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月下枯骨裹红衣4

 七杀回首再次深深凝望了一眼楚韵,咬了咬牙,转身决然而去。

陵霄站在楚韵面前,一脸怒容,眼中的殷红愈发强盛,他指着楚韵怒道:“时至今日,就连你都要背叛我吗?!”

楚韵挡在陵霄面前,低声道:“魔君,放过七杀吧!他曾与我们并肩作战,曾与我们生死与共……”

楚韵的话还没说完,陵霄便猛然掐住她的颈项,怒声道:“这天下之大,当所有人都背叛了我,我以为至少还有你这个朋友,可如今,就连你也因为情之一字而背叛我……此生,此时,我当真无人可信!”

楚韵没有还手,任陵霄对自己一分一分的用力,她的泪水悄然滑过脸颊,“魔君,若心中连情都不再有,活在世上,岂不是很可悲吗?”

陵霄忽然癫狂地笑了起来,他那苍苍白发因源源不绝的真气飘飘而起,他的手中未减一分气力,“魔与仙,如何谈情?你太过天真!七杀从头到尾不过是在利用我们,利用我们!”

“我相信……七杀对我们是真心的……”楚韵的呼吸一分一分被抽去,她却笑得凄然,“若杀了楚韵,便能唤回你心中仅剩的温情,我死得其所……”

“既然你们都想离我而去,那我就成全你们!这天下,唯有我孤身一人便已足够称霸三界!”陵霄话音至此,手中用了最后一分绝杀之力,瞬间已拧断了楚韵的脖子。

楚韵轰然倒地,至死都露着淡淡地笑意,不曾有过任何一分怨恨。

“楚韵!”七杀却没走远,回首间,见到的却是倒地的楚韵,他嘶声厉喝,泪水崩塌。

他将肩上的玉茗放下,一步一步地朝倒地的楚韵走去,他颤抖着抚摸着她的脸颊,不断喃喃道:“楚韵,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陵霄冷冷地望着痛苦的七杀,冷笑道:“既然敢背叛我,就不要妄想能够活着走出魔界!”

“背叛你的人是我,楚韵她是无辜的,从始至终,她对你忠心耿耿,从无二人,你何其残忍,竟连她都要杀!”七杀猛然起身,冲着陵霄怒吼着。

“既然你如此爱她,那便陪她一起下黄泉吧!”陵霄挥掌而起,直逼七杀的胸口。

一直守在魔界出口的玉染迟迟没有离去,她仍旧放心不下玉茗,在厮杀中,忽然听见一声凄厉的叫喊,她的心中猛然一怔,未做多想,便朝声音来源处飞身而去。

待闯入一片迷雾重重的荒芜之地,玉染猛然瞧见正在与陵霄纠缠打斗的七杀,而玉茗则是呆呆地躲在一旁。

玉染见安然无恙的玉茗,心中一喜,当即喊道:“玉茗!”

玉茗闻母妃的声音,一张恐惧的小脸蛋上闪过惊喜,她猛然转身,欣喜地喊道:“母妃!”

玉染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正欢喜地望着自己,可目光却触及玉茗身后那已被陵霄一掌穿心而倒下的七杀,她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的震惊,随即惊惧地对玉茗嘶声道:“玉茗快跑!”

玉茗这才惊觉身后的七杀已倒地奄奄一息,此刻不容她有任何迟疑,奋力朝母妃身边奔去。

玉染望着玉茗朝自己跌跌撞撞地本来,陵霄则面容残忍地朝玉茗背后逼了去。她的漏跳几拍,也运用全身真气,妄想以最快速度飞身上前拦下陵霄那致命一掌。

玉茗看着母妃脸上的惊惧,她只觉自己越来越接近母妃,这几日来,在魔界她已承受太多的恐惧,只想赶紧投奔母妃的怀中大哭一场。可她的脚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缠绕住似的,再也无法前行,她猛然一回首,便见一团黑气如鬼魅般逼向心口,她着那股强大的真气而被打飞了出去。

玉染急匆匆奔来救玉茗,却终究晚了一步,她呆呆地望着被打飞的玉茗,心跳几欲停滞,脑海一片空白时,只觉双手已将玉茗抱了个满怀。

“玉茗!”玉染的声音颤抖着,望着玉茗的心口被贯穿了一个大窟窿,鲜血源源不绝地喷洒了满身,染红了她那一身青衣。

玉茗靠在母妃的怀中,仿若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面色苍白地盯着她问:“母妃会怪玉茗不懂事,误中魔人奸计吗?”

