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曜听到这里,眼中突然迸发出冷冽,“我确实有对付他的计策,当晚我只需将你制住威胁他,那么陵霄必然会留下。”

“可你是堂堂西曜神君,不屑利用一个女子。”

白曜眉峰一动,目光略略锋锐:“月初,你何其了解我,所以你才敢孤身一人从魔界随我离开,并投身我门下,就是认定了我的不屑利用。”

第58章 浮生,慧极必伤6

 月初道:“不论你在旁人面前表现的多么冷漠无情,但我一直认定师父是个君子。你不屑用女人去赢陵霄,你更希望的是堂堂正正与他打一场,不论胜算多大。这一点,你比九重天阙上的天帝要光明磊落。”

白曜失笑:“是吗,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就比天帝光明磊落了。”

月初道:“天帝一早就知道月初是华碧晗的转世,利用我促成了与陵霄的六世情缘,他将我变成陵霄的弱点,这样他就有筹码操控陵霄,成就他消灭魔界的大计。”

白曜若有所思:“这倒像是天帝会干的事。但你又凭什么认定我不会利用你呢?”

月初看着白曜的眸子,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句话:“因为我信你。”

白曜看着她信任的表情,忽然想起了千年前在魔界救了月初后,她也是这样信誓旦旦的对他说:我信你。

“为什么要信我?”

“也许是一种信念。”

“若我告诉你,我可以比天帝做的更残忍呢?”

“那便是月初看错了人。”

空气中流露着令人喘不过气的阴冷之气,白曜的眸子中闪烁着复杂的神情,凝着她的表情时而迷惘时而复杂,终究还是化作一抹冷然。夜风拂袂,白曜的身姿在月初眼中映出如魅的华影。

“难不成今日师父你来西海石窟就是为了抓我去威胁陵霄退兵?”月初依稀是那样的淡漠,安澜的眸光中掩去了一切情绪。

白曜却没有接话,仍旧凝着月初。

那一刻,月初心中已有答案,白曜终究还是再一次让她失望了。

她没有恐惧,没有仓皇失措,只是微笑着看白曜说:“想当初月初还只是一个未涉世事的少女,是你在魔界不顾生死救了我一命,你用你的生命教会了我如何去喜欢一个人,那种喜欢不掺杂任何俗世凡尘,只是那样单纯的喜欢你。当我还没有来得及品尝这份喜欢时,你却让我学会了去恨一个人。”

“如今,我想认真的恳求你回答我这个问题,当初你在魔界可以为我不顾性命,却为何要眼睁睁地看着天妃对我下杀手?”她终究还是问了一个她始终纠缠在心中的问题,“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告诉我真相。

白曜听着她平静的叙述,眼神微动:“真相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很重要。”她无比坚决地说。

“你既然已经爱上了陵霄,这个答案对你来说无足轻重。”他依旧在回避这个问题。

“你不会明白这个答案对我的重要性,只有你能解开我的心结……”她顿了顿,自嘲地笑道:“如此,我才能全心全意爱陵霄。”

“可我却不想帮你解开心结呢?”白曜讽刺一笑:“若我不想你全心全意爱凤陵霄呢?”

“白曜!”月初的情绪终是被激怒。

“我还是更喜欢听你叫我白曜。”白曜眉峰微展,“若爱上凤陵霄是你最终的选择,那便让你恨我好了。”

月初听后大惊,正想说话,却见白曜衣袖一挥,浮光微动,淡淡紫色缭绕着月初周身,她想要避开,却发觉她竟只能站在原地不得动弹,用尽全部真气却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的白曜,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白曜,不要让我恨你。”

白曜隔着那紫色浮光,深深凝视着月初,嘴角露出浅浅微笑,低声道:“世间安得双全法?”

月初眼眶闪过酸意,也就在这一刻,对白曜仅剩的那一点点信任,终究灰飞烟灭。

·

乌云漫天,震天狂风怒吼,猎猎长风吹得月秀的战甲铿锵有声,他身后站着数十万天兵天将,似乎正在等待着月秀的一声令下,便会对北华仙宫采取强烈的攻势。

“西曜神君还没有来吗?”月秀等了许久仍旧不见白曜的踪迹,不免有些不耐。

“已经派人去请了。”身旁的副将冷汗淋漓,目光闪烁不定,心中暗暗叫苦。天帝派了白曜为主帅,与月秀共同率领十万天兵打算一举拿下北华仙宫的一众妖孽。可是攻打仙宫的时辰早已过,却迟迟不见白曜的踪迹,接二连三派人去请数次,都杳无音讯。

