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头犀的奔跑速度可不是盖的,不消几秒钟,许少德定成它的蹄下之物。为了让双头犀注意到我,以及让许少德活命,我一急,这才想起手中还有弓箭可以使用,刚才一急,只想到做斗牛士,逞逞威风。展开弓弩之后,我把金箭放了上去,哪想双头犀奔来跑去,实难对准它。好在这种情况我遇到不少,在山里打猎这些情况经常发生,所以静下心的我终于瞄准了目标。

箭一离弦,本以为它能射中双头犀的一个脑袋,哪想竹林摇拽不停,光线班驳之下,我竟然没有射中。但幸,箭射中了双头犀肥大的臀部。双头犀当即愤怒地转身,朝我杀来。我此时有点慌了神,竟然后悔刚才的举动,心想自己的命也挺金贵的,怎么就没为自己想想呢。想归想,事情不可能回头了,后悔也没用。

双头犀冲了过来,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当双头犀的角将近撞到我的胸口时,我忽地闪到一边,双头犀果然反应不及,掉入电湖之中。可惜金箭还在双头犀的屁股上,这犀牛屁股不知道摸不摸得,但这是传家宝贝,摸不得我也要非礼它,管它公母。就在双头犀落入电湖之时,我眼疾手快地把箭拔了回来。这一拔不要紧,差点把我也拉进湖水之中,好在定力足,这才化险为夷。电湖极是厉害,双头犀一落下去,当即热浪翻滚,湖面动荡。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回到湖边后,范里他们还责怪我不该冒险。我觉得自己是个英雄,沾沾自喜,其实心里也大叫道,下次就换你们了,英雄可不是一个人的专利。双头犀在热浪之中,竟没了踪影,想必被电湖溶了尸骨。看来,这湖不能小视,要是拿到科研所,肯定能造福百姓。只不过,但凡这类超自然现象,都要对外界保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范里说,在逃命之时,发现湖的另一端有一凸起的山石,我们可以从那里进入电湖中心,一窥金字塔的秘密。我刚才还为如何进入电湖的小岛发愁,没想到夜郎人早就开了后门,以便踏入岛中。

第二十四章 月蚀局

艾伯特寻遍了竹林也没发现他老祖宗的骸骨,所以他觉得很可能在湖中的小岛上,于是他表明自己也想上去瞧个究竟。我们一行人满怀希望地从凸起的石头上走向小岛,这凸石不宽,如走钢丝一般。有几次我几乎掉入湖中,幸亏有惊无险。这要是岛上有什么害人之物,那逃出小岛之时,岂不是会慌不择路,掉进湖里,连个尸骨都不剩?

还没想完,我们就踏上了小岛。这岛浑然天成,竟无半点人工雕琢的痕迹。金字塔全是金属所造,但却不是黄金,摸起来极为冰冷。这塔完全密封,只有一扇小门隐约出现在金壁上。这金字塔比泥鳅还滑,又没什么固定物,那门的缝隙小到纸都塞不进,我们都发愁怎么打开它。

忽然,许少德在一旁喊道:“万藏哥,你快过来看,这里有桌棋!”

我听了奇怪,这个鬼地方,怎么会有棋呢?大家跑过去一看,发现真有一石桌,上面摆了一盘围棋。我略通棋道,一看便知白子已是定输之势,绝无回天之力。哪知道,满是灰尘的石桌上竟有一排不清楚的古文。定睛一看,上面的意思是说,只要破解此棋局,让白子胜了黑子,金字塔自动开启。

大家看了这一段刻字,当下就泄了气。我虽略通围棋,但也只是和初学者玩玩,这等难死人的棋局,就是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如何破解。我问了众人,竟无人通晓破解之法,许少德满肚子坏水,对围棋更是狗屁不通。

“别小瞧我啊,你们知道这是啥吗,叫得出这棋局的名字吗?只知道是围棋吧,让你们长长见识,这叫月蚀局!”许少德满脸骄傲地说道,唾沫也掉了一点儿在灰色的石桌上。

我料想许少德只知吃喝,不晓围棋,所以就让他安静。众人对许少德的印象早已成形,也和我一样,觉得他是满口胡说。怎知,许少德发现没收到赞扬的效果,于是急忙解释月蚀局为何物。

许少德解释的时候挺流利的,他说这月蚀局是当年鉴真东渡日本,碰上了一个日本僧侣。这个僧侣的名字已经不可考证,这个僧侣对从东土而来的鉴真十分喜欢,于是秉烛夜谈。那天晚上,恰巧出现了月食。他们下了一局围棋,到了天亮仍难分胜负。鉴真看僧侣逐渐入魔,心上只牵挂胜负,于是鉴真就故意让自己的白子走向灭亡,以免该僧侣继续执着胜负。尽管如此,鉴真仍巧妙地为白子留下了一个回天之道,但他却承认自己输了。

鉴真离开以后,僧侣为了炫耀自己赢了东土高僧,于是四处炫耀。没成想,日本也有棋道高手,恰巧那个高手看到了僧侣炫耀自己赢了的棋局。高手微微一笑,指出了其中的玄机,僧侣当即一惊,闭门不出。一连好几年,这名僧侣都在钻研白子如何力挽狂澜,但却毫无进展。终于,僧侣撇下面子,去寻那名棋中高手,期望找到答案。哪知道,他找到高手住处时,那人却刚好驾鹤西归。高手在弥留时,留下了一番话,说如果僧侣来寻他,便告诉他,执着不是好事,该舍则舍。

