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婳缓缓蹲下身子,伸出手,轻抚着他的侧脸。

陵霄猛然惊醒,冰冷的目光直射而去,待看见来人的面容,有那么瞬间的怔忡,朦胧的目光深深凝着面前之人,暗哑着声音问道;“月初……你回来了……”

婳婳听陵霄叫她为月初,脸上没有羞愤,反倒是扯出一抹浅浅地笑意,低声道:“是啊,我回来了。”

陵霄握住她那停留在脸颊上的手,脸上有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隐约颤抖着说道:“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婳婳听着他的沉沉低喃,指尖惊然察觉到一丝沁凉,是他的泪水吗?

她一直以为,想陵霄这样心冷如冰的男人,是从来不会流泪的,可如今,却为了一个月初而如此吗?突然间,她好羡慕月初,她也想拥有陵霄的这份感情,更想取月初而代之,成为他心中的唯一。

“我永远不会再离开了。”婳婳倚入陵霄的怀抱,眸光中一片动情。

陵霄顺势拥着她,却在感受到她身上的气息时,倏然将其推开,一字一句地厉喝:“婳婳!”

婳婳因其力道之大,狠狠摔在地上,全身的疼痛逼出了她的泪水,她哽咽道:“如果你希望婳婳是月初,那我便甘愿永远当月初。”

陵霄那迷离的目光一分一分清明,冷笑着望婳婳脸上的泪水,似乎想起了月初跌落悬崖时脸上滚落的泪水,那一眼,便是最后一面。

“我知道,你留我在身边,只因我像月初,可我不介意当替身,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婳婳挣扎着爬到了陵霄的身边,将饱含泪水的脸轻靠在他的大腿之上,“您知道吗,从很早很早以前,您在婳婳心中便是个神话,在你还不曾见到我时,我的心中便对您钦慕已久。”

婳婳说到此处,失声恸哭道:“您在我心中,只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直到有一日我遇见了琉离,他要我听令于他,并授意我到您身边,替他办事。我本不愿答应,可这是我唯一能接近您的一个机会,我不想放弃,所以我甘愿成为琉离的细作……可是我的心,一直都在您这边,我从来不曾背叛过您分毫。”

陵霄闻言,却没有惊诧,反倒是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若你背叛了我,如今你早已没命在我身边说话。”

婳婳明白,自己是琉离的人这件事根本瞒不住陵霄,果然他是一早就知道的。

“曾经我不明白,琉离为何单单选择我,后来我才明白,原来自己像月初。可我不在乎,只要能留在您身边,我甘愿一辈子当月初,替月初来爱您。”婳婳说到此处,直起身跪坐在他身边,一寸一寸地解开了身上的衣衫。

素衣一件件剥落下柔嫩的肌肤,露出赤裸身姿,满脸泪水地凝着他道:“让婳婳做您的女人好吗?”

陵霄未发一语,淡然的目光静静地审视着她。

婳婳靠近了陵霄几步,红唇吻上了他的嘴唇。

陵霄没有任何回应,却也没有推拒,婳婳便壮了几分胆子,指尖溜入他的衣衫,抚摸着他那温暖的胸膛,一寸一寸的挑逗抚弄着。双腿缠绕上他的腰际,赤裸的身躯不断摩擦着他的身体。

陵霄感受到婳婳身上的气息,可脑海中却想着月初那临死前的一幕幕。

——你对我,从来没有过一分真情?

——没有,从来没有。

一股愤怒顷刻间涌上心头,激红了他的瞳仁间,他猛然将缠绕在身上的婳婳推开,盯着婳婳那张与月初酷似的面容,一抹残忍的意味涌了出来。

婳婳被他那嗜血的怒意吓住,“魔君,我……”话音未落,便觉一道冲力将自己狠狠推倒在地,还没来得及呼痛,陵霄便已欺身压了上来。

陵霄按住她的双肩,俯视着面色有着几分潮红的婳婳道:“叫我陵霄。”

婳婳呆呆地凝着他,呢喃道:“陵霄。”

