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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正在指责她不听话又跟别的男人单独共处一室吗?解释都不解释一句,认错都没有,直接就转移了话题?

他顿时有点儿哭笑不得,最后,只是瞪了她一眼。

楼柒跟只小京巴似的搂着他的手臂,整个人的重量挂在他身上,又开启了呆萌模式:“来吧,讲讲呗,你总归是要带我一起去的吧,跟我讲讲我到时才不会一头瞎啊。”

她就这样一路靠着沉煞,穿过了二重殿,完全无视沿途那些侍卫侍女们跌掉的下巴。就要,就要破坏掉沉煞在他们心中的冷酷形象。

“什么?真的有千年石髓?”

当天,在三重殿里,月、雪、鹰和神医听了楼柒的话之后齐齐惊呼了起来。

千年石髓,那根本就只是传说中的宝贝,相传,几百年前是曾经有人得到过,然后功夫突飞猛进。但是,几百年前的事情,谁知道是真是假?传闻,最是能传歪了。

但是现在竟然真的有这样的消息传了出来,还连地点都有了,这不得不叫他们震惊,震惊之余又不免惊喜兴奋。

“千年石髓是不是真的有我不知道,但是说冰壁虎在冰原,那还是挺有道理的。”神医说道:“冰壁虎全身冰白,喜寒喜阴喜潮湿,冰原的那些坑洞应该正符合冰壁虎的这些习性。”

月点头道:“所以,就算只是冲着冰壁虎去,我们也该去一趟冰原。主子,这一回一定要带上我。”

雪不甘落后:“主子带上我。”

鹰扫了他们一眼道:“难道不能就是我们之中挑两个人去吗?非要主子亲自前去?”

“这一次,还真的得帝君亲自前去,鹰卫大人可能忘了,当初我说了要冰壁虎的时候就说过,”神医笑吟吟地道:“那冰壁虎出了习惯生活的环境之后就会水土不服而死亡,一死,它身体里的水份会马上化成毒液,那时再用已经没有用了,所以,抓到冰壁虎之后,帝君需得立即将那冰壁虎…生吃了。”

“生吃壁虎?”雪一声惊呼。

神医笑道:“冰壁虎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东西长得并不渗人,而且我说的生吃,不是在它活着的时候吃下去,而是在当时就得将它杀了去四爪去头,把肉淋上一点酒,吃了。听我祖师爷说,那味道还相当美味的。”

这么一种吃法倒是可以接受了。

雪恍然地点了点头。

“九霄殿这里必须留两个人下来,”沉煞沉声道,“雪和鹰留下,月跟本帝君同去。”

听到她又被留下,雪顿时就接受不来了,“主子,那楼柒呢?她是不是也留下?”

鹰他们纳闷地看着她,就好像是觉得她的智商捉智一样,鹰不解地反问道:“你不知道楼柒一定要跟在主子身边吗?”

这里离冰原数千里之遥,下月十五是肯定在外面的,楼柒是主子的药,谁不跟去都可以,她是一定要跟去的。

雪深吸了口气,是她晕了头。但是,她还是嫉妒,还是嫉妒。

鬼使神差的,她就问出了这样的话来:“主子之前在选妃大典说上,只要跟着主子立了足够的功劳,就可以立为帝妃是不是?那这一次去冰原,要是楼柒立了功呢,算吗?”

她要不提起来,这事还真的没人在这个时候想起来,或是作了关联,但是偏偏她提出来了。沉煞当下就难得地眉眼中带了点儿笑意,看向楼柒,“算。”

楼柒抚额,真想把雪卫给当场掐死埋掉。

当什么帝妃,当什么妃,她压根就没有想过!

现在倒好,她这一提,沉煞当真把这事当做一件公事,一件正事来对待了。还特别交代了月卫,让负责记录着,只要她立满十个功劳,就立她为妃。

当楼柒问起什么样算是立了功时,沉煞只是瞥了她一眼,道:“到那个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得,什么标准都没有,万一哪天他背上痒,她顺手给挠挠,他张口就说,你又立了一功了。

那她去找谁哭。

擦!

当她私下跟月说起这个的时候,那如清风明月一样月卫大人竟然愣了一下之后,笑得前仰后合,笑声震天响,差点把巡逻经过的侍卫吓出了心脏病来。

“挠挠算立功,哈哈,哈哈!”

