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尧将剥好的桔子送到云招福手里:“别说我了。你想想是不是你或者你那些师兄弟惹了老人家不高兴?”

云招福送了一瓣桔子入口,纳闷道:“我没有啊。至于师兄弟们好像也没听…”

云招福的声音说到一半就止住了,先前还自在的脸色,忽然就不自在起来。

魏尧一语点破了她,难道今天师父态度不对,是因为知道了苏铎的事情?苏铎前些日子喝的烂醉如泥,师父不可能不知道,如果师父知道苏铎喝醉的原因的话,那…依照他对苏铎的宠爱,必然心里要不好受的,连带看她可能都是那种‘引、诱他前途无量小徒弟变坏’的人吧,怪不得说觉得师父今天态度不对呢,原来事情关键不在魏尧的身上,而是在她。

收敛了神气,默默吃桔子,魏尧见她这般,问道:“怎么话说一半不说了?”

云招福差点被噎到,好不容易镇定下来,才对魏尧赔笑:“啊?哦,没什么好说的。我说也没听说师兄弟们有什么事情发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奇怪…嗯。就是这样。”

魏尧俊目一眯:“真的是这样?”

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云招福,魏尧提出了疑义:“我怎么也觉得你有事瞒着我呢。脸怎么都红了?车厢里很热吗?”

云招福:…

转过身子,不愿与他多言,将车帘子挂起,云招福一边吃桔子,一边假意欣赏车厢外的人来人往,暗自祈祷魏尧不要再多问了,若再多问几句的话,也许云招福就真的忍不住把事情告诉他了,可告诉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云招福不敢想,魏尧就算不去找苏铎的麻烦,估计心里也会觉得膈应不好受吧,毕竟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老婆被别的男人告白的事情呢?

所以,为了减少矛盾产生,云招福还是觉得不告诉魏尧这件事情的好,反正苏铎的事情,已经被她当面解决了,今后也不会再和他有什么交集,所以就算不说也应该没关系。

魏尧就这样很顺利的去了刑部报道,每天早出晚归。

在十月底的时候,安谨如终于要生了,说是晚上吃饭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睡到半夜,忽然把云召采给抓醒了,云召采糊里糊涂的,看见满床的血水,都吓懵了,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出去喊人。

幸好范氏早就在府里准备好了产房和所有生产用具,提前一个多月前,就把产婆子和奶妈都找好了,安谨如阵痛着被抬去了产房,生的时候也颇有波折,从晚上生到了白天,昏过去两回,到了傍晚的时候,才听见产房里传出嘹亮的哭声,母女平安,这才让大伙儿放下心来。

云召采在外面焦急等了一天半夜,早就心急如焚了,之前他的确盼望想要安氏给他生个儿子出来,现如今,可不管生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只要安氏和孩子能平平安安,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巴在产房门外,跟个壁虎似的,听着安氏和孩子的声音,然后不知道听到了什么,一个人就在那儿傻笑,让过往的丫鬟婆子都以为他疯了。

安氏给云家生下了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儿,重七斤八两,很是了不得了,云公良与范氏都是开明的人,男孩儿也好,女孩儿也好,反正都是云家的孩子,云公良被大家委以重任,要给孩子取名字,在书房里忙活半天之后,才给孩子取了个大名——吉祥。

云吉祥。

众所周知,云丞相的取名品味,其实还不如街边算命的瞎子先生呢。

云招福在得知自己的侄女叫这个名字的时候,就立刻杀到了云家去问云公良到底怎么回事,可云家这位大家长却很理所当然:

“名字寄托了长辈对孩子的期望,吉祥、富贵,多好的寓意,下回他们若再生个男孩儿出来,就叫云富贵。”

云…富贵。

第95章

云吉祥出生了, 云招福这个做姑姑的总得有点表示。

送肚兜,衣裳, 鞋袜之类的手工活儿,云招福指定是做不好的,干脆送点有质量的东西,找了一家金铺,从范氏给她的那一盒金疙瘩里拿出了两块, 到首饰铺去融了做成一套金饰, 一只金项圈,一对金手镯,一对金脚圈, 外加一个平安金锁, 一副小小的金碗勺。

