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有证据!”

君问天冷笑,“就一个疯癫之人的话吗?”

“本王这几天会一一为堡主呈上的,到时候说不定两罪一起并处。君堡主,你先几天悠哉日子吧!”拔都让人带下老锅,然后冲君问天夫妇颔首,“请回吧!”

“多谢王子了。”君问天面无表情地转身。

碧儿冲童报国笑笑,“大人,再会!”

“再会,夫人!”童报国谦恭地拱拱手,惹得拔都直耸眉。等帐中的闲杂人才退出,拔都问道:“童知府,你对那个堡主夫人怎么那样热情?”

“王子,你不知啊,那位夫人乃是天下一等一的聪慧。这案子如果让她来断,那简直就是小菜一碟。”童报国说。

拔都不信,“本王到觉着二夫人是个厉害的角色。”

“不,不,王子,堡主夫人的风姿无人能比。”

拔都突发其想,“如果她真的有你讲的那样聪明,反过来讲,她若帮着君问天杀人,那…那这案子就无人能破了?”

童报国一愣,“有些道理!王子,你刚刚那番推论有道理,但…。确实没有一点证据,只能说象个故事。君堡主想娶碧儿夫人,把白莲夫人休了就可以,何必要杀人呢?”这话碧儿在公堂上对着他滔滔不绝讲过,他记得很清。

拔都怔住了,是啊,何必杀人呢?那…君问天不是为了那块地杀人,而是…因为白莲夫人与人通奸,他想起来了,白莲不是和潘念皓有奸情吗?对,是因为这个,现在只要找到白莲被谁救起的人,所有的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他不禁为自己的理解而有些自鸣得意。

童报国抚抚腮下胡须,却无半点喜色。

君问天走得很快,碧儿拎起裙摆,才追了上来。“老公,等等我!”她扯住他的衣袖,有些微喘。

君问天缓缓回头,冷冷地盯着她抓衣袖的手,“有事吗?”

碧儿不太自然地松了开手,摇摇头,“一定有事才能喊你吗?”她歪着头问。

“碧儿,你没什么话向我说吗?”

“呃?说什么?”清眸微微荡着,心中生生的酸痛。

“那张纸条上的笔迹你看着不眼熟吗?”君问天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如冰雹般,一字如一枚,准准地打在碧儿的心中,又冷又疼。

她不禁打了个冷战,“老公,你…真那样认为?”

“不是我认为的事,而是那是事实。你…真是太可怕了,碧儿,我宠你不是让你变成这样子的…。我不想再和你说什么…。。你真的是个祸害精,这次这个祸,我也没有能力帮你…。掩盖了…。”

他漠然地扫了她一眼,转身而去。

满园春色中,碧儿轻搓着掌心,仍挡不住从底往上涌起的寒意。

三十二,无言独上西楼(四)

三十二,无言独上西楼(四)

愉快的时光总是飞逝而过!对于现在的飞天堡,却是度日如年。

堡外的将士在堡中自由进出,冷不丁的就会破门而入,让议论得正起劲的人噤声屏息。拔都王子随时想起谁,不管什么时辰,就会差将士来传。如此一来,堡中的佣仆哪里还有心思做事,就提着颗心,生怕天上会砸下块石头的防备着。勉强把些日常的事务对付过去,个个不约而同来到堡中的佛堂,烧几枝香,求菩萨赶快把堡外那些个瘟神送走,让一切恢复如初。

莲园中一切如故,毫不受这些影响,二夫人每天听取君总管的禀报,然后吩咐下一天的事务。二夫人喂鸽子、练字,面色清清冷冷,眉黛淡如远山。

君青羽夫妇本想和王夫人挤了一院,好方便母女俩讲话,王夫人死活不肯,硬把小夫妻送到客院,让他们没事不要随便打扰她。青羽讶异地发现娘亲不仅换了贴身丫环,就连院中做些粗活、打扫的丫环也都看着眼生,一律壮实、精明样,象特意挑出来的。她想找君问天问个仔细,君问天和白管事日日夜夜呆在账房,脸色凝重得能拧下几大盆水似的,她不好意思为自己的好奇心去烦他。碧儿也变得奇怪起来,从审讯营回厢房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厢房之中,这二天,任何人不准进厢房,侍候的丫珠也不可以,饭菜和梳洗用的水放在门外让她自己取,到是让秀珠到书院拿了笔墨纸砚。青羽来敲过两次门,想和她聊会天,她说累,睡下了,不想动。

