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在那里认识的所有人,都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西陵家给了她太多太多的温暖,他们待她如亲人,他们包容她的过错,他们心疼她受的苦…

可就是这样的一家人,她亏了他们太多,连偿还都没有机会去偿还,当年便将孩子丢给他们走了,现在再想去看一看他们,却一个都见不着了。

“习惯就好了。”燕丘道。

祝一夕望着远处繁华的城池,却感慨道,“其实,做人也没什么不好,一世生死尽,所有的一切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重头再来。”

仙神,妖魔,长生于世,寿命绵延无期,所承受的孤寂苦痛也就绵远无期。

“当年还闹着要成仙长生,现在倒想回去做人了?”燕丘好笑道。

祝一夕抿唇沉默,那时候想要成仙,更多的原因是为了保住小命,是为了要在无极圣尊的身边,而她自己却并没有对此有多么的热衷了。

只是,如今她已成魔,当年的魂魄已残缺,怕是再难为转世为人了,也难以再入仙道。

她只能为魔,永生为魔。

“仙神也好,妖魔也罢,活着久了,把很多东西都活没了,不如人那般有人情味儿了。”

燕丘听罢,到她跟前坐下,一伸手臂道,“你闻闻看,我有没有人情味儿?”

祝一夕推开他的手,勉强挤出一点笑意,望着遥远的城内低语道,“你说,现在霁儿…还愿跟我走吗?”

他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是重逾生命的孩子,可是他们已经分开了一百年多年,而在那漫长岁月中,陪伴在他身边的是他的亲生父亲,他现在已经到了开始懂始的的年纪,她再要带他走,他怕是不会那么轻易跟她走的。

走到如今这一步,她与无极圣尊已经不会再有可能。她的痴念早在焚仙炉里随着的身体魂魄化成了灰烬,如今她只想要回那个孩子,而现在却也不是那容易的事了。

“现在恐怕还有点困难,还得点时间慢慢来,总有一天他会愿意跟你一起走的。”燕丘道。

她要带走霁儿,是不是就代表,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再与无极圣尊纠缠下去了。

只是,她要再接近霁儿,就免不得还要跟无极圣尊碰面,这得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不见到无极圣尊,却能见到霁儿呢,他得好好想想。

祝一夕听了他的话,深深吸了口气,点头道,“嗯,总有一天,他会愿意跟我走的。”

当初,亓霁还未出生之时,她曾满心欢喜的憧憬着他们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家,而他出生之后一件接一件的变故,却是她根本始料未及的。

她曾想,自己亲手抚养他,亲眼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可是她却离开了他一百多年,至今再相见,她的孩子已经不认得她了。

这样的心痛,远比失去爱情的痛苦,还要让她难过。

燕丘伸过手,牵住了她冰凉的手,察觉到她要缩回去,却握得更紧了,“我会一直在,一直陪你等到那一天。”

祝一夕侧头看了看他,还是抽回了自己的手,鄙夷地哼道,“你不是要找美艳过人,身材火辣的美人,再不去找,都被别人抢光了。”

“现在想换换口味,不想找美艳的美人了。”燕丘说着,侧头意有所指地看着她。

这世上许多事,从来不是如每个人所意料的那样的发展的,有些你以为你喜欢的,到头来会发现,其实那并不是你喜欢的。

而有些你根本平时根本不在意,甚至忽略的存在,反而最后却成了最为钟爱的所在,命运就是这么奇妙。

那十年,她天天在他的眼前,他就知道她不是他会喜欢的类型,可是她走了那一百年,他却日日夜夜,想的念的,都是她了。

祝一夕静静看着远方,不去顾及他灼灼的目光,她感谢他一直以来的陪伴,可是她却无法放下过去,去接受他的心意。

起码,现在她还是做不到的。

---题外话---亲爱的们,圣诞快乐哟。

第296章 爱也难,恨也难2(二更)

祝一夕离去之后,无极圣尊在绝情丝的发作和重伤之下,重伤昏迷。

小亓霁也因为种种变故吓得直哭,飞林怎么劝也劝不听,花楚原是准备追祝一夕和燕丘一起走的,可见这边一团乱,又实在不忍心,于是便先留了下来,飞林和百草仙君忙着给无极圣尊医治伤势,她便帮着照顾亓霁了。

“帝歌为什么要恨大叔,她是不是再也不来看我了?”小亓霁泪光闪闪地朝花楚问道。

花楚抿唇沉默了一阵,扬起笑说道,“不会的,她会来看你的,她最喜欢霁儿了。”

当年发生的一切,她无法向这个孩子说明,但她相信,祝一夕不会不顾这个孩子的,只是她当年被圣尊太绝望了,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狠心的话溲。