这个笑话,一直到他们一切都准备好了,队伍整装出发了,出了破域城,进入破域荒原的时候,月卫想起来还总能噗一声笑得双肩耸动。

楼柒简直无语。

要不是他以后是负责记录她的所谓功劳的人,她犯得着去跟他商量这个吗?用不用笑这么多天啊!简直是。

不过,楼柒也已经想好了对策。

其实,立不立功,全在于她,不是吗?

嗯,像她这样的柔弱女子,就应该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躲进来享受男人的保护的!有什么发现,她也只当作不知道就是!

相信只要她够蠢,十个功劳集满的日子是遥遥无期了!

破域荒原很大,这次他们出去,楼柒骑上了踏雪,沉煞的则当然是他的爱马,飞痕。

当初与他们一起去迷之谷剩下的那名侍卫陈十,这一次也来了,见了楼柒他很是兴奋。从迷之谷回破域之后,他被特别下令休息,所以没有当值,与楼柒也没有多少机会见面。这次能够再与她同行,对陈十来说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楼姑娘厉害啊,有了她,很多危险都可以避开呢!

陈十私底下跟同行的侍卫们便都是这样说的,搞得楼柒突然发现那些侍卫看着她的目光都是崇拜的!这让她很有压力,心里不住腹诽,她这一次可不想立功啊,所以,有什么危险,兄弟们你们要保护我,不要想着指望我啊!

可惜她的心里话没有人听得到。

虽然他们的汗血宝马都骑上了,但是队伍里还是有一辆外表低调质朴,里面却低调奢侈的大马车。

第78章 荒山老寺

如果遇到下雨或是露宿时,这马车就将是沉煞和楼柒睡觉的地方。里面很宽敞,因为已经入秋了,里面铺着厚厚的褥子,中间是活动的,可以拉起一张小几来,放下的时候,整个车厢就是一张大床,即便沉煞那样高大,也足够他平躺着打个滚。

车里自然还有各种暗格,二灵将那些暗格都塞满了吃的,用的,穿的。楼柒也让神医按她开的单子给她备了很多东西。

这些东西不需要自己给钱,只管开口就有,果然很爽。

出来的时候,楼柒还磨着沉煞,终于给了她一袋银子一袋金豆豆,还给了她几张面额有千两的银票,顿时让楼柒觉得自己又富起来了。

只是当他们到了一个茶馆,一行人吃饱喝足,马也吃饱了草料,月卫让她付账的时候,她就像被雷轰了个外焦里嫩。

“为什么我给钱?不是你给吗?”她捂着银袋,瞪着月卫。这要是鹰卫,就该跟她顶嘴吵起来了,月卫却很是淡定地解释道:“主子不是让你管着钱吗?”

“…”那不是给她的私房钱吗?

楼柒欲哭无泪,最后认命地将那些钱丢给了月卫,自己只偷偷抓了一把金豆豆私藏了起来,好吧,积少成多,这把金豆豆如果以后她省点儿用,应该住一两个月客栈,吃两个月还是可以的。

冰原,破域出来往北走,据说离北苍很近,穿过冰原便是北苍的一个城池。

“北苍两位公主就这么离开了,主子你心里不觉得可惜吗?”三天前,北苍两位公主就已经启程回北苍了,北芙蓉最终的考虑结果是放弃,身为一国公主,她不可能抛下身份,只陪在沉煞身边。这也是沉煞预料之中的。

“你说什么?”沉煞说着,目光瞥向她的红唇。楼柒立即就默了。

自打上回被他吻晕过去,她现在都怕了他,这家伙兴致一来,可以吻到她嘴唇肿半天。在这些侍卫面前,她还要面子。

她可不想被他们顶着崇拜的目光看着时,嘴唇是被某人吻肿的。

东时玉比北苍两位公主走得早,离开的时候他还对楼柒诚意邀请,请她有时间定要去东清国,见识见识东清的风土人情。

楼柒倒是觉得,可能东清的风土人情是最符合她知道的那个中华古国的,有机会她自然要去看看。

他们连赶了近十天路,怕其他得到这消息的人也都向冰原赶,所以他们并不敢多做停留,一路急赶,只有在顺便遇到城镇的时候才住客栈,否则便都是露天而宿。当然,其他人露宿的时候,楼柒是跟着沉煞睡在马车里的,有时她不禁想,这马车,也许正是因为他每晚要搂着她睡这才带上的。毕竟,在侍卫们面前,他不好跟她亲密。