僧侣却不明白其中含义,郁郁而终,临行前他将此棋局送回给鉴真,并希望他能把破解了的终局烧给九泉之下的他。当时,也就是公元758年,作为鉴真最主要支持者的孝谦天皇在宫廷斗争中失势,被迫传位给淳仁天皇。相应的,鉴真也遭受到排挤。那一年,淳仁天皇下旨,以“政事烦躁,不敢劳老”为名,解除了鉴真“大僧都”一职,并将在宫廷斗争中败死的原皇太子道祖王的官邸赐给鉴真。次年,鉴真弟子在该官邸草成一寺,淳仁赐名“唐招提寺”,鉴真从东大寺迁居至此。

这个耗尽无名僧侣的棋局送到了唐招提寺,鉴真感于僧侣的执着,遂将棋局破解,并在当晚焚化了那盘棋局。恰巧的是,那天晚上,又出现了一次月食。鉴真的弟子看到那棋局甚是精妙,于是暗自临摹了下来,鉴真逝世以后,棋局这才重新面世。但是事到如今,这棋局仍无人能解,当年鉴真如何破解,他的弟子曾有记录,但是那份记录遗失在战乱中,无人知道下落。

因为这下棋和破棋都在月食之夜,所以这棋局被日本称为“月蚀局”,但如今也只有几名深谙围棋的人才知道这个千世谜局。“月蚀局”也因为是鉴真所下,故一直藏于唐招提寺,是该寺的阵寺之宝,常人不可得见。

我们听许少德夸夸其谈,惊得嘴都忘记合上,没想到比我还粗大条的他,居然知道这个故事!我觉得奇怪,便盘问他为何得知月蚀局的来龙去脉。他傻笑了一下,原来他的祖母是一个日本人,正好是唐招提寺主持的一个俗家弟子的女儿。因为二战的关系,留在了中国,并结识了他的祖父。我从没听说许少德的祖上有一个日本姥姥,现在听到他这么说,心里颇为惊讶。这些故事都是他姥姥告诉他爷爷,他爷爷告诉他爸爸,他爸爸又告诉他的。

许少德解释得有些吃力,我听得有些头晕,但总算晓其精要。范里对围棋非常精通,还在读大学的时候,他就常常和高手下棋,并常常胜过那些人。那些人让他参加比赛,可是他却不愿意,对名利淡薄得很。如今他皱眉观局,却不知如何让白子转势。艾伯特不是一个中国通,更加不明白这棋局说的是什么。

我想,这白子定无回天之力,难道这真是月蚀局。怎奈鉴真已仙逝多年,要不就可以请他老人家一解我们心中的疑惑。不过我转念一想,夜郎人早出唐朝近一千年,这棋局肯定也早出千年,又怎么可能是月蚀局。不过,这棋局和许少德说的月蚀局特点一样,这样称呼也不为过。

“喂,你知道怎么解吗?”我看范里眉头一直紧锁,于是转问小光。

本以为她也是一个万事通,还能与兽言语,谁知道她摇了摇头,说自己尚不明朗此局玄机。我烦恼地又望向石桌,棋上的灰尘已经厚得不能再厚,白子都快变灰子了,想必这棋局千年未有人破解。我对棋局的精妙倒不怎么赞叹,反到是桌上的那行字,说只有破解月蚀局才能开启金字塔,这机关如果是真的,当是天下第一机关。我们学建筑的都梦想自己也能造出此物,但却不明其中道理。

金字塔完全密封,外围无法开启,看来真的只有从内部的机关将其打开。可是,我们几个半吊子和棋中高手都无法破解月蚀局,这金字塔怕是永远打不开了,除非拿原子弹来炸开它。范里似乎入了魔道,他一直盯着棋局,但却无法松眉。他说,这白子定是大败,又怎能扭转输赢,他真的想不明白。

“你不是说你姥姥是日本人吗,她有没有说月蚀局怎么解?”我拍了拍许少德的肩膀问道。

“什么姥姥不姥姥的,从你嘴里说的话,怎么那么像骂人的脏话?我姥姥早就去世了,她只说有这个局,又没说怎么解!”许少德不服气地答道。

“那就难办了,我虽然也常下围棋,但这局真的无法扭转,白子不可能赢的。”小光也肯定道。

艾伯特看我们都计较在一盘围棋上,自觉无趣,所以就在小岛上转悠,寻找他祖父的遗骸。我们全部心思都扔在了月蚀局上,哪有心思搭理他,所以就让他一边儿凉快。我曾听说,有个写书的人,设计了一种珍珑棋局,如自杀自己的几子,就能回天,通杀黑子。于是,我把此事向众人说明,哪知范里和小光却说,没有这回事,这月蚀局和那写书的不同,自杀自己的白子,就如雪上加霜,根本无用。小光还嫌我罗嗦,她说这样的想法她早想过了,哪还用我提醒。

我对棋道不精,没有多大的耐心,现在又累得慌,再站几下我就得瘫痪了,于是就招呼许少德和我坐在地上,等这两名棋中圣手破解了,我们再取渔翁之利。我和许少德闲聊东西南北,展望未来,想着以后会不会时代倒退,一人可以娶完天下美女,口水都流了一地。艾伯特在小岛转悠完了,却没有发现一具遗骸,看来千百年来,我们是第一个踏上小岛的人。想来也是如此,这里有双头犀和那群神秘的村民守护,又怎么可能有人进得来。

