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重华唇角慢慢泛上微笑,轻如涟漪般,晕开他深瞳中星光似雾:“我此刻已不再是神…”

四下撩拨的手顿了一顿,红妩眼中迷蒙的水气更重,蓦然俯下身去吻重华的唇。

明明是甜蜜无比的亲吻,却有温热的液体落到了两个人的脸上,红妩喃喃叫他:“静华哥哥…静华哥哥…”

一声声不肯停止。

重华用指尖擦去她的泪痕,将她拥入怀中。

头贴在他的胸前,他的体温仍旧是带着淡漠凉意,却又热得能灼烧去她的神志,红妩吻住他胸口的肌肤,顿了一顿,一路向下,舌间的蜜液印在他的身体上,认真地如同留下某种印记一般。

她低垂地头蓦然在到达他腰下处停住,再次往上,重新用舌尖轻轻噬咬着他胸口的肌肤,她的手伸入他身体下方,在他腰际处慢慢摩挲。

低吟一声,重华微扬了脖颈,唇间吐出的话中添上一层喑哑:“妩儿…我希望你他日不会后悔…”

不去答话,红妩仰头再次堵住他微张的薄唇,唇舌交融的一刹,重华轻轻抱住了她的腰,即使是如此意乱情迷的时刻,那拥抱却依旧小心翼翼,像是对待着什么稀世珍宝。

一切甜美如沉醉梦境,虚幻如斯,唯有某个时刻,仿佛春花悄然盛放,瞬生瞬死。

不知何时依偎着睡去,红妩从梦中醒来,已经是日落时分,洞外的山林染上淡淡暮色,宛若画卷。

重华就坐在她身侧,洞□入的白色天光之下,他的侧颜如同印在画中,听到这边动静,就转过头来笑笑:“妩儿。”

他也像是刚醒的样子,领口的白衫还半掩着,露出胸口添了点点红痕的玉色肌肤,全是红妩昨晚又吮又啃的结果。

吻了吻他放在自己脸颊旁的手指,红妩起身抱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背上:“明明是神,又不是鬼,为什么老是觉得你马上就会不见了。”

被她逗得轻笑了出来,重华回身拉住她的手臂,轻拍她的肩膀:“妩儿…你怎么这么多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自然是只对我喜欢让他听的人才说,”回答得理直气壮,看着他,红妩咬了咬唇,“静华哥哥…其实我以往下界和他们那些…都用了替身…”

轻笑了笑,重华替她整理肩上的衣衫,点头:“我知道。”

往日魅惑众生的时候那般老辣,这时候却有些羞赧了,红妩微红着脸吐吐舌头:“是,我差点都忘了,你是无所不知的天帝…”

轻叹了口气,重华笑,“我知道你或许会不喜,不过妩儿,无论你身在何处,我始终是要看着你的…我总不能安心。”

所以才会在她每次下界回到天庭之后,他总是最先得知消息赶往清泠府。就像上次下凡,她设计让他和南冥在凡间逗留,他明知身体不允许,却还是毫无怨言。

再多的机巧善言,在他面前总是失语,红妩静默看了他一阵,抱住他将头埋入他怀中:“静华哥哥,你总这样…”

一句话未毕,山中却突然传来一阵震动,凌厉无匹的妖气冲破结界直透进洞中来。浑浊的妖气中夹着浓浓血腥,霎那间竟将整座灵岩山的天光都遮蔽了去。

满腔柔情伤怀被打断,红妩脸上顿时就罩上了一层严霜,回头一震衣袖:“这妖孽真是活腻了,今日不收了它,我妄为神仙1说着回头朝重华唇上又吻了一下,跳下床才说,“静华哥哥,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点头微笑,重华还是不忘交待:“要小心。”

