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明真心有很多种,这些珍宝虽然价值连城却没有任何温度,它们终究只是死物。”月初轻轻叹息:“段公子,你该珍惜身边人,不要执念于前世的种种过往。”

“我的身边之人就是你。”段亦言见这些法子竟然无效,有些着急。

“段公子,其实我骗了你,我根本不叫夏至。”月初决定要与他说个清楚明白,“你信前世今生吗?”

段亦言却不答,只是静静地凝望月初,眼中有着被欺骗后的愤怒。

“前世,你是我的师兄,你为了救我而死,所以这一世你对我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这种感情起源于前世,令你对我的感情有偏移。”说到此处,月初轻缓地笑了出声,继而道:“前世,你临终前的愿望便是来世你我不相识,今生你我却相遇了,所以我只能欺骗你我叫夏至。”

段亦言怔愣在原地,确实许久许久都未说话,眼底眸光如潮,也不知在想些何事。

月初与之静静对视许久,终于还是出言打破了此时的沉寂,她笑道:“我与陵霄的婚期会如期举行,望段公子赏脸前来参加。”

说罢,月初便转身要走,可段亦言却突然出声道:“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吗?”

月初没有回首,低声道:“月初。”

段亦言在心中默念一遍这个名字,忽然间仿若有一种被刀割过的疼痛的,令他几欲窒息,他捂着痛到极致的胸口,低声道:“月初,我要随你修仙。”

月初一愣,却知段亦言此刻不过是意气用事,终是笑着摇了摇头,大步离开了千红阁。

段亦言没有追逐,只是站在原地,凝望月初那越走越远的背影,眼眶一片迷离,倒地昏迷不起。

月初出了千红阁,却见一名身姿高挑的少女站在千红阁外,一双锐利的眸子正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是在等她。

月初有些疑惑,可越走近她,便觉察到她身上有着一股刻意压制的仙气。于是便暗暗施了法术,欲窥探其真身。

女子知道月初在窥探其身,亦未用法力阻止,任其一探究竟。

“玄玲珑!”月初不想,这个女子竟然会是百溟水的妻子玄玲珑的化身。

她闻言,冷冷一笑,一字一句道:“如今,我只是周婷,段亦言的未婚妻。”

月初顿时明了,心中亦明白玄玲珑为百溟水所做的一切,这份痴守也唯有爱到极致才能做到。

月初问:“你私来人间,东玄神君能同意?”

她扬眉轻笑,可眼底却有浓浓的讽刺:“天界与魔界之战日益紧张,我的父亲又怎有多余的心思管我。”她说到此处,目光触及月初身后的情形,眉间一冷。

“少爷昏倒了,赶紧送少爷回府,通知大夫赶紧在府上候着。”随从七手八脚地将昏迷不醒的段亦言扛了出来,途中见到周婷小姐,愣了愣。

周婷深深凝望段亦言那惨白毫无血色的脸庞,眸光隐有泪意:“终究还是逃脱不了宿命吗?百溟水当初因你而死,这一世还是要被你折磨致死才能罢休吗?”

月初不想段亦言竟在她走后昏死过去,心中百般滋味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默默不语地望着众人将他带上马车,绝尘而去。

“为什么你就是要对他纠缠不休?”周婷声声凌厉,在寂静无人的千红阁外异常响亮,“害死他一次还不够,还要再害第二次吗?你既然不爱他,就不能离他远一点吗?”

月初动了动唇,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终是咽了回去。

因自己,玄玲珑丧夫,亦是她的责任,如今玄玲珑质问与指责她应当受着,只要她能泄尽心中愤怒。

“周姑娘不要本末倒置,从头到尾,都是段亦言对我的未婚妻纠缠不休。”陵霄的声音遥遥传来,朗朗之声打破周婷的尾音,字字冰冷且精锐。

周婷满脸怒容凝着朝自己走来的陵霄,顿时多了几分戒备,她自然认得此人是魔界大护法陵霄。

陵霄走至月初身边,一手揽着她的肩膀,继续道:“我与月初的婚期定在下个月十五,亦邀请了段亦言前来观礼,你也可随行。”

周婷听罢,嗤鼻冷笑:“仙魔成亲?我倒是破天荒头一次听说。”

“那我陵霄便要破这个先例。”陵霄的话语狂妄且傲然,字字句句凌然,似天地间的独裁者。

周婷继续嘲讽:“你破这个先例,三界可能容得下你们?”