对于孩子的满月礼来说,这行头该是够了的。

老板将金块儿核准了之后, 便把盖了金店戳的条子递给了云招福,让她五天之后过来取,当面核准重量。

云招福走出了金店, 打算在长安街上逛一逛,没走两步,便被一个卖豆花儿的给吸引力过去,站在路边上等着买豆花儿,人群中走出一个样貌普通的中年男人,装模作样的这边看看,那边看看, 往云招福站着的方向走过去,状似无意,眼看就要走到云招福身后了,袖子里蠢蠢欲动,刚要出手,就觉得后劲处一凉,两道身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了云招福身前。

秦霜面无表情,擒住了这中年男子的一只手,让对方衣袖里的刀应声而落,周围的人全都惊愕的看着他们,那被秦霜擒住的中年男人见败露了,就想脚底抹油溜走,与秦霜当街就打了起来,看身手应该是个练家子,再加上周围的人又多,那人随便从旁边抓了两个无辜的人往秦霜身上一扔,让秦霜往旁边躲避,然后他就钻入了人群之中。

秦霜看了一眼秦夏,秦夏点头,门神一般站在云招福身前,周围买豆花的全都一哄而散,让买豆花的老头儿急的不得了,全都没给钱呢。

云招福看了一眼地上的刀,知道出了事儿,秦霜追去了,不知道能不能追到,老头儿在旁边都急哭了,云招福拿出一锭二两的纹银递给他,说道:

“老人家,别哭了,这个给你,你今儿的豆花儿我包了。”

老汉痴痴的看着那二两纹银,立刻爬起来,对云招福千恩万谢。

云招福干脆在他摊位的凳子上坐下了,不一会儿的功夫,秦霜就拧着那个中年男人的胳膊,从容淡定的自人群中走了回来。秦霜气定神闲,那个男人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秦霜将那人往云招福面前的地上一抛,不等他爬起来,走过去就一脚踩在他的背上,一副女汉子下山的架势,云招福探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问道:

“这人怎么回事啊?”

秦霜脚下一用力,踩得那人鸡哇乱叫,对云招福回道:“有人出钱,让他在街上刺您一刀。不肯说是谁出的钱,咱们要不还是将他带回府里,交给刑部去好好查查。”

秦霜脚下的那个中年男人,似乎被打断了牙,说话还漏风:

“这位好汉,这位夫人,不是小的不说,是小的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是长安街上的棒棒,平日里什么活儿都干,那个人带着个斗笠,说只要我在街上刺这位夫人一刀,就给我一百两银子,我上有老,下有小,全都等着我挣钱回去吃饭,我没多想就同意了,夫人饶命啊,夫人饶命啊。”

秦霜和秦夏对看一眼,秦夏翻身上了二楼,平地而起的英姿让周围百姓越发有种看热闹的激情,居然还有那叫好拍手的,可能把秦霜和秦夏当成江湖卖艺的了。

秦夏居高临下,四方搜寻一番,果然看见人群后方一个男子鬼鬼祟祟的,埋着头就要走,秦夏借力而上,踩了几个百姓的肩头,一把就把那个鬼祟的男人给抓住了,被秦霜踩在脚底下的那人,一看见这个鬼祟的男人,立刻就指认出来:

“是他,就是他指使的,女侠,夫人,你们放过我吧,我也是生活所迫呀。”

这人叽叽喳喳的,让秦霜又踢了一脚面门:“生活所迫,你就可以随便杀人了吗?凭你这身手,做点什么都能养活家里,你非动这种歪门心思,还好意思求饶!去你的吧。”

云招福看着秦霜出脚有力,当即就把那人鼻子给踹出血了,画面太过血腥,云招福选择不看,秦夏将那个鬼祟男人推到前面,他低着头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看云招福,这张脸云招福没什么印象。

“谁指使你的?”

秦夏掰着那人的手就到了背后,惹得那人哎哟哟的直叫唤:“小,小的,没,没谁指使。”

“没谁指使你就花一百两让他杀人?”秦夏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把那人彻底压得跪在了地上。

“小,小的就是想吓,吓吓夫人,夫人饶命啊,夫人饶命啊。”

那人在秦夏的手底下惨叫不已,引起周围百姓的指指点点,就在这时,一队巡逻官兵拨开人群,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谁打架呢?”

