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哥哥,李哥哥,你们在说什么?”晓白抱着路边采到的一堆红红的小果子跑过来。他还真是乖,出城这么远了,他还戴着那帽子。

“没什么,我们在说,走哪条路比较好些。”总不能说,我们在商量在哪里把你扔下,“晓白,把帽子摘了吧,怪热的。现在没有人,就不用带着了。”

“哦。”晓白乖乖把帽子摘了,“白哥哥,这是野草莓,可甜了,你尝尝。李哥哥,你也吃。我再去摘一些。”

野草莓真甜,红红的在地上长了一大片。我从来没吃过这种东西,也跟着去摘,摘了就往嘴里塞。也不知吃了多少,反正那一大片都被我摘光了的时候,肚子开始抗议了。

“叫你吃那么多!”李浣头上的火直冲出三丈高,吓得我不敢大声哼哼。我也不知道啊,晓白也吃了好多,怎么一点事情都没有?

“他是狐,你是蛇,能一样吗?”李浣气得要命,还要背着我去看郎中。晓白跟在后面,眼看着眼圈又红了,我连忙安慰他:“没事没事,都是我吃太多了。”

“你省点力气等着看郎中吧!”李浣咬牙切齿。我猜他要不是吃素的鲤鱼而是蛇,这会儿一定把我吞了。

好容易找到一个药店,里面的坐堂郎中一大把白胡子白得发亮,比我的蛇皮还好看。我想伸手摸摸,李浣一巴掌把我的手打下去:“先生,麻烦给我兄弟看看,他肚子痛。”

老郎中摇头晃脑,叫我把手平放在桌上,两眼微闭,三根手指搭在我手腕上,摸了半天,脸色变得好难看:“这,这,令弟的脉象实在是,那个…”

“到底怎样?”李浣没了耐心。

“这个,六脉微弱,只怕,只怕,只怕时间不长了!”

“噗!”门口一声忍不住的笑。我回头去看,只觉眼前一亮,仿佛一团火焰落在了眼前。

第6章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图画。金色的斜阳从门口投射进来,照在那人的红衣上,给他的脸庞镶上了金红色的边,映衬得那双狭长斜飞的丹凤眼愈发晶亮。他修长的身子随随便便地倚在门口,带几分慵懒,却美得惊心动魄。药店里的人都傻看着他,他却微微撇了撇嘴,轻嗤一声:“庸医。在一条蛇身上找脉象,能找到什么!”

他说话声音很轻,我和李浣却吓了一大跳。李浣把我挡在身后,警惕地问:“你是什么人?”

我拉拉他袖子,小声说:“你不该问他是什么人,该问他是什么鸟。”

红衣美人嗤一声又笑了:“小水蛇还有几分眼力,就是太笨了,只不过吃坏肚子,还要来求医问药?”

晓白激动地上去拉他的衣裳:“哥哥,你知道怎么治好白哥哥吗?”

红衣美人一甩手:“谁是你哥哥,走远点,一股子狐骚味。”

晓白愣了愣,低下头往后退了退,眼里浮起一层水光。一下子,红衣美人在我心里的形象大打折扣,我忍不住说:“你到底是谁?这么没礼貌!晓白不要理他。”

晓白回头看我一眼,细声说:“白哥哥,他可能知道怎么治好你。”

“不要他治。”

红衣美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脾气还挺倔。哼,我看到这边有妖气,还以为能收到什么妖怪,没想到才是三只刚修炼成人形的小东西,真没意思。”

谁要你有意思了,又没人叫你来!我扭过头去不想理他。虽然是个大美人,可是一点礼貌都没有,一副尾巴翘到天上去的模样,谁喜欢你。

李浣比较冷静一些,拱了拱手:“阁下究竟是哪位?我们只是来求医,没有别的意思。阁下如果能治好我的兄弟,我—”

我打断他:“别问他,他有什么能耐治好我?”

