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四周看看,山青水秀,风景不错,她把裙摆往腰上一别,信步往前走去。

顺着涓涓小溪,她悠闲的逛下山来,一看道旁长着颗大树,奇形怪状,枝繁叶茂,实在是休闲的好去处。揉揉发酸的脚,她索性爬了上去,坐着摇了摇,树枝很结实,叶子很繁茂,嗯,不错,烈日炎炎正好眠。

所以说,她不明白,为什么只是睡个觉,就被人拎着丢下树来。

“呯!”的一声,丢在某人面前,淇安抬起来头,那人白衣黑发,俊美逼人。于是感叹,古代污染少,果然遍地是美人。

可惜,她不感兴趣,视线迅速从那人脸上移开,“我只不过在树上睡觉。”言下之意,就是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

轩辕杉高坐于马上,俯视着地上被摔得异常狼狈的女人,没有动作。倒是旁边的轻五打量了淇安好几眼,心中暗暗称奇,好难得,居然有个女人,只看了他家王爷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没有脸红,没有晕倒,也没有惊叫,好像就是看了个普通人一眼。

轻五只好转过头去看看自家王爷的脸,不错,还是风华绝代,没有变啊,那么,是这个女人的审美观有问题?再看看那女子灵动的眼睛,该不是个瞎子吧?想想愈加觉得有道理,上天眷顾如他家王爷,丰神俊朗却口不能言,这地上趴着的女子,灵气逼人,就应该是个瞎子才对。这样,才显得老天公平,不会特别偏爱某人,于是,心理平衡,天下大安。

奈何轩辕杉并不觉得他的推断有礼,那丫头明显不是瞎子,于是食指动动,轻五只得小声叹口气,然后大声说,“绑起来。”

淇安并不觉得这个时候报上萧七或者别的什么人的大名有用,也不清楚对方是哪路货色。长得太帅的男人,通常并不能让人产生安全感。

于是不作反抗的,乖乖的被绑成个棕子,抛在了不知是侍卫几的马上。

趴在马背上的姿势,不得不说,有点痛苦,淇安努力的撑起身子,努力的平衡着不要被甩下马去,一边冲着身旁的人叫道,“这位大哥,麻烦你把我的身子扳正好不好,这样倒挂着,容易脑充血,变成傻子的。”

侍卫几看了自家主子一眼,那脸上没有表情,于是只当作没听到。

好在淇安本来就没想过一句话就能让人对她好点,只得再接再励,“那个侍卫大哥,我要变成了傻子,你还得照顾我是不是,照顾一个傻子,非常非常痛苦的…”

侍卫几只觉得头脑发晕,一看旁边几个同伴,也都是一脸隐忍,那也是,长年呆在王爷身边,早已习惯了惜字如金,何曾有过这种喋喋不休的时候。

他手按剑柄,“不用那么麻烦。”

“什么?”淇安仰头,拜托你多说几句好不好。

“一剑下去,就不会痛苦了。”

淇安眨眨眼,“那好吧,你一剑下来吧。”闭上眼,果然再不言语。

侍卫几求救的看向自家主子,轩辕杉平静前视,已经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只得再转向主子的代言人。

接收到求救信号,轻五也只能去征求一下王爷的意见。却在看见轩辕杉的脸色时,不敢相信似的揉揉眼睛,他没看错吧,嘴角上翘的意思,是在微笑吗?

掐了大腿一下,“嘶!”疼得吸气,原来不是作梦啊,轻五迅速作出了反应,“阿丁,把她扶正坐好了。”

淇安调整了一下姿势,还好,就算是要死,也不是死于倒挂引起的血液倒流。

当比你强势的人觉得他永远对的时候,你就是永远错的。

淇安把这句话执行得非常彻底,所以再不开口辩解,一路表现得非常合作。轩辕杉倒是一脸平静,反倒是个轻五,一路上频频打量,非常奇怪淇安怎么这闭嘴了。他家王爷昙花一笑,好可惜,又看不到了。

一路无语下来,进了城门,轩辕杉看淇安一眼,调转马头,径直向另外一个方向奔去。

以淇安少得可怜的古代知识而言,她是被人关在了某富贵人家的别庄了,刚刚随意观察了一下,没发现什么标志性东西。

有些挫败,不过就在树上睡一觉,就被关个禁闭了?

