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是人,到处是喧嚣声,阳光和目光都是刺眼的,她有点晕眩,也不知怎么回的房间。

“夫人,夫人!”秀珠紧张地摇晃着一直发呆的碧儿,喂下她几口参茶,碧儿的眼睛动了动。

“秀珠,你去湖边看看,忤作的结论出来没有?”她轻喃道,有些无力。

秀珠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把参茶往她面前挪了挪,这才跑了出去。

碧儿拧着眉,狠狠用指甲掐自己的手,凝望着庭院中的兰花足足有五分钟之久。

清醒,清醒,她命令自己。

很多事在一瞬间都联系起来了,但仍然有许多地方解释不清。是君问天说谎了,还是白莲欺骗了君问天?碧儿倾向于白莲欺骗了君问天。潘念皓是不知情的,他只是跟在别人后面摇头摆尾的一条狗。整件事是一个非常周密的、蓄谋很久的计划,白莲肯定不是死于那一天,她被拖雷设计换了棺,棺材里的秋香是预先杀害的替代品。换棺时,草原上刮起了大风,棺材怪异地被刮到了草原中心的那块湖边,哲别带走了她,她才讲君问天这下应该高兴了,从此后,世上就没白莲这个人。她去了大都。拖雷为什么要费这么多的周折带走她?为了爱?为了美色?绯儿闯进过拖雷和她幽会,哲别才会对绯儿使美男计,也从而让绯儿断送了生命。碧儿觉得爱和美色都不是让拖雷能这样安排,拖雷不是性情中人,他冷血、阴沉、残忍,这种男人不懂爱的,美色对他没有用。为了别的?那的别的是什么?费了那么多周折把白莲弄出去,应该好好保护不是吗?在拖雷的眼皮底下,不可能有人能抢走白莲的。她被绑着石块,用水草缠着扔进湖里淹死,这样的事,不可能有第二人,只有拖雷。杀白莲的目的是什么呢?她对拖雷没用了,灭口?杀人可以用剑、用刀,为什么一定要从大都跑到飞天堡溺死呢?多麻烦呀,还很冒险。思来想去,碧儿想到一个答案,那就是让白莲溺死在这湖中,还是为了栽脏君问天。

君问天把白莲沉入湖底,然后杀害秋香假冒成白莲。是他从湖边把白莲抱回飞天堡,是他说白莲溺死,他亲自装棺封盖、守灵,没有任何人会想到死人是假的,也没有人会仔细地去看死人的。一切天衣无缝,君问天没办法为自己辩白,也没有人为他作证,所有的一切对君问天都是不利的。

碧儿因为见过活着的白莲,才有这样的分析。只是她的分析呀,又拿不出任何有力的证据。自己是君问天的妻子,她讲穿越惊闻、大都邂逅,没人会相信的。

拖雷对君问天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如此不遗余力的把他往死里整。为君问天答应窝阔台的请求?妒忌君问天的财富?不要说笑了。

刚刚好转的形势又急剧而下,现在,该怎么帮君问天呢?

碧儿幽幽地叹了口气,站起身。心中冒出一个念头,这世上有天衣吗?

“夫人,”秀珠喘着气跑进房中,“忤作说白夫人大约死于六日前。”

“真的?”碧儿一喜,这太好了,只要那个忤作不要乱说成死于几个月前,就不太好对应了,这案子暂时破不了,有可能会成为悬案。

秀珠点点头,“我听得分清呢,不信你问堡主,他刚刚也在湖边。白夫人现在已经被抬进飞天堡了,放在客院的一个空房间。”

“堡主也去了?”

“嗯,现在回账房了吧!”

