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抬起头一看,两边的高山石壁上真的悬挂着很多棺材,有些已经破烂不堪,有的更是只剩一块木板了。在西南地区经常听到悬棺一说,没想到夜郎人也会有这种风俗。先前进峡谷的时候,一心只想在地上找线索,谁想到两边的山壁上会有棺材。现在小命危在旦夕,我可没那闲心观赏这种民俗奇迹,只想马上离开。

“雷公?!”小光望着上面,惊奇地喊道,似乎很意外。

“它们在耍杂技?”许少德最爱看新鲜。

我又抬头一看,发现很多雷公在绝壁上轻松地攀爬着,不知道在做什么。奇怪的是,那些雷公竟然把所有的悬棺都弄了下来,一个也不留。我注意到有些放置悬棺的地方已经没有棺材了,看来雷公这样做并不是初次,不知道它们想干什么。我看着这一切,心里忐忑不安,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不想浪费时间,于是想招呼大家离开,但每个人都看得出神,竟都忘记所处的劣境。我心想,棺材有什么好看的,等出去以后,让你们去棺材店看个够,甚至让你们睡进去也行。怎知,就在悬棺落下来的时候,最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我恍然大悟,原来,在几十年前,金竹峡谷是这样崩塌的!

棺材坠落的时候,里面倾泻出一大片的水,不晓得是雨水灌进去的,还是棺材里本来就有水。金竹峡谷还算宽敞,我们站在中间,棺材掉下来的时候,并没有砸到我们。但是,这些棺材一落下来,一股酸得眼睛都要流泪的味道马上蔓延开来,我们纷纷堵住鼻子,生怕这是有毒物质。

这些棺材坠落之时,泼出的水只要触及了山石,那些山石都开始逐渐松垮,纷纷脱落。等那些棺材一落地,我们看到里面贴着一层层的银色纸张,遍部棺材内部。棺材里的水黑里带青,没有尸骸,估计已经融化在了水里。

山壁上悬着很多棺材,但棺材毕竟悬得太久,有些棺材早已破烂不堪,就算里面有水也早漏光了。雷公们不辞辛劳地把棺材推下来,有几只甚至踩滑而掉了下来,摔个粉身碎骨。我们看得胆战心惊,这群雷公到底想干嘛,本以为它们已经离开了金竹峡谷,原来它们都跑到山壁上了。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我焦急地问小光,她不是能和雷公这些动物通话吗,现在还不发挥这能力,以后怕是就没机会了。

“它们离得太远,没办法交流!”小光也有点不安。

范里拾起一片落叶,蘸了一些地上的酸水,闻了一下,竟也露出了少有的惊讶。他说,这些棺材里的水,叫三节煮,有着溶解磐石的功效,只有沾上一点儿,别说石头了,就连金属也得变软。这种液体是用夜郎人独有的金竹所制,煮出一口棺材的三节煮,必须用上一天一夜的时间,而且每个时辰必须加十根金竹,每次金竹都是必须三节,所以才叫三节煮。

范里还说,1986年秋天的时候,在关岭的西南山脉里也曾经发现过一个明朝地主墓穴,墓穴里放了一本族谱,上面写着他是夜郎皇族之后,他的棺材里也装着这种三节煮。当时发掘这个古墓时,主管让他们把棺材抬出地面,但因为一个实习人员的疏忽,棺材翻倒在地,三节煮泼了出来,墓穴一下子就崩塌,把墓穴里的人全部活埋。

我记得这个事情在报纸上有登过,父亲还读过这个报道,当时领队的人好象是何凯教授。可能她那时候没有进入墓穴,要不在火焰山的时候,就见不着她了。至于三节煮为什么会放在棺材里,夜郎人为什么这么做,历史上没有确切的资料记载,所以这个古怪做法的目的没人知道。

“我就说嘛,金竹峡谷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崩塌,原来是三节煮弄的,可是这些雷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很是不解。

“管他为什么,我们快跑吧!”许少德哪里还待得下,他看我们不走,急得跳了起来。

“先等等,让我把事情弄清楚。”小光倒不担忧自己的性命,回答得轻松淡然。

艾伯特和许少德一样紧张,不过艾伯特一直没有这样的反应,现在拿到了钥匙和密码,怎么就坐不住了呢,难道是担心有命拿钱,没命花?小光话一说完,立即吹一个口哨,声音清脆悦耳。我以为会有雷公跑下来,谁知道一只雷公踩空了,轰隆地就摔在了我们的面前。这只雷公摔下来的时候还没有死去,但也熬不了多久了,它的脑袋都快砸成两个了。

