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间,双方剑拔弩张,战役一触即发。云溪将小墨暂时托付给了东方云翔照顾,自己带着李禄等人前往将军府,龙千绝不放心,也跟随而来,同来的还有容少华。当云溪一行人来到将军府门外远远地就见到了这样一幅剑拔弩张的紧张场而。孟家人的服饰她是认得的,此刻他们只是站立在一旁看戏,真正和云家为难的是穿黄衣服的一队人马,想必他们就是司徒家族的人了。“那个坐在马上之人,就是司徒家的二公子,司徒南星。此人的实力一般般,顶多也就是蓝玄之境,倒是跟他随行而来的两个护卫还勉强称得上是高手,实力应该都在墨玄二品刁”龙千绝清雅的声音悠悠地传入了云溪的耳中,证实了云溪的猜测。只是,这男人的口气未免太大了。两名墨玄二品的高手,在他的口中,却只能勉强称得上高手!

那么是不是证明,她在他的眼中,也只能勉强称得上是高手?因为她的玄阶也是同样的墨玄二品!

想到此,她胸中就闷闷的,想要变强的心更加迫切J总有一日,她一定要超越他,然后狠狠地将他踩在自己的脚下…呃,她干嘛这么在意他的看法呢?

云溪揉了揉眉心抹去那些胡思乱想,重新将注意力投向了将军府的门外。

正思索着要不要上前,这时候,一个刚毅的声音自将军府门内传来。

“等等!”

云溪循着声音望了过去,只见一名戎装的男子背负着另一名只着单衣、衣衫不整的男子,从府门内远远地走来,身后紧追的还有将军府的老将军、老夫人和云大人。

“清儿,你不能去!老头子,你还不快拦住他!”老大人焦急万分,在云大人的搀扶下,一边紧追着前方被戎装男子背负在背上的男子,一边撕声喊叫着阻止。“清儿,你是我们云家三代中唯一的男丁了,你是万万不能出事的。你听话,跟爷爷回去!”云老将军也是一脸的焦急之色,十几年前,他失去了长子云腾。云清是云腾为云家留下的唯一血脉,也是云家唯一一个能够继承祖业的男丁,倘若他再出了事,那么云家算是要断了香火了。

“爷爷,你们别阻止我,我不能因为我的过失而连累了云家,让云家遭受灭门之祸!”云清刚毅的脸孔上露出了悲伤的神色,他紧销着眉宇,低头看向了自己的两条几近残废的双腿,眼底掠过一抹悲痛,声音也跟着低哑了下去,“反正我的两条腿已经废了今生再无作为,不如就让他们将我带走,也可免去云家的一场灾祸。”

“傻孩子,你说什么傻话?你的双腿…”想到孙子的双腿,云蒙喉中哽塞,不由地泪眼盈盈,“你的腿,一定能治好的!你千万不能自暴自弃。放弃希望!孩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总有一日,你能好起来的。”

就算是自欺欺人,他也想让孙子振作起来,云蒙紧攥着双拳,隐忍着心中的悲痛,有一种强烈的自责的念头笼罩着他,他作为一家之主,却不能照顾好自己的孙子,他枉为一家之长!

云清红着眼眶,亚着男儿的泪水,摇了摇头,坚定的语气道:“爷爷。请恕孙儿不孝,原本是打算回来给您老人家贺寿的,却不想…孙儿去了。您老多多保重!”

“蒙毅,走!”他低头对着身着戎装的同伴说了声,再仰头时,他整个人的身上释放出了一种炽烈而凌厉的光芒,那是属于真正的军人所拥有的铁血气质,是浴血猛场、身经百战后,才拥有的冷冽而沉寂的凛然之气。

天空中,风云变幻。

云霎逐渐散去,露出了炽烈的日头,日光倾洒在云清的身上,映出了他如刀削般坚毅梃拨的五官,剑眉入鬓,眉宇间异常阳刚的豪放之气尽显无余云雾逐渐散去,露出了炽烈的日头,日光倾洒在云清的身上,映出了他如刀削般坚毅挺拨的五官,剑眉入鬓,眉宇间异常阳刚的棠放之气尽显无余他就是云清,昔日名震天下的大将军云腾的独子,如今南熙国的少年将军!

他本该是天之骄子光狸照人,因为他文武双全,天资卓绝,州过弱冠之年,就跟随着父杂南征北战,之后他的父亲过世,他就继任了他父亲的爵位,有着无数人都羡慕的家世。

可是现如今,他失去了一双腿。

一个人,没有了双腿,就等于失去了自理的能力,成为一个废物,更何况是一个军人?如此大的打击,早已将他的意志击溃…

他身下的男子深深地拧了下眉头,凝重而悲痛的神色罩在他的脸庞上,云将军是他的上司,同时也是他的挚友。作为上司,他必须听从他的号令,可是作为挚友,他不忍心见他去送死。

停驻的脚步仿若灌了铅,一步也无法向前挪动。

“将军?”

云清自然知道好友的心思,重重地咬字道!“走!这是我的命令!”

蒙毅狠狠地咬了咬牙,就算真的要死,他也要死在将军的前面。他终于迈开了步伐,继续朝着门外走去。他们穿过了列阵的士兵队伍,来到了云逸的身边,与对面的司徒南星对峙而立。

这是云溪第一次见到云清这位堂哥,他身上那种专属于军人的刚毅气质,让她印象深刻。虽然他的双腿残废,他的目光中含着悲痛和绝望,可是他的意志却没有完全被击溃,至少他的心中还有着一腔热血,和想要守护他的家人的信念。

这样的人,尤法不让人敬重,云溪也不例外!

也是在此刻,她的心中产生了一个念头,这个堂哥,她保定了!

