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挺好的,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老大开始吸-毒了,老二的武术班也频频出现问题,不是武术班的代课老师出车祸就是聘来的老师卷钱跑了,武术班几次都撑不下去了,全靠几个相熟的人撑着,老三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老三的丈夫,白家这个女婿,两年前又出了问题,好像是金融危机,公司破产了。

弟子当时就怀疑,是不是这宅子里的风水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是有什么弟子不知道的东西作祟,可是弟子几番查看,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师叔祖,弟子斗胆厚颜请师叔祖出山,看看那白家的风水,帮帮白家,白老弟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

清玄说了这么一通,嘴都干了,他没敢抬头,唯恐左穆看到他不守规矩,拒绝了他。

清玄自己也知道,和左穆现在做得开坛求雨的事儿一比,这事儿就是个屁,求雨何等重要,自己的请求连私事儿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个闲事儿,可是清玄是真的希望左穆能帮忙看一下,万一真的有问题,那发现问题早点改正。

自从白老弟去后,白家一直都在倒楣,自己这个当长辈的,当初说好照拂白老弟的几个孩子,结果事故接二连三,若是因为自己的体质关系,连累了人家的孩子,清玄真的觉得自己万死不辞了。

左穆沉思,和清玄熟悉的世俗朋友都比较倒煤,左穆早有耳闻,不过倒楣和倒楣性质还有不同,左穆知道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说清玄和友人一起出去吃饭,两人并肩走,鸟屎会落到清玄朋友上,清玄则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这样的倒楣带着一种玩笑的性质,无伤大雅。

可是若是倒楣到白家的情况,清玄的杀伤力也未免大了一点,祸不单行都不足以描述白家的惨况,这明摆着就有人整白家嘛。

正在左穆思考的时候,小食开口说话了,“清玄小鬼,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个非常好的建议,你应该找警察,你们人类不有一句话吗,‘有困难,找警察’那白家都困难成这样了,怎么不报警呢?”

清玄一听无奈地笑了,“食前辈,这种事情就算是找警察也是无用的,老大说不清自己手中毒-品的来历,很有可能警察会觉得他是个毒-贩子,先抓起来再说,至于老二那事儿,分明就是他自己管理不善,认人不清,至于白家女婿,金融危机,就更和警察没有干系了。”

“所以说,你们人类就是麻烦。”小食撇撇嘴,继续吃饭,这事儿交给左穆烦心好了,自己只管支持左穆的决定。

“你来找我,并不单是因为你白家倒楣吧,你还看出来了什么?”左穆平静地问道。

清玄老道一愣,面露犹豫,他纠结了半天,才说道:“弟子有些不确定…”

左穆放下筷子,看着清玄说道:“你不说明白,我是不会去的。”

听左穆这么说,清玄一咬牙,一闭眼,说道:“回师叔祖,弟子在白家的宅院附近,看到了类似穷奇的足印。”

“吧嗒——”

小食筷子一滑落到了桌子上,“你再说一遍?”

饺子橙子惊讶对视,小食哥哥好激动啊。

清玄也没料到小食反应如此之大,于是他再次硬着头皮重复了一边刚才话中内容,“弟子看到了很像是穷奇的足印。”

左穆皱眉,似乎要说些什么,结果还未等左穆开口,小食就开口发话了,“左穆,这一次我做主了,我们去,带我去看哪个足印!”

28不详的预兆

饕餮,浑沌,穷奇和梼杌,并称上古四大凶兽。

神的寿命是难以估量的,在遇到左穆之前,小食曾经一直在寻找流落到人界的同伴,可惜一直都没有找到。

左穆从来没有询问过小食关于神界的事情,在自己出现之前,小食肯定有别的朋友,可是他从来不说,左穆自然就不问。

关于来历小食一直都没有说清楚,只说神界动荡,很多幼年的神兽都跑了出来,凶猛如饕餮尚且算幼兽,那么神界更厉害的人物又应该是何种程度。

左穆知道小食从未放弃过回家,他一直想要找到回到神界的方法,若是可以找到神界的同伴,两个人一起寻找总比一个人找几率要大一些。

看到小食如此迫不及待的寻找穷奇,左穆心里有点堵。

左穆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仙人,离神还有很遥远的距离,对神来说,千年弹指如一瞬,可是对左穆这个平常人来说,却是很久很久,久到他已经习惯小食的陪伴,久到已经将小食当做生命力的一部分。