月秀深深吸了口气,强忍着自己欲迸发的怒意,继续等着。早些日子,凤陵霄带人势如破竹的拿下北华仙宫后天帝便大怒,当即训斥了他一顿,尤其因无双曾是他坐下弟子之事而大动肝火。

其实当他知道无双竟成为魔界夫人之时也大为诧异,不明白为何一向未曾与魔界打过交道的无双竟然嫁给了魔君琉离。

月秀忽而想起无双当初离开南月仙宫时眼中的决绝,更想起了她对东玄神君的恨意,他猜测魔界下一个目标定然是攻打东玄仙宫。他们万万不可让东玄仙宫也失守,否则那只会是雪上加霜,将为三界耻笑。

也难怪天帝这一次如此重视这一战役,不然也不会派了十万天兵来对战。据他所了解,这一次只有凤陵霄带了七杀与两万妖众便如此势如破竹,他猜想琉离等人必然紧随其后等待一个时机,打算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若是凤陵霄与琉离联手夹击他们,想必会是一场恶战,所以这一次的战役他特别重视,却不想白曜竟然迟迟不来,难不成是怕了?

月秀越想心中愈发不快,在他忍耐不住即将下令独自攻打北华仙宫之时,只听有人兴奋地呼道:“西曜神君来了!”顿时,数十万天兵天将士气大涨。

月秀眯着眼,望向不紧不慢,气定神闲地腾云而来的白曜,待其越来越近才发觉他还带了一个人,竟是月初!

此时的月初全身笼罩着一抹紫色的浮光,只能睁着眼望着他们,不能行动,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他当即便知白曜对月初用了锁心脉法。

“白曜,你这是何意?”月秀冷声问。

白曜面色冰冷,遥望了眼被妖气笼罩着的北华仙宫,“今日魔界如此猖狂而来定是早有预谋,天帝派兵让我们硬拼,到最终只会两败俱伤。更重要的是,当年合四大神君之力才能镇杀凤陵霄,如今单凭你我二人如何能有这个把我对付他?”

月秀问:“所以呢?”

白曜道:“只有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一切。”

月秀眉心一动,看了眼面如死灰的月初,嗤鼻笑道:“她就是你那所谓最简单的方法?”

白曜道:“你想打一场没有胜算的仗吗?你忍心看着曾经与自己并肩生死的兄弟枉死吗?天帝高高在上能冷眼旁观,可我却不能。”

月秀听着白曜那冠冕堂皇的话语,突然想起了那一夜他们四大神君攻打魔界,率先冲入魔界的他们不料中计,本该来支援的白曜却是冷眼旁观,导致北华神君孤立无援,被凤陵霄打散元神。

一想至此,他便怒斥:“天帝至少知道堂堂正正迎战魔界,而你只是一味的退缩,到如今竟然要利用一个女人来平息这场战争,你堂堂西曜神君竟也是如此奸诈小人,你就那样怕输吗?”

第59章 浮生,慧极必伤7

 一想至此,他便怒斥:“天帝至少知道堂堂正正迎战魔界,而你只是一味的退缩,到如今竟然要利用一个女人来平息这场战争,你堂堂西曜神君竟也是如此奸诈小人,你就那样怕输吗?”

“难道你不怕输吗?”相较于月秀的愤愤,白曜却显得那样淡然。

“我何尝不怕?但至少我为天界而战,即便是死,那也死的其所,倒是你……赢了所有的战争又如何,终究是靠卑鄙的手段赢取,为三界所耻笑。”

“名声不过是虚名,万年之后烟消云散,世人只记得你赢了,却不会计较你用何种方式赢了。若你输了,那你的身上便背负着无数将士的血债,午夜梦回时你可曾惊醒过?”

月秀被白曜驳斥的突然哑口无言,他也曾领兵大战魔界,多少曾与自己生死相随的将士惨死,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他头一回那样恨魔界中人,恨不得自己代替并肩作战的兄弟死去,多少次一场战争结束,他渴望死去,只有死去才能解脱。

“你说的不错,我是曾在梦魇中惊醒过,可我却不会利用一个女子来成全自己的胜利!”

白曜不想再与月秀纠缠下去,衣袂一拂,便道:“多说无益,我是统帅,要如何对战全由我做主。”他声音停顿了许久,嘴角勾勒一个浅浅地弧度,似笑非笑:“况且,背负一切恶名的人是我,不是你,你有何后顾之忧。”

月秀彻底愣住,深知白曜今日带月初来,便已下定了决心要利用她对付凤陵霄,既然他是统帅,他也不想多做口舌之争。稍稍平复了心中的怒气,硬声道:“你利用月初,想法是好的,可不要功亏一篑才好。你有把握月初在凤陵霄心中的地位能胜过他自己的性命?”

