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瑶有些诧异,无情一向很少关心这些闲事,现在竟然跑出来说这么一句话,感觉很怪,认真的看他。希望看出点什么,可是他的眸子一如既往的请明。让人看不出一点情绪。

“明月,送她出去,小心些。”他说完,清风便推他离去。

公子是真的喜欢上这女人了,他一夜不太安宁,早上还坐在林中候着,不知道是怕她悄然离去。还是害怕她去见他。总之他心事重重的。

“我很快便会回来的。”

青瑶站在桃林边招手,笑意璀璨。声音愉悦,那悦耳动人的话。使得无情身子一颤。一股浅浅的欢愉传遍了他的周身,随之淡淡开口:“你要习琴了,我给你准备了一把琴。”

说完人已走远了,青瑶站在林边,好半天一动没动。他给她准备了琴。

他准备的琴,一定是很厉害的琴。这真是太好了,青瑶开心的叫:“谢谢你,无情。”

莫忧站在一边,提醒高兴的主子:“小姐,该走了。”

明月的脸色可就不好看了,阴森森的嘟嚷:“主子不会把那把凤尾琴送给你吧,这太过份了,我不同意。”

青瑶斜睨了他一眼,唇角勾出邪冷的笑:“要你同意,还是你根本就是在嫉妒,因为公子对我太好了。所以你一直嫉妒,小屁孩。”

青瑶一言落。明月扯开了嗓子叫。

“你说谁小屁孩呢?你说谁小屁孩,我是大男人。”

身子紧追着前面的两道人影。一路直窜出了桃花林,那沼泽之上,已变换了一种阵法,却不是八卦之形。这陌生的阵法,青瑶根本不会走。一旁的明月得意的笑起来。

“怎么样。说我是小屁孩不?不会走了吧,马上向我道歉,我就领你们出谷。”

青瑶好气又好笑,明月根本就是小孩子心性,也不计较他的态度,软软的开口:”我道歉,明月哥哥,你带我们出谷吧。”

软浓粘绸的声音,听得明月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抖索着哀求:“姐姐,你别说了,我怕了你还不成吗?咱们走吧,”

一马当先。身形一拭,踩着食人花,不断的纵身飞起,眨眼便飞疾出去好远,青瑶和莫忧一步不拉的紧随其后,三个人就好像三只腾飞的大鸟,直往对岸而去。

帐篷内,男子正全神贯注的望着手中的图。那幽深如古井的深瞳不时的浮起冷光,很快,唇角勾出笑意,这时候冰俏走进来,恭敬的开口:“主子,有人来见你了?”

男人陡的抬头。错愕之后。是激动。俊逸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傲滟动人之极,声音高亢有力。

“是她来了。”

“是的。主子,娘娘来见你了。”冰俏恭敬的开口,七八个月没见到娘娘,她似乎比从前更水灵了,这大山似乎能养人,连那莫忧也养得俊逸无比。

“快,让她进来。”

弦帝调整了一下气息,内敛的开口,其实他真想三大步的迎出去。可是他不知道她会如何对待他,所以只能隐忍着。

“是,主子”,冰俏出去,恭敬的望着帐篷外面立着的娘娘,眉眼含俏,身材纤细灵动,看不出丝毫怀孕的样手,她的孩子呢?难道生了,冰俏一阵激动,张口想问,却不敢造次。只小心的开口。

“娘娘。主子在里面候着娘娘呢?”

青瑶听着这样的称呼,既陌生又觉得好笑,抬眸扫向冰俏。淡淡的开口:“别叫我娘娘,我早就不是了。”说完掀起帐篷的门走了进去,莫忧守在外面。

冰俏一脸的错愕,娘娘这话的意思。她再也不可能回去了吗?

心不禁抽疼起来,说不出来是为了谁,只觉得难过,愣愣的呆立着。

帐篷里,男子端坐在铺着毛毯的地上,一双星瞳闪过异样的光芒,很快镇定下来。唇角勾出淡淡的笑意,可是一开口。仍轻易的流露出他的异样。那声音带着微微的轻颤。

这样的他,青瑶有些心疼,他好歹堂堂一个皇帝,有些事并不是他的错,她从来没有怪过他。他生来就是那样的位置,那样的使命,而她只是无法接受他的认知,并不是为了报复或是恨他。

“你怎么来了?”

