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记爆竹在半空中惊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抬头时,天空中,无数的黑点徐徐洒落,像是雨点一般。

待近了,它们又像是五彩斑斓的雪片,飘飘洒洒,浮浮沉沉。

再仔细一看,那分明是一只只如鹤形状的折纸,细长的鹤引颈向天吟唱,一对铺展的翅膀轻扇着,徐徐飞落,有的还在微风中打着转,欢快地翱翔一个童音适时地唱了起来:“恭祝你福寿与天齐,庆贺你生辰快乐!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恭喜你,恭喜你”

他所唱的正是祝寿歌,只不过是现代的祝寿歌,比较前卫罢了。甜美的歌喉、软软的童音,再配上漫天飞舞的千纸鹤,直教人深深陶醉。

酒不醉人人自醉…

此时此刻,所有的阴影都在瞬间消失,剩下的,只有最为纯真的美好!

云溪看着儿子可爱的表演,也忍不住陶醉其中,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挡这世间最为纯真的美好,那么人们所追寻的最为珍贵的东西,只可惜有些人穷其一生都无法追寻到,而她却触手可及,所以她珍惜,更加地珍惜!

是上天将儿子赐给了她,让她重新拥有了一次生命,所以她必须珍惜!

“太爷爷,生辰快乐!这是小墨为您准备的礼物,一共有一千零一只千纸鹤,全部是小墨和娘亲一起叠的。小墨没叠一只千纸鹤,就对着千纸鹤许愿,祝愿太爷爷能够福寿安康,长命百岁”

“小墨,真是个好孩子!”云老爷子一阵热泪盈眶,屈身将云小墨抱在了怀中,感动不已。

云老夫人和云夫人也跟着抹泪,如此乖巧的孩子,谁人不心疼?

看看这些纸鹤,每一只都折叠得很精致,当它飞翔在天空中时,仿若真的活了一般,带着人们的愿望,飞向天际。

难为这孩子如此有心了。

龙千绝伸手,捉住了其中一只红色的干纸鹤,修长的指尖在上面来回摩挲着,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浓黑的颜色更加浓郁了。

有几只粉色的千纸鹤落在了覆在云清双腿上的毛毯上,如蜻蜓点水一般轻轻落定,云清低首,拾起了其中一只,略显忧郁的眼神逐渐放射出了一道奇异的光。倘若这些纸鹤真的能带走人的愿望,那么他惟愿他的敏敏能够一生平安幸一一滴清泪自他的眼眶中落下,想到那个美丽的女子,他的心,碎了!

西门玄烨仰头看着漫天飞舞的千纸鹤,心中有股异样的情愫在涌动,他的心绪复杂极了。眼前的情景太过美好,美好得让他想狠狠地将它撕碎!

如此美好的东西,让他的心很不安。自小生活在皇宫里,那个整日里勾心斗角、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是容不得一丝美好和纯真的,眼前的景象,让他惶惶不安,他心底最深处的防线在一点点地被击溃,他受不了了!

他霍地起身,闪动着眼神,道:“云小姐,金子已经送到,还希望你能履行你的承诺,将我妹妹的解药给我!”他浑身不舒服,坐立不安,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因为一个人在经历了纯真和美好之后,就会贪恋,人一旦有了贪恋,就会丧失斗志。他是一国的太子,在他的身后,无数双的眼睛在盯着他,容不得他有丝毫的松懈,所以他不要这份纯真和美好,他要离得远远的,他想逃,云溪挑眉看向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如此着急,不过他走了也好,这是家宴,有外人的加入本就是受侵扰了,尤其是他这么一个很是外人的外人。

她伸手一弹,将一颗药丸弹向了他:“这就是解药,一颗服下就见效了”。

她还不忘嘱咐了句:“看好你的妹妹,倘若她无故地上门来找我和我儿子的麻烦,我可不能保证下一次还会不会给她解药。”

“多谢了。”西门玄烨拿着手中的解药,心情很是复杂,想不到花了万两黄金,换来的不过就是这么一颗老鼠屎大小和模样的药丸。他甚至很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解药,哪里有解药长得如此丑陋的?

不过别说,还真让他给猜中了。

这颗丸药还真是用老鼠屎做的,只不过上面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小白的口水…倘若西门玄霜得知自己吃下的是老鼠屎和一只兽宠的口水,她一定会吐上三天三夜,然后誓要找到始作俑者的罪魁祸首,将她狠狠地抽打才能泄愤!

云溪的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带着些许邪恶的意味。

西门玄烨取到了解药后,便匆匆告辞离开,身影有些仓惶。果然,像他这样的人还是习惯了黑暗阴冷的东西,太过纯真美好的事物,只会让他心中忐忑和不安。

南宫翼长长的睫毛垂下,将心底同样的不适感也深深地埋藏,他今日的来意已经表明,目的也已达成,是该离开的时候了:,他也跟着起身,向云家人道别。

西门玄烨和南宫翼两人走之后,寿宴的气氛又明显高涨了许多,在云老爷子和云老夫人的双双要求下,云小墨唱了一首又一首的儿歌,甜美的歌喉和软软的童音,直教人听得心神皆醉。

云溪看着儿子不断地表演和耍宝,心里也甜甜的,很是自傲得意…

若是换作现代去,儿子一定能成为风靡老少的超级闪亮的童星,他一亮相,单凭“美色”就能倾倒一大片,再一亮歌喉,简直就是必杀之计,瞬间秒杀无数男女老少。而她呢,她就等着在后台点算钞票就对了!

