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古在旁边煽风点火,“是啊是啊,小三三,河古哥哥也和你一样好奇我们的帝和哥哥到底得了什么病呢。”

星渃看着帝和,小小的娃娃知道病了难受,善良的心同情着他,一双眼睛盯在帝和身上。话开几句,星华和飘萝的孩子,前两个的身体很好,三儿星渃的身体却虚弱很多,出生没多久便生了一场大病,哪怕父尊贵为世尊大人,仍旧喝了三个月的药,每年冬天来的时候,星华和飘萝都不敢让星渃出门玩雪,更不会让神侍带着他在风雪里面走,整天带在身边,细心的照顾着,生怕他再病倒。后来,每年星渃都要生病,虽然不致命,却让星华飘萝很心疼,对他的照顾比星矢和星玄的小时候更为用心。

几个男神悠闲喝酒闲话的时候,飘萝带着星渃千心在远处玩,帝和的随身神侍留了两人在亭外候着,其他的人皆跟在了飘萝的身后,幻姬则在一旁召唤出了天书,翻阅着紫红蟾蜍的记载。

边翻幻姬边想,蟾蜍她倒是晓得,他们定然也不会陌生,可紫红蟾蜍是什么灵物,她之前不曾见到过。看到天书上关于紫红蟾蜍的记载时,幻姬没有立即告诉帝和,而是认真看了起来。

紫红蟾蜍乃生活在北荒三玄地层里的一种罕见魔物,其毒若用的好,可解他物剧毒。若用得不好,可叫人瞬间丧命,便是神仙也要小心提防它的毒。寻常时,极难见到紫红蟾蜍,幼年时,它们只能生活在地下,不能见光,见光即死。成年之后,虽可见光,但却不能长久的待在阳光里,所以即便是大的紫红蟾蜍都很少白天出来,月亮出现的晚上,是它们欢舞的好时光。紫红蟾蜍不单单身体的颜色十分少见,其毒之外的灵气更是少有,修行之时若能得其从旁相助,可时半功倍,一日抵得十日。

曾经,紫红蟾蜍在北荒三玄地层尽管罕见,但没有至绝迹的地步,后来发生了一件事,紫红蟾蜍几乎灭绝在天地之间,后世能见到它们的身影变得极难了。

幻姬看到最后关于紫红蟾蜍的话,魔神圣烨的真身是一只千年长灵的紫红蟾蜍,因触犯天规戒律,终生囚禁在北荒日峰神山的山顶天牢里,每日受十二道天雷地火的凌劈与焚烧。

暗暗的,幻姬想道,想不到紫红蟾蜍这种毒物竟然还有人能修成大神的,其付出心血必然了不得,只是为何不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身份,犯天规呢。天,最是公平,却也最是无情。

幻姬抬头,看向帝和,“麒麟神尊,你过来一下。”

闻声,帝和旁边走了过来。

“你看,你问的紫红蟾蜍是不是这个?”

天书上画着的紫红蟾蜍与诀衣后背上的印记非常相似,比起天书上的画,她背上的那一只仿佛是活物一般,面容更为

狰狞丑陋,但这画足以告诉他,就是这种紫红蟾蜍。

看完紫红蟾蜍的记载,帝和很缓慢的摇着手里的百色扇,这种畜生虽然不是寻常的灵物,可也绝非天界里数一数二的毒物,为何在他帝亓宫的书阁里找不到关于它的记载呢?

是了,不是帝和自夸,佛陀天里,若说书卷大典收藏最多的,一定是帝亓宫,一定是他。即便是博览天间无数书的星华,也没有他看得多,因为星华从来不看八卦的书卷,他可并不挑剔书卷上的八卦有多细碎。无事去凡间游山玩水的时候,他把凡间的书都看了,有些书卷写得当真是不错,到底是文曲星君下凡点拨过的人写的呀,不错,很不错。

“你这一本天书可抵得上天地间所有的书啊。”帝和颇为欣赏的看着幻姬浮在空中的天书,“女娲娘娘给你的?”

