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不,不是…王妃别误会。我表姐人很好的,她与我从小一起长大,她…”

不等她说完,云招福就打断了。

“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想她,那就回去看看她,在沈家小住个几日也没问题,但是如果你娘是为了让你把表姐弄到王府来的话,我劝你还是免了吧。”

云招福没有给沈侧妃留情面,一下子就把她的目的给拆穿了,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嘛,好端端,让什么表姐到王府来呢,并且这个主意定然是上回被她架出去的沈夫人想出来的。

今儿到底是怎么了,魏尧真是瘦田没人耕,耕了有人争,一天之内多少打他主意的人了?哎呀,看来大家都看出来定王府多了个亲娘的好处,上赶着来了,也不知道这波要折腾多久。

云招福回到院子里,心情闷闷的,干脆让书锦给她打了水,美美的泡了一个热水澡,出来洗房之后,就看见魏尧正好回来,不知道为什么云招福看到魏尧的脸,心情就更糟糕了,难得嘟着嘴没高兴和他打招呼,就一个人坐到梳妆台前去擦头发了。

魏尧来到她身后,弯下身子,与她在镜子里对望,云招福白了他一眼,魏尧凑过去想偷香,也被云招福给让开了,饶是如此,魏尧也不介意,从云招福的手里接过了干爽的毛巾,将她的湿发撩起,轻柔的擦拭起来,那仔细的样子,就好像他吃饭时那么仔细。

忽然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逗笑了,云招福没忍住扑哧一声,却想起来刚才自己还在摆脸子,忽然笑了的话不好看,又赶紧抿唇忍住了,魏尧瞧着她,慢悠悠的说道:

“想笑就笑,憋着多难受。”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云招福就忍不住了,捧着肚子笑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直起了身子,从他手里抢过自己的头发,说道:

“你知道今儿宫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什么事?跟我有关吗?”

意兴阑珊的态度让云招福一瞪眼:“当然。”若与他无关的话,云招福才不会生气呢。

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自己居然在生气,就因为皇后想要再给魏尧找个侧妃,所以她就生气了!

“让我想想啊,能让你用这种态度对我的,我想应该是皇上或者皇后要给我纳侧妃吧?”

魏尧一开口就让云招福震惊了,猛地回头,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猜的啊。”

云招福狐疑的递去一抹目光:“猜的?不是心里盼望着?”因为盼望着,所以就下意识的往那方面去猜。

魏尧失笑:“盼望着?我盼望着让皇后给我府里安排个眼线进来吗?”

云招福一想,似乎也有点道理。

却还是不高兴。

魏尧见她如此,干脆将她拉起身来,在她脸颊上轻抚两下,说道:“这下知道不高兴了吧?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在乎,心寒了好几天呢。”

云招福想起两人前几天冷战,似乎就是因为自己说了一句不在乎魏尧找其他女人,那个时候,她想想还挺豁达的,觉得找就找吧,反正魏尧身边总要有其他女人的,可是如今这件事情真的落在她身上,云招福又觉得难以接受了。

“好了好了,赶紧收拾收拾,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吃饭。”

云招福一愣:“去什么好地方?就咱们俩吗?”

“是,就咱们俩。成亲以来,都没带你正经出去吃过饭,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都成。”

魏尧一副哄骗的口吻,听得云招福虽然有点嫌弃,可心里却不知为何,竟还夹杂着一些美滋滋的感觉。

心情瞬间就美丽起来,换好了衣裳,将头发挽起,两人便高高兴兴的出门去了。

在路上,云招福将皇后给他选了两个侧妃候选的事情告诉了魏尧,并且也说了最后这件事情,皇上交给了薛贵妃。

“薛贵妃与我母妃不对付,皇后这么做,是打定了主意要给我挑个好侧妃了。”

云招福恹恹的靠着车壁,幽幽叹了口气:“以前就知道,嫁给一个皇子会很麻烦,没想到这么麻烦,声势弱的时候吧,没人惦记,可这声势一旦稍稍强了些,惦记的人就成倍成倍的翻,这还只是个开始,将来这种事情永无止境,可怎么办呢?”

