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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儿子被这一抓,他们家参与天咒的事儿显然摆在了黎子墨面前,死罪难逃了。

孙擎苍沉口气,深沉地念道:“圣上这心还真是铁石心肠,将国丈和皇后当棋子来引诱我们孙家上当,可谓是用心良苦了。”

屋里,所有人,都不知如何是好,眼瞧,孙家这天,都要塌了下来。照理讲,孙府应该赶紧搬救兵。可是孙擎苍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知道了,黎子墨正等着他去搬救兵,这样,能一网打尽。

“爹。”孙玄曦说,“儿子不怕被抓进天牢里砍头,儿子只担心府中老弱病残,母亲与妹子,孙府几百余人口,如何是好?若都被儿子牵连,儿子是死都难以瞑目,九泉之下都日日愧疚。”

这,也正是孙擎苍目前着重要考虑的。

“王叔。”孙擎苍道。

王叔上前:“大人有何吩咐?”

“你带大少爷从密道走,到了城外,自然会有人接应。夫人和小姐这边不用担心。暂时圣上不会动她们的。”

孙玄曦和王叔听到他这话,心口都一凛,喊:“爹!”

孙擎苍面色如常,声音已是除去了之前的焦虑,犹如赴死前的决断:“等会儿,圣上会让人来接我。我进了宫,大伙儿就都安全了。毕竟,这府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和石大人见过面。再抓了你们也无济于事。”

孙玄曦挣扎着要起来:“爹,让儿子去!”

孙擎苍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喝了一声:“王叔,还愣着做什么?”

王叔跪下对孙擎苍磕了三个响头,拿袖口抹下眼角,领着一群孙家军暗卫,按照孙擎苍吩咐快速转移孙玄曦。

不用多久,像孙擎苍所说的,孙府迎来了黎子墨派来的人。

宮相如两袖清风,走进了孙府。孙擎苍上前迎接:“宫大人好,不知为何事到府上来?”

“孙大人。”宮相如也是面带微笑,道,“圣上有请孙大人进宫议事,特派本官过来迎接大人。”

孙擎苍大声爽朗地笑了下:“圣上不让李公公带圣旨过来,而是让宫大人亲自来接本官,只能说,是宫大人要请本官到宫大人的地盘上喝喝茶了。”

“孙大人既然都理解了圣意,还请孙大人陪本官走一趟了。”宮相如答。

望到宮相如那张无波无澜的脸,孙擎苍心里像是在回味过去,什么味儿都有。宫家人,本该有多遭他嫉恨。不过仔细回想起来,两家人,不过是分别把赌注押在了不同人的身上。他们把赌注押错了而已。谁能想到黎子墨在那样的环境下登基,能坚持到这个今时今刻。

“老夫就随宫大人走一趟吧。”拱手回了礼,孙擎苍尾随刑部的人走出了孙府,坐上了马车。

宮相如面对走掉了孙擎苍的孙府,环顾了一圈,只见孙夫人听到消息从后院冲了出来,喊:“老爷!老爷!你们要把老爷带到哪里去?”

官场的起起伏伏,没人能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想到当年,他爹,宮弘文在家里被抓走的时候,他母亲宫夫人,却是一直在房里绣花,像是视而不见。

宮相如沉下眼,在孙夫人上来要抓住自己衣服前,一甩袖,走了出去。门口,急着坐马车赶回家的孙如玉,望到他的身影,只觉得心口一疼,像是被箭射中了一样。孙夫人跑出来,抓到女儿:“如玉,快救救你爹,你爹要被他们抓去砍头了。你快去求求长公主和素卿娘娘!”

孙如玉喘着气,感觉母亲的手指像爪子挠在她心口上,一刀一刀的,快让她喘不过气了,道:“好,好,我马上回公主府。”

马车转返公主府时,回头,依旧不依不舍地在他背影上望了望。

孙擎苍刚坐进刑部里的大牢,只听铁门卡啦一声,刑部里又来了人。

那绣着龙的龙袍,在黑暗的地牢里,散发淡淡的辉光,让人不能直视,直走到了他面前。

孙擎苍面目肃穆,道:“圣上。”

“不给朕行礼了,孙大人。看起来,朕在孙大人心里面,一直不能算是天子。”云眉下一双汪眸,无喜无悲地看着他。

孙擎苍身子一凛,跪了下来:“臣参见圣上。”

“有什么话和朕说吗?”