很久很久,他们就在一起了啊。

对提供穷奇消息的清玄,左穆有说不出的恼怒,尽管他知道这是迁怒,可是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忍不住去责怪清玄,也忍不住责怪自己,为什么非要刨根问底。

小食非常兴奋,拉着橙子给橙子讲以前的一些事情,和穷奇在神界的一些往事,这些事情左穆从来都没有听过。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左穆慢慢地走出了木门,外面是皑皑白雪,白色的天,白色的地,苍茫的白,仿佛没有尽头。

左穆叹了一口气,也罢,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若是小食想要走,走就是了。

“哥哥,你不高兴。”戴着金边眼镜的饺子从农院里走出来,他脚上的皮鞋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的,推推眼镜,饺子说道,“哥哥,为什么呢?”

饺子私下喊左穆哥哥,称小食却是小食哥哥,亲疏程度一下子就分出来。

左穆看着才到自己膝盖处,包子脸却装小大人一般的饺子,扑哧笑了,明明是个豆丁,却非要扮老成,左穆弯下腰将饺子抱起来,蹭了蹭饺子白皙嫩滑的小脸,饺子脸一红,低下脑袋,非常害羞,左穆呵呵笑了起来。

这些日子精心调理,饺子脸上已经有了很多肉,不再像最初见到时,那么干瘪,有了属于小孩子的圆润。

只可惜了,饺子好像属于怎么吃都吃不胖的那些人,左穆的肉球计划在饺子身上似乎失败了,无论饺子吃再多东西都不长肉啊。

“你说说,你看出来什么了?”左穆调笑。

饺子嘟嘟嘴,说道:“你不喜欢小食哥哥去找那个穷奇是不是?我都看出来了,别隐瞒了!”

敏锐的观察力,高深如左穆,早已喜怒不表于颜,饺子竟然能看出来,真是野兽般的直觉。

左穆心里感叹,不过总不能在小孩子面前承认自己很脆弱,于是左穆伸手捏了捏饺子的鼻子,“净瞎说,我没有不开心不高兴,等等,我做了一顶非常可爱的猫耳朵帽子,你现在就试一试。”

饺子身体一僵,但听左穆自顾自说道:“天冷了,小耳朵要护住!”

左穆放下饺子,手从乾坤袋里摸来摸去,饺子步步后退,在左穆嘀咕“在哪里在哪里”的时候,终于下定决心,转身向房间里跑去。

哥哥果然是不需要人安慰的,我才不要和橙子那家伙一样,猫耳朵帽子什么的,太丢人了!

在小食的一再催促下,雪还未化,几人就上路了。

好在距离并不算太过遥远,左穆抱着饺子,小食抱着橙子,小食本想化原型带着几人,不料清玄挠挠头,不好意思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缩地符,左穆哑然失笑,这清玄竟是早有准备,东西都准备好了。

清玄老道将缩地符贴在地上,然后默念咒语,视线一花,只觉得周围景致快速转换,半盏茶的时间也没用到,目的地到了。

左穆哑然,远处是一座山势狭长连绵不见尽头的山脉,手腕中罗盘颤动,指针偏移,和左穆料想不差分毫,“六十三福地,中条山。”