美人对我的抢白倒好象一点也不介意,笑了笑:“要是我能治好你,怎么办?”

怎么办?我可没钱给你。

美人失笑:“我不要钱。也罢,跟我走吧。”

李浣和晓白一边一个扶着我跟他走。这家伙走得真快,脚好像不沾地一样轻。我们三个连走带跑的才跟上他。走了一会,李浣突然停步:“你带我们去哪里,为什么在这里转圈子?”

李浣这一说,我才发现这里真的好象刚刚走过。美人转身一笑:“怎么样,肚子还疼么?”

咦,他这一说我才发觉,肚子真的不疼了。美人看我的呆样,大笑起来:“笨蛋!修炼了这么多年,连运气都不会?这点小毛病还要求医,妖怪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什么啊!我满脸黑线。人家光忙着修成人形去了,别的都没有学嘛。

美人止了笑,双手抱胸看我:“我已经治好你了,拿什么谢我?”

我,我有什么东西谢你?再说,也,也不是你治好我的嘛,还不就是带着我跑了一大圈。

“哦?”美人一挑眉,“想后悔了?”

李浣看我一眼:“这位兄台,我们是很感谢你,不过,我们真不知道怎么样才算道谢—”

美人饶有兴趣地看我一眼,笑着说:“好吧,这次当你先欠我的,等我想到了再向你讨回来,怎么样?”

那,那还能怎么样?毕竟还是人家帮了忙,我除了点头,还有什么选择。

美人笑得那叫得意,我可看得有点背后发冷,好象一只鸟看到一条蛇在眼前似的。等等,搞错了吧,他是鸟我才是蛇啊!

“你到底,嗯,是什么鸟啊?”我到底还是忍不住了。虽然我还看不出他的原身,可看他这副模样,一定不是普通的鸟。

他笑笑看我:“你的眼力还真不错,就这点修行,居然能看出我的身份。”

其实我靠的不是眼力,而是—等等,怎么被他绕开话题了,“你还没回答我呢!”

他居然不理我,转向李浣:“你们是哪里来的,怎么跟狐族在一起?”

李浣看样子也很想知道他究竟是什么鸟,不过没好意思像我一样刨根问底:“我们是从碧波潭来的。我叫李浣,他是白水生,这是晓白,是路上认识的。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美人一笑:“叫我无忌就好。”

无忌?我看你还真的是横行无忌呢。

“那,你是哪里来的?”

“桐荫里。”

桐荫里?名字挺好听,可没听说过。

“你们刚修成人形就出来乱跑,族里长老也放心?”

什么叫乱跑啊?人家那叫出来历练好不好?

“历练?”无忌狭长的眼睛弯弯的绕过来看我,“你这样子也叫历练?”

脸上红红。不,不就是吃坏肚子嘛,干什么念念不忘的提醒人家。

美人笑笑:“我就住前面的客栈,要不要进来坐坐?”

李浣看起来很想进去坐坐的样子,看样子很想知道究竟。我嘛,看在他治好我,不,是指点我治好肚子的份上,就进去坐坐吧。

“无忌,你怎么才回来?收妖收得怎么样了?”刚走到院子里,房里就有人说话。这声音真好听,温和、圆润、浑厚,像,像什么呢?

我正冥思苦想,一个青衣人影已经走到门口,一见我们,噗哧一笑:“无忌,你这收妖,怎么把妖带回来了?”这声音可不是刚才那个人了,也很好听,可是少了几分沉稳,倒和无忌美人有点相似,飞扬跳脱,像阳光下闪亮的琉璃一般。

无忌一扬眉:“小庞,这可是你们水族的同类呢。”

青衣人目光一扫,笑了:“还真是。不过,怎么跟狐族走到一起了?”

晓白有点畏缩。无忌一直都不理他,这个小庞好象也对他没什么好感。我拉起他的手:“别怕,没事的。”

小庞瞥了我一眼,仍旧转向无忌:“怎么回事?”

