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厢房中回荡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粉颊火辣辣的一阵钻心的疼痛,碧儿耸耸肩,“亲爱的老公,现在请你转过身去,远远地离开君子园,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思绪很乱,分析不出眼前到底是什么状况,她只想一个人呆会。

“你这话讲错了吧,这君子园是我君问天的。若要离开,也该是你。”

“你这意思是要休了我?”碧儿挑起眉。

“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留在身边等着害我吗?”君问天讥讽地弯起嘴角。

碧儿点头,“好商量,好商量!”

“问天,问天…。”门外忽然响起青羽惊慌的叫声,“你快到前面去,你的二夫人被士兵带走了,说…。她就是宋朝公主,童知府手中有她写给宋朝皇帝的书信…”

君问天沉下脸色,恼恨地瞪了碧儿一眼,拂袖而去。

“碧儿,你好些了吗?”青羽看碧儿脸颊红红的,挨着她坐下,眉宇紧蹙,“问天的运气怎么那样背,瘟神刚送了一个,这个怎么也是个大瘟神,我真是恨死所有姓白的女人了。”

碧儿默默转过身,正对着青羽,“大姐,不要再留在飞天堡了,和姐夫回骆家塞去吧!飞天堡现在已是风雨飘摇中的一条小船,随时都有可能翻船,你和姐夫不能再添乱了。”

青羽愕然地瞪大眼,忙去关了厢房的门,紧张地压低了声音,“你…知道我们回来是…。?”

碧儿长长地叹了口气,“大姐,你是想做皇后还是想做王妃?”

青羽苦涩地一笑,“我没那么大的野心,能做一个塞子的夫人就让我很吃力了。我巴不得云飞是一个农夫,那我就粗衣布裙随他做一个农妇,吃野菜住陋棚都情愿,只要两个人永远不分开。”

“大姐,”碧儿执重地握紧青羽的手,“你有这样的目标就不要放弃。蒙古现在是前所未有的强盛,辽国胜不了的,让姐夫带着你远远地走吧,那样至少还能做一对贫贱夫妻,而如果硬撑着对战,只怕…。会…。天人相隔。大姐,相信我,不要指望打听到什么军事机秘,你也看到飞天堡现在自身难保,朝庭已经盯上君问天了。辽国与蒙古兵力悬殊太大,犹如鸡蛋对石头,不要做盲目的牺牲,不要愚忠,人的生命比什么都珍贵。”

“可你姐夫他是…。辽国王子,怎么能临阵逃脱呢?”

“王子又如何?再强盛的皇朝有个一百年、二百年就让人咂舌了,又不可能真的会永永远远的继承下去,这是历史的必然。姐夫只是一个小王子,这些年为辽国也付出许多。现在该是他尽一个夫君的责任了,他以后的岁月是你的,大姐。你想和他执手白头,还是想和他天人相隔?”碧儿炯炯地看着青羽。

“当然是执手白头,我是蒙古人,他是辽人,我们在一起就够惊世骇俗了。我嫁他并不是因为他是什么王子,而是他是我爱的男人。我很爱他,就连他当时犯下那么大的错时,我都…原谅他了。”青羽叹了一声。

“错?”碧儿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

“问天可能没告诉你,那个女人,淫荡无耻的女人,在我和云飞回飞天堡小住时,趁我出外,居然给云飞的茶里下了媚药,诱惑云飞和她上床,还故意让我看到。”青羽想起当时的事,脸色铁青,咬牙切齿。“我冲上去揪住她一把头发,很想很想杀了她,如果她…。不是问天的娘子的话。自从问天娶了她,整个人就全变了,阴冷得象一具鬼魂,他与那女人还得日日相处,你想都可怜呀!”青羽的眼眶红了,眼中闪着泪光。

“云飞是没有意识与她做下那事,我…心里很难过,但没有怪罪他,也不忍看问天那张痛楚的脸,我们第二天就离开了飞天堡,她死的时候我们也没回来,直到你和问天成亲,我才决定回来看看。碧儿,你爱问天是吗?”

