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想着,两眼笑成了弯月牙,回头对赫连紫风道:“赫连大哥,这位云三爷在云城可是位了不起的人物,你们初来云城,倘若不去云三爷府上拜访一下,等于是白来了一趟。常言说得好,平生识云三爷,纵称英雄也枉然!所以,云三爷的府上,咱们必须去!”

赫连紫风眯眼,怀疑的目光盯视着她,像是要看穿她的花花肠子。

云溪嘿嘿一笑,道:“你们不是要找住的地方吗?云城的客栈都比较简陋,哪里有云三爷府上的豪宅住得舒服?听说云三爷最是喜欢结交江湖朋友了,相信我们去了,他一定不会将我们拒之门外。”

她故意顿了顿,继续道:“还是说,你怕他的身份特殊,会将你的行踪暴露给云族的高层,所以不敢去?”

她抬首,直直地望进对方的眼底,他的眼神冰冷,暗藏黑色的危险漩涡,然而她却不怕。面对他这样的高手,你越是怕他,他越不将你放在眼底。

赫连紫风也在盯着她看,想看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意图,看了半晌,没有看出个结果。他冷冷一笑,去就去,他怕什么?就算是云族的内宗高手围攻他,他也不会畏惧,更何况是区区一个云三爷的府邸呢?不管这丫头到底藏的什么心思,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走吧!”他酷酷地说道。

真的答应了?

云溪撇了撇嘴,本以为会继续跟他纠缠一番的,心中想好的其余大堆说辞都没来得及用上,他就痛快地答应了。正应了那句话,艺高人胆大,高手一旦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纵然是龙潭虎穴,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这就是高手的境界了!

传奇的一家四口V140三爷府赴宴

三爷府邸,今日客似云来。

自打老城主意外遇刺以来,大爷和二爷之间的明争暗斗,早已将云城搅得天翻地覆,而三爷表面低调,实则暗中收买人心,时至今日,他终于慢慢从暗地走到明面,借着他夫人的寿辰,广纳高手,欲翻身出位。

试想,云三爷和华莹莹之间的风流事,早就在云城传开了,他现在突然之间关心起他夫人来,为她筹办寿宴,这不是明摆着醉翁之意不在酒吗?

一路上走来,遇上不少同来参加寿宴的客人,从他们口中听到了不少有关于云三爷和华莹莹之间的风流韵事,云溪不禁有些同情云三爷的那位正夫人了。遇上华莹莹这样的骚女人,没有几个男人能抵挡得了,三爷夫人人老珠黄,就更加没法与之争宠了。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云溪感慨着,慢慢悠悠地闲晃在人群中,肩上突然搭上一只手,按住了她。

“给我记住,今晚之前必须将诛仙丹的药材列单交给我,我要的是真实的药方,休想糊弄我!”赫连紫风威胁冷酷的声音钻入云溪的耳中,让云溪身形一顿,肩头传来的力道,在提醒着她,他随时随地都可以掌控她的性命。

云溪回首,笑若璨花:“赫连大哥,我怎么会骗你呢?我也希望你的身体能早日恢复。你放心,我今晚就把药材列单给你。”

赫连紫风阴阴地冷哼一声,擦着她的肩,越过了她,走在了她的前方。

他一点儿也不怕她趁机溜走,因为他有绝对的自信,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她!

云溪收起笑容,盯着他的后背发闷,虽然他不再是赫连大哥,可为何性情跟她在慈云观初见赫连紫风的时候那么相似呢?

那时候的赫连紫风,也是这样,酷酷的、冷冷的,不爱搭理人,永远也猜不到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区别在于,赫连紫风的内心深处有善的一面,只是不擅于表达而已,而紫妖的内心却是邪恶的,他的野心一旦膨胀,一出手就是毁天灭地。

与这样的人为伍,不多长点心眼,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云溪清楚,自己目前对他还有价值,他的伤势还未痊愈,所以暂时还不敢公然向整个龙翔大陆的人宣战,等她真的将诛仙丹炼制成功,助他恢复了伤势,那么整个龙翔大陆的噩梦也就到来了。

唉,真是令人头疼,她总不能一直跟在他身边吧?

叹息间,走在前面的人忽然折返,立在了她的跟前,冷冷地说了句:“你带路!”

云溪黑线,你不认路,你还抢着走前面?

“对了,云三爷的夫人过寿辰,你是不是应该送点贺礼,意思意思?”云溪目光期待地看着他,那意思就是要他掏钱买贺礼,反正现在他是老大。

赫连紫风阴恻恻的眼神当即飘了过来,好像她说了什么逆天的话一般。

“怎么?这点小钱你也不肯出?太小气了吧?”云溪鄙视他。

阴冷的脸孔瞬间逼近,他的双瞳泛起了一层紫光,邪恶的气息向外不断逸泄。还没等他开口,云溪已经败退妥协了,甩甩手道:“这点小钱,怎么能让你破费?我去买,我现在就去买贺礼!”

云溪很鄙视自己的狗腿,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也很苦逼。

在大街上环扫了一圈,恰好看到街头和街尾各有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在叫卖,看到糖葫芦,云溪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心头一暖。

她朝着两个小贩招招手,买下了他们手中的所有糖葫芦,随手将它们塞到两名手下的手中:“拿好了,这是要送给三爷夫人的贺礼。”

自己随手拿了一串,又取了一串递给赫连紫风:“尝尝吧!”

