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整个人好似被一桶冰水当头泼下,浑身都在不住地抖动着。

“蓝、慕、轩,你找死一”

有了之前的经验,蓝慕轩一见着她神色不对,连忙闪身躲避,这才险险地躲过了她横飞而来的无敌一脚。

“师傅,我没擞谎,是真的!真的有颗眼屎!”可怜某人愚钝朽木,压根不知道她到底在为什么发火,一边蓝影疾风,一边还不住地跟她解释。

他不说也就罢了,这么一说,云溪的心底更火了。真是收徒不慎啊,居然收了这么一个天然呆的傻徒弟,她悔都悔死了。

当两人来到饭厅的时候,云溪满面的红光,带着刚刚发泄完后的舒畅心情,而她身后的蓝慕轩则是耷拉着脸,躲在她的身后,左右顾盼着。

“娘亲,吃饭了。”云小墨几步跑到云溪身前,他的小脸微微一侧,就看到了云溪身后的蓝慕轩,“咦,蓝叔叔,你的眼睛怎么了?”

蓝慕轩抿了抿嘴,挂着一只熊猫眼,颇为无辜的表情道:“我犯错了,被师傅惩罚了。”

“师傅?表妹,你居然收了他做你的徒弟?”容少华一脸的瞪目结舌,堂堂蓝家的大少,居然拜了一个女人为师。虽然这事对于蓝慕轩这样不正常的异类来说,的确是有可能的,但云溪居然答应了,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哪里会知道,云溪实在是被他给缠得没办法了,才勉强答应的。收这么一个古怪的徒弟,她心底也是挺有压力的。

不止容少华惊奇,云家的老少也齐齐惊讶地看向了云溪,在看到她颔首,确认了这个事实后,众人不由地会心一笑。他们家的溪儿就是厉害,连蓝家的大少都甘愿拜她为师,可见她的能耐。

“溪儿,过来吃饭吧。娘亲自下厨,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云夫人温婉地开口道。

“娘亲,小墨好饿,咱们快点开始吃吧。”云小墨拉着云溪的手,自动自觉地坐到了龙千绝的身旁。

事实上,从她刚迈入饭厅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察觉到他的目光了,云溪的心跳有些紊乱,想起了在郊外的这三日相处,心底深处有种莫名的情绪,犹如休眠的火山濒临爆发的边缘。

不敢正视他,因为他的目光太过灼热耀眼,像是天上明媚的太阳,照亮了她的一切,包括那些阴暗的、灰色的、悲伤…

正是因为那热度太过耀目了,所以她有些乱了,不知所措。

被儿子拉看来到了他的身侧,云溪微微抬眸,便对上了他坚定而深沉的目光,那里面藏着如山水画一般的丰富的色彩,光彩夺目,让人无限向往。

不知是发现了什么,他狭长的眸子微挑了下,薄唇勾勒出一抹完美的笑容。

果然,他发现了,是么?

微泯了下唇瓣,云溪脸上一阵微烫。

“娘亲,刚刚爹爹说要带我们去西山的寺庙游玩,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西山?”云溪微愣了下,朝着龙千绝的方向瞄了过去。

“去寺庙吗?我也要去!”龙千辰踊跃地报名。

龙千绝一记冷眼抛了过去,龙千辰裂开的笑也跟着顿住了,什么嘛,为什么不让他去?他也很想去凑热闹啊!大哥就是偏心,对他可从来没那么好过!

扁着嘴,龙千辰鼻中哼哼,很是不满,可那又怎样,他可没胆子跟大哥对抗。

“娘亲,我们去,好不好?”云小墨摇了摇云溪的衣袖,仰着小脸,满怀期待。

云溪轻咳了声,道:“娘亲近日还要专心准备新秀争霸赛的事,怕是没时间呢。”他说去,她就去,那她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莫名的东西像是猫儿的爪子一般挠着她的心,云溪很想答应,可又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很期待,真是麻烦,完全不是她云溪的作风!怎么每次一遇着他,她就这么不干脆了呢?

云小墨频频点着头,颇为可惜道:“这样…那只好我跟爹爹两个人去了,下次再带娘亲你一起去玩。”

呃,就这样了?也不再劝劝她了?或许再问一次,她就去了呢?

臭小子!平时你不是挺缠人的吗?怎么这一次这么干脆?

难道真是有了爹就忘了娘了?

云溪暗地里磨着牙,看着儿子转头去关注桌上的饭菜了,压根就没有要继续邀请她的意思,一脸老脸窘在了那里,怎么也拉不下来。

一声轻笑自旁边传来,云溪抬头,对上龙千绝略带笑意的俊颜,心底的闷气不由地上涌。笑吧笑吧,去西山了不起吗?她想去,随时都可以去!

而且她不骑马去,她找八人大轿抬着她去,哼!

轻瞪了他一眼,云溪气哼哼地坐下,还故意跟他隔了两个座位,挤到了龙千辰跟白楚牧两人的中间。

云小墨有些诧异地看向她,不解道:“娘亲,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坐?”

云溪面上一窘,她总不能跟儿子说,是因为她去不成西山,所以在闹别扭吧?