小光比手划脚,再加上一些奇怪的声音,和那雷公交流了一会儿,但雷公好象还没把话说完就死了。小光哀伤地叹了口气,站直身子以后,竟然给那只雷公鞠了一个躬。山壁上的雷公正铺天盖地地往峡谷末尾奔去,它们也一路把棺材推下来,山石也不断地崩塌,看来这个峡谷走到头了。

“快跑吧,别浪费时间了。”艾伯特急得想自己跑了。

其实不用他说,我们也看得出情况危急,这群雷公还说不再守护这里,谁知道说话竟然不算话。许少德笑说,雷公们又不是人,是畜生,我相信它们的话那真是笨到家了。雷公的身手矫健,在绝壁之上竟如飞行一般,我们在地上跑都追不上它们。

“不用跑了,就算跑得过峡谷的崩塌之势,后面也不会有出口的。”小光说道。

“怎么了,雷公说了什么?”我听她这么一说,知道她定已通晓如何逃生。

“我们往回走!”小光斩钉截铁地说道。

“回去?”范里也很疑惑。

“我们才跑过来,你让我们回去,刚才不是都看见了,乱石堆要被湖水冲垮了!”许少德千万个不愿意地答道。

“那你们就走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吧。”小光更不愿意罗嗦。

我看她那严肃的样子,定不会和大伙开玩笑,于是赶紧打圆场。时间紧迫,小光也不和我们计较,她赶忙带着众人往回走。金竹峡谷入口处的乱石堆已经喷出了很多水柱,看来撑不了几分钟了,要是小光或者雷公耍我们,那真是哭都没有眼泪。

小光奔到了我们通往地下竹林的祭台旁,对我们说,这就是出谷的关键。我心里茫然,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先前要不是从这里进去,也不会吃这么多苦头,现在这条通道竟成了救命稻草?莫不是让大家又钻进去吧,里面可有很多凶险之物,进去一样是死。

“快把四根金竹射断!”小光对我说道。

“啊?”我冷不防听她这么发号施令,当下就愣住了。

“快照做,金竹一断,就会有出路了!”小光一边说话,一边盯着乱石堆,看来她也很急。

“哦。”我知道事情紧急,现在不是问东问西的时候,她说什么就做什么吧,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青色的祭台边生长着四棵参天的金竹,它们坚韧无比,能举千吨磁石,千年不断,坚硬程度可想而知。如果没有金箭,肯定拿这些竹子没有办法。我担心这些竹子有古怪,于是没有握着箭就往上面刺,而是拉起弓弩,把箭一一射向祭台边的四棵大金竹。

金竹被射断以后,竟被连根拔起,纷纷倒地。这些竹子的年龄比我还大,根部早已经遍布峡谷。这些错综复杂的根被拔起来之时,每棵竹子的根部里都露出了一个锈迹斑斑的箱子。

第二十九章 飞天舞

现在命悬一线,小光竟然还敢和我们开玩笑,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寻宝。这铜皮箱子大得可以藏一个成年人,就算里面藏有无价之宝,我也不会多看一眼。这么大的东西,扛着肯定跑不快,现在乱石堆随时都可能被冲垮,我才不干这等蠢事。

“我说小妹妹,你这个时候还计较这些身外之物,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我苦笑地说道。

“真没见识,这可是逃生之法。”小光不理会我的嘲笑,依然面不改色。

“快把箱子搬到远处,这里不可久留。”范里看了前面的乱石堆,面色凝重。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斗嘴皮子,众人也知其中利害,于是都使出吃奶的力气把箱子搬到一处地势比较高的地方。河床现在已经填满了水流,估计用不了多久,河水就要蔓延到峡谷的每一个角落了。

“你可得拿捏准了,要是里面是一堆大便,我死都不会瞑目的。”许少德紧张地说道。

“骗你干嘛,再说我也不想死。”小光说罢就动手开箱子。

铜皮箱子毕竟埋在潮湿的泥土里太久,盖子和箱子几乎融为一体,要打开实属不易。那个年代还没发明活叶这类东西,盖子必须从下往上拉,箱子上又没有什么可以做着力点的地方,我们都只能干着急。

在打开箱子的时候,小光对我们道出了雷公临死前说的秘密。原来,在刘老头遇到金盈盈的时候,曾经有一队人闯进了金竹峡谷,那时候的峡谷仍没有倒塌。那队人我想就是徐前和那些贩子们,理论和时间上他们都很符合条件。

二战之时,美国人入侵了金竹峡谷,杀死了夜郎遗民,但有一家人因出谷为村民采药,幸免于难,这家人无疑就是金盈盈一家。谁知道,几十年之后,又有一队人马闯进峡谷。雷公并不属于夜郎人,夜郎人也不知道驯兽之术,雷公的主人竟是千百年前,和我面容一样的古人。

