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累了,没有绣完就放在了枕头下面。握紧手中的剪刀,绿倚深吸了一口气,等待这男子的答案。

感受到屋里的气氛变得凝重,男子也不做赘言,说道:“没有完全沉睡之前解毒很容易,它要完全发挥作用,必须要毒素走遍全身,只要这

位姑娘能三日内强迫自己不睡,那毒素便不攻自破了。但是若毒素已经进入七经八脉,就是无解了。”

原来有人想利用绿倚来杀她,这确实奸险,还好发现的早,不然绿倚就太可怜了。这醉心草如此可怕,难保不会有人再受其伤害,慕容舒清

听了男子的解毒之法,似乎找到了重点,问道:“也就是说,这醉心草要在人不知不觉中慢慢毒发。”

“对,只要知道自己中了醉心,有意志之人都不会受其控制。最怕就是以为自己是风寒,休息就会好,最后昏迷,就是神仙也无解。”这也

是这种毒奸险的地方,既会让人在毫无所觉下中毒,还是借刀杀人的利器,最后还要赔上性命。

也就是说,只要有所防备,醉心草是不能超控人的。慕容舒清知道绿倚不会有生命危险,暗暗舒了一口气,思索片刻,问道:“还有一事请

教先生,这醉心草产自哪里?”

“冰岛。”好个聪颖的女子,思绪这么快就理清楚了。

冰岛?!冰岛在燕苪境的最北端。那里不但常年寒冰,而且因为冰岛盛产一些名贵药材,燕苪是不会让普通人进入冰岛的。用这种毒的,会

是燕苪的人吗?如果是,她死对燕苪有什么好处呢?如果不是,那么苍月为什么要用燕苪的毒来害她,是陷害,还是另有所图?这一切,显得

有些扑朔迷离起来。

他该说的已经说完了,男子朗声说道:“告辞了。”

慕容舒清回过神来的时候,男子已经走到客栈中庭的院子里了,慕容舒清跟了出去,问道:“先生高姓?”

男子潇洒的回身笑道:“我一个浪荡游人,你就不需费心了。你我今日也算是有缘。”

“有缘?”慕容舒清轻笑,缓步走到男子面前,笑道:“这缘分,怕是先生创造的吧。”从昨日她们下马车开始,他就一直在观察她们,今

日尾随着到药店,最后出声引起她们的注意,这也叫缘分的话,她和太多人有缘了。

慕容舒清的直言不讳,男子显然没有想到,微怔之后,朗声大笑道:“呵呵呵,好,不愧是瑞凤之身,扶国之臣啊!”他当初跟着她,实则

是被她身上的不凡命格所吸引,有凤凰命数的人他见过不少,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而这明明是女子,身上竟隐含将相之气这就奇怪了,然这

两种截然不同的命数竟然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就更是闻所未闻。

男子的话,让慕容舒清心下一惊,这种命理学说,历朝历代都是很敏感的。这话若是让有心人士听到,宣扬出去,不管结果是信还是不信,

对她来说,都绝对是一场灾难。慕容舒清坦然的直视男子,淡然的说道:“先生,有些话还是不要随便说的好。”

男子敛下笑意,细细的打量眼前始终淡定轻语的女子,听了他的话,既没有欣喜若狂,也没有惊恐不安,看来,她能身带异象命格,定有其

独到之处。就不知道她是不信命理之说,或是不从命理之意。男子也欣然与之对视,细问道:“你是不信还是不愿。”

玄天成已动了纳慕容舒清为妾的念头,西烈月也明确表示要用她为相,所以这瑞凤之身,扶国之臣之说,别人或许觉得不可思议,又或者荣

幸之至,然对她而言,这并没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

没有正面去回答男子的问题,慕容舒清收回目光,看向客栈后院旁的一棵枯木,干涸的枝干,完全失去了生命的力量。在这有些纷扰的客栈

中,尤为突兀和萧索。慕容舒清漫步而去,直到在枯木旁的石凳上坐下,才清幽的回道:“我曾听闻一句话,觉得很有道理,也很信服,倒是

可以和先生讨论的。”