“…,娘亲是怕他们两个太能吃了,一会儿不小心把桌上的菜都吃没了。小墨,你喜欢吃什么赶紧先吃,娘亲帮你看住这两位叔叔,免得他们跟你抢菜吃!”

“哦,小墨知道了。”云小墨赶紧拾起了筷子,跳上凳子,趴在桌上拼命地夹菜。

龙千辰和白楚牧两人同时顿住手中的筷子,无比地凌乱中。一甩头,两双眼睛齐齐地盯向了中间的云溪,她居然在孩子面前这么诋毁他们,他们的清白啊、名誉啊、纯洁啊啊啊…

蓝慕轩看了看云溪,又看了看龙千辰和白楚牧两人,深感云溪的话有理,也学着小墨,起身赶紧夹些自己喜欢的菜到自己的碗里,若是迟了,怕是什么也轮不到他了。

“师太,您做的饭菜可真好吃。”蓝慕轩一边吃着,一边休养良好地称赞一下今日做菜的主人。

整桌子的人都齐齐看向了他,目光很是怪异。云夫人本人更是一脸的迷茫,她何时变成师太了?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了吗?”蓝慕轩一脸无辜的表情。

云溪抖动着嘴角,问道:“你…你刚才叫我娘什么?”

蓝慕轩认真地回答道:“师太啊!她是师傅你的娘亲,师傅的娘亲,不就是师太吗?”

“噗!”

大半张桌子的人都忍不住喷笑出声,按辈分排,的确是得在师傅的后边加个太字,可偏偏师太这两个字太雷人了,不让人笑喷都不行!尤其他解释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如此天真无邪,实在让人有种想掐捏揉搓他的欲望!

云溪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失策啊,真是一失足成干古恨,她怎么会收了这么一个活宝的徒弟?

云夫人举着帕子,抿笑了几声,仪态极为优雅。

“好了,大家都吃饭吧!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心。”

蓝慕轩抬头,纯纯地一笑,仿若清风拂面:“师太,您人真好,我很喜欢您!”

“噗!噗!噗!”

又是连续的几记喷笑声,尤其以龙千辰和白楚牧两人为最,他们实在是太佩服蓝慕轩了,他怎么就能这么会耍宝呢?

一段小小的插曲过后,一大桌子的人便纷纷开饭了。

云老爷子看着一整桌子的人,两眼笑眯眯的,很是得意。现如今他们云家虽然失了势,却其乐融融,不但结交了蓝家和容家两大家族的大少,而且还有一位凌天宫的尊主,至于白楚牧的身份虽然不是很清楚,但看他的气质便知他的出身也必定不简单。云家可谓是因祸得福,失去了些东西,却也得到了许多。

现在最令他担忧的还是他的孙儿云清了,这些日子以来,在云溪的治疗下,他的腿稍稍有了些知觉,可是离他能自己站起来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而且他很担心,有朝一日即便他真的能站起来了,也未必能恢复到从前的状态,更别提重新习武了。

他的心情依旧是阴郁的,所以平日里用饭之时,他都不喜欢跟全家人一起用饭。此刻饭桌上热闹喧嚣,而他的孙儿却还独自一人躲在房中抑郁寡欢,想到此,云老爷子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收敛了不少。

吃饭的间隙,容少华忽然开口道:“离新秀榜争霸赛也没有几日了,表妹你到底有几分胜算?我听说此次参加争霸赛的选手当中,除了傲天国,其他各国都有墨玄以上的高手参赛,本届的争霸赛选手的普遍武力都提升了不少,怕是不容易对付。”

“哦,对了!我师兄让我提醒你,此次西慕国和北湘国参赛的选手当中各有一名墨玄四品的高手,师兄让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这两人往届都没有参加争霸赛,这一届却突然莫名地冒了出来,显然是有备而来,怕是不好应付。”白楚牧提醒道。

云逸锁着眉头,深思道:“怎么会突然之间冒出这么多的高手来?往届的比赛中,紫玄之境的高手就算是很了不得了,这一届要不不冒出高手来,一冒出来就是墨玄四品的高手,这样的实力,让人惊叹!”

众人纷纷陷入了沉思中。

这时候,一个指关节敲打桌面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

云溪抬头,看向了用指关节敲打桌面的手的主人,这时候,他也正举目朝她的方向望来,那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潭之中划过一抹忧虑。

“这些高手帕是圣宫暗中培养和扶植之人,想要借西慕国和北湘国的实力来打压其他三国,从而达到他们更好地控制和平衡五国之间势力的目的。”

龙千绝清雅的声音,恰似一语惊醒梦中人,想不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层深意蕴藏着。果然,人心难测啊!

这个圣宫,怕也不是什么真正圣洁的信仰所在,要不然从圣宫出来的人何以会如此嚣张跋扈?正如罗臣相的儿子,正如那日在大街上撞上的那四名圣宫弟子,哪一个是良善之辈?