脑海中幻想着这一幕,她的脸上也跟着浮现出痴傻的笑容。

龙千绝挑眉看着她,不由地好奇,这女人到底想到了什么,居然可以笑得这么痴傻,这么可爱?

对面的东方云翔也跟着投来了淡淡的目光,褪去了冷色的她的面容,焕发出了鲜活生动的色泽,看起来更加美丽动人。他的心也跟着微微一荡,看来他是真的爱上她了,一颗心跟着她的心情起伏,跟着她的喜怒哀乐而沉浮。

一场寿宴在欢乐声中接近尾声…

接下来的几日,云溪除了每日给云清阶段性地治疗腿伤,为东方云翔寻找炼制九转太极丹所需要的药材外,剩余的时间就是拼命地练功。

在见识了龙千绝的非人的高强武功后,她被深深地打击到了,原来在这世间,墨玄二品真的什么都不是,就是狗屁,虚的!

她用这些日子得来的金子购买了大批的药材和一口天价的炼丹鼎,每日里不止要替云清和东方云翔两人炼药,同时也要为自己炼制一些能在短期内提升玄力的丹药,为即将到来的新秀选拔赛做准备。

至于小墨,这些日子被龙千绝拐带看到处跑,又是泛舟湖上,又是满山跑着放纸鸢…连她都有些佩服龙千绝的耐心了,居然能一整日地陪着儿子到处玩耍,好似要将这五年里缺失的父爱全部填补上。

看着父子俩其乐融融的身影,她都不忍心去打扰,心中虽有隐忧,但看到儿子满脸纯真的笑容,她什么都不愿去想了,还是专注地准备选拔赛要紧肃网一“娘亲,今天是小墨第一天去书院念书,娘亲会陪小墨去吗?”

云溪还埋首在炼丹房里苦干,就听到了儿子的叫喊声,随后看到儿子整装待发,肩头挎了个小书包,准备去上学的模样。

她猛地一拍额头,这才想起,今天是儿子第一天上书院念书。

她不禁有些懊恼,都是这几天给忙乱了,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她这一拍额头,就直接在自己的额头上印下了个手掌印,看起来十分滑稽。

听到吃吃的低笑声传来,云溪抬头,就看到了龙千绝一脸窃笑的模样。

他今日依旧是一身黑色的长袍,似乎他对黑色情有独钟,所有的衣裳都是黑色的。整件长袍上边没有一丝的花纹和图案,随意披散着垂落在肩头的墨发无风自动,他俊美无俦的脸庞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无比清爽,少了霸气煞气,多了柔情和温和的气质,十分吸引人的眼球。

云溪微愣了下,看到他唇边的笑意,不禁有些莫名其妙。

龙千绝向她走来,唇边的笑意不减,那一抹笑,仿若冰山上的雪莲,圣洁而高雅。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倒影的全部是她的影子,云溪能看到自己略显迷茫的神色。

他的手忽然抬起,触向了她的额头处,凉凉的指覆抚上她的肌肤,带来一阵触电般的颤意。

“真粗心,像张花猫脸!”他的声音低而沉,带着丝丝的魅惑。

云溪有些怔住,就这么呆呆地望着他,任他为自己拭去额头上的脏物。

龙千绝一边小心地擦拭,一边俯首看着她,入鬓的浓眉飞扬,带着风逸超然的弧度,一抹不经意的笑自他的唇边划过。

“真可爱!”

鼻尖上摩擦过一阵电意,撩拨了她的心弦,云溪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瞪着眼前的男人,…他竟然刮她的鼻尖,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

恼怒之余,面上一阵微烫,她的一颗心莫名地怦怦跳动得厉害,像个怀春的少女般,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活了两世,还是头一次有人用这么亲昵的动作对待她,没有亵渎,没有恶意,而是纯粹的自然而然的动作,发自内心,真挚的,美好的。

恍惚间,她几乎想到了无数美好的词…然而,当她醒过神来后,第一个反应还是提腿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可恶的男人,叫他轻薄她?!

然而,她却不知,这样的动作,将她小女儿的忸怩态尽显无余。

龙千绝没有躲避,实实地挨了她一脚,他静静地看着她,唇边的笑容越放越大,风华无限。

“娘亲、爹爹,你们快点啊,小墨快要迟到了。”云小墨宝贝地按着他的小书包,忍不住提醒两人。

“爹爹?”云溪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个字眼,不由地眯起了眼,这才几天的功夫,居然连称呼都改了?

他究竟对儿子下了什么蛊术,这么快就将儿子给收服了?

“小墨,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要随便认爹爹!”

