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地靠在他怀里,抬头看着天空那颗北极星。他把她搂在怀里,更加深情地说:“我就是那颗北极星,不管春夏秋冬,不管十年还是五十年,只要你需要,我都会一直在原地守护你。北极星就是我誓言最好的见证。”

安瑶侧过脸看向他,四周灯火惨淡,而他眼中涌动的光,简直比钻石还要夺目。

她笑得甜蜜,“真的吗?”

“真的。”

“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

“曾经想要告白,可是因为没有勇气而失去机会。这一次,我不想再错过,我想抓住这唯一的机会,不管你爱不爱我,我只想守在你身边,替你遮风挡雨。”

“为什么你会喜欢上我?”

“我一直不太相信爱情这东西,直到高中时离开你,我忽然发现我很想念你。”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注解,忽然之间,我会对你心动,忽然之间,我会很想念,对你牵肠挂肚。这个世界上或许会有一个人,你第一眼见到了她,今生就不想再错过她。

浩瀚天宇上,北极星淡淡地闪耀着。

安瑶安静地看向那颗星星,忽然想到了电影《泰坦尼克号》里的女主角Rose和男主角Jack。豪华邮轮沉没了,Jack把Rose推上只能容纳一个人的浮木,自己活生生被冻死,可是直到临死前,他还要求Rose活下去。

安瑶第一次看到那画面的时候,哭得死去活来,之后不管重温多少遍,都会泪流满面。她一直都不太相信世间会有那样的爱情,有个男人愿意用生命来守护自己的爱人。不曾想,命运也是这样眷顾她的。虽然让她从事业巅峰跌落谷底,但却赐给她独一无二的完美爱情。

四周静谧,城市的街道在喧闹了一天之后终于安静下来。耳边忽然响起一首特别的歌,歌词只有一句,可是曲调温情得让人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谁说命运不过赌一场,难道你猜不出。我说爱上你的温柔,好像时刻都是在天堂…”

凌柏掏出手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是我的新歌,目前还没有发布,我用来做了手机铃声。”他接听电话,“喂”了一声后却没再讲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半晌,凌柏把手机贴到她耳边,手机那头传来Donna熟悉的声音,“安瑶,你在哪里?刚才唐凯的事我简单跟凌柏说了。”Donna顿了顿,低声问,“我们能不能见一面?我有些事想跟你聊聊。”

她冷冷地问:“有必要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Donna略带迟疑地开口,“唐凯、凌柏和你在同一家公司,我想或许我能做你们的中间人,替你们解开心结。”

“我们的心结是不雅视频,解开的那天,也是唐凯进监狱之时。”

“安瑶,那视频没人能辨真假。”

“Donna,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她语气冰冷,把每个字都咬得极重,“谎言总有一天会被拆穿。不管你隐藏得有多好,谎言始终只是谎言。”

Donna沉默不语,好一会儿,才缓缓问:“没商量了?包括我们之间的关系,真的也要一起断得一干二净?安瑶,我跟唐凯不是一路人,为什么你对我的态度也这样冷硬?难道你忘记了这几年我们情同母女,任何事我都会护着你?现在我只是想见你一面,这样也不行吗?”

不行。

因为她害怕见到Donna,每次见面,她的心就会更痛一分,她害怕Donna满嘴都是谎言,她不能再一次承受背叛。

“安瑶…”Donna的声音像在乞求。

安瑶没办法再听下去,直接挂了电话。

chapter10

人的心呢?能用钱粉碎,重新再爱吗?

她看向凌柏,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要涌出来。

凌柏心里百味陈杂,伸手将她搂向自己的胸膛。

她将额头抵在他胸口,忍着泪警告他,“你不要欺骗我。”

他嘶哑地应了声,“好。”

她说:“如果你敢骗我,我一定宰了你。”

他微微一怔,忍不住扬起嘴角。

她没听见他的回答,抬头看着他,郁闷地叫了起来:“你还笑,你竟然还笑!”

