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路 作者:朱砂

文案

成龙?做神么?这条天路很难。可是当我有机会时,我拒绝了…

小水蛇白水生,与自小长大的玩伴鲤鱼李浣一起,离开了栖身的碧波潭,前去人间寻找神秘的涌泉珠。落入青楼的小白狐,高傲美丽的小凤凰,温和淡定的麒麟,来自银海的小龙,天上人间,妖界鬼域,水生已经可以走上成龙的天路,然而,他放弃了…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水生

第1章 序

碧波潭其实只是个小湖。湖边种着些桃花柳树,湖里有些荷叶浮萍;春天的时候会有青年男女来湖边走走,秋天的时候有渔女来摘些菱藕。不过那时候,我一直以为碧波潭就是整个世界呢。

那时候我还什么事都不懂,每天只是吃吃睡睡,闲下来就和李浣,那时他还不叫这个名字,还只是一条黑皮小鲤鱼,在碧波潭里乱游。直到那天,碧波潭上下喜气洋洋,列队欢迎一位贵客…

贵客到时,碧波潭上本来明净的天空阴云四合,雨点如跳珠一般打得荷花荷叶纷纷弯腰,倒吓了我一跳。躲在一片荷叶下面,我悄悄问李赤,他是李浣的堂兄:“这是位什么贵客?好大声势!”

李赤不屑地瞥我一眼:“当然了。云从龙,风从虎,知道么!”说着,还用力一摆红色的尾巴以示郑重。

“云从龙,风从虎?”我迷迷糊糊。当然了,那时我只是条一岁的小水蛇,哪里见过什么龙啊虎啊的。

正在我莫名其妙之时,一道闪电破空而过,一条修长矫健的身影自云层中跃出,跃入了碧波潭。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龙。

第2章

“水生,我决定了。我要成龙!”李浣郑重其事地说,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我没吭声。那天来的那条赤龙,便是三千年前在这碧波潭里出生的一条小红鲤。麟凤龟龙四大神族中,唯有龙族是不讲究血统的。因为龙族中许多都是化生而来,反而是龙族生出来的未必成龙。

李浣背上的鳍都在轻轻颤动:“龙绯就是跳过了龙门成龙的!水生,我一定也能做到。”龙绯就是那条赤龙,当然三千年前他的名字叫李绯,成龙后才冠了龙姓。

李浣用尾巴拍我一下:“水生,我们一起修炼,好不好?你是蛇族,也有机会的。”

我点点头,可是没有多大信心。不错,龙也有蛇化的,但化生那么容易么?至少先有一千年道行,然后还得有机缘。若是没有这个机缘,凭你再怎么修炼,也只有在人间做妖。碧波潭里有千年道行的不少,可是成龙的,五千年来也不过只有龙绯一个。不过对李浣,我倒是很有信心。论灵性,族中长老常说他的资质是一千二百年来潭中最好的;论毅力,他三个月大的时候就曾经不停地游了一天一夜,就为了跟其它小鱼打赌。修炼的两个必需条件他都有。可是我就不同了。实际上,我一直胸无大志。成龙,不敢想,能在这人间安安稳稳地生活,我就心满意足了。

李浣说话算话,那以后再也没见他闲废过一寸光阴。我呢,托他的福,每天被拉着修炼,效果也显著得很。四百七十岁那年,我们第一次站在了碧波潭的岸上。

风微有些凉意,吹动我白色的衣裾和李浣黑色的衣裾。虽说差不多是同时修成人形,但我知道李浣的修行要比我深。因为我是蛇,虽然生活在水中却不完全依赖于水;而李浣是鱼,要修炼到可以离开水比我要难得多了。

我们在碧波潭静如明镜的水面上照了一下自己。啊?为什么我是这样!看人家李浣,身材挺拔,肤色微黑,剑眉飞扬,虽然还是个少年,可身上那种男人应有的阳刚之气卓然而出。再看我,不错是面容俊美,身材修长,可不用这么白皙吧,腰不用这么细吧?长得俊没什么不好,可一个男人长这么俊,那,那好象就不大合适了。

“水生?”李浣看我愁眉苦脸对着自己倒影长吁短叹,奇怪之极,“走吧,别舍不得了。我们又不是不回来。”

唉,我哪里是舍不得碧波潭啊!