不知是不是她的语气太过严厉了,云小墨缩了缩脖子,低头搅弄着手指,弱弱地说道:“可是、可是大家都说他是我爹爹,我们也长得很像,不是吗?”

“小墨说得是,现在整个沁阳城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爹爹了,你娘亲她不想承认也没有用的。”龙千绝语出惊人。

云溪美丽的翦瞳瞬间放大,终于明白了他的真实目的,原来他这几天每天带着儿子到处跑,就是为了让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他是小墨的父亲!看以后谁还敢上将军府来跟她相亲?人家孩子的爹就住在将军府,倘若还有人上门来提亲或者相亲,那不是明摆着要被人戴绿帽子吗?

这…这这这…这个男人的行为,太令人发指了!

云小墨着急地推搡着云溪,道:“娘亲,你快点去换衣服吧,我们等你。”

被儿子推得急了,云溪收回了心神,点头安抚道:“好了,好了,娘亲很快就过来。”

今天是儿子上学堂的一天,云溪特意穿得正式了些,一条白色的百合长裙,有些许银色的鳞片点缀,在她踱步间,那鳞片一闪一闪的,好似漫天的星辰划过天际,璀璨而烂漫。

她的头上插了一支玉蒂,简单的修饰,却恰到好处,整个人看起来端庄典雅,又不走出尘的灵气,乍一眼看去,光彩照人,风姿绰约。

父子俩等在将军府的门外,远远地看到她走来,脚踏莲花,清风拂面,仿若九天玄女盈步飘来,美不胜收。

“娘亲好美哦!”云小墨两眼放光,脱口而出道。

“的确很美!”龙千绝很赞成地点头,深邃的眼底划过一抹惊艳和痴迷。

龙千绝的声音很低,可是云溪还是清晰地听到了。他的赞美,像是一颗小石子落入了她的心湖,荡起层层的涟漪,抬眸看向他的目光也在瞬间不自觉地转柔,美眸之中水色潋滟,波光粼粼。

龙千绝看向她的眸子也更加深沉了。

“小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是否可以上路了?”管家本不想打扰这唯美的一幕,实在是时间不等人,他不得不上前提醒。

“走吧。”云溪轻轻地启口,牵起了儿子的手,往马车的方向走去。余光处,她看到了龙千绝牵起儿子另一只手,这样的场景,让她面上又是忽地一热,不禁浮想联翩。

完了,完了,她一定是中邪了,为何近来频频不在状况?心神总是被他的一举一动所牵动呢?

管家将他们送出了府门之后,就立在了府门前,远远地看着两大一小,相互牵着手的背影,不由地点头轻叹,真是幸福的一家子啊!

云老爷子父子正好要出门去拜访一些老臣,一出门就见到了这一幕。

晨光倾洒,将三人的身影拖得很长很长,构成一幅温馨而浪漫的画面。

男子黑袍宽衫,高大英武,如神祗临世:女子白衣胜雪,裙裾飞扬,似神女漫舞,还有一个仙童般的孩子,这样谪仙一般的一家人怕是世上难寻!

“真相配,咱们溪儿算是找到好归宿了。”云老爷子笑眯了眼,心情很是愉悦。

云逸担忧道:“可是,爹,您别忘了他可是凌天宫的尊主,天下正道之士的死敌,无论是圣宫还是十大家族的人都对他虎视眈眈。溪儿若是嫁过去,那岂不是也要成为全天下正道之士的公敌了吗?还有小墨,他还那么小…”

“我看这位龙公子的品性未必就如外界传闻的那么冷酷,一个能对孩子和喜欢的女人如此疼爱的男人,又能差到哪里去呢?你也不要听信那些人云亦云的东西,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谣言。总之龙公子是我云家的恩人,是小墨的父亲,单凭这些,我们就不应该反对他跟溪儿在一起,而且你发现没有?溪儿虽然表面上很排斥他,可是她内心里却并非如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排斥,说不定溪儿心中早就对龙公子有好感了,只是女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其实他们两个很相像,都有着一颗冷傲孤绝的心,怕是其他寻常之人都很难入他们的眼…”云老爷子老神在在地细细分析。

云溪倘若知道云老爷子这么评价她,她一定恨不得去撞墙,什么叫女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出来?那个脸皮薄的人绝对不会是她!

云逸敛眉沉思了片刻,点头道:“或许爹说得有理,只是娘和夫人近来都在忙着为溪儿张罗招亲的事,将整个沁阳城的媒婆都差不多请来了。您看这事怎么办?她们这不是瞎忙乎吗?”

云老爷子摸了摸胡子,很是深沉地说道:“那可未必!先前皇上一直对我们云家猜疑,罢免了我们父子的职务后,一定也在观望着我们云家,看看我们云家会不会有什么激进的行为。你娘和儿媳这么一弄,正好让整个沁阳城的人都知道我们云家正在为溪儿操办招亲的事宜,没有其他别的心思,如此一来,皇上对我们云家的戒心也就慢慢放下了。”

云逸附和着点点头,赞同他的观点,两眼忽地一亮道:“爹果然高明,深思熟虑,孩儿领教了。”

云老爷子继续摸着胡子,又说道:“不止如此,咱们溪儿要嫁人,可不能随便了。那龙公子的确是很优秀不错,但咱们溪儿也同样出色,不能让对方以为我们溪儿有了孩子就嫁不出去,非他不可。多找一些城中的公子来,参加招亲大会,把大会办得热热闹闹、有声有色的,这样可以提升我们溪儿的人气和地位,免得让龙公子小瞧了!哼哼,想要娶咱们家的溪儿,可没这么容易的…”

云老爷子奸奸地笑了起来,胡子一翘一翘的,像极了戏里的奸角。

云逸两眼放着光,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一招,高明啊!