红妩一笑:“有天帝神威在此,哪里有制服不了的妖物?”说话间眉目高高挑起,那一副飞扬傲然伴着唇角的含情笑容,竟让人移不开目光去。

再不迟疑,转身招出一柄长剑,那火红的身影穿过结界,没入到洞外的黑暗中去。

阴沉天色下一团浓重黑气漂浮在空中,仅能看出正中有一个人影的轮廓。似是早已在等着红妩了,那团暗黑之中传出一声冷笑:“果然是仙界的人,看来我总算惊动了上界。”

一袭红衣凌空飞舞,红妩笑意微冷:“为何下界总是有这么多妄自尊大的妖怪,本仙君只不过顺手来打发个小喽啰,竟然都会被认为是专程来的。”

虽然看不到神情,红妩也觉察到那黑气中的身影微微一震,声音随即更冷:“那么我吃了你这个过路的神仙,就会有神仙专程为我而来了吧。”

听到这话也不动怒,红妩只是把长剑一横,十足嘲弄的口气:“我还道是个狂妄的小妖,却原来是疯的…”

话声未落,浓重的血腥之气就伴着罡风扑面而至,剑锋闲闲挡住攻来的利爪,只是错神的功夫,千万道妖光已是铺天盖地压来。

方才话说得轻松,红妩却深知这妖怪是吸食了灵岩山众妖灵力幻化而出,绝不容易对付,刚才挑衅的时候,就已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饶是如此,数十招过后,也没能伤那妖怪分毫。

而且打得久了,她也发现那人身上虽然妖气浓重,竟还有一丝淡薄之极的生人气息,分明是由人入魔的。

所有妖魔之中,最为难缠的既不是道行千年的老妖,也不是怨气深重的厉鬼,恰恰就是这种生人所化的魔物。天地万物中,以人的执念最为强烈,而这最为执着的欲念一旦因缘际会堕入魔道,就是连法力高强的上仙也不能轻易诛灭的魔胎

上次她去营救锦祁,在魏朝京师近郊小庙内遇到的那个道士也是这类魔物,只是那道士入魔时日还不长,神智也未完全失去,此次这个却是魔气深重,连身上的生人之气都快要全部湮灭。

迟迟找不出对手弱点,红妩暗暗咬牙:怎么这两次下来都遇到这种难对付的角色。

这么一想不由心浮气躁,一直和她缠斗的魔物却突然找准空隙,手臂暴涨,向她身后的山洞探去。

这一下去势极快,显然是那魔物为求速胜倾力进攻,红妩救之不及,只堪堪飞身挡在结界之前。

肩上一阵剧痛,红妩知道那利爪已经深深嵌入骨肉中,却丝毫不敢松懈,手下长剑挥出,已将那只手臂齐齐斩了下来。

浓重的黑雾中伸出的长臂披满细碎的深绿鳞片,犹如触角,在被斩断后也并不缩回,而是咯咯作响,片刻间又生长出新的爪子。

黑雾内那魔物大笑:“所谓上仙,不过如此,今日就看我来弑神诛仙1

视线中阵阵模糊,半个身子逐渐酸麻,红妩知道那利爪上一定还带有毒素,握着剑的手却又紧了紧,无论如何,要护住身后结界里的那人。

抬起头,她仍旧冷然嗤笑:“只怕你没那个本事1

彻底被她脸上的不屑激怒,那魔物怒喝一声,两只利爪一齐伸出,直欲将红妩活生生撕裂。

在红妩的长剑挥出之前,天际亮过一道纯金的光芒,灼热如骄阳般的光中耀眼羽箭如流星坠落,插入那团黑暗的中心。

魔物的嘶吼响彻山谷,瞬间灰飞烟灭,天空中的乌云也随之消散。

那明亮之极的光芒过后,一个灰色的人影才一点点清晰起来,那人衣袂翻飞,却仍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慵懒神态,似是烦恼之极地挠挠头,才叹息着开口:“就知道你要这样逼我出来,重华,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个老样子…”

方才被红妩拼死守着的山洞里这才缓缓踱出一个白色的身影,抬头向他笑了笑,重华眉间的神色是不变的温和淡雅:“若非如此,逐夜,你是否就打算永不回天界了?”