青瑶淡淡的开口。

眸光扫向他。虽然他易了容,成了南安王,可那狭长的丹凤眼,和小鱼儿如出一辙。眼里是深幽的光芒。还带着渴盼。贪婪的望着她,一动也不动。

他过了好久才开口:“朕来接你回去了,瑶儿,就不能给朕一个机会吗?朕想通了。回宫后,朕会给西门新月指婚,也会给楚语嫣指婚,从此后,大弦的皇宫只有一人,那就是你。”

他沙哑着声音,这些日子以来,他想得多,也痛得多,心底滋生出一种长长久久的感想。

此生有她足矣。如果没有她,就算打下了江山。又怎么样?人生何其短暂,而他真的要和她失之交臂吗?

青瑶笑起来,很欣慰,很感动。他做得够多了,可这真的是他心底萌生出了的意念吗?而不是一种妥协,有时候,妥协是很可怕的,他在潜意识里,已经留下了阴影。

“谢谢你愿意为我这么做,但是我不适合皇宫,你也不适合改变,别忘了你生来就是一个皇帝。皇帝就该有皇帝的一切。而我该有我的一切。”

青瑶撇清一切,既然不想回去,就快刀斩乱麻。

弦帝一听她的话。脸色骤变,眼瞳幽深得看不见边,急燥的叫了起来:“瑶儿。你为什么不能给朕一个机会呢?”

身形一动,就待拭过来,沐青瑶脸色陡变。身子一移,手中的银制暗器脱手而出。带着凌厉的霸气直击过去。弦帝脸色一变。身形一移,头上的鸟丝飘飘悠悠的落下一些,在半空轻荡着落地,周遭死一样的寂静。

他的呼吸那么轻,似乎快用尽了,抬眸静静的看着她。

她是下了狠手的。而且几个月不见。这暗器使得滴水不漏。如若今日武功稍差的人。只怕会受伤。

“你的暗器竟然使得如此好。”

“是。别随意的靠过来,我来,不是为了和你叙旧情。而是告诉你。你该回去了,即便你闯进谷中,我也不会和你回去,而且别搞得我们最后和仇人一样,因为无情没有错。是我赖着谷中,让他教我学艺的。”

“我也可以教你。”

他的声音低嘎,好似火燎。难道有些事真的无法回头了。

“瑶儿。”

“我言尽于此了,至少你在我心目中,一直是洒脱的,霸道的,让自已完美一点。过去的就过去吧。”

她说完,弦帝俊逸的五官上,闪过错愕,震惊,还有心痛,百样的情绪交错而过,最后只化作轻喃:“瑶儿。”

青瑶不想再说什么。掀帘往外而去。阳光从外面泻进来。碎了一地,他垂首。听到耳畔响起她清冷的声音:“无情是我的师傅,我是来学艺的,很多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孩子怎么样了?”身后的沙哑的声音响起。

“她很好。”

一言落,大踏步的离去。

帐篷内。弦帝只觉得自已的胸口窒息似的难受,身子轻晃了两下,眸光闪过惊颤。刚才她是下了狠心的。如若不是他闪得快。她是不是真的想击中他,这样想着,身子再次摇晃了两下跌坐到软榻上,透体的寒意。

他忘了,她是知道他身手了得,自已根本不可能击中的,所以才会出了全力……

冰俏和断魂目送娘娘离去。回身走进帐篷。只见一向狂妄肆意风发,冷心无情的主子,此时木然的坐在长毛毯上,那脸冷魅得没有一点的温度,似乎被打击到了。整个人成了像没有灵魂的木偶,就那么定定的坐着。

冰俏心疼小心的开口。

“主子,我们?”