第3章

人间果然是繁华。到处是人来人往,粗粗细细的声音此起彼伏,我和李浣的眼睛都不够用的了。

“两位公子买扇子么?五钱银子一把。您看这上面全是名家字画,再找不到这么便宜的了。”

五钱银子?我疑惑地看看李浣。便宜么?银子我们知道,就是人间用来买东西的,沉甸甸凉冰冰的,倒是白亮亮跟我的蛇皮差不多颜色。听说在人间这东西大有用处,现在连上界都在用呢。出来的时候潭里的长老也给了我们一些,可是那有多少,五钱银子买一把扇子贵不贵阳市,我们可一点都没数。而且,现在才春末,又不热,为什么要买扇子?

“两位公子风度翩翩,拿上这么一把扇子,必定是…”

妈呀,这人怎么这么能说啊!在碧波潭待了四百多年我都没听过这么多话。还是李浣镇定,摇摇手说了声:“我们不要。”拉着我走了。

敢情这集市上这么能说的根本不止一个。我们一路走就一路听见各式各样的声音。要么是什么丝绸衣裳颜色鲜亮,要么是什么南疆药材珍贵难得,吵得我头一个有两个大。好不容易昏头昏脑挤出人群,猛可里一样黑乎乎的东西塞到眼前:“公子,要不要胡琴,上好的蛇皮—”

蛇,蛇皮!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出去,脖子后面立时泛起一股寒气,寒毛,哦不,鳞片倒竖,落荒而逃。该死的李浣跟在我身后,笑得打跌。

“哟,两位公子好面生,怎么不进来呀?”娇滴滴的声音令我刚平复下去的鳞片又竖了起来。一通乱跑,这是到了什么地方?天还没黑,门口就点起了两盏大红灯笼,灯笼下面的几个女人花枝招展,粉香四溢,比碧波潭边上的桃花精还香艳,看得我一愣一愣的,不知怎么回事就被拉了进去。

里面香喷喷的,呛得我打了好几个喷嚏,连忙把蛇一样缠上来的女人左右推开。奇怪了,难道都是我的同类不成?人间有这么许多蛇精吗?

李浣也给缠得不轻,总算他力气比我大,挤过来把我护在身后,推开那些女人:“不要过来!”

“哟,两位公子怎么不满意吗?我再给两位找几个漂亮姑娘来。”一张血盆大口挟着呛人的浓香扑面而来,几乎吓了我一个倒仰。这是什么?

“不要,我们,我们不要什么姑娘!”李浣大概也被吓住了,说话都有几分结巴。

“不要姑娘啊—”半老徐娘自以为妩媚地抛了个媚眼,“那两位公子是要找小倌了?这边请。”

小倌?我疑惑地看李浣。什么是小倌?姑娘嘛,就是年轻没出嫁的女人,这我知道;但小倌是什么?没听说过。

李浣摇摇头,显然他也不懂。真好,终于有他也不懂的事情了。省得在碧波潭里他老骂我不用功,这也不懂那也不懂。不过,李浣都不懂的东西,我倒好想去看看。

这园子比前面清静得多,也没有那么浓的脂粉香,不过,不过,这是些什么人啊?虽说都是年轻清秀,可是男人怎么可以涂脂抹粉呢?说话也不要这个腔调啊!虽然他们看起来也好像我的同类,但,但,好可怕!

“李浣,我,我们快逃。”我拉着李浣的手直往后退,直退到屋门外的长廊上。冷不防一个人一头撞在我背后,我一头栽在李浣背上撞痛了鼻子,那个人更惨,咕咚一声坐倒在地上。还没等他爬起来,拐角处追出两个大汉,手里举着竹条,凶神恶煞地扑上来打他:“小兔崽子!想跑?叫你跑,叫你跑!”

“别打脸啊,打坏了我可卖不出好价钱。”刚才还满面春风的半老徐娘一转眼变了脸,一面剔指甲一面看着两根竹条下雨似的落在那少年身上:“胡晓白,妈妈我告诉你,想跑啊?没门!乖乖的给老娘挣钱,这里有吃有喝的哪里不好?看你这小模样,只要肯做,还怕发不了财?别死心眼了…”

地上的少年双手抱头,蜷成一团滚来滚去,挣扎着叫:“我不听你的!你是坏人—”一记竹条子又狠又快地抽在腿上,打断了他的话。

“住手!”

