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脸就烧了,男人回答:“换衣服,上药。”

“那…还有么?”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你的胸变小了。”

阿茉一个枕头砸过去,“流氓!”

钝妖把脸上的枕头拿开,上身倾过去放到她床头,她的表情气呼呼的,即便在夜里也泛出莹润水亮的光芒来,眉头皱在一起,小脸还是发红,

和小爱一模一样的脸,只不过他的记忆里小爱从来没有这般不经意孩子气的表情,小爱不会皱眉头,她永远笑,唯一一次露出阴沉的表情,便是她死前。

他忽然有些怔忪,这仿佛是他没有见过的小爱,她的所有,他都会埋藏在心底。

把枕头摆好,男人低头顺便在她额上亲了一下。

阿茉石化了,男人嘴唇柔软而冰凉,亲吻的时候胡茬扎到她肌肤上,又疼又痒。

她坐在床一边,他长长的身子斜在床上,上半身支着在她耳边,他的呼吸一起一伏她都听得清楚,小姑娘睁大了水蓝色的眼睛像只瓷白的洋娃娃,钝妖垂眸凝视她的容颜,她变呆了好多,管不好自己的心。他找了十七年,终于是找到了。

他听见她的心跳,为自己而加快的心跳,像一只只小兔子蹿动。

屋子安安静静,弥漫着女贞叶的舒爽香气,屋外夜深湛湛,月光皎洁投下浓密树影。

于是男人又低下头,手指拨开了她淡金的刘海,往下一寸一寸轻抚她的眉毛,眼睛和嘴巴,细致而温柔,最后停留于她的唇间,他脸靠近时阿茉眼睛几乎都没有了焦距,脑袋空白,心脏都要跳出喉咙了,钝妖的唇瓣快印上她的时她突然开口,声音没有着落,“我有喜欢的人了。”

钝妖的身形骤然顿住。

她呆呆的,重复了一遍,“我有喜欢的人了,叫施密特。”

他缓缓抽回身,阿茉如释重负夸下了肩膀。

“施密特·戴普,他娶了烟草商的女儿。”钝妖的声音没有温度。

“我知道,”阿茉低声回答,她慢慢躺下来,闭上眼睛,“钝妖,我不是小爱,我有喜欢的人了。”

男人没有说话了。

“你是不是…是不是希望小爱的转世也喜欢你?”阿茉声音清脆,因为是少女,还有些稚嫩的味道,可是字句说得直白不加掩饰,捅破了这层窗纱,“如果我是你,我一定希望小爱的转世也可以在一起,但是钝妖,我不是小爱。”

她说完就窝进被子里,透出一小点金发,钝妖伸手把她被子捻了捻不至于睡觉时滑下床。

“两个月后我送你回去,”他摸摸她的头发,“抱歉,阿茉。”

******

钝妖的作息十分有规律。

当清晨阳光爬上他家里的淡青蓝色窗帘逐渐变亮时,他已经醒了很久了,只是没有动。

房间里隐隐亮光,朦胧的光线落到少女的脸颊上,细细的金色绒毛,瓷白的肌肤,光滑到光线轻轻触上便会流泻下来。

她睡在他旁边,身子小小地缩成一团,闭着眼,睫毛纤长若蝉翼,睡容恬静安祥。钝妖醒过来的时候一转身便见到这样的光景,他一夜睡在床边没有动,她却不知不觉拱了过来,他若是再靠近些,她就可以在他怀里了。

胸前衬衣扣子开了两颗,露出细腻如雪的肌肤以及饱满而漂亮的沟壑,领口本就宽松,他的视线恰好可以看清她一只丰挺的弧度,衬衣下摆卷在腰间,钝妖只扫了一眼她的□就收回目光,将滑落的被子朝她身上拉了拉,盖好了起身。

一大清早引人犯罪。

粉红色的内裤…还蕾丝花边来着。

这姑娘,太没警觉意识了,钝妖深切考虑给她弄几套女孩子家的衣服来。

阿茉醒来时,衣服当真是弄过来了。

钝妖不在,沙发上翘腿坐着一个女人,细看是个东方人,二十五六的年轻模样,黑色卷发落在手臂上,乌黑的眼眸,身上是一条黑色绣白梅旗袍,细致盘花扣。

她对阿茉笑笑,唇上抹了艳丽的口红,妩媚味儿十足,上下又将她打量一通,瞅着少女身上令人遐想的暧昧男衬衣,一头金发披了下来耀眼异常,“长的可真像啊,你是安茉·斯科特小姐?”