无忌懒懒的:“没怎么,看他们挺有意思,就带回来了。”

小庞笑笑:“嗯,刚修成人形,身上妖气倒也不重。不过这只小狐狸,倒是有点奇怪。”转身扬声就叫,“林瞳,林瞳,出来看看!”

“什么事?”刚才那个温润如玉,对,就是如玉一般的声音再次响起,眼前又一亮,一个人,白衣如雪,慢步从屋里走了出来。

我穿的是白衣裳,晓白穿的也是白衣裳,可是都没有他的衣裳那么白。他的眼睛也像黑色的玉石一样,看着人的时候像能看到人心里去。

“九尾狐?”他看着晓白,有点惊讶。

哇哇,他说什么?晓白是九尾狐?怪不得他的族人要用他去祭天劫,这一祭,至少保一千年平安无事啊!

第7章

本来只说坐一坐,谁知道这一坐就是两天。慢慢的才知道,林瞳他们三个都在什么石林书院(又是一个没听过的地方)读书。不过读的是什么书他们可没有说,我想总不会是学捉妖吧。虽然那天在药店无忌说是来捉妖,但是后来却把我们带回来了,而且再也没提这码子事。不过我有点奇怪,虽然看不出他们的确切身份,但他们三个也不是人类是肯定的了,整天这么捉妖捉妖的,也不怕触了自己的忌讳?我悄悄问过李浣,李浣也摇摇头,不过我看他若有所思,好象有什么想法,只是现在不肯说出来。

他们三个中,林瞳沉稳,不大爱说话,但对我们很温和,对晓白也好。无忌嘛嘴巴就太尖刻了,他要是不张嘴,人人都会喜欢他,要是听他说两句,大概就会被气死。他跟晓白可能犯冲,晓白一见他就躲得远远的。倒是小庞随和,也许因为大家都是水族的缘故,他和我们特别投缘。

他们三个这个时候本来应该在书院的,因为族里有事,所以回去了一趟,现在正要返回书院。停留在这里是因为秦淮河在春末夏初有个赛歌会,正好赶上,所以他们就索性多呆几天了。

一听赛歌会,我精神百倍。李浣也好奇得紧。水族大半是不会唱歌的,谁见过一条鱼一只虾在水里放声高歌的?也许只有青蛙是个例外,但他们其实不算是真正的水族。

林瞳看我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坐不住,抬起头来微微一笑:“赛歌会还有好几个时辰,你急什么呢?”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咧咧嘴。谁能像他这么稳当啊,这会还在看书。无忌和小庞还有李浣早就出去了,晓白也有点兴奋,要不是无忌不肯带他,大概这会儿也不在屋子里了。

“既然坐不住,为什么不出去走走?”林瞳温和地问我。

也不是不想啊,但是太累了。蛇是没有脚的,修成人形以后就很容易累。再说,把晓白一个人扔下不好的。晓白很怕生,林瞳虽然很温和,我看得出他还是有点怕他的。

“脚很累么?”林瞳弯下腰,在我脚踝上捏了捏,“还是修行不到。脱下鞋来让我瞧瞧。”

“不,不用了吧。”我不大自在地往后缩缩。怎么说也只是才认识了两天,这样子是不是太,太奇怪了?

林瞳笑笑,并不勉强我,只用修长的手指在我从脚踝到膝头上轻轻点了几下。一股温热的气流如同丝线般从脚踝爬到膝头,酸痛的感觉去了大半。

“没有学过运气的法子么?”林瞳的眼睛如同黑玉一般,静静地看我,“让真气从这几个穴位多流动几次,对身体有好处。”

“啊,谢谢。”真有点不好意思,还要人家这么教。没办法,在碧波潭的时候学的都是驭水术,那时候也没想到走路这么辛苦啊。

林瞳眼里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重新拾起书,低头去念。我呆呆看着他的侧面,真的像玉雕一样,温润,雅致,说不出的好看。

手边有人轻轻扯了一下,晓白端了一杯茶:“白哥哥,我刚泡的茶…”转身给林瞳也送一杯,“林哥哥,喝茶—”

林瞳微笑一下:“谢谢。”啜了一口,“晓白点的茶很好。”

“真的吗?”晓白很兴奋地回头看我,“我跟妈妈学的。白哥哥,好喝吗?”