唰一下大家的眼光聚集到我身上来。看我干什么,是我喊的么?正要向李浣背后一退,忽然看到地下那个少年,正努力地抬头,一双晶亮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我—嗯,是我喊的又怎么样!

“你们,这样打要出人命的。”汗,这话听起来好象没什么气势。

老鸨大约也没想到我会冒出这么一句,愣了愣才堆起一脸假笑:“公子真是怜香惜玉。不过,这是我香积楼的人,总要调教。公子还是莫管闲事的好。”

威胁我?哼,李浣可是最看不得我被威胁的。果然,李浣眉毛一竖:“要是我们管定了呢?”

老鸨脸上的笑更假了:“怎么,两位公子是要给他赎身不成?只是他还是香积楼的人,我就打得。”

李浣看看我。我也看他。这太可怜了,能救的话—

李浣一言不发地掏出钱袋扔到桌上。老鸨斜眼瞥了一下,冷笑一声:“十两银子买个小倌?两位公子可知道我买他花了多少钱?整整五十两!还不算他吃我的穿我的,打碎我的东西,得罪我的客人…”

李浣涨红了脸。我暗骂潭里的长老们,出门也不给多备几个钱,害我们这么丢人!老鸨看我们不吭声,语气也硬了:“两位公子请吧。要是点人呢我去叫,别耽搁我管教人。打!”

我突然想起一件东西:“住手!”抠抠抠,从衣袋角里抠出一个东西,“这个够不够?”

“珍珠—”老鸨盯着我手心上滚圆光润的小东西,眼都亮了,伸手来抓。

我把手往回一收:“他的那个,卖身契呢?”听说过人间买卖人口是要有什么卖身契的。

“快去拿!”老鸨登时又变过一副脸面,亲手去把地上的少年拉起来推到我们面前,“晓白呀,你可走运了。往后好好跟着两位公子,别忘了妈妈我的好处啊…”

叹为观止!你有什么好处给他啊?请他吃竹板炒肉算么?

第4章

“那珍珠是怎么来的?”李浣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地问我。

“小珠给我的。”我一面看胡晓白吃包子,一面漫不经心地回答。小珠是碧波潭里的珠蚌,从小就和我是好朋友,这次还想跟我们一起出来,只是她道行浅,还不能离水。

“我怎么不知道?”李浣脸更阴了。

“你不知道?”我倒有点奇怪,一向我的事情,他比我还清楚的。好好想一想:“哦,对了,那天你去跟长老辞行,小珠悄悄给我的。”

李浣的脸色更难看:“那你就收了?”

“收了啊,现在不是派上用场了吗?”奇怪了,他生什么气啊?要不是这颗珍珠,今天丢脸可丢到家了不是吗?回去还得好好谢谢小珠呢。

说到丢脸,想起今天的事,我扭头去看胡晓白:“你身上的伤还痛吗?”今天他可挨了不少竹条子,倒是勇敢得很,跟我们出来以后再也没哭过。

胡晓白抬头看我,嘴里塞得满满的咿咿呜呜说不清楚。看他好像饿了一辈子似的,也不知那个积香楼是怎么折腾他的,真可恶!等不及他把包子咽下去,我伸手去拉他衣裳:“让我看看,等下买点药给你擦擦,不要恶化—”声音噎在喉咙里,半天才能出声,“李浣,你,你快来看!”

“怎么了?”李浣忙伸过头来。虽然除了我之外他不大搭理人,但心却是很软的。一伸头,他也怔住了,“怎么,怎么是这样?”

胡晓白身上根本没有伤,微带粉红的肌肤光洁得像珍珠一样,摸上去滑不留手,哪里有挨了竹条子的样子!李浣倒底是比我聪明,一怔之后立刻回过味来:“你究竟是什么?”

什么是什么?我疑惑地看李浣,慢半拍明白过来,别吓着晓白好不好,看他那副可怜样,好象我们要把他扒了皮一样。我放软声音:“别怕,我们就是想知道你的身份。你不是,嗯,不是人类对不对?”要是人类,怎么也不可能挨了一顿好打才半个时辰伤就找不到痕迹了。

晓白手都在抖,抖得连包子都抓不住了,声音哆嗦着开口:“哥哥,我,我没做坏事,你别,别拿我去做领子好不好?”

