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二小姐,这是去哪呀?”大快朵颐饭庄的掌柜的正拉开店门,一抬眼,瞧见碧儿,乐了。

“帮娘亲送东西去绣铺,掌柜的早啊!”这也算是个熟人,碧儿笑吟吟地招呼。

“用过早膳了吗?进来,我让伙计给你煮点面?”掌柜的很热心。

“不了!以后吧!”碧儿笑着摇手,对上绯儿一双震惊的目光。今儿真是怪了,这掌柜的居然和颜悦色和碧儿招呼,他可是有一双很势利的眼。“你什么时候认识掌柜的了?”

“快去,娘亲在等银子呢!”碧儿不搭理她,低头加快了脚步。“痛,”她不小心,撞上了路人的胸膛。

抬起头,君问天冰冰冷冷的视线罩着她,眉拧着紧紧的,很是不悦。身边的韩江流丰神俊朗,体贴地替她接下手中的包裹。被她的秋千架撞倒的君仰山也在,看到她,神情紧张地避到了另一边。

“对不起,君堡主,小妹她太莽撞了。”绯儿盈盈一万福,礼貌到家。

君问天看也不看绯儿一眼,修长的手指掸了掸袍袖,象是掸去什么脏东西,双手一背,越过她们,直直往前走去。

“我去绣铺。”碧儿毫不在意君问天的态度,也可以说是熟视无睹,他要是和她招呼,她才会吓坏呢。她很俏皮地对韩江流眨下眼,拿回包裹,用唇语说,然后掉过头,对着君问天的背影吐了下舌。

“不要调皮。”韩江流宠溺地笑了笑,点点头。

绯儿胀红了脸,呆立街旁,不愿相信她今日怎么成了那个被忽视的人。

“夫君!”街边绸庄突然传出一声娇呼,正准备离开的三个男人都停下了脚步,转过声来,碧儿看到君问天的面容微微有些痉挛。

一袭秋香式的明艳绸衫,施了脂粉,特别的白皙娇媚,眉线勾得细细,眉尖略向弯,带着三分笑,丰姿绰约地一亮相,一下就把众人都罩住了。

碧儿第一直觉,这个女人好媚哦,一双凤眼象会摄人魂魄。

“敏,你怎么在这里?”君仰山手伸出来,爱怜地握住一双放在胸前的柔荑。

“快入冬了,妾身思量着该给夫君做几件绸袄,这不,来绸庄看看面料。”朱敏娇嘀嘀地对君仰山说,眼神却有意无意瞟向君问天,两人眼神一碰到,便立刻挪开,君问天的双手悄然地握成了拳。

碧儿眼滴溜溜转着,君问天有点诡异哦!这个女人是君仰山的妻子,也就是他的堂嫂了,他干吗那么僵硬?

“那些让府中的老妈子做就行了,何劳你操劳的。”君仰山不舍地替妻子拉好披在外面的短褛。“今日太阳艳,不要晒着了,早点回府歇着。我和问天去红松林转转。”

朱敏温婉地点头,优雅地转过身,柔情如水看向君问天,“问天,我刚刚在绸庄看到一块珠灰的料,很适合你,帮你也做件绸袄可好?”

“不必了!多谢大嫂。”君问天象承受不住这样的盛情,疏离地摇头,神情越发不自然。

“没关系,既然你大嫂有这份心意,就做一件吧!”君仰山口中符合妻子,一双犀利的眼却眯细了,他抬手掩饰地摸摸鼻子,中指上一颗黑痣象落在鼻子上一块黑泥。

“飞天堡有的是仆佣,那点小事也做不了吗?”君问天口气有些冷漠,眼神冷了,僵了。

朱敏难为情地脸一红,“是吗?我这点女红确实也上不了台面。哦,这两位小姐是谁呀?”她打岔似躲闪着目光,看到边上还有两人。

“舒园舒员外家的两位千金。”君仰山说。

朱敏没看碧儿,视线直接落到绯儿身上。“是舒大小姐吗?”

