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星华听到了特属飘氏出产的不要节操的第一句话。

“哎呀,这床上的姑娘是谁啊,真是生的美啊。”

星华:“……”

“看男神你这样紧张她的样子,是你的小娘子吗?”

星华:“……”

飘氏掉节操的话又来了第三句。

“男神你上辈子是不是抱了佛主五百次大腿才求得这姑娘成为你的人啊?”

星华嘴角忽然慢慢的浮现了笑容,淡淡的,从他喉咙里出来的话也感觉淡淡的,当对飘萝的打击力度却是一点儿都不小。

“你觉得她美?”

飘萝自信满满的反问,“你觉得她不美?”

“凑合。能看。”

什么?!

从小听到太多赞自己美若天仙的话,又蒙郦晏玄那般痴迷,飘萝当然也是晓得自己多好看。虽然她不大在意个人是否生的美貌,可她既然有了这样的绝色,小小的对自己认同一下也是无伤大雅的。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她这人是低调谨慎的柳府二小姐,她怎么能让别人觉得她骄傲呢?于是,她还是不能太谦虚了。于是,她也觉得自己真的挺好看的,起码她还没见到比自己更好看的姑娘。她深深的觉得,她的男神也应该是这样想的。

但是,他居然觉得自己仅仅是凑合?能看?

“你是不是养小了?”冷不丁的,飘萝问了一句。

星华:“……”

她的思维,他真的有些摸不到节奏了。

飘萝是这样觉得的,常年到,大的不如小的,小的不如野的。她美成这样男神都看不上,那肯定就是外面有了小,他的兴趣都到了新欢身上。她这个旧人就算是美得鬼哭狼嚎都没用,男人的心一旦变了,那就是真的变了。她与他分开将近四个月,他在此期间遇到别的姑娘,一来二往的,说不定就动了心。

“你是不是去花楼里请姑娘吃你的蘑菇了?”

星华:“……”

越想,飘萝越觉得自己的很凄惨,灵魂出窍也就罢了,居然连自己的夫君都看上了别人,背叛了他们的感情,还把他种的蘑菇给了别的姑娘吃了。难怪世上有许多的怨女,遭遇这样的事情,她们能不怨吗?

“你个花花公子!骗子!说话不算话的男神!背弃自己承诺的坏蛋!”

星华被飘萝愤愤然得脸色都要变了,看着她,慢吞吞的问她。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养小了?”养她一个都养不过来,还养小,她觉得能入他眼的女人就那么好找?又问,“你哪只眼睛又看到我给蘑菇给别人吃了?”他的蘑菇她一个人都没吃多少次,还能有其他姑娘的份?就算她大度,他也不可能让别人碰他的蘑菇吧。不,他的不是蘑菇,千离那小子的才是蘑菇。他的应该定位在不会变成绣花针的铁杵上才合适。

看着星华挑起的眼角,飘萝的气焰下来一点,“那你说我长的只是凑合能看。你是在嫌弃我。”赤.裸.裸的嫌弃。

“我那是给你捡点儿节操回来。”

哪里有人大言不惭的说自己美得不行啊。就她。

“我不要节操。”

星华愣了下,嘴角的笑容忽然慢慢变大,声音里都带着笑,“……确实,你从来就跟那玩意没缘分。”

“那你觉得我好看吗”

星华抬起手摸着画卷上的脸颊,浅笑,“万千桃花不及你唇间一笑!”

被星华这么一夸,飘萝又害起小羞来。

“其实……我也没漂亮到那种程度啦。”飘萝眸光流转,“但是男神你觉得我那么美,我勉为其难的就接受吧。”

“呵……”

笑容未从他的脸上褪去,星华的目光落到了床上飘萝的脸上的,“阿萝,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舍身救我。”

“不!”