“这是什么?”赫连紫风好奇的目光盯视着她递来的糖葫芦串,居然不认识眼前之物。

云溪呆了一呆,莫非万年前,龙翔大陆还没有出现糖葫芦?

“这叫糖葫芦,能吃的,很好吃!”她张嘴,咬了一口,给他做示范。

赫连紫风看她吃得津津有味,迟疑地看了半天,最后接过其中一串,也学着她的模样,小小地咬了一口。品尝到了酸酸甜甜的滋味,他抿了抿薄唇,又大咬了一口,吃得津津有味。

二掌柜和他身后的四位高手看到这一幕,一个个浑身毛发竖起,好像见了鬼一般。他们伟大的至高无上的主子,居然在吃糖葫芦,而且还吃得津津有味,不是见鬼了,还能是什么?

五人受惊不小,又不敢明显表露出来,一个个的表情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云溪舔了舔嘴,冷不丁地给他来了句:“…我儿子也最爱吃这个了!”

赫连紫风吃的动作一顿,冲她飞去一记眼刀,云溪无辜地眨眨眼,心底暗爽。

不过,她的话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食欲,他大口大口地吃完手中的一串,又伸手自己从属下扛着的糖葫芦靶子上取了一串,继续品尝。

属下当场石化中。

在古战场遗迹困了万年,外面的世界变化得天翻地覆,对他来说,充满了新奇。奈何他身为领袖,身边的人对他敬畏有加,谁敢带着他到处逛街,还买糖葫芦给他吃?所以当云溪给他品尝糖葫芦的时候,他才会表现得如此新奇。

云溪本来还想继续嘲笑他一番,但是他偶然无意识表现出来的酷酷无邪表情,跟她印象中的赫连大哥重影,她就再也没有嘲笑他的念头了。

人无分善恶,都有他最真实的一面。

一切的恶,皆因欲望而起,欲望越大,野心越大,他所表现出来的执念也就越大。所以,究其根本,还是人的本能欲望在作祟,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不对他的欲望构成威胁,他就是无害的。

云溪心中如是想,她似乎已经慢慢把握了如何与紫妖相处的相处之道。

“你别狼吞虎咽的,哪有你这么吃糖葫芦的?”云溪冲他翻了个白眼,伸出诱人的丁香小舌,绕着一颗圆润晶莹的糖葫芦舔了一圈,咂咂嘴,吸口水道,“喏,看清楚了吧?糖葫芦应该这么吃!”

赫连紫风看着她,眼神幽幽,忽然来了句:“幼稚!”

云溪顿时感觉如遭雷击,太打击人了!白眼狼,好心没好报!

前来三爷府邸贺寿的客人们,于是都看到了这样奇怪滑稽的一幕,分明是气质不同凡响的一行七人,却有两人肩扛糖葫芦靶子,左右护卫,充当保镖,另有一男一女走在最先,人手一串糖葫芦,吃得美美的。

再仔细一看,男的丰神俊朗、气度不凡,女的丽质天生、风华绝代,可偏偏这样的两人却如孩童一般吃着糖葫芦,诡异的气质与行为搭配,让人不禁暗叹,怪哉、怪哉!

客人们纷纷凑着脑袋,议论和猜测着这一行人的可能身份,好奇不已。

二掌柜淡淡含笑,看着走在最前方的一男一女,已经全然从方才的种种雷人迹象中回过神来,总结出了几点:

这位云溪姑娘果然是朵奇葩,也只有她敢在主子的面前如此放肆胡来;

主子也有寻常人的一面,对新鲜事物充满好奇。他记下了,主子喜欢吃糖葫芦,以后他得多吩咐属下留意主子的喜好,按照主子的喜好来伺候;

千万不要被表相所迷惑,不能因为看到主子无害的一面,就心中放松警惕。因为,主子就是主子,杀人从不需要理由,一出手就是生杀予夺,从不留情。

不过多时,一行人来到了府门口,有家丁拦住了他们,问他们索要请柬。因为今日三爷请的人,大多都是云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是事先接到了三爷的请柬受邀而来。倘若手中没有请柬,就没有资格进入府门参加寿宴。

再一打量跟前的一行三人,怎么看他们,怎么不像是来送礼参加寿宴的。

“没有请柬,不能进府,请你们回去吧。”

“去告诉你们三爷,我身边的这位公子,乃是来自盛宝斋的贵客,是宫主请来的客人,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得罪的!今日我们来参加贵府的寿宴,那是给你们脸,别不知好歹!”云溪狐假虎威了一把,冲着家丁显摆道。

家丁听她语气如此横,不由地气恼,正迟疑着要如何解决,这时候从门内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我当是谁在门外说话这么横呢,原来是你这小贱人!”

云溪循声望去,看到了自门内走来的华莹莹,她穿了一身妖艳的红衣,被蜜蜂叮咬过的脸已经恢复如初,妆容经过了精心装扮,乍一看妖媚无双、风情万种。

隔着这么远,云溪都能闻到她身上的一身骚味儿,再瞧瞧门内门外其他的男宾们,早被华莹莹一身的狐媚劲儿,看得两眼发直,也难怪云三爷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难以自拔。

“小贱人骂谁?”云溪挑眉。

“小贱人骂你!”华莹莹脱口而出。

“哦…原来你还有自知之明啊!难得…看到你今日这一身的装扮,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今天过寿辰的不是云三爷的夫人,而是华‘贱贱’你呢?”她估计将“华姐姐”三字跟“华贱贱”念得极为相近,让人产生联想。

周围围观的客人们经她提醒,也纷纷注意到了,小声议论开去。

今日是人家三爷正夫人的寿宴,你一个连小妾也算不上的姘头,居然穿得如此耀眼,摆明了就是抢正室的风头嘛?太无耻、太不要脸了!