碧儿抿抿唇,“这是个难度很高的问题,可能要等二十年之后,才能说也正确答案。大姐,你真是个很有包容心、识大体的女子。你这么爱姐夫,就一定要说服姐夫回骆家塞,好吗?”

“碧儿虽然年纪轻,可讲的话很有道理。我会好好劝告夫君的,但现在这个时候飞天堡乱成这样,我和你姐夫离开,象话吗?”

“你离开是帮大忙。飞天堡这些个事,不是你留下就能帮上忙的,一有什么情况,我就会差人给你送口信。大姐,君问天很爱白莲夫人吗?”碧儿轻声问道。

青羽一瞪眼,“爱她?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还差不多。”

“呵,大姐,不爱哪有恨,这些道理姐姐未必懂,我以前以为自己看得很清,现在也糊涂了。”碧儿苦着一张小脸,轻抚红肿的脸颊,刚才那一掌真是好重啊!

“不要乱猜疑,问天喜欢的人是你,你们成亲时我就看出来了。”青羽宽慰地环住碧儿的肩,“肚子里的孩子可以证明呀!”

这个证明的力度太轻了,碧儿苦笑。

“夫人!”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赵管家在外面喊道。

碧儿和青羽惊愕地对看一眼,她们怎么没有听到脚步声?

青羽过去开了门。

“夫人,拔都王子让人传话,要夫人去堡外的审讯营问话。”赵管家一字一板地说道。

三十一,无言独上西楼(三)

三十一,无言独上西楼(三)

不知怎地,午后的天灰蒙蒙地,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狂风把地上的灰尘卷起一个个漩涡,转着人直打转。

碧儿避着风,随着领路的兵士走进审讯营。营里人到挺多的,拔都王子坐在正中,童知府侧坐在他身边。君问天坐在营门边,白翩翩站着,还有若干持刀慑目的将士站在营帐的两侧。这气势可比知府公堂威严多了。

拔都王子虽是窝阔台和拖雷的晚辈,年岁比他们不小似许多。拔都是蒙古出了名的狠角色,闹起来常常是左手提头,右手提刀。拼过你,就砍了你的头;拼不过,就把头扔给你。这样的人谁敢和他对战,能避多远自然就避多远。但他也有个好处,如果对一个人臣服,那就是绝对的忠心和义气。他曾经和拖雷、窝阔台、二王爷四位并列为成吉思汗的后继人选,窝阔台登基之后,就把他让拖雷分管兵部,其实是想让他们彼此制约着对方。

飞天堡出了奸细这么大件事,拖雷让拔都过来抓捕。他对拔都说自己曾和君堡主是朋友,情面上拉不下脸抓人,这事他避嫌让拔都全权过问。拔都可不买君问天的帐,一来先把飞天堡围了,然后一个个盘查家仆,让他气恼的是查到现在一点奸细的迹象都没有。这些家仆都是从小在飞天镇附近长大的牧民后代,都没出过飞天镇,莫谈宋国了,就连大都都没去过,这奸细的帽子怎么扣也扣不上去呀!拔都一气,不绕圈子了,直奔主题让将士把二夫人白翩翩抓了来,君堡主夫妇也一同请了过来。

童报国看见碧儿进来,不由地就站起身,挥手让将士搬椅子。拔都虎目一瞪,浓眉耸了几耸,很讶异童知府对碧儿的尊重。

童知府是大王府多年的管家,两人关系非常熟稔,对童知府在他面前擅自做主,他就怔了下,没有说什么。

“谢谢!”碧儿温婉地对童报国一笑,向拔都道了个万福,落落大方地坐下。

君问天俊美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从碧儿进来到坐下,两人没有一次目光交会。

白翩翩并没有因为自己站在营账的中央,成为所有目光的焦点,而有一丝慌乱,清冷依旧,丽颜如昔。

“二夫人,本王听说你养了两只鸽子,是吗?”拔都开门见山地问道,这个在审讯丫环春香时已经得到了确切的答案。

白翩翩不慌不忙地施了个礼,“嗯,民妇是养了两只鸽子。”

“小王可以见识下吗?听说还是信鸽呢,非常神奇,不管飞多远都能找得回来。”

