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黄锡峰大声回道。他早就觉得应该这么做了,对于朝廷那些满脑肥肠之类,他一向是嗤之以鼻的。只是将军不下令,他也不敢妄动。

他们正讨论着,门外一声响亮的通报声:“报!”

轩辕逸正和黄锡峰交代此次行动该注意的地方,裴彻唤道:“进来。”

小将进了内室,低头抱拳禀报道:“军营之外,慕容家小姐求见。”

慕容舒清?裴彻还在暗自惊讶,慕容舒清怎么会到军营中来,正要细问,轩辕逸听到慕容二字,马上转身问道:“是谁??”

对于将军显得急促的声音,小将不敢怠慢,连忙再次回道:“慕容小姐。”

果然是慕容舒清吗?!轩辕逸二话不说,留下一干将士,出了主帐。

小将只觉得一阵风丛身边刮过。然后帐内就一片安静,微微抬头,只看见副将们有些莫名其妙的面面相觑,而军师则是一脸的了然。

裴彻暗笑,这个轩辕逸平时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珠不知,自己早就已经不由自出了。

九十四章入营

轩辕逸暗黑着脸色,低沉的声音里有着对慕容舒清身体的担心,也有着对她贸然而来的怒气,冲口而出:“你来干什么!”

慕容舒清并没有理会她的怒吼,只因为下这马车,就得耗费她现在所有的体力,看她执意下车,一旁的秦修之也下了马。一手扶着她的手臂,一手轻扶着她的腰,使力将她带下马车,慕容舒清脚轻轻落地,还是扯伤了左肩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脚下一个不稳,就要向后倒去,秦修之眼明手快,接住了她后坠的身体。

慕容舒清好不容易站稳了,对秦修之报以感激的一笑,才转身对着立于马上,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着自己的轩辕逸回道:“轩辕将军,我们可以进帐中再谈吗?”她肩上的伤怕是裂开了,像火烧一般的疼。

轩辕逸看她脸上越发的苍白,也是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是看她与那名绝色男子的眼神交流,他又有些莫名的狂躁。轩辕逸冷硬的回道:“军中重地,不得擅入。你可以进去,他们不行。”

按理说,慕容舒清都不能进入军营,只是目前众人都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加上送粮一事,她的身份明确,才得以进入,这男子身份不明,是万万不能进入军中的。

“那到是秦某失礼了。”秦修之朗声笑道。轩辕逸的话说的虽然无礼,可是也确是事实,这军营中事,稍有差池,都会影响战事,军中必有森严的军纪。秦修之将慕容舒清交给绿倚搀扶,洒脱的笑道:“舒清,我就送你到这了,到了临风关,我也要去会一个故人,你有什么事在通知我,定当尽力。”虽然有些不舍,不过他想,他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慕容舒清回以一笑,真诚的道谢:“多谢修之一路的照顾。”想了想,慕容舒清朝秦修之别在腰间的佩玉看了一眼,那是第一次见他是送给他的,浅笑道:“你是去找他吗?”

“正是。”秦修之点头。他能回到海域,多亏了舒清给他的这块玉佩,那个气若皎月的男子才答应出手相助。今日既然有机会再到临风关,他定是要去拜访一番的。

慕容舒清了然的笑道:“保重。”

秦修之翻身上马,朗声说道:“告辞。”一行人策马而去。

慕容舒清抓着绿倚的手,脚下有些踉跄,这北方的寒风果然不能小觑。再加上肩上的伤,多日的颠簸,伤口似乎又裂开的迹象,用手捂着伤口,慕容舒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轩辕逸从慕容舒清下车开始就觉得她不对劲,一开始还只当她久坐于马车之中,再加上长途跋涉,身体有些虚弱,可是现在看来,似乎远不止如此。下了吗,轩辕逸走至慕容舒清身边,看绿倚已经扶得勉强,一手扶住慕容舒清的腰,轻轻的将她移到自己怀中。

慕容舒清也不挣扎,顺势倒在他怀里,她实在没有力气再站着了。轩辕逸近看之下,才发现这凛冽寒风中,慕容舒清的额间,居然还冒着细细的汗珠,轩辕逸一边上下打量她,一边急问:“你的脸色苍白,到底怎么了。”