越往北走,天气就越凉。

这天下午,天色就一直昏暗,像是要下大雨。露宿是不方便了,但是他们一路急赶,到了黄昏还是没能望见城池或是小村落,连人烟都没有见到。

雨云已经积到差不多了,一场大雨避不开。

秋天夜雨寒冷,就算他们都是有功夫在身的年轻人,淋一晚上也难保不会生病发烧,再说,侍卫们淋着雨的话,沉煞也不可能安睡马车里。

“陈十,你再去探。”

“是。”

陈十策马飞奔而去。

其他人继续赶路。

过了一会,陈十欣喜地回来,“月卫大人,前面半山上有一寺庙!”

“走!”

雨将下,黑压压的浓厚的乌云压在头顶,看起来就像妖魔将出。在楼柒眼里,更像是科幻片或是灾难片里的世界末日。

策马奔到那山下,月卫抬头一看,脸色有点不好。

“月卫大人,怎么了?”

“这山…”这山,怎么说呢,有点儿奇怪。

楼柒也抬头望去,抿唇。这山是有点儿奇怪,但是好在月卫已经看出来了,很好,很好,不需要她多说,万一立功怎么办?

她正这么想着,结果,沉煞来了一句:“楼柒,上山,或是不上山?”

楼柒差点摔下马背。月看着她顿时一笑。“楼柒,你现在太紧张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要是别人,只怕恨不得赶紧立功了,她倒好,只想着怎么逃避立功。

“主子,我只能说,这山的确是有些诡异,你看,这一面明明是向东南,但是寸草不生,可是山的那一面明明是向北,却是草木繁盛。而且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山上还是百花盛开,树木还是绿意盎然,这不是明显违背自然规律吗?”

本来不想说的,怕沉煞又让她做决定,她还是把自己的看法都说出来吧。

“上山。”沉煞却没有多做犹豫,“就算在里面打一场,也不一定比淋上一夜的冷雨差。”他说。

楼柒顿了顿,还是说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怕就怕上去之后不仅仅是打一场那么简单。”

“本帝君定护着你。”他说。

楼柒:“…”

行,人家是老大,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大说上山,那就山。

这山倒并不陡,但是那么大的马车要上去是不太现实,陈十和另一名叫严立文的侍卫请愿留下来照看马车。其他人骑着马直奔山上的那座寺庙。

在山下看并不是很高的山,这一上来才发现比想象中要高些,而且山路绕了绕,他们才发现那座寺庙所在的地势有些偏。在山上看,寺庙是在他们看到的那一面的,上来之后,他们才发现站在这寺庙前再往下望,已经偏离了他们刚才站着的方向。

这寺庙,是座落在山的偏北的这一面的,是座落在一片的繁花中。院墙里,寺门旁,一枝红叶伸了出来,红叶胜花,鲜红如血。

除了风声,这里安静极了。

他们都下了马,一侍卫上门去,正伸手要敲门,手还没有碰到那门,门却无声地打开了,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许是门本来就是虚掩着,你走过去带动的风正好吹中那个点。”另一名侍卫说道。

“有人吗?有人吗?”那侍卫就朝着里面叫了两句,很久都没有回应。

“进去。”沉煞率先走了进去,楼柒犹豫一下,咬了咬牙跟上去。

里面院子很大,竟然还有马厩。

就在这时,倾盆大雨正好开始下了。“嗒嗒嗒。”大雨连打在地面上都砸出声音来。

“这下好了,咱们的马也不用淋雨。”有侍卫欢喜地把马都带到了马厩里。他们在外面久了,每到这种时候都不需要再开口,分工合作,各司其职。

有人先分散出去四处查看,排队危险。

有人去割草料喂马。

有人找厨房准备烧水。

有人找好烛台,点上灯。

“月卫大人,四处查探过,空无一人,灰尘也落满了,像是许久未曾有人烟。”查探的侍卫回来禀报。月卫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他看着楼柒,笑道:“楼柒,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两个的直觉同时错了?”

