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贵逃妃之腹黑两宝上一章:第 90 章
  • 天贵逃妃之腹黑两宝下一章:第 92 章

在东陵,越是身份高贵的女子,越是是不需习武的。因为,有很多人可以保护她。从这里可以看出,为什么林璟琪第一次对她会几手功夫那么吃惊,而身为兄长的宮相如对她这方面与其他人一样都是显得十分排斥。

不管如何,在云尘景闲着嘴皮子没事儿动动时,两个人,已经可以笃定这说话的女子是那西真女皇,据闻有几百岁高龄的老妖怪了。

“怎么不对了?”有人问起西真女皇说的那句不对从何而来,是怎么个不对法。

西真女皇道:“我是指,大家不要忘记了。不管凰主儿是为何复生,归之,如果她真是复生了,可就代表天下将大乱了。”

此话形同于晴天里一道霹雳,劈到众人周身像是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据史书记载。”似乎很高兴见到所有人都沉默了听自己说话,西真女皇慢条斯理地继续占据了先机往下说,“凰主儿每次复生,都是带了神命而来。而凰主儿之所以被称为凰主儿,与她的盛名完全离不开。凰主儿是浴火重生的神格,意味着是要毁灭,才能重建。至于凰主儿要毁灭谁,每次毁灭的是谁,史书中并无仔细记载,但是,无疑,凰主儿是来世间确确实实是带了毁灭的念头来的。”

只有毁灭了才能重生。按照凰主儿这样高贵的神格,这个要毁灭的对象,肯定不是那些不值一提的小狗小猫,至少,是一个派别,或是一个族落,乃至一个国家?

这样的论调,怎能不让听者惊惧,忐忑,惶恐。

本来是那样高贵的,百兽王后的名字,经这样详细剖析下来,竟是与那传说中毁灭天界的妖王差不多,都是让人足以从脚底打颤到头顶像是望到了世界末日。

站在中间的李道长,此刻像是被四面八方的狂风围裹住,变成了牢狱中的困兽,目光聚集在他这儿,有的盛怒,似乎恼极了他为什么六年前不提,拖到如今六年后。盛怒的目光,像是在李道长噼里啪啦的掴嘴巴,李道长微微摇摇晃晃的黑袍,似乎都体现了这一点。

现在,命运的齿轮,似乎都在朝着凰主儿复生的这条道儿行走了。众人必须下定决心,对于凰主儿,是要向对待妖王妖神那样,阻止其复生,还是说,让其遵循天命赋予的神命复生。但是,谁也不敢保证,凰主儿复生后,想大开杀戮的人,会是自己。

场中的言论,立马像条分水岭一样,分成了两派。一派坚称天命不可违,若是违抗,像是对抗凰主儿这样的,不止是付出自身性命,恐怕会连累国人和族民,得不偿失。凰主儿毕竟是与妖神妖王不同,像妖神妖王,都是要格杀勿论的,是天命赋予他们必然被消亡的。

另一派,则完全不如此以为。如果凰主儿想弑杀谁,难道能束手就擒乖乖被杀,这与违抗凰主儿的命运并没有两样,还不如就此一拼。违背天命又如何呢,可以好比妖神妖王这些,都是背运命格而生,不也是有赢得天命的机率。

激烈辩论的,都是一开始就开口的那几个。其余的,很多选择了沉默。包括摇着扇子要打起呵欠来的云尘景,以及从来都不喜欢多说一句话的黎子墨。

两方人马辩论到面红脖子粗时,突然想到,在中间站着的那位把大家召来的李道长,没有发表自己的高见呢。

李道长满头大汗,他自己其实都没有确切的主意,不然,不会把九位龙主请来,想让九位龙主定夺,自己好稍微推卸下肩头上的责任。

李道长哆哆嗦嗦的嘴唇,声音越来越小,没能说出点决定性的话语。

众人见了,都知道在关键关头上,这男人绝对是最靠不住的一个,随之,把目光投向了另外两位门派掌门人。哪知道,这两位和李道长一块策划把他们请来的人,同样都是一副闪烁其词的模样。俨然,这三个门派掌门人,是打了同样的主意,都协商好了,来拉他们一块下水。

不出意外,有龙主气毙了,砰,大掌狂打黄金皇椅,叱骂道:“懦夫,都敢自居掌门!三大门派,从何时起,竟是沦落到猪狗都不如的地步。百年前,明海大师任古刹门掌门时,何等令人崇敬,想当初,朕还要想拜古刹门下,拜明海大师为师父!”