幻姬笑着点头,她的神物自然都是娘娘给的。

“好东西啊。”

河古凑过来看了几眼,没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眼帝和。

晚膳时分,一群人都在帝亓宫吃饭。

饭后,诀衣和飘萝玩得很开心,幻姬因为要带着千心和星渃,并没有像她们那样玩疯,一个人带着两个小不点儿在看舞姬起舞翩翩。

四个男人开始在一块儿下棋厮杀得起劲,后面帝和河古两个人输了,赖皮的很,不肯认账,决定到帝亓宫外的天河边钓鱼,一个时辰为限,谁钓的鱼少,谁便输。各人说定,不可用法术,一个个封了自己的法术,悠哉悠哉的钓着。

千离因为惦记小千心,时不时就跑去看幻姬,点儿没关心自己的鱼是不是上钩了。星华虽然不用担心星渃,可是飘萝和诀衣不晓得怎么搞的,玩的好好的两个人,竟然打起了架,俩人还学了男人们,不用法术,提着长剑就开打。若不是神侍急匆匆的跑来找星华帝和,一群人还不晓得她们在宫里打架了。

星华听了,瞬间消失在天河边。他家那只小祖宗哟,还不用仙法跟诀衣打,她那点儿功夫招数还是他教的,她是个几成功夫他还能不晓得,跟诀衣一个女战神打,人家不把她打得认不出夫君才怪。

听到诀衣跟飘萝打架的帝和也被吓了一大跳,他家猫猫此时可是没仙术的,他一直禁着她的仙术,飘萝那货可不是什么要节操要脸面的人,功夫打不过,难保不会使诈的用法术欺负他家猫猫。猫猫那性子又不是个容易认输的脾气,如果被飘萝给打趴下了,星穹宫日后还能安生么。

看到一个两个都跑开了,河边的河古笑了,摇摇头。这群小子啊,忘记他管的是什么了么,天地间的水域哪里不是他的地盘,在天河钓鱼还想赢他,简直是做梦呀。一个个的,因为女人跑掉,今天他就让他们输得裤衩都没有穿。

帝和星华同时出现,拉开了两个打得不可开交的女人。

飘萝挥舞着长剑,从她九万岁开始闯祸有星华护着之后,大大小小的祸事她根本不放在眼里,想怎么闹就怎么闹,诀衣虽然是认识不久的新朋友,可世后娘娘哪里管这些,一心想把她打倒。

“星华你放开我,让我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开什么玩笑,我是谁啊,我还能怕她不成。放开,你放开。”飘萝冲着被帝和抱住的诀衣大喊,“有胆子,来啊,看我不打得你落花流水。”

星华:“……”

诀衣多少战场上厮杀过来,哪里会把功夫一般的飘萝放在眼里,起初以为她多厉害,还担心自己没有仙术会吃亏,打了几百招之后,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这种功夫她收拾几十个毫无问题。

诀衣也在帝和的怀中扬着神侍给的长剑,“你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想把我打个落花流水,再练个百万年吧。刚才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早就不晓得趴在哪儿啃泥巴了,还嚣张,来啊,我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落花流水。”

帝和:“……”

两个男人抱着挣扎的女人,下午不是玩的挺好吗,吃饭也见她们聊的开心,这才多久就打架了。原本以为男人和男人之间容易打起来,怎么俩都是身份尊贵的女生,竟然还能打成这样,也不嫌害臊。

“阿萝,好好的,你跟人家打什么架。诀衣来佛陀天不久,是客,你不要欺负她。”

“我欺负她?你说我欺负她?”

星华连忙道,“欺负她的意思是,你比她厉害,我们不能以大欺小,以强欺

弱,对不对?”

“我比她厉害那是很自然的事。”

“猫猫,猫猫。”

帝和把诀衣手里的长剑夺了过来,交给神侍,说道:“谁让你们给她剑的?”

“神尊恕罪,下次不敢了。”

帝和用力抱着还在尽力想挣开的诀衣,“猫猫,不打了,啊,我们不跟她打了。”

“为什么不打?”诀衣反问帝和,“是她先挑衅的。”

帝和看向另一边的飘萝,他就晓得,飘呆呆这妮子就没安份的时候,走哪儿她都要折腾点动静出来,他家猫猫仙术被禁了,不可能主动要打架,何况她也不会有主动欺负人的心。

“就算是她先挑衅的,我们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计较了,大家来帝亓宫玩是客,哪里有主人打客人的道理,你说是也不是?”

