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两人之间的主位上,一个男人怒目而视:“张灵康,王旭魁,你二人可认罪?”

王旭魁一看轻这三堂会审的架势,忍不住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张灵康却只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带着几分无辜问道:“弟子不知何罪之有。”

“还要狡辩!”李院主冷笑一声,直接将一样东西扔到他们之间,“这就是你们院子里头搜出来的东西,只因为同窗不和,就动用无辜之术,这样的品行以后还了的。”

张灵康低头去看那东西,却见是个布娃娃,上头扎满了银针,还写着一个人的生辰八字。他看着觉得有几分好笑,如果真要诅咒一个人的话,凭他的能力还用得着这般多此一举。

不过,他也不算那么无辜就是了:“还请院主明察,这东西弟子从未见过。”

王旭魁更是大喊冤枉:“是啊院主,这东西根本不是我们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屋子里头,说不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张灵康适时说道:“李院主,弟子入学统共才三天,就算是想要做,怕是也不能。”

这时候,一直坐在右边的道长撩起眼皮子,看了一眼对面的李院主,淡淡说道:“这话有道理,一个才入学三日的弟子,怎么可能知道李家大少爷的生辰八字?”

李院主冷笑一声:“他或许不知,但他身边的王旭魁在天师府待了三年,必定知道。”

坐在上首的了非真人是司法堂的堂主,自来知道李玉华与许远山不和,今日李院主说察觉巫蛊之力,要求搜查天师府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妙。

果然,最后在许钰房中搜出了那东西,许钰是许远山的亲外甥,他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方才他首先发话,是想要这个弟子认下了罪名,到时候许钰那事儿也好说,总不用在两位院主之间为难。谁知道这个新进的弟子也不是省心的,条理清晰条条是道的,又有许远山在旁边敲边鼓,倒是不好直接屈打成招。

这时候许钰也被带了进来,他年长李子清两岁,去年已经入道,如今是入道堂的弟子。虽然是许远山的外甥,但这位从小在舅舅身边长大,后来索性还改了姓,可见他们的亲密。

许钰也配得上他的名字,远看颀长挺拔,近看英俊潇洒。

他一进来,许远山脸色就缓和了一些,招了招手示意:“钰儿,站到我身边来。”

许钰拱手行礼之后才站到了许远山身边,但论风度的话,他倒是比李子清出色许多,不过论天赋的话,却还是李子清略胜一筹,为此,两位一直互别苗头的院主关系更差了。

“钰儿,你可认得此物?”许远山开口问道,手中正是另一个巫蛊娃娃,看着跟地上的有几分相似,上头的生辰八字也是一模一样,只是笔迹略有不同。

许钰看了一眼,摇头说道:“从未见过,院主,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许远山瞥了一眼对面的李院主,冷笑道:“进入李院主道法精进,在自己的院中发现了巫蛊之力,抄检了整个天师府,这是在你的院中发现的。”

这话实打实的讽刺李院主故意为之,气得李玉华脸色铁青。

许钰的脸色未变,笑着说道:“这倒是奇了,这东西居然在弟子的房中,但弟子确实是从未见过,深想一番心中生怖,莫不是有人能够随意进出弟子的房间?”

这话一说,就是了非真人的脸色也难看起来,真要是如此的话,谁知道以后这巫蛊会出现在谁的房中。

李院主一看许远山和许钰一搭一唱几句话的功夫就让情势反转,心中颇为恼怒,冷笑道:“是不是你的,可不是你说了可算,不如我们来审一审这个小弟子,说不定,能查出什么来!”

这话里头残忍的意味语言于表,显然是打算动用非常手段。

张灵康怎么可能白白受这道罪,当下拱手说道:“弟子有一话说?”

还没得了非真人开口,许远山已经一摆手说道:“说。”

张灵康看了眼后头的李子清两人:“既然苦主在此,不如先让李子清说一说?”

这话正中李院主下怀,他看了一眼李子清,说道:“子清,尽管说来,有叔叔替你做主!”

李子清已经深觉不妙,但这会儿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弟子确实是有些不顺遂,更有昨日,竟掉入了那…轮回之处!”