楼柒耸了耸肩没有回答他。月卫似乎也并不需要她回答,转身便去安排晚上的睡觉之地。

这空置的寺庙虽然不小,空房间很多,但是他们晚上肯定都是要在一室呆着的,以防万一。如同沉煞所说,这场雨要是淋一夜,那真的不见跟人家打一场好。这场大雨一下就似乎没有想停的迹象。黑夜来袭,加上暴雨,这荒山上的夜显得很是苦冷。

楼柒坐在佛殿门槛上托着腮看着也听着夜雨,也是在等着他们煮一锅热腾腾的肉干汤。雨声淅沥淅沥的也挺好听,但是听着听着,她似乎听到了有其它的什么声音藏在风雨声的后面。

啪嗒,啪嗒,啪嗒。嘤嘤嘤。

她一沉下心来仔细听,这声音就再也难以隐藏。

听起来好像是有人穿着巨大号的拖鞋来回走着的声音,夹着类似于女童的哭声。

但是之前侍卫们已经仔细地找过这个寺庙里,说是一个人都没有发现。那么,这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她回头望了一眼大殿里面,沉煞正坐在贡桌前面快速地写着字。虽然出来了,但是他还要处理一些破域的事务,每五天,鹰就会写信过来,他们训练的信鸽能够准确地找到他们的行踪。

月卫不知道哪里去了。

楼柒闭上眼睛想再听听那声音到底是从哪个方向传出来的,那声音却突然没有了。她不死心,继续等着,可是直到有侍卫送了饭菜过来,她还是没有听到那声音再次响起。楼柒都不禁要怀疑究竟是不是她之前出现了幻听。

“过来用膳。”沉煞叫她。

她站了起来,应了一声:“来了。”转身跨进了大殿里。她没有看到,在她起身之后,之前坐着的门槛下面的一条小缝里突然渗出一点点血迹,但是又快又有雨水被风吹过来,冲淡了那一点血迹。

在外赶路,没有住上客栈还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这已经是很好的待遇了。但是沉煞几口喝完了肉干汤,再吃了两个烙饼,还是跟她说道:“跟着本帝君吃苦了,以后补偿你。”

猛然听到他说这种话,楼柒都有点儿反应过不来,愣了一下她才发现,是她刚才一直在想着那声音的事情,喝汤都喝得有点儿纠结的模样,他还以为她正嫌弃着这碗肉干汤和那干巴巴的烙饼呢。

第79章 地下怪声

但是误会归误会,沉煞这样如同一个没能给妻子好生活的丈夫的口吻,还是让楼柒哭笑不得之余,又有些小小的感动。

她摇了摇头道:“在外面能喝上这样一碗有肉的汤,吃上两个饼,已经是一件很满足的事情了。我以前曾经试过三天三夜只能张嘴接雨水喝,只能啃草根…”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开始跟他提起以前的事情,这可不是好事,以沉煞的聪明劲,说不定哪天她就说漏嘴把不该说的说了,然后被他抓住破绽。破绽,自然是指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但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也许沉煞早就已经有所怀疑了,毕竟,在深山那夜,她可是直接从天上掉到他怀里的。

只不过他一直没有询问她的来历,这点也让她有点疑惑,为什么不问?

沉煞看了她一眼,突然道:“以前有没有男子陪着你?”

好吧,刚说他为什么不问,人家就给她来了这么一个问题。

“这问题我要怎么回答?你指的是什么关系的男人?我又不是生长在女儿国,身边肯定有男人啊。”她故意笑嘻嘻地对他眨了眨眼。

其实沉煞问这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他只是听她说起以前如何,突然想知道,在她三天三夜只能喝雨水,只能啃草根的时候,身边有没有男子。如果有,那样一起经历风雨共患难的男子,她会一直记在心上吧。

但是被她这么一反问,再看她那眼睛眨得分外邪恶,他就不得不跟着她想到了比较邪恶上面的事情上去。

一开始见她,她是奇装异服的,反正,露了很多不该露的身体部位,这说明她以前生活的环境肯定跟他们这里不同,人会比较随便。那么,她说的身边有男人,难道是可以上她床的男人?搂着她睡的男人?或是已经拥有全部的她的男人?

沉煞的气息顿时就彻底冰冷下来了,那双深眸里透出的危险,让楼柒立即觉得自己逗过了头,当下赶紧收起嘻皮笑脸,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沉煞大手一抓,将她抓到了自己怀里,扣着她的脑袋不让动弹,压下唇去,狠狠地,亲。直亲到她气喘吁吁脸颊酡红双眸迷漓,他才松开她,问道:“可有男人这样对你?”

