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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虎轻轻推开门走进来,问主子:“今晚姑娘可能回不去了。是不是在客栈里弄间房给姑娘休息?”

云尘景的眉头像是揪又像是挑的动了下,几分深沉的眸光望向窗户,沉吟:“在我那房间隔壁空出间房来给姑娘住。”

大致也猜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安排。如今太子出事,大会里不知道还会有些什么动静。他不能让自己的族民,云清阁的主子在这里出意外。

青虎应声走出去安排了。

云晴小心噎着口水,生怕肚子里的空肠计被人听见,那真是又失态了。

青虎却是记起了她没吃饭,走出门口没几步,折了回来,对主子说:“姑娘今晚未用晚饭。”

这都什么时辰了?!云尘景往家臣头顶上狠刮一目,对柳姑姑说:“马上到厨房里看看,有什么可以给姑娘吃的。”

在这七峰池上,食物短缺,想吃好点的没有,过了晚饭时间,能找到点吃的已经很不错了。柳姑姑深知这里找食物难,连忙走出去四处打听哪儿有剩菜剩饭。

找了约半柱香时间,应说花夕颜把自己手下的人调教到都十分能干。柳姑姑带了好消息回来,笑容满面,惊喜地说:“已经让厨房热着了。而且,不止有青菜豆腐,有肉。只是,没有汤,只能请姑娘饭后喝点茶水了。”

云尘景满意地点点头:“热好饭菜端上来。”

对此,柳姑姑却有疑问:“姑娘是这儿吃吗?”

当然,是不能在这儿吃的。这里,里头,可是病人躺着的地方。即使没有病人在里头躺着,东陵的皇帝和皇后都在这儿。她在这里吃饭成何体统。

柳姑姑这话提醒的对。云尘景拧了拧眉,道:“姑娘那房间应该还没收拾好,把饭菜端到我房里,姑娘在那儿用饭。”

“哎。”柳姑姑没感觉哪儿不妥,应声走了出去张罗。

云晴脸蛋却有一些红了起来。在他房间里吃饭?回头人家会怎么唠叨?

当然,她在他房间里吃饭,如果他这个主人不在,她这分明是违反规矩,应该是连口饭都吃不下的。理应是,她在他房间里吃饭,他必须在场,等于他招呼她这个客人在他房里吃饭。那房间,毕竟是他起居的地方。不能说随随便便只有她一个人在里面吃饭。

知道了这点的云尘景,必然是要跟随她一块走的了,陪她去用饭。

云晴被婆子扶起身时,想,他愿意吗?

见他迈出门口前几经犹豫的步子,他时时往珠帘里面眺望的神情,只是,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眸光收敛,步子再无犹豫,与她一齐迈出了屋子。

脚步声,消失在院子。

珠帘里面,花夕颜小心把瓷瓶里的圣露倒进小碗里,再用小勺子慢慢地舀起,动作不能过快,以防圣露在她动作之中会蒸发掉。这东西太宝贵了,只看那位坡脚姑娘不辞千里专程送过来,都知道这东西该有多宝贵。

黎子墨亲自扶起儿子的上身。黎东钰闭着双目,似乎不知道自己身边正在发生的任何事,包括他自己一直贪婪已久的爹娘都住自己身边。

指头轻轻撬开儿子闭紧的嘴唇,以便让她勺子里舀的圣露能灌入到儿子的口里。

一碗圣露,可能三勺,被他们夫妻,是用了约一炷香的时间,方才喂完。

喂完之后,见儿子并没有呕吐,花夕颜这颗心像是稍微可以放下了。把空了的碗放一边,握下儿子的小手,本来冰凉的小手心似乎是慢慢地暖和了起来。俨然,这宝贵的东西,是有点作用的。

黎子墨把儿子放回床上,让儿子继续睡,抬头,见她甚是忧愁的杏眸,她这幅愁眉苦脸的样子还真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可以知道,她对这大儿子那种感情,难以形容。

感觉到他的目光望过来,花夕颜轻轻说:“离开他那么多年,早觉得欠他太多了。”

想弥补,一直想弥补。

黎子墨这刻倒不会说是想要和儿子争风吃醋,云眉扬了扬:“多余的话朕不会说。但他是朕的儿子。朕知道,他随了朕的性子,没有一个人能拿捏住朕的儿子的。”

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想操纵他儿子?做梦吧。

果然,这当爹的和当娘的不一样。当爹的想着是儿子绝不会差,绝对不会输,经过磨练的儿子会更深一层楼。当娘的,心里毕竟第一想的是儿子的安危。

花夕颜都想不明白,他这自信从哪儿来的?真没有担心过自己儿子吗?说没有,那时候擂台上出现意外时,冲的最快冲在最前面的人又是谁?