这边司徒南星终于见着云清出来,脸上显露出了扭曲的狰狞:“云清,你这个无耻之徒!你毁了我姐姐的清白,让她被耕连家退婚,成了我司徒家最大的耻辱,不将你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之恨!”

云清在听到他提起“姐姐”二字时,那双微红的眼睛里掠过了一抹柔和的光芒,但很快就被沉痛的深邃所取代。

“我跟敏敏是真心相爱的,我也诚心诚意地上门提亲,是你们司徒家不愿意将敏敏下嫁于我,还打残了我的双腿,我云清自认不欠你们司徒家!至于敏敏…我现在这个样子,还如何给她幸福?”

云清悲叹了声,扬起脸,将点点即将坠落的热泪收回了眼眶。嗯起那个如清莲出水一般高洁的美丽女子,他的心一阵阵地揪痛,他已经是个废人,从此再也配不上她了。

司徒南星面色冷冽,冷哼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上我们司徒家来提亲?你不过是南熙国一个小小将军府的子弟,怎么和十大世家之首的赫连家的大公子相比?赫连公子的一狠脚趾头,都要比你们云家的人尊贵得多!就凭你也想娶我姐姐你等下辈子吧!”

云溪听到他如此侮辱人的话,眉心不由地蹙起,低低地冷哼了声,这人云溪听到他如此侮辱人的话,眉心不由地蹙起,低低地冷哼了声,这人还真是欠揍,居然敢说他们云家的人连人家的一狠脚趾头都不如?他这么一骂,岂不是将她和她儿子也骂在内了吗?

缕缕的寒气不住地往外冒,她在心底琢磨着,究竟是要将他大卸八块,还是将他的双腿也给弄残了,再挖去他的眼珠子,谁让他有眼无珠,居然连她跟她的儿子也敢葛进去!

“赫连家的大公子赫连紫风,是个深不可测的家伙,不可小觑!以后你若是见着他,最好避开他,不要跟他有任何的牵扯,此人绝对不简单!”

云溪讶异,能得到龙千绝的赞赏之人,那么想必是不同几响的。他越是如此说,她越有兴起想见一见这位传闻中的十大世家之首的赫连家的大公子。

“赫连紫风不止武功和谋骖深不可测,更是天下美男榜上位列第二的榜眼,天下间不知有多少女子挤破了脑袋想要进赫连家,嫁给赫连紫风呢。”

容少华摇着折扇,也适时地插了一句,他一脸闲适的表情,仿佛云家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赫连紫风若不是常年深居简出,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容,恐怕你这天下第一美男的称号早该是他的了!”冰护法冷冷地接了句,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就是看他不顺眼。

容少华摇着折扇的手稍顿了下,俊美的脸庞露出受挫的表情,哀怨的眼神飘向了一脸冷酷的冰护法:“冰护法,我到底哪里得罪您老人家了,您老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好歹我容少华日后还要在江湖上混的!”

冰护法瞄了他一眼,嚅里发出了低低的嗤笑声,冷硬的唇线难得地向上扬起了一个弧度。

容少华眼神一呆,不由地看痴了,原来冰美人笑起来,居然是这样的。

云溪没太留意二人的对话,她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到了云清和司徒南星的两人身上。

“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侮辱我云家的人!你要我这条命,我给你就是,但若是你敢动云家其他人的一根毫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云清并没有被他羞辱的话所气到,而是义愤填膺地驳斥。

司徒南星阴恻州地大笑了起来,嗜血的眼睛里放着森寒的光芒:“你的命我自然是要取的!只不过单单只要你的命还不足以泄我的恨!原本我们司徒家可以跟赫连家结成姻亲,十大家族之中排行第四和排行第一的两家强强联手,试问天下间还有谁能小看我们司徒家?可是就是因为你,搅乱了这件好事,不但让我们两家无法联妞,还让赫连家跟我们司徒家断绝了往来,让我们司徒家在十大家族面前颜面尽失,成了人家茶余饭后的笑柄。你说,你一条命,能赔得起吗?”

他的话音还在耳边环绕,一个突兀的击掌声这时候穿插了进来,紧接着他的话音还在耳边环绕,一个突兀的击掌声这时候穿插了进来,累接着还有一个戏谑的女人声音传入人们的耳中。

“笑柄!的确是个大笑柄!”

“自己家的女儿看不好,却怪到别人的头上来,你们司徒家为什么不去多生几个女儿,却反倒跑来云家微野?难道灭了云家,你司徒家就能多出一个女儿来,再嫁入矫连家去吗?”

众人回头,循声望了过去,只见不远处,一名白衣女子盈步走来,无边的霞光仿佛都镀在了她的身上,她白衣胜雪,一身清华,冰肌玉肤,倾城的绝色让天地万物在瞬间槽然失色。

所有的人,包括司徒南星、云清和云家的人,都将视线聚焦在了她的身上,此时此刻,她的身影仿佛成了天地之间唯一的一道风景线,万物生灵为之失了颜色。

随即,人群中有人高喊出声:“是云溪!云家的大小姐!”

一听到“云家大小姐”几个字,原本还在一旁看戏的孟家人纷纷抽出了腰间的宝剑,持剑相向。

“云溪,你杀害了我们孟家的家主,纳命来吧!”

“杀了她,为家主报仇!”

“杀了她!”

一群人蜂拥而上,将云溪团团围住。

清冷的眸光直视着前方,将围住她的孟家人视作无物,云溪脚下没有放慢脚步,也没有加快步伐,按着原先的步子,一步步地往前走。然而环绕在她身周围的阵阵寒意,却又那般的清晰,森冷透凉,仿佛一触就能冰冻三尺。

孟家的人当中,有人欲上前攻袭她,云溪蓦地止步,冷眸淡淡地扫了过去口她的眼神掠过那人的脸,惊得那人煞然止步,只觉得心头凉意森森,他想不明白,为何一个女人的身上能有如此可怕的气势。

收回视线,云溪继续往前走,阻挡在她跟前的几个孟家人在她淡淡的目光扫视下,也惶惶地让开了路。对方明明只是个女人,可为何一旦对上她的目光,他们就打心底里生出一股寒意,迫使他们不敢贸然上前呢?