那个古人下过一道命令,若有谷外之人入侵峡谷,绝不允许外人活着出谷。二战期间的那群美国人因为死在了竹林里,所以雷公们才没有施以天崩之术。这个天崩之术,在上古时代有几种说法,有一种说法比较现实,其他的都太虚幻,怕是难以实现。这个比较现实的天崩之术,就是用一些奇怪的方法,把山石脆化,使山体移垮。

金盈盈一家被杀死,金盈盈逃出峡谷,遇到了刘老头。她本想带着谷内的历代先祖灵位远走他乡,怎知在她向刘老头坦白一切的时候,刘老头竟给吓得失去了理智,疯狂之下错手杀了金盈盈。

那群杀死金盈盈父母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活下来的人在出谷之时碰上了雷公施展的天崩之术,全部被压死在了乱石堆之下。但是,那个古人曾下了一道命令,即便遇到和自己模样一样的人,也不允许出谷。除非,他能通晓兽语,只要那人问起逃生之法,雷公便可告知之。

我听了之后,心里禁不住地失落,倘若是我们这些现代人,又怎么可能坚持守护这里千百年,就是几个月怕是也办不到。真是不得不佩服这个古人,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和我到底有无关系,他又为什么自杀于地下竹林?

我心里推算过很多次,他也许想不到在死后不久就有人入侵了金字塔,恐怕金字塔在关闭之前就已经有人进去了,甚至洗劫了里面的东西,就连夜明珠也全部盗走。这群人肯定和当时的某些夜郎遗民有勾结,否则不可能这么快就把东西拿走了,因为那个棋桌还是完好无损的,这点我早就想到了。只不过时间紧迫,也没有时间和大家说明,兴许他们也没有兴趣知道。

小光和众人都在开铜皮箱子,我等得不耐烦,于是操起金箭,逐一破坏,这才把箱子打开。许少德好奇地追问,我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宝贝,还问哪里有卖,他也想要一个。我当然不能明说,于是只好说从地下竹林里捡到的,他比较粗大条,也没继续追问,很容易就相信了我的说辞。

当四个铜皮箱子打开以后,我的眼睛都要掉了下来,就凭这个东西,让我们怎么逃生,简直是开玩笑。

在打开箱子之前,我曾幻想过很多种结果,里面可能是一只龙,能载我们出峡谷,或者是什么仙丹的,吃了马上白日飞升。怎知打开箱子一瞧,里面的东西虽没有被时间腐朽,但这些东西也太普通了。

箱子里是一些用金竹铸造的器物,这东西能对我们有多大帮助。好在我是学建筑的,对这些被分拆的东西很是熟悉,对它们有一种立体上的观察感。我们小心翼翼地把这些东西拿了出来,我把它们分列一看,这箱子里居然是一只大风筝。

说是风筝,其实不然,在形体上和现代风筝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小光一看便松了口气,看来这些风筝还真不能小瞧了。许少德和艾伯特在一旁纳闷地问这问那,完全不晓得这些是什么东西。

范里说,追寻风筝的起源,可上溯到二千多年前的春秋战国时期,由于战争的需要,古人以鸟为形,以木为料,制成可在空中飞行的“木鸢”。相传公元前四世纪,中国着名工匠鲁班做了一只风筝,升空三日而不坠。据《韩非子·外储说左》记载,就有这么一说:“墨子为木鸢,三年而成,一日而败”。

最早的风筝并不是玩具,而是用于军事、通讯上。风筝一开始不叫风筝,而被称为“鹞”,北方谓“鸢”。唐代晚期,因为有人在风筝上加入了琴弦,风一吹,就发出像古筝那样的声音,于是就有了“风筝”的叫法。

木鸢产生于战争之中,用于战争之时,它随着我国丝织业和造纸的发明,不断演变、发展。相传,公元前203~202年,在楚汉相争对峙的最后阶段,汉兵先包围楚营,汉将张良借大雾迷蒙之机,从南山之隐放起丝制的大风鸢,并让吹萧童子卧伏其上,吹奏楚歌,同时命汉军在四面唱起楚歌,使楚营官兵思乡心切,不战而散,楚王项羽也自刎于乌江边。至今,民间仍流传着,张良“吹散楚王八千子弟兵”的传说。

公元1600年,东方的风筝由荷兰人传到了欧洲,19世纪英国发明家克雷由风筝产生灵感而发明滑翔机。德克萨斯州演员科迪“上尉”,曾利用风筝拖动折叠式小艇,横渡英伦海峡。1901年他再接再厉,乘坐双箱形风筝飞行,使英国陆军部大感兴趣。

“你说了这么多,难不成是让我们乘着风筝飞出峡谷?这太疯狂了!”我不敢置信,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你别怕,肯定管用的,先组装起来吧。”小光并不气馁,她说完就半蹲下来,摆弄这些风筝的零件。