他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浓,忍不住放声笑起来。

她嚷道:“凌柏,不准笑!”

他认真地点头,“好,我不笑。”

可是看看她娇羞得好似邻家小女生,他还是笑了出来。

她说:“本来是很悲伤的画面,你干吗要笑?”

因为想逗你笑。他把这句压在心底,温柔地看着她,眼里光芒四射。

她抿了抿嘴,脸颊微烫,不自在地叫了声:“凌柏。”

光线昏暗,而她站在微弱的灯光下,物管却格外清晰,光彩照人。

他看着她,就像回到了从前的那些日子。落霞满天,璀璨光辉洒满阳台,她整个人沐浴在金光里,看到他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天台有风轻拂,他心里一动,突然几步走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脸,滚烫的唇就印了上去。他的吻霸道而狂烈,她背脊僵硬地站着,气息渐渐变得急促。他的吻技并不好,生涩地把舌头舔在她齿边纠缠,缠绵地吮吸。

她伸手攀住他的脖子,全身的力气仿佛快被抽空了,双腿软得没有力气支撑身体。

他吻了好久好久,才放开她,轻轻地说道:“我永世不会骗你。”他的声音在冷冷的夜色中格外嘹亮,“就像我送给你的那首《My girl》的最后一句——”

《My girl》的最后一句?安瑶想起了,整首歌的最后那句,是凌柏用英文温柔地唱出来的“I love you”。她还记得自己在电视里看到《My girl》的MV中,凌柏盯着屏幕,目光专注而温柔地唱出那句:“I love you!My girl!”最后这句简直让所有听到这首歌的人都为他沉沦。

远处高楼的登一盏盏地熄灭了,夜色深得几乎不见五指,浩瀚天宇上,那颗北极星却依然光芒微弱地守在那里。

他会记住北极星,记住他的承诺。

第二天报纸的头条新闻再次引起轰动,凌柏、唐凯和安瑶的名字掀起了轩然大波。电视台都在播报关于他们的最新消息,潜伏在医院门口的记者堵住了入口,警察不得不跑来医院维持治安。

Amy看着电视,笑道:“反响很热烈啊,比预期的效果还有轰动,难怪老板说凌柏的专辑出来,不用到处宣传,安瑶和唐凯就是最好的宣传工具。”

李承泽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安瑶,吩咐Amy,“给凌柏的专辑准备出货吧,我估计订单会猛增。”

Amy问:“老板预计这张专辑能卖多少?”

李承泽信心满满,“十万张绝对不成问题,但是唱片业萧条,光靠唱歌绝对不行,主要还是接拍广告和电影、电视剧,公司必须投资几部大片。”

Amy说:“这个我会去跟导演谈。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李承泽点了点头。

电视里的新闻主播还在播报着这条新闻,李承泽小心翼翼地瞥了安瑶一眼,只觉坐立不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越来越僵冷。

他轻咳了两声,郁闷地问:“你在想什么?”

安瑶看着他,冷冷地丢回两个字,“你猜。”

他尴尬地笑了笑,“女人心海底针,这要我怎么猜?”

“是啊,女人心海底针,老板有没有听过另一句话,最毒妇人心?”

“也是。”他笑得勉强。

“老板很爱在背后算计人,那让我猜一猜,你之所以当面跟我提起金庸那部《天龙八部》中的慕容复,就是故意说给凌柏听的。以你的聪明的头脑,早料定凌柏对我用情很深,一定会替我跳下去,这样刚好皆大欢喜。凌柏落了个救情敌的好名声,专辑又不能不做任何宣传而大卖,你坐收渔翁之利,对吗?我想唐凯压根儿想不到,他跟我都是你用来宣传凌柏的棋子。你一早就知道把凌柏和我都签进公司,唐凯一定会在背后搞小动作,自然叫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呵呵。”

“那老板不妨再算计一下,唐凯还会玩跳楼的把戏吗?”