说实在的,我喝不出这个绿叶子有什么好,苦苦的一点也不好喝。不过看晓白这么期待,我也只好点点头。晓白很高兴,偎到我身边替我抚平袖子上的摺。林瞳看着也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笑。

“水生,来看—”无忌抱着一大堆红红绿绿的东西兴冲冲地进门,一眼看见晓白,立刻沉下了脸。

“什么东西?”看起来好像花,可是没有香气。习惯性地伸出舌头想舔一舔,无忌一巴掌打上来:“怎么什么东西都乱舔!”

呜,他打人好疼!悄悄察言观色一下,虽然还不明白又是哪里惹他大少爷不高兴,不过还是决定不要招他为妙。讨好地端起手边茶:“无忌喝茶,晓白刚刚泡的。林瞳都说好喝哦。”

无忌喝一口,撇了撇嘴:“水老了,不好喝。”

水老了?水怎么会老?不明白。我对他手里的东西比较感兴趣:“无忌,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没见过?小笨蛋,这是绢花。就是用丝绢扎的花。”

那不就是假花?弄这么多假花回来做什么?

无忌敲我头一下:“这是赛歌会的规矩,听到歌女唱得好,就给她扔绢花。谁得的绢花最多,谁就是歌会花魁。”

真奇怪,人间喜欢假花吗?颜色倒是很鲜艳,可没有香气的花要来做什么?

“小笨蛋。”无忌又敲我一下,不过这次手很轻,“等赛歌会开始你就知道了。看别人扔,你不扔才怪。”

这话倒让无忌说对了。

赛歌会在秦淮河边举行,所有的歌女都有自己的小船,有的系着轻纱,有的扎着鲜花,在河里争奇斗艳。小船从一条窄窄的水道里划过来,一路上都是听客,有的在岸上搭了棚子,有的在河里乘着小船,一路上就往船里扔绢花。歌女的船一路划到头,歌也正好唱完,水道那一边就有人清点她船上的花枝,记下数目排定名次。

我们在河边弄了一个小棚子。刚一坐下,就有人过来卖绢花。我看看那些绢花和无忌预先买好的也没什么两样,忍不住问:“这里就有绢花啊?无忌你为什么要先买那么多搬回客栈,然后再搬到这里来?”

小庞噗一声很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无忌额上青筋暴跳,举手就给了我一个栗凿,疼得我直冒泪花。林瞳一面给我揉一面淡淡地说:“这里的绢花贵些,卖花的人就是看准有些客人没有预先买下,所以会拼命抬价的。”

哦。我很委屈地瞪一眼无忌,你说不就好了嘛,为什么打人家的头?

无忌狠狠哼了一声,一脸我就打你了怎么样吧的神情。呜,真是野蛮!怎么样,我能怎么样?反正林瞳的手揉得好舒服,挨一下就挨一下了呗。

小庞坐在一边不说话,只是笑。我瞪他一眼。笑什么,你也挨一下试试。无忌这个家伙,手长得那么漂亮,打起人来却疼得要命,真是白糟蹋了一双好手。

第8章

无忌准备的那一大抱绢花根本不够用,赛歌会才过了一半,我就把绢花扔光了。无忌一直笑我没见过世面,把这样的歌也当成天籁之音。讨厌,不理他!人家刚刚修成人形,本来就没见过世面嘛。继续扔。眼睛看着船上,手往后伸,摸到一片软软的东西用力往前一拉—嘶啦!回头对上无忌满脸黑线。低头看,手上捏着半片破布,红的。

小庞大笑。林瞳微笑。晓白想笑不敢笑。李浣忍着笑说:“出去再买几朵花吧。”

本来不想动的,但看见无忌被笑得火冒三丈的样子,还是快快找借口溜出去比较明智。

拉着李浣和晓白出了棚子。外面人挤人,挤不了几步路,已经一身汗,不,是挤出了一身汗的感觉,谁见过蛇会出汗哪?