那周身冷酷染尽杀气的人,忽然抬眸,慑人的瞳孔中带着暗红,遍布着浅浅的血丝。沉声开口。

“去天山。”

他现在感觉到自已被困住了,困在一座苍茫茫,寒意浸透的大山里,没有出路,他一遍遍的寻找着,也走不出来,所以他要上天山,师傅一定可以为他指点迷律。

“是,主子”,冰绾和断魂不敢多说什么,虽然天山离这里路途遥远,但既然主子想去,他们就去天山走一遭,要不然主子一定会痛苦的。

一行人悄无声息的撤出了大山……

天山顶,白茫茫的一片,阳光照射在积雪之上,发出刺眼的光芒,凉彻骨的寒意笼罩着整座山头。

山顶之上,遍地无垠。一间竹屋悄然无声的林立着。

一道高大的身影快速的掠过,好似腾飞的大鹏,快速的从山头跃过,眨眼停在竹屋门前,俊逸的面容如水一样清彻,只有到这里,他整个人才是清明的,雪的透明,干净,使得他的心一片详和,所有尘世间的喧嚣浮华,都远离了他。

“师傅,师傅。”

他的叫声落,竹屋里走出一个仙风道骨的童子。恭敬的施了一礼。

“师兄来了,师傅出去和人下棋去了。”

“原来是小师弟。”慕容流尊淡然的开口,这个小师弟,他离山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子,现在都这么大了,可见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复返啊,他感叹,走进竹屋,干净,一尘不染,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竹制的,墙上挂着师傅的酒壶。看到这样的东西。便想起师傅坎坷的一生。

虽然有惊世的奇才,可是年少轻狂时,却错失了心爱的女人,现在的他,虽然安逸,可更多的时候,他会借酒消愁,忆起从前的一切。

“师兄。坐下来喝口茶吧。师傅晚上便回来了。”

小师弟奉上一杯茶,清香扑鼻,这里的水是经年的雪水,甘香清甜。泡出来的茶更是清香无比。

“嗯。我一个人待会儿,你去忙吧”,慕容流尊挥了挥手,小童子退了下去,竹屋中只有他一人静静的沉思着。

傍晚的时候,赤霞老人回来了。身上是宽大的墨色长袍,被风撩起,好似踏云驾雾而来似的,白发,白胡须,眉目睿智,双眼精亮,藏着无尽的玄机,好似一眼便可看穿世上多少事,人一落地,还未进屋,便响起他爽朗的笑声。

“尊儿回来了。”

竹屋内,慕容流尊雅致的笑,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上,是雪一样润湿的笑意,站起了身恭敬的开口:“是的。师傅。尊儿来看你了。”

这时候的他。一点不像皇宫里的那个人。霸气嗜杀尽失,倒好似流淌着竹一样的清香,举手投足间,让人闻香而动,完全的移不开视线。

赤霞老人一看到他便很高兴队眸闪过欣慰,慈爱的望着他:“尊儿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慕容流尊走过去扶着师傅坐到一边的竹桌边。亲手给师傅倒了一杯茶水,轻轻的开口。

“师傅请喝茶。”

“嗯。”赤霞老人点头。接过茶盎,却不喝。放在桌子上。抬眸认真的打量着慕容流尊,不时的摸着胡须。一脸的笑意,缓缓的如水的声音响起。

“尊儿。是不是她走了。”

他一开口,慕容流尊吓了一跳,师傅比从前更厉害了,他都什么都没说,他就知道了,眼瞳闪过惊愕。赤霞老人哈哈大笑起来:”你一脸为情所因的样子。师傅难道不知道吗?这有眼都看得出来口”

原来是这样,慕容流尊点头,眼瞳黯然下去,如玉的容颜中,是失落,发丝轻垂。凭添无限的风情。

“看来还真被为师猜中了?”