焚仙炉的悲剧太过沉重了,她们这些的局外人尚姐每一想起都刀剜心,何况是那亲身经历着一切的祝一夕,亲身经历着自己最深爱的人,最信任的朋友和姐妹,却要逼着她去死,她本是该恨的,恨他们每一个人。

小亓霁抽抽嗒嗒地抹泪,问道,“我想我娘了,可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过她了,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了。”

花楚听得眼眶一酸,怜爱不已地摸了摸孩子的小脸,安慰道,“总有一天,你会再见到她的。恧”

若没有当年发生的那一切,他本该是一直和他的母亲在一起的,也一定会过得快乐幸福,可是因为当年的悲剧,他才几个月大就被母亲生死相离,与亲生父亲也不得相认,只以为自己无父无母的孩子。

不知不觉,两人坐在屋外的石阶上,已经等到天都黑了。

百草仙君收了术法,看了眼床榻上的的无极圣尊,道,“现在,就看他自己的了。”

飞林深深叹了叹气,道,“他应该会醒来的。”

他放不下的人和事太多了,不会让自己一直睡下去了。

“绝情丝发作,他就不该再动用仙元之力,现在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又怎么样,人家还是甩手就走了。”百草仙君道。

祝一夕撂下那样的狠话,无极圣尊怕是都自责欲死了。

“我去看看霁儿,这里你看着点。”飞林说着,开门出去,那小家伙在外面哭哭啼啼大半天了,昨晚发生的一切,对于他而言确实有些难以承受的。

毕竟,他在神域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平静,何曾经过那样的场面。

花楚见他出来,牵着小亓霁起来,追问道,“圣尊怎么样了?”

“本就绝情丝发作,那时又以仙元之力去闯业火佛印,自然伤得不轻,现在一时半会儿估计还醒不过来。”飞林如实说道,这个时候…若是那个人能在他身边的话,也许能让他早一点醒过来吧。

只是,现在祝一夕已经记得当年发生的所有一切,只怕死也不肯再回来了。

花楚难过地抿了抿唇,摸了摸边上的小亓霁的头,道,“让霁儿进去看看吧,他一直在这里等着不肯走,说一定要看到圣尊。”

飞林点了点头,两人一起陪了小亓霁进去,让他在床边待了许久,这才带了他离开,给他准备了吃的,安置他去休息。

可是,因着不放心,小亓霁执意要待在圣尊的房里,于是只能让他睡在了房里的榻上。

花楚等到他睡了,这才去帮着飞林煎药,“圣尊的伤势,不会有大碍吧。”

“伤势总有办法治好,难治的是心病。”飞林一边站在炉边扇着火,一边唉声叹气道。

从一百多年前祝一夕在玉阙宫被烧死在焚仙炉里,圣尊也没有一天好过的,若不是因着后来找到霁儿,这才看着有了点生气,不然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去。

祝一夕是死里逃生活了下来,可是她成了魔,还恨极了圣尊,如何还能再回到以前。

一想到以前在玉阙宫的日子,他也不由有些心中酸涩,那时候总是吵啊闹啊,甚至还会打起来,却没想到在一百年之后再想回到那个时候,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那是圣尊心病,也是祝姐姐的心病,也是我们所有人的心病,全都回不去了。”花楚悲切叹道。

飞林缄默了一阵,看了看炉上的药道,“你不去找她了吗?”

“燕丘在,她应该不会有事的,现在我还是留在这边吧,你和百草仙君又要照顾圣尊,还要照顾霁儿,难免会腾不开手的。”花楚说道。

飞林没有拒绝她的相助,只是抬眼看了看她,“你什么时候找到她的?”

“五六十年了吧,我在西陵去见西陵晔的时候看到她的。”花楚趴在窗边,看着被夜色笼罩的院落,缓缓说道,“那时候她应该刚刚活过来,所以在抓妖怪的妖灵给自己疗伤,完全不像我们认识的祝姐姐,但我知道她就是她,后来西陵晔驾崩了,我跟着她去了魔域,她闭关再没有出来,我也就没有再出来。”

“你既早找到了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们?”飞林问道,若是他们早些知道,定不会是如今这样的局面。

“所有人都走了,我能去找谁,又能去告诉谁,那个时候她那个样子,神域知道了会放过她吗?”花楚说着,吸了吸气道,“而且,那时候她谁也不信,我若泄露了她的行踪,我现在还能不能站在这里,怕都不知道了。”

飞林沉默,他亲眼看到过在神域那一战中的四方魔主如何残暴,自然也无法怀疑她所说的话,早知道也好,晚知道也罢,百年前发生的一切谁也无法改变。

即便,她现在想起来,她也是恨极了圣尊的。

“现在,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祝一夕了,更不会轻易相信我们任何人的话,没有人劝得动她的。”花楚道。

她曾经,相信他们每一个人,珍视他们每一个人,可到最后也就是他们伤透了她的心,让她被迫放弃才几个月的孩子,活活烧死在了焚仙炉里,是她们先背弃了她,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再去要求她放下恩愿原谅宽恕。

“我知道。”飞林沉重地叹息道。

那么绝望的痛苦,她怎么能不恨呢?