陵霄剥去身上的衣衫,俯身便吻上了她的颈项,唇齿间不断的啃咬着,有着无数的激狂和蓄势待发的情欲流露。

婳婳喘息呻吟着,正待回应他的炽烈,忽觉下体一阵疼痛,他的坚硬已直刺体内,长驱直入,强硬霸道,不断冲刺着她的最深处,直达顶端。

“嗯,陵霄……”婳婳几乎有些承受不住他这份强烈的刺穿,不断呢喃着。

陵霄的抽动愈发快,双臂将她狠狠揉入怀中,似要将其融入骨髓。

而王殿之外的楚韵与七杀自然听见了里边的动静,那一阵阵呻吟令楚韵面红耳赤,她不由地咒了声:“不知廉耻。”

七杀闻言忽而一笑:“男欢女爱而已,到你口中怎就如此不堪。”

楚韵脸上愈发潮红,却冷哼着:“趁虚而入,婳婳这女人真不简单。”

七杀侧首睇着楚韵面色娇俏可爱,心中一动,调侃道:“你想不想也来试一试?”

楚韵闻言,潮红已红至耳根,怒道:“七杀,你找死吗?”

七杀一把揽过楚韵,不容她的抗拒,便拥着她飞身而去,消逝在漫漫黑夜中。

自从上回醒来,玉染躺在床上足足有一个月,吃喝拉撒全部是仙仆伺候着,她头一回过着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隔三岔五的白曜还会来探视一番,她心想着这样的日子若是能够永远过下去就好了。

心中虽然对白曜突然的转变感到奇怪,但更奇怪的是仙仆们虽然对她毕恭毕敬的,可是看她的目光却是异常怪异,总觉着藏着几分戒备。

每当他们用那种异样的目光看着她时,她总是坐如针毡,终有一日她忍不住询问,可是他们皆三缄其口,异口同声说:“玉染姑娘,你想多了。”

随着伤势的渐渐好转,她终于在今日能够下床了,她一边缓步行走活动着筋骨,一边喃喃道:“这陵霄下手真有够狠的,这么久都未康复。”

她扭了扭有些僵硬的颈脖,经过妆台,本想径直走向窗边呼吸新鲜空气,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猛然停住步伐,缓缓侧首,望着妆台上的铜镜。

铜镜内映着一个面色苍白的陌生女子,身材消瘦,眉宇清丽,隐约透着几分凌厉。

她不由地朝铜镜挥了挥手,铜镜中的女子也朝她挥了挥手。

她捂着脸,大惊失色,“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的惊呼声令看守在外的守卫破门而入,却见满脸惊愕的玉染对着铜镜左看右看,口中念念有词。

正巧白曜此时正来探望,一眼瞅到站在铜镜前的玉染,长叹一声,便屏退一众,步履轻盈地走到她身边,问道:“你在看什么?”

玉染见来人是白曜,当即焦急地问:“我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白曜淡淡一笑:“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玉染猛地摇头,依稀记得自己的容貌与现在根本是两个不同的人,到底出了何事,怎么受伤之后醒来仿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白晔为何要骗她白曜已经成亲?华碧晗又是怎么死的?为何如今的白曜成了天帝?

这些疑惑一直缠绕在心中,还未得到答案,这会儿又添诡异之事,她为何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难道是白曜为了救她,便将她的魂魄转移到现在这个身体上来?

“你别急,待我慢慢与你解释。”白曜扶着有些虚弱的她回到床榻上,随即垂首思附了半晌,这才说道:“其实,自打你在幽兰谷被陵霄打死后,至今已四千年过去了。”

“四千年?”玉染十分惊诧,可她为何却感觉只是睡了一觉,那份记忆清晰如昨。

“在幽兰谷那一日,你的的确确是死了,这四千年来你已投胎转世六次,如今的身份是天界北月神君,月初。”

“月初?”玉染喃喃地念叨着这个名字,觉得那么熟悉,却又那样陌生,“可我为何一点都想不起来呢?”

“因为你受了重伤,所以失去了有关于月初所有的记忆,却独独留下了玉染的记忆。”

“我为何会受重伤?”