月初扯了扯陵霄的衣袖,低声道:“回去吧。”

隐有怒意的陵霄闻言,这才稍稍压了几分怒意,冷冷扫了周婷一眼,便带着月初离去。

倒是周婷,仍旧站在原地,凝视着月初与陵霄并肩远行的身影,低声喃喃道:“成亲,真是可笑……”

月初与陵霄步行在被漫漫长夜的笼罩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四周来往的人群稀少,他们二人却也相对无言,各怀心思。

忽然,月初的步伐止住,目光凝视着陵霄仍在朝前走的背影,低声说:“我们离开潼城吧。”

陵霄也陷入了自己的思绪,未觉察到月初停住步伐,直到身后传来月初的声音他才止步,回首看着月初苍白的面色在黑夜中愈显迷离,他心中微有动容,向她走了几步:“你的伤势还未痊愈。”

“周婷说的对,我不应该再留在潼城,只会再害段亦言一次。”月初想起段亦言昏迷不醒的模样,心有余悸,也许是她忽略了宿命这个可怕的字眼。

“待我们成亲后,便离开潼城可好?”陵霄看出了她的心绪不宁。

月初见陵霄一口应下,脸上才露出一抹微笑:“那我们去哪儿?”

陵霄眸光深邃,温言道:“杳杳飞花,伴卿天涯。你去哪,我便去哪。”

月初问:“当真?”

陵霄笑答:“当真。”

月初笑意渐渐明朗,握着他的手,继续前行,心中已扫去心中的压抑,明媚的双眼四处流转,思考着今后该去何地:“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山林隐居,今后不问红尘世事好不好?”

陵霄看着有些孩子气的月初,仿佛瞬间回到了当年在麓山时的纯真,他脸上那严肃的痕迹渐渐融化,变暖变柔,他应道:“好。”

“可隐居久了,你肯定会觉得很无趣,我们浪迹江湖好了,可以行侠仗义,劫富济贫。”

“好。”

“不好不好,这样会惹很多仇家,麻烦事太多了,还是隐居的好。”

“好。”

“你也给点意见嘛,单单我一个人想。”

“傻瓜,我们还有上万年的时间可以在一起,隐居若是烦了,我们就出来浪迹江湖,仇家多了嫌麻烦,我们可以隐居避世。有我在身边,便会帮你扫平一切麻烦,你只需要负责开心便好。”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可不准嫌我烦。”

“此生只有你,开心都来不及,怎会觉烦?”

一路上,二人并肩执手而行,欢声笑语阵阵,路人偶有经过闻声,不由侧目。

只见少女天真烂漫,说话时眼角眉梢尽是甜甜地笑意,眸内熠熠生辉。

男子犹如一个守护着伴随在她身边,听着她那喋喋不休的话语,时不时被少女逗笑,瞳仁尽是温柔。

真是一对壁人,来往行人心中皆是如此想法,满是艳羡。

这些日子,陵府内张灯结彩,虽然离陵霄与月初的成亲之日还有半个月,可下人们已纷纷开始布置整个府内,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

下人私下里都暗叹陵府主人的豪爽,花起钱来丝毫不吝啬,尤其是对这次的婚礼,毫不含糊,可见其对新娘子的重视。

这一次订做喜服请了潼城内最有名的邓裁缝亲自来府,邓裁缝详细询问了月初喜欢的喜服样式,这样下来大半日便过去了,月初略微有些疲惫。邓裁缝见月初眉宇间的疲惫,也不敢多加打扰,记下她的话后便匆匆离去。

月初见邓裁缝终于离开,终于撑着昏昏欲睡的额头打算上床歇一歇,可谁知才走了几步一个身影便蓦地出现在眼前。

定睛一下,竟是周婷。

“你来做什么。”月初的睡意瞬间被惊醒。

周婷凝着月初,半晌不说话。

“是段亦言出什么事了?”月初猜测着,如今能让周婷来找她,也就只有段亦言之事了。

周婷抿了抿唇,声音隐约有着哽咽:“求你去见一见段亦言吧,自从上回他昏死过去后,便大病不起,不吃不喝,神志恍惚,喃喃着要修仙……即便是我使用仙术都无法救治……我知道,他这是心病,如今只有你能医。”