好在这牢房环境还不错,淇安环视一周,嗯,干净干燥,不是以为的那样恐怖。按按肚子,一顿不吃就当减肥好了,就是没洗脸的话会不会对皮肤好。

闭上眼睛,轻轻的说了声,“楚楚宝贝,晚安。”梦里,会不会见到女儿,但愿,只见她,而不见,她的父亲。

轻五站在王爷面前,头一次,觉得大脑没有嘴转得快。

“王爷,她睡了。”

轩辕杉讶然的抬高眼。

奈何轻五这次没有理解到他的意思,只是不解的看着他。轩辕杉抬高了他尊贵的手,一年难得一次的比划起来,“她没哭?没喊?什么都没做就睡了?”

轻五呆愣的张着嘴,他谪仙似的从不屑用哑语的王爷,居然会为了皇上以外的人用起来。正发着呆呢,突然触及到主子陡然间沉下来的脸,赶紧整整脸上神色,“没哭,没喊,什么都没做就睡了,嗯,好像还在笑。”

轩辕杉抿抿嘴,手又轻轻扬起,“她是谁?”

“还没查到。可是王爷,要把她怎么样呢,杀了,还是放了?”

头一次,轩辕杉不喜欢做这样的选择题。

轻离

淇安睁开眼睛,若有似无的叹息,又是一夜无梦。

站起身来,走到门边,轻轻敲了敲门,“有人吗?”

迅速传来回应,“什么事?”

“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给我送一盆洗脸水,水温不要太高,30度就好。当然,如果再方便一点的话,不妨再加一盆冷水,谢谢。”

静默片刻后,有个声音响起,略带着疑惑,“30度是什么意思?”

一顿,淇安清咳一声,“呃,那个,反正就是不要太烫,随随便便和手上的温度差不多就行了。”

屋外久久没有传来回应,就暂且当他们都听懂了吧。

门打开来,光线突然变亮。淇安伸手挡了挡眼睛,进来几个人。

淇安眨眨眼,不动声色,她可不以为光送个洗脸水,需要劳烦到那么高级别的人物。敌不动我也不动,淇安想着,自顾自的洗脸,先用温水洗好,再用凉水拍拍。

轩辕杉看着那个女子,全然不理会自己等人的到来,有条不紊的打理着自己的仪容。轻五也在旁边撇嘴,再收拾有什么用,反正也不会有他家王爷好看。

轩辕杉转头看了看轻五,轻五会意,上前一步道,“你叫什么名字?”

“宋淇安。”自我检讨,完全是下意识里的标准答案,绝不是想要隐瞒什么的。

轩辕杉眉头微皱,轻五连忙摇摇头,“没听过。”

淇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要听过就怪了。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貌似这位高高在上的大人,好像似乎有点奇怪啊!

狐疑的视线在轩辕杉身上打转,轩辕杉迎视着她的审视,眼睛都没眨。

轻五显然是休养功夫还没到家,上前一步挡住淇安的打量,“你知不知羞,怎么老盯着我家主子看?”

轩辕杉没有动作,他知道,那女子看他的眼光里,有好奇,有怀疑,唯独没有惊艳,或者爱慕。

淇安眨眨眼,好像得到了结论,“你不会说话?”

轻五脸涨得通红,“不会说话怎么了?我家主子文武双全,聪明绝顶,风华绝代…”可怜这位忠心为主的家伙有点语无伦次了,风华绝代放在一个男子的身上,未必是什么好词。

不理这位急得快跳脚一心想要维护主子完美形象的轻五,淇安直直的看着轩辕杉,发问,“那听得到我说话吗?”