白曜看着她满脸的茫然,却一副急切追问的模样,犹豫了一下,这才将早就想好的借口与她娓娓道来。

“我找到了转世为月初的你,并将你收入我门下为弟子,你的仙法超群,行事果断,所以我便秘密派你进入魔界,接近陵霄,取得他的信任。我在明,你在暗,本以为配合的天衣无缝,只可惜关键时刻被陵霄识破你的身份,他一怒之下将你重伤打下悬崖。而你体内的天籁珠在你奄奄一息时给了我感应,我才得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濒临死亡的你。”

白曜简单却明了的将这四千年所发生的事说给她听,她也一边听一边点头,眼中全然是信任,没有丝毫怀疑之色。

“又是陵霄伤的我吗?”想起在幽兰谷时,陵霄已经不明所以的杀了她一次,转世后竟又要杀她一次,心中不免多生了几分愤怒,“妖就是妖,改不了杀人本性。”

白曜见玉染的心中真的不再有任何关于陵霄的记忆,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只是淡声应道:“如今的陵霄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陵霄,他如今已是魔界之主。”

玉染满脸震惊,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竟不自觉的有些后悔,后悔当初一念之仁救了陵霄。

这一个月她虽然重伤躺在床上,但多多少少是听到一些仙仆私下谈论的,他们谈论的声音极小,甚至是刻意避开她在十丈之外,但她却不知为何,听得那样清晰。

如今的魔界正在一步一步壮大,而天界却因南月神君与西溟神君之死而陨落,如今形势危急,眼看仙魔大战在即,可惜众仙有些涣散,甚至对这场战争根本没有把握。

白曜见她低头,眼中不断闪烁着复杂、悔恨、矛盾的表情,不由问道:“我还不知你当年是如何认识陵霄的。”

玉染一边满脸懊恼,一边低喃:“我当年认识陵霄也是机缘巧合,那一夜我无意破了他的结界,正遇见走火入魔的他……”

她很详细的说着她与陵霄之间的相识,白曜亦认真的听着,只是越往后听,脸色便愈发沉郁。

“原来如此。”白曜此刻也算是清楚明白了当年玉染之死的种种因果,“一切都过去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玉染因白曜这样一番话有些不知所措,一觉醒来,白曜对她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突然间很好奇,这四千年间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白曜,这样的你让我很不习惯……”她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笑对白曜说:“我还是习惯以前那个对我不冷不热的你。”

白曜盯着她,果然还是玉染,也唯有玉染才能对他说出如此厚脸皮的话来,他不禁也与她调侃起来,“你如今有孕在身,我自然不能对你太过冷淡。”

玉染听他提起孩子,指尖不由抚摸着小腹,似乎还不敢相信里边有着一个小生命。

她问:“记得我对你说过吗,除了捉妖,我有两个愿望。”

他眉眼深深,回道:“一个是希望有个可爱的孩子,另一个是有个爱你的夫君。”

她诧异他过了四千年竟然还记得,满心欢喜地说:“如今,我马上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了。”

他不禁抚摸上她的脸颊,温淳地笑道:“你马上也会有一个爱你的夫君。”

她听得心砰砰直跳,低声问:“谁呀?”

望着她微红的双颊,他的目光愈发宠溺:“孩子他爹呀。”

玉染终于得到他这句话,心中似喝了蜜一样甜,只是傻呵呵地笑望白曜。

可是幸福之际,心中却忽然有一个角落涌出一抹苦涩,那份苦涩瞬间蔓延了全身,只消那一瞬间,便被她刻意忽略,继续沉浸在期盼已久的幸福中。

第105章 为一人,毁一城2

 玉染在天庭养了大半年的伤,在白曜的几番指导下,总算是能够将真气运用自如,她发觉体内真气源源不绝,仿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是原本纤瘦的小腹已微微隆起,玉染这才逐渐开始接受,腹中当真有一个小生命即将出生。

渐渐地,她已开始为自己要当母亲做准备了,一天一天地期盼着腹中的孩子能够尽快出生。可掐指算了算,神仙孕育出一个小生命得有三年,如今才过七个月,还得有些时日。

可一想到孩子是她与白曜的,心中的期盼徒然生出许多,虽然她的记忆中根本没有这四千年来的点点滴滴,但只要在白曜身边,一切都不重要了。

最近天庭似乎有着接二连三的战事,她已有半个月未见到他了,据说魔界正逢新君登位,气势恢宏,先是毁了南月仙宫,再毁北月仙宫,如今仙魔正在西扬仙宫大战,据说已僵持了半个月,想必这半个月来白曜正在为此事而忙得焦头烂额吧。