“有没有把握,试一试便知。”说着,便将从月初身上取走的玉佩递给一旁的统领,“带去给凤陵霄,让他孤身前来,否则他的月初将会魂飞魄散。”

月初虽然不能言语不能行动,却清晰地听见白曜与月秀的对话,只恨自己被白曜控制了,否则她必然已吞下失魂引,万万不能让白曜利用她的性命来对付陵霄,否则她将会悔恨终身。

月初不由将目光投向月秀,期盼着也许月秀能够出手援助一把,可是月秀接触到她的眼神却悄然避开,她顿时有些绝望。

白曜冰冷地目光看着目露焦急的月初,低声道:“不要自责,待你恢复记忆,也会赞同我的做法。华碧晗,一直是个心系天下苍生的人,若知道她的转世能够用自己的性命助天界诛杀凤陵霄,也会欣慰的。”

月初恨恨地看着白曜,满腹言语却无法说出,齿早已将下唇咬出鲜血。

月秀闻言倒是讽刺一笑:“白曜,你以为你很了解华碧晗吗?到如今,竟然想用自己的意愿去代表华碧晗?”

白曜浅浅一笑,终究没再说话,只是负手而立,遥望远处,等待着一个结果。

“不行,我不同意大护法孤身涉险。”七杀愤愤的声音在北华仙宫的大殿显得格外响亮。

陵霄握着手中的玉佩,想起那夜将这块玉佩叫交由月初时的情形,看来白曜是当真控制了月初。

“白曜能利用月初,便可见他们也没有打赢这场战争的把握,我们不能中他们的诡计。”七杀满脸怒容,思前想后,深知大护法对月初的感情,还是不放心:“月初是白曜的徒弟,定然不会对其下狠手,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先诱敌攻打我们,魔君与楚韵的大军在后面夹击白曜军队,这样我们的胜算最大。”

陵霄依旧沉默不语,心中在估量着白曜此举的最终目的,又或者他是否真的会对月初下手。

沉思半晌,他想起了白曜那日能眼睁睁地看着夕薇对月初痛下杀手,恍然如梦惊醒,白曜是个何其残忍之人,为了赢,也许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我还是去看看吧。”陵霄将玉佩收起,正要步出大殿,七杀却是猛然挡住他的去路,他眉头一蹙,冷道:“七杀,让开。”

“我不能让大护法去犯险,你可知你若出事,整个魔界便是危在旦夕!”七杀刚毅的脸上露出苦苦哀求,“我知月初在你心中的重要性,我愿幻化作你的模样去救出月初!”

陵霄未曾想到七杀在此刻竟然会做出这样一个决定,面色微有动容,睇着七杀的目光中有一些迟疑。

七杀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七杀一辈子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我也怕死,但我却不能让你出任何事……若是我没有回来,烦请大护法告知楚韵,我永远爱她。”

陵霄看七杀的神情,那么真挚,不曾掺假,嘴角忽而露出一抹淡淡地笑意,“你以为自己的幻化术能够欺瞒白曜吗?你这样贸然去不过是枉送性命。而我,还欠她父亲一条性命,若是我一去不归,你要辅佐琉离。”

七杀还想说话,却见陵霄的手轻轻拍上他的左肩,认真的说:“我很高兴你对魔界有这份心,虽然你是天帝的人。”

七杀浑身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陵霄,眼神闪烁着:“七杀……不明白大护法的意思。”

“我明白就行,好兄弟。”陵霄话至此落音,趁着七杀闪神时瞬间消逝而去。

七杀则是眼睁睁地看着陵霄离去的背影,彻底怔在原地,沉默良久终是自嘲一笑,原来……陵霄一直都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第60章 奈何,情深不寿1

 黑压压的云层掩盖着那十万天兵天将,一袭黑衣迎风而来的陵霄毫无畏惧,刹那间,电闪雷鸣,风烟四起,白曜身后那十万天兵天将握紧手中长戟,严阵以待。

陵霄那冷峻的脸上透着令人胆寒的弑杀之气,那双夺魄地目光越过白曜,直直落向其身后的月初。只消一眼,便看出月初已被白曜控制,不能动弹。

白曜如愿看见陵霄一人孤身前来,魅然喟叹:“大护法果真有气魄,竟敢孤身一人面对这十万天兵,你是太高看了自己还是小看了我们?”