云清趴在同伴的背上,讶异地望着自人群中远远走来的女子,沉静的眸光里幽幽地旋转出一些复杂的情愫。

她就是云溪?他的堂妹云溪吗?

她的容貌的确和他记忆中的吻合,可是那周身不容忽视的常眼的光芒,却让他感觉到陌生。云溪,他的堂妹,不该是这样…

疑惑之色写入了他的眼中,稍稍缓解了他心底的悲痛,在他的眼帘中,白衣女子绘步向他走来,每一步都无比的坚定,好似无论前方有怎样的荆棘或是刀山火海,都无法阻挡她的脚步。

她的眼睛在发光,她的身体在发光,她所有的一切都被耀眼的光环笼罩着,她或许是他此生见过最为耀眼的女子!

而她,居然就是他的堂妹…

“清哥哥,好久不见了!”

云溪站定在了离云清不到三步远处,她浅浅地勾唇一笑,霎时间,云开雾散,仿佛所有的阳光都聚集在了她一人的身上。她的身上明明散逸着冷寒的气息,却让云清感觉不到寒意,有的是温暖,暖暖的温情。

他几乎已经忘记了,曹经有那么一个小女孩,亲切地喊他“清哥哥”。只是记忆中,她很胆小羞涩就连说话也从不大声,更别提是在众人而前说出如此冷嘲热讽的话语了。

“你到底是谁?”一句话,自他的口中脱口而出。

云溪微微一愣,旋即又轻轻地笑了起来,他果然是玲珑的心思,虽是个铁血的军人,却是云家之中第一个质疑她身份之人。

“清哥哥,我是云溪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清哥哥,我是云溪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你真是云溪?”云清的眼神有片刻的混沌,须臾,蒙在眸光处的迷雾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一片清明。是不是云溪又如何呢?此时此刻,云家危在旦夕,她不但不避而远之,反而挺身而出,这样的女子,却是他的堂妹,他觉得无上荣耀。

“溪儿,你快走吧!这事是我惹出来的,自该由我一人独自承担。”

“本来是不关我的事的,可是偏偏有人惹到了我,说我们云家的人连人家赫连家公子的一根脚趾头都不如…”清亮的眸光一转,云溪带着冷意的目光投向了马上的司徒南星,冷哼了声,“我也是云家的一份子,他这么说,岂不是也将我骂了进去?我云溪从来不是逆来顺受之人,有人都骂到我头上来了,我岂能忍气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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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南星的视线从方才开始就一直落在了云溪的身上,那眼神一旦沾上后,就再也难以挪开,原以为自家的姐姐便是天下间最美的女子了,可是亲眼见到此女,那一眼的惊艳,他彻底推翻了心中的观念,让他久久地失神。

直至云溪冷眸朝他方向射来,他才猛然醒了神,那是云清的堂妹,也是他的仇人,他怎么能对云清的堂妹感兴趣?

“你方才说什么?”他居然看得出神,压根没有听清她的话。

“我说,你们司徒家打残了我清哥哥的腿,打算如何偿还?”云溪看着他,美眸之中闪过一丝霜华,那丝丝的霜华在暖日的映照下,很快又散了去,只余下一层淡淡的光晕,让人难以琢磨。

司徒南星脸色不断变化,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他倨傲地扬眉,冷哼道:“你没搞错吧?现在是你的清哥哥玷污了我姐姐的清白,打残他的两条腿算是轻的,若不是我姐姐求情,他的命早就没了!都是我爹娘心软,听了我姐姐的求情,就饶了他一命,我却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若不是他。我早就能和赫连紫风称兄道弟了,都是他毁了我的好事!”

“厉害!我终于知道这世上还有人比我更能颠倒是非了。”云溪冷笑涟涟,这人的强盗逻辑果然比她还要更胜一筹。

“你说我清哥哥玷污了你姐姐的清白,所以司徒家要打残他的双腿,这也是合理的。”她顿了顿,却让云家的人很是意外,她怎么能说合理呢?她到底站在谁的一边?

司徒南星听她如此说,得意地笑了起来:“算你识趣!看在你长得娇滴滴的份上,杀了着实可惜,本公子就饶你一命,权且收你做我的小妾,这是本公子给你的格外恩宠。”

云溪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轻灵悦耳,仿佛来自天外:,

司徒南星以为她是开心而发笑,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一跃从马上跳了下来,踱步到她的跟前,看着她,眸光逐渐放亮:“以你的美貌,只要你好好地伺候本公子,本公子定然不会亏待了你。虽然以你的身世没法成为本公子的正妻,但本公子可以向你保证,对你一定比对正妻要宠爱得多。”

发自云溪嘴里的笑声也跟着越放越大,笑得她差点直不起腰来,这个男人真是不知死活,居然跟她说要纳她做小妾,他也不想想他到底有没有命纳她做小妾!

还没等云溪缓过来,另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插了进来:“我看你是找死吧?连我的女人,你也敢打主意?”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极有穿透力,带着森冷的意味。

司徒南星讶异地回首,刚刚瞄见远处的一抹黑影,那黑影就在瞬间原地消失了。待他再一眨眼,眼前突然黑影一晃,汹涌的玄气向他迎面袭来,竟将他生生地往后弹飞而起,落在了几十步外,摔了个十分不雅的狗爬式。

“谁,到底是谁偷袭本公子?”司徒南星涨红着脸,气恼地爬起了身,他好歹也是蓝玄之境的高手,和对方只是一个照面,就被对方远远地震飞,这样的人,又该是拥有怎样的实力?