慕容舒清有些勉强的笑着,轻勾唇角,回道:“可以不现在解释吗?”说完,竟是毫无预警的晕倒在轩辕逸的怀里。

“清儿!”她这一晕倒,吓坏了这一群人,轩辕逸更是不明所以,轻拍着她的脸,一直低唤这她的名字,慕容舒清却是全无反应。

“该死!”低咒一声,轩辕逸抱着慕容舒清的腰,翻身上马,向着大帐疾行而去。她最好不要有什么事,她还欠他一个答案。

营帐中,除了裴彻还有闲情逸致喝茶外,其他人都是屏住呼吸,不敢多言,只因炎雨黑衣黑脸的站在那里,那双眼像是染了血一样的可怕,不言多语,一动不动的看着隔着内室的屏风。轩辕逸坐在主位之上,也是满目的阴霾,抓着椅子扶手的手,青筋都快要爆出来了,似乎随时要把它捏碎一般。

老军医才刚刚出内室,轩辕逸便追问道:“军医,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每个人的视线都落在老军医的身上,尤其是将军和那个黑衣的男子,像是要将他这把老骨头给瞪穿一样,老军医立即作揖回道:“回将军,慕容小姐肩部中箭,深可见骨,且穿肩而过,伤势极重。还没有修养好就舟车劳顿,再加上小姐体质本就虚弱,故此昏迷。”

她居然中箭!!轩辕逸觉得自己的心瞬间紧缩,手中也失了力道,实木的扶手被她捏的咯咯作响。老军医擦拭额间冒出的汗,连忙继续说道:“不过将军不用太过担心,只要小心调理,悉心照顾,月余便可痊愈,只是这段时间,万不可再有什么闪失,否则是要落下病根的。”

又是一室的静寂,老军医咽了咽口水,小心的说道:“老夫煎药去了。”

轩辕逸脸色仍是不愉,只是神情已经平静下来,挥手说道:“下去吧。”帐中原本就没有什么干系,刚才也不便离去的人纷纷乘机除了帐外,将军的心情似乎极差,无事最好还是莫要出声的好,毕竟受伤这个可是他的未婚妻。

帐中众人离去之后,炎雨也迅速离开,知道她没有性命危险,他就放心了,现在他要马上联系上苍素才是,主子这次来临风关,必有所安排。

轩辕逸率先进了内室,裴彻跟在后面。只见慕容舒清紧闭双眼,面容平静的躺着,脸色依然苍白,她的丫鬟一直在用锦帕为她擦汗。

绿倚看见轩辕逸及裴彻进来,起身恭敬的站在床边。轩辕逸坐在刚才绿倚坐的位置,看着这张苍白的素颜,宽厚的手不由自主的轻抚她的脸颊,他更喜欢她浅笑清雅的样子,那么随性而自然。看着她无力的晕倒在他怀里的那一刻,他第一次有了慌乱的感觉,害怕她就此长睡不醒。害怕他有了答案,她却不愿在听。

裴彻走到绿倚身旁,问道:“绿倚,舒清为什么会受伤?”舒清要醒过来,最少也要两日,她这么急着赶来临风关,必有其意。而且这样狠毒的伤,来的也蹊跷。

绿倚想了想,避重就轻的回到:“在来的路上,被一伙人拦截,他们射伤了小姐,后来秦公子救了我们。”

听出她语意含糊,裴彻细问:“那些事什么人?那个秦公子又是何人?你家小姐为何要到临风关来?”她手下侍卫之多,武功之高他是见识过的,那么那些能伤她的究竟是何人?!

九十五章部署

难得的冬日暖阳,懒懒的照在雕栏玉砌的庭院楼阁上,院前的石凳矮几前,一男一女说笑了享受温暖的阳光,女子动不动手舞足蹈的样子,吓得旁边的俊美男子胆战心惊。

一蓝衣家仆进来园中,站在院门,恭敬的捧着手中的密函,朗声说道:“楼主,密函。”

本来还说的眉飞色舞的唐晓晓瞬间没了兴致,无聊的喝着手中的茉莉花茶,嘟囔道:“整天就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而且这些所谓的密函一来,他就要忙的影子都不见了。

沈啸云好笑的拍拍唐晓晓的脸颊,抬手示意家仆将密函承上来,唐晓晓拍开他的手,撅着嘴,看也不看他一眼,对于她小孩子气的举动,沈啸云无奈的接过密函,家仆送上密函之后,迅速退到院外,这个楼主夫人虽然平时很可爱,发起脾气来可不得了,再加上楼主宠妻如命,他还是躲远点好些。

沈啸云看过上面的字之后,忽然似笑非笑的将密函在手中轻轻摇晃,一副要看不看的样子说道:“这可是你的清清写来的密函。”他就不信她还能无动于衷。

“真的?什么事情?”果然,唐晓晓马上站起来,接着沈啸云的手,抢着要看信的内容,她这一惊一乍的样子,吓得沈啸云赶紧将她拦腰抱住,至于腿上,她什么时候才能安静点,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是有孕的人了吗!!