我们望着湖外的竹林,渐渐发起呆来,因为也没什么话可说了,都困得不想张嘴。看着看着,我忽然发现湖水竟然慢慢涨了起来,我们踩着过来的石道,已经只剩十公分在湖面上了。要是湖水漫过石道,我们拿什么过湖,这可是电湖,掉进去连骨头都没有。我一急,马上让范里他们想想办法。性命最重要,要是实在破不了此局,就别在瞎想了。什么局不局的,要是自己的魂魄被掬到阎罗殿,那局破了也是枉然。

刚才,聊天的时候,我们又没碰什么东西,湖水怎么会涨起来呢?看石道处,并无水痕,想来这是千白年来第一次涨湖。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刚想着万一石道没了,怎么过湖,哪知道湖水就涨了起来。

我这一急,催得他们更加无心破月蚀局,难道天意使然,我们不可能寻到古夜郎的宝藏与秘密了吗?哪知道这一急,一个事情提醒了我,这月蚀局要破解的话,其实非常的容易!

第二十五章 遁水母

我对大家说自己有把握破了月蚀局,但没人相信,一个个地让我一边凉快去。其实,一开始大家就进入了一个误区,被灰色石桌上的字给误导了。每一个人的功利心稍微过盛,就会迷失方向。好在我是一个半吊子水平,但对建筑却稍有研究,所以一开始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只有破解棋局才能开启金字塔,这个机关按理说是不可能建造成功的,因为每一颗棋子都是独立的、普通的,没有任何暗丝里线。

“所以……”小光他们这才把我们当了回事。

“我觉得破不破棋局都不要紧,也许鉴真当年留下的月蚀局永远也没人知道怎么破解,也许只是个传说,但这里的破解之意,我想——”我故意提高了声音,道,“是要我们把棋盘砸碎!”

“你说的未尝不可,试试吧。”范里也没了主意,现在再不行动,电湖的发光水就要淹没石道了。

许少德在旁听了后,也在符合,其实他根本没有多想,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理。我把金箭握上,然后让他们把棋子都扫下石桌。棋子离开灰色的石桌时,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和我猜的一样。好在我是学建筑的,要不真的要给石桌上的字句给迷惑了,换个角度看事情,果然能看到不一样的答案。金箭猛地刺向石桌的时候,它轰然裂成了两半,中间露出了一个很古老的开关。

这种开关我在课堂上见过,当时那本课是《古代建筑学》,里面讲到了一个古代简要的密室机关。这种机关是由金属所造,一环接着一环,只要按下第一个开关,开关就会产生连锁反应,密门也会被里面的机关往里拉进去。这种机关因为可以设置的比较长,所以机关都会离密室很远,但也有很近的。但是,不通过机关就很难进去,因为机关的最终作用点是在密室里,不通过里面的机关是无法从外打开的。

灰色石桌里有一个金属拉环,因为被石桌禁锢得时间长了,所以有点侵蚀的痕迹,不是那么的闪闪发亮。我看这个机关隐藏在坚固的石桌中,定然不会是害人的机关,所以放心地一拉。

毫无意外的,金字塔的门终于缓缓地被推进了塔中。众人包括在一旁寻找他祖父的艾伯特都奔了回来,谁都想一睹塔中的神秘。哪知道,当范里把手电照向塔里的时候,每个人都惊呆了。

在金字塔打开前,所有人都幻想,里面藏着几具美女的木乃伊,或者金山银山甚至钻石山。但是,谁都没有想过,里面早就被人捷足先登,洗劫一空。别说黄金珠宝,就连一枚铜钱都没有。我本以为自己兴奋过头,所以看走了眼,谁知道许少德却先我一步,问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其实里面有着大把大把的美女木乃伊等着他。

“等等,里面好像有个人?”小光警觉道。

范里听闻此言,赶紧用手电往里照了照,没想到真的有一个人坐在金字塔的黑暗里。金字塔已经千年未启,里面就算有人也早成木乃伊了,又怎么可能有活人呢?我想,莫非里面有通道,通向别处不成?那倒省事了,我们不用担心石道被电湖淹没,可以从金字塔里的通道出去。

我听他们说金字塔里有人,于是也想看个究竟,谁知道一打手电,坐在黑暗里的人竟然就是和我一样的那个古人。他的模样和先前出现的幻景一样,栩栩如生,极为安详。可能因为空气流入的关系,只过了一两秒的时间,那人就化为了灰烬。每一个人都目瞪口呆,看来并不是空无一物,人家还留了个古尸给我们。

艾伯特以为自己的祖父会在里面,大步向前,想都没想会遇到危险。我都没来得及阻止,但他走进去以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如果金字塔里有着许多宝藏,现在却都不见了,那么可能已经有人进来过了,就算有什么机关暗器,也被那批人洗劫过了。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进去,里面的味道很特别,好象是一种香料的味道,但没有那种古墓里的尸臭。金字塔里并不如埃及金字塔里一样,它一点也不复杂,也没有任何暗道隐阁,里面就是一个宽大的空间,金字塔内部的金属壁上还有一些天地山河,日月星辰的图案,好象我们已经漂流在宇宙的虚无里。

“他爷爷的,宝藏个屁,连锭金元宝都没有,白跑这趟了。”许少德在一旁抱怨道,不过他仍不死心,东张西望的。这就是商人最优秀的地方,无论在什么逆境下,都会抱着一丝希望,绝对不会绝望,不会让自己的汗水付之一炬。

