从空中传来。

肯随后听从刚才那个孩子的话,慢慢地朝着前方走去。直到走到了尽头,这才转往左面。之后又是一直走,狭小的石子路,两边是春天刚长出来的青草,在风中摇曳着姿态。那种清新的味道,竟然让人感觉无比舒适。

终于,他瞧见了远处的一幢小洋房。

房子已经很陈旧了,而且感觉没有生气。而藤萝绕着房子的墙壁,爬满了半幢房,绿绿的苔鲜,都长满在洋房前的石头踏块上。肯低头一看,的确如孩子所说,看来已经很久没有住过了。

他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找人询问一下究竟,看看能不能打探出更多的结果。

刚转身,却瞧见了洋房前的小邮箱。他走进邮箱,作为杀手,对一切东西都会本能地去查探。透过那条小缝隙,好象瞧见了那个小邮箱里,似乎放着什么东西。他皱起眉头,弯腰拿起一块大石头,将邮箱的锁给砸了。

打开邮箱,里面用几层塑料纸包裹着什么东西。

肯拿出那个包裹,撕开了层层的塑料纸。似乎是有些年岁了,那些塑料纸都粘在了上面,原本想要小心翼翼地拆开,可是发现根本没有办法。索性,手一用力,连同里面的一起给撕了。这才露出一本小本,纸张已经泛黄,更甚至发霉发青。

他心里一惊,想着会是谁会寄这东西来这里呢?

急急地打开了小本,瞧见了本子上清秀的字迹。清楚地分辨出,那是某个女人写的。他草草地翻阅着,目光一扫而过。忽然,停留在一处。

「八月,下雨。」

「自从正洵走了以后,我很久都没有梦见过他了。他都不来看我。」

「也许他还以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可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孩子。我承认,陆广栋对我的确很好很好非常好。可是,他竟然强要了我。这是我所不能忍受的事情。但是,他哭着求我,我没法不原谅他。」

「正洵,我本来打算跟你一起走的。」

「可是现在,肚子里的孩子,让我只能继续苟且地活一些日子。你会等我吗?」

日本东京。

一辆豪华轿车驶向山坡,停靠在一座别墅前。

而别墅外早就等候已久的男人急忙上前,将车门打开了。轿车里,下来一个气宇非凡的男人。只可惜他带着褐色的流线型墨镜,让人无法窥探到真正的容貌。但是英挺的鼻梁,以及性/感微抿的唇,都让人感觉到他摘下墨镜后,会是如何得帅气逼人。

开车门的手下,连忙恭敬地说道,“少爷!老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恩!”来人正是黑崎闻彦,他急忙走进了别墅。

在德国的时候接到了陆小语的求救电话,他立刻赶了回来。他知道小语她曾经有一度时间突然出国了,他不知道她是去做什么。当他听到她说她被困在意大利,甚至是和那个传说中的黑道之王有关系。

他并不参与黑帮,可是他也曾经听说过那个名叫司徒皇的男人。

知道他的传奇事迹,也十分诧异和敬佩。但是现在,小语她竟然和那个男人惹上了关系。不管那个男人是谁,他一定要把她给救出来!

曾经答应过妈妈,也答应过桑阿姨,他一定要做到!

黑崎闻彦急急地走进了别墅里,心中更是烦乱。

没有办法,只好求他了!凭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动用山口组的势力!

当时虽然和耀司说过,如果他没有打电话给他,就让他前来帮助自己。可是一下飞机,他就连忙发了一个信息告诉他,自己已经没事了已经解决问题了。他不想再让耀司涉险,他才刚刚和钱依依在一起,才刚刚拥有幸福生活!

更没有忍住,发了一条信息给盼儿,告诉她,他爱她。

别墅的大厅里,黑崎罡已经等候多时了。他坐在沙发上,单手执着龙头拐杖,闭着眼睛,正在养气凝神。听到了脚步声,却也没有睁开眼睛,仍旧是老神在在的样子。

黑崎闻彦走到了他的面前,低下头,沉声说道,“父亲!请让我带人去意大利救一个人!”

“救谁?又是跟谁杠上?”