双手交叠,为难地敲了敲手背,逐夜摇头:“回去干嘛?你和南冥都是那幅无心无情的样子,我瞧着实在是憋气。”说到这里又叹口气,“亏我还以为你会舍不得这个小丫头,也是,当年明光对你那样痴迷深情,你毁她元神的时候不还是毫不手软?”

听他不断牢骚,重华也只含笑不语。

逐夜末了只能泄气地望向红妩:“丫头,你也给这个都老成精的神仙迷住了?你真以为他还是你那个静华哥哥碍…”

眼前早已模糊一片,红妩一手压着肩上的伤口,鲜血不停地从指缝中流走,身体如埋深雪,冰冷刺骨,口中喃喃地重复:“静华哥哥…”

失去知觉地向下栽去,她失色的唇角却轻轻勾着,是微笑的弧度。

还是那个诡异的梦境,不知名的园林中,亭台楼阁,全都是陌生的模样,池塘边下那个和她有着相同面容的黑衣女子银发垂地,唇边挂着讥讽笑容:“是红妩仙君碍…这上仙做得可好?”

冷冷看着她,红妩并不回答,神情漠然无波。

“忠心耿耿,为主子鞍前马后…”那女子随手拨弄着身边的潭水,水纹一圈圈荡漾出去,脸上的讥讽更甚,“这么会讨陛下欢心,不知回去之后会被封赏什么呢?也许是…每日给陛下侍寝?”

那讥笑语气越发不堪地刺耳,红妩也不动怒,淡淡看她一眼:“你除了搬弄口舌还会别的么?”

那女子哈哈笑起:“我当然会…只怕红妩仙君不会的我也会呢,比如说…自欺欺人…”

红妩注目着她,忽然一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么…”手掌翻出击向那池塘,喷涌的水雾过后,塘边已是空无一人,她收回手掌,脸上重新浮起那冷冷微笑,“你就是我。”

这是她心中的幻境,能长久等在这里的人自然只可能是她,那是另一个她,一身黑衣,永远冷冷讥诮,坐在轮回之中看她自己如何苦苦挣扎。

这里也存着她心内的一切眷恋,于是才有他在竹林中微笑向她伸出手来,目光温文,一如当年。

“你既然是我,”向着虚空开口,她将手掌握住,目光蓦然凛冽,“如何会不知为何我的幻境中从没有顾府?”

七百年来,梦境更迭,却从来没有一次,她在梦中回到顾府,更没有一次,她再一回走进静园。

成仙只在刹那,她却在那一刹涅槃,重生的是天界的司战仙君红妩,再不是人间的顾红妩。

空中传来一声“哈”得冷笑,红妩慢慢抬起头来,高悬在她头顶的天幕一片暗沉,不见明月,连星光都没有一丝片点。

对着这片黑暗,她轻轻地勾起唇来,唯有此刻,她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讽刺,也是从未有过的犀利:天帝重华,论到薄情,我也没有输。

作者有话要说:咳,肉汤有没有稠了点?嗯…其实渣小红可以啃排骨的…只是她自己没用心啃…不是我偷懒,真的!

抱亲们,周末愉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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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严肃声明:表哥被吃掉了…啊啊啊…我的H有这么失败咩?躺地上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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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地把脸扭到一边…好吧,我又小修了下,加了点肉戏= =

第二十三章

在那道红色的身影自半空中跌下之前,第一个前去接住她坠落的身体的,不是离得更近的逐夜,而是自结界中冲出的那一袭白衣。

神情是无波的平静,重华低头看着自己怀中失去血色的面容,顿了一顿,指尖纯白光芒化出柔和法力,一点点没入红妩肩上的伤口中。

魔物毒素泛出的黑气片刻之后就尽数消失,狰狞的伤口却留在了肌肤上,将伤口用法力封住,不再流出血来,重华才停下,手指轻轻拂过红妩脸颊旁散乱的碎发。

抱胸在一旁看着,逐夜这时才笑出声来:“明摆着是你抬抬指头就能收拾的小魔,却要这丫头在外替你拼命,是不是很有趣?”