唐晓晓才不管这么多,仍是不停扭到着身体,叫道:“上次我听说她受伤了,你不让我去看她,是不是她出什么事了?”上月她不经意偷听到他们说清清什么中箭,落崖什么的,可是就是沈啸云,说什么怀孕不准乱跑,把她看的好紧,要是这次清清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一定要他好看。

将她固定在腿上,赶紧拆开密函,其实他自己也很担心慕容舒清的情况,可是看过之后,沈啸云先是皱了一下眉,很快笑着摇摇头,说道:“你别担心,她绝对没事,不过有人很快有事了。”

“什么嘛?”唐晓晓有些不明白的叫道。不过她知道清清没事就好,打了个哈欠,太阳照得她真想睡觉。

沈啸云轻拍着她的背,自从怀孕之后,她就特别的容易累,轻声说道:“好了,你休息吧,我要处理你好姐妹的事情。”

唐晓晓懒懒的起身,点了一下头,朝房间走去,走到一半,忽然转身,叉着腰,说道:“你一定好帮清清哦,不然我饶不了你。”

虽然她盛气凌人的样子很可爱,可是也不能让她爬到自己头上啦吧,沈啸云低低的回到一声:“你敢!”只可惜唐晓晓可不理他,指着肚子说道:“你看我敢不敢,我还敢带着他跑呢!你信不信。”

沈啸云哀叹,他算是栽了!只得点头道:“好好好,我信我信,小祖宗,我一定办好。”

“这还差不多。”唐晓晓这才心满意足的向房里走去。

唐晓晓进了屋里,沈啸云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变得冷凝,低声朝院外说道:“召集四堂主过来。”慕容舒清是要给燕茵一次重创了,也好,他还没看过她发怒时什么样子,这次倒是个好机会。

“是。”楼主只有在夫人面前才会是一脸笑意,平常还是那个冷面楼主。

倚翠红怡里歌舞升平,舞娘们曼妙的身子在轻纱间翩然舞动,一个邪魅的男子斜倚在软榻上,半开的衣衫,露出古铜色的肌肉,一双柔弱无骨的纤手在上面来回滑动,花魁芸娘的整个身子几乎都腻在男子怀里,花间里,都是暧昧的味道。男子则是一脸的邪笑,看着卖了扭到腰肢的身影,喝着殷勤送上来的美酒,仿佛只是在看一场戏。

“大少爷,您的密函。”这时,一道男声自花间外传来。

安沁宣微皱起眉,不耐的回道:“先放着。”

“这,是。”男子迟疑了片刻,平时这种时候,他都不敢打扰,只是这信石慕容家送来的,少爷曾交代凡是慕容家的事要第一时间呈给他。所以

男子正要离开,安沁宣的声音自花间内懒懒的传出:“等等,谁的信。”他这时候来传信,难道是因为她的事情。

“慕容家。”

安沁宣缓缓坐直身子,说道:“拿进来。”果然是慕容舒清吗?很久不见,她竟会给他密函,他倒是好奇了。

“是。”将密函送至安沁宣手中,男子目不斜视的退出里间。

安沁宣推开芸娘娇媚送上来的美酒,冷冷的说道:“都下去吧。”

丝竹之声骤停,舞娘们面面相觑,纷纷看向芸娘。这安家可是东隅首都,靠上这颗大树,以后的日子就不用愁了。

芸娘放下手中的酒,整个身子柔软的依向安沁宣,娇柔的唤道:“爷”

安沁宣并未再说,只是一身的邪魅的气势让本来暧昧的气氛瞬间变得冷凝,芸娘在这烟花之地也不是一两天,能做上花魁的宝座凭的可不仅仅是这张脸,连忙起身,芸娘朝舞娘们使了一个脸色,低头回到:“是。”一行人立刻退了出去。