阿茉点点头,心想这是谁,手不自觉摸向枕头下的小刀。

“若不‘E’告诉我,我还真以为他藏了个玻璃小娃娃呢,你这般美,生怕他把你给玩坏了。”女人笑笑,走过来,阿茉发现她手中还拎了个旅行皮箱,她朝阿茉伸出细白的手,五指指甲涂满丹蔻,“你好,我叫赫莲。”

赫莲带了女孩子家的衣裙和日用品,连指甲油护肤乳都带来了,皮箱一打开,哗啦啦摆了一桌。

“裙子都是我以前穿过的,有点旧了,我给你量量尺码,改天我给你拿新的来。”

衣服都是平民少女的款式,阿茉穿了一套浅绿色花边胸前系带的连衣裙,赫莲瞅瞅,叹道:“‘E’可真是好福分,这么标致的女孩子连帝都都少见,只希望别欺负你就好。”

阿茉欲言又止:“你是钝妖的…?”

赫莲笑:“朋友。他要我给你拿几件衣服来。”

“哦。”

真是美丽又迷人的朋友。阿茉没想到“E”会有这样好看的…人类女性朋友。

“难得联系我一次,却是这种事,”赫莲轻快将衣裙裤子折好,又看她一眼,“内衣的话,我拿新的来,我以前的可能不够你的码。”

阿茉脸红了,“不、不用了…”

清理好后赫莲扫视屋子,又望了眼窗外的菜园子,耸耸肩眯起眼,“都没有变啊,跟爱芙在的时候一模一样。”

阿茉一怔,爱芙?她说小爱吗?

“赫莲小姐认识小爱么?”

“嗯,认识呢,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时可是血族里出了名的美人,”说到这里看看阿茉的表情,顿了一下,“跟你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我在间接赞美你哦安茉小姐。”

不过嘛,气质不在一个档次上呢。

阿茉听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前半段,“血族?”

“嗯,爱芙是血族。”她自然而然走到厨房里倒水,冷藏柜里看半天除了牛奶和血袋都没发现什么别的饮料,只好倒白开水,一回来看阿茉目瞪口呆的,挑眉笑笑,“‘E’没有告诉你么?”

“没…”

赫莲喝了口水,拿出烟想抽口,想起那个金色眼睛的血族之前冷冰冰嘱咐她不许在屋子里抽烟又停下了,将烟放回小包里,“E”嗜烟,但这小姑娘估计不习惯吧,连以前屋子里那股烟味都消失了。

阿茉怔了半晌,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日用品,“我还以为小爱是人类。”

“她是血族上代王牌,怎可能是人类。”赫莲用指尖绕了绕她空气般浮动的卷发,对方再次睁大眼睛抬起头,赫莲抿唇一笑,眼儿弯弯的很是优美,“你可以自己问他,关于爱芙的事情我都是从‘E’那儿知道的。”

说完她伸伸懒腰望一眼窗外,把桌上杯子里的水喝完,“那我也该走了,‘E’不喜欢家里有别人的气息…”话未说完她就停住了,伸懒腰的胳膊还没有放下来,一把冰凉的小刀搁在她柔弱洁白的脖子后。

赫莲的睫毛长长,微微朝后方瞟了瞟,妩媚唇角那丝笑意还未散去。

“别动。”阿茉架着锋利小刀,刀锋分毫不差地搁在颈动脉最细薄的肌肤位置,“对不起,赫莲小姐,我没有办法。”

赫莲不慌不忙叹口气,“你想怎样?”

“带我出去,你进来了结界。”

“这没有办法,”赫莲耸耸肩,阿茉便将小刀架紧了些,她并不特别擅长跟人交涉,可放弃这次机会她又不甘心,不知道钝妖什么时候回来,“赫莲小姐,我叫安茉·斯科特,是帝都教团军院毕业的学生,我现在是…武装组的修女。”

“哦?”这个钝妖还真没跟她说过,“所以?”

“请你带我离开,我还要回教团。”

“为教团卖命吗?”赫莲望着前方,笑笑,“安茉,你真可爱。”

“请带我离开,我不可能在这里待上两个月,这绝对不可能,我有我要做的事情,钝妖救了我我很感激他,以后我会报答他的,但是现在请带我离开。”阿茉沉下声音,手中力道拿捏恰好,她将刀片缓缓嵌进女人肌肤,赫莲的皮肤光滑细腻,血珠细细地沿着刀片渗出来,“赫莲小姐,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赫莲揉揉额角,脖子上伤口若是深了帝都那石头男人绝对会生气的,只好瞬息转身,手一抬撂倒了阿茉。

阿茉根本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就被摔到床上的,黑发女人的动作如同夜色里一缕黑烟,背上的伤口因为冲击使她直抽冷气。