“你…”华莹莹动了怒容,但很快就冷静下来,今日来的都是云城的各方显贵,她绝不能在这些人跟前失态,她日后是要坐上城主夫人之位的人,如何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因小失大,丢了颜面?

她媚眼一转,视线掠过了云溪,落在了她身旁的赫连紫风身上。她是见过赫连紫风的,但只是轻轻一瞥,不太熟悉,眼下见着他和云溪手中各拿一串糖葫芦,这景象很容易就让她发挥出狗血的想象力。她弯唇一笑,露出一副我懂了的神态,冲着赫连紫风抛了个媚眼:“云溪师妹,你可是有夫之妇,怎的今日没有跟你的丈夫在一起,反倒是跟其他的男人比肩同行、卿卿我我的?亏得姐姐我一直以为你是位正派的女子,恪守妇道,却不想你平日里都是装出来的,也不过如此!”

靠,她哪只眼睛看到他们卿卿我我了?

这厮倒打一耙的功夫见长了。

“华贱贱,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倒是想红杏出墙啊,只可惜以我这点姿色,怎么入得了这位公子的眼?这位公子的眼光可是很挑剔的,恐怕也只有华贱贱你这般风情万种的女人,才能吸引他。你若是不信的话,尽可以试试。”

试吧试吧,你要是能挑逗得了杀人不眨眼的人妖,我就彻底服了你!

云溪笑得牲畜无害,故意贬低自己,抬升华莹莹的魅力。

华莹莹睨了她一眼,半信半疑,虽然不信她的话,但不可否认,云溪的话,让她女性的魅力得到了大大的满足。论跟男人那方面的功夫,她自认第一,天底下就没有人敢认第二,她有绝对的自信!

不过,眼前这个男人嘛…倒是真看得她心里痒痒,极品的男人啊!丝毫不比云溪小贱人的丈夫差!

倘若真的能把他钓到手,她就赚大发了!

想着,她风骚妩媚地冲着赫连紫风笑了起来,态度与面对云溪时,迥然不同。

“小女子华莹莹,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云溪恶寒,她的开场白也太狗血了吧?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只狐狸精化身的女人在勾引一位书生。

但是,紫妖是那个书生吗?

云溪心底暗爽,等着看好戏。

赫连紫风不悦地蹙了蹙眉头,面色阴沉,没有理会华莹莹,将她视作了空气。

华莹莹没有在意,继续再接再厉:“你们是来参加今日寿宴的吗?来者是客,就由我来亲自接待公子,公子请随我一道进府吧。”

赫连紫风冷哼一声,越过了她,径自迈步走进了府门。

华莹莹心中一喜,看来有戏,一双美目像是黏在了他的身上,赶紧追了上去。

云溪摸摸下巴,很期待看到事态的后续发展。她很佩服华莹莹,在这方面的奔放胆大程度,她是远远不及的,尤其华莹莹现在还背着云三爷情人的身份,就敢公然在府门口追男,勇气可嘉!贞操无下限!

待华莹莹走远,围观的客人们纷纷议论起来,有为云三爷头上多了一顶绿帽子表示同情的,也有为华莹莹的风骚劲心驰神往的…似乎无须再多的证明,华莹莹的风头早已华丽地盖过了今日的寿星,云三爷的正夫人。

府门口,有三爷夫人的丫环看到了这一幕,为自家的夫人忿忿不平,双脚一跺,急匆匆地跑去转告自家的夫人。

“夫人,那华莹莹实在是太过分了!今天是夫人您的寿宴,她却穿得花枝招展,迷得那些男人们晕头转向,根本就没有把您放在眼里!”

“奴婢听说啊,这个华莹莹从前就是个荡妇,不知跟多少男人发生过关系。在认识三爷以前,她还是筝筝小姐的朋友呢,没想到一转眼,她居然成了筝筝小姐父亲的情人,她也太不要脸了!”

“就在刚才,她看上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居然当着众宾客的面,不知羞耻地主动贴了上去。夫人,奴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您不能再这么容忍她了,一定要给她点教训才是!”

“…”

丫环嘴里絮絮叨叨个没完,压根没有注意到窝在夫人手中的手绢已经被揉得不成形状,三爷夫人的容貌端庄,乃是大家闺秀,举手投足间,尽显雍容。然而此刻,听到这些传闻,纵使是再端庄雍容的淑女也无法容忍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

丫环吓了一跳,对上夫人的怒容,惊吓之余,她反而高兴起来。夫人已经容忍太久,是该发发威,让那个不知所谓的女人知道知道夫人的厉害了。

三爷夫人沉敛着怒气,静默了片刻后,说道:“去把大少爷请来这里,我有话要对他说。”

“是,夫人。”丫环心中一喜,连忙前去找人。

待丫环离去后,三爷夫人突然抬手,拂去了桌上的茶壶茶杯,瓷器碎裂的声音,落了一地。她的脸上露出戾气和愤怒,胸前剧烈地起伏,口中自言自语:“你们好,真当我死了不成?你们等着,我会让你们后悔的!”