“我看看他去。”

碧儿急急地穿过回廊,弯进拱门,手紧紧握成拳。君问天站在账房的窗前,背对着门。她在门旁站一,等他转过身来,可他没有动。账房的桌上摆着几个茶杯,账簿摊了一桌,显然刚刚有好几个人在。

“老公!”碧儿轻轻走过去,伸出双手圈住他的腰,把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君问天还是一声不吭,站在那儿出神。

“很吃惊,也很难过,是吗?”毕竟白莲是他的妹妹。

君问天缓缓转过身,把碧儿紧紧搂在怀里,脸贴着脸。碧儿感到他的脸颊冰凉的,微笑地拍拍他的后背,“不过,现在确切地知道了她在哪里,也不全是坏事。”

君问天双手捧起碧儿的脸,凝视着她。碧儿发现他比昨天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碧儿,你多大了?”他问。

“呃?”碧儿眨巴眨巴眼,“过年后十八虚岁!”这是舒碧儿真实的年龄,干吗问这个?

“十八岁呀!”君问天喃喃说道,“你还是个孩子啊!碧儿,你现在后悔嫁给我吗?”

“我们之间没有出现原则性问题,我为什么要后悔呢?”碧儿说。

“你不后悔嫁我,”君问天苦涩地一笑,“我却有点恨自己娶你了。碧儿还是个孩子,嫁给我之后,风波一个跟着一个,我总是让你烦,让你难过。飞天堡对于你来讲,太复杂,我是…。配上你,还连累你失去姐姐。当初,凭一已之私锁住你,也许放开你,让你和韩江流一起,会过得比现在安宁、幸福许多,或者让你回到你原来的地方,远离这些是非。你看你的小脸上,表情都是不合年际的担忧,我…。。”

“打住,君问天,”碧儿打断了他,耸耸眉尾,“嫁你,是我自荐的。爱上你,也是我甘愿的。实话告诉你,准备回原来的地方那天,我很开心你拦住了我,因为我想和你一起。绯儿之死,不全是因为你,是她的命太不幸,看到了她不该看的事,遇到不该爱上的人。你一直都那么自信满满,怎么今天说起这些话来,我真的不喜欢听。在网到白莲的尸体之前,你没有猜测过她的结局吗?那天开棺时,看到棺里躺着的是秋香,我们讲过不会这么简单的,你说你想得更深,也有对付的法子,怎么了?”她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探究他的脸色,心跳的节奏也变得异样,有种奇怪的想法让她很难受,但她故意忽视。

“我猜过她可能是活着,没猜到她会死得如此的惨,被活活绑着,沉入湖底,给鱼喂食。我宁可她是被我…。掐死的。她为什么要骗我怀孕,为什么要装死?”君问天痛楚地闭上眼,肌肉微微颤动着。

“老公,你和…。拖雷之间有没有别的利益关系?”碧儿在他的耳畔小声问道。

君问天一震,冷冷地推开她,“我怎么可能和他有别的关系,我做生意,他是王爷,还能有什么别的。你不要随意乱猜,对付童知府的那一套对我没用。”

碧儿骤然一阵心痛,君问天今天表现得很烦燥,她理解,可能是他为白莲难过。她赶紧柔声说,“我乱想了,老公,你别急。现在既然发生了,我们就好好面对。我听秀珠说白莲死于六天前,这对你有利。我们要通知白员外吗?”

“有利又怎样?不利又怎样?我确实想掐死她,苍天在上,看得真真的。我现在不过是苟活在世而已。”

她傻傻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要表达什么。要去向知府大人坦白吗?

“你…是不是深爱着白莲?”她忽然大胆猜测。他目睹过白莲的放荡,都能忍下来,因为爱,不想她坠落下去,才掐死她。但他不能接受别人伤害于她。是这样吗?

君问天脸突地一阴,浮出一丝鬼魅的冷笑,“碧儿,你存了什么心才这样问?你明明知道她是我的谁,不是吗?一定要往我伤口上撒盐吗?”

说完,他放开了她,冷冷地从她身边走了出去。

碧儿呆愕成一具化石。

过了半晌,“夫人,夫人!”秀珠象阵风似的从外面刮了进来。“四海钱庄的韩庄主过来看你了,在堡外等着呢!”

“为什么不请他进来呢?”她机械地问,清眸有点失神。

“韩庄主说只是经过,急着赶路,就不进来了。夫人,你的脸色很难看,哪里不适?”