男子随着她,来到院后的石凳旁,并未坐下,立于枯木下,笑言:“愿闻其详。”他很想听听,这女子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命运的变化如月亮的阴晴圆缺,无损智者大雅。”慕容舒清清清浅浅的低语,似乎是在说与男子听,似乎只是自己品评低叹。不大的声音

,几乎被寒风吹散。

淡淡的一句话,让男子随意观察小院的目光,再一次落到这个只能用清淡来形容的女子身上。她没有大言不惭的蔑视命运,没有义正言辞的

宣扬与命运抗争,只是随意的一个比喻,已经说明了命运是会改变的,无需太过于执着在这上面。他猜想,她该是不凡的,不然不会有这样的

命数,只是没有想到,年纪轻轻的她,对于命运就已经有了最简单也是最明智的回答。缓缓点头,男子作了一个揖,真诚的说道:“好个命运

无常,智者无虑之说。姑娘高见,受教了。”

男子一身的道骨仙风,也一定是世外高人,慕容舒清见他如此认真的作揖行礼,连忙起身,欠身回礼,笑道:“先生客气。”

男子轻笑,这难得一见瑰丽女子算是让他长了见识了,这趟下山,不虚此行!不再赘言,男子抱拳干脆的说了声“告辞”,便大步离去。

慕容舒清久久立于院内,看着男子潇洒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

第八十三章粮食

临风关的冬夜,更为寒冷些,呼呼的风在空旷的营地上吹着,有些像鬼哭狼嚎一般,让人听得毛骨悚然。附近零散的树木,被风吹得沙沙作

响,更是助长了这冬夜里鬼魅的气氛。营区里大大小小营帐整齐有序的排列着,不时来回巡视的队伍,让整个军营看起来井然有序,也纪律森

严。

最大的营帐里,或坐或站着几个人,有人悠闲的品茶,有人焦急的来回走着,有人一言不发的沉思。气氛既可以说是紧张的,也可以说是放

松的,只是偌大的营帐里,没有人说话。

这时,帐篷外传来一声短促响亮的声音:“报!”

“进来。”轩辕逸低沉的嗓音响起,随后进来一个年轻的士兵,小跑进入营帐中,朗声报道:“将军,第三批粮食已经运到了。”

“恩。”轩辕逸点头,挥手让他退下。

风起轩悠闲的放下手中的茶,起身整了整衣服,笑道:“既然三万石粮食已经全部送到,那么风某的任务也算完成了,轩辕将军,各位将军

,告辞,后会有期。”

悲彻也跟着起身,挽留道:“风公子何必急着走,不如留下来助我军一臂之力。”这次苍月的战术和以往大不相同,焚粮就可以看出,尤霄

此人诡计多端,阴狠狡诈,在战场上两军对垒,他们是胜券在握,就怕尤霄又会出什么阴招。这时候,有一些武林高手相助,就更有备无患了

风起轩拱手笑道:“裴公子太看得起风某了,一介武夫,帮不上各位将军什么忙,只怕越帮越忙。”

风起轩的推脱,裴彻不是没有感觉到,但是这时候他还是要争取,裴彻诚恳的说道:“风公子何必过谦,军中正需要像公子这样的高手助阵

。”