未几,大少爷云中黎来了,看到母亲跟前撒落满地的瓷片,他微微动容,上前道:“母亲息怒,今日可是您的寿辰,莫要为了一个小贱人而置气。”

他已经从丫环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所以知道母亲为何会如此失态。

三爷夫人看到自己的儿子,眼睛不禁湿润,露出了柔软的一面:“黎儿,你爹…你爹他是个混蛋!想当初娘嫁给他的时候,他才多点出息?上面有两个兄长压着他,他每天都只能低头做人,毫无出息,若不是你外公外婆在后面帮他,助他培养自己的势力,他哪里有今天的风光?现在他有权有势了,就忘记了根本,将你娘我弃置脑后不说,还在外面带回来一个狐狸精,让她骑到娘的脖上来耀武扬威。他无情无义,他不是个人!”

忍受了这许久的怨气,今日见到了儿子,终于有了发泄之地,三爷夫人泣不成声。

“娘,孩儿知道您的委屈,孩儿也觉得父亲此次做得有些过了。您放心,那华莹莹再怎么妖媚惑人,也终究只是个外人,她是永远无法取代娘的地位的。眼下正是父亲大人争夺城主之位的关键时刻,容不得半点损失,您就再忍忍,等过了这一阵,父亲大人顺利坐上城主之位。孩儿保证,一定会帮您除去那狐媚女人!”

三爷夫人抬头,泪眼看着眼前的儿子,心底忽然发凉。城主之位,又是城主之位,难道在他的眼底,他的母亲还没有城主之位来得重要?

她很痛心,可是她也清楚,她是无法回避的。

倘若她的丈夫无法顺利夺得城主之位,那么到时候别说是她,他们一大家子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也正是考虑到这些,她才不得不接受丈夫的安排,来配合今日的这场寿宴。她多希望丈夫是真心为了她的寿辰而举办今日的寿宴,可惜这样的愿望太奢侈了,他的心根本就不在她的身上。

也罢,只要三爷夺得了城主之位,那么这个位子早晚都是她儿子的。为了她的儿子,为了他们娘俩的前程,她只好忍了。

“娘,您别怪孩儿不孝,孩儿现在无权无势,在爹的面前也说不上话。等他日孩儿掌握了实权,孩儿保证,一定会将那狐媚女人交给您,让您来处置她!”

“好了,你别说了。”三爷夫人抹了抹泪,握起儿子的手道,“娘这辈子唯一的指望就是你了,你可千万不要让娘失望。至于你爹那个无情无义的人,咱们不要也罢,你等着吧,一旦你爹夺得城主之位,娘会让你外公外婆出面,逼迫他将城主之位传给你,让你来真正当家作主!”

云中黎闻言,两眼顿时放出野心的光芒,激动道:“好的!娘,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从母亲的房间里出来后,云中黎热血沸腾,好像下一刻他就是真正的云城之主了。走起路来脚下生风,身板也比往日不知要挺直多少。

拐过几个弯之后,远远的,他看到了一路紧跟着赫连紫风的华莹莹。他眼睛一眯,眼神冷冽了几分,想到母亲所受到的屈辱,他心中的怒意就丛丛萌生。

虽然目前不能明着对付华莹莹,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受气而置之不顾,他招手,唤来一个家丁,小声对家丁道:“你去,把三爷悄悄地请来,不要惊动其他人。就说府上来了几个可疑的高手,让他过来瞧瞧,看看他们是不是大爷或是二爷请来的高手。记住,千万不要提到本少爷。”

“好的,小人这就去请。”

待家丁离去之后,云中黎冷笑了起来,他就不信父亲见到自己的女人当着众人的面,跟别的男人献媚,他还能冷静应对。

传奇的一家四口V141我就好这口!

三爷府的园子里养了一池的红鲤,吸引了赫连紫风的注意力,华莹莹寸步不离跟随在他身后,为他耐心地介绍,说红鲤有多么多么难得,多么多么珍贵,描述得绘声绘色,天花乱坠。

云溪兴趣缺缺,只是好奇赫连紫风哪里来的好耐心,居然可以容忍华莹莹这么久?

她不知道的是,赫连紫风压根就没把华莹莹当回事,将她视作空气泡影,至于耳边的那些聒噪,许是万年来,他在古战场遗迹太寂寞了,几乎就没有人跟他说话,所以他才不觉得烦。

没过多久,云三爷来了,他阴沉着脸,气势汹汹而来。

人群中,他只看到了华莹莹和她身边赏鱼的赫连紫风,其余的人,他全部忽略不计。

想他的岁数已经有五十好几,然而遇上这种被人戴绿帽子的事,就算是五十好几的人也会瞬间智商变成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儿。

“莹莹,你过来!”命令的口吻,云三爷的话是对着华莹莹说的,眼睛却看着赫连紫风,灼热的目光,能在他身上盯出两只洞。

“干嘛?有事你直说,我忙着呢!”

华莹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言听计从,不是她的风格。跟她有过风花雪月事的男人多了去了,倘若每一个发生过关系的男人,她都要顺从的话,那她岂不是要郁闷死?