“救陆小语,她是母亲结拜金兰姐妹桑兰的女儿!她被囚在司徒皇的庄园里!”他老实回道。

“救她做什么?人都要死!哼!还要动用山口组?”黑崎罡不带一丝感情,冷着一张老脸。可是他的心里却开始盘算,其实他早就算好这一切。当时只是想拿陆小语去威胁司徒皇,可是现在看来计划有变。既然他要救陆小语,那么自己就顺了他的意。

可是…

黑崎闻彦似乎已经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他并没有一丝激动,只是冷然地说道,“父亲!我愿意和藤原小姐结婚!作为条件,我要带人去意大利救陆小语!如果父亲不同意,那我现在就走!”

“放肆!你这是什么态度?”黑崎罡用力地拄着拐杖,气红了一张老脸。

黑崎闻彦站在他的面前,倨傲无比,一言不语。

过了良久,黑崎罡这才沉声说道,“救陆小语,我准了,可是我不准你亲自去!”他说着,喝道,“来人啊!将少爷带进房间里去,不准他出来!”

“是!社长!”一旁连忙冲出了五个彪形大汉,个个身高超过一米九。

黑崎闻彦一愣,气愤地吼道,“你这算是什么意思?”

在别墅外,有人却一直守侯着。他假装是清扫地区的清洁人员,甚至化妆成为了老头子。拿着扫帚,清扫着地面。突然,余光瞥见别墅里走出来一群人。而刚才进去的英俊男人又走了出来,他的手微微用了些力道。

一眼就认了出来,没错,的确是他,这个人不正是黑崎罡那个老头子的独子吗?

他们要去哪里?

此人正是江森,他已经在附近埋伏侦察一段时间了。可是黑崎罡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连续几天都没有走出别墅。他本来想和这个老家伙同归于尽,现在看来是没有可能了。该怎么办?只好从他这个爱子身上下手了!让你也白发人送黑发人!

一行人上了车,车队缓缓行驶而去。

等到他们转过了转角,他假装朝着街的另一头扫去。躲过了那些别墅外走狗的眼线,他对着衣服里的话线沉声说道,“水,马上跟上他们,看看他们去哪里!不要跟丢了!侦察清楚以后,立刻告诉我!到时候,我会把抗病体药剂的配方交出来!”

那头没有回声,切断了通话。

江森推着垃圾车,像一个清扫工一样慢慢地朝着街另一头走去。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水终于有了回应。

“他们包下了前往意大利的航班,可能是去对付殿下了!我要立刻回去!”

江森听到他这么说,眼底闪烁过一抹深邃的光芒。他心里正在狐疑,为什么黑崎闻彦要带人去意大利呢?难道真得是要去对付司徒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可以乘乱将黑崎闻彦杀了?真是太好了!

他连忙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也跟你一起回意大利!亲自把药剂配方交给殿下!”

“好!那你马上赶来羽田机场!我订机票!立刻飞回意大利!”

“明白了!”

电话挂断,江森急忙收拾了下包裹。和来时没有任何区别,依旧是那个背包。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爱心项链,心里默默念道:彩霓,哥马上就要替你报仇了!你一定在天上看着,看看哥怎么替你报仇!哥绝对不会放过那些人的!

他用力地握了下那条项链,随即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那间小旅馆。

已经一月了呢,春天三月的日本,就会樱花飞扬。

如果还能活着回来,彩霓,哥会带樱花给你看… 

chapter78:要一个人

意大利罗马。庄园的后花园里种满了雏菊,雏菊又名延命菊。

匙形的叶子丛生,外观古朴简单雅致,花朵娇小玲珑,色彩和谐。早春的时候开花,生气盎然,拥有君子的风度和天真烂漫的风采,深得意大利人的喜爱,因而推举为国花。而庄园里之所以会种满那么多的花,那是已经去世的教父所为。

听说,雏菊的花语也有坚强的意思,是一种希望。

只是不知道,这种希望,她还有没有机会拥有呢?

陆小语孤独地站在落地窗前,她静静地等候着裴焕的到来。可是想到他一到来,自己就要和司徒皇分开了。这一分开,不知道要何时再见,心里蔓延起一阵伤感,哀伤沉淀了整颗心。

如今,快是一月中旬了呢,二月的时候,雏菊就要开花了。

到时候,谁会陪他一起看花开呢?

静止了的一切,又有谁会陪伴在他身边。

突然,身后响起了拖沓的脚步声,不似特护那般轻巧的脚步声。她迟疑了一下,慢慢地转过身去。视线开阔的瞬间,瞧见了站在自己身后步履沉重的司徒皇。而他只穿着睡衣,腹部用纱布层层缠绕着,还渗透出一丝未干的血迹。恐怕是因为这突然的动作,伤口又裂开了。

她懊恼地斥责,“伤口都没有痊愈,你走什么走啊?”