九十六章苏醒

一缕久违的阳光自营帐的窗棂处照射进来,伴着微风,带着雪的气息,寒冷而清爽。阳光明晃晃的照得人的眼睛生疼。绿倚起来,将窗帘放下,隔绝了阳光的窥视,也将寒风拒之门外。

“绿倚!”还在整理了窗帘,绿倚忽然听到身后低低浅浅的呼唤,连忙转身,之见果然是慕容舒清微皱着眉在唤她。

绿倚惊喜的来到床边,握着慕容舒清的手,感觉到她也在回握自己的手,虽然力量很小,但是她有知觉了,三天了,小姐已经昏睡三天了,终于会回应她了。绿倚忍不住哽咽的轻唤:“小姐,小姐,您醒醒啊!”

慕容舒清只觉得头疼的难受,眼皮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蜡一般,怎么也睁不开,她能听到绿倚在叫她,她很想叫她不要担心,可是刚才叫绿倚的名字就让她觉得喉咙火辣辣的,想要烧起来一样。

努力了很久,终于看见绿倚那张含泪的俏脸,一边呼唤着她,一边猛掉眼泪。没有力气说话,慕容舒清只得勉强的牵动唇角,给了绿倚一抹算不上美丽的微笑。

看见慕容舒清睁开眼睛,绿倚一边抹掉脸上的泪,一边又是开心又是紧张的问道:“小姐,您醒了!您饿不饿?要不先喝点水。”军医说只要小姐醒过来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慕容舒清轻轻点头,她现在确实非常学要水。

绿倚小心给她喂了一杯水之后,慕容舒清的喉咙才好些,人也更清醒了,为她盖好被子,绿倚笑道:“我去告诉轩辕公子,他这两天都来看您,可担心了。”这两天,他几乎都要在小姐房里待两个时辰,一直看着小姐,也不说话,她猜,轩辕公子一定是也看到小姐的好,喜欢上小姐了,这样也好,他们本来就是一对。小姐从小就爱慕轩辕公子,心里一定也是喜欢他的。

“等等。”叫住就要跑出去的绿倚,慕容舒清一手撑着身体,一边微喘的说道:“你先扶我起来。”躺了很久,她觉得骨头都疼了,不过她昏迷了几天啊,怎么一醒来这丫头就转性了,一口一个轩辕公子的。

“是。”怕她扯到伤口,绿倚连忙扶着她,在她身后加了几个软垫,让她坐得舒服些。

勉强坐起来,慕容舒清轻问:“我睡了多久?”不知道她昏睡的这几天,苍月和燕茵是否已经达成某种协议,沉啸云他们应该已经收到她的信了吧。

为慕容舒清端上洗漱茶,绿倚回道:“三日。”

洗漱完之后,慕容舒清说道:“把粥给我吧。”这临风关短时间内她是走不了了,等待着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身体是本钱,她还是先把身体养好才是。

“好。”

一边喝着粥,慕容舒清奇道:“炎雨呢?”醒来之后,她就没有感觉到炎雨的气息,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绿倚笑道:“他昨日和苍素来过,后来看军营中守备森严,只留下了两个暗士,就不知去向了,不过他们每日傍晚都会来看您的。”他们这些武林高手来无影去无踪的,有冷言少语,她也不知道他们上哪去了。

笑看绿倚无奈的样子,慕容舒清轻笑的点头:“恩,我知道了。”

“舒清,你醒了?”屏风外传来一声轻松悦耳的男声。

是裴彻。慕容舒清轻笑回道:“裴公子进来说话吧。”

“舒清,不是说了叫我裴彻吗。”裴彻笑着进入内室,细细看来,慕容舒清的脸色仍是不好,不过看起来已经精神多了。轻叹道:“很久不见。”

轻轻摇头,示意绿倚吧粥碗拿开,慕容舒清笑着回道:“确实很久不见。”

裴彻在床边的木椅上坐下,接过绿倚沏的热茶,才笑问道:“怎么样,好点了吗?”