这些金竹当真了得,到了今日竟然还坚硬如铁,这有一半原因得归功于铜皮箱子。这箱子封得严密,滴水未尽,箱子内部处于真空的状态。许少德怕高,即便风筝能载人飞行,他也会吓得一命呜呼。因此,他一听,就吓得两腿发软,直嚷着另寻出路。艾伯特更是夸张,他竟然说,自己给一个中国的江湖先生算过命运,说如遇洪水定有大发之象,但遇山崩,则命不久矣。我一听就笑了,难怪他一直不安,原来是相信了这骗子的胡说八道。要是人的命运早被写好了,那人生何来意义,就算写好了,我们又怎么能知道别人的命数。更甚,拿别人的命数赚银子,不得断子绝孙,也得断了命根子。

“现在来了山崩和洪水,你也不一定死。”我尽量安慰艾伯特,出了峡谷后,还得指望他照顾咱们呢。

“是真的,那先生特别灵,我去过辽宁的一座古寺里,一个和尚给我算的,可准了。”艾伯特认真地说道,看他的智商,也不会轻易上当。怕就怕中国的骗术太过博大精深,这黄毛小子怎么能看得透彻。

“别想了,现在马上就可以出去了,你就别担心了。”我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只好重复着这几个字。

“如果我死了,请你帮我把钥匙和密码送回美国,送给我父亲,求你了。”艾伯特不像是开玩笑,虽说他是美国鬼子,但我最尊敬孝顺之人,何况现在的情况,不答应也不行,让他安心最为紧要。艾伯特安下心后,又把联系美国那边的方法告诉了我,我背给他听后,艾伯特这才完全放心。

“这风筝到底能不能载人,现在风筝就只有四个,我们可有五个人。”我为难地说道。

“你和我一组吧,我身体轻,你也不胖。”小光轻松地说道。

“我要和万藏哥一组!”许少德慌张地叫道,要是他一个人一组,怕是还没飞起来就得摔下来了。可是,要是让我和他一组,风筝能飞吗,这不就是超载了。虽然空中没有交警,但我们也得遵守未来的空中交通规则。

风筝很快就被小光和范里组装完毕,这些风筝奇巧无比,竟似一只雄鹰,大如直升飞机,看得我们爱不释手。这东西有一根麻绳联着,骨架上也有供人伏着的担架,可是要是真飞得起来,我们怎么降落又是一个问题。小光看我们犹豫不决,当下就对我们说,这东西她不是第一次使了,在战国时代早就有了,只不过是几个国家的皇族掌握着技术,所以历史上的记载少之又少,叫我们别担心。

我听了好笑,敢情她活在战国时代一般,也不看看自己,嫩得和水似的,指不定刚断奶呢。她有点生气,看我们一个个不信,竟然不再理睬我们。小光把麻绳系在一根老树上,然后把风筝拖到远处,这时候的峡谷气流乱涌,确是放风筝的好时机,可是这载人风筝能不能飞我就不清楚了。

小光可能是想借助冲力,而对面吹来的狂风,让风筝飞起来。没想到,这风实在太强,小光刚往前冲几步,这风筝竟然呼啦一声飞了起来。小光借势将麻绳解开,然后通过风筝骨架上的一些奇怪物件,居然真的把风筝驾出了金竹峡谷。

“哇,这娘儿们真的飞起来了!”许少德惊得口水都流了出来。

我看这情况,心里那个急啊,恨不得拿个高射炮把小光给轰下来。那颗竹林里的夜明珠还在她的手里,难道她想独吞不成,她本来就来历不明,我们得赶快追上去。还有一个更犯难的地方,那就是只剩三架风筝,却还剩四个男人,这该怎么分配?

许少德这么重,怕是只能一人独乘,如此看来,我还是和艾伯特一组吧,他不熟中国文化,这东西连我都不会使,就更别提他一个外国人了。许少德仍不停地嚷着,千百个不愿意,但情况紧急,容不得他使性子。

范里看小光已飞远,就教了我们一些使用这类风筝的要决,好在要决简单明了,只要通晓放风筝,那就很容易应付了。许少德逼于无奈,只好硬着头皮拖着风筝往远处走去。我和艾伯特同乘一座风筝,为了减轻重量,我们该扔的都扔了。艾伯特把那组密码告诉了我,然后又把钥匙给了我,这给我的心理带来极大的压力。本来自己很轻松的,给他这么一闹,我竟觉得此行可能要遭大难。

我们学着小光和范里教给的要决,果真很容易地把风筝飞了起来,解开了麻绳之后,我们就慢慢地飞出了峡谷。这个时候,乱石堆也恰好被山洪冲破,一时间峡谷内狂流奔腾,纵然是金身罗汉,怕是也吃不消这等阵仗。