司徒皇却只是笑笑,他这才有了动作。甩在背后的手伸了出来,将一本已经破旧不堪的小本子放到了她的面前。朝她递了递,沉声说道,“你打开看看!也许就会明白了!”

“什么东西?”陆小语好奇不已,伸手接过了这本小本子。

当她接过这本小本子的刹那,只感觉一种异常的感觉从指间蔓延至周身。竟然会颤抖了手,在他的注目下,慢慢地打开了这本小本子。印入眼帘的是,秀气的字迹。她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妈妈的字迹。

「三月,二十天晴天,八天多云,还有三天小雨。」

「正洵去台北念大学了,我却留在了台南。他走的那天,我没有哭,只是告诉他,我会等他。没有办法,我要照顾年迈的爸爸。我没有正洵那么有出息,我只在台南念了一所高职。我决定不再让爸爸那么辛苦,边打工边读书。每个月,我都会寄一笔钱给正洵。我知道台北的生活条件和台南不能比,我怕他吃苦。可是每次,他都会原封不动地把钱寄给我,还告诉我,他生活得很好…」

她的目光一下子惊讶,又是慌乱地朝后翻去。

「十二月,这一个月对于我来说都是阴天。」

「正洵说要结婚了,我心里一沉。我原本以为他会回来娶我,只可惜我算到了经过,却没有算到这个结果。我只好告诉他,祝福他过得幸福,是啊,我太平凡了,怎么配得上他呢。」

「六月,狂风暴雨。」

「那个女人竟然派人来家里砸了东西,气得爸爸高血压病发送进了医院。他死之前只对我说,他没有我这个女儿,桑家丢不起这个脸。我很伤心,我真是不孝,还没有让他享享清福,却让他被人这么说!他一定很生我的气!我的确是给他丢脸了!」

「九月,我结婚了。我嫁给了陆广栋。」

「十一月,我生下了小语。看到血型报告的时候,我很失落。因为她不是我和正洵的孩子,这个孩子是那晚陆广栋强要了我之后怀上的孩子。可是我看着她,就想哭。我告诉自己这是我和正洵的孩子,不是陆广栋的。」

「三月,时间真快,一眨眼小语都那么大了。没想到,广栋也走了。他走的那天,我很伤心。如果说之前我恨着他,那么在他死的时候,我对他一点恨也没有了。我感激着他。正洵,我是不是也应该快要来找你了…」

「七月,小语在我身边睡着了呢。她是乖孩子。正洵啊,记得你有个儿子,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如果可以,能不能让他们两在一起呢?我想我很快就能够见到你了。」

「小语,妈妈对不起,妈妈爱你。」

小本子上,那几个字扭扭捏捏,可以看出写这些字的人多么吃力。

陆小语看着最后这几个字,一下子落下泪来,泣不成声。

从小到大,那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听见妈妈说爱她。每次走到妈妈面前,妈妈微笑着拥抱她,却失声痛哭的时候,她心里就会莫名得低落。从小,就和爸爸比较亲近,因为惶恐着妈妈的泪水。

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感受到她的爱,却已经相隔了那么多年,那么多的时间。

她缓缓抬起头来,看见了他正温柔微笑地望着自己。她拿着小本子,伸出手拥抱住了他。靠在他的胸膛,哽咽地说道,“我从来不知道,他们上一代会有那么多的事情,我还以为她不爱我,所以,她从来不对我说,妈妈爱你。”

“原来,只是我没有看清楚她,只是我没有看清楚。”

司徒皇听见她这么说,心里一下子酸涩。

直到如今,他才知道他并非是妈妈亲生的孩子。他的妈妈,是另外一个女人,是他从未见过的另外一个女人。所以,她才会口口声声说他不是她的孩子,她不是他的妈妈。原来如此罢了。

司徒皇低头,在她的头顶落下一个吻,“因为你妈妈这样爱着我的爸爸,所以我们天生就应该在一起!我们是注定要相爱的两个人!”

话音刚落,大门被“砰——”一声打开了。

肯脸色凝重,沉声说道,“不好了,殿下,山口组的人杀到意大利来了!”

“山口组?”司徒皇心里一沉,脸色凝重,他镇定地说道,“肯,你先去前面挡着,我马上就来!”