做领子?我还没想明白这和领子有什么关系,李浣已经了然:“你是狐狸?”

原来是狐狸啊,怪不得长这么漂亮。早就听说狐族出美人,真是名不虚传,看晓白就知道了。滑润的皮肤,漆黑柔滑的头发,水汪汪的大眼睛,红润的薄唇,腰比我还细,真是怎么看怎么漂亮。据说狐族虽是妖族,美貌却不逊于神族,当然我现在还没见过神族的人,不过就晓白这种相貌,放到哪儿一定都是出色的。

晓白哆嗦着点头:“我,我,是…”

看他怕成那个样子,想必是有人威胁过他要把他的皮扒了去做衣服领子什么的。我拉起他发抖的小手:“别害怕,我们也不是人类,我是蛇,他是鲤鱼,咱们是一路的。你既然是狐,怎么跑到香积楼里去了?”

晓白睁大眼睛:“哥哥,你们也不,不是人类?”

“对啊。”我笑眯眯地抬手,把袖子拉上去给他看一下。他眼睛睁得更大,伸出细细的手指小心翼翼摸一下我露出的蛇鳞,好象放了心。

“你怎么会在香积楼里啊?”

“我,我肚子饿,有个男人说给我东西吃,把我带到那个地方他就走了。那个女人就说我以后就是她家的人,要听她的话。她叫我陪男人睡觉,我不愿意,他们就不许我吃饭,还打我,呜—”

真是可怜。我觉得自己眼圈也要红了,伸手去拉他的手:“别怕,现在没人打你了。”

李浣比较冷静,虽然眼圈也有点红:“你肚子饿,为什么不去野外抓兔子吃?”

“我,我不敢去。我听妈妈说过,人类见了我们的原身,会抓我们去做衣服领子的。”

我想了想,有道理,人类见了狐狸可不会客气,当然见了蛇和鲤鱼也不会客气。不过看他的伤能好得那么快,也该是有些道行的:“你没修炼过吗?没本事吗?就让他们那么打你?”

晓白的脸更白:“妈妈临死时说过,叫我千万不要用法术,会被人找到的。”

“被什么人找到?”

晓白打个冷战,低下头:“我的族人。”

“你的族人为什么要抓你?”我一面吃包子一面问。不会是跟我一样吧?记得我六岁那年打破了长老最心爱的水晶盒,气得长老发动全族人在碧波潭里抓我,说要给我揭鳞。不过最后也没真的付诸实施,导致我至今还是毛手毛脚,肆无忌惮。

晓白的头几乎垂到胸前去了:“他们,他们要用我和妈妈祭天劫。”

“祭天劫!”我和李浣同时惊呼,真的吓住了。

做妖,如果没有天劫,其实也是件很不错的事。但大家都不想做妖而想成仙,就是因为天劫太可怕了。能算出来逃得过还好,若是逃不过,轻则去几百年道行,重的就是灰飞烟灭,连想再入轮回都不行。“祭天劫”就是算出某年某日有天劫的话,可以用活物祭天,使天劫提前降于祭物,自己就可以躲过一次。因为天劫最短也要五百年一次,所以祭过一次至少保有五百年安生日子。但是这法子太自私也太残酷了,剑物必须要有一定的灵力,至少也要三百年的修行。但是人家辛苦修了好几百年,一下子就魂飞魄散,怎么忍心?大家都是妖,何况是自己族人,真是相煎何太急!

李浣愤愤不平:“太可恨了!那你妈妈呢?”

晓白哇一声哭了出来:“妈妈死了!”

李浣手忙脚乱。他其实最看不得别人的眼泪:“别,别哭啊。都是我不好,不该问你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晓白哭得更伤心了。我和李浣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也难怪,在我们水族,没有妈妈是很普通的事。大家生下来都是一颗卵,在水里或泥里慢慢孵化,谁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是谁啊?也没人想过要个妈妈。不过看晓白哭这么伤心,想必有妈妈是件挺幸福的事吧。

我笨拙地伸手去抱他,晓白抽噎着抬起头来看我:“哥哥,别扔下我,好不好?”