范里在教要决的时候,我就稍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难道他和小光一样,也知道战国的事情。这群人真神秘,不知道是什么来路,莫非真是千年老妖不成。可是,这是现实世界,哪来的牛鬼蛇神。

天空的雨下个停,好在风筝是用防水的油布所制,这油布上还涂着一层蜡质的东西,所以还可支撑一小会儿。许少德和范里追着小光的风筝而去,我们因为重量的关系,远远地落在了后面。天空黑得如夜晚一般,我正焦急地往前降落,谁知道天雷又狂躁起来,几道闪电划过空中,惊得风筝都颤抖了好几下。

“啊——”身旁的艾伯特忽然大叫了一声,吓得我手一软,差点掉下去。

我刚才只顾往前看,没有注意旁边的艾伯特,现在闻声一瞧,我的娘啊,他已经变成了一具焦碳!

我的心几乎跳了出来,难道刚才的闪电,击中了艾伯特!?我不禁在心里学着艾伯特的口气,叫了一声,我的上帝!艾伯特此时浑身漆黑,黑里带着鲜红的血痕,极为吓人。我冷不防看到这样的惨状,手一抖,竟把风筝弄了一个倒旋,艾伯特可能已经死了,所以倒旋的时候就从风筝上掉了下去。

这可是一百多米的高空,任他是金刚之身,也经不住这么一摔。何况他被闪电击中,就算是九命猫妖来了,也得添上十条命。我心乱如麻,没想到艾伯特当真如那辽宁的和尚所说,见到山崩就会没命,可是他也碰上了洪水啊。其实,我想的不对,洪水是我们起飞以后才发生的,如果再等那么一小会儿才起飞,也许艾伯特以后的命运将是总统之命。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我只好忍痛驾着风筝往山林落去。艾伯特嘱咐我的事情,我一定会给他办到,只是他说的联系方式实在奇特,不知道能不能联系上。

好不容易,我终于降落在山林之中,等落地一看,此地竟是那座摆放灵位的小木屋前。小光和范里以及许少德都安全地降落了,他们听到艾伯特的事情,都愣了一会儿,真是天有不测风云。我就在艾伯特的身边,为什么雷电没有击到我,反而是他?古往今来,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但很难解释其中的奥妙。也许,这就是艾伯特说的命运,命运真的很难琢磨。

刘老头死前对我们的请求,没有能够完成,我一想到这里,又更加伤心。为了弥补,我就把小木屋的灵位重新摆正,以求亡者安息,希望他们能获得解脱。

山林里的暴雨没有停止的意思,我们筋疲力尽,没打算现在出山,于是就在小木屋里暂住一宿。大家什么也没说,自顾自地睡去,因为我们已经很久没休息了。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要不是许少德的肚子叫得太响,我可能都醒不过来。

在这个晚上,小光拿出了那颗夜明珠,我们一个个都盯着那珠子,不晓得其中藏着什么玄机。小光和范里互瞧了一眼,但没什么言语交流,不知道他们到底认不认识。他们给我的感觉有点像艾伯特和袁圆圆,虽然好象认识,但是却无任何交流,莫非有什么深仇大恨?

“夜明珠到底有什么秘密,你又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看已经安全地拿到了夜明珠,心里堆着的疑问也该丢出来了。

“看来你真的不记得了。”小光愁容满面地说道。

“我该记得什么?”我疑惑地问道。

“这个就扔一边吧,你也看到峡谷里的一切了,发生了什么你总该明了吧。”范里面无表情地说到。

小光瞥了一眼范里,还是以往的样子,丝毫不计较。她举着夜明珠看了看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这珠子怕是和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能有什么联系,让他发财的联系?”许少德开怀大笑,虽说没捞到值钱的东西,但是一颗夜明珠肯定卖得出好价钱,所以笑得特别欢。

“现在把事情全说来,恐怕你也不会相信的。”小光好象很是为难的样子。

“那你就捡能让我相信的说吧。”我受不了这说书一样的讲述,心里憋得老难受,然后又说,“你该不会是千年老妖吧,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一具人体能活那么久吗,就算能活得下来,怕是也老得见不得人了吧。”小光冷笑了一声,她说的这话竟让我想起了刘老头说的“妖狐外出”里的那个老妇人。

“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急于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袁圆圆身后的那个神秘人物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所以心里七上八下的。

可是,小光接下来说的内容,实在荒唐。许少德和范里也惊得睁大了眼睛,我更是不敢相信,一个小小的女人,居然说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第三部《古夜郎》完)