云溪和龙千绝两人压根不知道此刻正有人在背后算计着他们,两人领着小墨坐上了马车,朝着南熙国最好的书院南风书院进发。

“这里就是南风书院了,环境倒是不错,依山傍水的,雅静清幽。”

云溪打量着书院周围,对这里的环境颇为满意。

这时候,书院的门外来往的车马甚多,大部分都是达官显贵家的马车。南风书院相当于是南熙国的皇家书院了,师资雄厚,又有皇家在背后扶持,来这里念书的孩子大多都是朝廷重臣的子弟,就连小皇子、小郡主们也无一例外地在此念书,可见其实力之强盛。

云溪一行三人从马车上下来,那些正要进门的孩子们和来送行的家长们都纷纷驻足,回头观望。如此亮眼的一家人的确是很扎眼,也很吸引人眼球的。

当他们三人手牵着手并行,慢慢踱步走向书院的大门,那些个孩子们一个个嘴巴都成了哦形,好奇地盯着他们,就连他们的父母使劲拉扯他们,他们都不肯走,尤其以那些小女孩为最。

她们一个个可爱的表情,逗乐了云溪。

“娘亲、爹爹,她们为什么都这么看着我们?”云小墨突然问道。

挎在他肩头的小书包突然晃动了下,一只白色的毛绒绒的小球,就从他的小书包里钻出了脑袋。它不是别的兽宠,正是小白!

小白大口大口地粗喘着气,被憋坏了。

都是可恶的女魔头不好,说什么书院里不允许带兽宠,可是它又好舍不得小墨墨,所以就偷偷地藏到了他的小书包里。

听到了外面悉悉索索很热闹的声音,它好奇地钻出了头颅,想要探个究竟。

咦?好多好丑的小妹妹,她们想干嘛?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它的小墨墨?

小白全身都在冒着酸泡泡,左右打滚,这个地方太可怕了,好多吃人的女妖怪,说不好就会把它的小墨墨给吃了。

哼哼,可恶的女魔头!居然把小墨墨送到这么可怕的地方来念书,我恨你!

听到儿子的问话,云溪葱白的手指摸了摸下巴,回道:“可能…大概…是因为他们没见过有这么年轻又漂亮的娘亲来送孩子上学的吧?”

龙千绝也学着她,修长的手指摸了摸下巴,摇摇头,不赞同道:“不一定!正所谓异性相吸,她们一定是因为没见过这么高大英武又帅气迷人的爹爹来送孩子上学,所以才会这么兴奋!”

云溪转头,跟他对视了一眼,四目相对,火光激射!

“可是,她们好像是在跟我打招呼呢。”云小墨突然挣脱了两人的手,十分帅气地抚了抚自己的鬓发,扬起可爱的小脸,叹息道,“唉,人长得帅,就是麻烦!”

“嗨,大家好,我是云小墨!”

云溪和龙千绝两人齐齐转头,看着儿子一边招手,一边迈步朝着小女孩们的方向走去,齐齐陷入了无语中,斗大的一颗汗滴从两人的额头落下。

果然,比起自恋,还是儿子更胜一筹。

“啊,你就是新来的云小墨?那个很会背诗的云小墨?我知道你!”

“天哪,他就是云小墨!长得好帅哦!”

“小墨,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小墨,你是哪个班的?我想转到你那个班去,我可以和你同桌吗?”

“小墨,跟我同桌吧!”

“…”

云溪看着儿子被一群小女孩围住,像是超级明星巡场演出的派头,不由地傻了眼。原来儿子这么受欢迎,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还以为他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会不适应,或者跟同学相处不来。各种的担忧,现在全部消失无踪,她的儿子那么可爱无敌,又怎么会不讨人喜欢呢?

“走吧。”耳边传来一个清雅的声音,然后她的手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掌心,云溪浑身一颤。低头处,那只轮廓分明的大手正牢牢地包裹着她的小手,恰到好处。

她的视线慢慢上移,经过他的手臂,他的肩头,最后停留在了他的下巴处。他下巴处的线条流畅又柔和,仔细看时,有些许的胡渣依稀可见。她见过很多男子留有胡渣,可是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能将胡渣的粗犷和他的优雅完美的结合,有种野性之美。