金字塔内非常的凌乱,好象这里曾经摆放过很多东西,但都被人搬了个干净。我对那具古尸很是好奇,想看个究竟,怎奈它已经成了粉末。我走到那里,小光和范里也跟了过来,他们好象很在意这具古尸。古尸坐在一个形状怪异的青石之上,它的四周有四个凹槽,青石旁好象曾摆着某件物品。

“难道是放夜明珠用的?”我心里疑惑着,于是把怀里的夜明珠放进了凹槽里。

夜明珠大小刚合适,小光在一旁说,这四个凹槽就是用来放置夜明珠的,但现在看来,夜明珠已经被人拿走了。言语之间,她好象特别的失望。我不明白夜明珠放在凹槽里有什么用,于是想检查一下,看看凹槽里是否有巧簧机关。谁知道,眼睛都给看瞎了,也没发现任何异常。范里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看来也是失望不小。我刚站起来,却发现他已经走近了黑暗里。我担心他会出事,所以就打起手电向他喊话,怎知黑暗里居然立着一个巨人。这里的光线似乎很容易被吸收,所以谁都没注意到,黑暗里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吓人的玩意。许少德和艾伯特发现以后,吓得叫出了声。慢慢走了过去的范里在其跟前显得如此的渺小。

当然,要真是巨人,那它被关在金字塔里这么多年,肯定也成了巨尸了,对我们威胁不大。我对这类东西丝毫不畏惧,于是信步向前,这个巨人的模样立刻展现在了昏暗的光线中。这是一尊女人的青石雕像,端庄贤淑,让人心生敬畏。她的手上握着一根金色的大竹子,在青石雕上,非常显眼。

“这是遁水圣母,夜郎人居然把你看成和他们的神那样伟大。”小光眼里没有敬畏,只有一种忧伤。

在关岭的资料室里,陈林还对我说过,夜郎人的女神——遁水圣母。这个女神最初在夜郎人的传说里,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在《后汉书》里的记载,是这样的:“有竹王者兴于遁水,有一女子浣于水溪,有三节大竹流入女子足,推之不肯去。闻有儿声,取持归,破之,得一男儿。长养有才武,遂雄长夷狄,以竹为氏。”

这是来自民间的传说,生动地反映了夜郎的建国经过。夜郎在西汉后期逐渐建立政权,而“竹崇拜”则成为夜郎的一种标志。遁水圣母的手上握着一个夜郎人的圣物,是三节竹筒,但眼前的青石雕的手上,握着的金色石竹只有两节,和《后汉书》里记载的三节大竹不相符,莫非是历史的记载有问题?这个女子在后来的夜郎文化里,逐渐成了不亚于圣母玛丽娅和妈祖的女神,其实遵义百姓崇祠的“送子娘娘”就是遁水圣母。

在古代,如果一个人的遗骸和那个民族的最高神灵放在一起的话,那么这个人的地位就比君主还要高。我想到这里,心里忽然一笑,古夜郎的人该不是被忽悠了吧,我左瞧右看,那个和我一样的古人也没有什么超凡之处,为什么要崇拜到这个地步?

这个遁水圣母的青石雕有三四米高,在金字塔里看着,却有一种错觉,好象那青石雕在不断扩大。我本想叫住范里,哪知道他走过去以后,竟然起了色心,抱起青石雕就往上面蹭。他奶奶的,平日里看他挺老实的,对女的也不闻不问,我还以为他的喜好特别,谁知道他现在当众亵渎人家的女神。

范里爬上去以后,我才发现他的目的是那根金色大石竹,他的衣服里也凸起了一个东西,我一看就知道那是梅里雪山带出来的青色木棍。许少德以为范里找到了什么宝贝,所以也急了起来,惟恐好东西给人抢了。所以,许少德也奔了过去,但他身形太大,一阵折腾下来,双脚仍然贴着地面。艾伯特遍寻无果,很是失望,他看到范里在搞些怪名堂,于是也来看热闹。我心中笑道,原来不只国人热爱热闹,外国人也喜欢。

“他在干嘛啊,万藏哥?”许少德实在爬不上去,于是跑来询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看来他还不简单,心里有事也不说出来。”小光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不也一样。”我对小光说道。

“我不一样。”

“范里,你到底想干什么,小心一点儿。”我对着前面叫道,生怕范里会掉下来,摔个半死。

“没事,你们站远一点儿,等会儿可能有危险。”范里在青石雕上答道。

不过一会儿,范里就爬到了青石雕的手上,那石手怕是无法承受太大的重量,所以我的心都悬了起来。范里把衣服一撂,露出了一根青翠欲滴的棍子。这棍子在克木人的神话里,也是十分的厉害,能让人岂死回生。不过,我想这只是一个神话,一个夸大的说法,并不是事实。只见,范里把那个棍子插进了两节金竹上,我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三节竹筒,是个组合体。

接下来,大家以为会有什么奇观,甚至遁水圣母会活过来,降临人世。哪知道,范里才刚把棍子插进去,金字塔的门就自己关上了。更倒霉的是,所有人的手电都在同一时刻黑了,一瞬间大家都陷进了黑暗的旋涡中。

第二十六章 青木棍

万万没想到,这手电会在金字塔关起来的时候同时灭掉,我担心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于是赶紧让大家看看手上的手电,是不是全都没电了。偏偏就这么巧合,所有的手电都是正常耗尽了电量,好在我们还有几块备用电池,只要换上去就没事了。

我正准备换电池,遁水圣母的三节竹筒就亮了起来,准确地说,只有范里接上去的那根青色木棍闪出了淡淡的青光。虽然不强烈,但在完全的黑暗中,这点光芒让大家都瞬间找到了安全感。

