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这些鱼儿听话,他让一个身形和商君差不多的人穿着白衫每天给他们喂食,所以只要商君一出现,鱼儿就会游过来。他猜想商君会喜欢,想不到他果然笑了,总算没白养这一池红鲤。

美?!商君失笑,他现在又瘦又憔悴的样子,和美扯不上关系吧,晃晃手里的鱼食,商君笑道:“我听说过鱼儿看见美人惭愧的沉入水底,你家的鱼儿倒是特别,看见美人就一跃而起?还有你什么时候有随身带鱼食的习惯了?!”

萧纵卿无奈的盯着商君揶揄的笑脸,哭笑不得的回道:“君!有时候适当的无知比较可爱!”

商君轻轻扬眉,低笑:“无才便是德?”

“对!”他就不能像普通女子那样骄傲一下?惊喜一下?娇羞一下?

故作苦恼的摇摇头,商君叹道:“那我只怕注定要。。。。。。。”缺德!

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忽然一道若有似无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好香,商君四处看看,什么都没有看见,萧纵卿但笑不语,牵着他穿过石桥,到了一个院子前,商君抬头看去,“萦绕君心”四个飞扬洒脱的草书嵌在一个精致的青玉门楣上,有些不太相称,却突出醒目。

萦绕君心吗?商君若有所思的看着院门,脚下一滞。

萧纵卿轻轻推开院门,更为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在萧纵卿雀跃的目光下,商君还是跨进了小院,眼前的美景瞬间俘获了商君的心神。

院子里,数十棵娇艳的梨花竞相吐蕊,满树的雪白芯蕊,在春风轻拂下,微微颤动着,无限娇羞,深深吸一口气,尽是醉人的香气萦绕身侧,商君缓步走到梨树下,几片娇花随着清风飘摇而下。商君伸出手,一枚落花停在他的手心上,轻拂花瓣,商君叹道:“梨花开了吗?!真美。”

夕阳下,淡淡的金光笼罩着他,一袭雪白衣衫的他,站在梨花林中,仿佛与皎话溶为一体,萧纵卿看的有些痴了,淡淡的愁绪,纤柔的身体,绝美的侧面,美得梦幻!听到他的感叹,萧纵卿不禁回道:“我觉得还是你更美。”

商君手一颤,花瓣从指缝中滑落,背过身,商君收起那一瞬间脆弱,微恼的说道:“三儿,什么时候你也变得油嘴滑舌了!”

萧纵卿轻叹,虽然只是片刻的温柔,不过他现在已经心满意足了,不接商君的话,萧纵卿指着花林后面的小屋,笑道:“你的房间就在那,这个院子只有你一个人住,不会有人打扰你。”

偌大的园子,还有那一池的红鲤,都是特意为他准备的吧,商君缓缓转过身,真心的说道:“谢谢你,三儿。”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商君凝重的表情让萧纵卿的心一沉,故作轻松的耸耸肩,说笑道:“几颗梨树就让你感到成这样?早知道我就把全城都种上梨树。”

“其实,你不必为我做这么多。你这样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报你!”

果然,商君下一句话,打掉了萧纵卿勉强维持的笑容,握着商君的肩膀,萧纵卿微微弯腰,不容他回避的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只要你喜欢,什么事我都会尽力为你办到。”

他本就不是柔情的人,更不屑讨任何人的欢心,为了他,他做全了!为什么他就是不懂?!

下一秒钟,商君被紧紧的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三儿?!”

“不要说话,就让我这样抱你一会儿。就一会儿。。。。。。”

耳边仿佛哽咽一般的男声震得商君一时间动不了,这是那个骄傲、霸道的男子吗?

“君!我不想听你说感谢的话,也不需要你回报我,我只希望你,不要再把我当成孩子,我是一个能照顾你,保护你的男人!不要这么快就拒绝我,给我机会,好不好?”

好不好?

好不好?

随着紧拥的怀抱,传递过来的,除了强劲的心跳声,还有一波一波的心痛。

院内,纷飞梨树下,两人紧紧相拥的一幕,正好落入那双幽深如海的眸中。。。。。。

第一百一十九章 修之的表白(中)

院内,纷飞梨树下,两人紧紧相拥的一幕,正好落入那双幽深如海的眸中。。。。。。

为什么?

为什么萧纵卿可以这样坦然的表达对商君的感情?