道家有七十二福地,分布全国各地,这七十二处地方可谓是人杰地灵,最适宜修仙,位于山西境内的中条山却与其它福地微有不同,因为这是个煞气和灵气共存的地方。

左穆在缺水的华北地区开坛布发,若是在福地自然是效果倍增,山西福地较他省更多一些,可是左穆却有意避开,只选了一处普通的空地,也是因为此地煞气的关系。

这煞气却不是原本就有的,而是起源于中国近代史上的抗日战争,山西中条山战役,仅中国军队死亡人数就达到四万两千人,惨烈的战争,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却失败了,悲鸣和不甘的冤魂,日夜在中条山游荡,抗战胜利,山西解放之后,中条山变成了旅游胜地,游客的阳气和喜气渐渐驱散了中条山冤魂的怨气和煞气,但是这些还是不够,左穆推算,若想完全让这些冤魂消散,还需要几十年。

“这里的空气真舒服!”耳边传来小食的啧啧赞叹。

左穆眼神一黯,这样的地方确实最适合既是凶兽也是神兽的饕餮居住,适合饕餮,自然穷奇也会喜欢。

饺子拍了拍左穆的肩膀,入目是他担忧的眼神,左穆勉强地笑了笑,“没事的。”

太过兴奋的小食没有注意到左穆失常的表现,只是一路的用神识追踪穷奇的痕迹,可惜一无所获,小食有些沮丧,但是同时又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他是穷奇嘛,逃过我的追踪是很正常的啊!哈哈,清玄小鬼,快快带路!”

左穆望着远方依然阴沉的天空,明知这是他开坛布法的结果,可是心中还是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但愿此行不要出什么差错。

几人跟随清玄找到了那个据说是穷奇足印的地方,却全部傻了眼,小食呆呆地望着那里,双眸充血,嗫嚅地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大家都忘记了,几日前,左穆召来一场大雪,大雪覆盖了整个山西南部,位于南部地区的中条山自然不会例外。

既然如此哪里还能看到清玄道长说的足印呢。

清玄欲哭无泪,他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个结果,天知道小食前辈之前抱着多大的希望,一直在催促一直在催促,可是现在却…清玄忍不住向自家师叔祖求救,却发现左穆师叔祖神色变了又变,最终表情定格在木然上。

29冷战的两人

清玄忐忑,他只是想让左穆师叔祖帮忙看一下友人家的风水,哪里会想到半路出现这个岔子——左穆和小食莫名开始冷战。

清玄很尴尬也很愧疚,归根结底这件事是他引发的,若是他没有说穷奇的事情,只是单纯求师叔看风水,依着是师叔祖的性子,当时不答应,自己磨一会儿,肯定也答应了。

饺子和橙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他们心智其实和普通小孩子无疑,再聪慧早熟,也不会完全明白大人的世界。

“穆哥,你和小食哥哥打算离婚了么?”橙子揪揪自己脑袋上的兔子耳朵,很是纠结。

左穆捏了捏橙子的小胖脸,肉嘟嘟的手感非常好,他的心情稍微变好了一些,“小孩子可不要乱说话哦。”

饺子抄着口袋,推推眼镜,一本正经地说道:“大人的世界,果然很复杂。”若他不是带着兔耳朵帽子,可能会更有说服力。

橙子和饺子觉得左穆和小食之间出问题了,可是无论他们怎样追问,两个人都避而不答,两个豆丁无奈,只能任其发展,大人的事情不是他们可以管得。

两个豆丁决定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左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自己为什么要闹别扭,若是以前,先低头的一定是自己,他会主动低头认错,然后给小食做好多好多好吃的东西,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左穆觉得胸口憋闷,他一点也不像搭理小食,小食吃不吃饭和他什么关系?

那人霸道的将他留在了人界,自己却想回神界,左穆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即将被丢弃的玩偶,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

既然已经来了,雪还未化,去哪里都不方便,此时天色已暗,错过了看风水的最好时机,于是清玄掏钱安排左穆几人住在了宾馆里,挺干净的地方,一晚上也不贵,宾馆白天还提供早餐,很方便,左穆一直都是和小食一起住的,唯有这一次,清玄不敢自作主张,他和橙子饺子开了一间双人房,左穆和小食都是单间。