“圣宫之人近年来的行为越来越猖狂了,尤其是地龙尊者和黄龙尊者,他们的手下在傲天大陆到处为患,不知祸害了多少无辜之人。这一次五国争霸赛,他们的人不可能袖手旁观,明里请我们十大家族的人来做评判,实则怕是圣宫的人在暗地里操控。圣宫想要我们十大家族归顺于它久矣,可惜每每不能得逞,这还多亏了赫连紫风的强硬手段和态度,十大家族之人以他马首是瞻,也是意料中事。”容少华的脸上少有的凝重之色,将事情看得透彻。

白楚牧沉吟道:“赫连紫风的确是个人物!我与他虽只有一面之缘,却不得不佩服他。”

“赫连紫风的确不简单,论武功又论谋略,天下间稍有,恐怕也只有我哥能和他相媲美了…”龙千辰刚说到一半,就接收到了一记冷凝的视线投在了他的侧脸上,他镇定无比,巧妙地将语调一转,道,“…那是不可能的!赫连紫风跟我哥相比,那是远远不如的!”

他的话刚说完,饭桌上,好几道鄙视的目光投射了过来,让龙千辰一阵面红耳赤。干嘛吗?说真话也不对,说假话也不对,做人怎么就这么难?

云溪低低嗤笑了声,扬声道:“听你们把赫连紫风吹捧得这么厉害,我倒是越来越好奇了。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见这个赫连紫风,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比某人厉害…”。

转目间,迎上了来自龙千绝的一记无奈的冷瞪,她轻轻地挑了挑眉梢,心情反而莫名地愉悦。

容少华注意着两人之间的眉目交流,浅浅地勾唇道:“你放心,很快就会有机会了。三日后,赫连紫风邀请了十大美男排行榜上的所有人,在琼花楼里相聚。你若是想去,到时候我捎你过去就走了。“嗯,到时候再说吧,”云溪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因为她已经察觉到某人的眼神越来越冷了,仿佛要吃了她一般。

一顿饭吃得零零碎碎。

饭后,云溪帮着儿子准备出游需要的物品,她实在搞不懂,父子俩出游需要带那么多东西吗?什么零食啊,水袋啊,伞具啊,还有方布…,全部准备完毕,就已经满满地塞了一个包袱。

“小墨,你确定要带这么多东西?”

“以前我跟娘亲去郊游的时候,带的东西比现在还多呢。”

对于儿子的话,云溪无以反驳,那的确是事实,可问题是,现在就他们父子俩去郊游,用得着这么隆重其事吗?想想她就气愤,为什么都没有人再来问她一下,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呢?

其实,她还是蛮想去…

云溪试探地问道:“小墨,这么多东西,你背不动的。要不然,娘亲帮你背?”

云小墨从她手里接过了包袱,认真地摇头道:“没关系的,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这是娘亲你教我的。小墨一个人可以的!”

云溪撇了撇嘴,有些丧气,关键时候,儿子就是靠不住啊!

“小墨,准备好了吗?”龙千绝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房门外,他颀长的身形斜靠在门边,细长的眸子微挑着,带着慵懒的风情,深邃的眼眸之中有着疑似戏谑的笑意。

“准备好了。”云小墨将包袱背在了自己小小的身躯上,好似扛了一座小山。他迈步走向了龙千绝,父子俩一高一低,却有着相似的五官和轮廓,看过去很和谐。

云溪忿忿地咬唇,无情的儿子,就这么撇下娘亲不管了吗?她怎么会生出这么无情的儿子?

无情、无情、太无情了…。

云小墨好似感应到了她心底的碎碎念,背后凉飕飕的,突然回头问了句:“娘亲,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去玩吗?”

“呃…”臭小子,你就不能换种问法吗?

你可以说:娘亲,跟我们一起去玩吧,小墨想跟你一起玩

抑或是“娘亲,小墨想跟你一起去玩,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求你了…”

无论以上哪种问法,娘亲都会答应的,可是你偏偏这么问,让娘亲情何以堪?

“娘亲有事要忙,就不跟你一块儿去了。”丢里子也不能丢面子,她还是决定死撑。

“哦,那好吧,那我们先走了。”云小墨牵上了龙千绝的手,作势就要走人。

云溪撕咬着唇瓣,恨恨地瞪着儿子无情离去的背影,真想逮着他,好好地教育一番,奈何边上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人在,她也只好暂且忍了。

龙千绝的余光一直都在注视着她的神情变化,眼底皆是浓浓的笑意,真是个又固执又可爱的女人。难道在他的面前,让她放下那些许的自尊,就这么难吗?

他无声地轻叹,既然她不肯放下自尊,就只好他放下自尊了。

“溪儿,跟我们一道去吧。听说西山的风景不错,我们一家三口还可以在山上看日落,倘若少了一个人,似乎是种缺憾,你觉得呢?”

云溪轻咳了声,脸色微醉,他那一句“一家三。”落入她的耳中,让她有些飘飘然。若是换作先前,她对他充满戒心之时,那一句“一家三。”绝对是禁语。然而现在情况却不同了,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变得不同的,总之那一句“一家三。”让她觉得无比温馨。

“呃…可是我要准备争霸赛的事呢…不过呢,今天天气不错,不去爬山逛寺庙有点可惜…”某女得了便宜还卖乖,在这里继续跟人蘑菇。

龙千绝灼灼的目光一直锁定着她的脸,看得云溪无比心虚,跺了跺脚,气哼哼道:“好啦好啦,我想跟你们一起去,还不成吗?真是的,真有诚意相邀,就该多问我几次嘛!多问几次,我不就去了吗?”