男人就爱口是心非。

花夕颜叹,问:“这圣露能撑几日?”

她要考虑最坏的结果,她儿子撑不住,那么,她无论如何,都必须在时限内亲自找到那个幕后黑手。

见她表情,都知道她是什么念头,云眉蓦地收拢,黎子墨站了起来。

花夕颜可以感觉到他的怒气,由于她刚说的那句话,让他勃怒。只是他这人性子向来深沉,按捺得住,只是走出了屋子。

不多久,柳姑姑突然进来报告,说:“丽华郡主来找娘娘。奴婢说娘娘休息了。但是丽华郡主不信,非在门口等娘娘出来。奴婢觉得,丽华郡主好像有些怪,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听完这话,花夕颜眉头一挑:“我知道了。”

吩咐了其他人守护好这儿,不准让任何人来接近她的儿子,花夕颜走了出去。

走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门口,果真,见到李丽华在门口徘徊不定。

四目相接,李丽华的一双眼睛,不像以往对着她那样畏畏缩缩,是像是攒足了一腔气体要和她说话似的。

怪不得柳姑姑说李丽华好像变了个样,变得古怪,可以想象一只小绵羊突然变成一只战斗机是为什么吗?

花夕颜信步擦过李丽华身边,走进了院子。李丽华没有半点犹豫,没有她招呼,尾随她进了院子里。柳姑姑都诧异她的大胆,想阻拦她又碍于她郡主的身份,何况,花夕颜都没有做声,好像默许她进来。

两个女子,一前一后进了屋里。柳姑姑带了一众丫鬟随侍在旁。

花夕颜没有赐座。

李丽华自个儿坐上了一张椅子,像是满腔正义地说:“这次我来找皇后娘娘,是来理论的。”

“哦。”花夕颜轻轻挑眉,手里慢慢端起茶盅,低眉说,“半夜三更的,是什么东西咬了郡主,让郡主到本宫这儿像狗一样吠叫。”

李丽华立马涨红了脸,喘着粗气:“本郡主,才,才没有像狗一样。本郡主是来,来向皇后娘娘讨回公道的。本郡主,怎么就比不上季瑶郡主了!她,不过是拍了皇后娘娘的马屁!”

听到她这话,尤其是拍马屁那几个字,花夕颜蓦地一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似的,清了清嗓子后再说:“马屁精呢,郡主最好不要乱说。本宫说郡主被什么东西咬了,说的正是天下都闻名的那马屁精,那狐狸媚子。”

李丽华像是被她这两句话给刺得直愣愣地站在那儿不动。

同时间,屋门口忽然急速降落两道旋风。在旋风中陡然出现的两道身影,直指住坐在中间的花夕颜,怒骂:“竟敢说我家公主是马屁精狐狸媚子,饶是东陵皇后都绝对不可以轻饶!”

突然的异变,让屋内外的丫鬟们一阵惊呼,有的直接晕倒在地,有的跑出去逃命。柳姑姑大叫“护卫”。本守在门口的护卫没有进来。这使得突然出现的那两个人,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直接走进了屋子里,冲到了花夕颜面前。

花夕颜对此,坐在椅子里,连动都没有动,完全自若的神态,让逼到她跟前的那两个人反倒心里起了一丝慌乱,悄悄退了半步。

见此,花夕颜一笑,说是做贼心虚,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唇角微弯,几分可笑:“怎么,不是来杀本宫的呢?本宫刚说的话,可都不是本宫说的,只是天下人说的,至于本宫从哪儿听说的,不如让你们公主去找那位西真的娘娘。西真娘娘的丫鬟告诉本宫说公主是个怎样怎样的人。”

两名手持短剑,明显是来暗杀她的女刺客,听完她这话,不由地骂起娘来:“西真那老妖迟早收拾,如今先收拾了你这个妖后!”