“是的,夫人。”终于她又能成了焦点了,绯儿激动得语音都颤抖了。

“真是美丽啊,天生丽质,慧黠兰心,听说舒员外要把红松林边上那块最好的草地给你做陪嫁,不知是哪位公子之福呢,又得美人又得宝地。”朱敏笑得咯咯的,花枝乱颤。

碧儿却听着她这话不象是和绯儿说的,而象是特地强调给别人听的。

“夫人真会拿绯儿开心,和夫人相比,我就象是绿叶衬红花。”

“好一张甜嘴。”朱敏捂着嘴,很是开心。“我看着你很是投缘,有空来我府上坐坐,夫君,你若认识什么好人样、好家境的公子,一定要先让舒小姐先瞧瞧。”

“知道了,回府吧,敏,风大,别冻着。”君仰山极疼爱夫人,忙不迭地答应,又对两个使女嚷着,“路上照顾好夫人。”

“是!”

韩江流根本没注意刚才的一切,他一直看着碧儿,碧儿表情很古怪,眉头一下拧着,一下又喜笑颜开,一下又状似思索,然后得意地倾倾嘴角,这种有着丰富表情的面容让他越发的恋恋不舍。

“江流,走喽!”君问天一拍他的肩,他轻笑地收回目光。

三个男人就象三道风景,在街人爱慕的目光下,走向街头。

“绯儿。”朱敏亲亲热热执起绯儿的手,“我越看你越是有缘人,说不定我们还有可能做家人呢!”

“呃?”绯儿吃惊地眨下眼。

“呵,来,绸庄刚从江南进了几匹绢纺,花式都很好,我送你一块做件衣衫。”

“不,夫人,这可使不得。”绯儿还是晓得规矩的,和人家不生不熟,不敢收礼。

“没关系,又不是贵重的东西,我看你可爱,喜欢才送你的。来吧!”朱敏脸上亲和,眼神却不容拒绝,绯儿胆怯地低下眼帘,无奈地被她拉进绸庄。

碧儿拎着包裹,不知是跟进去呢,还是在路边等。正迟疑间,一扭头,她笑了,绸庄旁边的一个大的店铺,上面挂着块匾额,直书两个大字“绣铺”。

十六,堡主夫人(上)

十六,堡主夫人(上)

“这么多银子?”舒夫人愕然地看着碧儿从包裹中掏出几锭大银,愣住了,这银子可比平时的价钱多出一倍。“绣铺掌柜的给错了?”

碧儿把包裹折叠好,笑吟吟的歪着头,“只有错买哪有错卖?我和他说我娘亲的绣功这么好,交货又及时,上哪里找这么好的绣娘,而且我娘亲那么大把年纪,在灯下一针一线的绣出来,多不容易呀!现在外面什么都涨价,这工钱当然也要涨了。呵,掌柜的大概嫌我烦,就顺了我,把工钱涨了。娘亲,你数数,不错吧!”

舒夫人眨巴眨巴眼,“你真的是碧儿吗?”碧儿因为不是男孩,一出生就是个讨人嫌,她为了生她,又伤了身体,稳婆说以后再也不能生了。看碧儿一眼都会让她爹爹恼怒,都会让他想起他永远不可能有儿子这件伤心事,索性放荡不堪,把好好的家境折腾成现在这幅穷酸样。碧儿讲话不讨喜,动不动就闯祸。家里的人没人关心她的存在与否,只有当她闯了祸,大家才会注意,然后就严厉地惩罚她。

可是,她发现碧儿这两天突然象变了个人,祸闯得少了,那天在街上还体贴地扶着她走路,今天居然还知道讨价还价。

“当然是呀,你看这一头卷发错不了吧!”碧儿嬉笑着圈住她胖胖的腰身,天,两只手臂竟然圈不下,她撒娇地伏在舒夫人怀前,“娘亲,你累不累,我帮你按摩,总低头绣东西,脖颈一定很酸的。”

舒夫人真的一时承受不住碧儿这么多的改变,她怕痒似地让开,“我不酸,不酸。碧儿,你没发热吧!”