两个人都没有提出异议,甚至连个表示也没有,清玄再次抓耳挠腮,他到底是做对了呢还是做对了呢还是做对了呢…

第二天一早,左穆找到敲开清玄的门,此时橙子和饺子都还在睡梦中,一晚上清玄道长都在不安,都在忐忑,也没睡好,几乎是立马开门。

“师叔祖。”清玄惴惴不安地说道。

左穆点头,表情平静地说道:“留张字条,带我去你朋友的宅子里看看。”

清玄几乎是感激涕零喜极而涕,左穆师叔祖竟然真的将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了,天知道他多么不安,生怕师叔祖一不开心甩手走人,那自己可要哭死了。

清玄牙没刷脸没洗,大笔一挥,留了一张字条就屁颠颠地离开宾馆,清玄开了三天的房,估摸着以师叔祖的水平应该用不了三天。

清玄他们住的地方是城区,人口密集度比较大,若是用缩地符就有点显眼了,城市到处都是监控,实在是不方便,于是两人决定打车,一路上两人收到了无数异样的眼光,先不说清玄老道那显眼的白胡子和一身道袍,但左穆的样貌就够吸引人的,可是一个长者对着一个年轻人鞍前马后的,总让人觉得不舒服,出租车司机将两人送到目的地之后,才发出感慨,“现在的年轻人哟——”

“呦”字百转千回,意味深长,清玄一身冷汗,看着左穆,却见左穆一脸无所谓,表情如常,于是清玄这才放心。

待出租车开走之后,清玄耳边响起左穆无起伏地声音响起:“我刚才对着那人的背凭空画了一张霉运符,他近一周天天都会被老婆踹下床。”

清玄一听,大汗,忍不住同情地望着出租车离去的方向,师叔祖果然是不能惹的。

相比起算命占星,风水学的传承算是比较好的,一些开明的高校甚至加入了风水学这一门课程作为选修,古代宫殿村落坟墓,风水学几乎是无处不在,清玄要求自己帮忙看白家的风水,并不止是指的白家住的房子,还包括白家的祖宅和周围的环境。

当地地势,选择的地方,建筑用途,水和光,构成了看风水的基本五项,最普遍最容易让大家接受的大概就是“坐北朝南”。

“…白家的风水建造,我看了好几次了,都没有什么问题,祖坟那我也去了,按理来说,应该是平安祥和蒸蒸日上才对,怎么可能会接连出事。”清玄老道嗫嚅着说道,他是正一派顶尖的道士,这些年也鲜少遇到问题,怀疑自己的布置实属无奈,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难道他真的不擅长处理风水?

左穆瞟了清玄老道一眼,“你既然对自己有信心,就不要怀疑。”

“师叔祖教训地是。”清玄虚心地点点头,但是到底还是怀疑了自己的水平。

左穆拿着罗盘先到白家所在的河西村外围转悠了一圈,这座紧挨着中条山的村落,建筑保存的比较完好,大约是为了开发旅游业,相当具有本地文化特色,左穆看得是赞不绝口,建村子的人应该是非常厉害的风水师,建村选址就可以看出来,绕着村子环绕了半圈,村子后面就是中条山支脉,水代表着财富和金银,山是代表着靠山和倚靠。

左穆转头问清玄,“这村子的村民应该很富裕吧。”

清玄点头,“山西出煤矿,中条山矿产资源丰富,这个村子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在矿上,很多人承包了小型的煤矿,加上旅游业,是个远近闻名的富裕村。”

“你朋友生前也是矿老板?”左穆似笑非笑地问道。

清玄擦擦汗,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师叔祖,于是清玄老实说道:“确实,白家就是靠着矿产发家的,不过白老弟活着的时候,我就劝他停手了。”

左穆点头,冷笑:“此山虽然归为中条山脉,但是自成一体,中条山的福地影响不了它太久了,过不了百年,此地就会因为村民大量挖掘矿石而土地下陷,龙脉一旦坍塌,这村子里所有的村民都会遭殃,轻者伤财,重者波及三世。”说完,左穆拍拍清玄的肩膀,“你让他退出来是对的,不过此时此地暂且无事,还能平安个一百多年。”

看完外围,左穆跟着清玄进了村,左穆的外貌实在是扎眼,一路都引着村民围观,很多人窃窃私语,左穆的外貌和清玄的打扮让村民误以为他们是来村子拍戏的演员。

在风水极佳的村子里,纵然不是大富大贵,也不会出现太多问题,左穆心下疑惑,莫非真是穷奇的事情?