第四部 渤海国

第一章 长生牌

我抱着一个特殊的目的,和许少德、刘老头、艾伯特从云南赶到贵州的关岭县,寻找了古夜郎的一个宝藏。这个宝藏深藏在金竹峡谷里,毫不意外,这一次我们也是九死一生,其中的谜团也越来越多。在寻找夜明珠的同时,我们遇到了一个神秘的女人——小光,在安全逃出金竹峡谷之后,我们栖身在山林间的小木屋里,在那天晚上,小光说了一件事情,把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你要我们去博物馆偷东西?”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重复了一句小光的话。

“你们一定要把在火焰山下发现的帛书偷回来,帛书和夜明珠一样重要的。”小光郑重地说道。

“她说的没错,虽然帛书的内容我还能描绘得出来,不过必须用原件。”范里在一旁附和。

“偷东西,我喜欢。”许少德笑嘻嘻地在一旁起哄。

“可是,那是国宝级的东西,要是给逮住了,要判刑的!”我猛地摇头,表示这事行不通。这是什么意思嘛,让我们去偷东西,跟她一不熟二不亲,来历不明,竟还怂恿我们去做贼。博物馆肯定守卫森严,我们几个小兵,怎么可能偷得出来。要是随随便便就能偷出来,博物馆早就给洗劫一空了。

“凡事总有办法嘛,你不想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吗?”小光引诱我道。

“可是,你什么都没说,我怎么能随便相信?”我还是不放心,先别说偷不偷得成,这又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总得弄明白。

不过小光可能没开玩笑,在火焰山下,阿瓦古丽似乎很在意那份帛书,而且高昌国王麴文泰用尽残忍的方法逼迫自己的老婆,想找出那份帛书,可是却没能如愿。这么说来,那份帛书可能也和夜明珠一样,藏着千世之秘。我记得帛书让何凯教授拿走了,不晓得放到了哪个博物馆。她那时候说,帛书只是其中一份,应该还有其他几份。这事范里定会知道,待会儿再问他,现在先问清楚小光的来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小光说要去方便一下,她是一个女人,我们不好意思跟着她,所以只好由着她。小光一出门,许少德就和我说,要不要先把夜明珠拿回来,这是我们用命换来的,抓在自己的手里心里才能塌实。没想到,小光这一尿竟然尿了一夜,我们出去寻找了一晚,就是找不到她的踪影。

许少德一看小光携珠潜逃,当下就想哭出来,搭上性命换来的宝贝,他还没来得及摸上一摸,竟然就这样飞了。其实我也心有不甘,难道小光给咱们逼急了,不想暴露身份,所以一去如黄鹤?

我们三人又冷又饿,小光肯定早就离开了山林,远走他乡,再这样无谓地找下去也无济于事。因此,商量了一会儿,我们决定先回到县城里,吃饱喝足后,再回云南一趟,毕竟刘老头家里的小孩子没人照顾。刘老头死前的两个愿望,一个是找到金盈盈的父母,另一个就是照顾那个小孩子。

范里这次没有找借口离开,竟然和我们一同前往云南,害我感觉特别奇怪。一路上,我也感觉他好象有话对我说,但却一直没说出来,仍旧地少言寡语。倒是许少德,罗里八索的,一个劲儿地责怪我,把夜明珠给那小妞儿拐跑了。

不过,我始终有一种感觉,小光肯定会再次出现。她肯定和我有一种特殊的联系,再说袁圆圆身后的神秘人物还没出现,听小光的口气,她和那人是对立的。既然神秘人物和我们是死对头,小光即便不可能出于同情心,那她也会因为某种目的出来和我们站在一线的。可是,小光说的偷帛书,我就不敢去做了,这哪是大男人应该做的事情。没想到的是,不久的将来,那份帛书真的到了我的手里,这个稍后提到。

现在言归正传,我们三人一起回到了云南,还买了很多小玩意以及一些吃的,想给那小孩子一些安慰。可是,到了雨崩相馆的门口,我们谁都没走进去。毕竟,那小孩子无依无靠,刘老头一死,小孩子该怎么办,年纪幼小的他又怎么接受这个事实。

云南虽然四季如春,但德钦靠近西藏,所以冬天还是挺冷的。许少德看我和范里都不愿意进去,自己又忍不了天寒地冻,所以就大摇大摆想走进了雨崩相馆。我心想,这样也好,反正我最不擅长告诉别人噩耗。哪知道,许少德大步刚迈进去,他马上就惊叫着退了出来。

我看许少德那惊恐的样子,心想里面难道有妖怪不成,怎知许少德却大叫道:“死了,那孩子死了!”