明海大师,可以在百年历史中列为最传奇的人物,一切最辉煌的名词,都可以戴在那个男人身上。但是,这样一位龙主突然说出这话,可以看出,原来,明海大师的声望,远远不止如此而已。

听到这话,年纪与明海可能是差不多,与明海大师可能是同期的李道长,老脸红到像个红彤彤的太阳。想必,那会儿与明海大师同期,这位道长不知已经因被人经常拿来与明海大师对比,被天下不知道羞辱了多少回。

更可恨的是,谁都知道明海大师那性情淡泊,淡泊到什么地步,古刹门的掌门位置,他不过是去那儿帮人顶替挂个名,只挂了不过一年,马上帮古刹门提升到了天下三大门派之一的地位。因此,使得后来继承古刹掌门位置的人,比如现今的尘静大师,都只敢以代理掌门自居。在古刹门里,明海大师的高度,是无人能及的,相当于开山祖师。

同理,年纪四十的御方剑,处于不高不低尴尬的地位,是比用年纪来倚老卖老的李道长,比能用明海大师的后辈这一称号来做挡箭牌的尘静,都要更尴尬的多。天师宫,本身是不伦不类的一派,不修道,不修佛,修的只是武学,到如今,自家门派的宗旨都未能摸清。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门派怎么混到今时今日的位置,都很让人生疑。

三大门派推卸责任,九大神族,没能达成统一的意见。

云尘景除了看看拜把兄弟,对于自己身边右侧那把同样自始至终都保持沉默的皇椅,起了一丝好奇。右侧皇椅放出的华光,像是九把皇椅里头最弱的,弱到影子都成稀薄状,像是随时命损一般。不知九族里头的哪个兄弟姐妹?

西真女皇见事情没有结果,像是恼怒地咬了口牙,道:“东陵天子,麒麟的主子,不是今日到席了吗?作为九龙之首,如此沉默是不是太对不起大哥这个称号了,何不给大家表个态?”

九族里头,唯东陵天子,是最躲不掉的,想隐身都没法隐,因为名气太大,九龙之首,全天下哪怕是个小乞丐都应该知道他万爷的名号。

可是,这西真女皇未免太心急了,竟然如此挑衅起了东陵天子。

寒气充斥的一声冷笑,严威十足,凌厉地像是从宫殿中深处发出,在梁柱之间荡漾徘徊,绕梁三日,余音不止,乃让人都察觉不出是从哪把皇椅上发出来的。

众人身子一凛。

西真女皇都像是不禁在一瞬间似乎屏住了气息等待。

无情的寒音,像是从来没有存在感情,说:“有什么好说的?若是她敢对朕及朕的子民拔刀相对,朕拿了她就是。”

这话,说得还真是,让殿中一片错愕之声。

不会儿,有人奸笑,有人低笑,有人狂笑,有人大笑,还有人,笑而不语。

这东陵天子真够自私的,只顾着自己,也从不会想过是与其他人同在一条船上,更不会想与他人同仇敌忾。但是,若是没有十足的自信和可以狂妄自大的底气,谁又敢,毫无保留,当着众人说出这样毫不给人半点情面的话。只有想通这点的人,何不是身体陡寒,眸中划过一道刀光。

九族说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亲手足,然而,论到利益之争,夫妻都能反目,何况兄弟。东陵天子,说的不过是实话罢了。

大哥发了这话,好比一家之主,说了,各家兄弟,都长大成人了,自己料理自己吧。底下的,请大哥发言定夺的,见大哥都这么说话了,又能怎样。除非是,夺了大哥这个位自己来发话,让众人臣服自己。