云溪向上翻着白眼,不再去看他唇边逐渐放大的笑容,上前揪起了云小墨的耳垂,轻轻的没敢用力:“臭小子,今天的事,我记下了,以后休想我带你出去玩!”

云小墨很是无辜地扁扁嘴,仰头弱弱地问道:“怎么了嘛?小墨犯错了吗?”

云溪冲他哼哼了声,便松了手,轻轻地揉了揉儿子的耳朵,还是不够心狠啊,下不了手。

一匹马上,坐了三人,马的两侧还驮了大小两个包袱,可怜了马儿,一下子驮这么多的重量。

三人一马的组合,在闹市上招摇过市,引来无数惊奇的目光和议论声。

“那不是云家大小姐吗?在她身后的男人是谁?莫非就是那个野男人?”

“八成走了,要不然怎么像一家三口似地上街出游呢?”

“他们看起来好相配,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神仙眷侣,让人羡慕啊。”

“应该不是吧?要不然云老夫人怎么还到处给云小姐找媒婆说亲昵?”

“谁知道呢,反正云小姐嫁入靖王府是不可能了,跟了这么一个出色的男人也不…”

直至出了城门,耳边的各种议论声才逐渐消失,云溪已经见怪不怪了,她的耳朵可以自动过滤或屏蔽无数的流言蜚语,甚至觉得听到别人说他们像“一家三口。”心里还有些甜甜的。

好吧,他们这一行的确是太过招摇了些,可谁让她不会骑马呢,而且某人还不怀好意地预谋,没有准备马车,只准备了一匹马?于是乎,三人只好同骑出行。

云溪从前边时不时地回首,总能看到身后龙千绝的唇边挂着一抹得逞的笑意,像是长了钩子一般,那弧度怎么也抹不平。

更为过分的是,他的一只手控制着缰绳,另一只手却很不安份地揽在了她的腰间,身体也紧紧地挨着她,那暧昧的姿态指教云溪一阵面红耳赤。奈何儿子就坐在她的前边,她想逃也没处逃。

“你松开,别靠那么近!”

“不松,你再动,我就咬你耳朵。”

“你一一你怎么能这么无赖?”

“无赖?什么叫无赖?我不懂。”

“无耻”

两人小声地咬着耳朵,终于还是让前边的儿子给听到了。

云小墨狐疑地回首,左右看看两人,语出惊人:“娘亲、爹爹,我听樱子说,她的爹爹和娘亲就是抱在一起,滚啊滚,然后就有了她。你们现在抱在一起,是不是也会有小墨的弟弟妹妹出来呢?”

云溪看着儿子纯真可爱的漂亮脸蛋,满头的黑线不住地往下掉。

“小墨,咱们要讲科学,不要随便听信他人的谣言。”

“那什么才是科学?”

“科学就是…”云溪朝着后边抛了个眼色,道,“你问他,让他来给你解释。”

龙千绝也极为迷茫地摇了摇头:“什么是科学?我也不懂!”

云溪极为鄙视地瞪了他一眼,暗中伸手在他腿上狠拧了下,让你装傻!

闷哼了声,龙千绝无辜地看着她,他的确不懂什么是科学啊!这女人怎么能这么不讲理?

云小墨一头雾水,很是困扰地挠了挠头,道:“好吧,那我还是去书院问问郑夫子吧,他博采多学,一定会知道答案的。”

“别!”云溪连忙打消了他这个念头,家丑不可外扬,这事若是问到郑夫子那里去了,还不得把郑夫子这等古板的学究吓晕过去不可。小墨啊,可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娘亲这么能抗雷的。

“小墨,虚心好学是好的,可是不是什么问题都需要问夫子的。等回去,娘亲去给你找本书来,你自己自学,就能找到答案了。”

云溪开始在心里琢磨,应该给儿子找什么书呢?金瓶梅?皇帝心经?还是…她苦恼地摸着下巴,好像这个问题难度更大了。

龙千绝含笑看着母子二人,俊颜上散逸着温和而璀璨的光芒,整个人的轮廓也更加软化了。

马儿离开了城门,继续往前奔驰。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辆马车徐徐地跟进,行进的速度不快不慢,却恰好能紧跟上前方的马匹。

马车的帘子掀开,露出一张倾世绝色的女子的脸庞,倘若她此刻脸上的表情是笑,那么必定一笑倾城,只可惜,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狠厉的阴霾之色她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前方马匹上的三人,尤其是那抹黑色的挺拔的身影,她的眸底是汹涌的滔天怒意和满满的嫉妒。她不甘心,她苦苦等候了这么多年,凭什么让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子抢了先机?她算什么,她的身份有她荣耀吗?她的气质,有她高贵吗?她的修为,有她高深吗?她根本没有能力帮绝,也不会了解绝的处境,只有她,…只有她能一心一意地帮助绝,让他重新得到属于他的荣耀,而那个女人,只会毁了绝!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的手牢牢地把在了马车帘子上,手指不断地揪紧再揪紧,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西山古寺,落日余晖,一切的景象都如此的美好和惬意。

云溪三人玩得很愉快,有些乐不思归。

登临西山的最顶峰,在地面上铺开了方布,将事先准备好的零食全部取了出来,打算好好地野餐一顿。

“娘亲,我想吃鸡腿。”