喜欢则合,不喜欢则散,这才是她的风格。

周围的人低低发笑,在一旁看好戏。

云三爷环扫一圈,顿时觉得面上无光,于是将怒气转加到了赫连紫风身上,在他看来,若非有赫连紫风的引诱,他的莹莹怎么会让他在客人面前丢面子呢?

“这位公子,老夫似乎没有邀请你,你不请自来,是何用意?”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赫连紫风没有理会他,悠哉地撒着鱼食喂鱼,那姿态好似他才是这里的主人,怡然自得。

二掌柜上前一步,无声地自身上掏出一块牌子,正欲出示给云三爷观看,云溪抢先一步,遮挡在了他的跟前。

笑话,这么好的机会,她不煽风点火一下怎么成?

倘若云三爷看了二掌柜手里的牌子,势必会斟酌一下,不敢再轻易得罪对方了。

“三爷,别来无恙?”云溪含笑道。

“云溪?!”云三爷冷眼一眯,眼底深处闪过无数的杀气。

“听说今日是三爷的夫人过寿辰,我特地前来为夫人贺寿的。他是我朋友,是我邀请他一起来的。”云溪伸手一指,指向了她事先准备的贺礼,“这是给夫人的贺礼,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围观的客人们齐齐朝着她指点的方向看去,一个个面色诡异,原来真的被他们猜中了,那两靶子的糖葫芦串就是她准备给三爷夫人的贺礼?

她还真有勇气送得出手?佩服佩服!

云三爷转首,看到了她所谓的贺礼,短须一抖,目光森森地看向她,咬牙道:“你是在侮辱老夫吗?”

“怎么会呢?我送的礼可是好东西,又实用又美味。你为何会觉得我是在侮辱你,难道你认为我送的礼物不够高雅、不够贵重?”云溪无辜道。

“高雅、贵重?根本就是垃圾!”云三爷在气头上,头顶幽幽地冒着绿烟,哪里还顾得上失礼不失礼?再说了,此人是云溪,曾经害得他跳进粪池逃生之人,他怎么可能有好脾气面对她?

“垃、圾?”云溪有意提高了声音,却不多说,点到即止。说糖葫芦是垃圾,那她和赫连紫风刚才岂不是吃了不少垃圾?

她偷偷瞄着赫连紫风,被人当面说自己吃了垃圾,他肯定会有所反应吧?果不其然,赫连紫风的视线从满池的红鲤身上调转了过来,犀利地落在云三爷身上,像是一柄尖刃狠狠剐在他的肌肤上。

同一时刻,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欺压下来,压得在场的每个人呼吸急促。

云三爷脸色大变,震惊地看向赫连紫风,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这力量真的是来自他的身上吗?

他看起来这么年轻,顶多也就二十五六岁,不可能拥有如此可怕的实力,但这股强大的威压分明是真实存在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只听得扑通扑通的声响,满池的红鲤忽然之间全部跳出了水面,待它们再次落入水中,一条条失去了生机。

满池的红鲤,刹那间变成一池的死鱼…太惊悚了!

华莹莹离他最近,浑身上下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惊吓的同时,她眼底流露出了更多的倾慕。越是强者,才越能勾起她的征服欲望,更加能吸引她,她看赫连紫风的目光愈发闪亮痴迷了。

云溪心底暗暗一惊,几步飘到了赫连紫风的身旁,无辜地眨眼道:“赫连大哥,真对不起,我刚刚自己吃了垃圾就算了,居然也让你陪着我一起吃了垃圾,我太对不住你了!”

云三爷听到这话,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暗骂她无耻至极,居然当面煽风点火。

赫连紫风面无表情,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然而施加在每个人身上的威压明显增加了一倍。在场的那些武功低微的下人们纷纷承受不住,被压弯了腰,挺不起身来,有的体内血气翻涌,呼吸不顺。

见计策奏效,云溪在心底暗爽,继续煽风点火:“既然云三爷嫌弃咱们送的贺礼,咱们也没有颜面继续待下去了,还是走吧,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云三爷感觉不妙,云溪这丫头分明不安好心,是故意想要将他架到火上烤啊,还没等云溪说完,他连忙插嘴打断道:“这位公子,方才在下失言了,在下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公子能大驾光临寒舍,乃是在下的荣幸,公子千万不要听信云溪的胡诌之言!”

云三爷果然江湖经验老道,不是那么容易上当之人,不过他今日遇上云溪,算他倒霉了。

“赫连大哥,他挑拨离间!”云溪指着云三爷,无比冤屈地告状,“他当着我的面说我们吃了垃圾,当着你的面又说吃的不是垃圾,他太坏了,分明就是在嘲笑你连是不是垃圾都分不清楚!”

连续三个“垃圾”,听得云三爷眼皮直跳,头皮发麻。

太无耻了!

他不就是失口说了一句垃圾吗?她就逮着他的话柄不放,垃圾来垃圾去,分明就是想要置他于死地,太恶毒了!

“赫连公子,在下绝没有那个意思,她分明是在诬陷在下,您明鉴啊!”