“没有,我好着呢!”

舒夫人不相信地打量了她几眼,狐疑地把银子收好。

“娘亲,以前呢,是我不乖,不知道娘亲持家辛苦,以后,我会少闯祸,多帮娘亲做家事,不会再让娘亲生气。”碧儿一眼就看出了舒夫人的疑惑。

“乖最好了。”舒夫人心里有点酸酸的,碧儿长这么大,第一次和她说这么体贴的话,她不觉感到有些歉疚,平时对碧儿的疼爱太少。生男生女,怎么能怪孩子呢?想到这些,看着碧儿的眼光越发柔了。“绯儿呢?”

“嗯,上次来舒园的君大少的夫人带她去绸庄买衣服了。”

“君夫人?”舒夫人纳闷了,那位君夫人平时都眼高于天,从来不正眼看她,怎么突然疼起绯儿来了?

“我等了她好一会,看到旁边是绣铺,就自己去了。娘亲,你要不要回客厅去,你朋友们好象还在。”碧儿刚刚进屋,就发现家里来了两个和舒夫人差不多年纪的女人,三人围着桌子,做着针线活,她是把舒夫人叫进旁边的厢房说话的。

舒夫人甩下头,不想了,一会等绯儿回来再问吧!“碧儿,让沈妈送点茶水和煎果进来。”

“好的,马上就到。”碧儿扮了个鬼脸,跳着出去了。

舒夫人又愣了愣,走进客厅。客厅里来的是两个和舒园差不多的员外夫人,家境中落,风光不再,几个人比较有共同语言,常常串个门,做做绣活,聊聊天。显老气的是宁夫人,显年轻的是李夫人。

君问天是飞天镇上最富有、也最有意思的人物,所以也就成了飞天镇上,每一个谈话中永无休止的话题。

虽然他住在飞天堡里,并不和当地人来往,但却无法阻止一群婆婆婆妈妈对他的好奇。

碧儿端着茶点进来,礼貌地招呼过后,就坐在舒夫人身边,安安静静地坐着。

“堡主夫人今天出殡,烧过七七之后,君堡主就该娶新妇啦!”宁夫人啜了口茶,把果子嚼得“咯咯”直响。“那么大的家业呢,哪位千金小姐嫁过去,享不尽的福哦。”

李夫人眼一细,阴阴地笑了,“只怕没享着福,小命就没了。”

几个人都惊住了,碧儿也把眼瞪得大大的。

“我家马夫听飞天堡的厨子说,飞天堡里闹鬼,深更半夜,经常听到有人在堡里哭,他亲眼看到有个黑暗趴在窗前,眼一眨,就没了。还有呀,那个君堡主,别看长得不错,心里却狠着呢,”李夫人忽然放低了声音,诡异地咳了咳,“堡主夫人不是溺水而死,是他掐死后扔进飞天堡后面的湖里的。”

“啊!”舒夫人脸都吓白了,“别瞎说,怎么可能的事,那个堡主夫人象仙子般的漂亮,他不会的,不会的…他们不是很恩爱吗?”

“恩爱什么?”李夫人冷笑,“人前装的呗。这个我可清楚,我有个远房侄女在飞天堡里做丫头,她说,君堡主和夫人根本不同房,他碰都不碰夫人,什么天仙似的美人,他不喜欢,你看他们成婚几年,都没生过孩子吧!”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宁夫人忽然一拍腿,“李夫人,你这一说,我到想起来了,君堡主喜欢的是---------”

李夫人会意地一笑,“对呀,很多年了!君堡主还没成亲时,就和她好上了,那么个风骚女子,不知给君堡主中了什么蛊,他就迷上她了,愣是撇下天仙似的娘子,巴上…。”李夫人捂着嘴,笑得非常暧昧。

“急死我了,你们说的到底是谁呀?”舒夫人看看李夫人,又看看宁夫人,云里雾里,听不明白。

李夫人抛了个媚眼,“还能有谁,他堂嫂呗,君仰山君大少的夫人。”

碧儿轻轻吐了下舌,君问天的绯闻女友终于出炉喽,原来他好妩媚的女人呀!