“是!殿下!”肯应声道,退出了房间。

原本还沉溺于刚才那些零星日记的陆小语猛然回神,她从肯的话里已经明白,看来表哥已经带着日本的人来找她了。可是现在,她又该怎么办才好呢?突然之间,她又不想离开了。可是不离开,她又无法安心呆在他的身边。

就像此刻,她的头又开始疼痛起来,眼前也恍恍惚惚。

司徒皇瞧见她皱起眉宇,脸色微微有些泛白,担心地问道,“语!你怎么了?你有没有事?要不要紧?”

“我没事,我不要紧,你不要管我了!你快去吧!”陆小语急切地将他从自己身边推开了,只是抱紧了那本日记本。那些断断续续的回忆,却让她感觉自己与他的缘分,从上一代开始延续。是的,他们并非是不该相爱的一对,正如他所说,他们是注定相爱的一对。

但是,对不起,她已经无法再留在他身边了。

司徒皇有些紧张庄园的时局,他站在窗口远远地眺望,赫然瞧见山庄外停靠了黑压压一片的黑色轿车。心里暗叫一声不妙,伸手搂了搂她,沉声说道,“你在这里等我回来,不要乱跑,我马上回来!”

亲吻了她的脸颊一下,这才强忍着腹部的疼痛,走出了房间。

等到他的脚步声远去之后,陆小语抱着日记本只感觉心痛到不行。

此刻,山口组的人马将山庄彻底堵了个水泄不通。一整排的人将狙击枪对准了山庄,更夸张的是各个人的手上都提着一个箱子,都不用有任何怀疑,箱子里一定是手榴弹更或者是炸药。他们随时准备来一场硬仗,所以带来了那么多的人马。

而山庄里的所有人,都已经开始备战。

肯已经通知了分散在意大利的各路手下,但是赶来支援的话,最快时间也要一个小时。他从来也没有想过,竟然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冲到山庄前来看战!这真是疯了,一定是疯了才会这样做!

山庄里本来手下就并不是特别多,但是各个都是精英。火药和枪支都有,这不是问题。最要命的是,对方的头目那个叫黑崎罡的男人都没有出面。这却是一个很重大的问题,如果这次殿下的安全不保,那么整个意大利很有可能陷入绝境。

日本山口组更有可能乘机从日本杀过来,直接吞并整个意大利黑道。

到时候,局面就会乱到无法想象。

就在肯正在思考该如何作战的时候,司徒皇终于赶到了。他站在哨台上,望着山庄外密密麻麻的人,沉声说道,“把庄门打开,问清楚来者的意思!”

“殿下!”肯不安地喊道。

他眉宇一凛,“打开!”

义父曾经说过,只要是白震远,不管他做了什么,自己都不可以找他寻仇也不可以伤害他。现在,他既然找上门来了,他不将门打开迎接,又还能做些什么?如果他要统治意大利黑道,没问题,尽管拿去。反正,卡登也已经交给无双了。

这一次,他早就去意已绝。

大铁门被四个手下用力地推开了,一时间尘土飞扬。

而铁门打开的刹那,瞧见了庄园外已经等候多时的人马。一行人突然从左右散开了,在他们中间让出的道上,迎面走来一个男人。男人正是山口组社长黑崎罡的心腹手下村下九井。他朝前走了几步,又是微微侧过身,视线朝后往去。

居中的黑色轿车里,下来另一个男人。阳光下,他的褐色流线型墨镜反衬着光芒,格外刺目。一身深咖色的西服,挺拔的身资,一米九的身高让他看上去格外英挺。他的目光镇静地朝前望去,终于对上了哨台上的司徒皇。

肯一眼认出了那个男人,沉声说道,“殿下,这个男人是黑崎罡的儿子,黑崎闻彦!”

司徒皇沉默地点点头,从哨台上了走了下去。

其实他心里不是没有困惑,为什么黑崎罡没有过来,却派来了他的儿子。而且,这一切是不是太过突然了?突然到根本没有征兆,原本以为这场仗,可能要迟缓一些!只是没有想到,来得那么快。

不过,该来得总归要来,这是逃不掉的事情。

司徒皇带着肯以及五行杀手中其余四人走到了山庄大门前的中央,他们身后也聚集了一波人马。放眼望去,并没有对方那么多,可是拼个你死我活也是足够了。最坏的打算,不过是两败俱伤。不过,看对方也没有那么愚/蠢。

“司徒先生,很高兴再次见到您!再和您商量正事之前,社长送给司徒先生一份礼物!”村下九井说着,拍了拍双手。

随后,身后有人将捆绑着双手的男人带出了人群。

司徒皇瞥了眼男人,心里却是一闷。竟然是五行之中的水!