淡笑了笑,重华也不答话:“妩儿的伤需要几味草药,我们回苏州城去吧。”边说着当先而去,逐夜在后面摇头晃脑跟上。

苏州城不过顷刻就到,落在那座小院落中,珍珑正托着腮望向门口,见了重华身影就跳起来:“神仙哥哥!”

向她笑笑,重华回房把红妩轻放到榻上,转身寻了笔墨,不大工夫,一纸写满了秀挺小楷的药方就交到珍珑手上:“将这个拿到城中的药铺,他们应当都有。”

珍珑答应一声,将尾巴和耳朵藏起来就跑了出去。

此时重华才倚着床榻坐下,掩唇闷咳,一直压着的散乱气息溢出薄唇,脸色竟比受伤的红妩还要苍白几分。

逐夜一惊,忙上前伸手扶住他,一触到他手臂就皱了眉:“你怎么不早说你如今是这样情况?你早说了,我又岂会置之不理?”

脸色苍白似雪,重华合目等这波翻涌过去,良久才轻咳着开口:“不然…我怎会这样逼你出来…”

逐夜皱着眉摇头:“我说你居然连那小丫头都舍得了…不过该舍得的时候对谁都一般无二,倒真像你行事的风格…”

重华也不去反驳他的话,只是轻笑了笑:“我只舍得让她去和那魔物交手,没有舍得让她受伤…”

顿了一顿,逐夜沉默着挑了唇:“舍得让她和魔物交手,和舍得让她受伤…有什么区别么?”

“也是…”重华笑笑,推开逐夜搀扶的手,重新坐直身子,“总归她是因我受伤昏迷不醒。”

说这句话时,他脸上的神色仍是淡然,连墨色的深瞳中也不见丝毫波动。

一同在残酷的诸神战场上并肩同行,又一同渡过千万年的岁月,对彼此早就太过熟悉。但逐夜却从没觉得看透过重华,总是温文的外表下,有着比任何神或人都冷静的内心。所以才没有人比他更适合成为三界之主。

那种冷静到了极致,就是冷酷。当年上古遗神中唯一的女神明光爱慕重华近乎成痴,不惜将万年修行拱手奉上,坠入无间地狱饲身成魔,只为求他能正视一眼。

这样的痴情,连旁观者都不免动容,然而那一日,重华在众神之前挥剑斩毁明光的元神,温和如旧的面容上,却唯余淡淡怜悯。

带着淡淡笑容,重华的目光再次移向床上,抬起手臂,手指之间再次升起纯白光芒,将指尖点向红妩额前。

逐夜想要上前代他施法,最终却只低叹一声,摇头走开。

红妩醒来的时候,伤口虽疼,但已经没有了麻痹之感,额前依旧有上次昏迷中感到的纯澈神力,温暖和煦。

睁开眼,红妩看清楚这是回到了城郊的那个小院中,向床边坐着的重华笑,软软开口:“静华哥哥…”

这才收回放在她眉心手指,重华笑了笑:“伤口还疼么?要不要喝水?”

点了点头,红妩又笑,目光落在重华扫啊扫,皱皱鼻子:“这点小伤算什么,只要静华哥哥没事就好…”

语调神色还是那般轻俏深情,任谁都看不出端倪。

看着她微笑,重华起身从桌上的壶中倒出一杯茶,过来小心避开伤口的部分扶她坐起:“或许苦了点,不过对外伤有益处。”

送到唇边的药茶上飘着淡淡雾气,温度也是正好,在她醒之前一定是时刻以法力煨着保持热度,足见用心。

就着喝了两口,红妩眼睛转转,就开始借机叫苦,撒着娇往重华肩上蹭:“静华哥哥…太苦了…你喂我好不好?”

重华还没答应,旁边就传来一声轻笑:“丫头,刚保住命,就惦记着吃豆腐,你还倒是得我真传!”