“可见是受了巫蛊邪术的影响,背后之人用心险恶。”李院主冷笑着说道,看向对面的许院主眼睛之中像是卒了毒。

许院主却是冷笑道:“那倒是也不一定,不知道去哪儿沾了晦气也是可能。”

李虎却跳脚说道:“怎么可能,我们入学之后就从未出过天师府,天师府内,哪里会沾到晦气,定是有人背后陷害。”

“本道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许院主一甩袖子,李虎就倒飞出去,砸出一口鲜血来。

“许远山,你别欺人太甚。”李院主怒发冲冠而起,他不在乎李虎,却在乎自己的面子。

许院主却连眉毛都没动,淡淡说道:“怎么,弟子不尊师重道,我还教训不得?”

说完也不管李院主的脸色,继续说道:“张灵康,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张灵康指了指地上的布娃娃,说道:“若是前段时间就有了霉运,恐怕与弟子并无关系。”

这话一说,王旭魁一脸惨白,不可置信的望着张灵康。

张灵康却继续说道:“王旭魁三年考核不成,身体内毫无灵力,想要巫蛊怕也没有能力。”

“再有一个,弟子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虽然上头的字迹凌乱,故意混淆视听,但这里的文字微微向上撇,两相对比颇为相似,很可能是同一个人所写。”

“就算是这位师兄与王旭魁心有灵犀,选择了同样的布料扎了巫蛊娃娃,总不可能连字迹都一致吧?”

王旭魁听见这话就像是活过来一般,连声点头说道:“对对对,张灵康才入学三日,不可能有时间做巫蛊娃娃,我就是个废材,三年都没入道,根本做不出来啊?再说了,我与许钰师兄并不相识,怎么可能用相同的布料,形同的笔迹做相同的巫蛊娃娃?”

那头许钰轻笑了一声,开口说道:“堂主,还有一事弟子不明,凡是天师府的弟子,第一堂课便知道自己生辰八字的厉害关系,弟子与李子清师弟的关系,怕是没有好到能够互通生辰的地步!”

这话合情合理,就是了非真人再想要糊弄过去,也知道这件事儿怕是有什么猫腻,就是李院主,他要是真有在自己院中就能发现巫蛊之力的能力的话,还能留在小小的明城。

不过他也没想差一个明白,只是说道:“罢了,这件事疑点颇多,你们先回去,剩下的事情自然有司法堂处理。”

“等一下!”许远山冷声喝道,直接喝住了李玉华几人离开的脚步,了非真人脸色难看,皱紧了眉头,到底是又坐了回去!

☆、第十五个天师

司法堂上,了非真人脸色阴沉,就像被为难的人是他自己似的。

也不怪他如此,明城天师府的司法堂名存实亡,一直以来,天师道都是强者为尊,府主在的时候听府主的,府主不在的时候三位院主说了算,他虽然是堂主,但实力压根不如他们,不过是个摆件儿罢了,这三人都不把他放在眼中。

天师府的内务一直都是李玉华处理的,了非真人与他的关系非常不错,所以才能答应天师府大抄检,一开始审理的时候就有足够的倾向性。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一个小小的弟子居然在他的威压之下镇定自辨,而许远山也不打算抬手放过这件事,了非真人看了一眼李玉华,心中不免嘀咕。

李玉华脸色冰冷,倒也没有什么失态,坐下身淡淡说道:“既然疑点重重,可能是被冤枉的,那也不必将他们扣押起来。”

他说这话,倒像是放过了张灵康几人就是天大的恩赐。

如果这次被为难的只有张灵康两人,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在这里,无权无势没实力,就活该被人欺负,压根没有说理的地方。

但可惜的是,这次入局的还有一个许钰,许远山怎么能让外甥吃亏!

“李院主这话不对,这件事确实是疑点重重,一看就知道钰儿和这个小弟子是被陷害的,若是不能查出背后黑手,以后这天师府还安不安全?”许远山意有所指的说道,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李虎,忽然冷喝出声,“我看他就很可疑!”

李虎原本就有些忐忑不安,知道自己多此一举将张灵康牵扯进来或许是坏了李子清的布局,这时候被他冷喝一声,居然腿一软跪了下来。

李子清还好一些,只是也脸色苍白,可见在他的压力之下并不好受。

李玉华见状冷哼一声,缓解了两人身上的压力,他带着几分厉色看向许远山,眯了眯眼睛问道:“许远山,莫非你要以大欺善,跟两个小辈过不去?”

这位倒打一耙的本事儿倒是极强,不知道里头干系的,说不定还真以为他才是正义一方。

许远山冷笑一声,眼睛锐利的扫过李虎和李子清,似乎能看穿他们的一切,不过他并没有追根究底,淡淡说道:“老夫是觉得,李院主兴师动众抄检天师府,害得这几位弟子受惊,难道不该安抚安抚他们吗?”