穷奇出没,吸走了白家的福气?

这个可能委实可笑了一点,穷奇多大的胃口,这村子虽然福泽深厚,依照穷奇那个食量,半个月就吸干了,全村都会倒霉,除非穷奇在减肥。

左穆让自己停止胡思乱想,跟随清玄来到白家外围,白家的房子也是传统的山西建筑,石头房子,很高的门槛,看上去很正统庄重肃穆,这样的建筑聚财而且聚集正气。

古朴的大门,对联有些旧了,年轻人不太喜欢这些老东西,依稀还可以看到那对联原本写的是,自然山水好风水天地乾坤良云天,横批,风生水起。

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风水对联,贴了这对联的人家,风水会比别家更好,除了这个,左穆还看到大门入口,悬挂着的石头风铃。

“有点年岁,是个老宅子。”左穆点头,看着手腕中的罗盘,对着光照,开始慢慢测量。

仅是在外围是不够的,左穆还要进宅子里面看看才行,怕麻烦,左穆干脆拿出一张隐身符戴在自己身上,白家兄妹三人还有女婿,此时竟然没有一人在家,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左穆进了宅院非常重要的灶房,发现上面都落了一层灰。不住摇头,家若是常年不住人,吉宅也会变成凶宅。

清玄大概是真的对自己产生怀疑了,仅左穆看到的聚拢财气福气的摆设就有五六个,只不过这些东西长得并不好,一盆金钱竹叶子都黄了。

左穆摇头对皱眉头的清玄道长说道:“都变成这样了,不如不种,你为人家好,人家不一定领情。”

金钱竹兰花这种聚财聚福的植物,若是败了就要换新的,要不然就没有作用了,清玄交给对方之前肯定再三叮嘱过,可惜这家人根本就没当回事儿,饶是清玄自己,也忍不住拉下脸。

“暂时没发现什么问题。”左穆从白家院子里出来后说道,“这家连个人都没有,灶台一层灰,灶王爷的画像都旧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找人开过光,你过几日且拿一个新的灶王爷画像来,然后念咒开个光,重新到原来的位置上,告诉白家人,打扫一下灶台。”

像是想起了什么,左穆皱起了眉头,“这家脏得很,竟然连个蜘蛛网都没有,喜蛛竟然都不来了。”

清玄一愣,蜘蛛的问题他真没发现,于是虚心地问道:“师叔祖,您发现什么了么?”

左穆摇头,非常干脆地说:“没有。”

说完之后左穆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然后又补充道:“暂时没有,待会带我去看看那白家的祖坟,若是祖坟也没有问题的话,那就是真没有问题。”

“那为什么…”清玄老道不信了,若是没有问题,白家何至这么倒楣。

左穆似笑非笑地看了清玄一眼:“风水没有问题,不代表人没有问题。”

清玄一噎,虽然有些责怪那些孩子将自己的好心随意处置,但是牵扯到人格问题,他还是不愿意承认,白家三个孩子都是他看大的,清玄没有孩子,朋友的孩子和他自己的孩子实在是没有区别,若问题出在人上…

清玄叹了一口气,“也罢,若是出在人上,这件事我就不管了,大不了百年以后,我到地府亲自向老友赔罪去。”

左穆微叹,“你能想明白最好。”

出了村子,到处都是一些黑面包车,雪天地面打滑本来不易出行,这些人就是抓住出租车不愿出车这个心理,跑到景点接活儿,银装素裹的中条山还是吸引了很多本地的游客,不过终究是因为下雪,出来游玩的人有限,看到左穆和清玄老道没有开车,这些人纷纷围上去,左穆挨个看过,选了一个面向相对老实的。