星华心疼的目光从床上转到画卷上,“阿萝,你的夫君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一击。”

飘萝的语气十分认真的道:“你很厉害与我要保护你有什么关系吗?”她实在想不明白,他厉害,是他的本领高强,她很骄傲这样厉害的男子是她的夫君。可是,她是他的女人,见到自己男人要被人伤害了,难道还看着置之不理?保护自己心中之人跟自己是强是弱没有关系,只跟在乎多深有关联。“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下次见到你被伤害了,我一样会保护你。”

星华许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别人看他,只觉他是上神星华,是法力高强身份尊贵无比的上古神兽青龙,和他在一起,他们能感觉到地位的崇高和发自内心的安全感,渴求着他护佑着他们。而在他的阿萝心里,他是不是上古神兽,是不是上神,是不是很强大,都没有一点关系。他只是一个身份,他是星华,是她的夫君,危难之际她能不要命的保护他。

一道紫金光芒从星华的指尖飞出笼罩悬飞在空中的画卷上,画中女子逐渐从画卷里走了出来,化成了一个真人大小的人形出现在房中,虽然是虚幻近似透明的人体,却也让飘萝的魂魄显形而存。画轴上丹青画像不见了,成了一张白色无暇的白纸。星华朝着飘萝慢慢抬起手,紫色的广袖里散发出幽幽的莲花香,“阿萝,过来。”

因是画中人幻化而来,飘萝感觉自己的身子很轻,走的很慢,好像走快了就会飘起来或者跌倒一般,看着星华伸出来的修长手指,一步步走过去,当她的手放进他掌心的时候,感觉到他手里传来的温暖,心一下就暖和了。

星华将飘萝轻轻的抱到自己腿上坐着,长臂极轻的拥住她,俊脸埋到她的颈窝里,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就是这个味道,每夜都萦绕在他的心头。

很久之后,星华低唤,“阿萝……”

飘萝慢慢抬起手臂抱住星华,看着床上的自己,她还不大明白为什么受了长白一剑之后怎么变成这样,可只要看着星华守着自己,就算再恐怖的事情她都觉得不那么害怕,就这样无条件的信任他,跟着他的脚步,她觉得就是对的。其他的,她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明白。

时间就好像在星华和飘萝之间停止了一般,直到天空里似乎传来鸟鸣,轻轻脆脆的,音很短,不是长鸣之声,飘萝辨别不出到底是什么鸟儿。

星华从飘萝的颈窝抬起头,看着她,“累不累?”

飘萝摇头。

“我什么时候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去?”

现在的情况她脑子不够用,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

“最快六个月后。”

“那最长呢?”

星华不大希望第二种情况发生,现在根本不晓得飘素什么时候怀郦晏玄的皇子,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一年。”

“如果我的魂魄不在肉体里,那我不就是死了吗?”

星华拨着飘萝的头靠入他的怀中,“你的肉身里尚有一缕魂,那缕魂魄就是将来引你体外魂魄回位的关键。你没死,只是陷入了长久的沉睡。等身体调养好了,我就引渡你的魂魄回去。”

飘萝觉得不必那么麻烦,对星华道:“你看我现在有身体,我就在这个里面生活不行吗?”

星华摇头。

画像幻化出来的身体只是让她的魂魄有一个暂时的寄居之所,并不能长期使用,在星萝宫里她这样生活尚可,若是想出宫,就必须再回到画卷上。而且,飘素作画用的丹青虽然是皇宫里的上等用品,但在他看来,就跟垃圾差不多。这样笔墨下的飘萝画像,精、气、神、韵、元,都统统不够份儿。用飘素的画卷装着飘萝魂魄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若以他的标准来评判,着实不够格幻化成她的模样。不过,她的画到底比郦晏玄画的好点,不是说飘素的画功比郦晏玄好,单纯比画功郦晏玄肯定比飘素精妙许多,只是飘素比郦晏玄熟悉飘萝,她笔下的飘萝比郦晏玄画出来的神韵近真几分。

“那我等会儿又得回画卷里去?”

飘萝的声音里带着颇浓的不愿,听到星华的心里那就是十二万个不想回画卷。她的不愿,只要一丝丝他都觉得很大。

星华的声音有点点低沉,问,“很不喜欢待在画卷里吗?”

