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摆好酒菜却见百溟水站在原地没有动,眉眼微动,冲他道:“师兄,傻站着做什么,快来。”

百溟水回神,有些尴尬地走进石洞,拿起筷子便尝了口早已冷却的菜,眼角眉梢全是笑意,“师妹,这都是你亲手做的?”

“我也没什么好手艺,师兄不要嫌弃。”月初在百溟水对面坐下,将一坛酒打开便递给他,她一直都知道百溟水偏爱喝几口酒。

“不会,能尝到师妹亲自做的菜是我的荣幸。”百溟水接过酒,豪爽地饮下一大口,随后又尝了几口菜。

月初则是静静地坐着望他的,百溟水顿时不好意思起来,问道:“师妹今日怎会想到来看我?”

月初轻轻一笑:“还有一百多年就到天界大选了,我有些担心……”

百溟水放下酒坛,“担心什么?”

“担心自己不能选上。”月初一副很泄气的样子。

“你的修为与仙法这样高强,定然能选上的。”百溟水立刻为其开解。

“师父说了,每位神君只能推荐一位弟子参与上仙竞选,我便想到师兄你,你我二人师出同门,我不想与你争这个名额。”月初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百溟水的神情,果然他沉默了,眼神中闪过一抹精锐之色。他果然是知道这件事,唯独是她还被蒙在鼓里。

“师妹,”百溟水的神情闪过无比的认真,他放下手中的酒坛,严肃地说:“我承认,我很迫切想要升为上仙,继而争取神君之位,可上仙之位也是有能者而居之,不要因为这个而轻易放弃了自己的目标。我欣赏你,正是因为你是一个强劲的对手,我不需要你的退让来成全我,而你也不会希望我退让来成全你,对吗?”

月初听到百溟水的话顿时一股暖流涌入心头,百溟水当真是个君子,只是她心中明白白曜他一定会保荐百溟水。她何其了解白曜,他是个理智的人,不可能为了她找回华碧晗的记忆而毁了他预谋千年的计划。

“师兄,你为何那样想登上神君之位?白曜又为何要倾尽全力推举你呢?”

月初的话让百溟水一惊,他不由心生疑虑,虽然他有透露自己的野心,但却从来不曾说过师父会倾尽全力保他登位,月初又是从何处得知?

月初看见百溟水眼中的戒备,便笑了笑:“白曜让你进入西海石窟专心修行,我便看的出来白曜对你的重视。”

百溟水的疑虑顿消,笑着说:“师妹,每个人都有一段不愿提及的过往,若你当我是你师兄,就不要再问了好吗?”

月初明白既然百溟水和白曜是一伙的,那她必然无法从他口中问出什么来,今日她来不过是想要试探百溟水,从中验证白晔那日说话的真假。从百溟水种种话语中可以证实,白晔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白曜引她进西曜仙宫定然是有自己的盘算。

月初忽而起身,不动声色地笑道:“既然师兄不愿说,那我便不问,我先走了,免得被白曜发现。”

百溟水看着突然要走的月初,以为月初是因他不肯告知真相而生气,他眉头微蹙,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是将话咽了回去。

月初离开西海石窟后,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若是白曜真有何目的就是利用她对付陵霄了,白曜法力高强,自己根本不是其对手,她必须有后招才行。于是月初偷偷去炼药房内偷了一颗失魂引,将其研成粉末藏于耳坠的珍珠内。

她将藏毒的耳坠重新戴回耳上,这才稍稍放下几分沉重的心,面对这样阴险的白曜,她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第52章 风雪,宁为玉碎4

 无双彻底离开了南月仙宫,离开了月秀,她在漫天飞雪中行走,目光悲戚,神色殇然。

她曾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留在南月仙宫,曾以为自己的默默守候能够得到月秀的一丝感情,可是最终月秀竟然就那样云淡风轻的放她离开了,没有一丝一毫的挽留。

欲哭无泪的她不吃不喝,在雪地间走了两日两夜,她不知道该去往何处,只知道既然离开了南月仙宫便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可她又何曾想过要回头,既然月秀不要她,那她就能全心全意报仇了。

凌乱的发丝在风中飞舞,如行尸走肉的无双竟不知不觉走到了魔界境内,她依旧没有停止前进的步伐,她的心中不仅悲伤,更是被仇恨所吞噬。

她要报仇,只有这一条路走。

她一步一步地走到魔界的结界之外,看着结界那幽暗地浮光飘动,她的手紧紧握拳,指尖泛白。

惨白的脸色,摇摇欲坠的身躯让她的意识一点一点脱离脑海,她终是疲惫不堪地倒在了结界之外。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步出结界办事的楚韵瞧见了倒地不起的无双,眼中顿闪冷凛,是仙气。