为什么他却不敢向商君表明心迹,哪怕是一句!?

秦修之啊秦修之,你为什么不敢说?为什么。。。。。。。

梨花环绕,花雨纷飞,商君安静的靠在萧纵卿怀里,眼前的他们如一对俪人。

原来只是这样看着他在别人怀里,他的胸口就会一阵一阵的刺痛,随着每次心跳,那痛就更甚一分,即使这疼痛几乎让他窒息,秦修之仍是移不开脚,别不开眼。

陇琉璃追到院前,只看到秦修之木然僵硬的背影,朝里边看去,两个男人相拥的情景映入眼帘,陇琉璃冷笑,真是天助我也,商君和萧纵卿这样抱在一起,修之总该死心了吧!她一定要让修之知道,她比商君那个男人要温柔体贴,娇媚可人得多!

缓步走到修之身侧,温暖娇柔的手轻轻的握住了修之的手,陇琉璃温情脉脉的说道:“修之!晚饭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修之的手冰冷而微微的颤抖着,陇琉璃将他的手握在掌心,轻轻晃着,依旧是那样柔美的低唤:“修之,走吧!”

秦修之漠然的收回手,眼睛依旧不曾从商君身上移开,那种既疼痛又依恋的神情,刺伤了陇琉璃的心,她这么个千娇百媚的美人站在他眼前,为什么他就一定要盯着一个男人看?!紧紧的抓着修之的手,陇琉璃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这时候,她不管什么金枝玉叶大家闺秀的仪态礼仪,她只想把修之拖走!

被拖着走了几步,秦修之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说道:“放手。”

心有不甘,陇琉璃甩开了秦修之的手,指着不远处的小院,愤愤的问道:“你刚才看得还不够清楚?!难道这样还不能让你回心转意?!”

回心转意?!他的一颗心,都已经系在那人身上了,怎么回心转意?!秦修之自嘲的苦笑,若是这颗心可以随着他控制,他又如何会像现在这样?!

深吸一口气,陇琉璃轻咬丹唇,语气虽然有些重,但是还是尽量柔和的劝导:“修之!他,是男人!这样的感情不会有好结果的,你会被人耻笑,甚至是唾弃,你会失去很多东西,难道你都不在乎吗?”

陇琉璃以为秦修之会生气,起码也会脸色大变,谁知他只是轻叹了一声,平静的回道:“我知道他是男人。”

他在乎吗?!陇琉璃所说的这样,他岂会不知,只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商君一个清浅的笑容,他的心都已经不属于自己,还在乎什么呢?!

我知道他是男人!

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为了商君,他什么都不在乎吗?!

陇琉璃盯看着秦修之绝美的脸,又爱又恨,为什么他就不能看她一眼?!都是因为商君!她不会让修之和商君一起的,不会!

冷哼一声,陇琉璃冷声说道:“就算你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呢?他也不在乎吗?!说不定连他都会唾弃你,耻笑你!?”

一句话似乎刺中了秦修之的软肋,他的脸色都变了,陇琉璃心喜,走到他身边,继续柔声劝道:“修之,你放手吧。”

放手吧。。。。。。

商君晴朗的笑,飞扬的眸,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他的所有,他都忘不了!他如何放手!

脑中闪过刚才那相拥的一幕,秦修之心疼难当!不!他不放手!他就是顾及太多,担忧太多,才会到现在都没有和商君表达过一句,即使最后真的被商君所不耻,他也要告诉他,他的心意!

心中有了决定,秦修之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一些,后退一步,对着陇琉璃微微点头,秦修之温和而疏离的回道:“我的事不用郡主担忧。”

说完便转身离去,不理会身后女子的低唤。

怒瞪着秦修之潇洒离去的背影,陇琉璃双手紧握成拳头,她关心他,和他说了这么多,他居然就这样对她!委屈、愤恨同时涌上心头,陇琉璃大声叫道:“秦修之,你这个傻瓜,他根本不喜欢你。他永远也不会喜欢你!!”

秦修之脚下一滞,依旧没回头,继续向前走去。

初春的夜,依旧乍暖还寒,月华如水,透过薄薄的窗纸,朦胧的照在青玉桌上,夜风里飘散着淡淡的梨花香,清风不时拂过花瓣,发出低低的轻吟,一切都宁静而美好,只可惜坐在桌前的人,却没有心情欣赏这些。

傍晚三儿抱了他一会,就匆匆离开了,他却从下午坐到现在,一直没动过。三儿喜欢他,他不能再逃避了,但是从以前到现在,他都只把三儿当成亲人,现在要怎么办呢?!