“没有,你是第一个!”楼柒恨恨地说道。

暴君,连亲个吻也这么狂暴,每次她总觉得他是要连自己的呼吸都吞进他肚子里去,觉得他是想将自己的唇舌都给卷走吞食了。

一只温热大手罩上她胸口,某人语气还是阴测测:“可有男人碰过这里?”

楼柒很想一掌朝他脸上呼去,但是最终只是恼怒瞪他:“有!”在他的双眸陡然幽暗时,她紧接着补了一句:“那个人姓沉名煞!”

幽暗散开,泛成带着光芒的涟漪,这样一双光华潋彩的眸子,让楼柒的恼怒突然都消失了。这男人真好看,哪哪都好看,特别是这双眼睛!

嗯,想想,这样好看的一个男人是她的,似乎也很不错。

某个好看得不自觉以色相迷住了楼柒的男人这会儿心里也是万分满意,高兴,他高兴。“楼柒,本帝君欢喜,有赏。”

她还没问出来欢喜什么,要赏她什么,他的唇已经再次压了下来。

混蛋,能不能赏点实质性的?不带这样自恋的,别总拿自己的吻当赏赐好不好?!

他们在这主殿,其他侍卫都在隔壁,没有人看见。但是他们面前就是一佛像啊,在眉目慈悲无心无欲的佛祖面前,这样是不好的,不好。

月卫回来的时候,楼柒刚被“赦放”,但是脸颊还是红的,嘴唇还是微肿的。

他扫了她一眼,了然地笑了笑。

“月卫大人去了哪里?”楼柒不满他那丝了然的笑,瞪了他一眼。

“到处再看了一遍。”

说到底,月还是对这个地方不太敢放松警剔。

楼柒闻言便点赞:“月卫大人果然是比较心细谨慎,这要是鹰卫大人,早就已经喝上肉干汤吃上烙饼准备好窝要躺着了。”

远在九霄殿忙着的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不带这么远还让人躺枪的。

月忍不住笑:“我现在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希望楼柒可以答应。”

楼柒顿时就戒备了起来,“你先说是什么事,我再考虑答不答应。”月比鹰难对付,鹰虽说一直爱跟她顶顶嘴吵吵架,但是心思可没有月这么多啊。

“今晚,由你和我轮流守夜吧。”月的这句话一说出来,楼柒就翻了个白眼,所以说,月的心思就是比鹰多,这话与其说是要跟她商量,倒不如说是拐着弯告诉沉煞,而如果她当着沉煞的的面答应了,他就不用再跟沉煞禀报了。

本来,守夜这种事情是轮不到她来做的,二十名侍卫,每天晚上四人轮流,也不是很辛苦。

不过楼柒明白月这么做的用意,正准备点头答应,就听沉煞淡淡说道:“守,守好了,给你记一功。”

楼柒:“......”

连赶一天的路,人和马都累了,所以吃过了之后他们都就地休息,很快都睡着了。按照楼柒的说法,沉煞是这里面战斗力最强的,所以在可能的时候要先让他休息够,养足精神,真遇到什么事的时候他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所以,沉煞也被她按去睡觉。

不过,虽然是她和月轮流守夜,沉煞还是另外叫了两名侍卫跟着他们。

“上半夜我来,下半夜你来。”楼柒说道。

月背靠在墙上,闻言挥了挥手,闭上眼睛,抓紧时间休息。

雨还是没有停,但是总算小了一些,淅淅沥沥地下着。楼柒这时也睡不着,便又走到了门边,在门槛坐下,发起呆来。

其实这个地方有点儿像以前臭老道住的地方,当然,也是她常住的地方,所以,她其实是有一点儿亲切感的。可是,感觉完全不一样,臭老道住的地方,牛鬼蛇神魑魅魍魉都不敢靠近,他住的那个道观,天天早晨向阳,到晚上都还有一种属于太阳的气息,那是一种正阳气。

也正是因为在那个地方住过几年,所以本来心理阴暗的她才没有彻底长成了地狱花。

这段时间她没有再梦见臭老道了,但这样反而让她有点儿失落,她还指望再梦几回,再看看能知道多一点呢。

那臭老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而她又还能不能回到现代去?

脑子里正纷纷杂杂地想着,突然,她的耳朵微微一动。

啪嗒,啪嗒,啪嗒。

嘤嘤嘤。

又来了,那声音又来是。不是幻听,不是,这回雨声小了,她听得很清楚,的确就是这样的声音。楼柒不动声息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实则已经竖起了耳朵倾听。

那声音突然来自何处?