月初听罢心中大惊,未曾想,段亦言竟然大病至此。

“我知道你马上就要与陵霄成亲,可是我求你去见一见他,如今,谁的话他都听不进去,只有你能说动他。”周婷说到此处,泪水潸然滚落,她的眼中有着满满的绝望:“自从百溟水死后,我上天入地,费劲心机找到了百溟水的转世,我就在这潼城等待段亦言整整二十年,我找了一些那所谓的人间父母定居在潼城,并幻化成小女孩,与之青梅竹马的长大,并促成周段两家的指腹为婚,我企图用时间来感化段亦言,更希望能在这一世得到他的心。我早就做好了放弃仙骨的准备,只要与段亦言成亲,我便甘心留在人间与他厮守一生。”

周婷的眼中尽是自嘲:“可是……直到你的出现,彻底毁了我的梦。他就像是被你勾去了魂似的,整天念叨的就是你的名字。我不甘心,我为了他付出了这样多,为何他的心就不在我身上。这些日子,看着他一天一天的消沉,我才知道,我当真抵不过宿命轮回……不是我的注定不是我的……”

“曾经我也相信宿命,可是直到与陵霄在一起,我才开始不信宿命,我坚信,人定胜天。”月初因周婷的话,心中满是动容:“你既然等了一百年,为何要到此时放弃,人心肉长的,段亦言总有一日会明白你为他所做的一切。”

“可我真的累了。”周婷黯然垂首,眼中绝望。

“你放心,我会为段亦言解开这个心结的。”月初承诺着,随之便消逝在屋内。

“老爷,少爷醒来就嚷嚷着要修仙,这是心魔啊,是不是要请个道士来做做法?”

“你曾说,他昏迷之前见过一个女子,可曾知道她的身份?”

“只知晓她是陵府主人的未婚妻,这个月十五便要成亲。”

“看来,老夫要会一会这个陵府的主人了。”

屋内的谈话声渐渐隐去,关门声落后,一直隐匿在屋内的月初才现出身形,空寂无人的屋内只见段亦言面色惨白如纸的躺在床上,身材消瘦,眼眶凹陷,全然没有初见时的风度翩翩。

月初至段亦言床边,握着他那冰凉的手将体内的真气渡给他,只稍片刻,昏睡着的段亦言便悠悠转醒,迷蒙着双眼看着她问:“月初?我不是在做梦吧?”

月初见他转醒,缓缓松开了他的手,面无表情地问:“为什么不吃不喝?”

“我要随你修仙呀,神仙不是都不吃东西吗?”段亦言理所应当的说。

“你不适合修仙,你的心中太多七情六欲放不下,我劝你还是珍惜身边的人吧,周婷已经等了你太久,你此生若负了她,会抱憾终身。”

“周婷找你了?”段亦言面色愠怒:“我对她的感情一直都是兄妹之情,是我的父亲硬要两家联姻,这桩婚事我一直不赞成。你若是因为周婷而拒绝我,我现在就退婚。”

“段公子,请你成熟一点好吗?不论你做多少,我爱的人是陵霄,我此生只会嫁给他一人。”月初的声音愈发冷硬,“你这样对我纠缠下去,只会令你丧命,宿命的轮回,天命……”

“我不管什么宿命。”段亦言挣扎着要爬起来,可月初却提起真气,便朝他施法,顿时一阵夺魄的金光笼罩着整个屋子,刺得他睁不开眼。

“你如此执拗,我只能取走你的记忆,从现在起,你的记忆中不再有月初这个人,你所有的记忆将回到两个月前的七夕之夜。”月初的声音有着一种穿透灵魂的空洞。

段亦言闻言想挣扎着起来,可却有着一种无形的气力着牵扯着他的全身,令他不得动弹,脑海仿若要炸开般的疼痛袭来,他咬着牙,忍着痛道:“月初,你没有权力剥夺我的记忆!”