李玉华脸色微微一沉,知道他这是捏着他的把柄为许钰谋好处。

李玉华心中自然不愿,之前李子清来禀告巫蛊一事,他会答应下来,就是因为这事儿落实的话,许钰肯定是失去了进京的资格,到时候许远山便落后他一筹。

只是看了眼李子清和李虎,李玉华心中明白,若是许远山咬死了彻查到底的话,这两个孩子怕事保不住,他不在乎李虎,但李子清却是李家这一辈天分最出色的,万万不能出事!

李玉华叹了口气,到底是妥协了:“也罢,他们也是无妄之灾,这里有本道亲手绘制的护身符三份,就送与你们,就当是压压惊。”

许远山一听就冷笑起来,李玉华以符为主修,对他来说画符不过是随手可为的事情,更别说是低级的防御符了,拿来打发叫花子都嫌寒碜。

“只是几道防御符,怕是不够诚心吧。”

李玉华心中恨毒了许远山,却不得不拿出一些好处来让他闭嘴:“自然不仅仅是防御符,这符玉是我最新所制,即使是黄道之境,也能挡上一挡。”

天师道弟子有初学,入道,明心三个阶段,再往上就是黄道,地王和天人。其中天人世所难见,如今天师府最高的修为就是地王,可见这玉符的珍贵之处。

许远山倒是没料到他居然拿出这种好东西来,想来李子清对于李家的意义非凡,他们竟是把李家未来都压在这个少年身上了。

不过东西比预期的还要更好一些,许远山自然也满意,只是还故意说道:“符玉只有一块,被冤枉的弟子却有三个,这该如何分?”

张灵康算是知道了,这两位肯定积怨已深,不然的话不会当着众人的面闹的那么难看,许远山不怕李玉华,对于他们而言,李玉华动动手脚就很可能为难他们。

至少现在,张灵康还不打算离开天师府,他该学的东西可还没有学够。

“许院主,这般珍贵的符玉,弟子拿着也是无用,反倒是浪费了宝贝,能得到李院主亲手绘制的护身符,已是弟子等的荣幸。”

毕竟说起来,许钰也是给他背了黑锅,让出一个符玉他也并不是那么心疼。

这话一说倒是皆大欢喜,许远山多看了他一眼,暗道这小子倒是挺知道分寸。

就是李玉华也微微松了口气,知道这事儿解决了,虽然那符玉可惜了,但毕竟只是死物,能够迅速的解决这件事才是当务之急。

话虽如此,一离开司法堂,远离了许远山等人视线之后,李玉华就回头瞪向李子清:“蠢货,这就是你所说的完全之法,今日若不是许远山也不想闹大,你怕是难以脱身。”

李子清又是羞愧又是恼怒,低声讷讷说道:“原只是在…”

李玉华却摆了摆手,冷声喝道:“无需多说,此事已了,此后务必谨慎小心,你要做的是努力修炼,实力才是一切。”

李子清连连称是,李玉华想到自己痛失的符玉,却不想再看他,甩了甩衣袖离开了。

等李玉华走远,李子清回头就是一巴掌打在李虎身上,脸上哪里还有平时的俊秀,扭曲的愤怒就像是恶鬼附身似的。

李虎看似强壮,却被他一巴掌打翻在地,压根不敢忽悠任何的反抗,只能讷讷求饶。

李子清狠狠的在他身上踹了两下,这才发泄了一些火气,犹有几分不甘的骂道:“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不是你多事,这次岂会如此!”

等他发泄够了,李虎已经浑身鼻青脸肿的,看着凄惨无比。

李子清冷笑一声,也不看地上可怜的人,冷冷的扔下一句:“废物,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李虎脸上哪里还有平时的嚣张,他不敢对李玉华李子清心怀怨恨,倒是把一腔的怒气怨气扎到了张灵康的身上,只觉得若不是他的自辨,此次说不定还能成计。

若是张灵康听见这话,肯定会呵呵两声,感情这家伙还觉得自己能够陷害别人,别人却连个自辨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他不知道,也不妨碍他此刻的好心情,让人背了黑锅还得了好处,能不高兴吗!

同样高兴的还有王旭魁,这位也是个心大点,拿着那护身符看了又看,带着几分窃喜说道:“这可是李院主亲手画的护身符,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拿到院主画的符,你说我要是天天带在身上的话,是不是更容易入道一些?”

