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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只有三天怎么够呢?

是一个月、是一年、是一辈子该多好…

鼻下涌过一抹温热,文溪伸手一摸,是鲜红的血迹。

她在他怀里连忙低下头,有些慌乱在口袋中摸索纸巾,没有摸到,只能用围巾擦掉,擦得鼻子都痛了才罢休…

“这么多年,你过得开心?”武江的声音突然从她的头顶上方传来。

文溪笑了出来,他会关心她,他会问她的感受了…

“江哥哥,我现在好开心。”文溪笑着说道,像只小猫一样依偎在他的怀里,声音甜丝丝的,像小时候她卖弄乖巧一样。

武江没说什么,任由她依靠着自己。

她是个有夫之妇,她是个背叛他的女人…

可她现在躺在他的怀里,乖得很,说着讨他开心的话,一句又一句…

放纵一次。

就放纵这一次,以后,再无瓜葛。

由她枕着的手臂动了动,武江的手抱住了她瘦弱的身体,这样抱上去更发现她没有多少重量。

“江哥哥…”文溪开心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你比之前更瘦。”武江抱着她的娇躯低声说道,语气间不由自主地带着一抹担忧。

怎么有正常人瘦得这么没有重量…

“是吗?”文溪还是笑,好像有多高兴似地,一手在他的胸膛上慢慢划着圈圈,“是我想江哥哥想瘦的。”

真有这么在乎他,当年就不会背叛他。

这句话在武江的喉咙里滚了两滚,最终没有说出来。

小小的帐篷空间里,武江的姿势一直没有变过,文溪躺在他的怀里,两个人间的亲密在无声的时候仿佛穿回了时光…

她告诫着自己,不能睡着,她要多贪图现在的时间。

但她还是睡着了。

从武江走后,她再没有一个觉睡得如此安稳过,连梦都不做了。

武江低头,便看到了她安静的睡颜,她的唇边泛着一抹笑容。

那抹笑容对他来说太过刺眼,是在想他,还是在想文池?

清晨的阳光最新洒落在这个山道复杂的山顶,帐篷安在向阳位置,一抹阳光首先投进帐篷。

【幸福】连三天都不给我(3)

帐篷表面的蔷薇花纹如真的一般,绽放着最美的花朵。

被晨光晃到脸,武江全身的警备因子渗透出来,整个人猛地坐起来,目光谨慎地望向前面,才发现自己是在帐篷内。

身上的厚毯落至腰间。

武江的眉蹙起,跟着厉先生在英国的四年是他打拼最辛苦的时候,连睡觉都带着绝对的戒备。

后来事情过去了,他睡觉戒备的习惯都没改掉,可这一觉,他睡得…毫无防备。

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拿开拉开帐篷的拉链,一股菜香味便扑鼻而来,前面的火堆正生着火,生火的方式很笨,把所有的树枝堆到一起,却只有上面在烧。

新手的方式。

武江一转眸,就见文溪蹲在帐篷外望着帐篷发呆,眼神呆滞,晨光晃过她的脸,尤其美丽。

她蹲在那里看了很久,完全没有发现他已经起来,警戒心很差。

武江站起来走向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她盯着的是帐篷上一朵蔷薇花,蔷薇的颜色是黑色。

武江的胸口猛地一震。

文溪最不喜欢的就是黑蔷薇,有一年他从别处替她移植进蔷薇园,她还生气了…

后来,他才知道,黑蔷薇的花语是——绝望的爱。

她一个女孩子迷信这些花语。

这帐篷上竟然还印了黑蔷薇…

“江哥哥。”文溪这才发现他的存在,呆滞的脸转成笑容,“江哥哥,你醒了?我把牙膏挤好了,也煮了热水,你去刷牙洗脸吧。”

武江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旁边的一张折叠小桌子上,已经用塑料饭盒装了几道菜。

他只是随便买了一些菜,放在面里当辅菜给她吃,她却折腾了半桌子菜出来。

望着武江走到山石边刷牙,整个高大的身影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之中,文溪微笑起来。

仿佛他们这样是过起了自己的日子。

如果可以,一辈子不下山多好…

文溪凝望着武江的身影很久,才去折腾正熬着的汤,烫已经煮熟,文溪伸手便要去端锅子。

一双大手越过她,轻而易举地将锅子端下来。

文溪看向他,他唇边的牙膏泡沫还没洗清,看上去有些滑稽。

文溪站起来,抬起手就将他唇边的泡沫抹去,“江哥哥,我们现在这样很像夫妻是吗?”