“想收拾本宫不是不可以。不过,本宫劝说你们,还是赶紧先回去看看你们公主。”花夕颜道。

“我们公主?”两名女刺客狐疑地看着她。

“你们不是那晚上,在本宫这儿偷了些东西吗?不要说你们不知道,你们偷了本宫的东西拿去献给公主殿下。结果,公主殿下误以为贤王对本宫旧情难忘在本宫的雪里头放了些讨好本宫的东西,结果,公主殿下应该急于那晚上已经用了那瓶东西了吧。”花夕颜说着这些话儿,好像那晚上真是她自己亲眼目睹了此事似的,说得可像是真的历历在目。

两名女刺客神情皆为一变,变得有些莫测,一双双深沉的目光看着花夕颜:“你早知道了?!”

柳姑姑都觉震惊。她原以为,那瓶子东西是被猫偷了,或是不知道被底下那个丫鬟不小心弄碎丢了。反正,不是后来都知道那里头放了贤王弄的秘药,已经没用了,迟早得丢。没想到,原来真是被人偷了,而且还是被某国的公主偷了。可花夕颜怎么知道的?

花夕颜慢条斯理地磕着茶盅,像是一脸无奈地说:“本宫这也是没法。早知道贤王殿下受到许多女子的喜爱,包括当年花家的女子,好几个都栽在贤王的手里。本宫想,既然贤王在本宫的东西里头下了药,肯定有许多女子对贤王的东西非常感兴趣。本宫十分厚道的,所以,特别装了几瓶子,准备厚待那些想拿贤王东西的女子。”

两名女刺客简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你,你,你,你早知道贤王在里头下药了,而且都知道他下的什么药,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贤王上钩?”

对她们这话,花夕颜缓慢地摇了摇头,唇角一勾:“是不止贤王一个吧。”

也就是说,她早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包括贤王那个懦弱的性子,不会敢对她下毒药的,最多,只会下一些不痛不痒声称要在天下人面前揭穿她面目的药。只是为了把戏演的真,迷惑住贤王,她把黎季瑶顺道拉了下水演这场戏罢了。

见她毫不犹豫地承认了事实,对方狠狠地抽了口凉气,是直抽到了肺底去,指住她的手指都哆嗦了起来:“你,你好狠毒!东陵皇后,心狠手辣,狼心狗肺!”

“本宫不是早被天下传为红颜祸水的妖精了吗?”花夕颜不痛不痒地说。对于敢对她使坏的人,当然是要以牙还牙,十倍奉还!

两名女刺客,就此是回想起了她刚刚一开始说的话,说她们家公主出事了。想她们只知道贤王在里面下了药,而且后来知道是不痛不痒的药,不会危及性命。可现在花夕颜这样一说,似乎她们偷走的那瓶子里的东西远不止如此。想到,花夕颜可能她们送给自己主子的瓶子里下了毒药,两个人牙齿都快咬出肉来,短刀飞出,直逼到花夕颜面前。

一瞬间,院门被一道飓风打开,冲进来的奕风,是得到了花夕颜的命令才带人冲了进来。急急逼近的东陵侍卫,让两名女刺客只能接连被逼退好几步,连连后退,是快退到了门口。

忽然,一道尖利的惨叫声,从屋顶飞出,犹如被刀割似的狂叫:“我的脸,本公主的脸!”

“公主!”两名女刺客头向上仰着,惊叫。

从花夕颜的屋顶上,直直地栽下一名女子。只见那女子身披高贵的雪狐裘衣,身段美若神仙,两只手,却是捂着一张脸,像疯子似的喊着。那两名女刺客闻声飞上去,接住女子。

众人都在想,这高贵的女子究竟是谁。其实答案不难想象,女子底下的人称女子为公主了。而且,这天下,能戴葵花宝石的女子,只有那传闻以葵花为国花的南隅国皇室。南隅国最出名的公主,无非是那天下三大美人之一的琼月公主了。

可是,如今这堪称犹如天仙美貌的女子的脸,是从琼月公主捂住脸的手缝里,能清楚地见到一块块肉像是变成液体一样往下流了下来。

“这是什么毒药?!”两名女刺客与琼月公主一齐尖叫。

这种毒药,从未见过,竟是吞噬人肉,恐怖至极。

花夕颜扬扬眉。这毒药,天下人不知道,南隅国不知道,那是必然的。因为这是他们宫家的独创秘药。她哥的独门手艺——噬骨粉。

噬骨粉只吃人肉。也就是说,琼月公主的花容美貌,不需多久,没有肉,只剩一把美人骨头了吧。

【119】答案

“解药?把解药交出来!”琼月公主底下的人已是犹如疯了一样,拿着短刀像狗四处吠叫。但是,面对四周围堵的东陵侍卫,她们不敢真的冲上来以命相博,毕竟她们要护着她们的主子。