“没有。”碧儿把上身挺直,往外面走去。感到自己象站在冰天雪地中,连骨头缝间都冒着寒气。“秀珠,去房里给我拿件披风。”

“夫人,现在是春天呀!今天很热的。”秀珠奇怪地打量着她。

“去吧!拿好了到堡外找我。”

韩江流温雅地微笑着,站在马车边,默默凝视走来的碧儿,小腹隆起了许多,有些小娘亲的样子了。“碧儿!”他迎上前去。

“韩江流!”碧儿挤出一丝笑意,看看他身后的两辆马车,问,“要出远方吗?”

“嗯,去洛阳看看去年放的几笔贷银的情况。”

“陪我走会,好吗?”碧儿低声请求,眼中闪烁着无助。

“当然可以!”韩江流回车拿出一个小包袱,“上次你托我打听的事,稍微有些眉目了。那院子好象是…。君问天故世的夫人白氏居住的,我找到她的自画像和一封未写完的信笺,都在这里…。。碧儿,她好象未曾…去世…。这怎么一回事?”

碧儿浅浅弯起嘴角,“她死了。”这些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死了?”

“刚刚才发现她的尸体。”碧儿领先在车道外的一条小径上走着,小径旁的草花开得好艳,花香浓郁得让鼻子止不住的发痒。

韩江流讶异地停下脚步,“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让君问天操心去吧,我也不清楚。”

“碧儿,你…还好吗?”韩江流急步上前,担忧地抓住她的手。

“极度疲乏!”碧儿老实地苦着一张脸,“可能是怀孕的关系,我觉得累,身体累,心也累。”

“你有没有怨恨过我?”到今天,韩江流才有勇气问出这么一句话。对碧儿,他有太多的愧疚,没有兑现他给她的承诺。现在看到飞天堡一桩事接着一桩事,这种愧疚感就越来越强。

碧儿斜睨了他一眼,挪谕地撇下嘴,“要是怨恨,你会怎么样?再私奔?”

韩江流长长地叹了口气,温柔地揉着她的卷发,“我再也…。没那份福气了,妹妹!”

“别这样,韩江流,我们都已各自成婚,以前的回忆好好保存着,不要去太怀念,也不要去刻意遗忘,顺其自然吧!其实我们很幸运的,还能做朋友,你对我的关心一点也没有少,而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我却什么忙也没帮上。愧疚的那个人是我。”碧儿有些酸楚,但她很快换上俏皮的笑脸,“和你的二位夫人相处还好吗?她们有没有为你争风吃醋到大打出手?哇,坐享齐人之福,你也很色哦!”

韩江流不太自然地低下头,俊脸微微发红,“可儿还太小,不懂男女之事的。另一位夫人怀孕一个多月了。”

“韩江流,你厚此薄彼哎,可儿,可儿,叫得这么甜蜜,而称管小姐就是另一位夫人,你为何不喊她的闺名呢?”碧儿歪着头,笑得鬼鬼的。

“不是的,一来是可儿太小,称她做夫人怪怪的,二来,碧儿,我发现可儿其实并不象她外表看上去那样傻傻的,她话不多,可是心中明镜似的。”

“好事!”碧儿拍拍手,“对一个人好奇,吸引你的注意力,就证明你要在意她了。年纪小又怎么样,只要心灵契合,就对了。好好努力,洛阳的大夫比蒙古的大夫高明,一定能治好她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以后你就可以从她眼睛里看到她心中想的是什么了。”

听了碧儿这些话,韩江流莫名地有点失落。在碧儿的心中,君问天早已取代了他吧,而他对她的心呀,依然如故。

爱,从来就不是平等的。

两人又说了会话,就告辞了。韩江流上了马车,可儿乖巧地依着窗,在吃果子。“是那个姐姐。”她细声细气地说。

韩江流拉实轿帘,让车夫动身。“哪个姐姐?”

“夫君心里的姐姐。”

“…”

“夫君,”可儿扭过头,努力辨清韩江流的位置,“从洛阳回来,可不可以不纳妾?”