“算不得很不喜欢吧。就是有时想抱抱你,却不能够。”

从西麓万里宗林后,她脑海里总是想起很多莫名其妙的词和事情,在世间飘荡的几个月,她很想找他问那些地名和奇奇怪怪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可总也找不到他,慢慢的,那些事情就忘记得差不多了,只记得很多事情像潮涌一般的洗刷着她的脑海,理不清,分不明。潜意识里,她觉得那些事情是有关联的,他或许知道,能帮她理清。见不到他的几个月里,她才晓得自己越来那么在乎他,到处寻他,在柳府小园等着他,看着柳府里每个人都如她在时那般自在生活时,她觉得自己好孤单。

没有爹,没有姐姐,没有长白,最重要的是,没有他!

等得太久了,她想姐姐了,就去皇宫里找姐姐,也因此才被经阁里显灵的仙神追到画卷里,如果没有姐姐的画卷,她说不定已经魂飞魄散了。她的姐姐,总在她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没有娘亲的日子里,她觉得自己的姐姐担起的是娘亲的责任,给予她无限的包容和疼爱。

可,姐姐毕竟是姐姐,不是他!不是她的夫君!

在游荡的几个月里,她想她弄明白了一件事。长白对她来说,就是长白,也只是长白。她挺喜欢他的,这个不假,但好像那份喜欢和对星华的喜欢一比,就显得有点微不足道了。而星华,他不单单是星华,不单单是上神,他还是她的夫君,是她心里看重的人!异常在乎的人!这份感情是什么时候滋生出来的?想想,找不到具体的时间。明明是长白跟她认识的时间长些,可怎么就变成星华比他还重要很多呢?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除了一句,世间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都是捉不透的,玄乎,悬乎,旋乎。

有些人一旦遇到,他们之前遇到的人和之后遇到的人就都成了过客,只有彼此才是唯一正确的。她和星华,大概就是这样的一对。

星华抱着腿上的飘萝忽然站起,吓了飘萝一跳,双臂抱紧他的脖子,好奇的看着他,他们这是要去哪儿?

走了二十几步的样子,星华将飘萝放到寝室书桌上坐着,走到书桌后面的书架前,紫袖挥过,整面墙的卷书顿时消失不见,墙中心浮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盒子渐渐朝星华浮近,从模糊的浅浅的灰白色逐渐变成清晰的紫色,一个两米半长、半米高的大紫盒悬浮在星华的面前,盒子上浮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飘萝老老实实坐在桌子上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十分好奇大紫盒里装的是什么。而且,她觉得男神藏东西的地方实在很高端大气,果然神就是神。星华两手轻巧的一弹,大紫盒的盒盖发出咔哒一声,精雕盒盖慢慢朝上面飞起来,一阵香气飘了出来。飘萝闻了,觉得好熟悉,怎么好像是……她身上的香气。

当盒盖飞高一米后,从大紫盒里飞出一副卷轴,金色的束带将画卷扎得严严实实的。

星华抓住飞出的卷轴,低头看了好一会儿,再抬起头时,飘萝似乎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伤痛,转瞬即逝,连她想仔细辨别是不是悲痛都来不及。她觉得自己肯定看错了,男神怎么可能忽然悲伤呢?

星华走到飘萝的身边,修长的手指松开,画卷飞到了高空。他的指尖轻轻朝空中一个优美的拨划动作,束在画卷上的金色束带自动打开,画卷慢慢的朝下摊开。

看到一截青绿色头饰的时候,飘萝的心咯噔跳了一下,她不晓得自己怎么,心里有某种说不出的预感,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展开的画卷,连呼吸都好像凝住了。

画卷一点点朝下方滚动,看到画卷上显出来的人脸时,飘萝整个人都呆住了。

长达两米的画轴在空中无声的展开,画中女子衣袂白纱飘飘,墨发长及脚踝,眉目间含情带笑,肤若凝滞吹弹可破,细至发丝都仿佛是真的一般,丹朱唇上的水色晶莹剔透,就像是刚刚化好妆容的绝色女子站在一张白纸前凝望,眨眼的下一瞬间就会从画卷里走出来与人微笑一般。

飘萝呆了,画卷上的人甚至比真人还显得真!