“那孩子死了?”我和范里都甚为惊讶,大家知道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所以当下就冲了进去。

小孩子横卧在地上,眼睛圆睁,好象死前受到了惊吓,一脸惧怕。小孩子的死因一目了然,是给人一刀抹了脖子,这一刀抹得特别深,头颅几乎都脱离了身子,可见凶手极为狠毒。小孩子的鲜血流了一地,红色的鲜血还冒着热气,看来他刚死不久,凶手比我们先到了一步。我瞅着这孩子的尸体,感觉有些别扭,但又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对劲。

“谁这么狠毒,连小孩子都不放过?”许少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重复了这句话很多次。

“快去报告派出所,别破坏了现场。”我起身想叫他们离开,可是范里却不愿意。

他奶奶的,这小子又想干什么,破坏犯罪现场那也是一种犯罪,他不会不知道吧。我刚想叫他起来,别耽误了报案时间,谁知道范里却说:“你们看,这孩子的脖子有一道勒痕。”

我听他这么一说,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那孩子细嫩的脖子上真的有一道青乌色的痕迹,甚至擦破了皮,流出了血。因为这孩子的死因是给人抹了脖子,血液盖住了大部分的脖子,所以刚才谁都不注意。我看着奇怪,这孩子都给他杀死了,怎么还多此一举,又朝人家的脖子上狠狠一勒,难道凶手是一个变态狂。

“没有这样的凶手,我想这孩子肯定是被割喉而死的……”范里仍不肯起身。

“万藏哥,你有没有发现,这孩子好象少了一样东西。”许少德皱着眉头,朝那孩子的尸体上看了半天,好象在思考什么事情。

我经许少德这么一提醒,马上拍了一下大腿,难怪觉得这孩子的尸体别扭,原来他身上有一样东西,现在已经不见了!

上次见到这小孩子的时候,他的脖子上有一块牌子,非常的显眼。那是长生牌,这类牌子一般有两种,黄色的是给过世的人挂的牌位,意思是愿那人靠佛菩萨的慈悲加持,脱离恶道,早日往生极乐世界;另一种是红色的,给在世的人,愿他能增福增寿的意思,合十祝吉祥,南无阿弥陀佛。

奇怪的是,那孩子脖子上的长生牌,竟是黄色的。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我十分诧异,但因那时候是初次相识,不好意思纠正刘老头的错误。我那时候还想着,他这个错误的行为,肯定会给那孩子招来厄运,没想到时隔几日,这孩子果真糟了毒手。想来,这长生牌还不能乱戴,否则不仅不能长生,反而会短命。

“你看刘老头像是不懂这些东西的人吗?”范里终于起身,对我问道。

我想了一想,那刘老头平时虽有些不正经,但他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手艺人,对这些中华古老文化比我们还熟悉,这类长生牌,肯定不会不知道它们的戴法。刘老头这么做,肯定有原因,那凶手的目的,难道就是那块黄色的长生牌!?

“我看,还是让公安们来弄吧,就算那牌子价值千万,咱们也追不回了。”我对他们说道。

“也好。”范里看着那孩子,心有不忍,但终究无法挽回那孩子的生命,刘老头也真是倒霉,这么快就断子绝孙了。我想到这里,更是气氛,那凶手就算是为了抢夺长生牌,那也不至于杀死小孩子啊。一个弱小的生命,能对他产生什么危险,除非……除非那孩子知道他是谁!

可惜的是,我还没说出这个想法,相馆竟然又走进来一个人,这可把我们吓了一跳。任何一个人现在走进来,肯定会先入为主,以为我们是杀人凶手。这下真是百口莫辩,想跑都跑不了,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来人是一个中年妇女,看样子是本地人,她一进来看到小孩子横死,马上大叫了起来。我心里绝望地想到,这下可得花上半天的功夫给公安解释了。没想到的是,那妇女张口就说:“肯定是那个怪人杀了小宝,都怪我,我来晚了!”

我听了后长吁一口气,看来这妇女并不盲目,我看她挺眼熟的,很快就想了起来,上次去贵州,刘老头就是把小宝给这妇女照顾的。这女人还记得我们,她哭着想去抱起小宝,我们赶紧拉住她,生怕她破坏了证据。

那妇女还算理智,没有强行抱起小宝,不过我刚才听她这么一说,就觉得她肯定也认识凶手。如果凶手折回杀她灭口,那么就无人知道凶手是谁了,所以我马上问了一句,她说的怪人是谁。妇女和小宝感情深厚,她忍住哭泣,把事情说了一遍。

众人一听,皆为震惊,没想到那个凶手居然是那人,他竟然真的没死!