只是,这样恨下去,谁又能真的解脱呢,圣尊,亓霁,她…谁都不好过啊。

“她恐怕,是不会再回来的。”花楚看了眼飞林,思来想去还是说了出来,“在此之前,她和燕丘本是想带走霁儿的。”

“燕丘?”飞林说着,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愤然道,“那个时候,他明就是想把霁儿交给老祖,让他们利用霁儿威胁圣尊,若不是…”

若不是祝一夕及时把霁儿拉回去了,昨夜最终会是什么样的局面,他想都不敢想下去。

“燕丘就是那样的,谁生谁死他都不会在乎,他只在乎祝姐姐一个。”花楚如实说道。

她对于燕丘,了解并不多,但她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祝一夕的,他看着她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毕竟,以他的修为,根本不用那么屈身在魔宫,但他却一直守着祝一夕的身边,即便很多时候会惹恼了她被毒打一顿,他也从来没有过想要离开的意思。

飞林听罢,思量了一番道,“你是说,她是要同燕丘在一起了,所以不会再回头了?”

“我也不知道,她现在会怎么想,但我可以肯定的是,燕丘是不会轻易放手的,当年在我们所有人都背弃她的时候,只有燕丘在她身边,只有燕丘陪她进了焚仙炉赴死,这份情是我们谁也抵不过的。”花楚道。

从前的祝一夕,喜欢圣尊是肯定的,而现在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谁也说不准了。

当年的燕丘在她那把剑里,也可想而知,他在她身边的时间,并不比圣尊要少,而且在那些年的好多次生死之战中,那把剑里的燕丘也帮了她,甚至帮了大家很多。

燕丘昨夜的行径,恐怕也是想无极圣尊不再是阻碍他和祝一夕之间的绊脚石,所以才会希望神域能借着霁儿,制伏了无极圣尊,只是他没料到祝一夕会救回了小亓霁。

第297章 她就在附近(一更)

百草仙君本料定无极圣尊此番重伤,怎么也得昏睡个三天三夜,结果一天之后人就醒过来了。

百草仙君坐在桌边打着盹,听到响动一抬眼,发现本该躺在床榻上的无极圣尊,已经起来准备下床了,连忙起身过去制止,“你现在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是在床上躺着吧。”

“她呢?”无极圣尊开口便问起了祝一夕的行踪。

“你自己伤成这样,霁儿又哭个不停,我们哪里顾得上去追她。”百草仙君强硬地将她按回在床榻上坐着,继续说道,“就算我们去了,又哪里追得上她,现在的她有几个能伤得了她,况且还有燕丘跟着的,你现在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原本绝情丝发作就是很伤及他修为的,何况那时候却强行用仙元之力去业火佛印之中,先前仙元重创好不容易才医好,可因着祝一夕死在焚仙炉绝情丝发作,一直都未曾有好好休养过,此番又重伤,这条命还能保住,也真是不容易了溲。

无极圣尊听罢,沉吟了一阵问道,“霁儿呢?”

“昨天守在这里哭了好久,这会儿在外面榻上睡着呢,死活不肯回自己房里去。”百草仙君说着,给他倒了茶水递过去,“别再让他为你担惊受怕的,他吓坏了。”

无极圣尊听罢,便直接起身去了外室,看到小亓霁在榻上睡得香甜,紧蹙的眉头才微微舒展开来恧。

他伸手给他拉了拉被子,爱怜地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昨夜若不是她及时拉回了霁儿,他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自己又将面对什么样的抉择。

只是,她也在业火佛印中想起过去,那段他辜负了她一腔情意,又给了她刻骨之痛的过去。

“我恨你,永远恨你。”

“我恨你,永远恨你。”

这声音在心头一遍一遍地回响,字字如刀一般的剜在心头,比绝情丝发作的痛苦更为蚀心刺骨。

他抬眼望着窗外的天际,叹道,“她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

“你要想留着这条命再去见她,现在就给我滚回床上去养伤。”百草仙君沉着脸低声催促道,这一次鸿元老祖他们失手了,难保下一次不会再来,他现在这伤势根本不可能短期内复原。