韩江流猛咽口水,有些接受不了她太大的变化。“为什么?”

“刚刚那位姐姐会不开心。”

“呃?”

“可儿也会不开心。”这句话低不可闻,但韩江流却听得清清楚楚。

碧儿用手挡住直射的阳光,看到韩江流的马车消失在视线内,才缓缓地转身往堡中走去,秀珠手臂上搭着披风与她迎面小跑过来。

“大小姐…”秀珠突然对着碧儿的身后大叫一声,脸上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但笑容一刻就冻结了,她掩着嘴,眼中溢满惊恐。

碧儿听到象是马群从身后跑来,马蹄声很多也很重。她纳闷地转过身。君问天的姐姐君青羽和姐夫骆云飞正打着马,风尘扑扑地往这边奔来,在他们的身后是一阵铺天盖地的尘雾,依稀可以看到身穿铠甲的士兵挥舞着马鞭,离她越来越近。

三十,无言独上西楼(二)

三十,无言独上西楼(二)

啊哦,场面似乎太壮观了。

世外桃源般的飞天堡瞬时成了一个演习的战场。

传说飞天堡中有宋朝奸细潜伏。

蒙古兵部一千骑兵星夜从大都军营出发,午时赶到了飞天镇,在飞天堡外安营扎塞,把飞天堡围了个水泄不通。出入飞天堡必须经过三道关卡,其实哪里有人出得去,连鸟都插翅难飞。负责这次任务的已故大王爷的长子拔都王子发布命令,飞天堡中所有的人不准轻举妄动,呆在屋中,等待将士们的审查。

所谓祸不单行,屋漏偏逢落夜雨,弱花娇枝遇寒霜,也就是如此吧!

飞天堡故世夫人白莲被神秘移棺,现在被渔夫从湖底网出尸首,这案子还没有个明目,堡中又有宋朝奸细卧底。飞天堡俨然成了一座危堡,堡中的人人自卫,神思恍惚,心惊肉跳,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那个奸细是不是就在自己的身边。

童报国知府为了安全,从堡中的客院搬了出来,住进外面的大营。大营里临时搭了个帐蓬做审讯室,原先白莲夫人遇害案的嫌疑犯潘念皓则被释放出来。白莲死于六天前,他那时被关在飞天堡的客院,有人看守,没有时间和机会杀人,当然也就没有把白莲从棺中移走、藏起来一说,要是有,他早招了。

他算是唯一一个因祸得福之人。

现在两件案子并在一处审理,童知府不知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事情怎么会越来越复杂呢?他感到自己象走进了一座迷宫,已经找不到方向了。潘念皓不是杀手,那一开始的嫌疑犯君问天呢?他要是想杀白莲夫人,为什么要等到现在?在这之前的几个月,白莲夫人呆在哪了?君问天没理由藏起自己的夫人啊,不是君问天,那凶手又是谁?头疼,头疼!

飞天堡的家仆们陆续被带进审讯营逐一问话。

堡中的主人们聚集在花厅里,脸色都有些凝重。

君青羽稍微梳洗了下,火火的跑了进来,坐在王夫人身边,一抬头,看到王夫人身边站着两位眼生的丫头,有些诧异地皱了下眉,“娘亲,你怎么换丫头了?”她这娘亲非常挑剔,一般的丫头是中不了王夫人的眼了。服侍王夫人的丫头都是跟随身边多年、谙熟王夫人的性情。

王夫人木然地坐着,面色苍白,满脸倦容,象没有听到青羽问什么,有些慌乱地瞟了她一眼,“你为什么这时候回来?”说这话时,她还小心地抬头看了看两位丫环。

青羽怔了一下,和骆云飞对了下眼色,“不是听说问天被人陷害,我和云飞不放心。我不能回来吗?”她询问地看向一直面无表情的君问天。

君问天和白翩翩坐在一处,两人十指紧扣,眼神里有许多别人看不懂的默契。飞天堡正宗的堡主夫人碧儿手托着腮,仿佛对厅外几棵被太阳晒得卷着边的茶花很感兴趣,两只大眼眨都不眨的盯着。

“当然能回来,但这个时候,堡中没有人能有心情招待好远方来的客人。”君问天扯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

“我和云飞又不是客人。问天,那个女人到底怎么一回事?死了又活了,活了又死了?刚刚梳洗时,丫头絮絮叨叨地说,我听得云里雾里的。我就知道那个女人阴魂不散,不把飞天堡折腾得散了架,她就不好受。”青羽气恼地鼓起两个腮帮子,语气很重,“那这个奸细又是怎么一回事?”