武江沉默,夫妻两个字对他来说太过沉默。

饭桌上,文溪一直夹菜进他的碗里,“我煮的,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武江回答得异常简练。

“我们今天就在山上过好不好?”文溪没有埋头吃饭,兴致很好地问道,“我们在山上走走?今天本来想喊你起来看日出的,但是看你睡得那么熟,我就没喊。”

然后,她一个人看了日出。

“好,吃过饭我们去走走。”武江颌首。

文溪开心不已。

而她的开心却没有坚持多长时间,连一顿早饭的时间都没有维持完,武江便已站了起来,行动迅捷敏锐站上一处陡峭危险的高地。

【幸福】连三天都不给我(4)

文溪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只见武江目光敏锐地往山下望去。

不一会儿,她就听到他冷静地说道,“我们马上走,有人上山来了。”

文溪没有任何的犹豫,一切东西都不要了,文溪被武江拉着直接朝跑车走去。

还没拉开车门,一个由扩音喇叭传来的响声在山间回荡响起,“武头!别再跑了!厉先生也在,你再跑就是和厉先生为敌!”

话音在山间落下。

文溪就看到武江要开车门的手垂落下去,心,忽然就慌了。

“厉先生来了,我不能走了。”武江说道,目光清冷分明。

“不要,江哥哥,你答应陪我三天的…”文溪抓住了他的手,急切而紧张地看着他,“你带我走,你带我走…我只要和你在一起三天。”

三天而已。

这也不行吗?

她又开始乞求他。

武江深深地盯着她,她的目光急切到楚楚可怜,手紧抓着他不放,拼命地乞求着他…

“江哥哥,就三天而已…好不好?”

“江哥哥,我只要这三天,我只要三天…”

“江哥哥,当我求求你,你陪满我三天好吗?”

两人站在车旁,武江凝视着她的脸,这个他一手养大的女孩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

他张嘴就要应下来。

一阵跑车的刹车声响起。

整齐有序的脚步声接近他们,不一会儿,武江、文溪和一部跑车都被一众保镖围了起来。

文溪的脸苍白如雪。

没用了。

不可能再有三天相处的时光了。

武江已经松开她的手,站到一旁的山道上,微微低下头,如认罪般恭敬地站在那里。

他这样卑躬屈漆的模样让她心疼。

“怎么,不继续跑了?”

一个幽冷而强势的声音传来,令人不寒而栗。

文溪转过头,只见面无表情的保镖们在山道两旁笔直站列,厉爵风迎着晨光走进她的视线里。

他的身影颀长,一头利落的短发,一张如寒冰般的脸庞,眉角的疤痕更添不可一世,只是站在那里,整个人就犹如睥睨天下的君王。

每次看到他,文溪都会有着说不出的怕意。

也许是他身上有着和文池一样外露的强势狠辣,但他凌人而上的气势…明显盖过文池太多,不怒自威的一个男人。

站在厉爵风身后的,是顾小艾。

顾小艾朝她看来,很快又转开了眼,没有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眼。

“厉先生、太太。”

武江站在一旁,恭敬地说道,下一秒,便单膝跪在地上请罪。

厉爵风步伐沉稳地走到他面前,一双黑眸冷漠地盯着他,蓦地抬起脚就朝武江的胸膛狠狠踹过去——

武江被踹得跌坐在地上,不敢反抗,连吭声都不敢,整个人显得份外狼狈。

【幸福】连三天都不给我(5)

“江哥哥…”文溪惊呼,忙不迭地跑过去扶起武江,抬眸瞪向厉爵风,用着全身的力气喊道,“江哥哥不是你那些手下,他是文家堂堂正正的少主!你不能这么对他!”