无极圣尊怔然了良久,还是听了他的话回到内室,披衣坐在了床榻上,目光却一直望着窗外,神情幽远哀切。

好似,是等待那离开的人,会再度从那里回来。

“就算不是为了你,为了霁儿,她总还会来的。”百草仙君劝道。

祝一夕就算再恨他,也不可能不顾自己的亲生骨肉,先前遗忘了过去尚且难以放下,何况现在已经忆起所有的她。

无极圣尊静静地望着窗外的天空,缓缓说道,“这些年,我总是反反复复在做一个梦,梦到自己回到了小盘古岛,我们一直在那里,从来都没有离开,我们一起在那里等着霁儿出生,一起在那里看着他长大,岛上的沙滩上总会出现各种的贝壳,她总喜欢带着霁儿去海边的沙滩嬉闹…”

百草仙君没有打断他的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他知道在找到霁儿之前,他总是长时间沉于梦魇,直到找到了霁儿,为了照顾孩子,他才渐渐好起来的。

“可是,梦总是会醒来的,醒来却又是一另一番光景。”苍白的容颜,银白的发,让他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他继续诉说道,“有的时候,都分不清到底什么时候醒着的,甚至分不清到底哪一端才是梦境,哪一端才是现实。”

那个梦境太真实,真实得好像那里才是现实,而这里的一切只是那里的他,偶尔做出的一场恶梦。

“她还活着,所有的一切…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你若一直这样消沉下去,怎么护得住霁儿,怎么去找回她?”百草仙君劝道,现在也只有祝一夕和霁儿才是支撑他的力量。

许久,许久。

无极圣尊收回目光,目光中恢复了几分神采,道,“你说的对,只有活下来,才有改变这一切的机会。”

“我想,当务之急还是该想想怎么解决联姻之事,这一次失败了,下一次月圆之夜呢,咱们还能有这样的好运吗?”百草仙君担忧地说道,这一次是亏得有祝一夕燕丘在这里,可若下一个月圆之夜再出事,他们几个加上绝情丝又会发和的他,怎么可能护得霁儿,不让他落入他们的手里。

“联姻之事,关键在于水神,也许…我是该去亲自见见她了。”无极圣尊冷然道。

“也是,只要她选择别的神君,这桩联姻之事根本就扯不到你身上,可是她那心思你也是知道了,这几千年都固执不肯放,怕没有那么容易改变主意。”百草仙君道。

其实,当年在玉阙宫之事前,他也想着也许回到神域,过不了多少年,他终究是和水神在一起的。

然而,那之后发生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那时候不曾料到的,他没有料到他对祝一夕的执念如此之深,没想到他们还有一个孩子,更没想到一百年后祝一夕会成了魔域的四方魔主重新回来…

也许,就连无极圣尊他自己,也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

“办法,总是想出来的。”无极圣尊淡声道,他不想以后神域再有什么事来打扰他,这桩事就必须他自己出面去解决。

两人正说着,飞林和花楚送了药过来,见他已经醒转,顿时喜出望外。

无极圣尊很配合的服了药,也接受了他们以术法给自己冶伤,好不容易气色才稍稍恢复了一点点。

“你再这么个死样子,我这百草仙府的招牌都要砸了。”百草仙君收了术法,抱怨道,“你明知道自己仙元未完全复全,还去闯什么业火佛印…”

“百草仙君,你治伤就治伤,能不能别那么废话了。”飞林打断他的话,哼道。

祝一夕现在是修为过人,可是那时候花楚一说她惧火,莫说是圣尊,他们也都慌了神了,若圣尊真的置之不顾,现在才会真正地痛苦。

焚仙炉的悲剧,谁也不想再重演一次了。

“好好好,是我多嘴。”百草仙君举了举手,一副投降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不可能不去的,只是做为医者的角度,他并不赞成他那个时候去做那样的事罢了。

无极圣尊却在几人说话之际,穿戴好了衣物,一副准备出门去的架式,飞林连忙问道。

“圣尊,你这是…”

“我出去一趟。”无极圣尊直言道。

“你现在这副鬼样子,能去哪里,嫌自己命太长了?”百草仙君气得险些跳脚,三番五次告诫他要静养,他这才多久的功夫又爬出来了,早知道应该方才在药里下点东西,让他直接睡个三天三夜,起码比这样费口舌去劝他要省事多了。

原本想着他该睡个三天三夜才醒的,本就提前醒了,自然身体状况也根本没恢复多少,这个时候哪还能往出跑。

“我要去见她。”无极圣尊道。

即便,她现在恨他,恨不得他死,他也想要去见她一面。

“她现在只怕已经回了魔域了,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要去闯魔域吗?”百草仙君愤然道,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莫说是遇上魔尊他们,就是神域有些修为的妖魔,都足够他受的了。

无极圣尊望了望外面,苍白的唇微微勾了勾,说道,“不,她在附近。”

“附近?”几人听罢,面面相觑。

她明天明明都走了,还撂下那样的狠话,还会在附近干什么?

“我感觉得到,她就在附近,一直在。”无极圣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