而画中人,除了她,还能是谁!

再细细一比,画中人的身型身高和她真人竟是完全一样。

所谓绝世好画,大约就是看到画的时候感觉不到那是画。

飘萝看着空中的画中人,脑海里像是一道闪电劈过,想起了一幅场景。

寒冷的节气里,她光着脚丫子跑向一间房门,叩着门扉喊师父。等了片刻,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拉开,一身月白色中衣的星华看着她的模样,无奈的表情透着宠溺,侧身让她进了房。她钻在被子里,看着关门后的星华走到书桌前,收拾着什么东西,然后将卷好的东西放到旁边的画缸里,那卷轴上面的束带就是金色的。那时她光顾着想他上.床睡觉,竟也没问他卷的是什么。

那道金色,和……画卷上的如此相似。

“师父。那夜,你藏的画卷,就是这一副吧。”飘萝忽然问了星华一句。

星华略诧的看着飘萝,她当初在星华宫里蹭床都没有发现的事情,现在竟然发现了?

那时文曲星君教她学习礼仪她学不好,他不得不手把手的亲自教她。在后园里四季如春的风景里,他的如意藤下假寐,她则乖乖的作画。他晓得她画了他抚琴的模样,当晚就在自己的寝宫里画了一幅她。寒霜月来时,她冷得蹭床,他不忍她受凉,开了门,却不想她看到自己画她,将那幅画卷了起来才上.床陪她。升上神位后,星华宫里的东西除了这幅画,他其他东西一律没要了。

此画,跟了他太久太久了,久得他平时都不敢拿出来看,久得他一看到画就觉得他的阿萝会从画中走出来一样。

“阿萝……”

“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飘萝看着星华,“不要问我我想起了多少我们的过去,我没有想起多少,只是这幅画忽然就让我想起了那晚我去你的房间找你。仅此而已。”

现在,他没法否认他们之前早就认识。她绝对不相信自己只是在做梦,那副场景太逼真了,他眼中当时对她的疼爱也太过温柔,她能感觉到投射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有多真实。

“是。我是你……师父。”

“然后呢?”

星华抬起手抚摸着飘萝的头,“阿萝,有些事情,不需要去追究。你只要记得,我们现在在一起。而且以后,也要在一起。”

如果不是她说她想抱他的时候在画卷里不方便,他是不会拿出自己的画,郦晏玄的画他是肯定会毁掉的,飘素的也不可能存留,四海六道八荒里,她的画像永远都只会有一张,唯一的一张。他相信,再不会有人画她画得比他更好。用的他所作画像装她的魂魄,她出宫都甚至无需回到画卷里。

飘萝觉得眼前闪现一道光芒,待她睁眼时,身体慢慢的朝下飞去,不似之前轻飘飘的感觉,这次感觉自己的精气神都好得十足,看到星华朝自己张开双手,她的身体自觉的朝他飞去,落于他的面前,被他轻拥。

看着眼前从他画卷里出来的飘萝,星华终于满意的笑了。

这,才是他的阿萝原本该拥有的模样。

飘素画的飘萝画像化成一缕青烟,飘乎弯弯袅袅,消失不见。

飘萝低头看看自己的模样,由衷的鄙视郦晏玄了。如果拿他画的她和男神画的她相比,大概就想是用一个刚刚学画的孩童之画跟一个宫廷御用画师的大作相比对,差距真不是一般二般三般四般。

抬起头,飘萝问了句,“师父夫君,你很喜欢我,是不是?”

第二世:我的相思是毒,你的痴情是病 48

(抬起头,飘萝问了句,“师父夫君,你很喜欢我,是不是?”)