商君心情纷扰,忽然一声轻柔的敲门声传来,商君一怔,问道:“谁?!”

门外没有回应,依旧是那样轻柔的敲门声,商君警觉,这人的气息均匀绵长,刚才他也没有听出有人靠近,这人武功不弱。商君站起身,冷然说道:“进来。”

随着一道掌力,门被扫来,夹带着纯白的梨花,一道硕长的白影出现在门外。月光下,男子一袭缎面雪白长衫与未束的墨发在夜风里纠缠着张狂的舞动,脸上的玄铁面闪着森冷的寒光,嫣红纸扇半开着,自若的在手中把玩。

是他!中午在街角看见的那个男人。

商君不自觉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夜里的他,更加诡异、邪肆,就只是一个人,却给了商君这么多年来,从没有过的压力,甚至是恐惧。

男子自如的跨入屋内,关上房门,一切都那么自然,好像这里是他的地方一般,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眸上上下下盯着商君一个来回,才幽冷的说道:“十七日,你破了前一个人的记录,我想看看中了我的幽冥露还能活这么久的人,有什么奇特之处。”

面具里的眼狭长而冷烈,没有一丝温度,如刀割一样的沙哑的声音听的人毛骨悚然。他就是那群黑衣人的头?!难怪黑衣人如此残忍阴狠,有这样的主子,手下有岂是善类?

他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商君心里揣测着,脸上依然平静,冷漠的说道:“你现在看到了?”

仿佛知道商君心里在想什么一般,男子轻拍着折扇,一副猫抓老鼠似的惬意,声音却依旧麻木:“我今天本来是来要秦修之的命,不过现在,我对你好像更感兴趣。”

修之?!商君心下一惊,上前一步,与男子对面而立,直视那双阴邪的细眸,冷声说道:“你想怎么样?”

男子眸光微闪,一直毫无起伏的声音染上了些许兴味:“让我想想。”

这人太嚣张了!商君暗暗咬牙,手缓缓搭上了腰间的软剑。

商君还没来得及拔剑,嫣红折扇一挥,搭在商君的手上,男子邪气的说道:“放心,我舍不得杀你,我还想看看,你到底能撑几天。”

商君讨厌他一副胜券在握,仿佛能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一般的气焰!提气与掌心,商君击出一掌,男子身手奇快的侧身闪过,擒住商君的手腕,商君想要反击,但是刚才忽然催动内力,胸口火烧一般的疼痛,只是稍稍的一滞,男子反手点了商君的穴道,冷哼道:“有人来了,你可以大声呼救,反正,结果都会和你那个侍卫一样。”

是流云!商君大惊,急道:“你把他怎么了?!”以男子的身手,还有这阴邪的性情,流云他。。。。。。

男子并不回答,将纸扇轻压着商君的唇上,轻哼:“嘘!”

“你。。。。。。”商君还想说话,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真的有人?!这么远就能听到脚步声,男子的功力之高让商君心惊,赶紧住了口,敲门声也随即响起。

男子好整以暇的靠着在门边,手中的折扇轻轻摇晃着,嫣红折扇间,隐隐能看到银白锋芒!商君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这座宅子里的人,没有一个是男子的对手!不管门外的人是谁,呼救也不过是多几个人送死而已,冷瞪着男子,商君尽量平静的说道:“谁。”

门外低沉的男声响起:“是我,修之。”

修之——

商君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怎么会是修之!怎么会是他!

男子也是一怔,邪魅的眼轻扬,看着商君一直冷静傲然的脸上染上惊恐,心情忽然变得很好,今晚他的运气似乎不错。

第一百二十章 修之的表白(下)

男子轻摇着折扇,并没有立刻对门外的修之出手,而是满目挑衅的看着赏君,商君的心如悬在半空中一般惶惶难安,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一边怒瞪着男子与他眼神交锋,商君一边尽量冷静的回道:“我累了,你走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秦修之没想到商君连门都不让他进,冷淡的语气让他本来就紧窒的心像被人重重的捶了一拳一样痛得无以复加。他真的连表达的机会都没有了吗?!不,他不会再退缩了,即使得到的答案是不。他也要听商君亲口告诉他!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不要跳得那么急促,秦修之低声说道:“商君,有一件事,我想要告诉你!不会耽误很长时间。”

他为什么还不走!!商君急得差点要尖叫了,此时男子忽然将手放在门板上,位置不偏不倚,正对着秦修之的胸口,他和秦修之久这么隔着薄薄的门板面对面站在,只要他用力击出一掌,必定打中修之,商君这时候再也管不得什么冷不冷静了,大声叫道:“我什么都不想听,你快走!”