青羽对骆云飞嘀咕,说他们好象来的真不是时候,人人都象不太欢迎他们似的。骆云飞自己是满肚子心思,千里迢迢地过来,什么也打听不到,怎么回去父皇交待呢?他没心情安慰爱妻,这种情况下,又不便太勤出堡,急得头发都要白了。青羽只得独坐客院的树下,自说自怜。

第三天,花月楼的老鸨和以前服伺白翩翩的小玲被带到了飞天堡,君仰山也从自己的府中被传了过来。拔都没有让这三人与白翩翩见面,防止有串供之嫌,没有耽搁,直接审问。

审问的结果让拔都和童知府有些啼笑皆非,不仅没有提供出对奸细案有益的证据,反到还让他们对君问天生出些同情。

老鸨说白姑娘是君仰山买过来暂居在花月楼,并不是花月楼里姑娘,也不接外客。君仰山给了花月楼很大的一笔银子,让老鸨、小玲帮助白翩翩结识君问天,使君问天成为白翩翩的入幕之宾。

小玲证实了老鸨的话,白姑娘的恩客只有君堡主一人。

君仰山自从被君问天怒骂赶出君府之后,和潘念皓搭上,两人一同状告君问天故意掐死白莲、假说溺亡,谁曾想呢,开棺之后,事情发生了剧变,因为潘念皓被抓,他这几天一直躲在府中,大门都不敢迈,早已是魂飞魄散。现在突被传到审讯营,对着拔都那一双虎目,根本不用拔都发问,他把一切都交待了。白翩翩乃是江南青楼的花魁,他花重金带到大都,为的是迷惑君问天,让白翩翩打听君问天生意上的事,希望能找到君问天的某个把柄,来制约君问天,最终目的是取而代之飞天堡的堡主。不曾想偷鸡不成蚀把米,白翩翩真的喜欢上君问天,用心计让君问天娶进府中做了二夫人,对他早已不理不睬,而他被君问天发现挪用生意上的银两,失去了飞天堡第一管事的职位。

拔都瞪着君仰山,眼血红血红的,恨不得拨出腰间的佩刀杀了他。他的话证明了白翩翩真的不是宋朝公主,这太让人可气了,本来一件惊天大案,现在要成为一幕搞笑的乌龙剧吗?朝庭派了这么多的兵力,他这位王爷亲自出征,得到的就是这结果?

事实证明好象是这个结论。

大怒之下,让将士杖打了君仰山五十军棍,然后扔出军营,由君仰山的家人抬了回去。可怜的君仰山,养尊处忧,哪里曾受过这种痛,五十军棍,让他皮开肉绽,口中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到府中之后,奋力睁开一双被血堵住的眼,张了张嘴,想对朱敏说点什么,一个字没吐出,眼一翻,腿一伸,魂归西天了,府中瞬时哭声震天,犹如天掉下来一般。

拔都这边却还没有消气,吩咐将士们在飞天堡外摆下几张长桌,让堡中所有识字的佣仆全聚集过来,一人一支毛笔、一张宣纸,按照鸽子身上取下的纸条,所有的人抄写一篇上面的内容。

其他不识字的佣仆在一边看着。堡中的主人们也纷纷走了出来。

他到要看看,是哪位英雄想出这种又能陷害二夫人、又能把朝庭大臣玩于股掌之间的妙计?