“这是宝贝啊,我们克木人的宝贝,范里,快还我!”许少德激动地大叫着,大家都很是奇怪,这棍子怎么就成他的了。克木人少说也有几千人,凭什么就是他的。

“嘘——!”范里让我们安静,示意将有事情发生。

小光冷冷地哼了一声,好象有点不服气的味道,其他的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青色木棍逐渐增强了光芒,有一道金光在棍子里流动,最后那道金光缓缓流出了木棍。我定睛一瞧,好象是一颗珠子,还挺眼熟的。

“夜明珠!”小光反应很快,珠子还没掉下来,她就已经奔到了遁水圣母的下面,把落下来的珠子接在了手里。

我还以为夜明珠都没了,原来还有一颗藏在了木棍之中,这趟没白跑。木棍来自云南,那里又有刘玉龙亲手建造的冰宫,莫非这里和刘玉龙也有关系?生于晚唐时期的刘玉龙,是一个建筑奇才,可惜不知道因为何故,刘玉龙神秘地消失了,皇宫里也丢失了一件东西。后来,当时的皇帝刘纯就把刘玉龙的资料毁得一干二净。不知道皇宫里丢失的东西,是不是和梅里雪山,以及这里的夜郎古迹有关。

“珠子是我的,快给我。”许少德惟恐小光把夜明珠占为己有,于是赶紧奔了过去。

“什么时候成你的了?”小光可不吃那套。

许少德冷不防被小光这么一问,马上就没了声音,大概他也没想过,这珠子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在他慢慢思考的时候,我和艾伯特走了过去,想把夜明珠瞧个究竟。范里正好也从青石雕上爬了下来,他对我们说,珠子不会是假的,现在先想办法出去,别为了看个东西就把逃命的时间给耽误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听着好奇,这里如此安静,为什么要逃命?

艾伯特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他一急就叽里呱啦地,不知道说的是英文还是中文,总之听得不大明白。我厌烦地看了他一眼,怎知艾伯特指着的角落里,电湖的发光水已经漫了进来。他娘的,这个金字塔居然是不合格产品,电湖刚刚涨了起来,就钻进了金字塔。电湖的发光水可是不能开玩笑的,我们一急,哪里还顾得上看夜明珠啊,恨不得把珠子给扔了。

“怎么办啊,从哪儿出去?”我无奈地说道,“就算现在把金字塔的门打开,那也只是把电湖的水放进来,死得更快!”

范里知道我是在暗示他,问他有没有方法出去,他耸耸肩,说只要把棍子拔出来,金字塔的门应该能打开,但是电湖怎么对付,他就不知道了。小光也是无奈地摇摇头,此刻竟然没人能想出办法来。电湖蔓延的速度很快,一瞬间就逼近了我们。我心想,难道这次真要葬身于此?

许少德虽然畏高,但现在是能要了他小命的时候,所以他毫不客气地就爬上了遁水圣母的雕像上。尽管这样对别人的神灵不太尊重,但现在能拖一刻是一刻,所以我也跟着他往上爬。众人默契地都爬到了青石雕上,这雕像不大不小,一下子有五个人爬了上来,顿时就摇晃个不停。

“你太胖了,快下去。”我看许少德哆嗦个不停,于是就拿他开涮。

“没想到我要做无名英雄了,伟大的老许就要升天了。”许少德没理会我,反倒自我安慰。

“你怎么就成了无名英雄,哪里英雄了?”我发笑地说道,“等几十年,或者几百年后,有人发现了这里,他们肯定把我们定义成盗卖文物的小贼。搞不好他们还说我们死得活该呢。”

“哎呀,你可害死我了,早知道这里只有一颗夜明珠,我才不会来呢。”许少德绝望地喊道。

就在我们斗嘴的功夫里,电湖的发光水已经流遍了金字塔的每一处。我心想,这次真是天有绝人之路,想想挺不甘心的。艾伯特也开始发牢骚,说自己的父亲还在医院里,要是死前不能再见父亲一面,他会很痛苦的。听他这么一哭诉,我和许少德心里更不是滋味,这都多少年没见过自己的家人了。范里和小光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听我们七嘴八舌地胡说着。

因为青石雕经不住五个人的折腾,我也不愿意这么挤在一起,于是就往三节竹筒处移动。男子汉大丈夫,要死就死得痛快一点儿,我心一横,也没和其他人说明,就把青色木棍从竹筒上拔了出来。

一时间,金字塔的大门缓缓打开,电湖的光亮把所有人的眼睛都刺得发疼。许少德破口大骂,我还没把遗言说完,老金怎么就把棍子拔了,这不是太损了吗。艾伯特也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自己的父亲多么多么的可怜,我被他们说得无地自容,心想棍子拔也拔了,现在老子给你们再插进去吧。

没成想,我在竹筒上的位置太过边缘,一个不慎,棍子竟然掉了下去。

我看到棍子掉下去,整个人都愣住了,这下子门是不用关了。电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这么多的水,金字塔的门打开以后,更像是洪水一样的灌了进来。许少德看到我把棍子弄掉了,急得想跳起来,不过再怎么跳也无济于事,所以只好苦笑着。那根棍子被插在竹筒上以后,就一直流溢着青色的光芒,它掉进了发光水里,青色的光芒并没有消失。