“难道主人要被客人揍?”

帝和问,“飘萝揍到你了么?”

“当然没有。她的剑术太劣。”

飘萝听到这句话立马不高兴了,“你说谁剑术不好?”

诀衣扭头看着飘萝,“我说了句实话还不高兴了。”若非她的修为不低,单单靠剑术在天界惹祸,她不晓得被人砍死多少回了。当然,全得拜她夫君的福气,天地间没人敢把她砍死,可是在她这儿,想嘚瑟剑术是肯定不行,不是看在她的身份行,早赢了她。

“再来!”

飘萝手里的剑还在舞着。

帝和见了,对星华道:“你家那口子的剑你拿了,别伤了她自己。”

星华捋着飘萝的后背,“不闹了,啊,星渃还在幻姬那儿看舞姬跳舞呢,你在这儿跟诀衣打架,让星渃看到了,不好。”

“打赢了就好了。”

星华:“……”

诀衣撇撇嘴,还想打赢她,天真得可**,又不是小娃娃了,还做这样的梦,有个世尊的夫君了不起么,她又不是没人,再打下去不信帝和会再禁着她的仙术。

“好了好了,不打了,我们去钓鱼。”帝和揽着诀衣走开。

诀衣不满,“我不要钓鱼。”

“不会钓?”

诀衣微微扬起下巴,“还有我不会的么?”

帝和轻轻的笑了,她会多少东西他没有完全了解,可能提着剑没有仙术防身却敢和世后娘娘打起架来的人,她是独一个。飘萝打架可没章法,她不是幻姬,说什么做什么很规矩,在飘萝的世界里,她就是规矩,这么多年星华纵容她纵得无法无天,跟她可是不能讲比武的规矩。

“绝交。”飘萝冲着诀衣大声喊道。

诀衣也不甘示弱,“绝交就绝交。”

看到帝和带着诀衣去钓鱼,星华带着飘萝去找在水榭清台看舞的幻姬,两个男人在心底感叹。女人的世界当真是弄不明白呀,上一个时辰还好好的,下一个时辰就能打得绝交,连打架的缘由都没有,只是想打了就大?

钓鱼的输赢差别太大,千离和星华连钓鱼的鱼竿都被鱼儿扯到了天河里,两人赢了棋局,输了这一场,帝和河古得意的很。尤其是河古,笑眯眯的看着其他三个男人。

“红颜祸水这词虽然是凡人说出来的,但是也充满了无穷的智慧呀。”

幻姬飘萝和诀衣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出脚,踹了河古一脚。

“啊。”

河古捂着被踹疼的地方,露出夸张的哀怨表情,“赶紧管管你们各自的女人,不然,小心我们家的小可**要找她们算账。”

帝和三人勾了笑嘴角,带着各自的人,散了。

“哎,你们就这样走了?”

“喂,留下我一个人吗?”

“兄弟情莫非……”

人已走远。

河古叹气,女人就那么重要吗?说起来,他也想……她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帝亓宫里留宿的人都睡着了,因为

是在帝亓宫中,帝和待诀衣睡下后,放心的走出了她的宫殿。在自己的寝宫里洗了澡,刚准备躺下的时候,感觉到屋顶上面有人,然后那人又飞到了他房间门前的花园里。

“呵……”

帝和穿上衣裳,开门走了出去。

“睡不着吗?”

帝和拿着酒壶走到男人的身后。

一笑一尘缘118

“有你在身边的晚上我怎能睡得着呢。”

一句十足的调侃话语让宁静花园里的夜晚里多了一抹轻快。帝和坐到男人的身边,将手里的酒壶放到他的手中,笑了下。

“烈酒,小心喝。龊”

河古轻声笑出来,“在你眼中我的酒量差吗?件”

“不是差。是很差。”

千离星华就不说,千杯不醉。他认识的神仙不少,男神里面酒量比他差的不可说没有,但是大神里面,他的酒量实在不出众。而且,他可认识不少酒量极好的姑娘,一个姑娘拿下他,绰绰有余。