骆云飞黑红的肤色蓦地抽搐了下,把目光从妻子的脸上移向厅外。

“屋里真热,我有点胸闷,出去透口气。”碧儿突然插了一句话,扶着椅柄站起身来。这些人干吗不去打开一扇窗呢,人这么多,挤在一起,呼吸着同样的空气,真是吃不消。

“你怀着孕,还遇上这些事,千万要保重自己。”青羽关心地上前托了她一把,碧儿浅笑地点点头,“我不会有事的,你坐会,我透口气再进来。”眼角的余光无意瞄到白翩翩在对君问天耳语,嘴角的笑意更淡更浅了。

外面也不清静,走几步就遇到聚在一起的家仆压低了音量议论着。君子园可能是飞天堡中最后一块净土了。秀珠和厨娘心里没鬼,也不是太爱嚼舌头,安份地做自己的事。秀珠把君子园收拾得纤尘不染,衣衫洗得漂漂的,在阳光下散发出皂角的清香味,厨娘坐在松树下剥莲子,准备给碧儿煮粥用。

“夫人,那个奸细找着了吗?”两人见碧儿回园,上前忙问道。

碧儿低下眼帘,半躺在卧榻上,“那么容易就不需要出动那么多的兵了,唉,这朝庭会不会太小题大作,这些食国家俸禄的青壮男人,不上战场,跑这儿给飞天堡看大门,不是浪费吗?”

秀珠噗地笑出声,“谁说不是,还把咱们吓得心惊胆战的。飞天堡是在蒙古做生意,藏个宋朝奸细在此,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傻的。”

“道理很简单,可有人就是不懂。”碧儿懒懒地闭上眼,“查吧,随他们查去,反正与我们无关。你们出去,让我睡会,我好困!”

她听到门被轻轻地关上,但一股沉重的冷冰冰的存在感让她蓦然睁开了眼,迎上一双冰寒冷眸,许久许久不曾见过的神色。“老公?”

碧儿有些不太习惯地眨了下眼,想去抓君问天的手,他把手背到了身后,她吐了口气,噘着嘴,“是不是想和我说什么?”

“是你向童大人告的密,对不对?”语气冰冷生硬。

“什么密?”碧儿坐正了,有些纳闷。

“翩翩的身份,我只告诉你一人,就连白一汉都不知道她的底细。为什么突然就天下皆知呢?不是你还有谁?你这几天天天都和童知府在一起,是不是?”

碧儿一阵头晕目眩,不敢相信这话竟然从君问天的口中说出来!他就这样猜测她吗?

“我已经答应把她送走了,你连几天都容不了她吗?为什么要下这样的毒手?舒碧儿,知道吗,你这样不是解决了一个白翩翩,而是把整个飞天堡的人都推向了火炕之中!”君问天的脸上象戴上了一张面具,成了冷硬无情。“白莲死得那样惨,现在又是翩翩,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我真想把它挖出来看看,它是红的还是黑的?我已经专情于你,可是你并不满足,舒碧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碧儿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咯咯地笑出声来,“老公,当你告诉我一切时,我有提醒你,说不定我会告发于你,你说死在我手中情愿,现在,你怎么后悔了?”

“那是因为我以为你不会是这样子的一个人,显然我看错了。”

“千里马也有失蹄之时啊!”碧儿俏皮地挤挤眼,“现在该怎么办呢?你要我去向童知府说明二夫人其实不是宋朝的婉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