他心底大骇之余,愤怒之火愈烧欲旺。

他是司徒家未来的家主继承人,天下人谁人不卖他的面子?

可是偏偏就是有人不长眼,敢跟他过不去。

他愤怒地抬眸,两眼牢牢地锁定在了站在云溪身侧的墨衣男子身上,只一眼,他就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气。

这男人身上好强的气势!

哪怕是他最为敬畏的父亲,司徒家的家主,恐怕也没有如此强横的气势。

他到底是谁?双瞳之间,各种情绪在瞬间翻转涌动。

龙千绝冷冷一笑,衣袍翩跹,墨发无声自动,他长长的眼睫垂下,眼眸之中冷光四溢:“你果然不长眼,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看不到么?”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管本公子的闲事?”司徒南星一脸的阴沉,眼神往左右传递了下,他的两大护卫高手也跟着向他身边靠拢。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两个护卫的心中还是有些芥蒂的,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他们心里很没有底。对方方才根本没有出招,单单只是凭着自己身上的那股凛然气势,就将他们的二公子给远远的震开,这样的实力,让人叹为观止。

狭长的眸子轻挑了下,龙千绝转首望向了云溪的侧脸,眼眸之中流光溢彩,水般荡漾,他薄唇轻启道:“她是我孩子的娘亲,也是我的女人。你当着我的面,调戏我的女人,你说这是闲事吗?我能不管吗?”

云溪嘴角扯动了下,丢了个白眼给他,什么他的女人,他未免太过自作多情!

云家的老少们听到他的话,一个个皆是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将龙千绝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虽然他脸上戴了一个银色的面具,看不清他的容貌,但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和满身的清华潋滟,却让人赏心悦目,无论男女老少,都不自觉地被他深深所吸引。

这样的男人,是他们家小墨的父亲,倒也不错!

只是,六年前的事…他们随即摇了摇头,不再多想,现如今云家有难,但凡是肯站出来维护云家的,那么对方的人品必定差不到哪里去,或许六年前的事另有别情也说不定,因为那件事实在发生得太过诡异。

云清也在细细地打量着这个所谓他堂妹的男人,他的言语虽然略显轻佻,但字字句句都是在维护堂妹,这样的男人,还是值得相交的。

龙千绝自然不会想到,自己的一个亮相和几句说辞,便一下子收服了云家老少的心。他此刻的心神全部灌注在了云溪的身上,想看看她的反应,可惜等来的却是她的一记白眼,意料之中!

他牵唇一笑,恰似一抹优昙在唇边绽放。

司徒南星目光一闪,狠狠地咬了咬牙,冷瞪着他道:“原本还想饶她一命的,既然如此,本公子也不必手下留情了,今日云家的人都在此,一个也跑不了,包括你在内!”他的眸光骤然放大,一抹嗜血之色划过唇畔,好似这里所有的人都已成了他刀上之俎。

“来人,先给我杀了这个不知所谓的男人!”

“哈!”云溪忍不住嗤笑出声,笑他的愚蠢,这里所有的人当中,他最不应该得罪的就是龙千绝了。他想要对付云家的人,也该先拿个软柿子捏捏,哪有人像他这么愚蠢的,第一个就去踢铁板,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二公子?”还是两名护卫有自知之明,两眼紧盯着一身墨衣、气质凛然的龙千绝,神色有些犹豫。他们心里清楚,即便是两人一起联手,恐怕也无法伤及对方分毫。

司徒南星却压根不管这些,狠狠地瞪向了他们,呵斥道:“怎么?难道本公子的命令不管用了吗?”

两名护卫对视了一眼,齐齐领命:“是。”

龙千绝一身墨色的衣袍,宽衫大袖,巍然而立,姿态隽雅,压根就没把两个墨玄二品的高手放在眼里。

墨玄二品,放在其他人的眼中,那都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就连云溪本人也不得不重视起来,因为他们同属于一个品阶的墨玄高手。然而,龙千绝就是这样狂傲,目空一切,因为他有这个资本。

云溪脚下挪了几步,退至了云清的身边,轻抬着眉梢,一脸准备看戏的神态。

原本没有他出手,她也有办法自己解决云家的危机,只不过过程稍微复杂了些。现在他主动要出手教训司徒家的人,那她何不坐壁上观,静观其变?

毕竟对方的人马实在是太多了,一旦动起手来,极有可能伤及云家的老少,这不是她所愿意看到的,倘若能借着龙千绝的威势震慑住司徒家的人,倒是省却了她不少的功夫。

更何况,还有孟家的人在,她得小心堤防些。

这时候,龙千绝忽然悠悠地开了口,他的声音轻扬,听不出任何的杀气

“当年漠北袁家的两剑客,行走行走江湖,快意恩仇,是何等的潇洒桀骜。何等的淋漓尽致!没想到现如今却成了司徒家的两位忠仆,在下对于司徒家主的御人之术真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两名剑客双瞳猛然放大,万没有料想到对方竟然知道他们从前的身份,随即两人的脸上又狠狠地一抽,他如此说话,分明是在嘲讽他们现在的处境,讥笑他们奴性十足,只听从司徒家的吩咐,等同于司徒家的两条走狗。他的话虽然不吐脏字,但其中的侮辱意味却比脏字更加难以让人忍受。

双目之中迸射出了激烈的怒火,两人右手同时按上了剑柄,齐齐跃身而起,攻向了龙千绝。

士可杀,不可辱!

他们在司徒家已经憋屈得够了,现在又让一个外人来揭他们的伤疤,这简直比直接在他们的伤口上撒盐还要残忍!

“去死吧!”两人的面目变得扭曲狰狞,杀气森森,剑光冽冽门

龙千绝黑袍在空中飒然一声响,似乎是含笑着说了句:“哦?”