西真女皇心里的盛怒是可想而知的。因为,她的棋步,俨然被黎子墨打乱了。本想逼黎子墨就范,哪知道黎子墨连这样不负责任的话都能说出来。

该死的是,场内,不是所有人都是她的人。比如她还没能完全拿住的西秦,以及与东陵绝对站在一个阵营里的云尘景。更该死的是,正是这样错综复杂的情况,导致黎子墨说的各自为政这话出来以后,竟是成了目前最符合各人的心理。

就此可以推测出,黎子墨这话,表面任性狂妄,实际上,绝非如此,是一位富有心计的王者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短短不过数年,那位曾经在仙剑大会一鸣惊人的无情少年,那时候的少年,只记得只会一双无情的眸子装模作样想威吓下面的人,结果,如今的城府和深沉已是成长到这个地步,实在令人惊心。

云尘景收起扇子往掌心里静静地敲了声,眯起的蓝眸,落在西真女皇搭在皇椅扶手上的指尖,只见那露出一小截的指头是光滑如玉,完全没有衰老的模样。

九把皇椅上的光华,随着尊贵的客人离去而消散。三大门派的掌门人,见神族的皇者离开之后,无不是立马精神抖擞地挺直了腰板,做出一副立于万人之上的清高姿态。李道长回身,向另外两位掌门说:“贫道相信,关系自身时,神族皇族都无法视若无睹。我等,只需耐心观察就是了。”

另外两位掌门纷纷赞同。紧接,三人是走出行宫,要下到七峰池,主持那儿即将开始的仙剑大会。

花夕颜和小太爷乘坐的马车,折腾了将近一日,才抵达了七峰池旁。皇帝之前,已经先派人在这儿定了客房。

七峰池旁,在七峰接壤的六个山脉之间,是建了六座客栈,同是茅山派负责,为的是接应仙剑大会来的客人们。可是,每次参加仙剑大会的客人太多了,使得,客房的紧俏程度让人难以想象。为了能接待更多的客人,客栈几度改建,改到现在,除去了招待特别贵客的别院,变成统一规格大小的客房,入住的客人无论高低贵贱,都是一样的房间。

真正娇生惯养的贵客,嫌弃这样房间的话,当然不会住在这,也有的是法子。

花夕颜来到之后,亲眼目睹了有贵族直接将乘坐的马车变化为华丽的住所。

好在,他们一家三口都不是娇生惯养的。小太子爷有时候游走天下,是连野外都睡过了,有张床睡,已经可以说是天堂。问题在于,一家三口只有一间房,莫非,今晚上,他要睡在父母中间?

从没有和父母一块睡的小太子爷,想到这儿,小颜立马一片通红。

花夕颜哪里知道大儿子离题老远了,吩咐柳姑姑将行李中那些最厚的衣服都拿出来,准备给儿子和他换上。明日听说这里还要下大雪,温度会更低,可不能感冒了。

翻着保暖的衣物时,花夕颜突然想到要拿这里的雪洗洗脸。这儿的雪,据闻与平原的雪还不同,沾有灵气。她想体会下什么叫灵气的雪。

柳姑姑听到她这话,去外面帮她弄点雪。

小太子爷坐在窗户旁的椅子,拿起本书掩饰自己紧张的小心情。花夕颜坐在太子对面,给儿子冲茶,侍奉儿子念书。

窗户里头,母子俩对面而坐的亲密剪影,落在了对面另一间客房的窗户里头。

贤王阮灏君眼睛慢慢眯了成条缝隙样,似乎在准确捕捉花夕颜脸上的一丝一毫。

宫皇后?

不,她骗得了他人,但是,绝对骗不了他的。

这人分明是花家的大小姐花夕颜。只瞧她一笑一颦,像是聚集了天地所有灵气的杏眸,流光溢彩,对着他,始终是那几分冷嘲热讽。恨,看不见。他原先总以为,他休了她,她该恨他恨到半死,结果表明是,她不仅连点恨意都别想在她眸里看得见,倒是在她双眸里明明白白对他写了两个大字:不屑!

他休了她,她反而不屑他了。说出去,谁能信?他反正是不信的。

一个曾经为了他去跳河的女人,能对他没有恨之入骨,能对他没有半点感情留恋?

一切,不过是她自欺欺人。因为,她和他分手时敲诈他拿了他开具的那张欠条,不是后来还没有向他追究吗?