“这话稍微夸张了些!”白翩翩优雅地倾下嘴角,“毕竟是只鸟,能有多大的本事,这不,民妇有只鸽子这几天不知飞哪了,到现在都没有回笼。民妇猜就有可能是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是这只吗?”拔都突地从公案下拿出一只死鸽子,对着众人摇晃着。

天气有些暖,死鸽子放了几天,已经有些腐烂,一阵阵臭味飘荡在营帐内,碧儿捂着嘴,怕自己会脱口吐了出来。

白翩翩美目细细地盯着那软趴趴的鸽子,神色薄怒,“不错,那是民妇的鸽子。”

拔都阴笑,露出一嘴黄牙,“真是对不住二夫人了,我的将士练习射箭,不小心把它当作了目标,也不心把你的信给耽误了。”

“呃?”白翩翩秀眉拧成一个美丽的结,“民妇的信?王子说错了吧!”

拔都撩开袍摆,走出公案,踱到白翩翩身边,围着她转了几转,突地射来一记狰狞的眼风,对着白翩翩展开一张纸条。

碧儿愕然地瞪大眼,顺便瞟到君问天放下的手颤动了一下。

“父皇:蒙古与大辽开兵在即,时机对我大宋正佳,请速派缓兵至大都。女儿:翩翩敬上!”他念得很慢,念到营帐中每一个都听清了他读的内容,这才收了起来。“二夫人,此翩翩可是你的闺名?”

白翩翩讥讽地轻笑,“不错!”一点没有惊慌,一点没有否认,拔都眯起了眼,小小的吃了一惊。

“天下同名同姓人多的是。”她不疾不徐地回答。

“哈哈!”拔都放声大笑,“确实是,可是飞天堡中只有一个翩翩,可是这书信恰巧是从绑在这鸽子的腿上。翩翩公主,这巧合未免多了点吧!”

“那也不足以证明这纸条是我所写!”白翩翩沉声说,目光平静如水。

拔都稳稳地坐回公案后,掸掸战袍上的灰尘,乐了,“是吗?”

白翩翩对视着他探究的目光,点点头,“王子,民妇当年是从宋朝的江南卖到大都的花月楼,这中间的过程,可以请君仰山少爷和花月楼的妈妈作证,呵,民妇一个青楼女子实在担不起公主这样的尊称。民妇在江南时,也曾接过京城来的恩客,他们有时会提起皇宫中的趣闻,民妇不曾听说宫中有一位翩翩公主。翩翩这样的俗名,配不上金枝玉叶用。这些民妇只是随嘴说说,王子可以慢慢查证。民妇想说的是这鸽子是民妇的,可是这纸条却不是我写的。因为那不是我的字迹!”

一石溅起千层浪,激得人人满脸都是呆愕。

拔都和童知府对视了一眼,傻住了。

“王子,可否借笔墨一用?”白翩翩盈盈一笑,拔都点头。她款款上前,左手持袖,右手熟练地磨墨,不时还抽空温柔地看上一眼君问天,那是一种日日面对的举案齐眉的自如。

墨磨得差不多,她抽出案上一张纸笺,放平,执起羊毫,蘸上墨,流畅地把纸条上的那一行字写了一遍。童知府随着她的一笔一画,神情越来越震惊,拔都虎目快要睁脱出眼眶。

“王子请过目。”白翩翩自信地一笑。

碧儿记得初次见到白翩翩,花月楼里,她那间象书法工作室的小楼就让自己呆住了,拔都和童知府有这样的表情不为过。

君问天紧绷的神色微微放松了些。

拔都把纸笺看了又看,突地“啪!”重击了下公案,“童知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既使不识字的人,都看得出这两张纸上的笔迹有多么的迥然不同。白翩翩的字如行云流水、秀雅有力,而这纸条上的字歪歪斜斜,笔法生硬。

“王子,下…官也不知?”童知府颤微微地看着拔都,嘴唇吓得直哆嗦,“这纸条千真万确是从这鸽子身上取下来的,下官用项上人头发誓。”