黑袍凌风扬起,龙千绝的身影忽然拔起,一跃就是十几丈,在半空中化作了一个黑色的小点。

众人齐齐抬头仰望,一个个的脸上皆露出了惊骇之色。

这人莫非要化仙飞天了不成?

两名袁姓的护卫一剑刺了个空,仰头望向天空中那个黑点,骇然的神色愈浓,一个残忍的事实跃入了他们的脑海中,这个男人绝非是他们可以匹敌的。

可是,怎么办?

二公子的命令,他们无法不遵从,更何况,他们已经陷进来了,现在想要全身而退,怕也是不可能了。因为他们的眼帘中,已经出现了天空中那个直直坠落的身影,越放越大,速度越坠越快!

两人的双目突然一花,一道道无形的掌印便铺天盖地地朝着两人当面袭来。成千上万的掌印,像是如来佛的手掌,黑压压的,将两人牢牢地压在了掌印之下。

遁无可遁,逃无可逃!

出于本能的反应,两人指剑向天,迎向了漫天覆盖而来的掌印。

啪啪啪…

两柄宝剑应声断裂,无数的掌印击打在了两人的脸上、肩上、胸前…。

两个墨玄二品的高手,居然就这么被无数的掌印拍击着,毫无还手余地…

噗、噗!

鲜血自两人的口中喷涌而出,飞溅三尺!

墨玄二品,一身的功力,毁于一旦!

“啊!”

所有司徒家的人全部惊呼着退开,一双双惊骇的眼睛突得犹如青蛙眼,里面写满了震撼和恐惧。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恐怖了!绝非寻常人可以阻挡!

司徒南星怔立在了当场,双脚不住地抖…他、他竟然将活生生的两名墨玄二品的高手,就这么给废了?!

云溪心中的震撼同样的强烈,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吗?倘若他想对她下狠手,那么她在他的手底下,已不知死了多少回!

难怪他中了她的银针能丝毫无恙,难怪他的身上有着孤绝狂傲的气息…因为他的实力已经到达了一种足以让寻常的修武者遥不可及、叹为观止的地步,他拥有足够的资本,足以睥睨天下!

“你、你究竟是谁?”司徒南星颤着声音发问,天底下拥有如此可怕的功力之人怕是没有几个,那么他又会是谁呢?

一张面具掩盖了他的容颜,使得他整个人更加神秘而魅惑。

黑色的袍角如铺展的绸缎一般徐徐落下,平地扬起了一阵风,龙千绝落地无声,青丝在他耳畔飞扬,又慢慢悠悠地垂落,那惊艳的姿态,足以风靡天下!

“我吗?不是跟你说了,我是她的男人!”他修长的手指往云溪的方向一指,薄唇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言外之意,就是云家由他罩着,谁敢来挑衅惹事,就得先过他这一关!

“好,很好!你给我等着!”司徒南星阴冷着脸,朝着昏迷在地上的两名护卫的方向瞄了一眼,下令道,“将他们两人抬走!”

他翻身跃上了马背,回头狠狠地瞪向云清,带着威胁的口吻道:“云清,别以为事情就这么算了,我早晚回来取你的狗命!”狠瞪之后,眼底划过一抹难掩的惊惶。

“走!”他一声令下,手下的人连忙抬起了袁姓的两名护卫,惶地逃离了现场。

孟家的人眼见着司徒家的人很快走得无影无踪,为首的几人也顿时慌了神,没了主意,相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收场。

还没等他们做出一个决定,一阵香风迎面扑来,他们齐齐转首,就看到了朝着他们走来的云溪。空气中淡淡的香味萦绕,本该是美好的,然而却步步杀机,骇得他们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云、云溪,你杀了我们家主,我们孟家是不会放过你的!”孟家为首的一人惊慌地结巴道,看着云溪一步步朝着他们走来,脚下不自觉地一步步往后退去。

“你们不该趁火打劫的!我杀你们的家主,那走出于自卫,可是现在你们主动找上门来,想要对付我的家人,那么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她冷咧的声音,吓得众人再是惊惶地后退了一大步。

“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杀你们的。因为…我不想让将军府的门前沾染鲜血!”

云溪冷笑着,她心底想要说的是,因为她想留着他们去给聚宝堂的人收尸。

“滚!”她冷冷地喝了一声。

孟家的人哪里还敢停留,一个个飞奔得比兔子还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全部消失在了将军府的门前。

一场无硝烟的战争逐渐归于平息,将军府的门前终于静了下来,只剩下将军府的老少和护卫将军府的士兵们。大家齐齐舒了口气,只觉得比打了一场真正的战役还要疲累!

“太好了!我孙儿的命保住了,将军府也保住了!”第一个打破这份沉静的是老夫人,她踏珊走到了云清的跟前,看着自己的孙儿,不由地老泪纵横。

“奶奶,孙儿不孝,让您担心了!”云清哽咽着,眼眶再一次熏红,历劫重生之后依旧愁绪不断,他整个人的身周围忧郁的气息更浓了。

老夫人心疼地抚摸了下孙子的脸,沙哑的声音道:“傻孩子,都是一家人,只要大家都平平安安的,老婆子我就高兴。”

云蒙、云逸和云夫人也齐齐聚到了云清和老夫人的身旁,一家老少相拥而泣,流的却是幸福的眼泪。

云溪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心底不由地泛酸,原来一家人是可以这样相亲相爱地在一起的。云溪真的很幸运,有着这么多可爱可亲的家人,不像。…为了争夺家主之位,她被家族的长辈们算计,命丧黄泉!

云溪跟她相比较起来,远比她幸福多了,只是她为情所困,解不开自己的心魔,最终选择了踏上不归路。说起来,这和龙千绝多少有着间接的关系,倘若不是他意外和她发生了关系,让她失了贞,从此心性大变,又何来如此悲剧?