商君不同以往的大叫,让秦修之原来还忐忑的心渐渐冷静下来,疑惑的问道:“商君,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商君还来不及开口,男子一个侧身闪过门侧,大门也随即被打开——

“商君?”秦修之站在门外,看着商君木然的站在桌旁,一张脸白得吓人,正惊恐焦虑的看着他,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见商君朝他大吼道:“不要过来!”

同时,一道光影从他身边闪过,秦修之只觉得肩上一痛,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提了起来,摔进了房内。重重的跌在地上,秦修之只感到一阵眩晕,待眼睛能看清时才发现,房间里居然还有一个人,铁面白衣,邪魅阴鹜。

不等修之起身,男子欺身上前,冰冷的铁手抓住秦修之的衣襟,将他拽了起来,沙哑的声音啧啧冷笑:“一箭双雕,今晚的收获不少,省得我再跑一趟。”

可恶!商君咬牙一字一顿的低吼道:“放——开——他!”调气聚息于天池穴,商君尝试着冲破穴道,不知男子用的是什么手法,每试一次,胸中的疼痛更胜一分,穴道却丝毫没有解开的迹象。

生气了?!男子沙哑的声音夹带着得意,笑道:“你最好不要擅自运功冲开穴道,不然毒气会顺着你的血气直冲心脉,你就可以直接见阎王了。”

商君冷哼道:“你以为我会怕?!”傲然冷视男子,强忍疼痛一次一次尝试冲破穴道,即使气血翻涌,黑血沿着唇角一滴一滴溢出。

男子轻轻扬眉,他真的不怕死?!

血沿着下巴一滴一滴溅在雪白的衣襟上,商君不为所动,秦修之却心痛的顾不上咽喉还被白衣男子擒着,艰难的说道:“商君。。。不要乱来~”

秦修之的脸憋得通红,呼吸急促,商君又急又恨,男子有些不耐烦的冷哼一声:“我先解决了他,再和你慢慢玩。”

男子手上用劲,秦修之立刻感到喉骨紧窒剧痛,一股眩晕袭来,紧紧抓住男子的手,秦修之用尽力气,只说出了三个字:“玉玲珑。。。。。。”

玉玲珑?!男子一怔,立刻松了手,厉声问道:“玉玲珑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喉咙如火烧一般刺痛,秦修之一边咳嗽,一边猛喘着气,虽然男子松了手劲,他仍是头晕目眩,这么久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似乎都和那块玉玲珑有关,刚才他是在赌,赌白衣男子要杀他,也是为了玉玲珑,他赌赢了,但是他真的不知道那块玉玲珑到底有什么秘密。

“不说?!”白衣男子冷哼一声,手中折扇轻转,扇骨上几把锋利的短刀立现,男子只轻轻一挥,刀锋掠过秦修之的右肩,秦修之只觉得一凉,温热的血已经沿着胳膊而下,染红了整个臂膀,秦修之漠然的别过头,一个字也不回。他不能说,更不知道说什么,只要男子还想知道玉玲珑的秘密,应该就不会杀他!

血腥味一瞬间充斥着整个房间,商君低叫:“修之!!”

“还是不说?”白衣男子显然没有那个耐性,他想知道的事情,没有不知道的!

他不要自己的命是吗?那商君的命呢?!折扇指向商君,对准商君胸口,男子毫不留情刺去。

商君动不了,只能眼看着短刀向他逼近,闭上眼睛,等待着疼痛的到来,只听见利刃刺入胸腔的声音,一抹温热的血溅上了商君的脖子,他却没有感觉到疼痛,慌忙的睁开眼睛,商君惊慌失措的叫道:“修之——!”