楚韵冷冷地瞅着无双许久,眼神一转,终是弯下腰将无双扛起,便转身朝魔界内走去。

七杀见楚韵扛着人归来,一脸诧异:“楚韵,我发觉你特别喜欢从外头带人回来,一次是月初,这一次是她……也同样有仙气。”

楚韵轻哼一声:“她虽然浑身仙气,却如此狼狈不堪的来到魔界的结界处,我猜她是想投靠魔界来的,所以才自作主张将她带进来。”

“你就不怕是苦肉计?”

“苦肉计又如何,我方才探了下她的真气,不成气候,我只要动动手便能制住她,还怕她耍什么花样?我现在是在考虑到底将她交给大护法还是魔君?”楚韵撑着下颔,一副为难的模样。

“当然交给大护法,虽然魔君至高,可魔界中能下决定的还是大护法。”七杀正说着,却见门毫无预警地被人推开,大步走进来的人竟是琉离。

楚韵与七杀一惊,立刻恭敬地朝他行礼,心中暗暗吃惊琉离竟然会来此处,莫不是他一直派人盯着他们二人的一举一动,否则怎会来的如此迅速?

琉离的目光冷冷的扫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冷声道:“将她带去我屋里。”也不等楚韵答话,琉离便消逝而去。

楚韵与七杀对望一眼,心中顿时闪过不好的预感,总觉得现在的琉离深不可测,他们根本无从猜测琉离的真实想法。如今琉离要带着这个女子,为的又是何事?

琉离的吩咐让楚韵与七杀不敢懈怠,当即便将无双带进了琉离的屋内,琉离那双深邃地眸子紧紧盯着依旧昏睡着的无双,若有所思。

“魔君想如何处置她?”楚韵小心翼翼地问。

“这个女人将会成为我魔界至关重要的一枚棋子,”琉离的声音顿了顿,也不再瞒他们,“也将会是我的夫人。”

楚韵和七杀俱是一怔,不明白这个女子怎就突然要成为琉离的夫人。

琉离淡淡一笑,解释道:“三百年前我耗尽一千年功力窥天了一次天命,三界混沌中能助我魔界对抗天界的女子将会在三百年后出现,自从你将她带入魔界中那一刻,我的命盘便有变动,所以我猜测这个女子已经出现在魔界了。”

“魔君可能确信天命中所指的女子正是她?她身上有仙气,若是天界放进魔界的一个烟雾弹,只怕是会为魔界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七杀有些担忧,“我觉得还是先禀报大护法再做决断。”

“七杀,你似乎忘记一件事,我才是魔界之主!”琉离的声音一凛,阴鸷地眸子狠狠瞪着他,“有仙气又如何?当初月初进入魔界也不见你们如此反对。”

楚韵知道琉离的脾气,暗中扯了扯七杀的衣袖,制止他继续说下去,“既然魔君执意要将她留下,那我们就先退下了。”

琉离没有说话,楚韵便拉着七杀出了屋,待走远了楚韵才松了口气,“你又不是不知如今的琉离是什么性子,我们还是暗中禀明大护法为上策。”

七杀撇了撇嘴,“琉离对大护法的敌意日渐增长,只怕并非好事。我们还有对付天界的大计未完成,若是他们二人生出了嫌隙,只怕是……”

“你就放心吧,琉离虽对大护法不满却也是个知轻重有分寸之人。”

二人一路闲聊便已来到大护法的议事堂外,自从八百年前陵霄受了重伤后便闭关修行了五百年才得以元神恢复,七杀明白陵霄的苦心,不过是想放一些权力给琉离,毕竟琉离新君继位,他不能越俎代庖,否则只会加剧与琉离之间的矛盾。

可是琉离却偏偏不明白陵霄的苦心,始终耿耿于怀琉雅的死,整个人性情大变,就连与他关系甚好的楚韵都常常受到琉离的斥责,如今的楚韵已对琉离彻底失望。

“你们两怎么一齐过来了?”陵霄深知能让楚韵与七杀二人面色如此严肃必然是又出了什么事,可偏偏陵霄却又是漫不经心的问话。

楚韵见陵霄如此随性,便也不急不躁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与陵霄说了起来,待说完后以为他会面露诧异,却发觉他的目光依稀是冷冷地,仿若与之毫不相关。

“随他去吧。”陵霄挥了挥手,一副不想插手的意思。

“可是魔君擅作主张,万一那女子别有目的。”楚韵有些着急。

“琉离已经长大了,不论对错,他该学会自己做主了。”陵霄顿了顿,面露玩味之态,“你也说了,他是窥探天命得到的预知,若那女子真的能够帮助魔界,我们又何乐不为?”