“绝对不可能,因为我让他的经纪人把他的档期排满到明年,他分身乏术。”

“那是因为凌柏已经火了,唐凯失去了利用价值,老板现在的目的就是想把本钱搜刮回来,最好还能大赚一笔吧。”安瑶眼里几乎要喷出火,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是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李承泽微抿嘴,不好意思地岔开话题,“饿了吗?一起去吃饭?”

安瑶不给他面子,冷言冷语,“我比较想吃狐狸肉。”随即瞪了他一眼,起身走出办公室。

李承泽急忙追出去,在电梯口追到她。他踌躇地问:“你想去看凌柏?要不要我载你去?”

安瑶给了他一记白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电梯门打开,李承泽走进去按了一楼,冲她笑了笑,“我刚好也想去看他,顺路。”她想看看他到底玩什么花样,于是不动声色地跟上去。

他们的车直抵医院,想不到医院入口挤满了粉丝与媒体,所有人都想进医院拿到凌柏和唐凯的第一手资料。医院干脆关了大门,连里面的救护车也出不来,甚至还有不少警察把守。

司机万分艰难地在人潮中把车开到大门前,李承泽说:“我们不方便下车,你去跟警察说一声,让他们打开大门,必要时报上凌柏朋友的大名。”

凌柏的朋友?安瑶心里狐疑。

司机下车跟守门的警察说了声,警察看了眼他们的车,拉开大门,司机顺利地将车开了进去。平日里人来人往的医院此时一个病人都没有,前台的护士却仍站得笔直。

李承泽在电梯里若有所思地对她说:“看来凌柏的朋友来了。”

什么样的朋友有这样的能耐?

到凌柏那层时,安瑶的心砰砰直跳,不知为什么有些紧张。电梯门开了后,她更加吃惊,长长的走廊上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连护士也不见踪影。她直奔凌柏的病房,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男人暴跳如雷的吼声——

“凌柏,你不是普通的傻,这么高摔下来,你知不知道你爸都被你气的住院了。你为了个女人,还是拍过那种视频的女人,竟然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身为朋友,我真是不知道该这么骂你。”

“刘子文,你骂了半个小时了,骂够了吧?!”

“够?我当初是疯了才会把你介绍给李承泽,你要做明星,好,我帮你,给你牵线搭桥。可并不表示我赞同你去追那个叫安瑶的,跟没想叫你把小命搭上。明星有几个干净的?”

“你骂我可以,我不准你说安瑶。”

“你这就是传说中的犯贱。”

“你再这样说她,我们连朋友都没法做了。”

“行,我不说了,我连你也懒得理了。”

病房门被人粗鲁地拉开,安瑶看着眼前的男人,与凌柏年纪相差无几,短短的头发,五官端正,身上透出阳刚之气。

他脸色难看地盯着安瑶,语气很冲,“你偷听什么啊?谁让你在门口偷听的?”仔细瞧了安瑶两眼后,他的神色更差了,“我当是谁呢?你有没有教养,站在门口偷听?”

安瑶往一旁挪了两步,刘子文气冲冲地走过去,看到李承泽更是火冒三丈,“蛇鼠一窝。”

病房里的凌柏问:“安瑶,是你吗?”

安瑶应了声,走进去。

病房里窗户大开,光线明亮。角落的沙发上堆了好几个盒子,全是高级营养品。凌柏坐在床上,看着她笑容灿烂,“你别理刘子文,他那人倔得像头牛。但你也别跟他计较,因为他是我从初中到现在的同学兼死党。”她不介意,因为刘子文骂得对,他为了她已经牺牲太多了。

李承泽走到窗口看了眼外面,提议,“要不干脆出院吧,出院回家你们楼上楼下也好相互照应。”话音刚落他就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光,楼上楼下也方便勾搭偷情,他为什么要把他们安排得这么近?肠子都悔青了。

凌柏点头赞同,“是可以出院了,其实不过是扭了下腰,不碍事的。”

李承泽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说“那我去办出院手续。”

病房里静谧无声,两个人四目相对,彼此都不出声。

凌柏抿嘴微笑,“你这样子,我又想说那个猴子和大猩猩的笑话了。”

她想起那个笑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凌柏说:“对吗,这样才乖,这世上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任何事都能迎刃而解。”他还是最初认识的那个样子,性格开朗乐观。

她笑道:“你好像随时都能猜到我在想什么?”