秦修之挡在了商君的面前,利刃当胸穿过,商君看不见修之的脸,但是猩红的血沿着森冷的刀锋滴到石板上,一滴一滴,如一把把刀,全都刺入商君的心里。

男子也没有想到修之会扑上来,细眸微挑,这一刀又准又狠,手中的短刃丝毫不留情的拔出,秦修之的身体立刻如断了线的风筝,软倒在地。

“啊——”

胸中腥燥之气不断上涌,商君终于冲破了穴道,一口鲜血喷向白衣男子,男子后跃避开,商君急忙俯下身,正要扶起地上的修之,男子再次挥扇上前。

抽出软剑,隔开折扇,商君握剑的手青筋暴起,他第一次这么想杀人!!轻轻放下秦修之,商君提起软剑,直指白衣男子,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杀了他!杀了他!

挥剑而出,软剑如一条灵蛇,向着白衣男子脖子缠去,商君只为了要杀他,不管不顾,白衣男子也被商君凌厉的招式和强劲的功力吓了一跳,这人果然厉害,难怪他能撑住幽冥露的毒性,中毒十来天,还被他封住了穴道,他居然还有此等功力,心下不敢小看,白衣男子一跃而出。

商君提剑追出,夜风凛凛,漫天花雨中,银白软剑与嫣红折扇交锋,商君眼眸腥红似血,只攻不守,招招致命,白衣男子一时间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几个回和之后,商君渐渐体力不支,白衣男子再次练出短刃,直取商君咽喉!

“叮——”

一枚透骨钉直射而出,正好打在短刃之上,短刃被打偏,险险的擦过商君的脖子,商君乘机挥出一剑,白衣男子翻身躲过。商君喘着粗气再次提剑,此时胸口的痛早已不能让他感到痛,他要他死!

“小君!你不想要命了!”一道严厉的男声从房顶上传来。伤成这样,他要是再打一刻钟,就可以暴毙而亡了!

商君微微眯眼看去,房顶上的人一袭紫衫,手中扣着几枚透骨钉,俊俏的脸上满是寒霜。

“小师叔~”商君紧咬牙关,怒瞪着白衣男子,冷声哼道:“我要他死!!” 祈风华皱眉,小君这是怎么了,白衣男子蓄势待发,祈风华飞身来到商君身前,低声说道:“你先进屋,这里交给我!”

商君还想说什么,但是一想到屋里的修之,商君收了软剑,匆匆往屋里赶。

修之侧躺在地上,血染红了青石地面,平时璀璨的眼眸此时紧紧的闭着,商君颤抖着将修之扶起来,抱在怀里,轻拍着他的脸,商君叫道:“修之!修之你怎么样?!”

“我。。。。。。”是商君吗?!秦修之全身无力,冰凉的感觉似乎要将他淹没,颤抖的抓住商君的手,虽然吃力,却仍要微喘说道:“我又一句话。。。。一直想告诉你。”

修之冰冷的体温和烫人的鲜血,煎熬着他,商君急忙点了修之的穴道,急道:“你不要说话了,有什么话等伤好了再说。”

秦修之吃力的摇摇头,低喘着急道:“现在不说,我怕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说了。” 商君慌忙的用力按住血流不止的伤口,即使已经点了穴道,但是不知为什么,血仿佛永远也止不住一般,不断的从他的指缝涌出。手不受控制的颤抖,商君的心似乎也随着流淌的鲜血变得冰冷,泪不知何时已经迷蒙了商君的眼,不知道是要安慰修之还是安慰自己,商君不停的低喃着:“不会的,修之,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君。。。。”眼前早已朦胧一片,冰冷的手紧紧的握着商君颤抖的手,秦修之低喘着说道:“我。。。。”商君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在他的唇边,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我。。。喜欢。。。你。。。。。。”他终于告诉他了,终于。。。。。。。带着一抹满足的笑,秦修之缓缓闭上了双眼。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商君脑子一片空白,一滴清泪沿着脸颊滴落,划过秦修之的眉心。他要告诉他的,就是这个?!他不要!他不要他在这个时候告诉他!他不要!