眼神有些纷乱,心跳有些紊乱,云溪挣扎了下,却没能从他的掌心处挣脱。

“走吧,小墨走远了。”他的声音变得更轻更柔,像是一片鹅毛在挠动着她的心房,轻轻的、痒痒的,却很舒服,让人沉醉其中。

还没来得及细细地踌躇,手上的力道被他一带,云溪不由自主地被他牵着往前走去。

目光所及处,是他巍峨如山的背影,坚挺不拔,他的步伐坚定,手上的力道也很坚定而有力。

那一刹那,她被深深地蛊惑了。

心,顿时全乱了。

相比较云溪的犹豫和内心挣扎,龙千绝的内心也久久无法平静,害怕她会拒绝,害怕她会拼命地挣脱。现在她的手就握在了他的掌心,不再抗拒,不再挣扎,他的心也跟着尘埃落定。

一抹发自内心的笑,自唇边惊艳地绽放。

长长的一条林荫道,青石板的地面,晨曦暖暖地施放着它的余晖,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无限美好。

儿子被一群小女孩簇拥着,说说笑笑,就走在前方不远处。

在他们的身旁,时有孩子和家长经过,然而他们却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好似这一条长长的林荫道上只剩下他们两人。

一步一步,轻轻慢慢,小心翼翼,怕惊醒了路旁沉睡的野草。

暖暖的温度在掌心间不断传递,到最后趋于同一个温度,仿若融为了一体。

他走在前面,半步之遥,暖风轻抚着他的墨发,有几缕飘至了她的面颊,头发末梢轻挠着她的脸,痒痒的,还能闻到些许属于他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芳草清香。

她走在后面,半步之遥,晨曦从他们的身后照射过来,她窈窕的身影就映在了地面上,那影子随着她轻轻挪动步子,荡漾出动人心魂的身影。

一一四周怎么突然这么安静?

一一好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一一他是不是带错路了?

一一好想,就这样一直一直地走下去!

一一儿子呢?儿子去哪里了?

一一好想,就这样一直一直一直地走下去!

云溪察觉到了不对劲,煞然止步,出声道:“儿子呢?儿子去哪里了?”

“…”龙千绝这时也惊觉到自己似乎走错路了,俊脸上需出了一丝窘色。

云溪气恼地哼哼道:“你怎么带的路?连个书院都能迷路,我真是服了你了!”

“…”龙千绝哑然,他是在前边带路不错,可是,难道燕就自己不专路的吗?

云溪鼻孔冒着气,继续哼哼道:“要是把儿子弄丢了,你就死定了!”

“…”龙千绝无点问苍天,永远不要和这女人讲理这个女人是从来不讲理的!

“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云溪斜斜地瞪向他,突然手上的力道一紧,她向前一个俯冲,埋首进了他的怀中。

云溪懊恼地抬首,还没来得及思考,柔软温暖的唇瓣压上了她的唇。温热粗糙的大掌覆在了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颅牢牢地固定在这个位置。

云溪惊讶地掀开眼,他无限放大的脸庞就在她的眼前,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面颊上,唇上的压力加重,开始摩挲。她惊呼了声,想要推开他,湿滑的唇舌灵巧地分开了她的唇瓣,探入她的唇舌间。

他怎么可以?

唇舌在热切地纠缠,不属于她的唾液竟然有一丝孙…

云溪急速地喘息着,隐约听见了一道沙哑又低沉浑厚的轻喃:“溪儿…”

心,砰然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温柔而炽烈的亲吻,让她逐渐沉醉其中,无法拒绝。鼻端是属于他的味道,强大的温暖,低沉浑厚的喘息…这一吻,缠绵悱恻,绚丽如梦境。

心轰然而乱,又蓦然清明。

难道她真的对他动了心,在不知不觉中心门向他敞开了?

要不然,她为何让他牵着自己的手走了一路?要不然,区区的一个吻,何以能让她如饮陈酿、醉生梦死?

心思是在什么时候起的微妙变化呢?

她在害怕什么?她到底想要什么?她又能拥有什么?

好似察觉到了她的迷茫和不专心,龙千绝稍稍撤离了她的唇瓣,沉醉如烈酒的声音,低喃道:“溪儿,别怕。相信我!”

短短的一句话,犹如最为尖锐的利刃,刺透了她重重的武装,直抵内心深处。

心潮,掀起了狂澜。

她的眼神更加迷乱了。

他掌心处的茧滑过她脸上的肌肤,激起她一阵不由自主的轻颤。

她抬眼,望进他深不见底的深邃眼眸,那里是山是水,是柔柔的海洋。她不慎跌入那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中,从此沉沦颠覆,欲生欲死。

他的气息再次逼近,薄唇坚定地覆下。

吻,愈加炽热而激烈,唇舌飞舞着,其中流转着的味道却是蜜一般的甜。

这时候,一个小小的声音插了进来。

“娘亲、爹爹,你们在玩亲亲吗?”

云溪瞬间回了神,有些窘迫地推开了龙千绝。转头看时,林荫道的另一头,儿子和一众的小女孩正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

脸突地爆红,云溪轻咳了声,抬手扇了扇自己烫热的脸,故作无事道:“你看错了,只是天太热了,所以在这里乘乘凉。”

“你骗人!你们就是在玩亲亲,我在家的时候,也看到过我爹娘在玩亲亲的。”

“嗯,我也看到过,我爹的房间里还藏了好多亲亲的书呢”

“我娘跟我说,不能随便玩亲亲,因为那样很可能就会多出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来。我最讨厌有小弟弟和小妹妹,因为那样,爹娘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疼我了。”

“…”

小女孩们一个个人小鬼大,你一言我一语,直把云溪说得想要钻到地缝里去。现如今的孩子怎么思想都这么前卫?