武江推开了文溪,再一次单膝跪倒在地,卑躬屈漆到了极点。

文溪震惊地看着他。

厉爵风站在他面前,低眸阴沉地盯着跪着的武江,猛地一脚又朝他的肩膀踹过去。

武江再一次被踹倒,但像是不觉疼痛似地又跪了下来。

顾小艾蹙了蹙眉,上前握住了厉爵风的手。

她大清早地硬要跟着来,就是把厉爵风一怒之下真把武江给剁了。

“多管闲事!”

厉爵风转眸不悦地瞪了顾小艾一眼,但也没有再踹武江,目光阴冷地环视了周围,阴冷的目光停在远处的帐篷上,嘲讽地冷笑一声,“倒是挺会选地方,过上神仙眷侣的日子了?!”

“武江不敢。”

武江立刻卑恭地道。

“不敢?!不敢你他~妈还跑出来找死?!”厉爵风愠怒地吼道,蓦地又是抬起脚朝他的胸口狠狠地踹过去,“武江!你要死就死得远一点!别让我找到!被我找到你就只会死得更惨!”

顾小艾握住他的手用了用力,轻声道,“别这样…”

“把他给我押回去!关禁闭!”

厉爵风阴冷地说道,反握住顾小艾纤细的手。

几个保镖立刻遵从地上前把跪在地上的武江给押了起来。

“你凭什么这样对待他,他只是你的保镖,不是你的奴隶。”

文溪站在一旁看着武江被屈辱的反扣手臂,压着走向远处,不禁激动地大喊起来。

厉爵风阴沉冷漠的目光立刻向她投来,如锐利的刀刃寒芒一般,文溪不禁吓得往后缩了一步。

“我没有不打女人的惯例,所以,你最好不要惹我!”厉爵风一字一字地说道,字字透着阴寒,“回去告诉文池,他已经成功惹火我了!”

文家在黑道的势力的确盘根错杂,他本来不想动的。

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惹他!

敢挑衅他厉爵风,就要付得起这个代价!

文溪错愕地站在原地,望着武江被他们一步一步地押走,他是为了她才会…

“我替他付违约金,我要帮江哥哥赎回和你的雇佣合同!你不能带走他!”

她不能让武江落在这样的主人手中。

文溪大声说道,想冲上前却被两个保镖制住了,她动弹不了。

“这么情深?”厉爵风停住要离开的脚步,嘲弄地冷笑一声,黑眸阴冷地瞪向文溪,“那不如我先找个医生为你看看,你的脑袋里是不是真有一个末期瘤?!”

闻言,武江猛地顿住脚步,震惊地望过来,一旁的保镖也不敢强押武江上车,于是都停了下来。

题外话:武江的“养成之爱”篇即将结束,新文准备得差不多了,只是考虑什么时候发,发了会通知大家。

【幸福】连三天都不给我(6)

听到厉爵风的话,文溪整个人都呆住了,“不…不…”

像是被惊吓到了一样,文溪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保镖强行摁住双肩。

武江的眼里没了清冷,只剩下震惊。

什么末期瘤?!

那是什么意思?!

“装不下去了是吧?”文溪身旁的一个保镖摁着她的肩膀道,“你想用脑瘤骗取武头的同情心,你知不知道你害得我们多做了多少事?!你居然还让武头甩开我们!”

害他们被厉先生狂削一顿。

顾小艾站在厉爵风的身旁,文溪往后退缩的动作仿佛已经证明了一切,她真的一直在骗武江。

“脑瘤是不是真的?”这话是武江问出来的,被保镖押着,目光直直地望向一直想要退缩的文溪。

他的声音在幽静的山道上显得格外响亮。

“是不是真的?!”武江又问了一次。

厉爵风慵懒地站在一旁,拿起顾小艾的手把玩着,一双黑眸带着嘲讽,仿佛在看一场戏一般。

武江是他最得力的手下。

可惜,情商不够。

“我…”文溪回答不出来,一张苍白的脸特别慌乱无章。

如果不是保镖按制着她,她已经退到山道边缘了。

“你昏倒是装的?!”看着她这样子,武江已然明了一切,目光瞬间清冷下来,不甘地问道,“你在骗我?!你还是要我回文家,你一直在骗我?!”