水被他派去日本贴身保护江森了,如今水被抓了,那么江森呢?为什么没看见他的人?难道他被黑崎罡发现了,灭口了?那么抗病体的药剂呢?语该怎么办呢?瞬间,他的脑海里浮现过无数问题。一下子,心乱如麻。

压着水的两个人突然用力,将水推向了他们。五行之中的土连忙上前,扶住了快要倒地的水。

司徒皇似笑非笑,沉声说道,“那真是要感谢黑崎社长的这份礼物,将我的人平安地送回来了!不过,这次黑崎社长派你们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向你要一个人!”沉默不语的黑崎闻彦终于说话了。

“要谁?”他皱起了眉头,却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陆小语!”

chapter79:裴焕之死

司徒皇听到他说出口的三个字,心里更是惊涛骇浪。

他竟然要陆小语?为什么要她?是不是黑崎罡想要拿她来威胁自己?随意,才特意派了大队人马前来?脑子里瞬间流蹿过无数想法,随后他克制下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要冷静。

他冷笑了一下,沉声说道,“要她?可以!”

“…”

他顿了顿,又是接着说道,“除非你从我的身上踏过去!”

村下九井上前走了一步,沉声说道,“司徒先生,您是个聪明人,您应该知道这对您没有好处!这个世界上女人多得是,也不差这一个,不是吗?交出那个女人,我们不会耗费一兵一卒,大家都没有损失!”

“您不会想要钻牛角尖吧?”他的双眼望着司徒皇,露出一抹浅笑。

而身后的金已经无法忍耐有人对自己的主子不敬,瞬间拔出了手枪,按下扳机。子弹精准地射出,却没有伤到对方的一分一毫。只是从对方眼前的掠过,随后打入了另一个人的心脏里。

听见身后的那个人闷哼了一声,骤然倒地。

村下九井眼见情况如此,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

早就听说过司徒皇身边所训练的人各个不是等闲之辈,现在看来真是名不虚传。而他们几人倒是和天皇的那几个手下有得一拼,不知道黑道之王和天皇两人到底哪个更加厉害一些呢?

这个时候,司徒皇身后的人群忽然响起冷然的女声。

“我愿意跟他走!”

众人齐齐扭头,瞧见陆小语一头齐肩的乌黑头发,目光冷漠地望着前方。

而她只是随意地套着一件大衣,容颜虽然苍白,但是神情却很坚定。似乎不只是刚才决定的事情,给大家的感觉就是,这本来就是她早就已经决定好了的?

司徒皇瞧见了她的态度,听见了她的话,整个人一愣。

他转过身,朝她走去。终于走到了她的面前,眉宇还拧在一起,却是沉声问道,“语!你怎么出来了?”

“对不起,是我让他来的!黑崎闻彦,他是我的表哥!”陆小语仅以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他会来,就是要把我带走。活得很累,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你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也许日本那里,会有更好的医生,我已经不想再呆在你的身边了。”

说完这番话,发现自己的心好象裂开了一道大口子。那么得疼。

司徒皇皱起了眉头,一语戳/穿了她的谎话,“你是怕你会伤害到我吗?所以,你才通知了你的这位表哥?陆小语!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傻了?你以为我会放你走吗?你要走?可以,那我也跟你一起走!”

他想也不想,坚定地放下这番话。

陆小语有些愣住了,一时间竟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你别逼我,我只不过是想离开。你跟着我,根本没有意思。意大利这里你不管了?财团你不管了?”

“这些东西对我来说统统都不重要!我只要你!”他有些心急,咬牙切齿地说道。

陆小语望着他,竟然心里一下子没辙了。

当时她用剪刀捅伤了他,绝望得彻底。害怕伤害他,只想要离开他的身边。可是刚才她看见妈妈的日记本,其实心里微微已经有了异样的感觉。他说得没错,也许他们两人的出生,就是为了相爱而存在的。

此刻,她进退两难,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陆小语抬起头望向不远处的裴焕,几个月不曾见过面,他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而他也望着自己,依旧没有摘下墨镜。只是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突然沉沉开口,“小语!跟我走!”

可是,为什么给她的感觉有点奇怪呢?

陆小语犹豫不决,视线不断在司徒皇以及裴焕两人身上游移。她就像是站在天平两端,却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才好竟然无话可说了。

“小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