怎料她这一沉下心听,身上汗毛顿时都起立了,一下子就蹦了起来。

那声音,那声音,那声音是来自于地下!就在她的屁*股下面!这种感觉,反正她不喜欢,不舒服就是了!

她刚一蹦起来,那声音又静止了。但是这一次楼柒已经肯定自己并没有听错,她也没再动,就站在那里,与她一起守夜的侍卫是坐在偏殿的门口,离她大概有个三米的距离,也被她刚才的动作吓了一跳,腾地一下站起来就向往她这边走。

楼柒冲他摆手,示意他站住,那侍卫站住了,也提高了警剔四处看着。楼柒这时想起沉煞会传音入密的好来,她内功虽然有,但是没有学过那个,以后要让他教教。

她指了指地下,侍卫仔细地听了听,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听到任何异常声音。楼柒抿紧嘴,这会儿当然没有了,问题是刚才他也没听到吗?她听那啪嗒啪嗒的声音,似乎下面的空间是很空旷的,很有可能在她这边延伸到偏殿那边,两个殿地下都是空的。那么,现在他们这些人都在这上面......

楼柒回头望了一眼殿里,沉煞和月这会儿明显是睡熟了,呼吸很平静绵长。她记得平时侍卫们守夜的时候这两个人还是保持着警戒的,怎么一轮到她守夜,两人还真的睡死了?难道他们就这样信任她?

楼柒一时间有点儿无言。

但是这么一来,她有点儿不忍心叫醒他们了,趁着她守夜的时候做个深度睡眠,说明他们两人也都疲惫了。就让他们再睡一会。

楼柒做了决定,手探到腰间,摸出一把钢珠来。这钢珠可不是普通钢珠,是她以前特制的,为了找到那手艺超高的老师傅她可是花了不小的心思。

来到这里她还没有用过呢。

她轻轻地蹲下,把手靠近地面,计算着距离和力道,一颗一颗地将那些钢珠轻轻滚到它该呆的地方。直到那些钢珠在沉煞和月卫身边摆出了一个阵法。

摆好之后她心里才微微一松。不管如何,让他们多睡一会是可以了。

然后她继续蹲在那里,不说话,不动。

那侍卫见她这样,自然也不敢动,但是明显的有了点紧张。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声音终于又响了起来,这一次因为她一直就屏着气在倾听,所以显得更加清晰。啪嗒,啪嗒,啪嗒,嘤嘤嘤。节奏竟然是与之前几次一模一样的。

第80章 吃人丑女

这一回,因为她一直盯着,她看到了,看到了门槛下面的那一条小缝。如果她黄昏的时候也有看到的话,她就会发现,现在这条小缝要比之前更大一些了,已经大到,可以让人趴过去看里面情形的程度。

事实上,楼柒真的这么做了。

当然,她并不是直接就趴过去往里望的。她拿出了破杀,无声地插入那条小缝,然后手腕一转,青砖轻易地被她削掉了一些,把那缝挖成了一个小洞。但是就在她把破杀抽回来想凑过去探视时,她的眼光余光扫到了破杀,动作顿时就停住了。

大殿和偏殿里都燃着烛火,所以光线是有的,只不过不太明亮罢了。但足够她看清楚破杀身上的血迹,那血,不是鲜红的,而是暗红中带了点儿黑。

可是她刚才的手感,破杀绝对没有刺入人的身体,绝对没有。杀过那么多人,她不至于连有没有刺中人都分辩不出来。

可是这血是怎么来的?除非,这地砖下已经被血浸透了。要侵透地下,得有多少血?还有一个可能,那流血的人,就离这一点不远,就在这附近,或许,正在她的脚下。

楼柒在心里骂了一声靠。

她对那名侍卫招了招手,那侍卫朝她走了过来,但还是注意把脚步放轻。

“迷-药。”楼柒身上不带这种低级的东西,要是什么都带,她的腰袋哪里够装,再说,只要给她一定的条件,她本身就可以媲美迷-药。但这个时候她还是想到了迷-药。

守夜的侍卫身上都会准备一些东西,迷-药也是他们准备的东西之一。这侍卫也醒目,见此情形,给她的是一支迷烟。

楼柒点了迷烟,直接就把烟从那个洞塞了进去,然后等。

先是静默,过了一会,那啪嗒啪嗒的节奏快了起来,紧接着,嘤嘤嘤的哭声也更急更悲惨的样子,那侍卫这会儿是真听到了,忍不住就退开了两步。

他刚一退,楼柒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他脚后的一块砖上,脸色微变,立即就伸手抓向他,但是已经慢了一步,他的脚已经踩上了那一块最大的青砖,只见那青砖突然下陷,侍卫脸色大变,反应倒还是快的,立即就提气要向上跃,楼柒看得分明,在那地洞下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踝,一下子把他拽了下去。

“有情况,都原地呆着别动!”