云溪清楚看到云三爷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冷汗,她暗暗勾唇,露出唯恐天下不乱的笑容。

赫连紫风捕捉到了她嘴角狡黠的笑,眸光微微一黯,忽而收起了施加在每个人身上的威压,沉声道:“安排几个房间,我们要在这里小住几日。”

云三爷闻言,紧绷的心弦顿时松开了,连忙应声道:“没问题、没问题!在下立即派人去安排!”他悄悄地抹了把汗,暗自庆幸此人的英明,并没有因为云溪的挑拨而色令智昏。

云溪无趣地撇了撇嘴,挑拨的诡计没有得逞,要怪只怪云三爷不是一般没有头脑的人,紫妖也不是容易冲动之人,所以她的计策才会失败。不过这也没什么,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下一次挑拨的时候,她就会吸取教训了。

“赫连公子,我陪你去客房吧,我给你带路。”华莹莹殷勤道,这时候不是引他去寿宴,却是去客房,其中的涵义引人深究。

云三爷脸色一黑,开口道:“寿宴马上就要开始了,赫连公子,还是让在下陪您去参加宴席吧。”

“寿宴有什么意思?赫连公子远道而来,肯定累了,还是先去客房休息吧。”华莹莹直勾勾的眼神在赫连紫风身上打转,活像个要吃唐僧肉的妖精。

云三爷气炸了,一张脸跟调色盘没什么差别,各种颜色应有尽有。

云溪暗自好笑,食色性也,她只听过男人比较容易精虫上脑,眼下看来,华莹莹也是个容易“精虫上脑”之人。

云三爷头上这顶绿帽子戴定了!

正暗自偷笑,一只手突然被人捉起,拽着她往前走:“带路吧,去寿宴!”

云溪抬头一看,开始郁闷了。

这么好看的一出戏,干嘛把她一并拖下水?

“放开我的手!我是有夫之妇!”云溪挣扎。

这话听着,怎么像是有恶霸强抢民妇的意味?

谁想,赫连紫风根本不松手,还酷酷地给她来了句:“我就好这口!”学的还是她的口吻。

云溪彻底黑线了,晕了!

你个死人妖,年纪一大把,都可以当她老老老老…老祖宗了,还来占她便宜,跟她闹绯闻,你到底害不害臊?

现场的人们表情各异。

华莹莹恼了,云三爷乐了,二掌柜笑了,藏在角落里的云中黎失望了…

在赫连紫风的半拖半曳之下,云溪来到了宴席现场,经历了方才的事件之后,在场的大部分人现在看赫连紫风的眼神都充满了敬畏,谁也不敢轻易得罪他,哪怕是跟他攀谈一句都得再三斟酌。

不出意外的,赫连紫风被安排在了客席的首位,连带着云溪也沾了他的光,被他强行拖着坐在了他的身侧。云溪知道,他这是想要借她来挡去那些烦人的桃花,可她想的恰好跟他相反,希望他身边的桃花越多越好,这样才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在他的威慑之下,云溪想走也走不了,只得连连叹气。

“以后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冷酷的声音钻入她的耳中,带着几分威胁。

云溪翻翻眼,没理会他。

他修长的手指拨了拨桌上的一盘水果,送到她跟前:“我要吃葡萄!”

吃葡萄就吃葡萄,自己没长手吗?云溪没好气地瞪他,难不成他还想让她帮他去皮伺候?

回答她的是肯定的眼神,还真把她当作小丫环了?

云溪心中忿忿不平,然而在他犀利的眼神威逼之下,她不得不委曲求全,乖乖就犯,充当起随侍的小丫环。

我剥、我剥,吃得撑死你!

云溪埋头剥皮,剥三颗,给他两颗,自己吃一颗,绝不委屈自己的胃。

赫连紫风一副大爷的派头,一边吃着她剥的葡萄,一边又指挥她给其他水果去皮。这世上也就只有千绝和小墨小月牙,才有资格享受她这么高等级的服务,现在他成了第四个了,郁闷!

死人妖!

云溪在心底暗骂,早晚收了你,让你来伺候姑奶奶!

坐在云三爷身旁的华莹莹愤愤地盯着云溪,一脸的嫉妒,她倒想跟云溪换,甘愿来充当伺候丫环,可惜人家不让啊!她也不敢冒着生命危险硬上,把她给愁得,心底各种发痒。

云三爷不止一次,暗中拉扯提醒她,她理都不理。

寿宴的气氛很沉闷、很诡异,因为有了赫连紫风的存在,所有人都战战兢兢,不敢大声喘气、大声说话。

直到门外传来通报,云大爷和云二爷到访,寿宴的气氛才算是被稍稍打破。

来到云城这么久,云溪还是头一回见到云大爷和云二爷,耳闻已久,却是初见。在她看来,云大爷的容貌与宫主较为相似,霸气骄横外露,云二爷就稍稍收敛点,但是乍一看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两人并肩走进寿宴大厅,不分先后,跟云三爷随意寒暄了几句后,两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了左首第一的客席座位上。

那个位置是留给整个寿宴最重要的客人的,他们都认为自己就是那个最重要的客人,谁想那个位置居然已经被人占了。

“三弟,这位是…”云大爷率先开口问道,一双眼睛盯着赫连紫风上下打量,带着深究。

云三爷不是个善主,眼神一溜,计从心来,故意拖慢速度介绍道:“这位是赫连公子,他是…哎呀,瞧我,太粗心了!还来不及问公子的尊敬大名…”

云大爷冷笑一声,露出不满。你还没弄清人家的身份背景,就让他坐了上座,到底将他置于何地?难道还要让他堂堂云城的大爷,屈居一个陌生人之下?