楚韵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却总觉得心底有些不安,直觉这个女子的到来也许会为魔界带来灾难。

七杀也有同样的预感,还想说话,陵霄却冷漠地打断:“这件事你们就不要插手了。”

七杀见陵霄不愿多说,便换了个话题道:“天界的探子有传来消息,一百年后的天界大选白曜似乎会有很大动作。他座下有名弟子叫百溟水,身份不明,但天赋极高,若是让他升仙必然会成为我魔界一大隐患。我提议暗杀百溟水,以防万一。”

陵霄却是摇了摇头道:“可我这得到的消息却是白曜要将月初保荐为上仙。”

楚韵与七杀一惊,未想他们得到的消息竟然模玩两可,顿时觉得此事的诡异。

楚韵眉头紧蹙,有些失望道:“若是月初真的要成为上仙,那势必会成为我们的敌人,那将来我遇见她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七杀则是暗暗打量陵霄的神情,却发觉他仍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模样。

陵霄又说:“所以我们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楚韵与七杀得令后齐声应喏,待他们离去后,陵霄缓步走向窗外,遥望灰蒙蒙地天,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53章 浮生,慧极必伤1

 西曜仙宫内风烟阵阵,晨雾微凉,接连下了几日的雪总算消停,天空见晴。月初修炼完早课便瞧见空中飞舞的九凰,泛着金光的身子所经之处皆是绚烂的光华。月初许久不见九凰,心中不由一动,上前便和九凰打招呼,九凰一见月初也异常兴奋,扑腾着翅膀低声名叫。

月初抚摸着九凰的脑袋,笑道:“九凰,你认识前世的我吗?”

九凰一双活灵活现地大眼眨巴眨巴地看着她,似乎没有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听白曜说,你是前世的我送给他的,是真的吗?”月初旁敲侧击地问,想要从九凰这里确认些什么。

九凰立刻亲昵地用脑袋蹭着月初那白皙的脸颊,她感受着毛茸茸地脑袋蹭在脸上,酥酥麻麻地,不由得一阵笑意,可心中却说不上是何滋味。她感觉的九凰的真诚,更明白它是神鸟极具灵性,若它的主人当真是华碧晗,那也就不难解释为何它会从第一次见面就对自己这样亲近。

她真的是华碧晗的转世?陵霄当真是她的杀父仇人?

突然间,她害怕自己寻回华碧晗的记忆,那样的话她就要背负起杀父之仇,她宁愿这样懵懵懂懂地想不起曾经,就不用背负那么多责任。

可她不寻回记忆又绝不会甘心,华碧晗死的太过蹊跷,那个隐匿在她身后的男人扑朔迷离,若自己当真是华碧晗的转世,就必须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师妹,你在和九凰嘀咕什么呢?”景云不知何时出现在月初身边,瞅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很是疑惑。

月初立刻回神,蹙眉道:“师兄,你怎么总一惊一乍的,若是升了仙还是这模样可不知如何是好呀。”

景云笑眯眯地说:“我的性子就是如此,怕是永远也改不了。”

九凰见景云来了,顿时不再和月初亲近,扑腾几下翅膀便飞走了。

景云则是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对月初说:“听南月仙宫传来消息,南月神君的徒弟无双被逐出师门了。”

月初满脸诧异:“因何事被逐出师门?”

景云摇摇头,脑海中浮现那日怒气腾腾地追打自己的女子,一声叹息:“只听说在南月神君寿宴那日,无双便哭着要离开南月仙宫,也不知怎的,最后被逐出师门了。只怕是她仗着自己是大弟子,在南月神君面前耍性子惹怒了他吧。”

月初一阵黯然,心中已猜到无双因何事被逐出师门了,只是未曾想无双竟这样决绝。三界之大,她无亲无故,离开南月仙宫又能去哪呢?