魏尧搂着云招福拍了两下,云招福依偎在魏尧的怀中,抬头凝视着魏尧的下颚,云招福鬼使神差的就对魏尧问出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魏尧,你今后会找其他女人吗?”

魏尧低头看她,似乎在疑问她怎么会突然问这个,犹豫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回答云招福,最后还是云招福自己把这个问题给作罢了:

“唉,算了,不用回答了。这个问题太难了。我就随口一问,你别放心上。”

她真是糊涂了,明知道不可能的问题,却还是坚持问出了口,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希望魏尧能够秒答‘不会’,就算是骗骗她的,她也觉得宁愿被他骗一回。

只是她也明白,这个问题有多难回答。魏尧就算自己不找其他女人,可是架不住别人给他塞女人啊,一回两回他会拒绝,可三回,四回呢。他还会拒绝吗?这个问题对于古代男人而言,就是超纲了,他根本没法回答。

马车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最最热闹的长安街,云招福下了马车之后,就像是脱缰的野马般,这儿,那儿,都想去,幸好被魏尧拉着,要不然云招福的魂儿就被一个卖糖人儿的给勾走了。

第93章

云招福难得喝的醉醺醺的回家, 嘴里嘟嘟囔囔的,魏尧将之抱上了床, 让伺候的丫鬟下去,他亲自取了水和毛巾,替云招福将手和脸擦拭干净,再除去她的外衫,仔细的盖上被子。

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 魏尧竟有些入迷, 他想,他应该是喜欢她的吧。可是到底喜欢到什么程度,魏尧却拿不准, 她听见她说不在乎自己会生气, 听见她说喜欢自己会很高兴,与她在一起, 他能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安逸与平静,就像是浮生偷来的半日闲般珍贵。

她说她也喜欢自己,可是魏尧知道, 她喜欢的却不是真正的自己。她若得知他的本来面目,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吗?

思及此,魏尧敛下目光,收敛精华,转身倒水去了。

云招福醉梦中做了一场梦,在梦里,她和魏尧生活在一个漫天花雨的世界里, 平静宁和,没有外人打扰,他们坐在花海里面,幸福又平静,梦里的魏尧比平日还要温柔,目光仿佛能溢出水来,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云招福躺在他的怀中看花瓣沉浮,只希望永远沉浸在这种浪漫平静里,不要醒来。

第二天一早,云招福美美的伸了个懒腰,觉得这一觉睡的舒服极了,不愿睁开双眼,那样平静又美好的梦境,真希望永远都待在里面不出来,魏尧温柔的样子,她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闭着眼睛,忍不住发出笑声,身边忽然响起一道男声:“梦见什么了,这么高兴?”

云招福听见他的声音,这才依依不舍,缓缓睁开双眼,看见的便是魏尧在梦中那般的笑脸,云招福也笑开了花儿,伸出嫩藕般的双臂,将魏尧的颈子圈住,整个人钻入了他的怀中,蹭着他的胸口,闷闷的问:“你今日怎的还没出门?”

魏尧搂着她,温柔的抚着她的肩膀,在她头顶轻吻了两下。

“今日休息,明天就去刑部了。”魏尧这般回答。

“虞部的事儿都交代好了?”云招福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扬,只觉得今天实在是太幸福了,在美梦中醒来,又入了一个现实的梦境。

“都安排好了。今日可有什么地方想去的?”魏尧对云招福问。

云招福抱着他摇头:“没有,就想跟你一整天在床上抱着。”

魏尧低雅的笑声自胸腔传出:“一整天都在床上啊,你确定你受得了吗?”