他的眼睛红红的,小鼻子也红红的,滑滑的脸颊上全是泪水。一滴泪挂在尖尖的下巴上,好象一粒珍珠。我心里一热,毫不犹豫地一拍胸膛:“不会,哥哥会一直保护你!”哇哇哇,当英雄的感觉好棒哦!不过当时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句话,让他和我纠缠了一辈子。

第5章

胡晓白其实很乖,跟在我身边,既不乱跑,也不乱说话,比碧波潭里那些小鱼小虾乖多了。只是他长得太漂亮,走在路上大家一个劲地往这里看。我觉得这样太招眼,就给他买了顶带檐的帽子把脸遮起来。奇怪的是遮起来之后还有很多人看我们,我想大概是晓白实在太漂亮了,没办法,只好出城走山路。

李浣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等出了城,他忽然问我:“为什么要走这么偏僻的路?”

我奇怪地看他:“大家都在看晓白,你没看到?注意他的人这么多,万一被他的族人看见怎么办?”

李浣用看傻瓜的眼光看我:“他都把脸遮起来了,别人还看什么?”

我挠头:“真的,也许,也许晓白实在太漂亮了吧?”

李浣额头上青筋毕露:“他把脸遮起来了,你没有遮,那有什么用!”

我?我为什么要把脸遮起来?

李浣好象很生气的样子,把头扭过去不理我。我也不着急。反正每次他生气都坚持不了多久,最后总是他先低头。果然没有一会他就又把头转过来,看看晓白离得还远,压低声音说:“你真要一直带着他?”

我又奇怪:“当然,刚才不是说了吗?”

李浣在我头上敲了一下:“那怎么行?我们出来可不是游山玩水的,你都忘了?”

没忘啊!不就是要找一颗什么“涌泉珠”吗?这么多年来每当有修行初成的小鱼小虾小蛇到人间游历,长老都会给布置下这个任务,说是考试。不过一直也没人能找回这颗涌泉珠,长老也没有怎么样嘛。

“什么没怎么样!”李浣瞪眼,“你知道什么!”

呜呜呜,又凶我。人家真的不知道嘛。本来出门的时候长老只说考试题目就是去找涌泉珠,每一次都是同样的试题嘛,其他的,长老什么也没说啊。

李浣叹气:“水生,你不知道,出门的时候长老把我叫去,告诉我一个秘密…”

秘密?既然是秘密我怎么会知道嘛,干什么总是凶我?长老也真是偏心,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你又在想什么!”李浣伸手又给我脑门一下。呜呜,不要打脑门嘛,会打傻的。

“你本来就傻!”李浣横眉竖目,声音却压得很低,“长老说,涌泉珠本来是我们碧波潭的镇潭之宝,三千年前被人偷走了。自从涌泉珠丢了,我们碧波潭的水量一年比一年少,再过五百年,潭水就要干涸了…”

泉水干涸?那潭里的鱼呀虾呀的怎么办?

“所以长老才要找回涌泉珠呀。不过因为涌泉珠的宝气一直没有出现,所以一直都没有人找到。这次长老终于在天象中看到,涌泉珠的宝气现在西方,说明涌泉珠一定在西方某个地方,所以才叫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找到。”

“那和晓白有什么关系?”

“你真是笨!晓白是狐族,狐族的聚集地狐歧山就在西边。我们往西走,就等于离晓白的族人越来越近,万一被他们发现晓白,怎么办?你以为你能对付得了那些狐族?说不定正好被人家抓去作祭物!”

一说到祭物,我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天劫我是没有亲身经历过,可是碧波潭里有人经历过。李浣的一个祖祖祖祖叔父,据说当年很有成龙的希望,可是在他一千二百岁去跳龙门的时候,恰好遇到天劫,一下子被打去五百年道行,元气大伤,那以后都再也跳不过龙门了。小时候他给我们讲他的故事,说被天雷击中时就像被一片片的在剥鳞,那种痛苦难以形容,当时就吓哭了几个孩子。我们看过他身上,鳞片都焦糊变形了,黑黑红红的吓人极了。

李浣看我面带恐怖之色,知道我在想什么,也打了个哆嗦:“所以说,我们不能老带着晓白,这也是为他好。”

“可是,我答应不会离开他—何况,现在要把他放到哪里才好?”晓白又没有家,又没有人可以投靠,把他一个人扔下,难保不会又被人欺负。

“这个,”李浣也没了主意,“总之我们不能一路带着他。这样好了,我们路上注意,如果有安全的地方,就先把他放在那里,大不了我们找到涌泉珠以后再回来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