他的诚恳,让风起轩也收了那套虚礼敷衍,坦诚的回道:“风某还有要事在身,实在不便久留,见谅。”现在的形势诡异凶险,他不能不回

慕容家,那里还有两个孩子。

“那这次送粮的三十暗士”既然风起轩已经明确表明不可能留下,裴彻将主意打到押运粮草的暗士身上。刚见到那些暗士,裴彻就被他们

身上刚毅傲然的气势吸引,这两天的接触,更是感觉到了他们纪律严明,身手不凡。

一般的江湖人士,都是相互比较,认为自己的武功更胜一筹,就算一起行动,多大都会各显神通,如一盘散沙。但是这些暗士不一样,他们

身上有着很好的相互协作的精神,他看重的也正是这一点。

风起轩摇头笑道:“他们并不听命于我,我要用他们,就得问——慕容舒清了。”说完有意无意的向一脸冷傲的轩辕逸看去。轩辕逸也不说

话,转身背对着他们,不知道是在欣赏繁星还是想念伊人。

“慕容舒清?那个野蛮的女人?”营帐里忽然爆出一句惊异的男声。

野蛮的女人?风起轩好笑的挑了挑眉,看向裴彻身边那个壮大像座山一样的男子,二十不到的年纪,黝黑的皮肤,微圆的脸型,一脸的憨劲

,一看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主。不过他的这个说法还真是有趣,如果她是野蛮的女人,那这世上应该就没有优雅的女人了吧。

“李鸣!”裴彻呵斥了口无遮拦的李鸣,余光查看着风起轩的脸色,现在可不是得罪慕容舒清的时候。还好,风起轩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们,没有变脸的迹象。

风起轩已经如此表态,裴彻也只能顺着他的话,轻叹道:“既然如此,裴某就不强求了。”

“告辞。”风起轩也不啰嗦,利落的起身,出了营帐。不一会儿,一片整齐强劲的马蹄声传来,很快,声音渐行渐远。

李鸣看了沉思的裴彻和轩辕逸一眼,有些不服气的问道:“为什么要问那个慕容舒清?”那个女人他几年前在将军家见过一面,无理去闹,

自以为是,傲慢无礼,一无是处。裴彻居然为了这么个女人呵斥他,这让他咽不下这口气。

裴彻不在意李鸣的激愤,在椅子上坐下,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就在李鸣得不到回应,就要走过来和他理论的时候,裴彻才不紧不慢的丢出一

个问题:“你以为这次为大军送粮的是谁?”这茶还真不怎么样,还是慕容家的龙诞让人不能忘怀。

李鸣连思考都不用,直接开口:“慕容家咯!”这次送来的都是慕容家粮仓的粮食,每一包上都打着标记,这还用问?!肯定是慕容老爷怕

将军不要他那个野蛮的女儿,趁机巴结将军,虽然这次的粮食及时送到,解了大军的燃眉之急,可是这样一来,将军岂不是欠了慕容家好大一

个人情?

偷偷看了一眼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背对着他们,仰望星辰的轩辕逸,李鸣叹了一口气,要娶那样的女子,真是为难将军了,难

怪他一晚上都不说话呢!

李鸣一会皱眉,一会轻叹,脑子里想什么,裴彻也猜出了七八分,好笑的摇摇头,看来他是把轩辕定位在为了大局,委屈自己的角色上了。

懒得打断他的悲情异想,裴彻转头,对着轩辕逸的背影问道:“轩辕,你怎么看?”

轩辕逸仍是那样看着头顶上的星空,对于裴彻的话,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轩辕逸久久不回,裴彻也没有自讨没趣的继续问下去。喝完杯中最

后一口茶,裴彻潇洒的起身,对身边还愣愣的等待轩辕逸回话的李鸣说道:“我们走吧。”

“可是”将军还没有说话啊?!

“走。”裴彻拉着他,出了营帐。

偌大的营帐,只剩下轩辕逸一人,他的心情是复杂的,清儿此次送粮,是被朝廷所逼,还是出于自愿,他可以认为,她这么做,是为了他吗

?想起那张浅笑清吟的脸,轩辕逸又有些自嘲的摇摇头,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患得患失起来。不管她这次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他都应该好

好的谢她,至于他和她之间的事,她答应等他,而他也答应给她答案。

轩辕逸鹰般桀骜的双目,在繁星明月中穿梭,这场仗,怕是没有这么快结束了,尤霄的奸险,也成为他目前为止,遇到最棘手的敌人,这样

也好,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打上一仗了。回身来到两军对垒图前,轩辕逸的思绪也陷入了眼前的地形图中,窗外的月亮已经偏西了。