“棍子……棍子……”艾伯特在青石雕上结巴地说着中文。

“棍什么棍,你就安静一点儿,我还在总结自己伟大的人生呢。”我满脑子全是自己在这几年的经历,哪有心情听什么棍子棒子的。

范里和小光一直没怎么说话,他们听艾伯特这么一喊,纷纷望向发光水。我看他们的表情,料想下面定有奇观,刚想看个究竟,但手上一滑,立刻就掉了下去。他娘的,没想到这辈子这么凄惨,连个全尸都没有,还得让发光水化解得连根骨头都没有。可是,我掉进水里的时候,只是感觉全身被石地撞得刺疼,却没有触电而亡。

“我没事!”我从水里站起来,开心地大叫道。

上面的几个人一看我没事,都一齐爬了下来,许少德耐不了高,索性跳了下来。他一跳下来,把水溅得四处开花,就连石地都震动了。我好奇地看着电湖的发光水,这些奇特的水正逐渐地失去光芒,变成了普通的山水地泉。因为没了光芒,水一下子就变地清澈起来,我们一眼便看到了端倪。

水里的青光一直闪烁个不停,发光水以水底的木棍为中心,慢慢扩散透明的水质。莫非,这棍子竟能中和水里的某种化学物质,从而使电湖失去电力?我们都屏住呼吸,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惟恐一眨眼电湖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那根木棍在水里静静地散发着青光,可是过了一会儿,青光开始减弱,棍子也变小了一点儿。看来,棍子已经分解在了电湖之中,现在想拿出去做个研究都不成了。我本来还琢磨着出去以后,向国家报告,这里有一处奇特的电湖,谁知道想法刚成立不久,电湖就没了。

很快的,电湖就完全变了样,虽然已经成了普通的地下湖水,但是它还是不断地喷涌泉水。我想,湖底肯定有一个水眼,而且被人为地堵住了,肯定是刚才我们触碰了什么机关,把水眼又打开了,所以才会这样。不过这也是猜测,谁有心思跑到水底看个究竟,逃命要紧。

“快走吧,夜明珠已经找到了。”范里对我们说道,我这才明白,他也是来寻夜明珠的。

现在夜明珠在小光手里,不晓得出去以后,这珠子应该怎么分,难不成要切成几瓣?艾伯特一听我们要离开,当下表明自己还要找祖父,让我们先行离开。我看这湖水可能被压抑了千年之久,现在好不容易爆发,指不定会淹没这个地下空间。到时候别说找祖父了,怕是下地狱见祖父、曾祖父,还有一大群猿猴了。

“快走吧!”小光也劝道,现在的水都已经没到了我们的腰间,再不走就要盖过头了。

“他们说的没错,留住命才能继续找你的祖父嘛。”我说完架着艾伯特就往金字塔外走,谁能肯定电湖不会又变回来,所以还是走为上计。

许少德水性不好,我们还没说要离开,他早就奔出了金字塔,爬上了岸。我们上来以后,发现湖水已经漫上了竹林,于是赶紧择路逃命。磁铁石那里断然不能再走了,那里这么多犀牛,纵然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安然通过。刚才看到双头犀和雷公从竹林的一个角落里出现,那里肯定有另一条通道,要不神鹰会的人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千年以前,肯定也有一批人进来过。因为我们一进金字塔,古人的尸体马上化为尘埃,想来千百年来不可能有人进去过。那里被人洗劫一空,四颗夜明珠全都不见了,要不是范里知道有一颗藏在木棍里,我们真的是白跑一趟。我想,如果真的有人洗劫了金字塔,那么这批人很可能是在古人被葬在金字塔里的一两天内,他们就进去了。只有在那个时候进去,才能让我们见到古人的尸体在顷刻间化为尘埃。不知道那批人是谁,古人又为什么要自杀,夜明珠又有什么秘密?

第二十七章 藤铠甲

湖水淹没竹林的气势不亚于山洪爆发,水波动荡得厉害,我们的双脚已经离地,只能在水里飘着。我们慌忙地往竹林的左边游去,等到了那里一瞧,果真有一个大小适中的洞口。里面的味道有些臭,可能是雷公或者犀牛们留下来的气味,但这个时候前面即便是厕所也得钻啊。

“快把手电关了,只开一支,这洞好象挺深的,得省着用。”范里对大家说道。

我经常在山洞里打转,所以毫不推脱地打头阵,许少德就扔给范里他们照料。手电让小光拿着,她自己要走最后一个,说是给我们照明。其实我在前面游着,灯却在后面,这样才影响视线。水流从身后冲来的,所以我们游起来不怎么费力气,好象一直有个人在身后推着我们似的。

一进洞口里,我就看到里面有十几个夜郎人的童子兵团的人俑淹没在水下,在水面上看着,它们好象已经活了过来。这个洞如甬道一般,只能通过一人,不能齐头并进。我正想继续往前游,哪知道对面飘过来一具干尸,因为刚才一直望着水底的童子兵,所以没有注意前面的情况。

干尸和我撞了个正着,水面上全是干尸身上的腐朽之物,别提多恶心了。怎知艾伯特忽然大叫起来,硬是从后面挤了上来,这小子看来是找干尸找上瘾了,恨不得把每具干尸都亲上一口。

“是我爷爷!”艾伯特兴奋地大叫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相信,这干尸虽然保存完好,但是面容已经给大自然整了容,很难辨认的。

“它的胸口,有字!”艾伯特很是开心,总算是没白费。

我瞥了一眼干尸的胸口,的确是有模糊的字迹,但早已经扭成了一团,谁还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不过,我却注意到干尸的形态有些古怪,它的右手似乎曾握着某样东西,左手压在右手之下。艾伯特把干尸抱过去一瞧,我的娘啊,这干尸的左手骨上刻着一组数字。看来,艾伯特的爷爷知道自己将死,孙子会来寻他,所以在死前就用刀具在左手的骨头上刻下了银行保险柜的密码。死前还得遭这么大的罪,我是没这个勇气的,帝国主义居然也如此能吃苦,实属意外。