几百个将士威武地站立在烈日之下,手中的刀在阳光里闪烁着刺目的犀光,一个个面无表情、杀气腾腾。

识字的佣仆们战战兢兢地抄写完,恭恭敬敬地交给童知府。童知府和师爷细细对照着纸条,摇头,摇头,还是摇头。

“拔都王子,这里面的似乎都不是书写此纸条之人。”童知府真纳闷了。

“他妈的,”拔都一拳砸碎了身边的桌子,怒目圆睁,“这纸条难道是本王杜撰出来的吗?”

一边站着的白翩翩温婉一笑,高雅地一施礼,“王爷,不要急,为了避嫌,堡中的主子们也书写一下吧!”

拔都抿着嘴,斜睨她半晌,“摆纸!”

“王爷,人还没到齐呢!”白翩翩提醒道。

“还有谁没有到?”拔都不耐烦地问。

君问天抬首,俊眸森寒,“君某的夫人舒氏因怀有身孕,可能起晚了。”

“这不是理由,快让人去传。”拔都斥责地瞪着君问天。话音刚落,厅门边走出一抹纤细的身影。“不必传,我来了。”

碧儿今天没有梳髻,卷发编成两根辫子放在身后,身着宽松、舒适的珠白色的罗裙,让她犹如邻家女孩一般的清灵,黑白分明的秀眸在小脸上俏皮地转个不停,这样子,真让人怀疑再过六个月她要成为娘亲的事实,因为她看上去还非常的孩子气。

碧儿谁都没有看,随意的瞟了白翩翩一眼,白翩翩回给她一个温柔娇美的笑意。

“给堡主夫人拿笔。”天气又暖,案子又没个进展,拔都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恶狠狠地盯着几人。

白翩翩已经书写过,这次就免了。王夫人也不能例外,她忧虑地看了看君问天,叹了口气,拿起笔。君问天俊容上一片空白,没有人知道他的心情是什么,他接过赵总管呈上的笔。

“君堡主、婆婆大人,不必了,”碧儿忽然按住桌上的纸,转过头,看着拔都,深深呼吸了下,说道,“王爷,那纸条是我写的。”

三十三,无言独上西楼(五)

三十三,无言独上西楼(五)

无论是飞天堡的佣仆,还是拔都的将士,所有窃窃私语声戛然而止,就连耳边的风也象停住了。

所有的人呆若木鸡。

拔都拼命地掏着耳朵,无法置信看着碧儿。碧儿一脸平静,手捏着墨迹未干的纸笺向众人展示着,这确是和纸条上如出一辙的笔迹。

君问天的脸上恍若凝上了一层冰霜,白翩翩绝丽的面容浮出楚楚可怜的委屈,娇弱地挽住君问天的胳膊,身子微微轻颤。

青羽掩嘴,失声惊呼,“碧儿,你怎么能这样糊涂呢?”

王夫人木然地放下笔,背过身去,只看到她的肩在剧烈的抽动。

“夫人,这…。不是儿戏,你不能乱开玩笑?”最不愿意相信这一切的是童报国,他抢上前,奋力想挽回。那么个聪颖的女子,不会犯这么幼稚的错误。

碧儿放下纸条,口齿清晰地说:“大人,我没有开玩笑,这纸条是我写的。”

“为什么呢?”童报国仍然不愿相信。君堡主现在是有些冷待她,可她在堡中被宠得象个珍宝,她这样做,不仅会害了二夫人,也有可能让君堡主深陷牢狱,甚至极有可能被抄家,到时这奢侈的生活就会成为泡影了。