那为首之人看见秦霜秦夏手里拿着人,就要过来抢:“你们两个小丫头当街闹事啊?给我放开!怎么回事儿啊?”

秦霜秦夏对看两眼,没放人,只是把人给拎了起来,秦霜在那为首官兵耳边说了几句话,那官兵就变了一副脸面,对着云招福请安:

“哟,这,这…不知夫人再此,惊扰了,惊扰了。”

云招福摆手:“无妨。我们也无意在街上惹事,只是遇见了没办法,你们多担待。”

那官差赶忙再行礼:“这,夫人太客气啦。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惊扰了夫人,哥儿几个定不饶了他!是不是这俩小子?”

说着话,那为首官差就把秦霜秦夏手里的两人接了过去,上去就是几个巴掌,把这两人打的缩起了头,那官差又换了脸,笑脸迎上云招福,说道:

“夫人放心,这俩当街闹事的小子,我们带回去好好的审,审出了结果,定到府上回禀。”

云招福看着他们身上的官差服,问了一句:

“你们是五城的?”

那人连连点头:“是是,小的们是五城兵马司的,小的姓许,夫人且放心,咱们审这种闹事儿的有的是办法,定会给夫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见云招福不说话了,那人又上前道:“那这样,这两人我们兄弟带回去审,就不打扰夫人雅兴了。”

说完,那些五城的官兵,就把秦霜秦夏抓到的两个人给带走了。

“行了,既然被五城的人带走了,那咱们就别管了,回府去吧。”

高高兴兴的出来,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云招福也没了逛街的心思,还是赶紧回去比较安全。

可等到云招福上了马车,秦霜却忽然停住了动作,喊了一声:“不对啊。”

秦夏和云招福看向她:“什么不对?”

秦霜眉头蹙起:“五城的人来的太凑巧,而且那人只说了他姓许,却没说他是五城哪个司的,也没说他的官职,不对,这事儿有诈。秦夏你送王妃回府去,我跟上瞧瞧怎么回事。”

这么一说,云招福也觉得有不对了。

坐在马车上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好端端的,到底谁要害她呢?

回王府等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秦霜才从外面回来,对云招福说了情况:

“王妃,咱们果然中计了。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五城兵马司的,只不过穿了一身五城官差的衣裳,他们把人从我们手里接走,转眼就把人给放了,那两个人不见了踪影。”

云招福越发纳闷了:“到底谁想害我?怎么还有人假扮起了五城兵马司的官差呢?他们衣裳哪儿来的?”

秦霜面色凝重:“有这些东西的地方,除了一个军器监,便不做其他地方想了。”

“军器监?”云招福念了一下这个地方,越发想不明白了。

某茶楼二楼之上,两个年轻小姐凑在一起说话。

其中一个十分焦急:“就这么败露了。没想到云招福身边的两个丫鬟那么厉害。”

“错失了个好机会,下回她们就更警戒了,你的人是怎么办事的?”另一个姑娘埋怨着。

“哎哎,这可不能怨我,你府上的管家找的人好不好,若非我机警,找了人换上五城兵马司的衣裳去就他们,只怕现在你家那个管家已经把你们家给供出来了。还由得你在这里坐着跟我说话?”

两人在屏风后头你一言我一语的埋怨对方。

“计划是你想的,是你说在街上动手不会惹人怀疑的。若非你想的太简单,我的人怎么会失手?”

“我说这个计划,是让你找个靠谱的人去做,可谁想到你那管家随便在街上找个拉货的人就去动手了?没被抓着,算他们运气!还埋怨我!我看你怎么跟她们交代。”

“我要怎么交代?行了行了,我不与争辩了,说了也是白说,现在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才能整到云招福吧。那个女人实在是太碍眼了。”

“她身边有那两个武功高强的丫鬟在,我看在外面动手的机会可不大,还是得想其他办法才行。我看,不如就去跟她们说,让她们…在宫里动手吧。云招福只要一出门,就会带那两个丫鬟,唯有在宫中,她身边没人保护,咱们就好下手不是?”