在这其中,琼月公主虽说才是那个受到噬骨粉侵蚀的人,却显出异常的镇定。美人的声音没有受到伤害,依然是犹如黄莺出谷,美丽动人,只是吐出来的一个个字,没有了以前像孔雀那样高傲到目空一切的气势,是带了几分谦卑的口吻。

为此,花夕颜不得不佩服这位公主是拿得起放得下,不像西真的那位娘娘,永远不会肯低下那个自以为天底下最高贵的那个头。

琼月公主说:“本公主自认,对东陵皇后有冒犯的行为,是本公主的错。这样,只要东陵皇后把解药给我,本公主一定知恩图报,东陵皇后想要任何东西,本公主都能给皇后娘娘。”

花夕颜叹一声:“公主殿下。可能公主殿下不了解本宫,或是说,本宫在外的名声早已是那样的心狠手辣,狼心狗肺。”

“不,不是的!”琼月的两名女侍卫立马跪了下来,表示为主子承担罪责,“是我们自己的错,与公主无关。公主绝无冒犯侮辱东陵皇后的言辞。”

花夕颜实在懒得去解释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奴才这样显而易见的道理,但是,实话实说,她不是傻子,对于一个对自己怀有杀心的女子施以仁慈之心。杀人犯是不能以正常人的逻辑来推论的。像琼月这种,看见喜欢自己的男人变心就想杀人,杀男人就算了,连累其她的无辜女子,只能说其心理已经变态了。

“公主殿下,本宫没有解药。”花夕颜没有犹豫,吐出这句话来。

声音落下的刹那。琼月震然,愠怒,熊熊的怒火笼罩她周身,像是把她烧成一个复仇的没脸怪物。

“本公主给你好处,你敬酒不吃只想吃罚酒,本公主只好成全了你!今儿让你东陵皇后把解药给本公主吐出来,如果本公主没有恢复美貌,你东陵皇后——”

女人果然是对于自己的美貌到了无以形容的痴恋,尤其是美女,天下排名前三的美女。

花夕颜表情甚是无辜地耸了耸眉头。

她真的不是说谎。连制造出噬骨粉的她哥,都知道这药是不可能要解药的。这药犹如那现代工业的硫酸,腐蚀了即是腐蚀了,怎么来个解药呢?如果琼月说他们宫家人心狠手辣狼心狗肺,她刚开始不是也冷了吗?可丝毫没有打算否认这一点。她和她哥是以为,对待那些罪犯,必须心狠手辣狼心狗肺!

可对于这些古人来讲,噬骨粉这东西,他们没法想象,只能把它想成毒药,而只要是毒药,肯定是有解药的,这是不容置疑的常理了。花夕颜的话,在琼月她们听来,是狡辩,是藏着掖着解药不给她们。

目的,当然是毁了她琼月公主天下闻名的美貌。

“杀!给我杀!无论如何都要把解药给我找出来!”琼月疯了,在这刻得知没解药的时候疯了,绝对不信,两只手捂在怪物的脸上,大声地咆哮。

随她声音,从四周又飞来好几个南隅国的剑士。

不多久,花夕颜这个小院子是要马上起来一阵腥风血雨了。

不怕狗,只怕疯狗。见这群人已是濒临疯的状态,奕风心有余悸,把手放在嘴里想吹声口哨再招呼救兵。

花夕颜对他一摆手:“不用。”

“娘娘!”柳姑姑等一群宫女看着场面都觉得心惊胆战,这些人疯起来可能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了。

花夕颜早料到这一结果了。同身为女人,因此,她太明白一个貌美的女子对于突然自己美貌被毁的心理。琼月不疯是不可能的,琼月不想杀她是不可能的,当然,琼月本来就想杀她了。为此,她需要留点后路处理这个疯子吧。