基于如此,他是情愿相信她是被东陵天子逼迫的。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化身成为宫皇后,又怎么会与东陵天子有了关系,但是,他绝对相信她就是他认识的那个花夕颜。

现在,只要在众人面前剥去那层皮,让她露出花家大小姐的真面目来,到她无法否认的时候,或许,就此她能承认她对于他的那份感情,至今没变。不然,他贤王实在太委屈了!被他休了的女子竟敢对他不屑!

再有那东陵天子,那高高在上宛若云端上的男子黎子墨。早就看不顺眼了。只要揭露她是被他休过的女子,当众狠狠一块羞辱一把东陵天子。想到这儿,他不这么做绝对是不行的。

“主子。”常青进门,给他找了个添了炭火的暖炉进来,见他屹立在窗户前不动,轻声提醒,“风大,今晚要下雪。属下帮主子把窗关了吧。”

说了几句,发现主子好像一句话都没有听见。

阮灏君一双视线,都像冰冻一样落在了对面的窗户。

常青顺他眼神望过去,望到了花夕颜,怔了怔:“这不是宫皇后吗?”

“宫皇后。”阮灏君嘴里玩味这几个字,道,“宫皇后不是死了很多年吗?”

常青想,莫非主子遗忘了吗?谁不知道宫皇后死而复生了。

“常青。”

“属下在,主子。”

阮灏君眯着的眼,追逐那个走出房门拿了个铜盆的柳姑姑,唇角落下一抹阴影:“对面的客人,似乎是找什么东西,你去看看,能不能帮上点什么忙。”

【114】对质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走出九玄行宫时,天色都落幕了。

此刻下山已是来不及,只能在这山上找个地方过夜。为此,驻守山顶的茅山派,已经做好了待客的准备。白虎一跃跳下台阶,跟上前面行走的两位主子。

青虎见着是他来,奕风不在,稍有点意外。可是,在望见后头走上来一位年轻女子时,似乎悟到了另一样东西。

那女子头戴斗笠,身着道袍,看来像是茅山派的人。

两位主子被前面的道士请进了上好的客房,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则跟了这位女子,一直走到了属于下人住的房子里。幸好,这里的房间无论贵贱,都是打扫到十分干净。像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对于环境倒也不会挑剔,只要干净即可。

女子将他们两人迎进屋后,出去,带了个小道士,那小道士是拎了一个篮子,掀开盖在竹篮上的布,里头,有米饭和青菜豆腐。

修道和出家的一样,都喜欢吃素,而且素食都做的非常好吃。

青虎依照礼节,行了礼,再坐下来,准备拿起碗筷开饭。

女子同时是手里抱来了衣服,对他说:“这个,给你那位朋友的——”

趴在地上的白虎,正准备等他们走了,再和青虎要件衣服穿上,听见有人识破了自己的身份,眯起了虎眸,打量起那女子。

女子摘下斗笠之后,露出的是一张清秀的面容,有几分山水的灵气,穿着道袍,挥袖之间,仙风之姿,宛若行于云端之上。

年纪,看来不大,可能才十五六。

“请问道姑贵姓?”青虎起身,向女子问。

“贫道姓余。”女子说。

“余道姑。”青虎接过她递来的衣服,谢道。

女子摇摇头,随之和其他同伴一块退了下去。

青虎关上门,再对趴在地上的白虎说:“兄弟,没人了。”

一团白光罩住虎身,不久,光团褪去,露出少将军健美有力的身躯。伸手,抓起桌上的衣袍,极快地披到自己身上。青虎在他系腰带的时候,笑着说:“听说林将军娶妻了,何时早生贵子?”

家里,被皇帝和皇后塞了两个女人。据逐影说,那两个女人整天在他后院里打架,反而更好,都无暇顾及起他了。至于生孩子,不好意思,皇帝和皇后往他后院塞这两个女人的心思,他心里一清二楚,连给她们怀孕的机会都不会有。

青虎看他冷若冰霜的表情都若有所思:“莫非将军还从未碰过女子?”