一抹愁思拢上了她的心头,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了层层的迷雾当中。

“溪儿,你傻站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到娘这里来?”

云夫人婉柔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云溪抬眸,望向沉浸在温情中的云家人,他们一个个都在看着她,他们笑中带泪,眼底是浓浓的情,几欲将她融化在这一片属于云家人的温情中。

原来,她也可以拥有这份温情。

走了,她现在就是云溪,她享受了本该属于云溪的亲情。

从此以后,她便是真正的云溪,她的命运将和云家人的命运联系在一起

因为,他们是一家人。

她举步,朝着云家人走去,去迎向那暖暖的温情:“娘、爹、爷爷、奶奶、清哥哥,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浅浅地勾唇,自唇角绽放出了一抹如栀子花开的清甜的笑。日光偏移,金色的余晖洒在了她清甜的笑容上,万物生灵在瞬间失去了颜色!

龙千绝远远地看着云家一家人温情的一幕,寒潭般深邃的眼眸中浓意翻腾,不知想到了什么,一缕淡淡的愁思笼罩在了他英武挺俊的身周围。

“这位公子,不知如何称呼?”

劫后余生,云老爷子心情很好,孙儿的命算是暂时保住了,云家也安然无恙。他抹了把热泪,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龙千绝的身上。

方才他以惊艳的身手震慑住了司徒家和孟家之人,那份傲视群雄的气魄,那份睥睨天下的英姿,让云老爷子深深震动!

对方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却已有了如此惊人的修为和惊才绝艳的气质,不可不谓是人中之龙!

总而言之,云老爷子很看好他。

龙千绝收敛了心神,将目光投向了云老爷子,倒是难得地展颜一笑,态度颇为恭敬地颔首道:“云老将军,在下姓龙,龙千绝!”

“啊?!”

云老爷子一听到“龙千绝”三个字,吓得不轻,险些跌倒。

“爷爷,怎么了?”云溪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好奇地凑了上来询问。

“溪儿,你可知道他的身份?”云老爷子狐疑地问道。

云溪眉头轻蹙了下,暗暗思索,莫非龙千绝此人的身份背景很不寻常,所以爷爷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一个不相干的男人,他的身份,我没兴趣。”她淡淡地说道,却口不对心。事实上她也对龙千绝的身份很感兴趣,但又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对他感兴趣,她满脑子的矛盾。

云老爷子继续狐疑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抬手暗暗地擦了把冷汗,想不到方才救云家于危难之人,居然会是江湖上人称邪尊的凌天宫宫主龙千绝

他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也对江湖中的一些重要人物所知甚详,有关于龙千绝的大名,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只要是听说过的,没有一个人不被他的那些传闻给震慑到,云老爷子也不例外。

这样的一个人,跟自家的孙女有牵扯,不知是喜是忧。

不管怎么说,方才云家之围的确是对方帮着解的,云家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就算对方是一代邪尊,他们也不能因为怕遭受非议,就将人拒之门外。

收慑了心神之后,云老爷子换上了一副热情的面容,再次跟龙千绝交涉道:“龙公子,方才老夫失礼了。龙公子方才出手相助,帮云家解了围,老夫感激不尽。龙公子若不嫌弃,便在府上多住几日,如何?也好让云家以尽地主之谊!”

有了他镇守云家,谅司徒家也不敢再随意找上门来寻衅,云老爷子心底里打着算盘,虽然有些不磊落,但为了孙儿的性命考虑,暂时也只能如此做

听到云老爷子的邀请,云溪眼皮忽地一跳,脱口而出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云老爷子不解。

“因为…”云溪有些心虚地瞄了眼一脸闲适的龙千绝,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

“因为龙公子他贵人事忙,不一定有时间来我云家小住的。再说了,他有自己住的地方,他住的地方可比将军府要好得多。”

“是吧?龙公子?”冷眉高耸着,云溪丢给他一个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意思像是在说,你敢住进来试试?

可惜,某人就是很没有眼力劲儿,无视她不断地“暗送秋波。”对着云老爷子一脸温和谦虚的笑容,道:“云老将军客气了,恭敬不如从命,那在下就打扰了。”

那温润如玉、风雅无双的气质,好似彻底换了个人,比容少华那厮还要虚伪!

容少华很无辜地冒头:干嘛扯上人家,人家哪里虚伪了?

真假!

真虚伪!

真可恶!

云溪双唇打着架,两眼探照灯一般瞪着龙千绝笑得无比温和的唇角,心底不住地诅咒他。该死的男人,你到底想干什么?谁允许你入住将军府了?

龙千绝好似完全没有看到她一副要吃人的神情,温文尔雅地朝她拱手一拜,温润的笑容雅致风华:“云小姐,那以后就请你多多关照了。”

云溪狠瞪着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不、客、气!”

倘若可以,她真想一掌拍飞他!然后在他的身旁立上一块牌子,上面写道:“此人无赖致死!知名不具。”

“云小姐奠非不欢迎我?”龙千绝无害地眨眨眼,颇有些受伤的表情。“云老将军,既然云小姐如此不欢迎在下,那在下…”

他故意说了一半,就顿下了,露出一哥很是为难的表情。

云老爷子早就看出来两人的神色不对,左右看了看,摸着胡子道:“怎么会呢?龙公子乃是我云家的恩人,溪儿又怎么会不欢迎呢?溪儿,是吧?”

云老爷子老好人一般地笑着,那神色,实在让云溪难以拒绝。

“随便啦。”云溪恨恨地瞪了一眼不怀好意的某人,转身朝别处走去,再对着他,她实在怕自己会忍不住暴走。

这时候,城东的方向传来了一阵惊天的炸响。

轰!