星华估摸想到飘萝为什么会这样问,故意逗她,“喜欢你?”想想,否认,“没有。”

没有?

飘萝不相信,他要是不喜欢自己,怎么可能画自己的画像?要是不喜欢自己,怎么能画得这样出神入化?郦晏玄可是皇帝,他难道还学的不够好吗?他的画和男神的一比,惨不忍睹。能把一个女子画的如此逼真的,往往不是最好的画师,而是最了解她、对她最深情不二的人,有情人笔下的对方才能是最美的模样。她也是凭此判断出星华很星华她。

“你撒谎。”飘萝当下就直接指出了星华口是心非栎。

星华坚持自己的答案,“我确实不喜欢你。”

听到这句话,飘萝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涌上了眼眶。她还没问他是不是这一世非她不可,他就连喜欢这么浅淡的感情都说没有,是她感觉错了吗?男神的喜欢到底是什么,他对自己这么好难道都是假象,只是作为上神对凡人的施舍?

一见飘萝的眼泪有冲出来的迹象,星华一瞬慌了神,立即收拢手臂将她抱进怀中,声音里带着急切和心疼,温柔得就像棉花地里的朵朵白棉花,“阿萝不哭,不哭啊。我说不喜欢你的意思是:我对你,远远不止喜欢的感情。喜欢,根本不足以表达我对你的感情深度。”他只是想跟她开个玩笑,没想到她经不起这个玩笑傅。

被拥入怀时,飘萝两行泪水流出眼眶,滑过脸颊,泪滴滴在星华的紫色衣裳上,心尖细细的疼。听到他说的话,凤眸里的泪水才停止朝外溢出。

“真的吗?”飘萝开始不确定了,她觉得说不定是星华对女子的眼泪没有抵抗力,为了哄自己不哭才说的违心之话,“我怎么晓得你现在说的话是不是玩笑?”

星华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他的心,三十三重天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有她这个被他珍惜到骨髓里的小女子才怀疑他的真心。

“你想要我怎么做才会相信呢?”

飘萝将泪痕都擦到星华的衣衫上,摇头,“不知道。”

他一会儿说不喜欢她,一会儿又说对她的感情远远超过喜欢的程度,她不晓得该信哪句。万一信错了,岂不得又难过一次。

“我以后再不开这样的玩笑了,好不好?”星华觉得自己真是自从聪明了一把,早知她会这样较真,他还真不该那么说,现在感觉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似乎有下降的趋势,“以后你问什么,我就正面的给出答案,不再拐弯抹角的回答。嗯?”

飘萝想,这样也行。如果他以后都直接回答,自己也就不得误会了。

“嗯。”

“这次就原谅我,相信我,嗯?”

飘萝想了想,点头,然后又摇头,弄得星华不懂了,她这是何意?

“不答应?还是答应?”

“我想你直接告诉我你内心的想法。可是我又觉得,有时候直接的话很伤人心,万一你说的太直我受不了怎么办?”飘萝抬起头看着星华,觉得自己的担心十分有必要,因为他们就认识一个说话特别直接特别毒辣的人,千离上神。“你看看千离上神,他每次说出来的话都能把人气哭。”关键千离的不要脸在于,他气哭了人一点不觉得愧疚,自在得不行,无耻的程度实在是叫人难以匹敌。

星华纠正,“千离说话不叫直,叫毒。”他怎么能跟千离那小子比在一起,他是温和的温柔的温润的好脾气的上神,是她最贴心的夫君上神。“你拿我和千离一比,是不是觉得我比他好很多了?”星华给飘萝洗脑,奠牢自己在她心目中温良的形象。

如果拿他和千离上神做比较的话……飘萝觉得那还是自己家这口子好很多,起码她还没见过他气哭过洄溯上神,呢个一句话就把一个女子气得眼泪横流的,她还只见过千离一人。

飘萝乖乖点头,“嗯。”