第二章 大黑山

中年妇女忍着悲痛,告诉我们,这几天一直有一个戴着墨镜的人出入雨崩相馆,起初她没在意,可是那个怪人就算在晚上也不脱墨镜,所以才引起了她的注意。中年妇女的描述让我们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徐前二,他不正是有这个特征吗?可是,徐前二的的确确死了,是我亲眼看着他死的,并亲手埋葬了他。徐前二绝对不可能再活过来,世界上唯一还有这个特征的人,就是徐前二的养父——药夫。

当时,徐前二年纪尚小,他说药父进入梅里雪山后就再也没出来。可是,刘老头生前曾提到过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徐前从贵州回到云南,在他家住过一晚。生性爱偷盗的刘老头撞见徐前曾和一个人见过面,那个人把一把黄金刀送给了徐前。在梅里雪山的沸泉里,我找到了一把黄金刀,徐前二说那是他养父的。可是,那把黄金刀的特征刘老头说得无一错漏,现在想来,死在沸泉下的,极有可能是徐前,而不是药夫。

“你说那个药夫没死?”许少德听我这么一说,当即吐了口唾沫在地上。

“我也只是猜测,不过这位大姐描述的很像药夫。”我说道。

范里看我们说个不停,他就在一旁提醒,小孩子的尸体还热着,得赶快通知当地派出所。我们瞧了一眼小孩子,心里发酸,真不明白凶手能对小孩子下毒手。这一天,我们一直在派出所待着,解释了很久,作了很长时间的笔录,到了晚上才把我们放出来。因为小孩子出了意外,我们没有心情再在云南待下去,处理好了刘老头孙子的后事,我们就商量着先到北方混一阵子,毕竟部队发的两万块钱总会用完。等赚了钱,我们再寻找机会,把小光说的帛书从博物馆里顺出来。

这里说的北方,就是辽宁。我们之所以选择去辽宁,是因为大学时代的一个朋友调配到了大连的一所高校当老师,他是我们的哥们,此时听闻我们没了着落,他就热情地联系到我们,邀请我们去那里作一笔生意。这位哥们儿叫薛智,但他的头特别大,所以又被人叫做薛大头。薛大头为人耿直,热情大方,读书时他始终伴着寒窗,不像我们四处潇洒。决定去大连除了薛大头的邀请,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范里告诉我们,从新疆火焰山发现的帛书已经运到了北京,但在途中发生了盗窃事情,那卷帛书不知所踪,但据他的内部消息,盗窃帛书的团伙已经流窜到了大连市。

说到帛书被盗窃,我马上想到了小光,不过范里说,帛书被盗的时候我们正在贵州的金竹峡谷,小光分身乏术,所以不可能是她干的。许少德一听帛书在运送途中被盗,马上就好奇地问,帛书被发现已经是一年多以前,为什么现在才从新疆运到北京。原来,这类文物保管手续十分烦琐,而且要供考古专家研究之用,所以一直拖到不久前才从新疆运到北京,哪知道半路上却给人偷了。我心想,除了小光,那最有可能的就是袁圆圆身后的那个神秘人物。

现在,我们的背景已经不像当兵那时候,早不光彩了,所以根本不愿意此时回老家。可是,去大连却没有我们想象的轻松,因为刘老头的孙子被杀,当地公安为了破案,作为嫌疑人的我们只好留了下来。

没想到的是,这一留,竟然住了半年之久。范里这次没有离开,一直陪着我们,不知道他卖的什么药。这半年里我们等了一个月才洗清了嫌疑,但没有马上离开,而且又花了很多时间在附近找寻那个药夫,并在民间询问到了一些很关键的线索:那就是每一年不定期地会有政府上的官员到此,然后封闭所有进山入口,一进去就是十天半个月,有时候出来甚至少了很多人。这些重要的信息平常的村民并不知道,这是我们好不容易通过良好的外表,以及金钱,当然还有真挚地感情换取回来的。

可是有用的信息到此为止,没人知道政府官员为何进山,进山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出来的人又会少了很多。我们隐约觉得事情可能和袁圆圆的叔叔有关,但因为他身居高职,我们这类小人物无法接触到他,所以便没了下文,此路就此打住。但是,我却感觉到,徐前二的养父药夫肯定认识袁圆圆的叔叔,他们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光阴似箭,这话一点没错,我们这一晃悠竟然花去了半年的时间,但是还有一件事情悬在我心里很难释怀。

这件事情是关于艾伯特的,他死前嘱咐我把钥匙和密码交回美国,以便他父亲能够从植物人的状态中复原。可是,他在死前再三叮嘱我,钥匙和密码绝对不能直接交给美国大使馆,而是必须到辽宁的一座古寺,把东西交给那里的方丈。那个方丈,就是给艾伯特算命的和尚,没想到那和尚竟然算准了。

艾伯特说过,那座古寺在辽宁省大连市的大黑山之上,巧的是,我那个大学朋友所在的高校就在大黑山的东山脚下。拖延了半年,我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飞到辽宁。可是,事情得一步一步来,好不容易我们才从南方一路展转,在1995年4月初的时候,我们终于来到了大连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