陵霄收回视线,张狂一笑:“你们这十万天兵在我眼中不过一堆粪土,倒是你白曜,堂堂神君竟不战而退却,妄想利用一个女子来成就你的胜利,当真为世人所不耻。”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论世人如何看待,我白曜只注重结果。”白曜那修长的指尖直指月初:“你若不束手就擒,月初将会灰飞烟灭。”

陵霄依旧冷静自持,眸光中却略显寒意:“你不会对她下手。”

白曜反倒扬眉问道:“你何以认定我不会对她下手?”

陵霄道:“当年你肯在魔界对她舍命相救,就证明你对她尚有真情,更何况,她是华碧晗……”

白曜嗤鼻一笑:“既然你如此有自信,那我便让你看看,我是如何对她下手的。”话语间手掌间已多出三支引箭,箭上锋芒夺魄,透着寒光,仿若世间最锋利的兵器。

“这是我天界的诛仙箭,一支可断其双手脚筋脉,两支可封其七筋八脉万年修行,三支毁其元神灰飞烟灭。”白曜语音方落,第一支银箭便已插入月初的左肩。

月初感受到银箭在骨肉中的疼痛,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可她却死死咬着唇,不让痛苦的表情出现在脸上,不想白曜得意,更不愿让陵霄因为自己而乱了心神。

陵霄看着白曜之手段,双拳忽而紧握,项颈间青筋浮动,那残酷地目光仿若要将白曜碎尸万段。

白曜面无表情地看着沉默着的陵霄,缓缓举起第二支银箭,瞬间已插入月初的右肩,看着月初痛苦的表情,他却置若罔闻,平静无波的眼眸中表现出他的决绝。

月秀看着白曜那毫不留情的手段,暗暗心惊,几次想要脱口制止,却因他的雷厉风行而隐忍,事已至此,已经是条不归路,要演戏便要演的真切。

第二支箭的威力明显比第一支要强许多,月初紧咬着的唇一松,无声的逸出唇齿,冷汗遍布额头,汗水湿了背脊,扭曲的表情可见其威力。

“陵霄,你当真想看她承受这第三箭吗?”白曜见陵霄依旧站在远处,目光平静,他的手握起第三支致命一箭。

“白曜,你不会下手这第三支箭的。”陵霄的目光直勾勾盯着白曜的双瞳,声音平缓如水,未透露任何情绪。

全身遍布着无尽痛苦的月初却无法动弹,可心中却一直在呐喊着,陵霄千万不要为了她而束手就擒,这样只会让她内疚一辈子,她宁愿灰飞烟灭也不要陵霄做傻事!更不希望白曜的奸计得逞。

“陵霄,这一箭可是灰飞烟灭!”白曜一字一句地提醒着,淡漠的瞳子忽闪,正对上月初那痛苦却坚定的神情,他终是轻轻一笑,扬手便将第三支诛仙剑朝月初的心脏处插下去。

站在一旁的月秀瞪大了眼睛看着白曜毫不留情地将这第三支致命一箭朝月初心脏插了下去,他惊呼:“白曜!”

第三支诛仙剑稳稳地插入心口,顿时也将白曜下给她的锁心脉术解开,她捂着胸口,无力的跪倒,惨白的脸色逐渐泛起黑气。

陵霄万万没想到,白曜竟当真在他面前将第三支诛仙剑插入月初的胸膛,那一瞬间,满眼的冷漠皆化作癫狂与痛苦,他仰天长啸,凝聚全身之力便朝白曜心口逼了过去。

那一掌风卷残云,天地变色。

白曜腾空而起,定其元神,用了全力才勉强接下陵霄这一掌,却仍旧震的他心脉紊乱,隐约有几分内伤。

“陵霄,你若现在束手就擒月初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你再苦苦纠缠,月初就真的要灰飞烟灭,从今往后,上天入地,你便再也找不到她的转世了!”白曜趁机提醒那还欲纠缠的陵霄。

月初强撑着自己的意识,倔强地说:“陵霄,一命换一命,很值得不是吗?我说过,我不要成为你的负担……今日,若非白曜击散我元神,我,我也会服下失魂引……你不愿我受伤,我也不愿你为我受伤……陵霄,快走,快走。”

眼看着月初的身体逐渐变透明,月秀立刻弯下腰将月初扶正,逼出自己的心魄元神稳住月初最后残留的一丝元神。

白曜冷道:“陵霄,你看看此时的月初还在为你担忧,而你难道不想为她舍弃些什么吗?”

陵霄看着月初那逐渐透明的身躯,恍惚间又回想起了他们在麓山的那五百年,六世情缘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深深地铭刻在他的心中。

前几世月初死去,他能够凭借自己的灵力找到转世的她,如今若是她元神俱散,茫茫三界,他又该去何处寻她呢?