“不会,母妃不会怪你!”玉染摇头,握着玉茗的手心,不断地给她输送真气,企图能够救出生命处于边缘的玉茗。

“玉茗是天帝的女儿,能这样死的干干净净也是一种荣誉……可幸的是,没有让魔人的奸计得逞,没有因玉茗的不懂事而陷天界于危难……”玉茗的声音颤抖着,可话语却是那样坚定。

玉染紧咬着下唇,已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不管不顾地将真气不断输送进去。

“母妃,不要难过……你和父王还会有孩子的……若孩子出生,你要告诉他,他还有一个姐姐叫玉茗,她没有丢天界的脸……”此刻的玉茗深知母亲的痛,却又如此懂事地安慰着母妃。

“会的,母妃一定会的……”玉染终是克制不住,放声大哭。

陵霄站在数丈之外,看着那个被他亲手所杀的孩子浑身是血地躺在玉染怀中,面上毫无情绪,仿若此时此刻,这些人与事都与他无赶紧要。

“公主!”匆匆赶来的名古仰天长啸,只恨自己去寻陵霄的路上遇见了婳婳的纠缠,若非她纠缠,他如何会晚到一步,如何会看到这样悲凉的一幕。

“又一个送死的来了!”陵霄冷笑出声,如今这双手已沾满鲜血,正好,将这群天神一个一个杀尽。

名古哈哈大笑着,眼中含泪,对陵霄嘲弄地笑了出声:“你可知,玉茗是你亲生女儿?”

名古此言一出,不仅陵霄愣住,就连奄奄一息的玉茗与恸哭不止的月初亦是满脸震惊。

玉茗颤抖的望着母妃,质问道:“母妃,他说的不是真的……我怎会是……怎会是这个大魔头的女儿?我的父亲是天帝,我是天帝的女儿……对吗?”她的话语中饱含着无尽的期盼。

玉染用力点头,“玉茗是天帝的女儿,你是天帝的女儿,是天帝的女儿……”她一连重复了几遍。

玉茗得到这个答案,嘴角终于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那就好……那就好……”她喃喃着,安逸地往母妃的怀中靠着,企图寻找着最后一丝余温。

玉染用力拥着身躯逐渐冰冷透明的玉茗,深深地闭上了眼睛,作为一个母亲,早已不忍见亲生女儿就这样在自己眼前离她而去,而她却无能为力。

“这么荒谬的谎言以为我会信?”陵霄嗤鼻笑道,他十分肯定玉茗并非他的女儿,因为她的身上找不到一丝丝的魔性。

“当年天帝救回月初时,她已怀有近两个月的身孕,孩子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名古说至此处,已大笑起来,“是否感受不到玉茗身上的魔性?因为是我与天帝合力镇压了玉茗身上的魔性……”

“我不信!”陵霄愤然截断他的话。

“陵霄,你真是可悲,你杀尽了所有人,到最终连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都杀了……”

“住口!”陵霄凌空而起,合掌朝名古的命门劈了下去。

名古即刻旋身,吃力的避过他一掌,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陵霄又是致命一掌劈了过来。

玉染闭着双眼,听着名古的一字一句,仿若有着无数的记忆如潮般纷纷涌入脑海,冲刷填补着她那空洞的记忆。

长风四起,顷刻间吹散了玉茗的身子,无数的碎片迸裂,四散,最后化作轻烟飘散。

玉染再也感受不到玉茗的肉体,她猛然睁开双眼,眸中遍布血丝,仰天长啸,“啊——”似想用这一声来宣泄心中的悲凉与无尽的哀伤。

恍惚间,她痴痴地笑了起来,凌乱的发丝随风舞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陵霄与名古纠缠打斗的身影,仿若失了魂一般,只是眼神从空洞间一分分变冰冷,变的彻骨冰寒。

眼看着名古就要支撑不住,玉染猛地腾空而起,为名古接下了致命的一掌,她持着碧月剑,像是发了疯一般,毫无章法地朝陵霄刺了过去,每一招一式都那么狠辣。

陵霄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即使在他亲手毁灭了潼城那一刻,他都不曾在她的眼中寻到过一抹恨意。

而今,他竟在她的眼中寻到了那份汹涌且浓烈的恨。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玉茗,真的是我的女儿吗?”陵霄一边躲避着她的剑招,一边沉声问着。

玉染剑招丝毫未停,不断变幻着九九八十一式,盲目地朝他刺去,口中亦冷声笑道:“你有何福气拥有玉茗这样乖巧的女儿?他的父亲只有白曜一个,而你的存在,只会玷污了玉茗的亡灵!”