不用说,插嘴的自然是逐夜,这时他正坐在屋内的藤椅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望向这边。

红妩才不管他,继续拖长了声音拉拉重华的衣袖:“静华哥哥…”

她此刻脸色不复往日红润,透着丝丝苍白,连飞扬的眉目间也添了些许楚楚可怜的意味,这么软语央求着,的确让人无法回绝。

重华笑了笑,低头先含住一口药汁,再轻吻住她唇,以嘴哺喂,等他移开唇退后,脸上已经泛起了一丝红晕,却仍是温和:“可是这样?”

红妩只是闹一闹,没想到他会真的来做,此刻深吸口气,忙不迭点头:“是,是…”边说边在重华再次开口前按住他的手臂,“静华哥哥,剩下的我自己喝…我不敢胡闹了,真的…”

难得见红妩吃瘪,一旁逐夜哈哈大笑,热闹看了个十足。

喝完了药茶,又跟逐夜斗了几句嘴,红妩靠在重华肩头,将头在他胸前蹭了蹭,撒娇似地开口:“静华哥哥,如今找到了人,你是不是不用那么辛苦了?”

重华微笑着擦去她唇边残余的药汁:“我记得你上次这么同我说话的时候,是想要我房里的那方澄泥砚。”

那还是当年的事情,静华房中有一方别人送来的澄泥砚,朱砂红的颜色,雕着几支疏离的红梅,砚台内还拖出几瓣落花,看起来分外精巧可人。红妩本来对笔墨纸砚这类东西是敬而远之的,不知怎么却看上了这方砚台,千方百计管静华讨了去。不过她也只是一时眼馋而已,至于砚台到手之后被丢到了哪个角落,她早就不记得了。

被提起当年的劣迹,红妩也丝毫不显羞耻,越发用力地在重华胸口蹭:“我只是想找静华哥哥许个小愿嘛,一个就好!”

抓住她不安分的肩膀,防止她蹭到伤口,重华眼中带笑:“好,好,你要许什么愿,我答应就是了。”

趁机又在他颊边吻了一下,红妩转转眼睛:“现下还没想好,不过静华哥哥你是答应了的,不准反悔!”

重华笑:“我答应过你的事…几时不作数了?”

红妩靠在他怀里轻哼了一声,隔了片刻低声开口:“有一件没算数…那年冬天,你说了要陪我守岁的…”

重华静了静,轻轻抚摸她的长发。

逐夜轻咳了一声站起来:“既然你们要继续卿卿我我,那我只好回避一下了…”

红妩立刻毫不客气瞪过去一眼:“你不是都看了很久了么?”

逐夜气得笑:“你这臭丫头,你师父我不是担心你才守在屋里的!”说着还是摇头走出门去。

红妩冲他背影甩过去一个白眼。

重华略带好笑地看着她和逐夜斗嘴:“妩儿,当年你和逐夜就是如此相处的?”

“当然不是这样,那时我满身仇恨,逐夜要将我□成一流杀手,每日除了练剑就是刺杀,哪里有功夫说闲话。”红妩说着笑了笑,“不过后来熟了也会开些玩笑而已。”

静静听她说完,重华沉默了片刻:“妩儿…七百年前那一世,我身为凡人无能为力,如果那时我能护住你,也许你就会免受很多苦楚。”

“我又没怪静华哥哥,”红妩笑着,将头依偎在他胸前,“再说不受苦怎么能成仙?不成仙就不能再见静华哥哥。那时候那些,我早就甘之如饴。”

重华笑笑,抚了抚她的碎发,将她轻放在榻上:“伤口是不是还疼,休息一下吧,我就在这里,不会走开。”

说了这么一会儿话的确也有些累了,红妩拉着他的手合上眼睛:“静华哥哥要一直陪我。”

她失血不少,终究是没多久就睡熟了,手也无意识地松开,重华在床前看着她,良久,低头在她额前轻吻一下。

逐夜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负手站在重华身侧:“莫非你这次是真的动情了?”

重华也不否认,微微笑了笑:“自明光的事之后,你不是认定我绝不会动情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