在天庭大半年,玉染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事的,譬如仙界已今时不同往日,能拿得出手的统帅只有东玄神君,而东玄神君却在此危急关头称病不朝。白曜唯有派了名古上仙统帅,可名古却空有谋略,没有统帅之才,法力也不如玄天,故而接二连三的败于魔界。

“玉染。”白曜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身边,轻声一语打断了她的思绪。

半个月不见,玉染见白曜神色有些疲倦,遍布血丝的眼眶可见已数日未曾休息,她不免流露出一阵心疼,“天帝,你的脸色很差,要不要歇息片刻。”

一向孤傲的白曜从来不曾在诸仙面前流露出疲惫,可他在见到玉染那一刻,便全然卸下了伪装,缓步走向床榻,“我想歇一歇,一个时辰后叫醒我。”

玉染明白他此时的心绪,便也不多话,轻声道:“嗯。”

白曜躺在床榻上,轻轻阖了眼,玉染便坐在白曜身边,垂首深深注视着他的面容,一寸一寸,仿若看不够。

白曜能感受到玉染在身边的气息,让他有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突然睁开双眼,将头靠在玉染的双腿上,侧耳感受着她微隆的小腹,低声道:“方才,我为孩子想了个名字。”

玉染问:“叫什么?”

白曜道:“玉茗,白玉茗。”

玉染问:“白玉茗,是个女孩的名字。你怎知会是个女孩?”

白曜道:“我是天帝,只消掐指一算便知。”

玉染又问:“为何要叫玉茗?”

白曜深深地闭上了双眼,沉默半晌,才道:“钗头玉茗妙天下。”

玉染闻言,嘴角不由勾勒出一抹浅浅地微笑,低声道:“那今后,我们的孩子就叫白玉茗。”

屋内再次陷入一片沉寂,白曜依旧倚靠在玉染双腿之上,呼吸平稳。

玉染单凭他的气息便可辩得他还未睡去,便问道:“东玄神君,为何不统帅天兵与魔界一战?”

白曜眉头微蹙:“这些你不需要知道,你如今最重要的是养好伤势,照顾好腹中的孩子。”

玉染不由伸手抚摸上他的鬓角,低声说道:“我听说东玄神君是因天帝迟迟不立天妃之事,装病不朝。四大神君中,唯有玄天法力最高,而且诸仙中还有一批曾经的白晔旧部对你虎视眈眈,你应该以大局为重,尽早册立天妃。”

“我不知一向没头没脑的玉染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当真令我惊讶。”他睁开眼,对上她嘴角浮现着的担忧,徒然冷道:“玄天纵然有能力,可这天界并非少了他便会覆灭。”

玉染知道白曜心高气傲,从不肯向人妥协,满腹话语到了嗓子边,却不知该如何劝说,只道:“如果你执意不肯册立天妃是因为我……”说到此处,玉染发觉白曜的双瞳正淡淡凝视着他,里边透着霸道的强硬,这令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全数吞回口中。

当空气中流露着一抹冷凝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高呼:“禀天帝——西扬仙宫失守,名古上仙重伤而归!”

白曜猛然起身,原本疲惫的面容瞬间闪烁着一抹凌厉,吩咐道:“传众仙于凌霄宝殿议事。”说罢,便如一阵风般而去。

玉染看着白曜那愈走愈远的身影,深知此刻的危急,她心中担忧,在屋内来回踱步许久,犹豫再三,觉得此时此刻,她应该为白曜做些什么。

想到此处,她整了整衣衫,亦朝凌霄宝殿而去。

西扬仙宫的失守,终令天界震动。

东西南北四大仙宫,代表着天界最高权力的主宰,如今魔界先后控制占领了三大仙宫,下一刻必然是直指东玄仙宫,若是连东玄仙宫也失守,那么天界离毁灭便不远了。

此时一直称病不朝的玄天自知即将危急自身,便也受召上了凌霄宝殿,正见身受重伤的名古在搀扶之下,虚弱地说:“臣下有负天帝所托,还是没能守住西扬仙宫。”