慕容舒清轻轻点头,自我调侃道:“恩,很好的睡了一觉。”

裴彻挑眉笑道:“你这一觉睡得还真勾久的。”睡得轩辕脸黑得这几天没有一个人敢跟他说话,老军医更是一见他就恨不得躲起来。放下手中的茶,裴彻认真的说道:“好了,说说你为什么来,又是谁伤了你吧。”

她总觉得慕容舒清这次来与这场战争有着很大的牵连。

慕容舒清摇摇头,轻抚肩上的伤,才起来一会,她就觉得累了,淡淡的说道:“这些最好等伟大的轩辕将军来了再说,我现在恐怕没有精力说两遍。”

看她一脸倦容,裴彻也不再追问,笑道:“他今早上怕是没空过来了。尤霄忽然摆出了新的阵势,他查看去了。”尤霄大半个月来除了一些小打小闹的出击外,都没有什么动作,可是从昨晚开始,探子就来报,尤霄重点群军,并排除数对前锋查看附近地形,像是在找什么,行事极为诡异,他们不得不防。

吩咐绿倚沏一杯清茶,慕容舒清才笑看闲适的陪她聊天的裴彻笑问:“军师你不用去?”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军师出马的吗?

他昨晚就已经去查看过了,不过这些不用告诉她,裴彻笑得揶揄的回道:“我可是奉命前来关心将军夫人的身体。”

慕容舒清微微皱眉,轻咳一声,淡淡的说道:“你知道我不是。”

九十七章布阵

她的话音才落,一道低沉而略带磁性的声音问道:“为什么?”

两个朝发声处看去,是一身戎装的轩辕逸。将将军头盔随意的放在木桌上,轩辕逸径直走到慕容舒清面前,她终于醒了,终于有看见她浅浅的笑容,这几天一直挥之不去的烦躁竟不自觉的消瘦了不少。

绿倚在慕容舒清床边摆上木椅,让轩辕逸可以坐在慕容舒清身边,再将新沏好的茶送到轩辕逸的手中,才悄悄的退到床边,不打扰他们交谈。

“舒清,你家的绿倚真是贴心的好丫头。”裴彻一边喝着茶,一边啧啧有声的调侃,他进来的时候可没有让他坐在慕容舒清身边啊,难不成是轩辕才有的待遇?!

绿倚低着头,心里嘀咕着,这裴公子也真是的,轩辕公子是小姐的心上人,好不容易两人有了点感情,他瞎起什么哄啊!!

慕容舒清也暗自伤神,这绿倚的贴心还真是让她哭笑不得,轩辕逸的凝视看得她坐立不安,只得回以微笑,不然能怎样?!

还好轩辕逸那如海般深沉的眼没有一直盯着她,看她没事之后,轩辕逸在木椅上坐下,喝了一口热茶,继续问道:“清儿,你为什么会认为苍月会很快开战?”

慕容舒清喝了一些清茶,精神也好了一些,淡然的回道:“伤我的人,是宏冥。”

“燕茵新王?”慕容舒清说的平淡,裴彻却惊得手中的茶差点晃出来。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一国之君出现在别国,就已经不是小事,而且他还出现在这样敏感的时间和地点!

慕容舒清点头说道:“恩,而且毁粮之人,也极有可能是宏冥。”虽然还是没有找到毁粮之人,不过看形势风格和手法,应该是江湖中人所为,而宏冥与江湖中人的纠葛甚多,他最有能力来做这件事。

听了她的话,裴彻与轩辕逸对看一眼,两人都是眉头紧皱,他们没有想到刚刚登基的燕王竟也会来搅这一池浑水。素闻宏冥贤名,如今看来,怕也是狼子野心。裴彻一边摇头,一边叹道:“这么说来,这次苍月与燕茵是打算联合起来,一明一暗的夹击我东隅了?!若真是如此,这次必定凶险万分,也异常艰难了。”一个尤霄已经很难对付,再加上宏冥,无疑是雪上加霜。

轩辕逸只是一直紧握着手中的茶杯,一句话也不说,身上的暗黑盔甲发出悠悠的蓝光,森冷而威严,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流转着坚毅的光芒,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他,追随他,这或者就是所谓的个人魅力吧。

慕容舒清将手中的已经凉透的茶递给绿倚,单手支撑着自己,想要坐直些,原来还好似在思考的轩辕逸忽然伸手手扶住她的肩,生怕她再次扯到伤口。扶她坐好之后,帮她将滑落的外衣系好,轩辕逸才又坐回木椅上。

他一气呵成的动作让不仅让慕容舒清一怔,就连坐在一旁的裴彻都一脸惊讶,他什么时候见过轩辕这么温柔的帮人整理衣物??