几年前,他的家臣们,已经带他去了怡红院见世面。后来,往他房间军帐里里送了不少美人。他也就依照家臣的意思都做做样子。逢场作戏的功夫,他就此修炼了不少。论起真正染指一个女人,他却是没有的。只因他是林家最后一滴血脉了,岂可随意给她人机会留种。

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追月。所以,那晚上,他只让追月侍奉他。

追月跪在他脚边问他:“主子如此多年为难自己,顺应他人,心里可是有了意中人?”

逐影和追月,像是他亲哥哥亲姐姐。对其他人说不出的话,面对追月的追问,他不能不说:“从很久以前,我经常做梦梦到一个人。”

那个人,他知道,是由于附身于他身上的白虎英灵的关系。灵宠的命轮与主子的命轮彼此相依。

他将来挑什么样的女子为妻,都先必须经过白虎的同意。

追月无话,只是跪在他脚边,帮他仔细打理袍角。

他就此说了一句:“逐影和我提过,说是给你找到了户好人家,等我事儿办完了,给你操办婚事。”

追月身体哆了下,仰起脸,冲他笑了笑:“看着少爷娶妻生子,是追月最大的心愿。少爷如今后院里有了人,追月是该走了。”

“你永远是我林璟琪的家人。”他说。

这一刻,彼此的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他知道,很小的时候,已经知道,被人教育的很清楚,只能把她视为姐姐。她清楚,自始至终都清楚,自己永远只能是他的家臣。感情,没法萌生,被掐掉了在萌芽的阶段。

逐影对此是松了好大一口气。不要想着作为一个家臣可以越过家规,勾引家主成功上位。或许有,但是,这对于尽忠的家臣来说,是种耻辱。他妹妹,不是傻瓜,以为爱情天长地久,可以为此付出一切哪怕是遗臭万年的污名。何况,他们家主的命,是早被天上定下来了。

若不是天命所为,其实,他们的家主,或许,早在那年头,和林家那死去的几百条人口一样,都不在这世上了。

青虎把饭摆到桌上,分了双碗筷给林璟琪,说:“林将军,不客气了。”

林璟琪带兵打仗的,更懂得饭是钢的道理,哪会客气。

不会儿,两个大男人横扫桌上的饭菜。按照道士们提供饭菜的原则,菜可能吃完就没有,但是,饭吃不饱,是可以再添加的。

青虎摸下只饱了一半的肚子,打开门,见门外一个道士经过,喊:“再来几碗饭。”

扫地的道士放下扫把,走去厨房给他们弄饭时,青虎突然拉住对方的袖口问:“今晚留在这儿住的客人多吗?”

除了他们主子,其他人,应该一样下不了山吧。

道士模棱两可地点头又摇头。知道他大概是担心半夜三更会不会有人搞偷袭,说了句:“此地接近天界,是灵界宝地,应是,不容人亵渎沾上血气。”

青虎听他这么说似乎可以心里安定一些,又问他那个余道姑是去了哪儿。

道士指了指他们主子住的方向。

上宾住的客房里,一白一青,两抹绝色的侧影,坐在卧榻两侧,中间摆了个棋盘,各执黑子白子,杀的正是不可开交的时机。

云尘景坐在窗户上,遥望那两抹专注下棋的身影,笑道:“秦王大婚不过一个月,看来春风又得意了几分,此次一个人前来七峰池,家里王妃是不是恼了?”

李莫庭听他话里带的调侃,修雅的嘴角勾了勾:“本王没有把王妃放在家里,希望圣上听了,不会责怪本王。”

黎子墨手中执起的白子一顿,云眉微锁:“你带她来,不怕她给你惹祸?”