举起左手,两只手指尖,拇指与中指轻轻地摩擦指腹,做出一个貌似点火的动作。

众人吃惊的,正不明所以她这个动作意思。

忽然,轰,一团火苗,从琼月的脸上冒了出来。

“公主!”南隅国的人惊慌着,有的脱下自己的衣服想给琼月灭火。然而,扑上去的衣服,很快被点着,而且波及到了他们自身。

不一刻,以琼月为中心,院子里出现了多个火人。

奕风一身令下,所有东陵人立马往四周撤,撤到外圈去,避免被这些火人波及。

火人们一个个在火苗中煎熬,挣扎的四肢像是摇动的柳枝,逐渐烧尽,便是变成了灰烬的干柴,他们的声音,充满了恐惧与痛苦。仿佛体内的灵魂一块在燃烧。

奕风都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奇景,与其余人全都愣住了。回过头来,见坐在椅子里的花夕颜,虽然面容镇定如常,但是,眼里似乎也有一丝惊讶,似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会产生这样的效果。

“东陵国皇后,妖后,妖后!”被烧死的南隅国人,在死之前惊恐地瞪着坐在那儿纹丝不动的花夕颜。

很快的,一团团妖艳的火焰,把他们的身体和灵魂全部都带走了。

只剩下,那个据说是流有南隅国皇室血统因而具有神格的琼月公主,在火里维持那最后一口气息,对着花夕颜,似有那么无法相信的不解:“你,东陵皇后,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吗!上天规定,神族人不能杀神族人,你杀了我,等着你的将会是覆灭!将会比本公主死的更惨!”

花夕颜挑挑眉,对于她这话,她当然知道这个规则,因为她当年都被人诅咒死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种天规不可违的事儿,不,是比谁都清楚。所以,她没有下杀手。而是用了另一种方法。

“知道烧你和你的人的是什么火吗?”

琼月对她这话,明显是一愣。

“本宫给你的不是真火,是炼火。炼火只会祛除人内心的黑暗。所以,它不是一烧把你和你的人马上烧死不是吗?它们只是追逐黑暗罢了。”

说明琼月和琼月养出来的这些人,几乎是等于妖神一样的人了,内心充满了黑暗,没有了一丝光明,才会被炼火烧到一干二净。本来,只要是人,只要是稍微留有点善良之心的人,在炼火之下,都能存活下来。所以,琼月不是具有神格的人了。对于已经心里变成妖魔化的人,哪怕是神族人,天规是不能也不会保护的。况且,花夕颜不是下杀手,不过是用炼火想救一个陷落在黑暗里的人罢了。

听完她这话,错愕写在了琼月的眼睛里。她一张脸,被烧得只剩下眼睛。很快,火苗开始烧灼到了她的眼睛。

琼月,仰头,大笑:“东陵皇后,不要以为,不要以为,除了我,只有我一人想要你的命。你等着,像你这样的人,是被世间所不容的!”

阴森森的声音,诅咒,报复的宣誓,伴随琼月最后一声凄厉的尖叫,俨然,炼火是将她灵魂的最后一抹都烧尽了。因为到死都不愿悔改,她连以后遁入轮回的资格,都失去了。

花夕颜望着夜空下,那团团美丽犹如彼岸花灿烂盛开的火苗,吞噬了所有的黑暗之后,慢慢地熄灭,心头,突然升起一股疲惫。

奕风、柳姑姑等人回过头来,都看着她一个,眼中对她充满了惊奇和不可思议。只知道她稍有点武功,会有一手漂亮的袖针,但是,或许噬骨粉是她从宮相如那会拿来的,可是,怎么延缓噬骨粉起效的时间,再到把炼火融入了噬骨粉里然后点燃,这些,可都是术者才会的东西。

花夕颜什么时候学会术了?

不怪他们惊奇。东陵人,会术的人极少。哪怕是名满天下的东陵天子本人,对于术,都是了解不多。

面对他们的惊疑,花夕颜只是把目光,重新放回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李丽华。

众人方才好像恍然大悟,现场有李丽华这样一个人物,而且,都是李丽华带来的。

见目光都聚集回自己身上了,李丽华双手伏地,磕起了脑袋:“娘娘,娘娘!对不起,娘娘!请娘娘饶命,我,我都是被人蒙骗,遭人陷害。”

“你不是来和本宫理论的吗?怎么,你真的和南隅国人勾结想谋害本宫了?”花夕颜淡淡地倚靠在椅子里说。

“不,不是。”李丽华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臣女,臣女绝对不认得他们这些人。”

“那你怎么说你是被人蒙骗遭人陷害?”