“钥匙……密码……都找到了,父亲有救了!”艾伯特激动地嗫嚅道。

“哎呀,多亏我们啊,出去后分点钱给我。”许少德倒挺直接的。

我心想,艾伯特的爷爷可能是想逃出去,怎知死在了甬道之内,那个穿着他衣服的干尸,身怀六甲,也许是他的小情人。但是,那小情人怎么会被斩断手脚,我就想不明白了。世界上的事情很多不合常理,我一个常人又怎能参透。不过,艾伯特的爷爷死在甬道内,可能甬道内有一些能夺人性命的东西,我们得多加小心。

艾伯特把密码记住以后,还想把干尸一起抱出去,但是甬道实在太小,再容不下两人并行,所以只好作罢。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因为干尸身上有多处割痕,这些痕迹比起干尸深色皮肤要浅许多,应该是最近或者刚才被割开的。虽然甬道很小,但是不至于割出这么锋利的痕迹。

“小光,把手电递给我。”我觉得前面有危险,于是就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小光把手电传上来以后,我举着手电往前瞪了一眼,禁不住骂了一句:“他娘的,前面的路哪里是人走的!”

我大呼了一口气,真是好险啊,要不是我拿了个手电往前面晃了晃,说不定现在早成刀下鬼了。前面的甬道的两边,整齐地插满了一把把锋利的古刀,虽然古老,但是干尸上的伤口说明,古刀要刺破我们的小肚子还是轻而易举的。尖刀其实不长,关键是甬道太小,我们要是走过去,难保不被插穿身体。

这一排尖刀寒光闪闪,又哪是普通人可以穿越的,我们谁都不识耍杂技的本领。地下湖水喷涌得猛烈,水波把我们推进了甬道里,现在虽然抓着石壁,但是也正一点点儿地被推进去。我真后悔打前锋,如果不是走第一个,至少不用死得最早。雷公们能从这里出来,说明当时没有这些尖刀阵,天知道这些刀子怎么出来的。

“怎么办啊?”许少德一慌,马上大喊道。

“还能怎么办,走另一条路吧?”我无奈道。

“不行,快往前走,犀牛它们追来了!”小光在后面喊道。

我掉头一看,天杀的犀牛居然乘水而来,直冲过来。看来那群挤在磁铁门的犀牛已经被大水冲散,犀牛群有的被淹没了,没被淹没的就飘洋过海地杀了过来。我正想把头扭过来,却发现身后少了一人,仔细一数,日他祖宗的,范里这小子又跑哪儿去了?小光殿后,要是范里往后跑了,她肯定能看到。我在前面守着,自己肯定能向毛主席保证,一条鱼都没有从眼前游过去。

莫非范里发现了其他的逃生之道,自己开溜,丢下了我们?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啊,我叹了口气,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范里跑哪儿去了。

这种紧要关头,一个都不能少,少一个都不能,多一个人多点气力嘛。我刚想说,小光你真是的,人不见了,也不知道出个声。莫非害怕组织对她进行处罚,所以知情不报?我还没说话,小光面前的水面就呼啦一声,一个人从水底钻了出来。定睛一瞧,那人竟是范里,原来他潜到了水底,我还以为他丢下我们自己跑了。想来他也不会自己跑了,夜明珠在小光手里,他千辛万苦地跑来这里,怎么可能空手而归。

只见,范里从水里出来后,手上扯着一件藤条编织的铠甲,他的表情还挺兴奋的。我看着他那个样子,以为他不争气,逃命之时居然还想顺几件烂草衣出去。谁知道他却说,那是藤铠甲,刀枪不入,穿着藤铠甲穿过这刀阵甬道,可以很好地保护我们。

众人哪肯相信这荒唐之话,几根草编织出来的东西,想和金属打造的刀子比拼,我看范里的脑袋彻底坏了。我看范里这么严肃,他这个人又不爱开玩笑,何况在这个要命的时候就更不会开玩笑了。这藤铠甲是穿在童子兵团的人俑上的,我们先前也见到过,但没想太多。如今想想,这草藤铠甲如何经历千百年不腐朽,这实属怪异。

我接过藤铠甲一瞅,发现铠甲之上有一些黄红色的蜡状物体,不过比腊要坚硬,估计是这种东西保持了藤铠甲的形体。古怪的童子兵团能大胜大汉军队,估计和这些藤铠甲有关,也许是汉朝军队知道了这些铠甲的秘密,施以火术之类的战术,这些童子兵团才会灭绝的。

范里说,别看这东西是草藤所制,但这些藤铠甲刀枪不入。在三国之时,布依族的祖先曾身穿藤铠甲,协助苗族首领孟获,大胜诸葛亮率领的蜀军。后来,他们被诸葛亮设计火攻打败,残余者逃往深山老林中生存。由于恶劣的山林环境中常有虎豹等野兽出没,他们身上穿的藤甲正好可以护身,同时伏击野兽时也非常安全。发展到后来,每逢喜庆节日,布依族人都要穿戴藤甲铠甲大跳藤甲舞。范里说自己并不知道夜郎人的童子兵是怎么回事,不过这藤铠甲却是和布依族的藤铠甲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我听他说得绘声绘色,心想管它是真是假,反正就只有一条路,穿上藤铠甲总比没有的好。范里简短地解释后,又潜下水里弄了几套藤铠甲上来,分别给了我们几个人。因为这是童子兵穿的,对于我们这些成年人来说实在太小,所以只好每人穿上几件,这样才把身体裹得稍微严实些。