“其实放她在府中,本王更唯恐她会添乱子。”李莫庭小心中说出来的,却是实话。

以黎季瑶那性子,放她一人在家,尤其在那人生地不熟的西秦,更容易惹出一些乱子来。哪怕有二公主看着,到时候他再赶回去处理,怕也来不及。何况,把她娶回西秦之后,他一直是生怕国内有人趁他不备对她下毒手。她又不会武功。

黎子墨再想说些什么,结果,是想到了什么,嘴唇闭成了条缝。

李莫庭好像能洞察到他想说的话,神情划过一抹深色,说:“本王听说,皇后娘娘也来了。也好,和王妃一块做个伴。”

“朕带她来,是和王爷想的一样,在外面,可能她还更安全些。”白子随声落在了棋盘上。

云尘景望向窗外,见走廊里提着灯笼走来的女子,说:“天上牛郎织女来相会,谁都挡不住。”

另外两人闻言,望向他。

云尘景见他们眼神里都指着自己,连忙澄清:“不,我说的牛郎,是天上的星星,不是我。”

由是一抹了然很快地掠过另两人的眸里。然而,也都不打算就此放过他。黎子墨像是带了一丝不耐烦开口:“你爹娘把你婚事放到我这儿,天下人都看着我至今没有作为,我这背后,为此都不知被人说过多少坏话。你究竟想要个什么样的女子,王爷在这儿,刚好作证。”

云尘景想当做充耳不闻。

龙颜几分恼怒,摔了手中的一颗白子:“你好意思你就继续赖皮下去。”

云尘景只好跳下窗户给他熄火,说:“眼下这种情况,敌我都分不清楚,你教我到哪儿找人和你说明白。”

这里头,敌我都分不清楚,可谓是字字珠玑。

今儿,九大神族是都被请来了。然而,彼此都看不清楚,更别提是敌是我怎么分。若不然,他也不会提出不联盟的建议。这种情况,哪怕联盟了,都说不定背后被哪人给捅一刀都不清不楚的。

唯一最清楚的事实是,西真女皇是不想让凰主儿复活的。

“为什么?”李莫庭当时代表西秦,同样坐在九玄殿的九把皇椅之中的一把。对于西真女皇极力渲染凰主儿是妖神一说,他听来是很诧异。

为什么西真女皇一口能咬定凰主儿是为了毁灭他们而来的。西真女皇难道手里掌握了其他人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老妖精,肯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心里怕死了。”云尘景摇摇百折扇,走过来。

“可是她怂恿的话,都有人听了进去。”李莫庭眉上飞起一朵深重的疑云。

只怕,这里头有些事情,可能都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比如说,想让凰主儿复活的人是什么人,目的又是什么。照他们这些人看来,如果这人没有半点目的,单纯是遵照天命,绝对是不可能的事。因为上天造人,给了人独立的思维,有别于大千世界其它物种,成为了唯一特别的,正因为如此,才给了人可以违背天命的机会。所以,西真女皇那话儿,说可以违背天命毫无发损,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朕,给明海大师书写了一封信,至今,杳无音讯。”云眉下的墨眸,深了几许的神色。

“明海大师那人是怪,或许他老人家压根都不想再管世间闲事。”李莫庭道。

云尘景摇摆白扇子,良久没接上话。

或许几个人心里头,都在想同一件事。如果明海大师真与这事儿有关,古刹门在这儿,岂不是,他们这些人,都在明海的监视之下。

柳姑姑奉了花夕颜命令去取雪,取了一盆雪回来,同时带回来一个人。

“季瑶郡主?”小太子爷一眼看穿了黎季瑶服了易容丹。

黎季瑶瘪瘪小嘴,这小太子爷也太不给她面子了,竟然这么快识穿她把戏,回礼道:“本郡主如今是秦王妃了。”

小太子爷眉角微微一撇,很快改了口风:“见过秦王妃。”

听他们一大一小像是在来回斗嘴,花夕颜是迫不及待,手心抓了把雪,放在自己脸上尝试一下,问柳姑姑:“出去只见到王妃?”

柳姑姑答笑:“在路上偶然遇见的,奴婢都没认出来,是郡主身边的三七姑娘先叫了奴婢,奴婢方才知道王妃来了,只是不见王爷。”

提起自己刚嫁的老公,黎季瑶立马往屋里望上一圈:“皇兄不在?”

“他不在,应该是今夜回不来了。”花夕颜说。

听到这话,黎季瑶二话不说跳上了屋里唯一的床,拍拍:“今夜皇兄不在,本王妃刚好可以和皇嫂睡一齐。”

砰。小太子爷手里拿的书本差点握不稳。

他梦想着的一家三口睡中间,如今,是变成了夹在黎季瑶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