凌柏羞涩地笑道:“那你现在在想我,对吗?”

她瞥了他一眼,笑而不答。

他认真地问:“安瑶女士,你是不是在想我?”

她仰脸,笑容甜蜜,“不害臊,我有说想你了吗?”

他双眼炯炯有神,盯着她却不再说话,只是唇边的弧度越来越大。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总会感觉窘迫,连呼吸都有戏紧张。

李承泽走进病房,感觉气氛有些异常,停顿数秒后,他问:“怎么了?还不准备出院吗?”

两个人这才反应过来。

出院手续很快就妥协了,凌柏经过一番乔装才坐上车,警察依然在医院大门口维持秩序,所以车子很顺利地出了医院。尽管外面人潮汹涌,可是粉丝和媒体还是主动留出了一条路让来往的车经过。

车子安全抵达了目的地,一行人护送凌柏到家。凌柏的房子也是三室一厅,干净整洁,只是偌大的客厅摆放的全是鱼缸,这些鱼缸里水草嫩绿,山石堆叠,无数条粉红色的鱼在相互亲吻。

李承泽扫了眼,大约有七八个鱼缸,他好奇地问:“你到底养了多少条鱼?”

“五百二十条接吻鱼。”安瑶与凌柏异口同声地回答,彼此对视了一眼,又各自移开了视线。

李承泽心里明白了什么,不再多问,只是莫名地有些不舒服,他不清楚这种不舒服从哪里来的,可却意外地感到烦躁。

他顺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司机见他这么快下来也不敢多说话,沉默的开车回公司。李承泽坐在车里,心情很糟糕,感觉堵得慌,他打了个电话给Amy,吩咐地:“上次叫你帮我约的心理医生约了没有?”

Amy诧异地回了句,“老板你还真要约啊?我以为你说笑的。”

他无端发脾气,“我说的话什么时候是玩笑话了?”

Amy怔了怔,小心翼翼地叫了声“老板”,温柔地问:“你怎么了?”

怎么了?

他想到了那个大客厅里的鱼缸,鱼缸里的水清澈见底,数百条鱼在水里相互接吻调戏。而客厅正中央,安瑶看着那些鱼,羞涩得如同少女。

五百二十条接吻鱼。

520,我爱你。

瞎子也能看出他们是怎么回事。

“老板,你最近的状态很奇怪,到底是怎么了?”Amy问得小心谨慎,在她印象中老板爱开玩笑,这么多年待在他身边,这是他第一次冲她发脾气。

李承泽疲惫地瘫靠在后背上,抬起拳头砸了砸自己额头,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笑道:“没事,只是金华奖马上就要揭晓了,心情有点不好,不知道这次演员给不给力,能不能获奖。”

Amy知道他断然不会是为了这个,肯定是因为安瑶,但她不敢言明。

李承泽开玩笑地问:“Amy,上次你说要不咱俩凑合凑合,谈谈恋爱什么的,要不要试试看?”

Amy叹了口气,“老板,迟了一步。”

“什么?”

“我刚想跟你说这事,再过几天我就要订婚了,到时你一定要去。”

“…”

“所以以后,被再跟我提起这事,要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

李承泽挂了电话,看向繁华的大街。街道上人潮如织,几十层的高楼拔地而起,甚是壮观。这个城市在快速发展,跟几年前相比改变了许多。

根基深厚的高楼能被拆毁,重新再建。

人的心呢?能用钱粉碎,重新再爱吗?

安瑶看着那些鱼缸总觉得有些疯狂,她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没想到他什么都当真。她拉开窗帘,太阳光洒了进来,满室明亮。凌柏突然走进房间,拖出画具,安瑶帮他提着画板和绘画工具盒,好奇地问:“你会画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