轩辕杉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轻轻点头。

嫣然一笑,淇安拍手,“那就好了,你既然不会说话,那么我说过的,我什么也没听到就没有半分假了。”笑容一收,问得非常有礼貌,“那么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屋里一阵安静,轻五张着嘴半天回不过神来,这个怪女人,怎么说得他家主子不会说话的缺陷就像是衣服上出现了一个线头一样普通?不是应该惋惜一下,或者嫌恶一下之类的?

没有人回答,淇安只得又问了一句,“我可以走了吗?”

轻五抬抬因为长久的张着而略显僵硬的下巴,“那个,我们家主子不会说话。”所以你不是该给点反应吗?

淇安点点头,“我知道了,那么我可以走了吗?”快没有耐性了。

轻五求救似的看向轩辕杉,这个女人太高杆,他完全不是对手。

轩辕杉极轻的摇了摇头,轻五愣住,这个摇头是什么意思,十多年来,头一次完全不懂主子的意思。

轩辕杉抬起手比划起来,那是一双优雅修长的手,淇安却失去了欣赏的心情,垮下双肩,“我都说了什么也没也听到,不放我离开还要怎么样?”

半空中的手指僵住,轩辕杉极慢的转过头来看着淇安,眼眸中秋色蕴蕴。轻五也是一脸惊诧之色,指着淇安的手指都在颤抖,大叫,“你,你看得懂我家主子在说什么?”想当年,为了要学会哑语,懂得自家主子的意思,他可是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在水深火热中摸爬滚打,再加上他与主子一起长大,朝夕相处,才勉强可以心意相通。这个女人,不过短短一日,居然可以看得懂?

轻五是说不上话的人,淇安径直看向轩辕杉,双手凌空舞动,“我要回家了。”

一直觉得口不能言只能靠手比划,是一种屈辱,所以除了在皇兄面前,轩辕杉极少使用手语,轻五懂他心意,虽然有时候稍微有点偏差,但也不会相去太远,所以早已习惯沉默。如今眼前这女子,使用起手语来,却并不觉得难看。十指纤纤,在空中灵动翻飞,轩辕杉安静的看着,心中却暗潮翻涌。

眼看还是没有得到答复,淇安继续比划着,“我真的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你们究竟要怎么样才肯相信?”

轩辕杉终于抬起了手,在轻五不可置信的眼光里,轻轻扯起嘴角,“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谁知道他是哪根葱啊,淇安失去了继续沟通的兴致,颓败的坐了下去,忍住想要发火的冲动,开口,“这位大哥,我们不过初次见面,你也不是什么大明星,谁知道你是谁啊。”

嘴角轻轻弯起,轩辕杉优雅的手指给出了答案,“那么,你就不能走了。”

母后说过,如果有一天碰见一个女子,不因他身份而另眼相待,不因他外貌而痴迷,不因他缺陷而嫌恶,不因他口不能言而怜悯,那么这样的女子,一定要紧紧的抓住,绝对不可以放手。

淇安并不觉得这是天大的荣幸,转向轻五,“既然不让走,那麻烦准备早饭吧,我饿了。”