“乱嚼舌头,怎么可能,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怎么能碰自己的堂嫂?”舒夫人不信。

“瞧你说的,飞天镇上大家都传这事呢,君堡主把他的堂兄支使着,天南海北地为他跑生意,好方便他和堂嫂偷情。听说两个人被堡主夫人捉奸在床,堡主才掐死夫人的。你看呀,堡主夫人年纪轻轻的,无病无灾,怎么突然就死了呢,不蹊跷吗?”

李夫人说得有鼻子有眼,听的人瞠目结舌。

“在大都城里,有个著名的青楼花魁叫白翩翩,长相很狐媚,听说也是君堡主的相好,他到大都城里,都住在她那里。所以说呀,堡主夫人死了也好,活着多难受呀!自己的相公都被别的女人占着,长得再美也白搭。”

“听你这一说,真正疼女儿的父母,是不能让她嫁进飞天堡。”宁夫人啧啧嘴,说。

“我们两个没女儿,有也不会做出那样昧着良心的事。舒夫人,你可是有两个女儿,你可不要贪飞天堡的财富,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呀!”

“我…我…。”舒夫人张口结舌,脸胀得红红的,眼神躲躲闪闪。

碧儿本不想开口的,可看到两个夫人斜着眼看笑话似的神情,她捺不住了。微微一笑,启口说道:“两位夫人多虑了!这事怎么说到我娘头上了,好象飞天堡已经到我们家下聘似的。再说飞天堡的堡主夫人之位,可不是谁想贪就贪得上的,堡主不是有相好的吗?以前娶进的堡主夫人,堡主不喜欢,这次一定会娶个自己喜欢的。他是聪明人,同样的错误,能犯两次?”

两位夫人一下子被碧儿说得噎住了,脑子不能很好地运作,半天也答不上来。

舒夫人在一边轻轻缓了口气,讶异地看着碧儿,碧儿不仅是变懂事了,似乎还变得精明了。

“呵,这些飞短流长,说过飘过,谁又知真假呢!两位夫人,在舒园用午膳吧,碧儿让沈妈准备去?”询客的语气,非常礼貌,却是明明白白的逐客令。

宁夫人先反应过来,干笑道,“不了,不了,我还要回家有事呢!李夫人,一块走吧!”平时看舒二小姐木木的,没想到,一开口,这么厉害,堵得人无话回。

“好的,好的。舒夫人,明儿再见!”

碧儿抢着帮娘亲回话,“两位夫人走好,不远送了,有空常来坐坐,陪陪我娘亲哦!”

两位夫人脸色一僵,灰溜溜的回家去了。

“碧儿,你这样讲话很得罪人的。”舒夫人状似埋怨,眼中却是欣慰。碧儿今天帮她解了围,还不着痕迹地占了上风。

“是吗?那我以后注意点。我只是一时气不过她们取笑娘亲的样子,我想她们是妒忌,要是她们有女儿,说不定早打包送进飞天堡了。”

舒夫人脸上的肌肉一痉挛,心事重了。如果飞天堡真象李夫人所说的那样,那么老爷的如意算盘可就白打了。不能图几个钱,眼睁睁看着绯儿受罪呀!