“宫里?可是宫里眼线多,下手不方便啊。”

“怕什么,宫里不是还有她在吗?她也恨云招福啊,咱们只要回去再想一个万全之策,就不怕那云招福能跑掉。”

第96章

昨天晚上她把事情跟魏尧说了一遍, 魏尧当即便让周平去查了,秦霜和秦夏也跟着去提供线索。

因为发生了街上差点被刺的事情, 云招福决定在没有查明真相之前,还是窝在王府里不出门比较好。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正在府里浇花,王顺给她送来了一份请帖,云招福接过请帖看了一眼,是晋王府, 薛碧霄每月的例行邀请。

薛碧霄最喜欢请客聚会, 从前还未出嫁时,薛碧霄就喜欢在丞相府中宴请众贵女聚会,嫁做定王妃以后, 一般每个月也会专门挑一天出来, 有的时候早,有的时候晚, 而她这个月的邀请则定在十一月初,地点依旧在晋王府中。

薛碧霄的邀请,云招福没有理由不去, 便给了回信儿,说届时一定到场,让晋王府的下人回去复命了。

当天云招福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裙,坐上马车,往晋王府赶去。

薛碧霄是晋王妃,宴请客人,一般都在晋王府的东苑里, 晋王府分东西南北四苑,不仅地理位置比较好,面积也很大,里面的设计都十分考究。比定王府多了不少雅致与趣味,再加上薛碧霄本身的品味也很高,所以晋王府的宴会,云招福还是很喜欢的。

进了园子以后,才发现今天薛碧霄邀请的人还挺多的,云招福甚至看见了星月公主和安乐公主,星月公主自不必说,大家最近一段时间也算是大熟人了,就在前几日,云招福去宫里见淑妃娘娘的时候,还跟星月公主在御花园里争辩了几句呢。

如今星月公主瞧见了她,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而一向与薛碧霄亲厚的宁王妃吴欣常仍旧在宁王府禁足中,所以,薛碧霄的宴会,她自然是不能出席的。

除了她们之外,还有一些云招福看着脸熟,却都喊不出名字的小姐夫人们,反正人很多,非常热闹就是了。

这么多人里面,云招福也没有几个特别熟悉的,薛碧霄倒是照顾她,让她坐在主家席的旁边。

让云招福感到意外的是,本场宴会中,琼华郡主和平宁县主,居然也在邀请之列。

琼华郡主穿了一身半新不旧的散花裙,衣裙边上的毛领都有些耷拉下去了,也不知是多久以前的款式,看着多少有点蹩脚,身上戴的首饰也多半很陈旧,款式不像是年轻姑娘会戴的,云招福甚至在一些闲话里听说,琼华郡主手腕上的那只鎏金镯子,曾经在荣安王妃身上看见过。可见荣安王府确实败落的不行,也难怪这样的身份,皇后会使她给魏尧做侧妃了。

而那平宁县主的打扮就鲜亮许多,她容貌也还算出色,再加上会穿衣打扮,令她加分不少,眉眼间颇具风流。

薛碧霄看到云招福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侧过身来与云招福打招呼:

“其实我也不太愿意请她们的。只是你也知道,贵妃娘娘如今接了你们定王府那事儿,言语间都说让我带着她们一点,我不好拒绝…”

云招福倒是不介意,爽快的回道:“没关系,我知道的。我并不介意。”

得了云招福的谅解,薛碧霄才放心下来。

星月公主仿佛故意要让云招福难堪,站起来对琼华郡主和平宁县主招了招手,喊道:“琼华,平宁,你们过来本公主这里坐吧,省得有些人排挤你们。”

今日宴会之中,除了几位年轻定王妃之外,还有两位公主,身份尊贵,星月公主一开口,就吸引了好些姑娘的注意,有一个胆子大些的,对星月公主问道:

“公主此言何意,谁要排挤琼华郡主和平宁县主呀?”