听到帝和这样说,河古就着壶嘴喝了一大口烈酒。他本是想拽上一回让帝和瞧瞧,他虽然生比女子还要美,可酒量却比女子要好上许多,别太小瞧了他。可没想到,帝和拿来的酒确实是数得上号儿的烈酒,敞口喝下后,河古还没开声得意,被呛得直咳,一张赛桃花的玉面咳得透红。

“哈哈。”

帝和在旁边仰头大笑。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河古顺缓气息后,看了眼帝和,噗的一声,自己也笑起来了。是啊,他们都知道他的酒量算不得好,自己有必要在他们面前装么。能不能喝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喝酒的时候是跟谁一起喝,酒不醉人人自醉,和知己喝酒,喝一口也胜过和不懂自己的人喝一整日。

“做不了事,不要硬逼着自己去做,笑话了别人,为难了自己。”

河古笑,“在异度世界里待了万年,长进不少呀。看来,诀衣是个不错的媳妇儿嘛。”

“莫要瞎说。姑娘家的清白重要,她可不是我媳妇儿。”

河古愣了愣,眉梢高高的挑起,仔细想了想帝和说的话。姑娘家的清白当然重要,诀衣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姑娘?如今不是他的媳妇儿不假,但以后就未必了,若他有娶妻的心,想法子不再回异度世界即可。只不过,此事他和千离星华聊过,尚无办法能让他一直留在天界,三月后,万事不知如何。听说,他让千离与星华一起尽力将诀衣留在天界,从今日他所见来看,姑娘的性子可不是软柿子,想让她乖乖留在佛陀天不是易事,若是幻姬那般的温柔性子,尚且可能。

“就我在,你与我说句实话,你喜欢她么?”河古问。

“喜欢。”

河古扭头看着帝和,答得如此干脆,不太像男女之间的喜欢。

“你喜欢幻姬吗?”

“喜欢。”

“飘萝呢?”

“也喜欢。”

河古摇头,“我就知道你没说实话。你说的喜欢,和我想问的喜欢,并非同一个。”

“你问的,我没有答案。”

“那就是不喜欢。”难怪他不肯承认诀衣是他的媳妇儿,他的心里对她还不是非要不可。这样的感情,莫说诀衣不会嫁给他,就算是他,也会认为他们还不到大婚的地步,感情岂能如此模糊,真正的喜欢是除了她,看不到任何女子,他的眼中美人儿依旧让他欢喜,又怎能长久的只和诀衣在一起呢。虽说他们娶个次妃三妃没什么,但诀衣这姑娘的脾气怕是不能与人一起分享他吧。

帝和拿过河古手里的酒壶,不嫌弃被他喝过的壶嘴,喝了一口烈酒,看着花园深处,想到了诀衣的脸。

“也不能说不喜欢。”帝和想了想,再道,“她无助受伤害的时候,心疼。”他明白不是对女子的那种心善心疼,而是因为是她,从心里生出来的怜惜,让他想保护她安然无忧。对她的感情,微妙而复杂,好像是为了弥补她一个姑娘家在异度吃的苦,受的罪,又似乎还有当年对夬言的亏欠,在知道是她后,想修正当年将九霄天姬认错的尴尬和愚笨。也许更多的,是他想为不知道在哪儿的珑婉积攒福德,将对另外一个姑娘的内疚都倾在她的身上。也许,在他自己不愿承认的地方,还有仅仅只是因为她是诀衣所以他才呵护她吧。想不透的感情,不想也罢,顺着自己的心意对她好,直到有一天自己无能为力了,他们也就顺其自然吧,分分合合,不强求。

河古笑道,“有那么点意思。”

“你呢?”

“我?呵,我对你的猫猫可没想法。”

帝和将酒壶抛给河古,万年不见,装模作样上瘾了。

接到酒壶的河

古仍旧没心没肺的笑了,他当然晓得他问的是什么事,只是,他的事剪不断理还乱,不说也罢。若是无烦忧,又怎会是一人来此看他呢。多年不见,回头他去了异度世界,又不晓得要多久才能见到他了,那姑娘可是还没见过千离星华和他呢,弄得他似乎很无能一般,竟然连一个姑娘都带不出来。

“她还不肯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