“臣无话和圣上说。”孙擎苍双手贴着额头说,“圣上要治臣的罪,臣认罪。”

“是。朕是想到了,你进了大牢,你孙擎苍,算是想一个人,抵孙家几百条的人命。当然,朕可以一下都砍掉你们孙家几百个人的头,管你孙擎苍愿不愿意交出兵权。”

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孙擎苍的脑袋,慢慢从地上抬了起来,对视着龙颜:“圣上知道孙家军的力量就好。我一人死,不代表孙家军会灭亡。同理,我儿子女儿死了,孙家军一样不会灭亡。”

“证明你兵权早已交了出去,交到了另一个人手里。你孙擎苍才能如此无畏,连国丈都敢杀。”

“宮弘文早已被圣上定了罪,臣杀个罪臣,又有何罪过?”

“若宮弘文犯的是冤狱呢?”

想到宫皇后还活着,孙擎苍面色终于浮现出了一点点的白。

“其实你自己清楚,朕即便不砍你脑袋,你和你儿子的命,因你们之前犯下的罪孽,也就如此了。”

孙擎苍两只握紧的拳头一阵阵打抖,此时此刻他最恨的,不是眼前这个男人,而是那个女人,叫宫皇后的女人,究竟她是怎么做到的,让孙家到了今日这个地步!

墨眸一眯:“要不要让朕向皇后求情,放你们一马?”

孙擎苍双目圆瞪,嘴唇打着哆嗦,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说:“臣想,想无论如何见皇后娘娘一面,请,请圣上务必答应臣!”

龙颜倒是爽快,道:“朕允了你。朕也想,皇后对孙大人念想已久,是该见一见了。”

【74】被灭

孙擎苍听了他这话,从头顶直寒战到了脚心。

花夕颜带大儿子回宫,一路坐马车直奔京城。记得出城时,身边只带追月逐影,无人注意。这次回宫路上,有了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年将军护驾,刚好遇上城门来往人流多的时候,无论百姓或是京城里的名流贵族,都往他们马车探望。

七年前当娘娘的时候,没有少过遇到这种状况。可七年过去,还真有点不习惯了起来。再说那会儿她当娘娘时,急着要孩子,为他把守后门,又被婆婆盯着背后,造成久居宫中,二门不迈,出宫的机会,寥寥无几。

眼瞧,有个乞丐,或许半是好奇想窥探这马车里坐的什么人,或许想着里头坐的大官给钱不会吝啬,走了上来欲拦住马车讨赏。

由于心急,对方将手抢着探进了马车车帘里头:“大爷,行行好,给碗饭吃吧。”

小太子爷心肠柔软,在给或是不给之前几经犹豫。照习惯,一般大户人家过路遇到乞儿都是给的,给多给少随意,图的是个做善事积德的念头。所以不是说这些人真有多可怜。黎东钰知道,在自己父皇的励精图治之下,国内太平,不愁找不到工作要饿到肚子,行乞的,大多是好吃懒做的。真正因病致贫的,他父皇经他国舅上奏,同意了在城里设立仁心斋,由朝廷出面组织大夫免费给没钱治病的百姓医治。

儿子小颜浮现抹犹豫,花夕颜则不打算插手。照她做法,她是决计不给的。这些有手有脚又没病的人,不好好工作只想着好吃懒做,当然不能给。就好像她小儿子不爱念书一样,必须有严厉的措施,而不是惯着可以解决问题的。

不过未来要当皇帝的大儿子怎么想,她要看看,看他怎么教育儿子的。

身旁,母亲不动声色的目光,让黎东钰的小颜益发肃穆,终究,掏钱袋的小手收了回来。

“太子殿下不可怜这些人吗?”花夕颜有意问。

肃穆中带了些严威的太子小颜,瞬间划过一抹厉色:“本宫不能因为仁心而不辨是非,更不能因为一时同情而被人糊弄。”

两句话,十足十继承了他的性子。

花夕颜摸了下小太子的头顶,轻声说:“你父皇教你的?”