“我知你尽力了。”白曜的声音临危不变,依旧缓声淡语。

“天帝,如今该早做打算。”轻扬神君满脸担忧的说着,目光不由投向一直沉默的玄天,“如今名古上仙已败,如今天界唯有东玄神君一人能够力挽狂澜。”

“臣下年岁已高,实无能力统帅天兵,还请天帝另派他人。”玄天一脸淡漠,说话的语气不冷不热。

“可如今天界已无人可用,还请东玄神君勿再推迟。”轻扬上仙赶忙接话。

“若天界当真无人可派,那臣下也就勉为其难,奋力与魔界一搏,”玄天话音至此,轻轻叹息:“只是臣下长女玄玲珑为了百溟水的转世,已经放弃仙骨成为凡人,如今我唯有次女玄安澜,只望天帝能够好好安置安澜,那玄天即便是战死,也死得其所。”

白曜闻言,眼底一阵冰寒入骨,却是笑意澹澹:“我身为天帝,又怎能让如此年迈的东玄神君你舍身一战呢?”

玄天闻言,眉宇间一愣,才想开口说话,却闻白曜继续道:“你们皆言天界无人统帅三军,可独独忘记,还有我白曜!”

众仙大惊,纷纷跪地道:“天帝三思。”

“我白曜身为天界之主,有责任以身守护整个天界。”白曜字字句句夺魄而来,尽显铮铮霸气。

“天帝忘记还有臣下了吗?”柔腻却不失坚韧的声音遥遥从凌霄宝殿之外传来,只见身着一袭素色衣裙的玉染飘飘而来,其面容上依稀有着大病初愈的苍白。

白曜深深凝着缓步走到正殿中央的玉染,脸上忽然闪过一抹矛盾的复杂。

玉染傲立在伏跪在地的众仙中,一字一句道:“臣下北月神君,请缨统帅三军,誓守天界安危。”

白曜深深凝视着她眼中那份视死如归的坚定,缓缓开口,冷声斥道:“退下。”

玉染却不惧他的命令,深深对上他那蕴含怒意的眸子,“天帝身为天界之主,不可轻易出征,若您有个损伤,天界的覆灭只在旦夕间。”

玄天见玉染坏事,猛然起身,冷道:“北月神君,你可会打仗?”

玉染漠然回视道:“从未打过。”

玄天又问:“可会排兵布阵?”

玉染依旧摇头道:“不会。”

玄天质问:“那你如何让天帝放心将数万天兵天将交予你手中?”

“我有一分守护天界的心。”

“单凭一颗心,就能不顾数万天兵天将的生死了吗?你要他们陪着你一起枉送性命吗?”

玉染听着他的质疑,终是沉默了,她确实无言以对。

一直摇摇欲坠的名古,却在此时开口了,“我虽身受重伤不能再出战,但自幼便对行军布阵颇有研究,若北月神君统帅,我愿倾尽心力,助北月神君一臂之力。”

玄天满脸愤怒:“名古上仙,你已伤重至此,竟还想随军出征,对天帝当真是忠心耿耿。”

“我名古对天帝的忠心何曾需要这份言语来表明,我从追随天帝那一刻起,便已将生死交给天帝,愿为天界战至最后一口气!”名古话语至此,对玄天已是嘲讽一片:“何曾会如东玄神君这般,在天界面临生死存亡之际,仍旧为了一己之私,以天妃之位要挟天帝。”

“你!”玄天的心思被名古当众揭开,脸上顿时闪过一阵羞愤。

白曜见二人剑拔弩张,缓缓道:“这一百年,北月神君无故失踪,想必大家心中存疑,今日众仙正好在此,我便告知诸位,她一直奉我之命接近陵霄,为天界倾尽心血险些丧命。而这些年一直迟迟未立天妃,只因在等待北月神君归来。”

众仙闻言皆惊,面面相觑,心中皆对白曜这一番话感到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