赫莲站在床边掂量掂量小刀,瞧这面色惊惶的小姑娘,笑道:“你还太小了,这般横冲直撞‘E’会很苦恼的。”空中接住刀,她转身袅袅走到沙发前提起了皮箱,回头冲阿茉摆摆手,“那我走了,安茉小姐,”赫连的声音细致又温柔,“教团的皇家军院根本算不了什么,真的,算不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2013年起就开始尝试生活温馨(肉)文了…【泥垢当然这个文等剧情铺展开就开始各种大起大落了【望天大家来冒泡嘛,来嘛,千里很好养的~

☆、8

阿茉无论怎样就是接受不了自己被关起来的事实——尽管日后三个月她都习惯了并且自得其乐。这时候她还是难过不已,莫名其妙被一个血族绑了让她离开教团,在学校里进教团工作可是无上光荣的事情,就算为此献身也在所不惜——那些神官都是这么对她说的。

她在学校一直排名前列,被钝妖抓来之前她也非常利落地射杀过血族,可是现在就有个看起来娇娇柔柔的女人说,你还太小了,皇家军院根本算不了什么。

说白了,就是你还太弱了。

尊严还是受到了不小打击,她抱着腿坐在床上沉浸在小悲伤中,连钝妖回来都没有任何动静。

钝妖一身大衣全是湿气,他见她这样走到床前,原本伸手想摸摸她的头,又停住了,只是开口问她,声音还饱含寒凉湿气的,“哪里不舒服?”

小姑娘不理他,钝妖也没有问,洗澡做饭,吃饭的时候她还是乖乖来吃了,两个人坐在桌子一左一右相对吃饭默不吭声,钝妖吃完饭看着她,因为赫莲给她带了衣服,她身上是一件花边娃娃领系蝴蝶结的白衬衣,下面扎着高腰的淡蓝碎花裙子,好看的不得了。

吃完饭阿茉乖乖把碗筷收起来去洗碗,脸上还是泱泱的。洗完了擦桌子扫地,十分乖巧主动,把一切弄完了换了睡衣自己又爬上床一边睡觉,一声不吭。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两三天。最后钝妖在某一天回来的时候又发现她窝在床上不动,那天下了雨。屋檐滴滴答答轻响。

“阿茉,赫莲跟你说什么了。”

金发小姑娘不说话,他摸摸她的手脚,冰凉,拿被子朝她身上裹了裹,连外套都没脱去厨房热牛奶。端着牛奶回来时阿茉换了姿势,抬起素净的小脸直直望着他,水蓝色眸子如同世上最清润的水晶。

“钝妖,谢谢你救了我,我可以报答你,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就拿走,只是我做什么你也告诉我,你想我做什么,我去做,你放了我好不好?我想回去,我想回教团,我不要呆在这里。”

她有些无力,男人静静注视她,片刻后将盛着牛奶的玻璃杯放进她手里。

掌心暖暖的,阿茉低头看着牛奶,她突然想起昨夜男人在她额上的吻,胡茬扎到她肌肤上时的细微麻痒,怔怔问道:“你是不是想要我爱上你?”

她是他爱人的转世,他是这样想的吧。

对阿茉而言,钝妖连熟人都算不上,可她就这么问出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问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话说得,真不要脸。

男人暗金眸子里没有一丝光,他只是说:“不是,我没有要求你爱上我。”

听到这话时不知为何她心里抽了一下,有些气,又有些委屈,声音里有些发泄质问的味道,“那你要我怎样?一定要两个月吗?”

“是。”

阿茉低下头。

“钝妖,我不认识你,你是救了我,可我莫名其妙被你抓过来,就这样关着,这样只是因为你说我是那个小爱的转世,你喜欢小爱,又不在乎我是不是会喜欢上你,那我有我的生活,你不觉得这很过分吗?”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意味,她这样毫无顾忌地把可能激怒他的话这般说出来,不就是因为她对他并不疏离排斥。她心里难过,想到这么都跟他坦白,可她又不是真的这样想的,就是闹脾气,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想干什么,他连她爱上他都不需要。

阿茉觉得她自己混乱了。

她说完又埋进臂弯里,完全没有意识到因为他那句话彻底难过了,他说不需要。

男人先是看着她,然后伸手往怀里一模,阿茉低着头,忽然感觉到他轻轻拉起了她一束头发。

钝妖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梳子,把她那束发从头到尾梳了下来,淡金色的发丝摊在他的掌心,一梳到底,他似乎确定这把梳子可以用,在她愣愣的眼神中,握住她的手,将梳子搁在她手心,他的动作悄无声息,阿茉不知为何感觉他这番举动有些生硬。

他没说话,她低头看着梳子,极浅琥珀色的梳子,犀牛角质地,上面刻着兰花的花纹,做工已经是相当精巧了,她有些呆,抬头看看他,又看看梳子。

原来还没有迟钝到女孩子缺梳子用这件事啊。

她着实看了会梳子,才说:“赫莲小姐要你带过来的?”她记得赫莲说才发现屋子里没梳子,下次要带把来。

钝妖坐在床边,默默注视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点头,“嗯。”