轻五只觉得今早发生的一切,都是在梦里,所以一切的怪异都可以接受了,“哦!”答应一声,轻飘飘的走了。

轩辕杉挑挑眉,一向只听他命令的轻五,居然不顾他还在身侧没有作任何示意,就听了另外一个人的话。

“我送你回家!”在淇安瞪大的眼睛里,轩辕杉笑了,送她回家,然后定下。

或许古人的脑袋构造比较不一样,所以想法也不能以常理去推测。

淇安撇撇嘴,管他怎么想的,重要的是能让她回去就好。

轩辕杉慢悠悠的晃回自己卧室,半响之后,屋内传来一阵响动,轻五站在摔碎的茶壶面前一动不动,他刚刚没有领会错吧,王爷说,要把他打扮得好看一点。

打扮得好看一点?天要下红雨了吧,一向最不屑自己相貌的人,居然有一天会如此注重起来,可怜今天打击太多,轻五已经觉得不堪重负了。

一切收拾妥当,轩辕杉站在马旁,看着轻五引领着淇安一步步走近,嘴角不自禁的噙着一丝笑意。

可惜有些时候,上天总是见不得人的好运气的,一骑疾驰而来,稳稳停在轩辕杉面前,高高的捧起一封书信。

轩辕杉面上一变,将书信往怀中一收,为难的看向淇安。

淇安皮笑肉不笑,“这位大人,可别说你又要变卦不放我走了,本姑娘最讨厌不讲信用的人。”

轩辕杉一挥手,示意轻五,“送她回去。”深深的看了淇安一眼,一转身,急匆匆的向府内走去。

轻五没有送淇安走多远,刚出了胡同,淇安就轻叫一声。马车一停,淇安就跳下来,径直向一人奔去。

轩辕骥一把把她拉住,气急败坏,“你跑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找了一天,你急死多少人了知不知道?”

淇安把他的头往另外一边扳去,“这不是回来了吗?先回去再说。”可千万别让他和轻五他们碰上,要不然岂不是就知道她是萧七而不是淇安了?虽然不是故意,但对他们来说,这的确是一个谎言。看得出来,那个男人不是简单人物,她现在最想要的,就是简单了,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好是永远不要有事。

轻五制止了侍卫的动作,没有跟上去,只看着太子殿下将那女人抱上了马,扬长而去。

深夜,轩辕杉站在窗前,听着轻五的回报,“王爷,那位姑娘是太子殿下的女人。在大街上,太子殿下看见姑娘,很是惊喜,抱着她坐了同一匹马。奴才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因此没有露面。”

似乎安静得有一些诧异,顿了顿,轻五不由得唤了一声,“王爷?”

双眸如墨,轩辕杉看着窗外,夜色里,一丝星光也无,半响,他摆了摆手,示意轻五下去。天下间的女人,都可以争取,可是如果是亲侄子的女人,却变成了禁忌。

轻五走了几步,又回头去看,只觉得这一刻的主子,背影格外孤单。不由得失笑的敲了敲头,碰上那个姑娘,连自己都变得不正常了,主子不是一直都是独身一人的吗,哪里是今天才变的。走到门口时 ,却又忍不住再回头看了一眼,心里头怪怪的,酸酸的不好受。

萧家

在她随便几句迷路然后寄宿在民家的故事打发走一堆人之后,“你可知道,你如今是唯一的血脉。”洛怀礼只丢下了这么句话。

淇安扯扯嘴角,这么三言两语就可以打发那群人的关心,未免太过廉价。

萧家,萧家啊?淇安伸手刮刮窗前不存在的尘土。

“如果,我不是萧家小七,是不是不用背负?不用端庄的走路,不用保重自身安全,不用去接受她的婚约?”她想一个人离得远远的,不用期望,就不会有失望。在离开张楚渝之后,已经准备好要孤独到老的,现在只不过换个时空,没什么不一样。

悠长的叹息过后,是洛怀礼的怀抱,不火热却也不失温暖,“小七,不用担心,也不要害怕,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曾几何时,也有一个人也在她耳边承诺,“淇安,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眨眨眼睛,轻易的掩饰掉那一刻的恍惚,“我知道了,谢谢。”萧七的身份牵扯太多,由不得她的妄为。想要简简单单的生活,就不要惹事。

“这是萧长兰,萧长卿,以后,就是你的贴身侍卫。”洛怀礼指着站在他身后的两人。

淇安不明所以的看着,女的容颜俊俏,温婉可人,男的长身玉立,眉含远山,可是,侍卫?