“师兄,我不能再害你一次。”月初低声说着,手中施法却一分未有停留,仍旧自顾自的将段亦言的记忆剥离,看着他那痛苦的模样,恍惚间又想起了一百年前的那一夜,百溟水临死前也是这样痛苦的模样望着她。

段亦言昏昏沉沉地注视着月初的面容,那一瞬间,仿若前世的种种涌入脑海,他初次在天界云台之上见到她,然后她成为他的师妹,最后他为了救她而死……过往种种虽如云烟,只消片刻停留在脑海中,可他却对那些记忆那么深刻。

记忆,终究如指间沙,瞬间流逝而去,段亦言的脑海终是一片空白,轰然倒昏死在了床榻之上。

月初收回掌力,顿时止不住的轻咳着,顿觉还未痊愈的伤口有着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看来当初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侥幸活下来之后,功力大减。

喉头隐约有一抹腥甜涌上,她缓缓咽了回去,深深凝望着昏睡着的段亦言,虽然强行运用真气扯动了伤口,但能够抽走段亦言的记忆中的一切,也算是圆满了。

月初再回到陵府时发觉自己的屋子门半敞着,她的步伐一顿,觉察到屋内有陵霄的气息,定了定神,提了几分真气将身上的伤势压下了几分。

她迈步入屋,正见陵霄面色阴郁的在她的屋内坐着,便问:“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陵霄见月初归来,仍旧坐于案前,盯着她的脸庞,冷道:“你去哪儿了?”

月初知道瞒不住陵霄,便于他对面就坐,笑着说:“听闻段亦言伤的很重,我便去瞧了瞧。”

陵霄继续问:“然后呢?”

月初佯装不解地问:“然后?然后我就回来了呀。”

陵霄的目光阴鸷,一副洞悉事态的模样,探手握住月初的手腕,为其把脉。

月初一惊,用力抽回手,却扯动伤口,顿时真气外泄,强行抑制的伤势顿时迸裂,一口鲜血涌上喉头,喷洒而出。

陵霄眉头紧蹙,脸上怒容尽显,却克制着,上前将面色瞬间惨白的月初扶至床上躺好:“你做了什么?竟让愈合的伤势再次裂开。我再三交代过你,万不可过量运用真气。”

月初知道陵霄这一次是真的动怒了,便扯着他的手,用虚弱地声音撒娇道:“百溟水曾因我而死,所以这一次我亲自去,也算是做个了断。”

陵霄怒气未消:“那你为何要瞒着我,有什么事难道不能我们一起解决?还是你至今都不相信我?”

“我只是去抽离了他对我的记忆,这件事只有我才能做到。”月初用了几分力气将站在床边的陵霄拉坐在床榻上,整个人靠在他的肩膀之上,低声道:“我不告诉你,只是怕你阻止我……仅此一次,今后我不会再瞒你。”

陵霄看月初惨白的脸色,也顾不上心中的怒火,重重地叹了一声,顺着她的力道将她揽入怀中,“我只是希望你以后有事能告知于我,我马上就是你的夫君,任何事我都能为你解决。”

“我知道。”月初双手环着他的腰际,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后才闭上眼,轻声细语道:“我不是没事嘛,只是运气时扯动了伤口,修养数日就会好的。”

陵霄动了动唇还想说些什么,终是未吐一言,默默不语地拥着月初。思绪似乎又回到数月前的那一夜,他失手将月初的魂魄打散,她浑身是血的在他怀中一点一点消逝,他活了上万年,从来未曾有过那种恐惧,即便是当年天界诸神对他的追杀,即便是面临魂飞魄散那一刻,都不曾有过恐惧。

半晌,他低声道:“月初,你不会离开我吧?”