恰似一道晴空霹雳,划破了万里苍穹!

每个人的脚下都在震颤着,轰隆的巨响声在整个沁阳城的上空久久地回荡。

将军府门外的所有人都抬头望向了城东方向,远处的天空中浓烟滚滚,有冲天之势,黑烟逐渐向四处扩散,笼罩在大半个沁阳城的上空,所有人都惊呆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快去察看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云老爷子吩咐着下人。

云溪遥望着城东的方向,浅浅地勾了勾唇,带着一抹残忍的意味,了然于胸。转首时,她再次恢复了平静的神态,道:“爷爷,没事的,别人家的事,咱们还是别管了。我先去接小墨回来,你们也快进府歇息吧。”

龙千绝自城东方向收回了视线,平静的口吻道:“我还有点事,晚些时候再回将军府。”

他转身,率先离开了。

冰护法也紧跟了上去。

云溪静静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为什么听到他要走,她心底反而有种淡淡的失落呢?

甩了甩头,抛去那些胡思乱想,她也举步离开了将军府,只是走了另一个方向。

此刻的聚宝堂,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城中无数的百姓围观在聚宝堂的周围,惊奇地谈论着这伴事,因为方才那一声惊天的爆破,正是从聚宝堂传出。

谁也不会想到,偌大的一个聚宝堂,居然会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毁于一旦。而且爆炸的范围计算得很是精准,恰好将整个聚宝堂炸得只剩灰烬,而聚宝堂相邻的所有建筑物都丝毫无损。

这样的杰作,恐怕也只有云溪才能做到。

“听说孟家的二少和孟家的许多高手都还在聚宝堂里面,恐怕是活不成了…”。

“听说孟家刚刚死了家主,现在孟家的二少也…唉,孟家也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的鬼神,一家子都遭了罪!”

“这样也好,孟家的人仗着自己是十大家族之一的地位和身份,常常在沁阳城内横行霸道,作恶多端。现在一家子都遭到了报应,也是天理循环,没什么值得可惜的。”

“那倒是!尤其是孟家的两位少爷,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大少的性格暴虐,经常抽打手下,见着不顺眼的人,他就马鞭伺候,上一回在大街上,还看到他当街鞭打一个乞丐。至于孟家的二少,他更离谱!他贪财好色,经常寻花问柳,这还不止,听说他跟自己的姨娘还有一腿呢…”

“嘘,小声点!孟家虽然损失惨重,但毕竟还是十大家族之一,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小心被孟家的人听到,找你我的麻烦。”

“怕什么?孟家现在是自顾不暇了,哪里还会管别人的流言蜚语?现在孟家的家主已死,孟家的二少也亡,就只剩下孟家的大少了。幸好孟家的大少在拍卖会的时候被孟家家主给押回了孟家,关入了地牢,这才躲过一劫。倘若不出意外,孟家大少很快就会继任家主之位,等他继任之后,估计第一件事就是要核查这起爆炸事件的幕后主使。你说,这事到底会是谁干的呢?”

“我听说,孟家之前拘押了将军府的小小少爷,还威胁让将军府的大小姐拿一千万两黄金赎人。之后的拍卖会上,云家大小姐又杀死了孟家家主,你说刚才的爆炸,会不会也跟云家的大小姐有关?”

“嘘,小声点!孟家的人不好惹,云家的人也未必就好惹了,咱们还是快走吧,这世道还是明哲保身比较靠谱。”

大街上,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满天飞,消息也很快传到了皇宫。

御书房内,南熙国的皇帝南宫胜得悉了有关于聚宝堂和云家之间的纠纷,以及司徒家族围困云家的始末,不由地陷入了沉思中,久久不语。

罗臣相观察着皇帝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现如今云家同时得罪了十大家族之中排行第四和第十的司徒家和孟家,日后必定风波不断,为免祸及我南熙国的朝政,微臣建议,暂时罢免云家在军政上的一切职务,交给其他有能力的将军来接手。”

他说完,朝着身后的柳尚书暗中使了个眼色,柳尚书会意,立即上前附和道:“是啊,皇上!云家把持着军务大权久矣,现在正是时候将军权一点点从他们的手中收回来,试想倘若一个国家的军权全部落在了一个旁姓大臣的手中,这是对南熙国极大的威胁,谁能保证云家不会有一日背叛南熙国呢?”

罗臣相紧跟着说道:“听说,为了赎回云家的小小少爷,云家的大小姐往聚宝堂搬运了几十口装满金子的箱子,足足有一千万两黄金。一千万两啊,而且全部都是黄金!试想区区一个将军府,怎么可能变出这么多的金子来?这其中太可疑了,难保不是将军府早有了异心,所以暗地里敛财,想着要伺机而动,谋夺我南熙国的江山。皇上,不可不防啊!”

南宫胜的神色一直很深沉,让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直至罗臣相提到了一千万两黄金,他的眼神骤然收缩了下,虽然短暂,却还是让罗臣相敏感地捕捉到了。

罗臣相心底暗喜,果然是戳中了皇上的痛处和担忧了。

他继续进言道:“云家能在一夜之间就变出一千万两黄金,如此的财力,恐怕连咱们南熙国的国库都未必做得到,而云家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此事可大可小,值得推敲!”