“修之!修之你醒过来!!你不想听我的答案吗?你醒过来啊~~~~”任他怎么呼喊,怎么摇晃,修之都不再有回应!商君觉得心像被挖空了一般,浑身冰冷。

第一百二十一章两情相对(上)

刚才的一场激战,院子里梨花残瓣纷飞,素白的花瓣下,白衣男子孤立期间,混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森冷面具下的眼已经不能用冷来形容了,上挑的细眸满是邪魅冷残的光芒,只是与他对视祁风华就心惊不已。

“又来一个送死的。”沙哑的声音隐含着内力,手中的嫣红间,森冷的寒光若隐若现。

看过男子与商君的对决,祁风华依然知晓,男子的武功绝对在他之上,紧扣手中的透骨钉,祁风华心里直打鼓,脸上却丝毫不敢表现出心虚。面露不屑祁风华大声回道:“谁死还不一定呢,你还是为自己准备好棺材吧。”

好狂的人!白衣男子眼神微闪,暗暗打量起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足二十的年轻男子,年轻的脸上傲气逼人,气息也算均匀有力,却绝对不是什么绝世高手,男冷嗤,果然初生牛犊不怕虎!打开手中折扇,男子脚下势力,向祁风华攻去。

好快速度,祁风华赶快运足内力,将手中数枚透骨钉一齐射出,这套掷暗器的手法是师傅亲传的绝技,也是祁风华唯一厉害的功夫,若是近身搏击,他身手平平,所以他绝不能让男子靠近他三尺之内!

如密雨一般的暗器袭来,男子微惊,他没见过有人可以靠手一次发如此多,而且劲力十足的暗器,难道他估错了,这年轻男子武艺真的深不可测?!

只是一瞬间的失神,男子被一枚透骨钉刺中右臂,几乎是同时,一股辛辣疼痛感由右臂延伸至肩胸,直攻心房,男子立刻收了内力,点了穴道护住心脉,阴冷的怒视祁风华,男子哼道:“你用毒!?”

看他中了他新研制出来的麻息散,祁风华终于松了一口气,得意的回道:“现在才发现,已经晚了。”中了麻息散,靠内力是不能驱除的,而且瞬间麻痹的同时还能让人痛彻心扉,这人刚才把小君伤城那样,用来对付他正合适!

打斗声引起了巡侍的注意,纷扰的脚步声显示了来人不少。这些人男子根本不放在眼里,但是右臂的麻痹剧痛,让男子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年轻人,忽然,男子张狂的大笑起来,。沙哑的笑声听起来有些惊悚,男子一跃而起,一边极快的掠上房顶,一边笑道:“敢在我面前用毒,你是第一个,小子,我会再来找你的!”

他居然没有痛得大叫出声,还能用轻功!难道他的毒对男子没有起作用?还是男子也是用毒高手,祁风华终于也来了兴趣,大声回道:“你如果不死的话,我等着!”

男子身手奇快,一会便如鬼魅般消失得无影无踪,祁风华后怕的惊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用毒,他绝不是好男子的对手,想起刚才商君的伤祁风华匆匆跑进屋内,紧紧跟在他身后的,是急急赶来的萧纵卿和陇宜亥。

一行人冲进房间,只见商君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近看之下,竟是秦修之,他的脸毫无血色,胸前的血还在汩汩的流着而商君满目狂乱、失魂落魄的样子更是吓人,祁风华轻抚着商君的肩膀,急道:“小君,你怎么样!”

呆滞的商君仿佛看见救星一般,忽然激动的紧紧拽着祁风华的衣袖,不断重复的只有两个字:“救他,救他…”声音越来越虚弱,极度的疼痛终于让他支撑不住,商君倒了下去。

“小君!“祁风华将商君紧紧抱在怀里,搭上他的脉搏,再看向倒在血泊中的墨衣男子,祁风华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商君和秦修之为什么屡次遭到暗杀,他们身上到底还有什么秘密,;陇宜亥若有所思的缓步退出了房间。

萧纵卿的脸色则是一阵青一阵白,商君苍白的脸上泪痕满布,那泪让他心痛更心伤,君几时这样哭过?!

淡淡的花香萦绕,月下梨花美得让人怜惜,祁风华半靠着门廊,斜睨床边脸色铁青,胡渣满脸的男人,小君昏迷了五天,他就在这坐了五天,几乎不吃不喝,一双眼熬得通红,却始终不肯离开小君一步,而且他知道小君是女扮男装,这么说他们的关系应该非比寻常,但是为什么,他那天见到小君对黑衣男子的感情似乎也不简单,小君到底在干什么?

“修之“

低低浅浅的呢喃,从帷幔内隐隐传来,帷帐外的男子又是浑身一震,拳头握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脸色一次比一次暗沉,祁风华有时真的很想问,既然如此痛苦,何必还要留在这里自苦?!

“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