“既然不是,那我便放心了!”陵霄得到了他想要的那个答案,腾空而起,抽身脱离了她的剑招。

“我说过,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我覆灭天界,毁尽你所在乎的一切……”陵霄的声音未落,人已消逝的毫无踪迹,只留下那阵阵语音绕耳。

玉染的手死死握着碧月剑,指尖因用力而惨白一片。

名古没有想到陵霄竟放过了他们二人,他呆立在原地,凝望着玉染那悲伤的表情,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走吧。”玉染没有看名古一眼,只是傲然转身,大步朝魔界的出口走去。

漫漫黑夜,将玉染那沾满鲜血的身影渐渐湮没。

自打名古带了一批天兵天将去魔界,白曜便一直站在南天门外等候着名古传来的消息,可是几个时辰过去了,依旧没有传来一点消息,他的一颗心渐渐沉入了谷底。

忽然间,两道光芒落入眼前,竟是名古与玉染,白曜猛然一惊,大步上前,盯着玉染身上的鲜血,竟一时不敢开口询问,只恐会得到一个令他难以接受的事实。

玉染眼神空洞,好似瞧不见面前的白曜,用极为缓慢的步伐越过了白曜,晃晃悠悠地朝南天门内走去。

名古眼眶一红,低声道:“天帝,玉茗公主死了。”

白曜的脑子轰隆一声,仿若被什么东西狠狠炸了一下,他猛然回首,凝望玉染那失魂落魄的背影,知道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会比玉染更加伤心。

他强忍着心中的哀痛,暗哑着嗓音对着她的背影说道:“玉染,不要难过,你还有我。”

她步伐一怔,须臾才缓缓回首,天际那一轮璀璨的月华照耀着满身是血的她,远远望去竟像是裹了一层红衣,显得那样凄凉夺目。

她深深凝望着白曜,喃喃道:“我想起来了,我叫月初,我爱的人叫陵霄,玉茗是我和陵霄的孩子……”

第111章 青丝断,剑起沧澜1

 玉茗公主的死振动了整个天界,天宫内陷入一片悲戚中,这一次玉茗公主被魔君杀死,魂魄已散,就连一丝骨灰都未曾留下。与此同时,魔界的曾任大护法七杀与左护法楚韵亦在当日双双灰飞烟灭,据闻是魔君陵霄亲自下的杀手。

于是,七杀是天界派去魔界的暗人这件事也随之浮出了水面,众仙皆是一阵唏嘘,从未想到,白夜景曾在魔界安插了这么深的一枚棋子,一埋便是六千年,从来没人想到那个陪着陵霄一同征战天下的七杀会是暗人。

仙界与魔界这一次的大震荡,令人更觉一场大战在即,皆是严正以待。

月初一个人坐在偏殿已有整整三日,不吃不喝,也不说话,谁也不见。

白曜知道她伤心,便不去打扰,决定让她好好静一静。

更何况,她如今已恢复了月初的所有记忆,如今的她定然心绪复杂,只有时间才能平复她的心。

但他始终相信,坚毅如月初,她必然会从这段痛苦的过往中走出来。

如今的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白曜没有看错月初,果然,第四日的清晨,一脸憔悴的月初踏出了殿内,苍白的脸色与疲惫的表情泄露了她数日未合眼。

“天帝,我们去见佛祖吧。”月初目光空洞,口气飘忽,有着穿透灵魂的冰冷。

白曜没有追问,心中亦明白月初之意,默然领着她朝西天雷音寺而去。

在抵达雷音寺山腰时,月初却突然止住了步伐,她站在石阶之上,遥望此处一景一物,似乎又回到了千年前,她一步三叩首,乞求能够得到佛祖对陵霄的宽恕,留他一条性命,给他一个从善的机会。