云小墨听着伙伴们的话,灵动的眸子转动着,忽然扬起了小脸,语出惊人:“娘亲、爹爹,那你们继续在这里玩亲亲吧,小墨想要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最好两个都有。”

说完,他转头对伙伴们说道:“嗯,我们去学堂吧,别打扰我娘亲和爹爹在这里玩亲亲了。”

看着儿子和簇拥着他的孩子们转身走远,云溪怔在了原地,在风中凌乱。

低低的嗤笑声自身侧传递过来,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的,她伸腿,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脚面上。叫他笑,叫他幸灾乐祸,也不想想到底是谁惹出来的祸“小墨,你听娘亲解释,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小孩子思想要纯洁,没事扑扑蝴蝶,采采小花儿,不要随便翻看大人的东西。”

“还有,小弟弟和小妹妹不是那么随便就能生出来的…”

“…”

云溪追着一群孩子,开始了她的耐心说教,说什么都要将这群孩子拉上正途,不能让那些歪教邪说玷污了他们纯洁的心灵。

龙千绝静静地目送着她的身影远去,清越低润的笑声不自觉地从唇边逸出,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雍容雅致,翩翩卓然。

“郑夫子,以后小墨就拜托给你了。”学堂的门外,云溪难得和颜悦色地拜托郑夫子。

郑夫子自从芙蓉宴之后,对云溪的态度明显改善了许多,见她如此有礼地拜托他,他便也回了个和善的笑容:“云小姐放心吧,小墨他天资聪颖。老夫喜欢得紧,必定好好地栽培他,让他成为栋梁之才。”

云溪不以为然地摇头道:“栋梁之才,现在说未免早了些,我只希望小墨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就好。”

郑夫子脸色稍滞了下,随即流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从来都是家长们嘱托他一定要让自家的孩子学业进步,为家族争光多彩,还从没有人对他提出过如此简单的要求。这样想着,对于云溪的态度更加和善了。

“云小姐尽管放心吧,学堂里是念书的地方,出不了什么岔子。”

“希望如此吧。”

云溪叹了声,也希望这个地方会是一个远离纷争的所在,唯有这样,孩子才能健康快乐地成长。

龙千绝伸手,轻轻地拍了下她的手臂,如蜻蜓点水,却给了她些许的力量。她眼神斜斜地一溜,落在了他下巴以下的位置,很快又收了回来。

这时候,学堂内突然传出了孩子的争吵声将他们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

“这是我的座位,凭什么给他坐?”

“我让小墨坐这里,他就坐这里!你不服的话,小心我揍你!”

正在事论中的两人,一个是胖胖的小男孩,个子稍矮,脸上的肉肥嘟嘟的,皮肤倒是长得白净细腻:另一个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芙蓉宴上见到的小郡主南宫璎。

南宫楼双手叉腰,护在了云小墨的跟前,两眼死瞪着小胖子,气势汹汹的霸气模样,让其余的孩子们都不敢随便去招惹她。

小胖子鸳了骜嘴,一脸的涨红之色,反驳道:“我爷爷是罗臣相,我爹爹是圣宫的弟子,他算什么东西,也敢抢我的座位?”

云溪轻蹙了下眉头,着实被雷到了丁点,原来是罗臣相的孙子,小小罗啊!

她忍不住摇头,现如今的孩子,怎么个个都是“我爸是李刚”的主儿?若是哪一天儿子也学着人家,一遇事儿就跟人说“我爹是凌天宫尊主。”那还了得?

这边南宫掼根本不买他的账,小手一扬,霸气地说道:“我爷爷还是当朝王爷呢,你爷爷算个屁?”

“我、我…”小小罗结巴了半天,突然哇地一声哭了。

南宫掼朝着他扮了个鬼脸,伸手将他往边上一椎,然后笑盈盈地拉着小墨在她身边坐下:“小墨,太好了!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你别怕,以后在书院里都有我罩着你,谁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去!”

云小墨抿着小嘴,朝小小罗的方向瞄了一眼,颇有些同情。事实上,他坐哪里都无所谓,最好是离这个小魔女远一点,因为她实在是太缠人了。

郑大子一看罗臣相的宝贝孙子哭了,连忙跑过去哄劝,罗臣相这样的大人物可不是他能得罪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棋子,你又调皮了!大家都快坐好,夫子很快就要上裸了。”

南宫棋可爱地吐了吐舌头,又凑过去跟云小墨说说笑笑,整一个十分顽劣的捣蛋学生。

小小罗在郑大子的哄劝下,哭声终于小了下来,泪眼朦胧间,无意间瞄见了云小墨的书包里不知有什么东西在拱动着。他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只见一只白色的毛绒绒的小兽探出了半只头,好奇地打量着周围。见到他正在看它,小白双目圆瞪,狠狠地将他瞪了回去。

哼哼,刚才就是他欺负小墨墨的,别以为小墨摸是新来的就好欺负,但凡欺负小墨墨的人,都要受到惩罚!