赤霞老人叹息,伸出一双大手模上慕容流尊的肩,给予他安慰。

“尊儿啊,虽然你治国有道,胸有谋略,气势强大,不输于天下间的任何人。可是你要想清楚什么事才是最重要的。为师之所以让你大师兄下山帮你找到她,并不单单因为她是有能力的人,还因为,你命里有一劫,唯有她可以化解此劫啊。”

“劫难?”慕容流尊一愣,抬头。只见师傅的脸上是严肃,一扫而逝的沉重,眼瞳幽深得好似一片汪洋。

“是,为师算出你有一次大劫,即便你能雄霸天下,可是却不能化解此劫,本来这是一个无法化解的死劫,可是有一日天上损星落,有一怪相出现,竟有人魂穿异世而来,那个人便是化解你劫难之人,所以为师让你大师兄下山。助你找到那解劫之人。”

赤霞老人语重心长的开口,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即便他算出一切,可终究不能照着设想的轨迹去走。

“魂穿异世。”慕容流尊的心思全放在这句话上。难道瑶儿不是原来的那个花痴女,她其实是魂穿而来的一缕幽魂。这样想来。才可以理解她的种种行为,那些怪异的,让人看不透的东西和理解能力。

“可是现在一切都是一场空,什么都没有了,她和我渐行渐远了。即便有劫。也是命中注定的。”

他笑起来,面色氤氲好似中秋的之月,鬓若霜裁,眉如墨画,一双漆黑的眼瞳。隐隐透着清雅之气,仿若青葱玉竹,香气漫延。

原来有时候在意的终究是一场空。他有雄霸天下的野心,可是有朝一日。也只不过黄土掩身,到时候。什么荣华富贵,什么锦绣江山,统统都是黄梁一梦。

“师傅,你说她是魂穿异世而来,那么她们的世界。是不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慕容流尊想起瑶儿临去的时候。说过的话。那时候,她说那是个梦境。但现在他倒宁愿相信。那其实就是她们的世界观。男人和女人相亲相爱一辈子……

“芸芸众生中,这并不奇怪,情到浓时方恨少,是根本容不下第三人的。”

赤霞老人有感而发,情到浓时,哪里还容得下第三人,一个人只有一颗心,哪里能爱得了那么多人。就好比他,年少痴狂,错失所爱,这么多年过去了。再也没有遇到另一个让他爱的人。

“是。”

他笑,眼瞳有丝丝莹湿之气,是不是错过了便是一生?

“也许我和她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赤霞老人看着一向有着雄霸天下野心的爱徒。忍不住慈爱的开口。

“尊儿,滴水能穿石。有些事不到最后谁也未知,你要做的是,该真正明了自已的心,什么事是你需要的,什么事是你可以放弃的,得与失,虽是一线之差。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赤霞老人语重心长的开口,他的话好似一盏灯塔照亮了慕容流尊心底的阴暗,他凝结着的眉忽然就舒展开了,缓缓的笑,那笑好似流淌的温泉,温暖至极。

“好了,别想了,既然上山了,陪为师好好聊聊吧,明儿个再下山”。

“好,”放开心胸的慕容流尊点头,他只要一上天山,便会情舒畅,师傅永远是他心目中最亮的一盏尔。

无情谷。

一晃眼一个月过去了,后山的寒泉边,正有人端坐在岸上,琴音叮咚有声,缓缓的在轻湖之上飘过,湖水荡漾起傲滟的波纹!)

岸边。

女子敛眉低目,墨发飞扬,淡紫色的长裙,肆意舞动着。

山美。水也美。人更美,此情此景。真可谓是一幅画。

在女子的身后安静的端坐着一个男子,他微微闭上眼睛,完全沉浸在琴音里。倾听那琴音中的神韵。

他的脸在阳光的照射下,几近透明,晶莹别透得就像玉色的水晶,那长长的睫毛盖着他清明的眼睛,傲挺的鼻子,衬得五官分外立体,那唇粉嫩有光泽。令人忍不住有三分想念。七分渴望。

万丈光芒,笼罩着他们,一对绝色男女。让人移不开视线。

远山近水。一望无垠的天际,那葱郁的柳枝,芳香的繁花,在轻风中吹拂过。柳絮飘飞。好似雪花一样满天飞舞。

莫愁抱着小鱼儿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两个人看傻了。相视一眼,莫愁轻声的开口。

“好美啊,小鱼儿,你说是吗?”