想到无双,她不免担心起来,也许她该去见一见月秀。

“师兄,我得出仙宫一趟,若是白曜回来,你帮我掩护一下。”月初匆匆交待了一声也未等景云答应便腾云而去。

景云看着月初瞬间消逝的声音嘟嚷着:“行事雷厉风行,真是越来越像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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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初却去的巧,才至南月仙宫山脚便遇见了归来的月秀,他仿佛早料到月初会来见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诧异,看月初的目光依稀温润,却少了当初的暖意。

月初明白如今的月秀对于她投身白曜门下不能释怀,可偏偏她为了重新修仙不得不倚靠白曜,而白曜也是她前世的知情人。

“你来做什么?”月秀青衣翩翩,站在山脚边的他犹如世间最纯净的一抹光华,风姿卓绝。

虽然感受到月秀的疏离,但月初对他仍旧尊敬,说话温言细语:“我听闻你将无双逐出师门了,你可知她如今身在何处?”

“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决定,既然被我逐出师门,那她今后何去何从将与我无关。”月秀这话说的无情,月初明显一怔,不明白一向温和的月秀为何对无双竟是那样冷淡。

“可是无双她对你……”

月秀冷声打断:“她对我如何,那也是她自己的事。”

他的冷言冷语让月初彻底怔住,随即自嘲一笑,这么多年过去,人总是会变的,月秀如此,自己亦是如此,她尴尬的拜别道:“那打扰南月神君了。”

月秀看着月初离去的背影,忽而想到千年前自诛仙台上跳下的华碧晗,他深深闭上了眼眸,出声道:“不要相信白曜。”

月初步伐一顿,回首看着面露肃色的他,“为什么?”

月秀一字一句,说的咬牙切齿:“白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当年华碧晗的死也于他脱不了干系。”

“你对华碧晗的事又知道多少呢?”月初迫切想要从月秀口中得到些蛛丝马迹,直觉月秀是知道内情的。

月秀深深地凝视着她,硬声道:“她的事我知道的不多,独独知道当年华碧晗钟爱之人正是白曜,而白曜却在天妃册封大典上没有站出来帮她说一句话,若非是极为冷血之人,那他的表现就太过于冷静,你可以想象他的城府与算计。他是怎样一个人,想必不用我多说,天妃抽你仙骨那日你便已领教,如今却还呀回到白曜身边,我当真不明白你所谓何意?”

月初瞧见月秀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明白月秀还是在关心她,不由微微一笑:“因为白曜说我是华碧晗的转世。”

月秀彻底愣住,晃晃后退一步,白曜竟然将此事告诉了月初!

“你也是知道的,所以才会在麓山对我纠缠不休,要收我为徒。当时我还奇怪,高高在上的南月神君怎会如此放低姿态对一个凡人如此,若我是华碧晗的转世便很好解释了。”月初一边说着,一边回忆起在麓山,在南月仙宫时,月秀对她的照顾与看重。她依旧笑得云淡风轻,“你说过,你对华碧晗感情仅限于友情,可你却不惜忤逆天帝偷偷找到我,甚至渡我成仙,所作所为便不仅仅只是友情了,我猜测这其中还有愧疚对吗?”

没想到,八百年不见而已,月初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说话慢条斯理却字字精锐,让他哑口无言。

“若真是愧疚,那到底是因何愧疚呢?”月初质问。

月秀闻声勃然怒道:“这些你究竟是听谁说的,是不是白曜?我说过白曜的城府并非你所能想象的,若你执意如此便我也无话可说,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他拂袖而去,却难掩心中的不安,恍惚间他又想起了九重天阙上的夕薇,明知她是毒药,为何他就是难以放下那段最初的感情。一想到此,他的眼角眉梢都是痛苦之色,浮生三界,他一时间竟不知归去之路。

第54章 浮生,慧极必伤2

 “你叫什么名字?”

平缓清朗的声音在屋内来回飘荡,无双呆呆地坐在床上,自醒来后就没有说话。但她却知道自己此时身处魔界,眼前这个红衣男子正是魔界之主琉离。这几日他常来探视自己,经常站在床边静静凝望呆呆的自己,也不说话。

她心中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出声询问,如今的她只是太疲惫了,她连手也不愿意抬一下,就希望能这么静静地躺下去。

今日,是琉离第一次对她说话,那话语中有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她情不自禁地回答道:“无双。”

琉离听见她开口,声音细腻甜美,再细细打量她的面容,此时她披散着发丝有些凌乱,面色苍白如纸却不显狼狈,只着了一件薄衫可见其玲珑有致的身躯,散发着难掩的风韵,眼波流转间净是令人怜惜的风情。

“天下无双,好名字。”琉离笑着在无双的身边坐下,大大方方地凝视着无双,“我叫琉离。”

无双被琉离那双夺魄的眸子凝得坐立不安,清了清喉咙道:“我知道。”