李丽华面如土色,只要想到琼月怎么毁容到最后怎么死的那一幕,仰起头,看着坐在上面的花夕颜,像琼月说的,好像看到了一个妖后,全身抖得犹如秋风落叶,眼睛一翻,是要晕死过去了。

她怕花夕颜,怕得要死,比之前更怕了。

花夕颜却只知道,能怕她的人,心里肯定有虚。像黎季瑶这些光明磊落的,对她喜欢还来不及呢。

哎,这孩子,诚然还是二公主的女儿。只是近来和长公主在一齐的时间长了,却没有黎季瑶那本事可以维持自己的清灵。

总归还只是个孩子。

“把丽华郡主即日送回京城,送到灵源寺去,再带上本宫一封写给灵源寺住持的书信。”花夕颜对奕风交代道,“回头本宫会向圣上说明的。”

奕风拱手答是。

“如果长公主问起丽华郡主上哪儿去了,就说本宫这儿什么事都不知道,让她去问圣上。”花夕颜对其他人吩咐。

其余人一并答是。

在大家人看来,花夕颜没有因此治李丽华的罪,已经是开了最大的恩。按李丽华这种引贼入室的行为,本是属于叛国罪的了,该论斩的了。可是,花夕颜终究没有这么做,因为她知道这孩子本质上,与长公主,与琼月那些人,是截然不同的。

其实这孩子懂得怕她,是好事,说明有的救。能知迷途返的罪犯,都是因为对于律条有了敬畏之心。相反,像琼月这种目空一切的,什么罚都没用的,只能让其死,不要再留祸害在世上。

至于长公主嘛,连黎季瑶都知道自己母亲的性子,典型的欺软怕硬,只要遇到黎子墨那样强悍的,一句屁都不敢放。所以花夕颜只要放出这样的话来,长公主心里再有疑问再有不满,都绝对是不敢去找圣上问是怎么回事的,更生怕李丽华可能做出来的错事连累到她自己,毕竟,她可是代替二公主在东陵教养李丽华的长辈。李丽华做错什么事,她这个教养者带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

如此一来,李丽华被送回东陵,长公主在这儿七峰池也不用逗留了,很快跟着启程回国,避免在这儿得罪皇帝。

临行前,长公主是很犹豫,要不要去见见女儿。毕竟,这时候不见,黎季瑶届时随秦王回西秦,母女俩,真的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上。

在这个时候,黎季瑶反而主动上了她的门。

长公主眼中不由露出惊喜,诚然这是自己的女儿,宝贝了多少年的亲生女儿,是她的心肝宝贝,对于她,女儿肯定是不能舍弃这份亲情的。

那一瞬间,每一个人,都以为这对母女该就此化解前疑,握手言和。

可是,花夕颜都知道,是绝对不可能的。长公主又不是她母亲宫夫人那种谦虚品质的,那种不求身份不求地位钱财清心淡泊的,宫夫人能屈能伸,能反省,能承认自己错误。长公主?要长公主承认自己有错?等下辈子吧。

长公主气冲冲地走出客栈,跳上回东陵的马车,冲车夫骂道:“还不快走!在这里见的令人厌恶的人还不够多吗!”

长公主的马车在雪地里扬长而去。黎季瑶一个人,独坐在屋里,望着烛光出神,可能,这是她与自己母亲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花夕颜一边探望服用了圣露气色像是有些好转的小太子爷,问起孩子的爹去了哪里。

有人告诉她,皇帝刚在太子这儿坐着,后来,又不知道走去哪里了。

他在躲着她?

为什么?

因为他昨天差点儿对她发了脾气吗?怕自己面对她情绪会失控?

秀眉里就此沉淀了几分深思。接着,听说云族里来的那位贵客在这里住了一夜之后,因为天气不好,尚未启程回岛,心里念头一转,便是走到了云晴住的房间。

云尘景,昨晚在这儿陪她用饭,用完饭,她自己的客房收拾好了,于是送她回了她自己的客房。大清早,云尘景出门去了。云晴的双脚不方便行走,到这冰天雪地的地方更容易跌倒,所以,在屋里自己呆着。

花夕颜走过去时,远远的,从敞开的窗户里,能看见云晴一个人坐在窗前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