此时的月初因伤势而有些昏昏欲睡,闻陵霄之言,她迷离地应了声:“嗯……”

“若有一日,你发现,”陵霄说到此处,声音顿了顿:“我欺骗了你一些事……”

“你骗我什么了?”月初喃喃地问,睡意已占据了大半的思绪。

陵霄拥着她的双臂紧了紧,满脸凝重化作一抹笑意,不再说话。

月初也因此刻的静谧而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97章 只此一人共一生2

 月初的伤势再次复发,这些日子不得不卧床歇息,随着成亲的日子渐近,府上热闹极了,即便是在屋内亦能听见外头的欢声笑语。尽管她十分想出门看看婚礼布置的如何,但她却强压下意念,只想着赶紧将伤势养好,这样便能安然参加婚礼。

算算日子,今日已是九月十三,还有两日便是婚期,心中止不住的开心。

这一日,邓裁缝捧着喜服来到屋内给她试穿,几名丫鬟瞧见那珠翠琳琅遍布的喜服,眼中全是艳羡,惊叹连连。

月初深深凝视着喜服,指尖抚摸着柔腻的丝绸布料,一寸一寸,却静默了,她真的要嫁给陵霄了吗?为何她却觉得这样不真实。

“小姐,奴婢们伺候您穿上试试吧。”丫鬟当即怂恿着,她们也很想看看喜服穿在身上的模样。

月初回神,正想说话,却闻门外一阵动静,细细听来隐有争吵声。

她眉头微蹙,迈步便朝外走去,丫鬟立刻为其开门,顿时闯入眼帘的是一袭白衣翩翩手捧玉盒的男子伫立在外,守卫却持刀挡了他的去路。

守卫面含怒容,厉声斥道:“未经主子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闯小姐闺阁!”

“不得无礼。”月初轻缓地开口,迈下石阶,朝男子走去,目光中尽是盎然笑意:“月秀。”

月秀注视着月初的笑颜,眼中闪过许多复杂之情,满心惋惜终是化作一抹笑意:“听闻你即将成婚,恭喜你。”

月初心中五味参杂,当即便邀了月秀进屋,待丫鬟奉了茶后便径自离去,独留二人在屋内。

屋内袅袅沉香,静谧无声,月秀的目光环视了屋内简单却不失高雅的摆设,最后将目光落至桌上摆着的喜服,竟觉刺眼。

月初道:“我从未想过,你会来。”

月秀笑着摇头:“我也不愿来,但奉了天帝之命给你送礼。”

月初闻白曜之明,不由抚上心口,似乎能感受到天籁珠在体内那滚烫的温度,“我听陵霄说了白曜为我做的一切,一直想亲口对他说声谢谢,可一直没有机会,便劳烦你这一次帮我将谢意带到。”

月秀自然知道月初话中的意思,魔界早就放出了消息,声称白曜为救月初而将天籁珠给了她,天界众仙皆惊,却无人敢问,亦知白曜失去天籁珠意味着什么,“你可知,天帝失了天籁珠将意味着他与普通的神仙再无二般,天帝本该有的一切通天之法皆失去,于天帝是个重大的错误。如今天界诸神不追究其罪,只因仙魔之战日益紧张,还有东玄神君顶着,否则天界早已。”

“我知晓白曜为我做的一切,并非我淡淡一句谢便能弥补的,可如今我除了说谢,还能做些什么呢?”

“陵霄真的值得你如此?”

“他愿意为我放下杀戮,脱离魔界。”

月秀闻言当即怒道:“魔就是魔,虽然他暂时放下了杀戮,难保他今后不会魔性大发。”

月初却肯定道:“我相信他,既然承诺了,便会做到。”

“承诺对妖魔来说随时可变,他们狡诈、阴险、狠毒,你还是太轻易信人了。”

“若真如此,便是月初看错了人。”

月秀见月初如此坚持,终是长叹一声:“在来见你之前,我准备了很多斥责你的话,可如今看着你如此,我便言尽于此,你我师徒一场,我只能祝福你,希望你永远幸福。”说着,便将一直捏在手中的玉盒递给她:“这是天帝让我带给你的贺礼。”

月初接过,打开一看,只见一支白玉箫安静地躺在盒内,玉箫周身散发着丝丝寒光,握在手中冰凉入骨,顿时一抹熟悉的感觉涌入脑海,好像许多年前,她曾经见过这支玉箫一般。

“天帝说,这白玉箫曾是玉染赠他之物,这四千年来他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如今你要与陵霄成婚了,这玉箫便物归原主。”月秀将白曜的原话转达给月初后,便缓缓起身:“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月初握紧了玉箫,低声道:“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