“妒忌!”碧儿定定地看着前面的树林,林子密密苍苍,没有尽头,却似望尽天涯路,“成亲的时候,我答应堡主要做一个贤惠的夫人,我以为这很容易,因为堡主那时只有我,外面虽然传说纷纷,但我不当真。没想到,成亲不足十天,堡主把二夫人娶进了府中。二夫人与他相爱多年,比认识我要早得多,年纪也长我些,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对堡主知冷知热,体贴又大方。我为了表示出大度,从不在脸上表现出心底的感受,事实我已经妒忌得快发疯了。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你不会愿意与任何人分享这份感情的。后来,我怀了身孕,我仗着腹中胎儿的优势,要求堡主把二夫人送回江南,永远不要和她见面。堡主口中答应了我,可是不但没把二夫人送走,反而把飞天堡管理的大权全托付给她。白莲夫人的惨死,堡主悲痛欲绝,他心里的苦从不在我面前流露,却一直向二夫人寻找安慰。我…。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女子,妒忌象条蛇狠狠地嘶咬着我的心,我…被逼得走投无路,我不想再依赖堡主,我要想法子把…二夫人送走,不,是彻底除掉二夫人。我想了很久,想起二夫人养了一对鸽子,那天恰好看到知府的衙役们在射箭,我就悄悄去了莲园,偷出一只鸽子,写了那个纸条,然后从窗口放出鸽子…。。百密一疏,哪知还有这笔迹可寻…。这是我的命…。。必须与别人共事一夫…。。”

童报国无力地闭上眼,他相信了,这么周密的妙计,也只有堡主夫人这么聪明的女子想得出,但这么聪明的女子,也会栽在“情”字上,为一个男人,做下这样的傻事,又纯又蠢呀!

乌龙剧演变成女人间争风吃醋的家庭伦理剧,拔都阴沉沉地眯细了眼,肺都快气炸了。

春日暖阳,斑斑驳驳从树荫间射下来,撒在碧儿一张欲哭的脸。

伫立的人群瞠目结舌地看着她,为她的行径不由地退后,退得那么的急,象怕被她的狠毒所攫住。

忽然一只手自后面钳制住她的手腔,硬生生扳过她的脸。

碧儿抬首,一天的阳光下,君问天一张俊脸,遍布冰冻。君问天俯望她,低吼道:“平时你任性、无理取闹,我都当是可爱,因为你小,不懂礼仪,我一笑而过。现在,你…看看这些从蒙古赶过来的士兵,你看看堡中的这些佣仆,你知道这件事的严重些吗?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太过气急,他都快说不下去。

碧儿抿嘴,移开视线,拂开他的手,苦涩一笑,“你…真正心疼的是二夫人受了委屈吧!”

“这个时候,你心里还念着这些!”君问天肃容,蹙起眉头。

一双长臂猛地推开君问天,拔都铁青着脸看着碧儿。“堡主夫人,你承认这纸条是你写的喽?”他指着桌上的纸笺。

“不错!”碧儿紧抿着嘴,点了下头。

拔都笑了,笑得狰狞,“堡主夫人,你戏弄朝庭命官,该当何罪吗?”

“何罪?”碧儿一挑眉,“我是故意写了那纸条,准备栽赃二夫人。可是你们看到纸条,没有明辩是非,也没经查实,就兴师动众地从大都调兵遣将,这大概不能把错算在我头上吧!”

童报国和师爷对看一眼,这就是堡主夫人的厉害之处,很快就会把形势倒转,化不利为有利。

“哈!”拔都真是吃惊了,“夫人这一说,到是取笑我们蒙古官员没有明辩是非的能力了?”

“这是王爷自己讲的。”碧儿冷然地看着他。

“真是…。真是太放肆了。”拔都恼了,“你陷害二夫人这事,就够判你个妒妇罪,然后再有戏弄朝庭命官、羞唇王爷,又有二罪,几罪一加,夫人,你有几条命呀?”

“我和王子不同,我只有一条命。妒妇罪?蒙古国有这个罪吗?王爷口中左一条右一条罪的,无非是为了替自己的失职找个借口。国家征战在前,却为一桩小事出动这么多的兵力,王爷自己心里也觉得窝火吧!女人争风吃醋,乃是人之常情,若今日我把二夫人杀了,那我偿命,可她活得好好的,我认为我只算失德,不能自犯罪。”

“当!”一声刺耳的拨刀声,拔都愤怒得抽出腰下的佩刀,突地对准碧儿,“夫人,你是不是在说本王无权惩治于你?你是不是质疑本王没有杀你的勇气?”