“没有,是本宫自己想的。”

他父皇从不会直接命令他做什么,但是,会告诉他来龙去脉,让他自己分析。

这时候的大儿子,像是完全属于他的,与他一个模子。

低头仔细地在小太子爷肃穆的小颜打量,可能小太子爷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个时候的自己,像极了自己父亲,压根没有把自己当孩子,也就,完全忽视了自己身旁还有个娘的存在。

骑在爱马烈火背上,林璟琪加快马步赶上车,一双冷若白霜的眸子淡淡地扫过底下四周,那帮围上马上想趁火打劫的乞丐,哗,如潮水退了下去。

仅他一个人,抵过千军万马,怎能不如万丈千华引人注目。那些路过的贵族马车和大户人家的轿子,都停了下来,一探究竟。

林家的轿子停了下来,林慕容一双手掀了掀轿帘,探望到前面骑在马背上的威武少年,内心生生地一惊:这是哪里来的贵族少年?为何之前从未见过?

林夫人与她一齐坐在轿子里,随她望了眼外头,见到林璟琪,倒是好像从哪里听说过,道:“哎,这好像是圣上拟重用的人,今早刚回京城。莫非真如你爹说的,这京城里又要变天了?”

“娘,这人今早刚入宫?身居何职?为何这么说?”作为京中第一才女,林慕容学识渊博,同时,在家中辅佐父亲处理一些政务,对朝廷动静自然十分关切。

林父作为户部尚书,六部官员,朝廷重臣,林家与朝廷几乎是共生死同呼吸。近来,朝廷频频发出的一些动静林家不是没有注意到。就比如,胡太后的病。到现在,大家都只是听说胡太后病重,至于胡太后病的怎么样,没人知道。更别提,圣上对外说了哀家病重不能让人探视的话,让所有人都杜绝了到永寿宫去探消息的念头。

是的,圣上不让人探太后,这不分明表明是把太后打入冷宫了。谁执意去探,无论明的暗的,都是与当今圣上为敌。林尚书一家不是傻的,怎可能去触这个霉头。

眼看这朝廷里不知怎么回事起了波澜,林尚书担心起是否要变天,则要追溯到许久以前,可能要说到先帝那会儿的时候了。

先帝的先帝,明诚皇高祖,是位历史上有名的帝君,在位时间长达七十年。在明诚皇高祖时代,几乎没有战争,没有外敌,没有内患,这都是由于明诚皇高祖这人,打破了东陵帝君只娶一个皇后的传统,对外对内,都收了不少女子充足后宫,曾经出现过三个皇后同时坐在后位上,被称为三后一皇的时代。

用姻亲的方式化解内外矛盾,对明诚皇高祖来说,取得了不错的成效。然而,无意外,伴随子孙的增多,这一代没有问题,下一代可就出问题了。虽然东陵皇室内部的规矩是,哪怕孩子是东陵帝君所生,但是,只要不记录在敬事房的本子上,全不算。而东陵皇室为了保证不出现抢皇位的事,向来只记录一个皇子,公主则不按这规矩。按理来说,这个规矩避免了继承帝位的先帝出现危机,可是,先帝继位以后,又随了以前帝君们只娶一个皇后的规矩,使得那些原本与明诚皇高祖有姻亲关系的人全部不满了。

以前被明诚皇高祖掩饰下来的潜在危机,这样从先帝那会儿,开始显现。先帝为此共废过那么多任皇后,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如此而来。先帝尚且废过那么多任皇后,算是给内外一些人一个交代,又可以叫做父债子还。

到了黎子墨登基,却是另一番天地。黎子墨的性子,那是比任何一代帝君的脾气都要硬。终身只有一个皇后,这不让太多贪婪凤印的人,美梦全部都打了水漂。想那时候明诚皇高祖和他们缔结姻亲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说是他们皇室享受的荣华富贵,他们都能分到一羹。只要和和平平,他明诚皇高祖既享受齐人之美,他们能同时享受到皇室的皇权。

好在这些人都不是傻到彻头彻尾被明诚皇高祖骗了,都怕东陵帝君改朝换代之后会把他们赶走,因此在明诚皇高祖那会儿,嫁女儿同时与东陵皇室签订了诸多协定,瓜分皇权。

所以呢,明诚皇高祖那时候的七十年东陵和平全盛时代,后来被后人诸多评论,有的赞其心胸宽阔为百姓着想,有的批评其荒诞荒谬。在黎子墨和先帝看来,这其实是个不怎样的父亲爷爷。或许明诚皇高祖一心也想子孙后代好,给他们留下了充足的国库,可余留下来的政治问题,则是多少银子都无法解决的祸根。