云溪抬了抬眼皮,闻到了现场的火药味,又有好戏看了。

云二爷嗤声一笑:“三弟,你请了我和大哥来,却没有给我们留位子,这是想要羞辱我们吗?”

“当然不是!大哥、二哥,你们别误会!这位子本来是给两位哥哥留的,只不过…赫连公子突然大驾光临,所以…”云三爷继续拖长音,处处设陷。

“敢问赫连公子究竟是何身份,为何从前并未有所耳闻?”云大爷这话语中带刺,那意思是质问他凭什么身份坐上首席客座?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懂不?

云溪托腮,看着兄弟三人你来我往,暗潮汹涌,大叫精彩。转头,再看赫连紫风的反应,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真是好定力啊!

这边,二掌柜开口了:“两位云爷,我家主人喜欢安静,我劝你们还是安分点,不要惹怒了我家主人,否则后果自负。”

在座的其他宾客纷纷点头,非常认同他的话,可惜偏偏云大爷和云二爷两人不知道内情,又向来自负,哪里容得有人如此威胁他们?

“大胆!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云大爷到底是什么人,只要我打个喷嚏,整个云城都要震上三震!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威胁教训我?”云大爷怒道。

“呵,云大爷好大的派头!那你倒是打个喷嚏试试,看看我的脚下是不是会震上三震?”二掌柜轻笑着,摆摆手道,“也不用震上三震,只要它震上一震,我就服你!”

云溪闻言,忍不住嗤笑出声,一个个果然都不是善茬。

“你…”云大爷满脸的赤红,他双目怒瞪着二掌柜,袖底生风,暗发掌力。他乃是云城最有可能继任城主的人选,怎么能够容忍一个外人在他面前羞辱他?

他若是不发威,给对方一点颜色瞧瞧,他就不是云大爷!

一股掌力自袖底催生,直奔二掌柜!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愣了,没料到云大爷会突然动手,这一掌过去,后果到底会如何呢?谁也无法肯定,因为他们之前只见识了赫连紫风的实力,至于二掌柜的实力如何,他们不得不而知。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二掌柜轻轻一笑,坐在原位,纹丝不动。

只见那掌力来势汹汹,气浪波动,翻涌而至,似乎就要击中二掌柜。

这时候,异象萌生,掌力到了离二掌柜不到五步距离的位置时,被一道无形的气墙给挡了下来,化为消弭!

惊了!在场的客人们都惊了!

连一个随从都如此厉害!这一行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本着看好戏的云三爷,眉梢轻轻一抖,惊骇于二掌柜出神入化的功夫。他暗自庆幸,自己方才没有太过鲁莽,中了云溪的诡计,得罪赫连紫风,否则的话,一旦他们主仆二人联手,他的下场肯定会非常悲惨。

云大爷看到自己的掌力轻而易举就被对方化解了,打死都不愿相信,受自尊心的促使,他又连续推出两掌,一掌比一掌凶悍!他堂堂云城城主府的大爷,怎么能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人面前掉了面子?

“你给我去死吧!”

形势一触即发。

二掌柜眉心一动,杀机涌现!

没有真正跟他接触过的人,往往都会被他温润的表面所迷惑,唯有云溪知道,这个曾经害得千绝一家人四分五裂的幕后黑手,绝对是邪恶的人物。他一旦起了杀心,阎罗王都保不住对方的性命,眼下,他的杀心已经动了…

云三爷撑大了眼睛,期待地看着二掌柜出招,身为兄弟又是城主继承人的竞争对手,他不好亲自对自己的兄长出手,可眼下倘若能借助他人之手帮他除去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是再好不过了。所以,他很期盼二掌柜能一击击杀了他大哥!

跟他怀有同样心思的,还有云二爷,这兄弟俩的眼睛贼亮贼亮的,都在期盼着他们的大哥被人毙命。

不得不说,权势的诱惑,已经让人丧失了理智和最基本的道德底线。

掌力奔袭而至,二掌柜身形巍然不动,抬手,袍袖挥舞,旋出一朵朵的袖花,然后…突然出招!

袖花卷成的漩涡气流,顺势推出,压倒性地呼啸而过,席卷着对方的掌力,反袭而去。

云大爷刚勾出一抹恶毒的笑,下一刻就再也笑不出来了,狂猛的气流夹杂着属于他的掌力扑面而来。他飞身连连倒退,半空中,他的身形明显一僵,露出狰狞,直直从半空中坠落!

啊?

在场的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气流平息,有人凑上前察看,发现云大爷已经断了气,一命呜呼。

“死、死了!大爷死了!”

一声惊呼,掀起千层巨浪。

二掌柜本人也懵了,怎么会死了?他分明收了力道的。

“大哥!大哥!”云二爷冲上前,抱起了兄长,失声痛哭,“大哥,你死得好惨啊!弟弟一定会替你报仇!”

云三爷愣了良久,才反应过来,举步走上前,察看云大爷的脉搏。

死了,真的死了!

怎么会这么突然?

不应该啊!

尽管心中存着疑窦,却不得不承认,大哥是真的死了。

没有想象中的愉悦和快感,云三爷莫名地忧伤起来,他转头看向了二掌柜,厉色道:“这位公子,我大哥纵然有不对的地方,但也罪不至死,你为何下手如此狠毒?”