星华见飘萝赞同自己的话,来了信心,“你看是吧。千离不是好人,你夫君我还是可以信任的。虽然我刚才逗你的玩笑有点不对,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仅此一次。”

“嗯。”

飘萝释怀了。

人啊,果然是没比较就不晓得自己手里的有多好,稍稍一比,就感觉到优点了。飘萝越想越觉得星华好,比太多人好太多,比方没有千离上神的不要脸无耻毒舌啦,没有郦晏玄那么好色女人多啦,没有长白那么……叫人匪夷所思……等等等等。

想到慕长白,飘萝有疑惑在心里,问星华。

“长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星华习惯飘萝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脑子里冒出事情,生活里遇到的事情她向来不会纠缠太久,这也是他觉得比较好的地方,起码随便一件事就能让她的注意力转移,很多的事情太纠结对心情的美丽程度只有害处,她是个不会让自己心情不美丽的人。慕长白的事情,他一直都不想她问,没想到居然没躲过去。也是了,熟悉的人突然大变样,不好奇也不正常。

“你指什么?”

飘萝觉得慕长白的事情不会太简单,她一个个问肯定问不全,“指所有。你晓得什么就告诉我什么吧。”她也是该知道什么吧,以她和长白的关系,他们对付长白,总得给她一个正当的理由,不然就是滥杀无辜。

“他是冥府三途河边的天花,是一只吸收怨灵哀伤之气来凡间历劫冲破苏醒关的冥灵。”

“长白是妖怪?”

飘萝有些吃惊,这个认知让她无法接受。星华是上神就够惊奇了,如果长白还是一只什么她从来没有听过的冥灵,那她的生活里岂不是到处都是不寻常的人。

“不是妖也不是怪。四海六道八荒里万万千千物种都存在着,冥灵只是其中之一。”

飘萝心中略有紧张的问,“冥灵是好的还是坏的?”

“在冥府待着引渡怨灵重生的彼岸花冥灵都是好的。”飘萝虽然不经常想很多的事情,可是星华的话她却听的明白,他说的好冥灵有了几个条件,在冥府待着是为其一,引渡怨灵投胎是为其二,是一朵冥灵花是为第三。而长白却三条都违反了。他来了人间,化成了人形的模样,没有在三途河边引渡那些带着怨恨的魂魄走过往生火照之路,这样的他还攻击了神界的上神,他不是好冥灵。

“不能放过他吗?”

其实她不常为人求情,或者说是第一次向除爹以外的人求情,对爹爹那些不过是让他不要生气不要惩罚自己,正儿八经的求情,这是第一次。长白对别人怎么样她不管,对她却没话可说。

“阿萝,他已经修炼百万年了。”

星华无法告诉飘萝,一些溜入凡间的冥灵只要没干什么伤天害理危害凡人的事情,他们都有机会再回冥府继续安稳的生活。可是慕长白不同,他已经成了精,他是冥灵之王,他体内所具有的冥灵之力不可小觑,苏醒的他冥府和人间可以自由穿梭,甚至别的道界都能闯进去,他已经不可能再变回一朵单纯的引魂之花了。若非无法相救,他当然不想灭慕长白让她伤心。

“长白是不是……已经死了?”飘萝害怕星华说出的话太残忍,问完就想后悔,不问就能一直想着他还活着。

“没有。被活桃木剑封了命门,无法施出法力,被困在他转世的地方。”

慕长白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等让她的魂魄回体之后,他必得再去处理,希望这段日子她活得开心,将慕长白渐渐淡忘,或许到有一天发现那个人不在了,也不至于心里感觉难受。

听到慕长白没有死,飘萝的心里稍稍舒服点,脑子忽然又冒出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我……是不是也有问题?”飘萝问的很小心,而且特别注意着星华的眼底,“比方说,我也不是凡人?”他是男神,长白是冥灵,他救了自己,只对自己好,凡人多得数不清,为何偏偏就是她?如果不是她有异,那要做何解释?“你是我师父,我也是仙神?”

她的确有问题,当他却不想把问题复杂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