扑面陡然一阵热气,比许多人挤在一起的体温还高,也比头顶上的太阳还热。蛇对温度的变化极其敏感,我立刻抬头寻找热源。

对面挤过来两个人。一个中年人尖嘴窄腮,还长了一对细长的眼睛,面色灰黄,下巴上有几根稀疏的胡子。旁边一个老头,胡子花白面如锅底,好象还有点驼背,热气就是从这个黑脸老头身上散发出来的。我不由多看几眼。中年人注意到了,错身而过时瞪我一眼。我回他一吐舌头—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看你!你有什么好看,像只草狐狸似的。

狐狸!想起狐狸才发现晓白不知什么时候走散了。天啊,这里人山人海的,他走到哪里去了?

李浣也急了,放开喉咙喊了十几声,好象石沉大海,一点回应都没有。

“怎么办?”李浣用手臂护着我,勉强在人头攒动中站稳,“回去找林瞳他们,一起来找。这么多人,我们喊哑了嗓子也白搭。”

那还不是一样?急死了,头脑反而转得快了:“有办法,我试试。”张开嘴,深深地含一大口空气,在舌尖上过滤。味道很不好,一股汗臭味混着花香和脂粉气,怪得让人直想打嗝。好容易,在千百种古怪的味道里抓到一缕熟悉的气味—晓白的。还有一缕热气,细细的,差点烫到我的舌头。

“唔—”连忙吐出来,顾不上细细分析,“晓白在那边。”

晓白蹲在一棵柳树后面,大热天的却瑟瑟发抖。看见我们,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冲上来扑进我怀里:“水生哥哥,我怕!这里,这里有我的族人。”

“在哪里?”我吓一跳,抱住他四处张望。

“刚才,”晓白抖得像雨打荷叶,“在棚子外面,他,他和一个黑脸的老头…”

原来是那个草狐狸啊,怪不得长成那样子。

李浣脸色一沉:“我们马上回客栈。他看见你了吗?”

晓白怯怯地摇头:“好象没有。他只顾得跟那个老头说话了。”

“他是你们族里什么人?”

“是下位长老。他叫胡煌。”

胡煌?大概是黄狐才对吧。

回到客栈,林瞳在屋子里等着我们,脸色阴得像能拧出水来,看见我们进来,才松了口气:“你们去哪里了?河边人山人海的,走丢了怎么办!”

林瞳很少疾颜厉色地说话,吓得我也不敢吭声。李浣干咳了一声,才能说出话来:“嗯,我们不小心…那个,无忌和小庞呢?”

“还在河边找你们。怕你们可能会回来,我先回客栈这里等。”林瞳沉着脸说,一面走到窗口扬了扬手,两点白光自他手中飞出,倏尔消失在空中。

“什么东西?”我好奇心大起,扑上去想看,被林瞳瞪回来。

“水生回来了?”门口一声半气半怒的声音,我不由自主缩缩头。无忌一步上来,似乎想打我:“你们去了哪里!知不知道我们在找你!”

“那个,我,我们—”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晓白的事情该不该说出来呢?

“是,是我迷了路,水生哥哥是为了找我—”晓白鼓足勇气刚说出半句话,就被无忌杀人般的目光瞪回去:“我就知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无忌,其实那个,晓白也是因为,那个—”不要用这种眼光瞪我好不好,人家只是替晓白辩白一下下嘛。其实真的不能怪晓白啊。好吧,我看我还是闭上嘴比较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