我们忐忑不安地往甬道深处游去,范里看我不大相信他说的话,所以就抢着打头阵。尖刀和藤铠甲相碰划出嚓嚓的声音,和波荡的水声混在一起,好象坐在船上一般。我尽量收腹,生怕自己穿的藤铠甲是伪劣产品,一不小心就给刺破肚皮。许少德更是夸张,他猛吸一口气,啤酒肚硬是给他缩了起来,但是胸部却鼓得老大,样子非常的滑稽。

甬道有点弯曲,我们小心翼翼地往里挤去,但是过了很久却看不到尽头。甬道里还有几个分岔口,但是有尖刀的只有一条,我想这条肯定是逃生之道,要不也不会这么狠毒地断掉这条后路。其他的道路估计是又折回去的,那些雷公和犀牛什么的才能神出鬼没。

我的腰部给尖刀撞得有些微热又有些微疼,恨不得用手挠一挠,可要是把手放下去,就得让刀子划个稀烂。我们就这么一晃一晃地往前游去,前面也没再出现什么危险的状况,倒是许少德和艾伯特给晃得吐了许多污秽之物。小光一直在后面跟着,真是难为了她,得迎着那些恶心的东西往前游。

终于,前面出现了一丝光亮,可是不怎么强烈。我估算了一下,现在应该是正午时刻,要是出了地下空间,应该是强烈的光线才对。难道又钻进了什么诡异的地方?过了一会儿,那些尖刀阵已经消失了,我们也不用再担心成为刀下鬼魂,而且地势也逐渐增高,水已经只没到脚踝处了。

前面出现了一个阶梯,但是不怎么规则,并且长满了青苔,我一个不慎,差一点儿就摔个狗啃屎,尴尬万分。爬了上去以后,上面的确是地面了,不过天空的黑云积得太厚,厚得几乎压垮金竹峡谷。我说大白天怎么会这么黑,原来这里要下冬天的暴雨了。

这个出口离那个祭台有点远,而且位置很隐蔽。我心里暗骂了一句粗话,这是哪个缺德的想出来的。要是有盗宝之人闯进来,定是在第一个入口就心花怒放了,哪里还会继续往里走。可是,偏偏就是第一个入口危机四伏,想来建造这里的人想得还挺周到的。我当时就好奇,为什么入口这么明显,原来是一个害人的陷阱。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们总算是平安地出来了,松了一口气后,我转身想把跳来跳去都爬不上来的许少德拉上来,可是艾伯特却拍了拍我,对着金竹峡谷的出口结巴地说道:“OH……MY……GOD……!”

第二十八章 三节煮

艾伯特放声惊叫,我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个究竟,但眼前的小光也花容失色,想必身后一定发生了大事。待我把许少德拉了上来,回头一瞧,我的娘啊,金竹峡谷的乱石堆要崩溃了!

金竹峡谷在几十年前忽然崩塌,入口被堵了起来,无名河水因为无法流进来,因此在峡谷前形成了一个湖泊。我们进入峡谷前,已经开始下雨,没想到的是,就这么一天的功夫,湖水竟然爆涨,乱石堆的缝隙里迸出了一道道水花,一块块石头正崩离瓦解,干涸的河床已经淌出了一条河水,这足以证明湖泊快要把乱石堆冲跨了。

“小心!”范里忽然大喊,拼命地把我拉到了一边。

我虽没仰头,但已经感觉到上面有东西掉下来,于是赶紧跟大家往峡谷深处躲去。还没跑出几步,一块大山石,连同泥土一起落了下来,整个金竹峡谷都晃动个不停。那股浓酸的味道又开始蔓延,这个味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看金竹峡谷两边的山脉,都出现了松动的迹象,好象随时会崩塌一般。不晓得我们进入地下金竹林时,峡谷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今天会重演当年峡谷崩塌的灾难?小光对我们说,既然入口已经成了死路,我们只有往峡谷的深处退去,看看峡谷的另一端出口是否可以出去。可是,范里却说,另一个出口在几十年前,也和入口一样,都忽然崩塌了。

“那就往后退吧。”我说道,反正前面已无去路,万一乱石堆被冲开,这万吨洪水加一座山的石头,比起泥石流还厉害,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万藏哥,你这是逃跑,组织上绝对不允许的。”许少德竟然在这个时候抬杠。

“你懂个屁,这叫迂回战术,打鬼子的时候,不也是打不过就跑,何必浪费有限的战斗力。”我理直气壮地说道,“你既然这么爱做赶死队,那好,批准你留下。”

许少德也不笨,他马上说:“这可不行,我得给你们增添力量,好了,快走吧。”

我们一行五人纷纷往峡谷深处逃去,可是这条峡谷长几公里,要走到峡谷的末尾得花上一些时间。这个时候,天上忽然打起了雷,冬天打雷在山里非常不吉利,在我们那里,就有说打冬雷,要死人的说法。我心里七上八下的,金竹峡谷好象已经全部松垮,千万别是要活埋我们就好。这雷连续打了几次,刺眼的白光划过峡谷上空,竟把峡谷照得如白天一般,虽然现在就是白天,但峡谷已经黑得如黎明那样。

“哇,好多棺材!”艾伯特望着两边的山脉,大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