月光已经偏西了,今夜的月很是明亮,又是十五了吗?!慕容舒清站在院前,久久的凝视着这一轮明月。月光洒落一地,为原本平常的青砖

也镀上一层荧光,就连那已经失去生命力的枯木,也显得柔和妩媚起来。难怪,古今中外,文人骚客,对着明月都寄寓了无限的柔情和溢美。

紫鸳拿着披肩,站在慕容舒清身后,柔声说道:“小姐,夜深了,您也早点睡吧。”

慕容舒清轻声的问道:“绿倚怎么样了?”

紫鸳回道:“三天已经熬过来了,应该没事了,这三天您也每天休息好,小心身体。”绿倚三天三夜没有睡,她也几乎三天三夜也没有睡过

“我知道,你先去睡吧,我一会就睡了。”绿倚没事,她也算放心了,不过这样的凶险,接下来应该还会有很多,她开始怀疑自己当初让绿

倚和紫鸳留下的决定是否正确。

“恩。”紫鸳将手中的披肩为慕容舒清披好,知道自己再劝也是无用,悄悄的退了下去。

紫鸳刚刚退下,一抹暗黑人影随后出现,恭敬的递上一个黑色的密函,说道:“主子,风雨楼的密函。”

慕容舒清赶快接过来,她让沈啸云查的事,有眉目了?!快步走回房中,借着烛光,慕容舒清展信阅读。

寥寥几行字,却让慕容舒清本就纠结的眉头更是紧紧地皱在一起。

他果然也来凑这场热闹!

第八十四章蓉城

黑色的马车行驶在热闹的街道上,两边的叫卖声络绎不绝,马车走走停停。绿倚休息了几天身体已经见好,轻轻扬起布帘的一角,有些好奇

外面的热闹。慕容舒清也往窗外望去,这里应该只是官道必经的蓉县,说大不大,只是地理位置好,所以周边的小村落都会到这赶集。道路两

边,是青砖砌成的房子,路边,都是镇上人家摆的小摊点,卖什么的都有,人们争相选购,人声鼎沸,倒未见得多这么繁华,却是一派祥和。

绿倚看到外面还挂了些花灯,人们脸上也洋溢着温暖的笑容,不禁被这样喜庆的气氛感染,笑问:“小姐,这里怎么这么热闹?”

“今天是冬至啊!”紫鸳一边笑着回答,一边将竹帘放下,这样既可以看见外面,寒风也不会这么直接的吹进来。

“冬至?”慕容舒清轻叹:“一年又过去了吗?”不知不觉,这已经是第四年了。习惯性的抚上腕间的镯子,她真的还有机会回去吗?!爸

爸妈妈还有哥哥们的身影那么清晰的印在脑海中,可是也那么遥远,仿佛永远也触及不到。

“小姐,到了。”紫鸳的轻唤让慕容舒清回过神来,马车已经停了下来,慕容舒清轻点了一下头,下了马车。

眼前一座青砖小院,门前已经站了十几个人,都是恭敬的候着,这是慕容家的产业,在镇上有几间布艺绣房,一间茶楼,当时是看在这里是

交通要道,人流大,贸易交换比较频繁,所以在这里置了产业,她还没有来过呢。

这时,人群最前面迎上来一个布衣男子,微壮的身材,三十出头的年纪。毕恭毕敬的向慕容舒清行了个礼,声音洪亮的说道:“小姐,房间

已经准备好了,您梳洗一下就可以用餐了。”