使坏般将手不住往下移,抓住了某处,云招福惊叫一声,赶紧翻身躲避,魏尧岂容她躲,被子一掀,便将两人罩在其中,被子起起伏伏,不亦乐乎,伴随着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上演了一出实实在在的妖精打架。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云招福求饶,觉得自己快要在被子里窒息了,才被允许放出来透透气,云招福躺在枕头上,气喘吁吁的,魏尧从她身上爬出来,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引得云招福又是一阵娇笑,枕上了他的手臂,云招福抱着他,魏尧扭头看她,两人四目相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魏尧忽然情动,对云招福问道:

“招福,你喜欢我吗?”

云招福连连点头,不吝将自己的心意传达:“喜欢啊。”

魏尧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边抚着她的脸颊,一边轻柔的问道:“那你是喜欢我什么?”

云招福甜甜一笑:“我喜欢你…对我好,是个好人,虽然身上的小毛病不少,但有时候想想,还是挺可爱的。”

魏尧将脸埋入云招福的颈窝,闷闷的声音传入云招福的耳中:“我会一直对你好,但…我未必是个好人吧。”

云招福一愣,不知道他为何会这么说,愣愣的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魏尧从她的颈窝中抬起头,再次与她对视,问道: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好人的话,你还会喜欢我吗?”

魏尧的表情有点严肃,让云招福扑哧一声就笑出了声,圈住他的脖子,笑的十分开怀:“喜欢啊,只要你一直对我好,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好人。”

这个回答,让魏尧敛目笑了。

又是一掀,被翻红浪,说不尽的呻吟自房中弥漫开来。

魏尧难得休息一天,云招福觉得如果真的都在床上度过的话,未免也太劳累了。于是在快要弹尽粮绝的时候,终于说服了魏尧下床走走。

吃过了饭,在院子里消食,云招福喂鱼喂的无聊了,突发奇想,对魏尧说道:

“对了,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师父回来了。”

魏尧也抛了一块鱼食下河:“你师父…施老先生吗?我知道啊,这些日子,他都在替他那个状元小徒弟奔走呢。”

提起师父的小徒弟,云招福脸色有点尴尬,魏尧抬眼看了看她,也想起了这茬儿,心里冷哼,没再说话。

“我师父在替…小师兄奔走啊?这我倒不知道。”

“是啊,你那小师兄马上要入翰林院做编修了,估摸着先做个半年,然后就直入礼部,前途无量啊。”魏尧将手里鱼食尽数抛下水中,引得水里肥鱼争抢。

云招福心里有愧,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应,想起来之前说师父回来要带魏尧去见他老人家的,正好今天魏尧休息在家,闲来无事,倒是可以前往探望探望师父。

“魏尧,我们去看看师父吧。最近我新酿了些酒出来,正好可以请他老人家去品鉴品鉴。”

云招福对魏尧这般提议。

魏尧问道:“拜访师者,得提前准备,哪有我们这样随便的,说去就去?”

“哎呀,师父他行踪不定,我们去拜访他,他也未必会在,再说了,咱们一片诚心,怎么会是随便呢。况且上回见到他时,他也没说一个准确的时间,只说让我去茶庐找他即可,去碰碰运气吧,若是师父不在,咱们就去云家转一圈。”

云招福拉着魏尧撒娇,魏尧便无奈了,只得颔首。

得了魏尧的许可,云招福便高兴的做准备去了,过了片刻之后,门房便套好了马车,云招福拉着魏尧,上车去了。

两人直奔茶庐,在门外停下,魏尧将云招福扶下了马车,云招福对茶庐外两个守门的弟子招了招手,问道:“我师父在家里吗?”