二人间又是一阵沉默,外头忽然传来一声禀报:“魔君,大护法来了。”

琉离闻声面色一冷,淡声道:“请进来。”

无双早在南月仙宫便多次听人提起这位大护法,说的神乎其神,一直很好奇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今日竟能得见不免在心底多生了几分心思,仰头朝门外望去。只见一黑色高大的身影缓缓步入,浑身散发着冷峻嗜血的气息,一双如鹰的眸子仿若能看透一切。

“月初哥哥?”无双惊呼,怎么都没想到魔界的大护法竟然会是当年在麓山的那个少年,她不知其名,只能称其为月初哥哥。

陵霄也未想到原来楚韵带回来的那个女子会是无双,眯着眼打量她许久后才道:“无双?”

琉离看着他们二人面上陌生却熟稔的语气嘴角扯出一抹令人觉察不到的笑意,收起笑意时,他很诧异地问:“你们认识?”

无双终于从震惊中回神,喃喃道:“怎么会不认识呢,麓山的十五年,可他怎么会是魔界的大护法。月初知道吗?”说到这里她突然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若非月初不知又怎会安然从魔界脱身呢。

“竟然都是熟人,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之所以留你在魔界,只因命盘中显示你将会是我琉离的夫人。”琉离也正好借此机会将一切坦诚,“而你,也将会是助我完成诛灭天界的重要人物。”

无双不敢相信地摇头,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有这么大的作用,可琉离眼中的坚定却让她明白并非玩笑话。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爹娘惨死麓山的场景,她的眸光中一冷,也许这是一个机会,她只有倚靠魔界来为父母报仇。

可是,要成为琉离的妻子?

陵霄见无双眼底的挣扎,便道:“你太迫切了,给她时间考虑吧。”他不知为何无双会来到魔界,可瞧见无双他总会忆起月初,怀念起在麓山的那十五年。

月秀无情的将她推离,她如今在三界已无处可归,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又凭什么能对抗高高在上的东玄神君,她只有倚靠魔界的力量。

魔君夫人,这样至高的身份与地位于她来说可遇而不可求……

“不用考虑了,我愿意。”无双的眸子闪烁不定,无数的挣扎矛盾皆化作仇恨,于那一刻冲破内心最深处,“天界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会不惜一切对付他们。”

琉离很满意无双此时的仇恨,朗声笑道:“好,无双,今后我们一齐对付天界!”说罢,目光扫向一旁面色冰冷的陵霄,“大护法不会反对吧?”

陵霄收回微微飘远的思绪,也不知方才他们二人说了些什么,只是淡淡点头:“一切都随你。”

与月秀分别后的月初思绪有些混沌不堪,虽然月秀与她只是浅显地说了几句关于华碧晗的事,可她却分明知道月秀肯定还有事瞒着她。当时月秀面对她的质问有着明显的慌乱,甚至用愤怒来掩饰自己的心虚,不愿再与自己继续交谈下去。

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疑团就这样缠绕在心中无法解开,她顿时有些泄气。

她一路上走走停停,思前想后,不知不觉天色已暗下,她恍然回神,想到自己是偷偷溜出仙宫的,暗暗骂了声自己的疏忽,立刻腾云而去。

待回到仙宫时,只见四周戒备比以往森严,仙仆与守卫都面色严峻,来去匆匆的人似乎正在寻找什么。月初满心疑虑,便寻到景云细问,才得知原来有妖气进入仙宫。

“西曜仙宫如此森严的戒备竟然让妖气神不知鬼不觉地闯入,若非师父归来有察觉,我们都还蒙在鼓里呢。”景云一声感叹,“如今的师父正勃然大怒呢,倾全宫之力要找出妖气,也幸好出了这一档子事,否则你偷溜出仙宫之事就要败露了。”

月初闻言心中隐隐闪过几分不安,能不惊动任何人而闯入西曜仙宫的妖气……难道会是陵霄?

想到此处,她一阵心惊,若真是陵霄闯入,那他此时岂不是有性命危险?

她匆匆回到自己的屋内,紧闭房门,心中已乱作一团。

“月初。”一声低呼让惊疑不定的月初吓得向后弹跳一步,定睛一看才发觉不知何时,陵霄竟已悄无声息的站在她的身后。她惊诧陵霄竟然能够在自己几步之遥将妖气隐匿的毫无踪迹,更惊诧的是白曜竟然能够如此敏锐地觉察到。

“真的是你?你疯了吗,孤身闯入西曜仙宫,可知多危险。”月初心中一急,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陵霄面前,口气颇有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