“对,二夫人,那…。这纸条怎么会在你的鸽子身上,是不是你的同伙所为?”拔都从椅子吼叫着跳起来。

“王子,民妇这两只鸽子,就养在庭院中,从来不遮不掩,庭院也都是四门大开,堡中任何人都可以出入。民妇没有同伙,身边侍候的丫环到有几位。民妇刚刚已经说清自己的身份,王子硬要抬举民妇是某某公主,那民妇没有办法,你是王子呀!”她幽幽地拖长了语气,无奈又柔弱。

拔都被她这几句话堵得嘴直张,就是吼不出话来,“那个…本王会差人查证的。如果你不是宋朝公主,那这纸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民妇猜不出,”白翩翩慢条斯理地微微一笑,美目环帐一周,缓缓落在碧儿的脸上,停了会,又缓缓移开回到公案之上的纸条,“堡中识字的人不多,王子可以逐一查证笔迹,就会知道答案了。”

是帐门开得太大吗,一个劲地往里直灌风,离帐门最近的碧儿瑟缩成一团。

“童知府,你差人去大都把花月楼的老鸨带来,还有那位君仰山也一并叫上,这样,最快能什么时候赶到?”拔都说。

“二天足已。”童知府回道。

“行,那这两天本王再把飞天堡中的人筛一遍,会写字的都给本王交上一篇习字,本王不信找不出那个写书信之人。为什么不写别的,要写这样的书信呢?二夫人,你说的话虽然在理,但嫌疑仍在。”

“民妇知道,但民妇相信王子很快就会还民妇清白的。现在这飞天堡重重叠叠,民妇不可能逃得出,王子请放宽心。”白翩翩娇柔地走向君问天,“王子,民妇可以和夫君告退了吗?”

“慢,你先出去。堡主和夫人留下。”拔都挥了下手,一个将士跑上前,礼貌地向白翩翩做了请出去的手势。

“夫君,翩翩在莲园等你。”白翩翩嫣然一笑,随将士出了营帐。

“君堡主到是伉俪情深啊!”眼前这位男子,容貌俊美,富甲天下,艳福也不浅,真是令天下男子羡煞,拔都挑了挑眉。

童报国有些意外地眨眨眼,他记性不坏呀,不久前在知府公堂,君堡主与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激情拥吻,到飞天堡后,君堡主抱着熟睡的夫人对那位二夫人冷眉冷目的,他还说君堡主重慧黠轻美色呢,才几天呀,怎么就全变了?唉,这世上薄情的男人太多了,他好不舍地瞥瞥自己崇拜的碧儿夫人,如此聪明绝顶的女子,也逃不却这样的冷落。

君问天疏离地欠了欠身,“贱内对君某依赖心太重,让王子见笑了。”

“君堡主,你这飞天堡生意做得大,现在风波也不小啊!那位白莲夫人到底怎么一回事,当时你从湖里抱起她时,真的死了吗?”真是很恼火草原上的勇士来做这种伤脑子的事,他还是喜欢拿把刀,硬对硬的干,死就死,活就活,不懂这个奸商肚子里装的是什么坏水,瞧着就不顺眼。

“当时是没有气息!君某确实是亲手为她装棺,但旁边有法师、堡中总管、管事一干人,君某再如何轻率,也不敢拿人命开玩笑。”

碧儿觉得君问天和白翩翩是一对真夫妻,你看这说话的神态都是冷冷淡淡,语气不快不慢,就是天崩地裂,他们都不会乱眨一下眼睛。再看看自己,傻兮兮的看大戏,嘴巴一会儿张一会儿合,心紧张得怦怦直跳。谁说古人比今人笨呢,古人《三十六计》,今人打仗还当着法典呢!

空读了二十多年的书,只会纸上谈兵,一点都是实用啊!

“呵,那怎么棺中换成了夫人的丫环秋香、夫人又从湖底被网起来?君堡主,你家死个人比别家都复杂,是不是钱太多要作怪?”拔都毫不斟酌词语,劈头盖脸地问道。

君问天是让别人随意羞辱的人吗?