“嗯。”慕容舒清轻笑的点了点头,随他走了进去。这人还是这样,当年给她做车夫的时候就是这身布衣,这把嗓子,三年了吧,还是没有

变。前两年听说娶了妻,还以为会没有这么木杵,结果还是一样。

一群人梳洗完毕,已经是华灯初上。

慕容舒清和绿倚、紫鸳走进饭厅的时候,莫残已经坐在那里,冷漠的眼注视着已经被黑暗吞噬的晚霞,面无表情的冷脸,让家丁侍女们不知

如何应对,之得远远的站在旁边。

一桌人落座之后,菜也很快上齐了,虽然都是些家常菜,但是做的倒是很精致讨喜。慕容舒清看周荆垂首谦恭的站在旁边,笑着说道:“周

荆,让夫人孩子们也一块出来吃吧。”

周荆连忙摇头说道:“这可使不得。”

这个周荆什么都好,就是一块木头,慕容舒清仍是轻松的笑道:“今天过节,人多热闹。”

“这——”周荆一脸为难,脚还是不肯挪动一下。

绿倚知道他的顾虑,自古主仆之分,贵贱有别。身份不够,连话都不能说的。更别提同桌吃饭了,只是这条规矩到了小姐这,就废了,她也

是三年了才渐渐适应。

绿倚笑着劝道:“好了周掌柜,您就别别扭了,小姐出门在外,您就让她出来陪陪她,热闹热闹。”

周荆不为所动,甚至还皱起了眉头,想了想,有些无奈又坦然的说道:“可是拙荆她-----”

“别可是了,她这个人我听说过,就是没见过,既然来了,当然要见见的。我还饿着呢。快去!”慕容舒清笑着打断他接下来的话。他的妻

子她听说过,是这蓉城的名妓,周荆几乎倾尽所有,才将她赎出,并娶她为正妻。这民俗中,娶妓为正妻,是要被笑话的,有些所谓名门,更

是称之为败坏门风之事。因此,很多人都劝他放弃这门婚事,不然以他慕容家掌柜的身份,娶那女子为妾,也未为不可。

只是这周荆的硬脾气还真是倔,不理会所有人的反对,执意娶那女子为妻,为此还得罪了不少人。那时候还有人报到她这来了,让她阻止周

荆的“执迷不悟”。这让她哭笑不得。

她当时既不表示支持也不反对,若是周荆受不了人言可畏,那么那女子不嫁他,也是万幸,若是他心若磐石,无需任何人多言。

“好吧。”周荆最后还是点头,向后院走去。娶穆儿为妻,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分,他之所以不让他出来迎接小姐,是怕小姐千金之躯,到

时怪罪下来,也委屈了她。既然小姐不是俗人,他周荆更是希望天下人都知道穆儿的好。

不一会儿,周荆手上抱着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小孩,身后跟着一女子,素色的鹅黄棉袍,身材娇小,却也看得出玲珑有致。进了厅来,女子得

体的走到慕容舒清面前,半跪欠身行礼道:“景慕见过小姐。”

慕容舒清起身,扶起她,微笑道:“不必多礼。”这跪拜的礼节她想她怕是永远也不会习惯。

女子终于抬起头来,慕容舒清细看,果然是个美人,虽不能说是国色天香,倾城之貌。但是那温柔婉约的气质,水灵秀气的样貌,落落大方

的举止,已经足够担得上美人这一说。

一群人才刚落座,绿倚就看见周荆怀里的小孩,赞道:“好可爱的娃啊!紫鸳姐姐你快看。”说着迫不及待的抱在怀里。

紫鸳细看这下,这小孩子五官柔和,皮肤晶莹,在绿倚怀里甜甜的笑着,一点也不怕生,心里也喜欢的不得了,一边逗弄着小孩的手,一边笑

问:“周掌柜,她叫什么名字啊?”

“还没取呢。”周荆无奈的摇摇头,他自小父母双亡,穆儿也是无父无母。他又是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粗人。偏偏穆儿说这名字要当家的取

,他怕误了这娃儿,一直不敢取名字。看一眼一直微笑的看着娃儿的慕容舒清,周荆一个抱拳,诚恳的说道:“周荆斗胆,请小姐赐一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