“小孩子不要吃这么多的肉,对身体发育不好,你还是多吃点豆子和花生米吧。”云溪一边说着,一边将最后一只鸡腿直接往自己的嘴里送,丝毫没有大言不惭的觉悟。

云小墨扁了扁嘴,只好转移了目标,去啃花生米和豆子。

龙千绝举着水袋喝水,他修长的脖颈扬起一个完美的曲线,喉结上下滚动着,在那一处顶端,恰好有一缕阳光在此处乍亮,晃人眼球。他的动作豪放又不是优雅,微抿的薄唇被水滋润后,在夕阳的余晖下折射出水漾的光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便着了迷。

云溪一边啃着鸡腿,一边欣赏着美男喝水,只觉得这样的生活实在太过惬意了,有些不真实。

回眸处,看到她略显不雅的吃相和紧盯着他的灼灼目光,龙千绝收起了水袋,回视着她,低低地笑了起来。

蓦地,醇厚似美酒的声音跟着响起:“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

“开心。”

母子俩同时作答。

云溪面色一窘,这回答听起来好幼稚,她居然在他的美色迷惑之下,就脱口而出了。太丢人了!她懊恼地咬了咬唇。

龙千绝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山风忽起,吹乱了他的墨发,而那抹绽在唇边的笑,却是愈加狂野而魅惑。

“方才在那边看到有一片花田,你喜欢什么花,我去为你采来。”

“你看着办吧。”一抹红霞染上了云溪的脸颊,她从不知道他原来是如此浪漫的一个人。

“好,你们在这里等我,别走开!”他站起了身,颀长伟岸的身影遮盖了一方的余晖,袍角飞舞,飒然转身而去。

山风微微呼啸,整个林子犹如绿海波涛一般,翻涌不止,起伏不休。

林中,龙千绝墨衣长衫,临风而立。他就那么负手,静静地站在那里,但浑身上下却是像泼墨的海涛翻卷。呼啸起伏,翻涌荡漾,无尽无休。

他的墨发在风中扬起,无数的落叶在他头顶上方盘旋落下,却没有一片残叶能沾染那墨色的发丝。他平静的眸子看着远处的某一点,眸底深沉如海,没有一丝波澜。

蓦地,他的袍袖突然挥动,从中扬出了一股强大的罡风,直击向了他的视线锁定处。

“出来吧”

龙千绝双目一眯,霎时间浑身上下的玄气轰然暴涨,那一股推出去的罡风夹带着一股沉沉的威压,霸道地席涌而去,犹如排山倒海之势!

他的身形未动,稳如磐石,但他的头发、衣袍,却都随风向后猎猎飘舞,好似就要离体飞去。在他的身后,整个林子的树木整齐划一地向后倾斜了一个角度!

这一刻,风起云涌,惊心动魄!

几个闷哼声从林木从中传出,紧接着一抹红色的身影从一棵古树后盈盈踱步而出,显露出了她曼妙婀娜的绝色身姿。

“绝,是我。”女子的声音清脆悦耳,好似黄莺鸣啼。

她潋滟水光的眸子痴痴地看着龙千绝,胸前的波涛涌动,起伏不定。

龙千绝微挑了下眉毛,带着冷色的眼睛看着她,冷声喝问道:“为什么跟踪我?”

红衣女子情绪有些激动:“绝,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为什么你待她如此特别?难道你真的爱上了她?”

“这与你无关。”磁性的嗓音冰冷到了极致,龙千绝微微蹙了下眉头,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怎么和我无关?我的心思,难道你还不懂吗?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在所有的人当中,我一直都是最维护你的。为了你,我甚至私自盗取了师父的解药…。”

不待她说完,龙千绝半途打断了她:“倘若你是来索取回报的,你就直接说,我可以为你做一件事,只要不违背道义和人伦。”

红衣女子踉跄了下,带着沙哑的声音道:“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你就对我这么冷淡?我救你,那是因为我爱你,我不想你出事…,好,既然你说可以为我做一件事,那我要你娶我!我要你娶我为妻,我要你爱我,我要你心里眼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她越来越激动的声音不住地在林中回荡,远远地飘了出去,飘向了山峰之巅。

是的,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让那女人知难而退,只有她才配得上绝,其他任何的女人都配不上他!

正在山顶上和儿子小憩的云溪忽地眼睛睁开,她立起了身,眉宇逐渐锁起。

“娘亲,怎么了?”云小墨揉了揉迷蒙的睡眼,讶异地看向她,不知她为何突然如此反常。

“没事,你在这里继续睡,盖好衣裳,千万别着凉了。娘亲去山下看看,很快就回来。”蹲身为儿子盖上了厚厚的衣裳,云溪起身,离开。

一抹狐疑和忧色爬上了她的眉…

龙千绝忽听得红衣女子失常地大喊,剑眉也跟着蹙了起来,唇线紧抿。

在红衣女子疯狂而期待的目光中,许久,他冷冷地回道:“我做不到!”

“你做不到?天底下居然还有你做不到的事?究竟是你做不到,还是你根本不想做?”红衣女很是受挫的表情,赤红着双目,含泪道,“绝,你太无情了!我一心一意对你,为你守身如玉,可为何你的眼睛从来不落在我的身上?难道是我不够美,不够温柔,还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让你觉得不满意?”