两人跪了下去,女子款款开口,却藏不住语气里的激动,“小姐,我们姐弟是萧家家奴,十年前大人送我二人学艺,如今学成归来,自当护小姐左右,一生一世,忠心不二。”

眼看着淇安抿嘴不语,两人重重的叩了下去,不过一下,地上就有了血迹,“停!”淇安大叫一声。

长兰抬起头来,不顾额头上的伤口,只眼睁睁看着淇安,“小姐?”

淇安蹲下身去,与她平视,“自由之身不好吗?肆意妄为不好吗?”为什么要回来到她身边,所求不过是一个侍卫。

长兰绽开了笑容,“我二人自小立誓,终身侍奉小姐。誓言一出,岂有更改之理。”

“誓言而已,就当没说过,何必当真。”

长兰脸色一变,又叩了下去,“如违此誓,不得好死。小姐,长兰不敢,也不会。”

淇安不由得感叹一声,守诺这一点,古代人是不是要比现代人做得好一点?

誓言啊,估且相信一次,会怎么样?“长兰,长卿!”

“是,小姐。”长兰微笑,眼睛有些湿润。长卿眸光一闪,吸了一下鼻子。

洛怀礼拍了拍淇安的头,“小七,要好好的。”

“怎么样?”轩辕骥轻敲桌子。

洛怀礼摇摇头,“胡太医说他和小七一起去采药,一时没注意小七不会武功,不小心就把她弄丢了。其余再没有任何线索。”

轩辕骥抿抿嘴,“小七不相信我们。连你,她也不信。”眼睛眨也不眨的直盯着洛怀礼。

洛怀礼神色不变,“她会信我的,总有一天。”

“你一定要让她相信,只有这样,长眠地下的萧家人,才会安心。”

“我当然会让她相信,不是因为萧家,更重要的,她是萧七,我洛怀礼的妻子。”

从一个人的生活,变成了三个人,淇安想想,其实也挺不错的。

长兰心灵手巧,而且善解人意,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长卿沉默少言,往门口一站,不动如钟可以呆上一天,没什么存在感,却让人安心。

洛怀礼开始不断的来看她,本来未婚夫来拜访一下也没什么,可是对于正在偷偷学医的淇安来说,就变成了麻烦。

于是她改了赖床的习惯,一早就开始学习,这样刚好赶得上洛怀礼下朝的时间。

“看,师父,这都是因为你的怪僻,害得我这么光明正大的事,都变成了偷偷摸摸。”淇安瞪着老头。

老头吹吹胡子,“跟我有什么关系,谁让你们女人这么麻烦?”

呃?归根结底,似乎真的跟女同胞们有关系。淇安无言,只好埋头苦学。

“哎,萧家小七,你衣食无忧,以后嫁入洛府,也不愁生计,学医来做什么?”老头难得有些好奇之心。

淇安认真的查看着医书,“这样以备将来被休掉,还可以养活自己。”

“休掉?”老头瞪大了眼睛,“萧家的小姐,谁敢随意休掉,更何况洛怀礼品性皆优,又怎么会做出弃妻的行为?”

淇安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如果有一天我太可恶,洛怀礼再不堪忍受了呢。世事无绝对,我总得有点准备才行。”

老头揉揉额头,“萧家丫头,你今年不过十五。”怎么会如此悲观?精明的眼睛,像X光机一样向她扫射。

可是这内里的灵魂已经三十,淇安笑笑,看着这一副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老头,“好吧,我想要学医,因为我喜欢,可以帮助别人,也可以帮助自己。师父大人,满意了吗?”

老头斜了她一眼,谁要信。

淇安也回了他一眼,不相信她也没办法了。前世本是学医出身,又因为女儿楚楚的关系,越加觉得医术高明的重要。想起那个小小的人儿,刚学会手语的时候,第一句话,便是“妈妈,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