让左穆没想到的是,他这次竟然走眼了,到了目的地,那司机竟然拿出了一把刀子,威胁左穆和清玄,让他们把身上所有的钱都交出来。左穆都没有出手清玄一张符纸就解决了问题,在清玄看来,这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不过左穆心头却有不详的预感。

自从来到中条山附近,这样的预感一直都在。

打发走抽风的司机,两人一前一后下车,坟地就在前面,白家祖坟位置离河西村并不算远,若不是赶时间,两人倒是可以走路过去。

天阴得可怕,像是随时都要塌下来一般,嘎吱嘎吱的地面让左穆察觉到了不对劲,急忙拉住清玄老道。

清玄不解,“师叔祖,怎么了?”他是肉眼凡胎,很多东西看不到,不如师叔祖看得贴切,所以他很虚心。

左穆皱眉,“虽然各地降雪不同,但是大抵都是三指厚,我召来的所以有数,此地天气阴寒潮湿,地上的雪却达五指——”

手腕间罗盘指针突然颤抖了起来,指向三点,清玄手中的拂尘柄温度突然变得灼热。

寒风呼啸,吹起衣角,左穆召唤出桃木剑,盯着三点方位,“什么魑魅魍魉,快快现身!”

30失常的雪山女

“太上老君与我神方,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左穆手指夹起一张符纸,符纸瞬间燃起火苗,桃木剑一挥,直冲三点方向掷去。

“轰”一声,平地响起一声惊雷,地面白雪扬起,左穆的咒符被弹开,地面出现裂痕,大地出现颤动,地上的皑皑白雪渐渐聚拢,化成了一个白衣黑发的汉服少女,肤若凝脂,唇若红樱,容貌甚为娇艳。

少女罗袖掩嘴轻笑道:“呵呵呵呵,没有想到竟然在此处见到了如此翩翩少年郎--”

左穆收起桃木剑,挡在清玄老道面前,轻轻蹙眉,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汉服少女,半晌迟疑地说道:“你是雪山女?”

雪山女,广德祠山神张大帝的女儿,左穆对山神的孩子一贯没有好感,赫赫有名的泰山神儿子是五通神,身为地仙做得确实奸-□女的不义之事,不过广德祠山神的女儿倒是个例外,除了在每年二月初八回去给张大帝生日的时候,会引来降温,平常时间一直都非常老实。

“少年郎竟然认识奴?真是让奴太惊喜了!”雪山女笑得千娇百媚,可是落到左穆身后的清玄道长眼中则是万分诡异,因为传说中,雪山女和风山女都是非常庄重典雅的女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左穆手中又夹起一张符纸,森然说道:“速速离去,否则我炸毁你的内丹!”

说为风山女雪山女,名义为地仙,其实原型也不过是一些精怪,左穆的符纸当然会对她们管用。

雪山女脸色变了又变,似乎不敢相信左穆会杀她,她娇滴滴地说道:“少年郎,可愿与奴共度春宵?”

清玄道长这下脸都变了,饶是他活了八十多年,也没有遇到这般开放的仙女,他忍不住偷瞄自己师叔祖,却发现左穆的表情诡异莫测,心里一咯噔,再次低下头。

谁也没有想到,一直未动的左穆回突然出手,他单手在虚空化符,一个金字从半空中张开,对着雪山女印堂飞去,雪山女大惊,接连后退,可是左穆哪里肯,不断地催动咒符,咒符直接打在了雪山女罩门,雪山女被左穆咒法所镇,踉跄倒地,只见雪山女“哇”一口从嘴里吐出鲜血,让清玄震惊的是,那雪山女的血竟然是黑色的,如墨汁一般。

再看那倒地的雪山女,黑色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待她再抬头,却发现此女周身的气场都变得不一样了,她茫然地望着左穆清玄,似乎是不认识他们。

“现在感觉如何?”左穆平静地问道,他居高临下俯视着雪山女,“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