轩辕逸一副很正常的样子,到显得她很不自在了。慕容舒清轻咳一声,对着裴彻说道:“你说的是事实,不过依我看,倒也没有如此艰险。”

裴彻收起脸上的笑意,认真的问道:“哦,舒清,你有什么良策?”莫不是这就是她来的原因?

才坐下的轩辕逸十分好奇,慕容舒清有什么破解的计策?!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盯着她,一副既好奇又渴求的样子,让慕容舒清有些想笑,可是现在并不是笑的时候,敛下笑意,慕容舒清也认真的答道:“良策不敢当。苍月壅帝心在天下,多年以来,已是四海皆知,而燕茵燕王宏冥,虽常以贤德谦和之态立民,可是心中也依然是意在天下的。这样的两人合作,必是因为有大利可图,且双方实力都不可或缺。宏冥之所以在暗,是他出师无名,且国之初定,理应休养生息,安民建国,不然有为他极力营造的贤帝的形象。那么这时,如果燕茵国内流言四起,经济混乱,且那些不好容易压下去的势力蠢蠢欲动,你说,宏冥还有心情与苍月谈合作吗?后院失火的他,也没有资本再和苍月合作了。那时——”说了一大段话,慕容舒清有些力不从心的微喘了起来。

裴彻紧接着她的话,笑道:“那时他们的所谓联盟就不攻自破了,苍月孤掌难鸣。可是要让燕茵国乱,绝非易事?!”燕茵虽然是国之初定,可是贤帝治国有方,燕茵也算得上时强国,岂是说乱就乱的。

在绿倚的轻抚下,慕容舒清慢慢的缓过气来,淡笑道:“这个,交给我吧!”

“舒清你?”裴彻一是惊叹于慕容舒清的势力,她真的能够做到??二是慕容舒清为什么要这么做?依他对她的观察,她这样随性清雅之人,怎么会来躺这浑水?难不成真的是为了轩辕逸?!

这也是轩辕逸不解的地方,虽然见到她没多久她就昏迷了,今天才醒过来,可是,他就是觉得她似乎有些不一样,可是哪里不一样,他一时又说不上来。

慕容舒清深吸了一口气,才一字一句的回道:“我要让他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应有的代价。”她肩上的伤到现在还噬骨的疼;紫鸳身上的伤有多处的伤及骨头,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而且这次的经历也极有可能照成她心灵上的恐惧;还有莫残,到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这些,都是宏冥造成的,她又怎么会让他做了这些之后,仍逍遥于世?!

这一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慕容舒清这样的人都发怒了?裴彻想要问,可是慕容舒清显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接着说道:“不过这需要时间,最少也要两个月才能见成效,接下来就要靠你们了,要是撑不住,失了临风关,我军士气大减,轩辕的神话要事被打破了,就算他们联盟失败,我军怕也很难反败为胜。”

“他们想赢没有这么容易。”就算苍月与燕茵联盟,有些麻烦,他也一样无惧,这战场之上,还没有他轩辕逸怕的敌人。

说到这场战争,裴彻问道:“对了,轩辕,今天你去查看结果如何?!”不知是否与他昨夜查看的结果一样。

轩辕逸清逸的眉此时轻皱了起来,点头回道:“你昨晚没有看错,看样子,他们确是在摆阵。只是阵势奇特,我还没有看出是什么阵。”利用阵势来作战,战场上这是常有的事情,可是一般军中阵势多是用人或者利用兵器来实现,像这样大范围内利用实物作战的,本就不多,尤霄摆出来的就更是奇特,一时间,他也没有头绪。

轩辕的说法,与他的想的一致,裴彻也是一脸苦恼的说道:“我也觉得奇怪,阵势摆的很大,看起来又似乎破绽百出,毫无章法可言。”忽然,裴彻话锋一转,对着慕容舒清问道:“舒清,你有什么看法?”

“我?”慕容舒清一愣,从他们讲阵法的那刻开始,她就没有认真听,她已经很累了,再说,对于这种玄妙的东西,她根本不懂啊?!还是裴彻把她当成百事通了?!无可奈何的一摊手,慕容舒清笑道:“我对行军打仗,阵法术数之类的一窍不通。”

慕容舒清正要接过绿倚重新沏好的茶,轩辕逸的大手却将茶拦住,看她一脸的倦容,轩辕逸起身说道:“好了,别再喝了,你也累了,休息吧。我们出去了。”

裴彻也笑道:“是啊,舒清,你好好休息吧。”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营帐。慕容舒清看他们的神色,他们必有未尽之语。不过她真的也太累了,疲倦席卷了她。算了,留给他们去烦恼吧!