星月公主在这里说话可没什么顾忌,她就是看云招福不顺眼,哪里肯放过挖苦她的机会呢,用下颚指了指云招福,说道:

“还能有谁,不就是我们那个眼高于顶的定王妃嘛。我也不怕告诉大家,琼华郡主和平宁县主如今可是定王妃的眼中刺,肉中钉,我可不敢把两位放到她的身边去。”

云招福看着星月公主,不愿理会,只和气回了句:

“公主既喜欢她们,直接招她们去便是了,反正我又不会和公主抢的,那么宝贝做什么。”

星月公主还要说话,却被一旁的安乐公主给打断了:“星月,你这是做什么?阴阳怪气的,没个样子。”

安乐公主是皇后生的,又比星月公主大了一岁,颇有姐姐的威仪,在外面也多约束星月,怕她说错话,失了皇家的颜面。

果然安乐公主开口之后,星月公主就算心里不服气,却也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便不敢多言了。

安乐公主暗暗朝云招福抛来一记媚眼,云招福和安乐公主算是酒友,也是云招福醉仙酿的忠实粉丝,时不时的还要跟云招福讨几坛呢。

宴会的秩序有安乐公主从旁监管,倒也没有闹出什么大笑话来。

众女将注意力大多放在两位公主身上,连带坐在星月公主身旁的琼华郡主和平宁县主都受到了一些热情的关注。

“对了,安乐姐姐,前几日我听我母妃说,父皇和母后替你已经物色了驸马,可是真的?”

姑娘们之间的谈话,无非就是围绕着珠宝首饰,衣服料子,还有就是男人了。之所以女眷聚会,就因为有很多话题,不适合给男人听见,否则那些男人必然大跌眼睛,幻灭了他们心中姑娘们聚会时文雅的想象。

安乐公主没好气的横了星月公主一眼,面色带羞,虽然嘴上说着不想让人知道,可那眼波流转间分明就是传递出一种让大家继续问的意思。

薛碧霄也凑热闹问道:“公主不必不好意思,今日聚会的没有外人,不会外传的,若是皇上与皇后娘娘真的替你选了驸马,那何不说出来让大家知道知道。”

安乐公主红了脸,扭扭捏捏:“哎呀,你们这是做什么,这种事情…如何说得。我,我不知道。”

这分明就是知道什么的样子嘛,众贵女兴致更浓了,围着安乐公主继续问东问西,最后问的星月公主都有些不耐烦了,代替安乐公主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问了,我告诉你们便是。父皇与母后给安乐姐姐挑的驸马,那可是一等一的人品,一等一的才学。我给你们个提示,名师,神童,武定。”

有了星月公主的那三个提示,众女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起来,场面一度热火朝天的。

忽然有一个姑娘猜出来了,试着说道:“啊,我知道了,既有名师,又是神童,还来自武定,那这人定是五年前那十六岁的状元郎,苏铎。对不对?”

这个答案说出来之后,果然引起了不少姑娘的共鸣:“啊,对对对,我也是这么猜的,是这样吗?哎呀,两位公主就别卖关子了,快些告诉我们吧。”

安乐公主的脸红的跟什么似的,低头不敢说话,星月公主乐得直拍手:“哈哈哈,你们猜的正不错。这位驸马,你们可都服气?十六岁的状元郎,又是天下名师施定山老先生最得意的关门弟子,自小便有武定神童之称。”

“自然是服气的。安乐公主就该配这样出色的好儿郎。”

安乐公主抿唇浅笑,看那表情,自然也对这桩婚事十分满意的。

“我跟你们说啊,我安乐姐姐这门婚事,还是那状元郎亲自向我父皇求得呢。他三年前,随施老先生游学四方,如今回朝,已然入了礼部为官,前途无量,父皇问他可有心愿,你们猜他说什么?”星月公主最喜欢在人前出风头,像这样的事情,原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未免有失仪态,但她却忍不住,想要把这些她觉得很光荣的事情告诉大家知道,让大家羡慕嫉妒一下。

众女自然很配合:“说了什么说了什么,快些告诉我们,别吊着胃口了。”

星月公主掩唇笑了一会儿,才看了看安乐公主,见她没有阻止的意思之后,才放下手,对众人说出了关键:

“他说呀,如今一切皆顺,唯独缺一门好姻缘,得知安乐公主,淑娴温婉,才学兼备,还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对我安乐姐姐早已思慕倾心,当朝便要求取我安乐姐姐为妇。”

星月公主将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出来,果然引起了众女的惊叹。这样浪漫的求娶方法,果真是令人羡慕的,要是有那样出色的男子,当众对自己说出那番求娶的话,那真是再美好不过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