“还跟他废什么话?赶紧召集你府上所有的高手,将他们统统拿下,为大哥填命!”云二爷悲愤地嚷了起来。

经他这么一煽动,在座的其他客人们也纷纷哄闹起来,要二掌柜为云大爷抵命。门外的高手们听到了里面的动静,纷纷持剑冲了进来,将二掌柜一行人包围。

赫连紫风身后的四名高手纷纷拔剑,与众人对峙。

二掌柜蹙眉,拿眼神请示了下赫连紫风,后者不动声色,将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物。二掌柜踌躇了下,对众人说道:“他的死另有蹊跷,你们若是硬要将杀人罪名强加在我身上,也无所谓。你们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不相信的话,你们尽可以试试!”

传奇的一家四口V142我请求优待俘虏!

宴会大厅,剑拔弩张。

跟随云大爷而来的高手和云二爷的高手纷纷涌在了最前列,反倒是云三爷的手下在云三爷的眼神暗示之下,立在了最外围。

云二爷眼神飘忽,皱了皱眉头,指着二掌柜一行人道:“这些人来历不明,现在又出手杀死了大爷,今日绝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三爷府!三弟,这里是你的府邸,你还不快快下令将他们拿下?”

他想借云三爷的手杀人,自己的人能不出手就不出手,免得损耗己方的实力。

云三爷是何等精明之人?明知道赫连紫风的实力深不可测,他怎么会随便支使自己的手下上前送死?

“二哥,现在大哥不在了,你就是我们的主心骨,城主之位也非你莫属。今日发生了这等事,实在出乎大家的意料,小弟一时半会儿没了主意,还是请二哥主持大局吧。”云三爷谦卑道。

靠,这只老狐狸,太狡猾了!

云溪都有些佩服他了。

云二爷闻言,面露喜色,没有云大爷这块绊脚石,城主之位自然非他莫属。好,那就让他来提前行使一下城主的职责,明断是非,让大家见识见识他的威严。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勉为其难,为大哥主持公道了。”他的视线一转,落在了二掌柜的身上,稍作犹豫,想起他方才的出招,不免得有些忌惮。迟疑的目光继续向左滑去,最后落在了云溪身上,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拔剑指向云溪,扬声道,“你,主动出来受降!老夫念在你是女人的份上,可以饶你一命!”

他这么做,就是想先挑个软柿子来捏,给对方一个下马威,所以他选中了在他看来实力应该最弱的云溪。区区一个年轻的女人,能厉害到哪里去?

云溪差点被葡萄噎着,靠,什么情况,躺着也中枪?难道她真的长得这么像只软柿子?

左右瞄了瞄二掌柜和赫连紫风两人,他们二人看起来没有要挺身而出的意思,云溪也不指望他们了。再观云三爷和华莹莹,两人频频朝着她的方向送秋波,那得逞的眼神分明是在嘲笑她,你也有今天?

云溪叹气,她不想当软柿子,也不想当某些人的打手,平白被人利用看笑话,于是她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

就在大家注视着她,等待她的反应的时候,她突然双手高举两只香蕉作投降状,碎步朝着云二爷的方向挪了过去,嘴里道:“我投降!我请求优待俘虏!”

全场的人被雷得外焦里嫩。

姑奶奶,你也太没志气了吧?要投降也至少挣扎几下,哪里有你投降这么干脆的俘虏?

云二爷本来还想再威胁几句,发发虎威,谁想她投降得这么干脆,一时半会儿让他适应不来,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云三爷和华莹莹看好戏的神色一僵,眼角齐齐抽动了下,不可思议地看着云溪,不知道她到底在搞什么鬼,打死他们也不信云溪是如此贪生怕死之人。

二掌柜嘴角微微抽动了下,她现在好歹也算是跟他们一路的,这么随随便便就投降了,他们面上岂不是也跟着无光?

他身后的四名高手也是同样的想法,面上黯淡无光。

赫连紫风抬了抬眉梢,朝着云溪方向瞟去一记深不可测的眼神,意味不明。

云溪才懒得管他们的反应,很自觉地站到了云二爷的身后,主动充当俘虏。

半晌,云二爷终于回了神,轻咳几声,懒得去理会俘虏,视线继续在赫连紫风和二掌柜两人身上转了转,寻找下一个软柿子。

“你!”他的手指向了赫连紫风,“到底是想自己受降,还是让老夫的人动手捉你?”

云溪瞧见他挑选了赫连紫风做为第二个软柿子,不由地乐了,云二爷,您老真有“眼光”!

她一边剥着香蕉皮,一边继续观战,反正她现在是俘虏了,还是一个超没志气的俘虏,对方连看押都懒得看押她。她落得清静自在,一边吃香蕉,一边看好戏,这世上还有比她这个俘虏更逍遥自在的存在么?

云三爷也乐了。

二哥,这是你自找的,别怪小弟没有事先通知你。

赫连公子,你尽管出手教训他吧,不必客气!

心里如是想着,云三爷嘴上不忘谦逊地说道:“二哥,赫连公子乃是小弟的座上宾,请你看在小弟的面子上,不要为难赫连公子。赫连公子,我想方才之事,定是这位公子出手时没有把握好力度,所以才会误伤了我大哥。唉,发生此等不幸之事,我身为今日宴会的主人,难辞其咎…”

无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