张灵康也拿着那护身符把玩,除了那一次的祭祀求雨,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属于天师道的东西,是的,从进入天师府到现在,他学的都是理论知识,完全没结合实际。

护身符上带着一股灵力波动,不算特别的强烈,却温和而平缓,让人有一种特别的心安。

护身符的作用显而易见,同样的灵力也十分的温柔。

张灵康的精神力缠绕了一圈,在主人的控制下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护身符,带着几分不能吞噬的遗憾。张灵康觉得惊讶的是,这上头的灵力并不多。

就像是当初他为了让牛氏省力而镌刻的石头阵法,还有他尝试着自己绘制的护身符,上头都是带着灵力的,相比之下,这个护身符的灵力略多一些,但绝对算不上精品。

如果不是李玉华故意拿了次品来糊弄他们,他就有必要重新评估天师府的实力。

王旭魁兴奋的叽叽喳喳的说一个没完,就这么一个护身符,恐怕就足以让他骄傲一段日子了,李院主亲手绘制的,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

滔滔不绝的说完了自己的喜悦,王旭魁才发现张灵康的沉稳,开口问道:“你怎么了,难道是被吓着了,放心吧,院主们不都说了我们是被冤枉的?”

张灵康听着,暗道了一句少年你的心倒是挺宽,这次的事情不明不白的,被谁陷害,为什么被陷害一无所知,王旭魁倒是已经安心了。

不过经过这次的事情,李子清肯定不会轻举妄动,真要感谢那位许师兄背了一手好锅。

张灵康眯着眼睛笑了笑,暗道现在的身份可真的适合扮猪吃老虎。

“我在想,李院主亲手绘制的护身符,要是拿出去卖的话能得多少钱?”

“什么,你要把李院主送的护身符拿出去卖?”王旭魁忍不住惊叫出声。

“你可别犯傻,李院主的符那可是千金难求,有市无价的东西,别人求都求不来呢,带着的话,说不定咱们能够早点儿入道。”王旭魁显然对迟迟不能入道耿耿于怀。

张灵康倒是没想到这东西真的能卖出高价:“真的能卖出去,值多少?”

王旭魁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又想到张灵康带来的东西,以为他家境不成,犹豫了一下说道:“曾听过有人花白银千两求院主画符,院主都没有答应。”

听见这话,张灵康只觉得自己大概是不用为钱操心了,果然,不管是炼金还是天师,都是赚钱的好行当!

☆、第十六个天师

“灵康,你真的要把李院主亲手画的符卖了,你可得好好想想清楚。”即使站在了八宝铺的门口,王旭魁还是频频劝道,生怕张灵康一时冲动真把护身符给卖了,回头却懊悔的要死。

只可惜张灵康注定要让他失望了,他笑了笑,径直走了进去。

王旭魁无法,只要跟着走了进去,环视左右低声说道:“八宝铺据说是京城的贵人开的,虽然卖的东西贵,但做生意倒是地道。”

八宝铺的装潢倒并不是金碧辉煌,反倒是带着几分雅致。

看见两个并不富贵的少年进来,掌柜的也没有任何的轻视,笑着开口问道:“两位小道长可是要买些什么?”因为他们俩人还穿着天师府的衣裳,一眼便能认出来。

张灵康也不兜圈子,直接问道:“你这儿收护身符吗?”

掌柜的听了这话也不惊讶,只是扫了他们一眼,沉吟说道:“收自然是收的,但八宝铺最一般的护身符,也得入道三段以上的道长画出来的才成。”

天师道每一个阶段都分位下中上三个阶段,只要入道三段以上的,要求不可谓不高。

张灵康笑了一下,将那张护身符拿出来递过去:“这个如何?值得多少?”

张旭魁在旁边看着都心疼,忍不住提了一句:“这可是我们李玉华院主亲手画的,别人求都求不来,如果不是我兄弟暂时用不上,也不会拿出来卖钱。”

掌柜的见他拿出护身符的时候,脸色已经微微一变,等听见是李玉华的符咒,脸上顿时多了几分重视,要论画符,整一个明城怕也没有人超越这位院主的。

掌柜看了看,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准,只好说道:“小老儿姓卜,不如请二位坐下喝杯茶,让八宝铺的先生仔细看一看这护身符?”