小小罗受了一惊,破口大叫道:“夫子,他带了兽宠来学堂!”

他这一喊,其他所有的孩子都全部聚拢了过来,围观小白。

小白原本还只是偷偷摸摸地探头往外张望,现在看到大家都来围观它,它就直接从小书包里蹦了出来,摇头晃脑地耍宝。

“咦,它真的会动耶!”

“好可爱啊!”

“小墨,我可不可以跟它玩?它看起来好好玩。”

小白伸着懒腰,瞄着周围围了它一圈的人,它懒懒地翻了个白眼。真没见识,没见过它这么可爱的兽宠吗?

小小罗盯着小白可爱慵懒的姿态,一双泪眼之中迸射出了灼热的光芒。哼,凭什么新来的抢了他的座位,夺走了他最喜欢的楼子的注意力,而且还有一只这么可爱的兽宠?这太不公平了!

他一定要得到这只兽宠,对,回家找爹爹和爷爷去,他们这么疼他,一定会帮他实现这个愿望的!

“好了,好了,要上裸了,大家都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去!”郑大子头疼地驱散开学生,又走到云小墨的身边,道,“小墨,学生是不可以带兽宠来学堂的,让你娘亲把兽宠先带回家,等你回家就又能看到它了。”

“可是我舍不得小白。”云小墨撅了撅小嘴,有些为难。

小白一听要把它送走,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狠狠地瞪了夫子一眼,刺溜一声窜入了云小墨的怀中。

它才不要和小多墨分开呢!

正哼哼着抗议,突然后颈被人揪起,它回头一看,蓦地对上了女魔头的脸,它吱吱地叫了一声,惊慌之下居然爆出来了一门外语!

天啦,它怎么又趴女魔头的魔爪了?

小墨墨,快救我,小白不要和你分开!

“小墨,好好在学堂念书,不要随便闯祸,知道吗?”云溪揪起小白。低头对儿子嘱咐了一番。

“哦,小墨知道了。”云小墨的视线依旧落在了小白的身上,有些依依不舍,尤其是看到小白惨兮兮的眼神后他就更加心疼和内疚了。不过没办法,娘杂的话是对的,他现在来了学堂就应该好好地上学。

“小白,你先跟娘亲回家,等放了学,我就去找你玩。”

“呜呜。”小白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

小小罗看到小白居然能听懂人话,一双眼睛登时放亮,异样的神采从中迸射出来,更加坚定了他想要得到小白的念头。

云溪拎着小白出了学堂,远远地看到了站在林荫下,负手举目远眺的龙千绝。嗯起之前的事,她的脸就跟着微红,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不行,她不能这么轻易就动摇了!

六年前的是是非非都还没有弄清楚,谁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好人,接近他们母子,有没有其他的目的…

再说了,云溪的死,多少和他有关。倘若她真的跟他过往甚密,那岂不是很对不起死去的云溪?

心头一阵麻乱。

逆光处,龙千绝回眸望了过来唇角微牵,扯出了一抹温和的笑意:“要回去了吗?”

云溪避开了他灼热的视线,揉揉眉心道:“你自己回去吧,我…还要去别处走走。”

龙千绝静静地看了她许久,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波光诡诱,须臾,他轻叹了声,道:“那好吧,我先走了。”

转身,他的眼睑垂下,将一抹失意掩藏在了眼底。

目送着他慢慢走远,直至他颀长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视野之中,云溪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再次面对他的时候,她的心境完全变了,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无情地对待他了。

身后,琅垠的读书声从学堂里传出,云溪逐渐收回了心神。爱情,对她来说太过奢侈了,她只想跟儿子两个人好好地生活,现在还有了云家,一家子的亲人,这样就足够了,她已经很满足了。

小白在她的手里挣扎了几下,以示抗议,难道她不知道这样揪着它,会让它觉得很没有面子吗?

云溪看着它,眼神一厉,呵斥道:“你给我乖乖的,别给小墨惹事!以后小墨来上学,你就在家好好地呆着,不许随便乱跑,知道了吗?”

小白使劲地扭动着身子,再次表示抗议。

“抗议无效!只要你听话,以后我会经常炼制一些丹药给你吃的,倘若你不听话,哼哼,我也有的是办法治你!”