大宛趁先帝驾崩那会儿发动对东陵的战争,就因为要求黎子墨按照明成皇后高祖当年娶大宛公主与大宛签订的合约,再娶大宛公主并赐给大宛封地,黎子墨一口拒绝了。

单方面撕裂先祖签下的合约,并且,以铁蹄狠狠地扫了不安分的大宛一巴。黎子墨在天下立下了东陵帝君的帝威,同时是,让那些过去既得利益者现在却因为他失去了利益的人恨之入骨。孙府便是这些人的其中之一。

想除掉孙家军,黎子墨是处心积虑许久了,然而,要除掉这支可怕的军队可是容易。

孙家军今拥有作战人员万余人,加上一些后勤人员和家属共计约三万人。这些人,一个个都能打仗,一个个都是一夫当关的精英。他黎子墨哪怕派了几十万部队去围剿这支部队,都可能无功而返。

何况,那个时候,明诚皇高祖,他爷爷,太慷慨了,只因为孙老爷子救驾有功,不仅赐了将军府,还答应了孙家最不道德的要求,将国内一块极好的封地,赐给了孙家军,让孙家军获得天时地利人和,养兵壮马,这不是分明给了孙府妄想造反的条件和念头。孙家军就此以这块封地为中心,暗地里在当地自封为藩王。

刚登基时,羽翼没丰满,他只能学习先帝,赐孙家人官位,安抚孙家人的心。但是,他和孙擎苍都很清楚,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他们是水和火永远不能融合。

到了如今,连黎子墨自己可能都没有想到,会是他的皇后带给了他破解迷局的最后一线希望。

所以孙擎苍在听到黎子墨如此爽快答应他要求时,这种从头寒到脚底的彻骨寒冷,是实实在在的。

对孙擎苍来说,可能这辈子都从未惧怕过这样一个人,况且她只是个女人,叫做宫皇后。

林慕容听了林夫人说了朝廷像是要变天的一些征兆,手扶起车帘,是在林璟琪护驾的那辆马车望了好几眼,沉思道:“既然是圣上重用的人,坐在马车里的人,必是皇亲国戚了,且对圣上而言的意义非同小可。”

耳听女儿这话说的有理,林夫人一块探望:“这马车里坐的会是谁?”

“女儿曾听说,那位颜尚书一直在宫中,仍旧深受圣上的宠爱,甚至有人说,有可能她会成为新的月室殿主子。”

林夫人听出她含义:“你父亲意思是要你去接近这位颜尚书?”

“如果我接近颜尚书,意味靠近圣上,那么之前,女儿费尽心思与胡太后好,与孙家二小姐保持关系,都会前功尽弃了。”

说来说去,是这林家也到了生死抉择的三岔路口,要押谁,要押哪边。

林夫人叹息:“当年,我们不是没想站在圣上这边,可你想想,宫皇后死的早,圣上除了宫家与张明先太傅几个老臣以外,几乎是单枪匹马。”

“可谁能想到,圣上这么多年,都牢牢地坐在皇位上呢。”林慕容的叹息声比起林夫人更为深沉。

“但是这位颜尚书即便坐在月室殿主子的位置上了,又能如何?反正,我是看不出来这女子有何本事,不是说是被贤王休过的女子吗?不知圣上怎么想的!”林夫人的感觉里黎子墨自始至终是个疯子,无论对待女子,或是对待朝廷政务,完全不像以前的明君明诚皇高祖或先帝,喜欢的是一意孤行。

强权的皇帝,令底下的人想投机倒把都无机可乘,这不积了多少怨气。仅黎子墨登基寥寥这么七八年时间里头,被革掉的官员,各种名头都有,上下统计不少于千人。

大概,底下的人,每个都在想,只要胡太后或是长公主府有法子让黎子墨再立后,凤印交出来,造反的机遇马上到。

只是在他们想着想着的时候,站在他们阵营里的人,已经不知不觉之中被黎子墨削掉了一半以上,都换成黎子墨的人了。到了现在,听说胡太后和孙府两大支柱都岌岌可危。林家再不想清楚未来的路子怎么走,只能等死了。