九十八章初战

“小姐,你怎么起来了?”绿倚连忙放下新沏好的茶,紧张的扶住慕容舒清扶着床帏的身体。这伤才好了一点,小姐就不安份,军医都说了,要是伤口再裂开,就要留下很丑的伤痕,可惜小姐偏偏不以为意。

慕容舒清一手扶着床帏,一手扶着绿倚站好,无奈的笑道:“我都躺了五天了,伤口也好多了,让我走走吧,再躺下去我的骨头都快僵硬了。”她还没有躺在床上这么久过,这绿倚真是越来越像管家婆了。

绿倚想了想,在看慕容舒清今天的精神确实很好,才点头说道:“那好吧,就在屋里走走。”

屋里??慕容舒清没有气质的翻个白眼,就这么个小帐篷能走什么?!轻轻扯着绿倚的袖子,慕容舒清小声笑道:“今天阳光很好,在帐前走走可好?”

“可是”小姐怎么也学唐小姐的坏习惯,这一脸期待,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她怎么拒绝嘛!绿倚正在慕容舒清的眼光下挣扎着要不要答应,忽然,一声绵长响亮的号角声响起,那既急促有低如洪钟的号角声吓了两人一跳。绿倚有些心有余悸的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军号。”慕容舒清淡淡的低语。放开绿倚的手,走到窗前,轻掀厚重的窗帷,只见外面士兵迅速有序的奔跑着,这时候吹军号,看来沧月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绿倚也很好奇,走到门边说道:“发生什么事了?我去看看。”

慕容舒清放下手中的窗帷,对着想要踏出帐外的绿倚说道:“绿倚,回来。”这是军营,可不是家中后院,哪是她想看就看,来去自如的地方。再则,外面并不安全,她怎么能让绿倚出去冒险。

刚出了门,就看得平时还很庄严平静的大营里,所有将士都严正以待的向前方集中,没有人说话,只是不断扬起的尘土和他们脸上严肃的表情,都让她感到紧张和压迫了。听到慕容舒清的声音,绿倚赶紧退了回来。

绿倚还傻愣愣的站在门边,慕容舒清好笑的摇摇头,在床边上坐下,慕容舒清轻唤:“来人。”

很快,从帐外闪进一个人影,灰色的布衣,黝黑的脸色,看起来极其普通,和每一个家仆一样,抱拳行礼道:“主子。”恭敬的微低着头,等待慕容舒清的吩咐。

她的出现让慕容舒清微微的勾起唇角。好好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很普通的长相,很普通的装扮,很普通的气势,但是她很满意炎雨安排他做她的暗士,没有用一身黑衣彰显神秘,没有用面无表情凸显冷傲,没有用迫人气势宣告能力。不卑不亢,不温不火,内敛沉稳,她喜欢。慕容舒清收回审视的目光,笑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男子回道:“是。”便如来时一般迅速闪身出了帐中。

绿倚已经回到慕容舒清身旁,扶着她说道:“小姐,我扶您在帐里走走吧,外面现在也走不了。”

慕容舒清轻轻摇头,说道:“不了,陪我喝杯茶吧。”她可不想在这小帐子里散步。

“哦。”绿倚拿来茶具,两人对着坐在矮几前,喝着茶,绿倚也不多说话,她想,小姐现在一定在想着轩辕公子和军中的事情,她只要专心煮茶就好了。

沧月这次叫阵,是尤霄对轩辕逸发起攻势的首战,必要先声夺人,毕竟轩辕逸在各国间的名声都很显赫。对战东隅,沧月军士心中必有莫名的恐惧,若是这次可以小胜,那便可让他们对尤霄信服,也可以威震东隅。所以这战,他是要必胜的。

轩辕逸这几日都是日落十分过来与她共餐,席上话也不多,显然心事重重,只完让她早点休息,便离开了。而裴彻那日之后,就没有再到过她的帐中。这样看来,上次他们所提的阵势定是还没有破解之法。那今日之战——怕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