阿茉看着梳子喜欢,方才那一番质问般的话再也接不下去,她握紧梳子低头说:“那你答应我,过完两个月,放我走。”

“好。”

“你有什么生活习惯,跟我说清楚,免得我影响你生活。”可能真的是不愿爱人转世与自己敌对吧,很简单的事情,到时候她离开再怎么办那个时候再考虑吧,反正现在无能为力,通信能力也没有。

“不会。”

“…那…”阿茉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看着手中的梳子,“那我睡了。”

“嗯。”他应声,“晚安,阿茉。”

阿茉怀着有些微妙的心情翻身睡去,钝妖动作很轻,洗漱完走出来,她迷迷糊糊地想他会睡床上,哪知他抱了被单去沙发,铺好了又回来把她被子捻了捻,才躺上去。

她睁眼看着漆黑,把梳子偷偷拿出来看,指尖抚过梳子上精致的兰花雕刻,栩栩如生,她默默把枕头底下的小刀拿出来放到床底,然后把梳子放进枕头下。

两个月…吗?

很快就会过去的吧。

他一生数百年,只买过一次梳子,送过一个女孩子,只不过这件事,是很多年以后她才知道的。

那个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

阿茉开始尝试着适应这里的生活。

反正也出不去,再急也没用,她觉得这种心态很好。

未来一周钝妖出去的时候她开始打扫屋子,把房间重新整理了一下,浴室里自己和他的东西分开,给菜园子浇水,他不在她就会把窗户全部打开,阳光透进来,她用后院的东西想在院子里搭晒衣架,可以晒被子的那种,卧室里有面书架,钝妖看着不像是读书人,可书架上的确摆着满满的书,落了灰,每一本的作者起码有百年历史,有些是血族文字,有些是人类文字,下午的时候她就拉了椅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书。

钝妖回来时见她搬弄后院的东西,“做什么?”

“我想做晒衣架。”

他拉过她,“回房,注意伤口。”

阿茉想起他是血族,不是他身上的血腥味儿她经常忘记这件事,“钝妖。”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比预想中要来得容易,男人身体一滞,转头看她,这个女孩,原来连呼唤他的声音都和小爱是一样的。

“钝妖,你讨厌阳光的味道吗?”

肯定不会喜欢的吧,阿茉意识到自己说的是废话。可她想晒被子,晒完了会有阳光的味道,她不知他会不会反感,这里空气清新太阳很好,住在森林里她怕生虫。

钝妖没有说话,转身进屋里做饭。

阿茉跟着他走进厨房,“对不起,我说了不影响你生活的。”

钝妖还是沉默,用筷子打鸡蛋。

第二天早上阿茉醒来时,发现院子里做好了晒衣杆。她把被褥铺上去刚刚好,阳光折射在绿叶上发出光芒,她望着,忽然间心里似乎轻松了一些,又似乎沉重了一些。

安妮塔队长,约瑟夫先生…现在怎样了呢,还会寻找她吗?

施密特的话,已经和烟草商的女儿结婚了吧。远在洛灵斯顿的叔父估摸还不知道她失踪的事情,那么现在,有谁会为她而担心呢?担心无数战斗修女中的一员?

她又把被褥理了理,被单是浅青色的淡格纹,清新雅致,用的有些旧了,这个血族,在这里住了多久呢。

当晚到吃饭的点了钝妖还是没有回来,阿茉等了一会儿,自己去厨房弄吃的,几天下来对厨房的构造和各种东西的位置还算熟悉,炒了意面加上熏肉,又浇了酱自己吃了,味道还不错比他做的好吃,她吃完了把碗筷洗了又把剩下的意面放进冷冻柜,阿茉有些好奇冷冻柜原理,瞧了半天才在下面发现了魔法阵,反复陌生的阵法,应该是血族冻结魔法。

深夜了还是没有回来,阿茉窝在床上,被褥有干净阳光的味道很舒服,心里盘算着被钝妖放了后该怎么办进入梦乡。

梦境里的视线很模糊,大片的灰暗中弥漫着紫色妖冶的雾气,月色朦胧,借着极淡的银灰依稀可以辨出深处森林,密密麻麻的树干,光秃的枝桠,月下有几分荒凉阴暗的味道。

一只鲜红的蝴蝶从视线中翩跹飞过。

咔嚓。

脚踩上树枝断裂的声音。

“你在这里啊。”

女人的声音。

她穿黑色的礼裙,蓬蓬的裙摆,即便视线模糊,依旧可以看出她肌肤的娇嫩白皙,女人背对着,站在一棵大树前仰起头,披散金发随风熠出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