南宫胜微眯了眼,终于开口说道:“拟旨,传朕旨意,云家长子云清不幸蒙难,朕甚感怜惜。念在云家一族忠君爱国,为南熙国做出了无数的贡献,现特允云蒙和云逸父子暂时无须上朝,在家照看云家的长子长孙…”

罗臣相心中一喜,暗中与柳尚书交换了个眼色,又说道:“皇上英明!那关于云蒙的寿辰?微臣认为,云家得罪了司徒家和孟家,随时都有可能遭受两大家族的报复。皇上和其他大臣们都不适宜涉身犯险,前往云家贺寿。再说了,这两大家族都不是好惹的,只要我们不去给云家贺寿,便能让两大家族的人知晓我们南熙国朝堂上下的姿态,不致于因为云家而得罪了两大家族,得不偿失。”

南宫胜眉宇紧了紧,很快又逐渐舒展开,低沉的嗓音道:“送圣旨去之时,也将朕的意思带到,云爱卿的寿礼也一并送去,一样都不能少。”

罗臣相垂下了眼帘,眼底掠过一抹精光。

同在御书房默而不语的太子南宫钰和靖王南宫翼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又齐齐收回了视线,眼睑垂下,将各自的心思掩藏在了一汪深潭中。

将军府很快就收到了圣旨。

云蒙领着全家老小接旨,云溪远远地站在门外倾听圣旨的内容,她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更不喜欢对着一份圣旨下跪,可是心里又忍不住担心白日里发生的事,会不会对云家造成影响。

她听完了圣旨的内容,眼神猛然下沉,她的担忧果然成真了,她到底还是给云家惹来了麻烦…。

“爹,皇上下旨让我们父子暂时交出兵权,在家休养,看来皇上是真的对我们云家起了疑心,想要削弱我云家的实力了。”云逸冷肃着一张脸,颇有些诅丧。

“早晚的事!向来功高盖主的臣子,都不会有好下场。皇上从前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收回云家的兵权,也下不了决心,可是今日之事后,皇上的心是真的动摇了。”云蒙小心地收起了圣旨,一张刚毅的脸孔好似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云清坐在一旁,看着叔叔和爷爷受到如此的冷遇,心中的内疚更深了。

“二叔、爷爷,都是清儿连累了云家,清儿罪该万死!”

“傻孩子,都是一家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一家人一起承担,就算是天要塌下来,也有爷爷我给你顶着!”云蒙拍了拍孙儿的肩头,一双虎目沉痛中带着怜惜,他长长地哀叹,是爷爷没有照顾好你,爷爷对不起你死去的父亲!”

“爹,是我不好!大哥不在了,我就应该替大哥照顾好清儿的,没想到不但没有看好他,反而…”云逸沉痛的视线落在了云清已经失去了知觉的双腿上,那上面盖着厚厚的毛毯,遮住了它惨不忍睹的一面。

云家的三个男儿聚首,沉痛的氛围笼罩着他们,一个个都在自责自己的过失。

云溪倚靠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这才是真正的一家人,父慈子孝,相亲相爱!

前世,她早年丧父丧母,没有尝到父母之爱,长大成人后,又被自己的亲人背叛,命丧黄泉;这一世,莫非就是上天给她的补偿,让她享受前世没有得到过的亲情?

如此珍贵的亲情,让她有些望而却步,想要得到,更怕失去…。

“溪儿,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身后传来了云夫人温婉的声音。

云溪回了神,对着母亲浅浅地一笑,伸手搀在了母亲的手臂上。云夫人似有些讶异,一双美目绽放着异彩,里面似乎又隐隐闪动着某种她所未知的情愫。须臾,云夫人欣喜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母女俩相扶着进了屋子。

“溪儿,你来了。”云蒙暗中抹了把热泪,随后一脸慈祥地看向自己的孙女。

云清也跟着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堂妹,她已不再是从前他印象中胆小羞涩的小妹妹了,现在的她锋芒展露,光滟四射,就连他也有些挪不开眼睛。

“溪儿,今日的事,多谢你了。”他真心地感激。

云溪转目看向了他,目光之中多了几分柔和,嘴上的口吻却依旧带着几分冷漠:“事实上,我没有出什么力,你应该感谢的人不是我。”

云清微微牵动了下唇角,他本是想笑的,可是突然之间发现,笑对于他来说也显得有些奢侈了。

“倘若不是你的缘故,堂堂凌天宫的尊主,又怎会无缘无故对云家施以援手呢?”

“凌天宫尊主?你是说龙千绝?”云溪眉眼稍动,早就该猜到他的身份不简单的,凌天宫尊主,她脑海中所剩的记忆不多,唯一的一个印象,就是江湖上的人都称凌天宫的尊主为邪尊。现在想来,这邪尊之名也并非没有缘故的,这男人的身上的确充满了邪气。虽是邪气,但她却觉得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正派人士来说,却是要高尚得多了。

该死,她怎么替他说起好话来了?她一定是受了他的蛊,被他给迷惑了

云溪暗暗地懊恼。

“你居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云清讶异。

云溪撇了撇嘴,回道:“我都说了,他只是一个跟我不相干的男人罢了,我干嘛要弄清楚他到底是谁?”

云逸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可是,他说他是小墨的父亲,这又是怎么回事?”

云溪顿了顿,抿唇道:“他的确是小墨的父亲,只是六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完全不记得了。我跟小墨现在生活得好好的,不想有任何的改变,不管他是不是小墨的父亲,都不会影响我和小墨现在的生活。”

云逸微微蹙起了眉头,似在回忆,须臾,悠悠说道:“六年前,我记得那一夜,瑶儿跑来告诉我,说你去了后山,可能遇到了危险,所以我就带领了一众的家丁前往后山找你。当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那间屋子里只有你一个人,我们并没有发现其他任何人…”想起女儿当时狼狈的模样,云逸心中很是痛惜和懊恼。

“云孟瑶?”眸光骤然一冷,云溪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些东西,如电光闪烁,但她还是些许捕捉到了某种可能的信息。那一夜的事,她敢肯定,必然和云孟瑶脱不了干系,否则的话,她也不会这么痛恨自己,不希望她回到云家,在她返回云家的途中就对她痛下杀手了。嗯要解开六年前那一夜之谜,或许就要从云孟瑶的身上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