“娘亲,我说错了吗?”碧儿看舒夫人脸上阴晴不定的,不解地问。

“没有,没有!”舒夫人慌乱地别过脸,脑中在想着红松林边的那块地。

十七,堡主夫人(中)

十七,堡主夫人(中)

月夜,微风,外边的星月向窗内挥洒着点点银光。窗内,锦幔重重,浓烈的辛辣,勾引出情欲的芬芳。芙蓉帐内,被翻红浪,男子粗重的呻吟夹着女子的嘤咛,让外面把风的丫头羞得眉眼晕红。

紧密的身子贴合不舍分开,发丝相缠,粗浅的气息渐渐平缓,朱敏嘴角挑出盈盈笑意,娇柔的笑脸在君问天的胸前温柔厮磨。

激情过后,君问天俊雅的眉眼恢复一贯的漠然,不见一丝刚才狂野的水波,他跳下床,拿过屏风上的内衫,开始着衣。

“问天,你不能陪我到天亮吗?”朱敏脉脉含情的媚波一阵流转,她自负美色过人,难有凡夫俗子逃得过它的,就连这眼高于天的君问天不一样被她折服了吗?

不过,她至今都搞不清是怎么把君问天勾上手的。她不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算起来只是小家碧玉,因为姿色出众,在一次清明踏青时,被君仰山看到,一见心仪,把她娶回来做了夫人。君仰山虽然也姓君,但只是算飞天堡的一个高级帮工,自己并没有多少资产。成亲之后,她和君仰山去飞天堡拜见君老夫人,见到了君问天。她第一次看到世上有这样俊美得无法用词语形容的男子,芳心瞬刻沦陷,她情动得忘却了该有的人伦和尊严,脸红心跳,不可自拨地爱上了他。

以后,只要君仰山出外经商,她就常去飞天堡串门,明示、暗示,甚至投怀送抱,在夜里主动爬上君问天的床,偏偏君问天完全不将她放眼里,总是冷冷地把她推开,当然,也没有点破她。

即使这样,她一点都不灰心。

她成亲后一年,君问天也成亲了,娶进了一个能和君问天的俊美完全匹配的绝丽女子。两个人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种非常奇丽的美景。朱敏自负美色,对着君问天的妻子,只有自惭形愧,她决定放弃了。想到放弃,她就如凋落的花瓣,憔悴了一秋。

这年的冬天,君仰山出外为飞天堡收账,她独自对着火盆,听着外面的雪落,感到说不出的凄凉。窗户忽然被人从外面踢开,她惊愕地看到君问天从外面跳了进来,急切毛躁得象个小男子,劈头盖脸地狂吻着她,狠扯着她的衣服,不顾她的不适应,狠狠地深入她的身体,发疯般地蹂躏着她的娇躯。

这一天,她等得太久,以为再也不会来到了。她一点都不觉得他粗鲁、野蛮,她也是发疯般地回应着他、厮缠着。他一言不发,发泄完,看都不看她一眼,穿上衣,又跳窗走了。

她以为她做了个春梦。

但隔天夜里,他又来了。以后,只要君仰山出门,他就会在夜深人静时,过来和她缠绵。她极尽温柔地和他温存,使出无限的妩媚。这样的关系,他们已经持续了两年,非常隐秘,没有人知晓。

君问天正在扎丝绦,听到她的问话,冷冷地勾起嘴角,觉得她问得非常可笑。

朱敏也发觉自己失态了,偷情就为的是一时欢娱,哪敢明目张胆的到天明。“问天,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她的语调怪怪的,君问天微微转头,朱敏躺在横七竖八的枕头间,裸露的胴体象珍珠一般,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一头的乌发从雪白的肩头流泻下来,有着就不出的风情和妩媚。

“什么事?”他淡然地问。

“问天,七七烧过了,你可以娶妻了!”

君问天呆愣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去,声音里带着嘲讽,“娶你吗?”

她叹了口气,很有自知之明,“我哪有这个命,嫁给你是我最渴望的事,可是我这样的身份,跟天借个胆,也不敢嫁你的,那些口水会淹死我的,我只有等下辈子了。问天,我和你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