她怀里的小鱼儿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似乎很赞同她的话n

莫愁看着这样的小鱼儿。也习惯了,她似乎听得懂大人的话,虽然不会说话。可是别人的意思她都懂,真是一个奇怪的孩子。

一曲终了,余音绕湖。

莫愁走了过去,赞叹的开口:“小姐,你的琴弹得真好啊。让人听了陶醉。”

青瑶听了莫憨的话。并没有高兴。而是掉头望向一侧的无情,这一个月来。他一直陪着她练琴。指导她不对的地方。所以她的琴进步神速。可以用突发猛进来形容,虽然琴谱全演奏了下来,可是那威力似乎没有真正的发挥出来,这一点她总是突破不了,让她很心急。

“琴谱已全部弹出来了,如果只是单纯的欣赏,你的琴无疑相当有造诣了。甚至可以为你博得才女之名。可若是以琴为武器的话,那还差得远呢,这琴根本没有产生真正的威力,你想真正的发挥魔琴的效力,就要先自已成魔,或者自已先成为嗜神,这样琴通人意,才能真正的成为一件杀人的武器,但是要记住,要你控制琴,而不是让琴控制你。如果运用不当,只会适得其反,说不定琴还会伤了你”。

无情清润的声音响起。慢慢的讲解这其中的奥妙。

青瑶一听他的话,早双眼冒光了,跃跃欲试的开口。

“那我再给你演一遍行吗?”

他笑起来,没想到这丫头习起琴来快成魔了。一般人要好几个月才能行得这琴谱,她只要一个月便深暗其道了,现在只是加深内力的原因,另外,这琴的造诣是急不来的,慢慢的演习,会越来炉火纯真的。

“好。”

无情点头,那清彻的眼底,浮起温温的暖流,笑望着她,她的脸上璀璨得好似桃花,看得人移不开视线。

莫愁一听两个人的对话,立刻叫了起来。

“小姐,我是过来叫你们用午膳的,怎么又弹了。”

“我不饿”,青瑶是到了完全痴狂的地步。挥了挥手示意莫愁先走。等她再演一曲。

莫愁把眸光移向无情公子,只要无情公子说一句话,就没事了,但是无情公子每次都依着小姐。

“你先回去吧,让她再演一曲。”

莫愁一听,翻白眼,看吧,她就知道公子一定会这么说,从来没见过那个男人。像无情公子这样宠着小姐的,他真的是世人眼中嗜血无情的无情公子吗?真有点让人难以信,她们进谷这些日子,看得真真切切,这谷中的人基本上都是单纯的人,因为和外面的人接触得少,所以根本不会勾心斗角,虽然也会杀人。可都是惹到他们头上。所以才会发怒。

“好吧。”

莫愁认命,转身离去,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

无情公子对小姐是真正的好。不管小姐做什么事。他似乎都拿她没办法。

还把最好的东西送给小姐,小姐现在弹的琴。凰尾琴,和无情公子弹的凤尾琴是一对,这事连清风和明月都不知道。原来那凤尾琴的底部。另合了一把琴,就是这凰尾琴,这把琴是玉制的,比凤尾琴要小巧得多。可以放在凤尾琴的底部。完好的相契在一起,外人根本不知道内中的乾坤。

这琴原来就是一对。

凤凰滴血,铸身成琴,这是一个很美好的传说。传说,只要凤尾琴和凰尾琴同奏一曲,天便会现异相……

总之不管传说是真是假,但是凰尾琴归主子了,这倒是事实,莫愁想不到无情公子如此大方,不过最近她偷偷观察过,无情公子似乎喜欢小姐,这也就能解释,他为什么把稀世古琴送与主子了。

莫愁抱着小鱼儿一路走一路笑,满脸生风,不时的问怀里的小鱼儿。

“小鱼儿。你说要是小姐和无情公子在一起怎么样?”