“眉儿,你在我的眼里,就是我的师妹,再无其他。倘若他日你有难,我定然不会置之不顾,但那也走出于昔日的同门之谊,除此之外,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情分。”

“你是曾经帮过我不错,我也说了,我可以为你做一件事,算是报答你。但若要我娶你,我做不到,因为我的心中已经有想娶之人。”

“她吗?她到底哪里好?”一抹狠辣的神色划过她的眸底,再抬眸时,依旧是楚楚可人的美颜,“你跟她才相识多久?你就了解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了吗?难道你就没有听闻她是如何痴迷靖王,如何水性杨花,如何到处勾引男人的吗?”

“这一次,我暂且不跟你计较勺但倘若下一次,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你辱骂她,我绝不会手软!”

“还有,别以为我欠了你的恩情,你就可以挟恩以报,无所顾忌!一旦触及到了我的底线,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曾经帮过我…别忘了,江湖人人豆称我为邪尊,说我是大魔头,我可不能辜负了这样的美名,邪尊和大魔头是从来不会讲情分,将恩情的,所以…,不要让我对你失去最后容忍的限度!”

他字字句句击打在红衣女子的心间,犹如千金重锤,一下一下地敲打,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你真的好狠心!”她的眸光忽地一厉,藏于袖中的素手骤然抖动,三枚几近无形的银针破空而出,穿透层层的虚空,朝着山路的某处击打了过去

在那个方向,层叠的林木中,云溪正循声而来。

我们是一家人V11我要招亲

“嗖一一”

察觉到了前方有破空的声音传来,云溪蓦地抬首,双瞳骤然放大,三枚银针在她的瞳孔中越来越近。

这三枚银针,来得突兀,来得毫无征兆,任何人也难以预料,难以提防…云溪大吃一惊,但她多年来的心境历练又岂同等闲,她迅速做出了应变,身体大幅度地扭动,弯曲成一个全然超乎了自然规律的弧度!

“嗖…嗖…嗖…”

三枚银针擦着她的鼻尖险险地飞了过去。

红衣女子眼神微变了下,没料到对方竟有如此好的身手,居然能躲过她的三枚银针。微诧之后,她的美眸再次变化,升腾起嗜血而阴狠的血光龙千绝追着那三枚银针,刚至半路,看到她躲过了银针,不由地暗暗松了口气。脑海中忽然闪现了什么,他的双睡骤然放大,急急地喊了声:“溪儿,小心!”

可惜,等他提醒之时,已经晚了。

那三枚银针擦着云溪的鼻尖飞过去之后,竟似长了眼睛一般,自半路又折返了回来,其势比之方才更加迅猛而锐利!

云溪的身体洲洲弹起几分,不防地,那三枚银针就从她的背后再次飞来,当她反应过来时,那三枚银针已深深地刺透了她的躯体。她浑身猛然一震,眼前突然摇摇晃晃的,昏暗无比。

她的脑海中很快闪现了一个残酷的念头一一银针有毒!

她颓然地倒了下去,落入了一个略带寒意的怀抱中,头顶的上方,传来龙千绝懊恼和担忧的喊声:“溪儿,你感觉怎么样?”

他的手指快速地在她身上的各处要穴掠过,暂时缓解了她的痛楚,只是头脑依旧昏昏沉沉,即将陷入昏迷中。

“眉儿,你太过份了!”龙千绝动怒了,他冷漠的俊容好似万千的冰霜,冷然的气息在他身周围环绕,那愤怒的目光,直直地投射在冷眉儿的身上,几乎能将她整个人戳穿再冰冻!

“快把解药拿来!”他一字一句,冰冷彻骨。

整个林子也受到他气息波动的影响,霎时间飞砂走石,残叶沙沙作响,漫天飞舞。

龙千绝眉如远山,眼如闪电,整个人如同是一柄横亘苍穹的绝世神兵,散发着滔天的杀气!冷眉儿心底蓦地一惊,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龙千绝如此愤怒恐怖的神色,下意识地,她心慌了,她想逃。她知道他此刻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但至少,她的目的已经到达了口没有解药,这女人死定了!

“想要解药,就来梅轩找我!”她红色的身影一闪,朝着山下飞身遁逃,她方才站立的地方还留有她的残影,而她本人早已消失无踪。

龙千绝冷冽的眸光骤敛,滔天的怒意翻涌,正欲追去,一只手扯住了他的衣袍:“不要去。不要去找她!如果你去找她…我以后都不会再理你”。

云溪努力地支撑着自己的意志力,昏厥之际,她死死地攥住龙千绝的衣角,就是死,她也不要他去求那个女人!

“好,我不去!你要坚持住,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龙千绝重新蹲下身,将自己一部分的真气渡到了她的体内,暂时为她压制住毒性的扩散。

听到了他的保证,云溪慢慢放下心来,揪着龙千绝衣角的手也逐渐松开。那红衣女子怀的什么心思,她如何能不懂?想打她云溪男人的主意,她未免太过痴心妄想了!

她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她得逞,不但不让她得逞,还要让龙千绝恨她一辈子,让她这一辈子都看不到任何的希望!那么她就算是死,也值了!