为此,林家母女俩去了灵源寺求签,回来时特意绕了远路,生怕被圣上发现。林慕容求到了一支中签,不好不坏,只能是让他们林家更愁了。

跟随小太子爷的小白鹭啪嗒啪嗒要飞出车帘,花夕颜不让它出去,伸出一只手抓住它。伴随这个动作,林慕容和林夫人弄清楚了这马车里坐的是谁。

林家母女面面相觑,脸上都显出惊讶。

“太子殿下与颜尚书?”林夫人一幅无法想象的震容。

黎子墨让颜尚书接近太子爷,这绝对是史无前例的。要知道,胡太后身为祖母想接近小太子爷,黎子墨都不怎么乐意。

林慕容却是想明白了:“看来这位颜尚书是获得了圣上的心,要成为月室殿主子了。如果林家再不与这位颜尚书接近,未来倘若圣上赢了,林家则完了。”

林夫人咬牙确定:“这样,公主府那边,我去探探情况。你不要去了,有机会进宫,去试探下这位颜尚书。”

林慕容想的也是这个道理:“长公主一直深得几代帝君信赖,所以,很多人才选择了躲到长公主府里避难。但是我们家不能消极待命,这同时是个机遇,择日女儿便进宫去会会颜尚书。”

花夕颜把小白鹭抓回马车,同时,望到了林家的轿子。

林家,户部尚书,林慕容,不知身为帝皇的他是怎么想这些见风使舵的臣子。

缩回手和脑袋,将小白鹭放回鸟笼子里头,小白鹭啄了啄她手背,像是不怎么高兴。它从来想怎么飞就怎么飞,它主子都从未拘束它。

小太子爷对自己喜欢的东西都是很纵容的。这点,又有点像她的性子。

他们的儿子,一面像他,一面像她,一种奇妙的滋味浮现在了花夕颜的心头上。

林璟琪只护送他们到了皇宫大门,跳下马对花夕颜行礼道:“娘娘,末将奉了谕旨,有事要去办,只能送娘娘到这,望娘娘小心行事。”

花夕颜含了头。

林璟琪骑上马儿扬长而去。

花夕颜知道,他去执行的皇命,表示天子又有大动静了。

先送了儿子到永宁殿,小太子爷进永宁殿的时候,奕风在门口等她,说是圣上要她到另一个地方。花夕颜只好低下腰,对小太子爷语重心长地吩咐:“殿下,这宫中说不定要起风了。你带着木木,在自己宫殿呆着,哪儿都不要去,知道吗?”

小太子爷不用她多说,极为乖巧地点了点小脑袋:“娘放心,我会保护好木木和自己的。”

李顺德带了小太子爷进院子里。花夕颜站在门口,直到望着大儿子的小龙炮消失到看不见的地方,才随了奕风上车。

话说小吃货被老子坑了以后,一直可怜巴巴地被绑坐在皇帝老子的办公房里头,两只小手捧着《道德经》一个字一个字地背。在他都感觉到天无阳光老子是要灭了他时,小太子爷的身影突然在门口一闪,小吃货两只小眸子瞪了下,随即飞快地从拘束他的小龙椅跳了下来,对小太子爷说:“快点跑,快点逃,他要是回来了,你保准和我一样吃不完兜着走。”

小太子爷听他这话一愣,一开始不知他说的谁,继而接到李顺德的眼色,优雅的小嘴唇往上扬了扬:小吃货原来是又被他们的爹坑了。

“走吧,走吧。”小吃货好心地推着小太子爷走,免得一块被坑。

被弟弟的小手推着,小太子爷的心里却是暖暖的。这是弟弟疼爱他爱护他呢。

“没事。”小太子爷心肠好,抓住小吃货的小手说,“你肚子饿了吧。我带你先去吃东西。若是父皇回来,我让人和父皇说一声。”

眼看太子殿下有意庇护小吃货,李顺德擦了擦眼睛。咱小太子殿下,以前和黎子墨一个模子,基本是面冷,哪像现在。

“李公公。”小太子爷对向李顺德。

李顺德答:“殿下吩咐奴才就是。”

“我父皇回来的话,你和我父皇说,说花公子肚子饿了,本宫且带他回广阳殿用膳,不需父皇担忧,本宫会继续在广阳殿督促花公子念书,尽快将功课赶上。”小太子爷端的一副姿态,发着严威,都是为弟弟。

李顺德被这兄弟俩感动的,擦了擦眼睛,答:“殿下的话奴才都听见了,必会告诉圣上。”

小太子爷于是高高兴兴拉着小吃货的手回广阳殿。对于解救了自己的小太子爷,小吃货除了感动以外,真心觉得这小子对自己好的过分,问:“你对我这么好,你爹不会生气吗?”