小鱼儿皱眉。世间事本就多烦忧,究竟谁才是谁的良人,不到最后的一刻根本说不准。

湖边。

沐青瑶再次演奏起来,无情在一边静静的望着她,她的执着,她的倔强,她的坚持,每一样都吸引着他的目光,他终究掩藏不了自已的心思,他是被她吸引了的。

他不求她的回应,只想看着她,就已知足了,也许这是老天厚待了他。

有时候失去了就会得到。得到了会再失去,世事无常……

青瑶想着无情的话若要琴成为一件武器先要以身成魔或者以身嗜血。琴才会成为利器。

想到这,她的脑海不由得映起梅心俏丽的脸来,慢慢的心头罩起一层忧伤,因为忧伤,琴音低缓起来,如歌如泣,似乎有人在轻轻的啜泣,轻愁萃在碧空之下。

忽尔。她想起。梅心最后的死,心里便痛。还有愤恨,琴音一转陡的高亢起来,眼瞳阴骜深暗,唇角一勾便是冷笑,黑发陡的张扬起来,好似被劲风吹过,在风中舞动,连长裙也长扬起来。

琴音带着嗜血的杀机。弹奏出强大的凌霸的气流,一波一波的波纹掠过湖面。那清彻的寒泉之内炸开十余丈的浪花。强劲的四散分开,随之再跃起强大的浪花,而她似乎整个人都陷进魔魅中,难以自控,脸上冷汗涔涔,那眼瞳赤红一片,手越来越快,越来越凌厉,不是她控琴,而是琴控她,失去自我了。

无情大惊,脸色一变。手臂一伸。那凤尾琴已操到手上,强劲的内流陡的按下去,只听得咚的一声巨响,击碎了一切的幻像。

青瑶陡地被琴反嗜回来。咚的一声,退后几步。趺坐到地上,嘴角竟溢出血来,神情漠然,好久没有反应过来。

无情眸光一闪而过的心疼。缓缓的转动轮椅过去。伸手拿出白色的纱绢,轻轻的替她擦干唇角的血迹,动作温柔,眼神清明,淡淡的开口。

“你太心急了,差点走火入魔了。”

“我差点走火入魔了。”青瑶回过神来,抬首望着无情,他的眸子清亮得好似甘泉,极能安抚人心,使得她慌忙的心一瞬间归位。

刚才若不是他强行把她弹出幻像,只怕她现在已七窍流血而亡。

“谢谢你。”

她柔声开口,看来她是太心急了,这琴和别的不一样,不是一日两日可以练成的,以后还是慢慢的练才是真的。

“没事。你要放开心胸,别讲结在琴上。没事的时候。多练练暗器。或者研究研究草药什么的,不要一味的练琴,这样下去很容易走火入魔。”

无情虽然没忍心责备她。但仍然不忘告诫她,今日是他在场,如若他不在,只怕她走火入魔了,凡事不可心急,心急只会坏事。

“我知道了。”

青瑶点头,这时候感觉到很饿。回去吃午饭吧,站起身走到琴架边,把凰尾琴拿起,当成宝贝一样的上下抚摸个遍,这琴通体碧绿,七弦是天然的蚕丝所设。柔润圆滑,而且玉是上古的奇玉。可想而知,这一把琴可谓价值连城的,没想到无情竟把它送给她了,一想到这个,青瑶就觉得欠了无情一个天大的人情,真不知道拿什么来报答他。

“我们回去吧。”

轻风拂过,她一手抱着琴。一手推着他缓缓的离开药草田,两个人的神态自然至极。

弦月国的皇宫。

经过几个月的奔波,弦帝终于回宫了。

琉璃宫内。阿九喜极而泣,看着瘦了一圈的皇上,心疼至极的开口:“皇上。你可算回来了。小的想死你了。”

高座上的男子经过天山之行,那周身的霸气之外,竟多了一抹隽秀清雅,整个人皎如明月。那张冠玉似的面容上,眼瞳内敛幽暗,唇角一勾,那笑耀眼至极。让人看一眼。便移不开视线。

“宫中没发生什么事吧?”

慕容流尊扫视了一眼阿九,还有南安王爷,他离宫的事,除了南安王和阿九两个人,其他人都不知道,而恢复了容貌的南安王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整个人沉默不语,脸色黑沉沉的。

“南安王。出什么事了?。‘

慕容流昭抬首,黑瞳阴骜至极,抬眸扫视了一眼高座上的皇兄,最后望了望阿九。

慕容流尊知道他有话要说。立刻挥了挥手,示意大殿上的阿九和小太监先下去,然后温润如暖玉的笑容展开,缓缓的出声:“说吧,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