那时的她,信誓旦旦地告诉佛祖,一个能够为她放弃永生的男人,便也可以为她放下屠刀。

她是多么的坚信自己能够感化他,一心一意想着要与陵霄远离尘世喧嚣,摆脱名利仇恨。

可她的坚信,最终换来的是无数的人惨死,月秀、无双、玉茗、七杀、楚韵,乃至潼城数十万的无辜百姓。

陵霄,早已泯灭人性。

“既然不愿,便莫勉强自己。”白曜的话语平静,深知月初踏上这通往雷音寺的阶梯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月初收回神思,侧眸深深凝视着他问:“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白曜一愣,却不知她这句话中的深意。

月初嘴角露出嘲讽的笑:“白晔与我无亲无故,将那万年功力传与我,不过是窥探天命后得知我是毁灭魔界第一人。而你……多番救我,甚至立我为你的天妃,将陵霄的孩子视作亲生女儿,为的不也是这所谓的宿命吗?”

白曜面对她的质问与冰冷,默然不语。

月初继续道:“月初何德何能,让天帝你如此委曲求全,娶陵霄的妻子,认陵霄的孩子。”她的声音至此,已是哽咽一片,眼底闪烁着点点泪光,可眸内却藏着异常坚忍的凌厉:“你与陵霄一样,那么费尽心机将我留下,终究只是想收我为你们一统三界的棋子罢了。”

白曜无畏无惧,迎上月初眼中的凌厉,终究没有做声,未曾为自己辩驳过一句,只因他确实有过这样的私心。

万籁俱寂,萧萧寒风,金光普照天地万物,令处于冰冷对峙的二人收回目光,仰天凝望那暖暖金光普照全身,在那金光弥漫中只见佛祖那巨大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与当初一样,如今的佛祖脸上依稀挂着和蔼慈祥的笑容。

“月初,你终于还是来了。”佛祖的声音浑厚,有着无限的穿透力。

月初再见佛祖,恭敬地朝他一拜,也不顾天妃的身份,跪在了石阶之上,满脸虔诚道:“罪人月初,来向佛祖请罪。”

佛祖缓缓摇了摇头,问道:“你何罪之有?”

“若非月初信誓旦旦承诺可以将陵霄感化,这世间便不会死那么多无辜之人。”

“这一切,都是宿命轮回。”佛祖表情温淳,“万年前,是你种下的果,万年后,便只有你才去结这个果。”

“看来佛祖早就知道这宿命。”月初浅浅一笑,笑的虚无且悲凉,“既然宿命定下月初是终结魔界之人,那月初今日便来完成当日对佛祖所立下的誓言。”

一直沉默不语的白曜忽而侧首,看着月初那极为认真的表情,更多的是最后的决绝。

“你还爱他。”佛祖微微叹息着,语气中似有一抹不忍。

“当日我以对佛祖的誓言换得他的性命,如今他滥杀无辜,我便必须亲自手刃他。”月初说的那样云淡风轻,好似早已将对陵霄的那些感情抛之于脑后,眼中只有对陵霄的恨意,“他最不该的,便是杀了玉茗,我一定会玉茗报仇。”

说罢,她仰着头,迎着无限金光,将目光缓缓投递至白曜身上,“而且,我身为天妃,有责任与义务斩妖除魔,守护这天下安定,百姓不再受妖魔侵袭。”

佛祖凝着月初字字铿锵,满意的点点头:“宿命终有轮回,可单单凭你一人之力,并不足以铲除陵霄。”语音至此,只见天空中缓缓飘下两把长剑,一把白光茫茫,一把蓝光璀璨。

月初与白曜分别扬手,接过停在面前的剑。

“这是天诛?”白曜想起白晔魂飞魄散后,这把天诛剑也随之尘封。

月初则是怔怔凝望手中的剑,喃喃道:“这把不是被陵霄摧毁的天音剑吗?”