这几个字,被武江咬着牙说出来的。

语气中的不甘已经压抑到了边缘…

“不是…不是…”文溪慌忙地说道,一双眼眶渐渐转红,百口莫辩地望着武江,“江哥哥,不是…不是这样的。”

她的反应已经出卖了她。

她不适合撒谎,欺骗就是欺骗!

武江声音清冷地打断她的话,推开身旁的保镖,从口袋中拿出他默默收起来蔷薇干花小册子…

小册子被武江狠狠地甩到地上,风袭过山道,小册子在地上狂翻着页,几支黏得不牢的干花飞出来,狼狈地落在一旁…

文溪呆滞地望着地上的小册子,望着那几枝花瓣残裂的蔷薇,像哑了一般说不出一句话。

“文溪,你有什么脸一而再、再而三地这么对我?!”

武江望着她单薄的身体,从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眼中有着分明的厌恶。

多少年了。

他早以为自己看清了一切,居然还会上她楚楚可怜的当。

要他陪三天,三天之后,她就会楚楚可怜地求他回文家…

她凭什么?!

她凭什么作贱他?!一次又一次。

武江径自拉开车门上了车,脸上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再没有看文溪一眼。

顾小艾看到文溪哭了。

文溪的眼眶通红,眼里有着强烈的痛楚,一直望着武江坐着的车,整个人瘦弱不堪,仿佛随时会倒下一般…

【幸福】连三天都不给我(7)

文溪眼中的痛,顾小艾真的分不清真假。

她甚至有种错觉,文溪是真的很爱武江…

一切尘埃落定,厉爵风的手搭上她的肩。

临走时,文溪细弱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为什么…连三天都不给我?”

厉爵风冷冷地转眸,只见文溪盯着他,眼里的那种怨恨仿佛在看一个仇人…

厉爵风不屑地冷笑一声,搂着顾小艾转身离去。

一排锃亮如新的跑车沿着山道奔驰蜿蜒而下…

文溪一个人留在了山顶。

一阵狂风肆虐卷过,地上的册子再一次被卷起,吹落滚走。

文溪急忙跑去捡,脚下踉跄了一步,又轻又薄的小册就这样被风吹走,滚落山道边缘的栏杆…

整本小册都被吹了下来。

这些年存下来的蔷薇干花,掉得…一枝不剩。

绝望,铺天盖地而来。

文溪跪坐在地上,双手捂住了唇,放肆大哭。

没有三天的相处时间。

什么都没有了。

她熬这么多年,只是要等待江哥哥而已,为什么连三天都不给她?为什么连三天的时间都不让她和武江相处?!

她要的不多,只是三天…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不行,她得走,她得马上走,厉爵风能找上来,那文池也会马上找来…

她身体里有定位,她不能继续呆在这里,没有武江,她斗不过任何人…

文溪急切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向跑车,像是想到什么时候,她回过头望向帐篷,这么多年以来让她觉得最温暖的一个地方。

可她第一眼看到的…是帐篷上的黑蔷薇花纹。

黑蔷薇花语——绝望的爱。

眼泪,再一次汹涌地掉下来。

文溪望着桌上他们还没吃完的早餐,然后朝着跑车走去。

她还等着武江陪她看日出,她们的早餐还没吃完,他还答应了要陪她在山间走走…

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她连最后的三天都没有。

一回到厉家别墅,厉爵风还没说什么,武江先行请罪,单膝跪在前院,嘴中道,“我跪到厉先生消气后再去关禁闭。”

再忠诚不过的声音。

厉爵风却气得又是一脚往他身上踹过去,武江吭都不敢吭一声。

顾小艾站在窗前,望着外面跪在大树下的武江,他恢复了往日的面无表情,跪在树下一动不动,形单影只、孑然一身。

刚才在山道分别的场景还印在顾小艾的脑海里。

顾小艾端着手中的热牛奶喝了一口,还没咽下去人就被转了过来,撞进厉爵风的怀里。

厉爵风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牙齿撬开她的唇,火热的舌强行闯进去,舔舐着她的一切,舔舐着她的所有,将一口热牛奶抢了大半…

“还不错,挺甜的。”

厉爵风意犹未尽地放过她,拇指狂傲地抹过自己的薄唇,目光揶揄地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