小白刚一听有丹药吃,脖子兴奋地伸长,可是听到后半句,整个身体都跟蔫了似的,脖子也缩了回去。它完全相信,女魔头绝对有无数种能够折磨它的方法。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云溪的日子还是离不开炼丹、治病、修武,而新秀选拨赛的日子却是一天天地临近了。

云小墨开始了他的学堂生涯,身边的朋友也越来越多,原本就活泼好动的他,变得更加活跃了。

龙千绝依旧是住在云家,只不过他待在云家的时间明显少了许多,他经常外出,去办自己的事,但每天都会回到云家,跟儿子说说话,偶尔也跟云溪斗斗嘴。

日子倒是挺和谐的。

这一日,到了新秀选拨赛的日子。

云溪盘膝坐在房中修炼,只觉得身体内有一股热流在汹涌地年动,直有喷泄而出的趋。然而关键的时刻,那股热流又莫名地褪了下来,如海浪打到了一个最高点,却没有了足够的蓄力,只要顺着波浪的趋势,顺清而下。她轻蹙了下眉头,心中却是亮堂堂的,她现在的玄阶是墨玄二品,这些日子她已经积蓄了足够的玄气,只须寻到一个契机,就有可能冲破那道玄关,正式迈入墨玄三品的境界。而这个契机,怕是要从选拔赛上去寻找了,她有信心,此次的选拔赛将作为她的踏脚石,助她顺利地迈入墨玄三品的境界。她扭了扭脖子,似乎已经有许久没有好好地伸展筋骨了…

迈步走出房间,仰头看了看天色,阳光明媚,是个好日子。

“娘亲!”远远地,看到儿子迈步向她跑来,身后还跟随着两个小朋友,正是南宫樱和郑夫子的孙子郑楠。

“云姨好!”

“云姨好!”

两个小朋友见到她倒是格外得有礼貌,至于见到别人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云溪唯一的印象就是,现如今的孩子一个比一个有个性,养个孩子真是不容易啊。幸亏她的小安又懂事又乖巧,要不然她青定得为孩子操碎了心。

“你们是要去一起上学吗?”面对三个孩子,云溪的语气也柔和了许多。

“今天学堂放假,我们想一起去看娘杂比赛!”

“嗯嗯,云姨一定要加油哦,将所有的坏人统统打败!”

“樱子,这是选握赛,没有坏人,只有对手。”

“哎呀,不管啦,反正云姨一定要得胜就对了。”

听着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童言童语,云溪的心情也更加舒畅了,她眉梢一扬飞扬起了一个超然的角度,握紧拳头道:“由你们可爱三人组替我加油,我赢定了!”

“耶!那是一定的!云姨万岁!”南宫楼这小丫头嘴甜的时候还真是可。爱,云溪忍不住蹲身,亲了她一口。

南宫楼顿时笑弯了眼,小脸红扑扑的,很是讨人喜欢。

于是乎,云溪的身后就多了三条小尾巴,一路尾随着她到了前院的大堂。

大堂内,云家的老少也已经准备完毕,整装待发。

云老爷子格外得兴奋,一早上都在笑着,笑得合不拢嘴,仿佛还没比赛,他就已经笃定那头魅必定就是自家的了。

云逸则比较淡定些,只是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对于女儿也是很有信心的。

因为这些日子以来,云溪练功、炼丹,这些事他们都看在眼里,对于她有了重新的认识。尤其是得知她会自行炼制丹药后,他们仿若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宝物一般,配合着她,将炼丹房严格监控了起来,飚了云家的主要几个人,其余之人都不得接近半步,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炼丹师啊,那可是傲天大陆最为尊崇也最为赚钱的职业了!

可惜,要培养一个炼丹师所需要的条伴实在太高。

首先在学习炼丹的初识,就得耗费大量的药材来练手,稍稍学有所成之后,就需要高一档层次的丹药,那么所需要的炼药原材料的价格也就跟着直线上升,再加上初级的炼丹师炼制丹药的成功率很低,所以要成就一代炼丹师,就是一个烧银子的过程。倘若不是极为有钱的人家,是没有办法培养出一个炼丹师来的,更何况并非有钱人就有资格成为炼丹师了,炼丹师也是需要有天赋的。

云家好不容易出了一个炼丹师,云老爷子喜不自胜,欣喜之外,也不忘将这消息封锁起来。笑话,倘若让外人得知云家有个炼丹师,那么必定会惹来更大的风波。

云溪环扫了一圈,大堂内,没有见到龙千绝的身影,她眉头轻蹙了下,有些失望。不过回头一想他不在就不在,她为什么要失望呢?她怎么能受他的影响,而让自己的情绪波动?

云清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一家人兴奋地讨论着选拔赛的事宜,他的心情是低落的。因为原本参加选拨赛、为云家挑起重担的应该是他,现在却让他的堂妹来挑起这副重担,对他来说,这无疑是一种打击。观察到云溪巡视的视线,他出声道:“龙公子一早就出门了,临走时没有交待去哪里,只说不用我们等他。”

“谁要等他了?”云溪冷哼了声,心底有些异样的落寞。

平常不想见着他的时候,他就常常在她眼前晃悠,现在她要去参加比赛,他却跑得无影无踪。

心底小小地浮现出几分怒气…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龙千辰和白楚牧交替的叫骂声,将大堂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蓝慕轩,你这浑蛋!快点把解药给我们!”

“这厮头脑又不正常了,还是把他敲昏了,再从他身上找解药吧。”

“好啊,你去敲昏他!”

“…凭什么是我去?万一他清醒过来的时候,知道是我敲昏了他,那他岂不是要找我算账?不行,还是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