“天诛与天音是天界至高无上的一对神剑,如今因天音的毁灭而重生,他们现在的名字叫天音无相,天诛地灭。只有双剑合璧,默契无间的配合,才能够发挥出它最大的威力。”佛祖很耐心的为他们二人解释着,“这至高无上的神剑,只有天界至高无上的天帝与天妃才有那个能耐操纵,陵霄已入魔中魔,也唯有你二人联手,才有机会诛杀他。这一次,将是永生。”

“魔君,下一步你有何打算?”婳婳在七杀与楚韵死去后的第三日,领着陵云一同步入王殿,她的心中没有底,总觉得陵霄一直是个迷,让她无法摸透他的心思,如今七杀与楚韵死去,陵霄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整个魔界变得一派死气沉沉,对陵霄从最初的敬畏变成了惧怕。

所有人都知道,七杀与楚韵与陵霄的交情之深,他竟能对他们二人如此下狠手,难保某一日自己一不小心惹怒了陵霄,自己也将面临魂飞魄散的结局。

婳婳的问话,却许久未得到他的回应,便小心翼翼地继续问道:“如今我魔界损失两员大将,白曜痛失爱女,必然替女复仇,我们应早做准备为好。”

“你下去。”陵霄冷冷地说着,也未睁眼看婳婳于陵云一眼。

婳婳却不甘心,继续道:“我苦心抓玉茗入魔界,引来了月初,为何最终你却放她走了?她欺骗了你这么多,如今你还是无法对她下杀手吗?”

陵霄猛然抬首,狠狠看着婳婳,冷声道:“如今你还有脸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你以为你在背后搞的诡计我不知道?”

婳婳心中一跳,眼珠游离着问:“我搞什么诡计了?”

陵霄的声音冷到极致,变成一道冰冷入骨的嘲讽,“费尽心机抓到玉茗,好巧不巧的将她关在七杀的隔壁,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七杀救走玉茗。”

婳婳脸上一阵委屈,“我为何要这样做?”

“你为何要这样做,难道不该是问你自己吗?你想要把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除掉,为的不就是你和陵云能够拥有更大的权势吗?”

婳婳怔在原地,不知自己的计策竟然被陵霄看穿,如此当面揭穿,只觉脸上一阵羞愤,半晌,才愤愤道:“是呀,我是故意的,可你以为我做这一切是为权利吗?我想要的不过是你的身边只有我和陵云,而他们在,你的眼中从来都不曾有过我们!我们只是想要你一点点的温情,这也有错吗?”

陵霄扬手给了婳婳一巴掌,将她打飞在地,陵云大惊,扑至婳婳身上,哭着对陵霄怒吼:“不准你伤害母亲!”

婳婳推开陵云,不顾右脸的红肿,嘴角含着血迹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的泪水潸然滚落,却强硬道:“一切都是我做的,你就杀了我吧!”

“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吗?”陵霄望着婳婳,残忍地笑着,“留着你们于我何用?称霸三界,我一人便足矣。”

婳婳有些恐惧地后退几步,此时的陵霄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以前虽冷血无情,却不似现在有着一种杀人的癫狂。

陵霄扬手就要取婳婳的性命,陵云再次扑到她身上,嘶声道:“不要杀母亲!”

陵云的相护,却没有收手的意思,婳婳失声尖叫着:“陵霄——你要杀了你的亲生儿子吗!”

婳婳的尖叫声终是拉回了陵霄几分理智,他及时收了手,才避免了一场悲剧的发生。他静静望着害怕的陵云,这才想起,陵云是他的亲生儿子!

从何时起,他竟变得如此残忍,那一刻,他真的想要对陵云痛下杀手。

婳婳恸哭地搂着陵云,浑身颤抖着,就差那么一点,陵云就要死在陵霄的手下,想起方才惊魂一幕,她想想就后怕。

“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陵霄撇过头,不再看陵云与婳婳那泪流满面的容颜。

可婳婳却吓得脚软,根本无法起身,只能呆坐在原地哭泣着。

“滚!”陵霄怒喝一声,婳婳的双腿像是突然来了气力,抱起陵云便跌跌撞撞的逃离开来。

陵霄看着婳婳那逃离的背影,面上毫无波澜,只是嘴角扯出一抹凄哀的嘲讽。

与其将他们留在身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个离他而去,不如由他来亲手毁灭。

这个天下,他的身边不再需要任何人。

第112章 青丝断,剑起沧澜2

 祈风台之上,白蓝交织的光芒璀璨如华,剑气惊得琼花纷扰,铺了一地雪白如尘霜。

自从上西天雷音寺见过佛祖后,月初与白曜分别得到天音无相与天诛地灭这两把神剑,他们日日夜夜在这祈风台之上相互练剑,互相配合默契。

剑招无情,人心更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