带着一抹满意的笑,云溪的头越来越沉,最终陷入了昏迷。

“娘亲,你快醒醒,不要再睡了,小墨好怕!”

“娘亲,你快醒来好不好?”

是小墨的哭喊声!

云溪从混沌迷糊的状态中听到了儿子的哭喊,她的意识挣扎着,冲破了重重的困难,终于悠悠醒来。

“小墨?”当她睁开眼,入目的就是儿子哭花了的小脸,就坐在了床头。

儿子是很少啼哭的,哪怕是挨了打,他也会坚强地咬牙挺过去,然而现在却哭得稀里哗啦,好不伤心,云溪看得心也碎了。

“娘亲,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我还以为娘亲再也不会醒过来…”小小的人儿,说着说着又哇地啼哭了起来,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小墨乖,不哭了。娘亲现在不是没事了么?”云溪伸手摸着儿子的头,浅浅地笑着,她的视线随后飘逸,看向了满屋子关心她的人。

“溪儿,你总算是醒了,我们都吓坏了。”

“溪儿,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有不舒服的地方,快点说出来,让大夫再帮你好好看看。”

“溪儿…”

云溪的视线慢慢扫过一张张关切的脸孔,她的眼神微闪了下,却没有见到那一张她最想见到之人的脸孔。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各种不良的情绪在心底翻腾、萦绕而生。难道他,还是去找那个女人了?

容少华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变化,忧虑地叹息了声’主动提醒道:“龙兄为你取来了解药后就走了,至于去了哪里,他谁也没有告知…”。

云溪的脸刷地变白,她心中的猜测,最终还是成真了。

他果然去找那女人讨要解药了。

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那女人对她下毒,千方百计地诱使他去找她,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他?他们之间到底交易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她心里乱极了。

她不该责怪他的,因为他为了救她,为了给她取解药,甘愿低声下气地去求人,这样情深意重的男子,世上难寻!

然而,他答应过的,他分明答应了她,不会去找那女人诗要解药的。可是他失约了…

千绝,我说过,倘若你真的去找她了,我以后都不会再理你!

你是否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宁可死,也不想让你委屈自己去求解药,更何况,倘若她对你提出了过分的要求,你也答应了,那让我情何以堪?

你说你会等我的,等我收拾完自己的心,可是现在呢?我的心已经向你靠拢,而你,又在哪里?

“娘亲,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身上的毒又发作了?”云小墨含泪看着她,小手在她脸上摩挲,为她拭泪。

她竟不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落了泪,云溪连忙抬手,用衣袖擦了擦泪,摇头道:“没有,娘亲身上的毒已经全解了,娘亲没事的,小墨别担心。”

云小墨忽地扑入了她的怀里,带着哭腔低低地呜咽:“嗯,娘亲,以后小墨会乖乖的,再也不惹娘亲生气了。娘亲千万不要离开小墨,不要再像之前那样昏迷不醒,小墨真的好害怕。”好不容易收起的泪花,再一次不可抑止地涌泄,云溪紧紧地抱着儿子。只觉得心中有无数的苦,苦涩又难言。

幸好,她还有儿子,她不该奢望那么多的,只要他们母子相依为命,就足够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小墨,等参加完争霸赛后,娘亲就带你会慈云观,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安静地生活。只有我们俩,没有其他人,我们母子还想从前那样开开心心地生活。你说好不好?”

云小墨泪眼汪汪地抬头,迟疑道:“那。不去书院了吗?”

“不去了!以后娘亲亲自救你读书。”

“那。爹爹呢?还有翔叔叔,我们以后都不跟他们见面了吗?”

云溪眉心一紧,道:“不见了’谁也不见。从前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

“那’太爷爷、太奶奶,还有外公、外婆、清舅舅、樱子…”云小墨一一细数着,他发现自己若是要走,心中有无数的人常挂着,他舍不得。

云溪眼神一阵挣扎,下决心似地打断了他,厉声道:”难道有娘亲陪你还不够吗?这些人对你来说,难道比娘亲还要重要?!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语气太重,云小墨被怔吓在了当场,眼巴巴地看着她,不敢再多少一个字。

“溪儿,你这是做什么?吓着孩子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回慈云观?难道在这里不好吗?”云夫人上前相劝,顺手将云小墨搂入了怀中。

云溪默而不语,浑身上下有着难以言喻的冷漠气息,好似又回到了她初来将军府时的淡漠,生人勿近…

云夫人担忧地看着她,柔声道:“溪儿,你心中到底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该一起分担。”

云溪的眉头一簇一簇的,心情乱糟糟的,她自己也清楚,为何会对儿子发火,为何执意地想要离开,想要逃…

“你若想走,至少也要等龙兄回来,给他一个交待。我虽然不赞成你们在一起,也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辛苦为你取来解药,你若是不告而别,岂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容少华突然说道。

龙千辰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大哥是真心喜欢你的,想要将你们母子一起接去凌天宫生活的,你们若是走了,那他怎么办?天下人都说我大哥心狠手辣,冷酷无情,其实那都是他们畏惧他,无法战胜他,所以才如此诋毁他。事实上,我大哥比天下间所有的人都要来得情深义重,他一旦用了情,就会不惜用自己的牲命去守护对方。他对你是真心的好,你可不能辜负了他‘”

容少华又紧接着说道:“就算要走,你也该先找到你的仇人,把仇给报了。你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对你下毒之人吧?这不像你行事的作风!”