这茫茫三界,若没了她,他陵霄就算主宰三界又如何,终究不过是孤家寡人一个。

陵霄身上的杀气渐隐,月初的身影在他的凝视中渐渐清晰,他问:“你当真能救她?”

月初看着陵霄的脸上闪过妥协的神色,她满眼的酸楚涌现,含着晶莹地泪光,肃然道:“他在骗你,不要相信他!”

白曜立刻道:“自然能救,可若你恋战耽搁了她的救治,那便不能救。”

陵霄将全身的法力尽数隐去,点头一连说了三声,“好!好!好!”

月初的声音顿闪锐利:“陵霄,不要救我,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不救你,我这一辈子也无法原谅我自己。”陵霄面若止水,深深地注视着月初那如水的容颜,低声道:“我欠你父亲一命,如今我便以命抵命,若有来生,不要再恨我,可好?”

月初终是失声恸哭,哽咽的喉头却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白曜见陵霄心神俱乱,便朝身旁的将士使了一个眼色,顿时,六名手持锁妖绳的将士飞身而出,将陵霄团团围住。锁妖绳如天罗地网般朝陵霄撒去。

陵霄明知只要这锁妖绳将他捆住,那此生便再无还手之力,可他面对这致命的危险,却终究没有闪躲,只是任那密密麻麻的锁妖绳将自己捆住,放弃了一切战斗。。

“白曜,希望你说话算话,一定要救她。”

“早束手就擒,又何尝要她受这样的痛苦呢?”白曜冷笑一声,淡漠地目光看着奄奄一息的月初,“将月初带上天庭,天帝会救她。”

月秀立刻将月初打横抱起,带着她直奔九重天阙。

月初知道事已成定局,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可泪水却止不住地朝望溢出。

她一直想着要将自己变得强大,这样便不会成为陵霄的包袱,可终究她还是让他因自己而毁灭。

自己苦苦追求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呢?她为了那所谓的真相不仅仅险些让自己灰飞烟灭,更让陵霄身处此等险境。到最终,他还是要用自己的命来还华碧晗父亲一命。

今日,她也第一次亲眼见到仙魔斗争的残酷,是她太小看了白曜的狠心。

第61章 奈何,情深不寿2

 月秀不顾天兵天将的阻拦,搂着昏迷不醒的月初直闯入凌霄宝殿,寻到了正在看奏折的白晔,他满头大汗地高呼:“天帝,快救人!”

白晔抬头,看着月秀一边高呼一边朝自己冲来,他的眉心一动,睇了眼他怀中的月初,三支诛仙剑骇目地插在月初的身上,他便已略略猜到出了何事。

“方才我已倾尽自己的元神将月初的魂魄定住,只怕支撑不了多久了,还请天帝速速救人。”月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只恐再耽搁下去,月初真的要灰飞烟灭。

“你放心,我会救她。”白晔从月秀手中接过月初,此时此刻的月初出奇的轻盈,仿若一抹仅剩的幽魂,透明如纸,仿若顷刻间便会消散。

白晔将月初带入了寝宫,月秀不敢进去打扰,只能站在外头忧心忡忡地来回踱步。

夕薇也闻讯赶到,在瞧见焦急的月秀时,眉目一冷,“天帝在里面做什么?”

月秀闻声回首,硬声道:“天帝正在救月初。”

再次听见月初这个名字,夕薇的脸上乍现阴狠,怒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将月初带到凌霄宝殿!”

“天妃,如今月初危在旦夕,天帝正在全力救治,你若吵吵嚷嚷搅了天帝的运功,害他走火入魔,你可担待的起?”月秀声音凌厉的警告着。

夕薇愤愤地瞪着月秀,可心中却明显乱作一团,她依稀记得月初那一身仙骨是她瞒着白晔抽走,甚至要置她于死地,若是月初醒来将一切抖露给白晔,她苦心在白晔面前经营的一切就会暴露,若失了白晔的心……

此时此刻的她,只期盼着白晔力不从心,救不了月初。

“为何你每次见我都要这样尖锐呢?”夕薇收起脸上的冰冷,含着温柔地笑意道:“月秀,说说月初为何会受伤吧?”

月秀看着夕薇脸上温淳地笑意,原本冷然的脸上也稍稍有些缓和,低声道:“白曜利用月初逼陵霄束手就擒,陵霄认定白曜不会对月初下手,于是白曜便当着他的面将三支诛仙箭插入月初体内。陵霄眼见月初快要魂飞魄散,便放弃战斗,只求白曜能够救活月初。所以我带着月初来找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