她叫了一声,随即就跟着跳下了那个地洞,就在她跳下去的同一秒,那块青砖又合了起来,把洞口给封住了。虽然沉煞他们睡得熟,但是楼柒的话刚起他就立即睁开了眼睛,月的动作只比他慢一点。他们同时听清了楼柒的话。

“主子。”

她让他们原地呆着。

沉煞一跃而起,但是已经看不到楼柒的身影。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雨后的深夜,极度寂静。

沉煞摆了下手,他听到了,听到了来起地下的声响,楼柒,到了下面。

“在地底下。”月也听到了,他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侍卫们找不到半个人影,他明明觉得这地方不太对劲,但是走了一遍也没有发现异常,原来,原来是在地底下。

月正要往外走,眼前却刷的一下突然间诡异地竖起了一道雾墙,那真是墙一样的,一下子将他隔在了里面。

“这是......”

“楼柒的阵法。”虽然并没有看到楼柒摆过这样的阵,但是,直觉得,沉煞就知道这是她的手笔。只有她才能弄出这样有别于他们所知道的怪异阵法。

“给她半柱香的时间。”沉煞脸色冷沉如冰,这话与其说是给月听的,不如说是在说服自己。他向来相信她的本事,她说原地呆着,他就原地呆着,但是,只有半柱香的时间。

月卫立即就扬声下令让偏殿的侍卫们也原地不动。

虽是原地呆着,但是他们都做好了准备。

这时的楼柒却想骂爹,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她还是没有想到这下面还是超出了她的预料。阴暗,阴森,阴湿,阴沉,一切不好的可以用于环境的词语几乎都能在这里使用。空间倒是很大,是真大,看这面积,也许就等同于地面上整个寺庙的面积了。

没有窗,很暗,看不到什么,但是空气里充斥着的烂青苔的味道、臭血腥味、人的排泄物的味道,还有雨水长时间浸沤的味道,甚至还有一些尸体的腐臭味,几乎所有令人作呕的,令人不适的味道,这里都有。

“楼姑娘!”

那被抓下来的侍卫还能叫她,声音离她并不远,不过是两米左右。

“阁下是谁?抓我的侍卫做什么?”她沉声问道,然后试探着朝那边走了一步。

“站住。”

那声音就是嘤嘤嘤哭泣的那道声音,听起来像是女童,但是又带着一种怪异的尖利。楼柒知道那不是一个女童,因为她抓着侍卫的脚踝时她看到了那只手,手指很长,手掌很宽,那样的骨架,绝对不是一个小孩子能拥有的,除非得了巨人症。

她相信自己脚步无声,但是刚动对方就出声了,这说明,那人在黑暗里能视物。

“娄信。”她突然叫那侍卫的名字。

“属、属下在。”

那侍卫也是块硬骨头,而且胆识很不错,这个时候竟然还很冷静,回答都是力保平稳的语气,想来也是,沉煞要带出来找药引的人,肯定都是出色的,正因为如此,楼柒才不愿意让这些侍卫轻易牺牲,出色的侍卫不容易培养,有一个就要力保一个,不能浪费性命。她一直记得,上回在迷之谷,鹰提起那牺牲的几十名甲组侍卫时,那沉重惋惜的表情,再加上这十来天,这些侍卫们一直都对她极好的,所以她刚才不假思索地跟着追下来了。

“我数到五,马上闭眼。”她说。

“属下,明白!”

那女童的声音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在我面前说穿了,把戏还有用吗?”

楼柒不理会她,自顾自地开始数数。

“一。”

“二。”

那“女童”并不知道她是要做什么,但也收了咯咯咯的笑,准备防她的出手。

“五!”

楼柒突然叫了出来,同一时间,她手里亮起了一团极明亮的火焰!在这黑暗的地牢中,瞬间出现的光亮会令长期处于黑暗中的人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或是伸手去捂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