嘴角勾起一抹讥诮,他瞟了拔都一眼,“君某还是第一次听到钱多会有这样结论,王子见解真让人讶异。飞天堡每年赚的银子是不少,蒙古的国库有一大半就是飞天堡的。这国库的银子付给官员做俸禄,让官员们为大汗治理国事、保卫国家的安宁、为百姓做些实事。只要是人,谁不愿意自己的家人是平平安安的到老,百年之后踏上西归之路。凶死、早亡已经够悲痛的,王子和知府大人应该早点把杀人凶手捉拿归案,而不是在这里和君某讨论钱多是什么罪过的事吧!”

拔都被君问天堵得眼直眨,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紫的,一时找不到什么话语反驳,气得鼻子直喷白气,没好气地一拍公案,“行,行,君堡主说得有理,有钱不是错。咱们什么都不说,问话,来人,把老锅带进来!”

几个士兵推着疯疯癫癫的老锅走了进来,老锅象是对将士身上的铠甲很感兴趣,两人摸个不停。

“老锅,本王问你,你认识这个人吗?”拔都指向君问天。

老锅好奇地看过去,嬉笑的面容突地惊恐地扭曲着,两手往前一伸,恶狠狠地咬着牙,“你…再说,我就…。掐死你…掐死你…。”

拔都得意地倾倾嘴角,“君堡主,你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吗?”

“君某迟钝,不明白傻子的用意,请王子言明。”

这个君问天呀,现在还在损人,碧儿暗道。

拔都走了出来,“老锅,是他要掐人吗?喔,掐的是一个…。女子吗?”他扫视一周,指着碧儿问,“女子,对不对?这样的,掐着!”他对着老锅比划着掐脖子的手势。

老锅眼瞪得大大的,忽然冲上前,手伸向碧儿,“掐死你…掐死你…”

拔都一把拦住,满意地一笑,“君堡主,这满屋子的男人,老锅为什么看到别人没这种表情,单单看到你就变了样呢?”

“请王子指教!”君问天扬起俊眉。

“杀害白莲夫人的凶手就是你。”拔都指着君问天,眸子直直锁着他,“当时天黑,你在湖边掐着白莲夫人时,刚好被老锅看到,所以他才会看着你露出那种表情。白莲夫人不巧跌入了湖中,被湖水冲走,你无法交代她的失踪,只好把夫人的丫环秋香杀了顶替,童知府说君堡主也是一个身手不凡的武功好手,杀一个丫头弹指一挥而已。飞天堡有的是银子,你用银子堵住法师、总管、管事之口,造成白莲夫人溺死的假相。没想到的是白莲夫人被人救起,前几天回到飞天堡,你再次生出杀意,用绳索绑住白莲夫人,让她坠入湖底溺死。天网恢恢啊,夫人竟然被渔夫网起,你的罪行昭于天下。”

帐中的人多少都露出了一些讶异之色,包括碧儿,不过她讶异的的是拔都的想像力。

“王子说这番话的依据是?”君问天淡漠地一笑,好似对他的话毫无感觉。

“夫人在第一次死亡前是和堡主在一起的,你有嫌疑,也只有你有权利、有时间、有机会移棺换尸、杀人灭口。”

“王子,君某该为你鼓掌的,但还有一个疑问,王子认为君某这么苦心积虑的理由是?”

“她!”拔都突然转向碧儿。“你为了娶她!”

“请问王子你说的这个人是我吗?”碧儿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正是!”

“那我有发言权了。呵,王子,按你的道理,君堡主与我那时应该是情愫绽开,情投意合,然后到生死相许、不离不弃,他没有办法,才回家杀妻吗?”碧儿盈盈笑问。

“不是!”拔都不屑地瞪了她一眼,“他娶你为的是红松林边的那块马场,你爹爹死活不肯卖地,只同意你做的陪嫁。君堡主是个商人,把握得住轻重,他想扩大他的马场。”

碧儿摸摸鼻子,真是太打击人了,原来不是为了她的面貌或者爱呀,连拔都这样的粗人都这样认为,看来好象不假了。

“好,就依王子说的,”君问天慢条斯理又开了口,“那请问白莲夫人被什么好心人所救呢?这几个月她都住在哪里?”

“这个本王会查出来,给堡主一个交待的!堡主,你现在该承认是你杀了白莲夫人了!”拔都凌厉地问道。

“一切只是王子的猜测,君某无法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