两个底子认识她,十分有礼,对云招福拱手作揖问道:“多年未见,王妃别来无恙。王爷,王妃,师父早交代过,二位前来可直接入内。”

云招福是施定山的关门弟子,她嫁给了定王魏尧,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能与她一同从马车里走出来的男人,除了定王,不做他人想。

两人被弟子引入了茶庐之中,还未近的竹屋茶室,便能听见一段雅乐传出,有人在茶室内操琴,云招福一喜,提着裙摆便加快了往茶室的脚步,魏尧走的慢,她忍不住过去拉他往前,到了茶室外,云招福与魏尧脱了鞋,换上茶室外专门供客用的鞋屐,悄悄的走到了茶室外,云招福缓缓探头,并未看见茶室内有人在,就在纳闷的时候,琴声停了,茶室的内室里,施老先生的声音传出:

“鬼鬼祟祟的,进来。”

云招福吐了吐舌,拉着魏尧走入了茶室,往内间看了一眼,便走过去,施老先生正坐在一处茶席上,手捧着一件不怎么常见的乐器,琴不像琴,弦不像弦,琵琶又不像琵琶的东西,先前那悦耳的琴声,看来便是这个东西发出的了。

两个小童拿着两块棉垫子放到了施定山对面,云招福与魏尧走上台阶,跪坐而下,对施老先生行礼道:

“师父,徒儿带着相公来看您来了。参见师父。”

施定山看了一眼魏尧,便欲起身,魏尧先一步上前扶住了他,说道:“老先生不必多礼,今日是陪内子前来拜会师父,行的当时弟子礼,您安坐。”

说完,便回到云招福身旁,施定山看着两人并排在自己面前行礼,捻须朗声笑道:“免礼免礼,快快起来。”

两人起身之后,云招福对施定山笑道:“师父,今日魏尧休息,我们想着来碰碰运气,看您在不在家,没想到,还真给我们碰上了。您还是第一次见魏尧吧?”

施定山看着云招福,听她一口一个称呼魏尧的名讳,魏尧也不介意,似乎听得寻常,便知二人感情甚笃,不计较这些。

捻须笑道:“说是第一回 ,却也非第一回。不知王爷可还记得七八年前,曾与老朽有过一面之缘?”

云招福一愣:“咦,师父和魏尧见过?怎的没听你说起过?”

魏尧似乎也想起了些往事,微微一笑,对施老先生点头道:“晚辈记得。当时见过老先生,却不知老先生的名号,有所失礼,还望恕罪。”

施定山捻须大笑:“哈哈哈,王爷客气了,若论失礼,当属老夫失礼才对,那时雨夜滂沱,雷声大作,破庙之中不期而遇,谁会想到,那时的黑衣少年,今后会是我弟子的夫婿呢。”

云招福从旁边越听越好奇,真是没想到,魏尧和师父曾经还有这么一段故事。转身对魏尧轻声问道:

“你与我师父见过,怎的从未听你提起?”

魏尧但笑不语,举杯饮茶。

施老先生亦举杯对饮,两人神神秘秘,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94章

施老先生放下茶杯, 看了一眼正用奇怪目光盯着他们的云招福,问道:

“上回你说带你新酿的就给我喝, 带来了吗?”

云招福一愣:“哦,带来了,给那个…”

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你去拿来,最好用山泉水烫一下, 我与你们喝两杯。”

云招福立刻明白, 师父这是有话要和魏尧单独说,虽然很好奇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但云招福还是很听话的起身去了外面, 往礼房去, 她带来的酒应该已经被送到那里去了。

云招福离开之后,魏尧才放下杯子, 目光直视施老先生,只见施老先生将双手拢入宽袖之中,对魏尧问道:

“王爷那时的伤, 如今可大好了?”

魏尧理了理袖子,甩在身后,双手捏拳放在腿上,点头回道:“自然是好了。那时情况紧急,鲁莽无状,吓到老先生了,一直未曾有机会与您赔礼, 今日见了才知您竟是内子的师父,还是闻名天下的学者大师,不禁令尧感慨,世间之事实在奇妙。”

“是啊。世间之事奇妙,瞬息万变,人如何能料定未来之事。当时王爷遭遇追杀,原已处于劣势,谁会想到,王爷能生生杀出一条血路,让那些追杀你的人死得凄惨。”