云老爷子拧着眉头,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劝慰道:“溪儿,你刚刚醒来,还没有完全恢复,心情容易冲动,不如先好好地休养,等把身体养好了再做决定?”

身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得云溪整颗脑袋都快要爆炸了,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遇上他的事,就变得这么不冷静?她到底在执着什么?

是啊,她最先要找的应该是对她下毒之人!她如何能轻易地放过她的仇人?

还有他,或许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她为何这么急切地就否定了他?

是她不够信任他吗?还是她爱得不够深?

倘若易地而处,他中毒昏迷,无药可救,她是否也会不惜一切地去为他求取解药?哪怕是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梅轩在哪里?”收拾了烦乱的心情,她幽幽地吐字。

“梅轩?”容少华心神微动,挑了下好看的眉毛,道,“梅轩乃是圣宫在南熙国的一处据点,寻常人是无法入内的。”

“带我去一一”云溪的口吻十分坚定,有着无可抵挡的决心。

容少华环视了一下房间内的其他人,犹豫了下后,便点头答应了。

正如容少华所说,梅轩的警卫森严,他们根本没有办法靠近一步。远远地,看到一辆马车从梅轩的正门驶出,随行的还有十几名着装统一的红衣女子。

云溪躲在墙角处,远远地眺望,当她看到那十几名红衣女子之后,她的眼神突地迸射出了两道锐利的精光。

原来是她!

那一夜偷袭她的刺客,就是她所派遣!好歹毒的女人,居然几次三番地想要害她,她如何能轻易咽下了这口气一阵大风刮起,将马车的丰帘掀开,露出了马车内的一男一女,男的墨色长衫,冷峻高雅,女的红衣妩媚,娇魅丛生,只一眼就在人的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引得周围的百姓们驻足观望,忘记了离开。

云溪也清晰地看到了这一幕,双手握紧,指甲几乎就要嵌入了掌心处。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交易吗?她得到了解药,而那女人却得到了他…

不,这不是她要的结果,她也绝不容许自己的男人任人采梅!

一抹精光划过她的眼底!她突然间冲了出去,在人群聚集最密处,追着马车大声哭嚷:“孩子他爹,你想求荣华富贵,求平步青云,我不拦你!谁让我身份低贱,不如圣宫之人身份高贵呢?可是现在孩子病得厉害,你真的忍心就这么走了,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吗?”

“停车!”马车内传出了一个声音后,马车徐徐停下。

龙千绝听到了外边的声音,眉心微动,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旋出了一抹异彩,薄唇上泛起浅浅的笑。“孩子他爹”这四个字,他怎么听怎么顺耳!

冷眉儿稍稍侧头,便看到了他唇角的那一抹笑,美颜之上怒意翻涌。这声音分明就是那女人的,她居然像个泼妇一般当街哭骂,难道她就没有一点廉耻之心吗?

马丰外,云溪眼底精光泛动,赶紧上前几步,继续哭嚷着:“孩子他爹,求你去看看孩子吧!他现在病得很重,我怕你去了圣宫,入赘成了圣宫的女婿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我知道,圣宫的女子生来高贵无比,好似那天上的神女,神圣不可侵犯。你喜欢她,也在情理之中口可是…可是为什么偏偏要折散我们夫妻?圣宫之人不都是圣洁善良的吗?可你为何要对我的孩子下毒?不只如此,就连我也是九死一生,才好不容易活了过来…”。

她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看似哭得伤心无比。

容少华从后边赶来,嘴角抽了凡下,上前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却用着极细微的声音道:“你疯了是不是?那可是圣宫的四大尊者之一的玄龙尊者冷眉儿,你得罪了她,以后恐怕都不会有安宁的日子了。”

云溪低低也冷哼了声:“她得罪了我,以后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容少华挑了挑眉梢,的确,这两女人都不是好惹的主儿!龙千绝啊龙千绝,你怎么偏偏惹上了这世上两个最难缠的女人?

算了,反正不关他的事,他还是静观其变,在一旁看戏好了。

周围的百姓们听到她的哭诉,不由地议论纷纷开去。尤其是在场的那些妇人,更是义愤填膺。

“那不是云小姐吗?原来她孩子的爹就是这个男人!”

“难怪云小姐一直藏着掖着,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原来是有人抢了她的男人,她有苦难言。嗯不到圣宫的女子如此下贱,居然抢人家的丈夫,太无耻了!”

“不要脸!居然抢人家的丈夫,还要下毒害死云小姐和她的孩子,简直猪狗不如!”

“圣宫乃是龙神的盘踞之地,守护着我们傲天大陆,理当是个圣洁无比的地方,想不到从那里出来的女子如此下贱,真是让人大失所望!”

“那男人也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看啊,那蛇蝎女人长得也不怎么样,妖里妖气的,还不如云小姐美丽大方。”

“。”

议论声不断地传开去,不到稍会儿的功夫,几乎整条街的人都听闻了这个消息。本来云溪在沁阳城就是个风云人物了,各种关于她的谣言满天飞,现在又有了劲爆的新料,大家自然是不愿意错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