气氛一下子凝固得空气都不敢流动了。

“王爷,有话好好说!”童报国想上前劝阻,却被拔都一记凌厉的眼刀射回。

君问天俊容煞白,指尖不住地颤栗。

女人们都吓得掩住了嘴。

拔都凶狠地扫视着四周,没有谁敢近前一步,没有谁敢大口呼吸。

碧儿平静地对视着拔都的冷目,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如风的笑,“不错,王爷你无权惩治我,你也不敢杀了我。”

声量很轻,却犹如惊雷般震耳。

拔都刚想仰天狂笑,蒙古竟然有一个女人敢挑衅他的勇气,简直是这世上最大的笑话了,笑声还没发出,突地冻结在脸上,变成了呆愕、惊恐。

碧儿的手中稳稳地握着一块玉牌,迎着太阳,发出温婉的柔光,可以清晰在看到上面雕着的雄鹰,栩栩如生。

这块玉牌全蒙古仅有一块,见牌如见大汗。

在场的所有将士对着玉牌齐刷刷单膝跪地,一手在后,一手平放胸前,恭敬地向碧儿行着最起道的蒙古大礼。

拔都咬着唇,“你…从哪里偷来的这块玉牌?”这个堡主夫人怎么可能手中握有大汗不离身的玉牌呢,太,太匪夷所思了。

童报国擦亮眼睛,嘴圆成O型,喔,怪不得堡主夫人这般沉着、大胆,原来她…背后有大汗撑腰,天啦,他这些日子没得罪夫人吧,快快想想!

白翩翩的丽容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眼中掠过极度的愤懑,纤手在袖下悄然握成了拳。

君青羽太过吃惊地歪倒在骆云飞怀中,她这位弟媳到底是什么来头?

只有君问天的俊脸依然空白,没有任何内容,就当碧儿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偷?”碧儿眉眼弯起,“王爷本事大,去偷偷看。你刚刚说我取笑蒙古官员的无能,现在你是不是学我,在变相取笑大汗身边侍卫的本领?这玉牌,我偷不来,乃是大汗亲手所赠,让我遇难事时,进宫找他,我一直只当是玩笑,今日还真派用场了。”

说得如此轻巧,别人却听得直抽冷气。大汗的贴身玉牌赠与她,可见她与大汗之间的交情有多重,不敢去推敲了。

拔都腹心中再多的气,现在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僵硬地向碧儿施下礼,“夫人,本王今天有所冒犯,请夫人谅解,但夫人有错在先…。本王不敢随意赦免夫人,这事只得请大汗定夺了…”

“二夫人…。”一声尖锐的惊叫打断了拔都的话。

不知何时,白翩翩抢过靠近她身边将士行礼时,搁在地上的佩剑,横剑对着脖子一抹,血象泉水一般喷了出来。

现场一下大乱。

“翩翩!”君问天抢步上前,托住她欲欲倒地的身子,以袖堵住她的伤口,“来人呀,来人呀…”袖很快就被血染红了。

“夫君…。”白翩翩温柔噙笑,纤手轻抚着君问天的面容,“不要叫人了,让翩翩去吧…。姐姐怀了孩子,不能受到惊吓,她比我重要…。不要因翩翩翩翩再让夫君与姐姐之间生嫌隙…。对不起,夫君,今生不能陪你到老…来生吧…。”

“不准闭眼,翩翩,不准闭眼,来人呀!”君问天拍打着白翩翩的雪白丽容,“为什么要来世,我只要今生…。属于我和你的今生…”

“夫君…。有你这句话,翩翩此生没有白爱上你,从江南…到大都,那么远…。翩翩就为能与你相爱…。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长睫眨了眨,缓缓闭上眼。

“翩翩…。”君问天把头埋在她的发间,紧紧相拥,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