张灵康不在意的点了点头,他这次过来虽然也是为了换钱,更多的是为了看看这个世界的物价,毕竟他夺舍之后一直留在家中养病,对此十分不熟悉。

李玉华那种等级的护身符,他一时半会儿或许画不出来,但略差一些的却不难,前期的练习却需要耗费许多的黄纸和朱砂。

卜掌柜见他一副淡然的模样,心中倒是有些摸不准他们的身份,不过既然是天师府的人,穿着他们的衣裳过来,这符就不可能是偷来抢来的,不然的话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卜掌柜一边吩咐人鉴定这张护身符,一边亲自陪着两人在店里头转悠,看见他们对什么东西感兴趣,就上前解说一二。

这倒是方便了张灵康摸底,除了最基础的黄纸朱砂之外,连玉器也了解了一番。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这里的物价确实是十分贵族,若是没有足够的家底,普通人家想要供养出一个天师来可不容易。

王旭魁家中也不大富,听着忍不住叹了口气,低声嘀咕了一句:“真是太贵了,等我入了道,岂不是连买纸的钱都不够。”

卜掌柜听了,笑着说道:“等二位小道长入了道,自然可以画符换钱,我们这里虽然不收三段以下的,但外面有的是铺子要。”

一听这话也是,但凡是入了道的,从来也没看见哪个道长没钱花。

王旭魁见张灵康看着那些朱砂不动,低声劝道:“这里的朱砂太贵了,咱们去外头,同样的价格能够买上好几份,一开始咱们也不能画符,凑活着使唤就成了。”

张灵康想要买一份这边的朱砂是想要看看上等的朱砂,跟他爷爷传下来的有什么区别,不过他的这份犹豫看在其他人的眼中,就是想买又舍不得花钱了。

正好鉴定的人得出结果,在卜掌柜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卜掌柜心中有了底,笑着开口说道:“这护身符果然精品,不过二位想必也知道,我们开门做生意的,肯定是要赚一个差价,不知道这个数成不成?”

说完这话,不掌柜伸出一只手比了比五个手指。

张灵康一看,暗道五两银子总不可能,以李玉华的身份,怎么样也得有个五百两吧,这个银子放到上河村的话,足以养尊处优的生活一辈子。

刚偏偏没问符咒价格的张灵康满意的点了点头,没给王旭魁阻拦的机会:“就这个价吧!”

王旭魁差点没跳起来,做生意哪有这样子的,好歹也得讨价还价一番,这样卖出去他们铁定是亏了,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张灵康。

卜掌柜也没料到他这么痛快,倒是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成,小道长真是痛快,去,拿五千两的银子过来,再包两份上等朱砂黄纸,就当是跟两位交个朋友。”

五千两?!就是王旭魁也吓了一跳,他知道李玉华的符贵,却不知道贵到这种程度,听到这个金额,他几乎要控制不住的把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一张也拿出来卖了。

张灵康也是有些吃惊,没料到能卖到这个价格。

卜掌柜倒是好心解释了一句:“李院主的符向来不对外卖,若是能得到一张,放在店里头也能当一个镇店之宝。”

符固然是好符,言下之意便是,李玉华的名头也是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这话张灵康听明白了,他有些遗憾的问了一句:“若是同等级的符,却不是出自李院主之手,能换多少银子?”

卜掌柜心中纳闷,暗道在明城除了李院主之外,谁还能画出这样子的符咒来,不过还是回道:“若是其余人的,怕是只能得一千两,当然,若是京城天师府传来的,五千两还不够。”

感情光是符咒好还不够,还得画的人有名气才成,不然的话一样等级的符咒价格差许多。

幸亏有了这五千两,张灵康也没急着继续卖自己绘制的符,不然的话可不得气死。他想了想,直接抽出一千两换了些质地可以的玉石。

等他们将玉石包起来的时候,张灵康拿出自己绘制的那个护身符,不经意的问道:“掌柜觉得这个护身符如何?”

卜掌柜也是有几分见识的,扫了一眼倒是咦了一声,只是这次张灵康没让他上手看,他只能猜测者说道:“光看样子不像是普通的护身符,但从灵力来看,至少也有明心。”

张灵康一听心中有数,这确实不是普通的护身符,而是在护身符的基础上加了一些祈福的咒语,符咒阵法叠加,可是他上辈子的拿手好戏。

等从八宝铺出来的时候,王旭魁又成了和尚,念经似的念着:“五千两,都够我花上一辈子了,那可是五千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