施定山活了大半辈子,活阎王也算是见过一回,满身鲜血,带着一群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大肆杀戮,手段狠绝,下手残忍,而当时那个带头的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那少年,如今正眉目含笑坐在自己对面,神态温和的看着自己。

“若他们不死,死的便是我们。”魏尧确实没有想到多年前在村中破庙里遇到的一行人,居然就是闻名天下的施定山,并且他还阴差阳错的娶了他的徒弟做妻子。

“可当时死的不仅仅都是杀手,还有很多无辜的人,王爷当年就没有想放过他们吗?”施定山如今想起那杀人的场面,依旧不寒而栗。

魏尧却是一派从容,说话依旧平静,轻声细语:

“那些杀手穿了村民的衣裳,四周围堵,有些杀手刀拿在手上,有些杀手刀藏在袖子里,那种情况如何分辨。我已尽量做到不杀老人和孩子了。否则的话,先生如何还有命过了这么些年,坐在这里与我说话呢。”

施定山笑了起来:“哼哼哼,那老夫岂非还要多谢王爷的不杀之恩了?”

魏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卑不亢,从容不迫:“先生不必客气。”

施定山深吸一口气,生平讲演无数,竟然在这个后生面前,让他体验了一把词穷是什么感觉。连喝茶都觉得开始气不顺了。

反观魏尧倒是如老僧入定般,沉稳的仿佛他们刚才所谈都是一些十分轻松的往事。

云招福端着两壶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魏尧和师父对坐两无语,上前放下酒,笑问道:“师父,您就没什么指点指点魏尧的吗?他这个人性子闷,不爱多言。”

施定山莞尔一笑,接过了云招福递来的一杯酒,等云招福倒了第二杯,以为她要送到魏尧手里的,没想到她只是拿在手里,施定山问:“不给王爷倒一杯?”

云招福看了一眼浅笑的魏尧,果断摇了摇头,说道:“不怕师父笑话,他酒量奇差,一杯就倒,可不敢给他喝。”

魏尧也从善如流,举起茶杯遥敬:“晚辈以茶代酒,心意也是一样的。”

施定山见他如此,便敛下眉,没有说什么,饮下了一杯酒水,看着福丫头幸福又安康的样子,施定山也说不出其他来,放平了心态,与云招福讨论了一番她新酿的酒水,申时,他有客上门,云招福和魏尧才主动提出告辞。

施定山与客人打了个招呼,亲自将两人送到门边,云招福还在一旁打趣:

“师父,从前我出门,您可没有送过我。今日魏尧来了,您却是偏心了。”

施定山捻须一笑:“你是我的弟子,天底下还有师父送弟子的道理?就是今日,为师也不是送的你,是送的王爷。”

云招福嘟着嘴在一旁嘀咕,施定山与魏尧两两拱手,魏尧扶着云招福上马车,极尽一个丈夫对妻子的关怀,上了马车之后,云招福还掀开车帘子对施定山道别:

“师父,您今日有客,没喝尽兴,下回有空的话,可以去王府里喝个痛快,那些酒,我再改良改良。”

施定山好酒,听了云招福之言,便笑了起来,不置可否指了指她。

马车缓缓驶去,施定山却站在路中间盯着那马车离开的方向,守门小童见他站了许久也不回身,马车都消失在巷口,看到看不见了,小童过来提醒施定山:“先生,外头风大,还有客人在竹舍,还是进去吧。”

小童的声音,将施定山拉回了心神,最后顶着定王府马车消失的方向,幽幽叹了一口气,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

“孽缘啊。”

“我总觉得今天师父有点不对劲,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惹他老人家不高兴了?”云招福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奇怪,于是这般对魏尧问道。

魏尧正在给她剥桔子吃,闻言抬头,无辜道:

“没有啊,我如何惹他老人家不高兴呢。”

云招福想想也是:“那是为什么呢。我师父平日里虽然见客不多,但只要上门之客,他都热情招待,言语周到,可今天,我总觉得他的态度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