他爹怎么会生气,巴不得他们兄弟俩感情好。

“我爹希望我敬老爱幼。”小太子爷说。

小吃货对此想摸摸他脑袋:小太子爷真是个好孩子。

怎么办?他真是越来越喜欢小太子爷了。

花夕颜尾随奕风到了刑部,这是她第一次踏进她哥掌管的地盘。刑部一听这名字,都能感觉到一股迎面扑来的杀气。对比她哥那个斯文样子,谁能想到会是负责杀人脑袋的官员。

因此,只有傻子,才相信她哥表面那个斯文样,偏偏世上大多数人都被她哥表面的样子骗了。

走进地牢里头,花夕颜听说了孙擎苍被抓的消息。要她去见孙擎苍,当然不是让她一个人见。

黑暗里头,一只手对着她伸了出来。这只手,她再熟悉不过,伸出握住的刹那,身子被前面一股强劲的力量一带,随之一头栽进了他怀里。

龙涎香紧密地罩住在她鼻尖上,眼观这儿是地牢,他们两个这样偎依着,还真有点像患难夫妻。但是,实际上是,确实,如果他们不能把孙擎苍办了,之后,未来会进大牢里的人,说不定是他们了。

他想对她表达的正是这个意思。

“不用怕。有任何事,朕都在你背后。”他咬在她耳垂边说。

他是个很另类的皇帝,很另类的男人,霸道,掠夺,同时,又不像其他大男人主义,他偶尔喜欢她任性刁蛮的样子,喜欢她耍聪明耍威风的样子。

让她到这里见孙擎苍,一是有这个需要,二是想让她自个儿出气。

刑部的人搬了张椅子给她坐。她坐了下来,面对没有栅栏,敞开了牢门里头在地上坐着的孙擎苍。铁牢这种东西,对于孙擎苍这样的高手,是毫无意义的。

单凭孙玄曦轻而易举一掌内力将追月五脏六腑都震碎了,可想而知孙家人的功夫如何了得。

花夕颜面对孙玄曦都不怕,面对孙擎苍照样不怕。因而怕的人,反倒是孙擎苍。

孙擎苍那两只眼睛,缓缓地抬了起来,从她脸上掠过,继而瞳仁缩紧,喃喃像是自言自语:“真是你?!”

此刻他可能像是胡太后孙姑姑等人那样做起了梦,难以回想的艰难往事。想到当初,为何到最后,他们只能选择用天咒来诅咒她死,正因为之前他们尝试的各种各类法子,都莫名其妙地针对她一人失效。比如已经梳理好全部关系,在她吃的东西里面下药。结果,她每次都没有吃到那碗药,不用验毒都能知道那碗里有毒,神了。又比如,在她出行的路线上埋下伏兵。都明明看着她往这条路走来了,不知为何突然之间转了方向。

“娘娘,臣实在有许多疑问想问你,如果娘娘不能回答臣的疑问,臣是死不瞑目。”孙擎苍道。

“如果本宫回答了孙大人的疑问,孙大人用什么来报答本宫呢?”花夕颜悠闲悠哉地说。

“如果娘娘能回答臣的疑问,臣愿意告诉圣上和娘娘,臣是将兵权交给了何人。”

“不是交给了你儿子吗?”

孙擎苍摇了摇头:“臣虽然送了儿子走,但是,知道圣上定会派兵截堵。”

“如果你说你交给了孙家封地里的人,本宫知道了又有何用?”花夕颜对这个买卖不是很感兴趣。

孙擎苍眸色微沉:“那娘娘想知道什么?”

“本宫想知道,你们是如何打开陵墓的门进去探望本宫的?”

这是要他,将那个人招供出来。孙擎苍呵呵,呵呵干笑两声:“娘娘果真睿智过人。这事儿,臣还真答不了娘娘。不是臣不愿意答,而是他用了什么法子打开陵墓的门,臣也是弄不明白。”

“那个人是谁?”

“我们都叫他石大人。然而他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他是个有名的占卜师,有名的术师,其余臣都不清楚。”

“一个不明来路的人,你孙大人竟然能全盘信任,与其勾结?”

“您错了,娘娘。”孙擎苍含义颇深地一笑,“不是臣与其勾结在先,而是臣死去的爷爷与其勾结在先了。孙某人不过是继承祖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