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已经有了吗?”关居爱奇怪地问道。

“坏好几天了。”

“不早说。”

素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着居爱突然有事出门,之后便到房间里洗澡。

依旧是那间客房,就是那经常可以在夜晚听到莫明其妙的呻吟声的房间,至今她仍没有更换。这个房间的设备比起其他客房要来得齐全,连带浴室、小型沙发、书柜和阳台,且设计淡雅,因此她喜欢。

伊素末将洗澡水的温度调得很高,泡满了一整个浴缸,然后她浸下去,将自己被冬季寒冷空气冻僵了的身体泡到热水中,闭上眼睛享受。

温热的液体暖和了人的身和心,无论走了多远,总有人喜欢这样暂时停留,给自己的身体以些许籍慰。

正在她舒服得快要睡过去时,浴室的大门突然间被打开。关睢炎走进去,在沉默中观察着她,然后伸出一只手,在氤氲的水气中轻抚过她脸孔。

伊素末连忙睁开眼:“啊——炎君?”

“叫什么?”他懒懒地瞥着她,脸上依旧是冷漠的表情。

素末努力控制住自己不断打颤的声音:“炎…炎君,有事吗?”

“帮你将暖气送进来。”

“好…谢谢…”

他不停一刻地注视着她的身体,目光上下巡循,开始感染上了周围一样氤氲的气息。

“你的身体还是这么美。”

蓦地,关睢炎伸出手轻撩过她浸于水中的粉色花朵。

素末直觉地整个人震了震。

他轻笑:“到现在还这么敏感,像处子一样。”

“炎君…”

“我多久没有碰你了?”丝毫不理会她惊慌的神色,关睢炎始料未及地一整个抱起她至床上。在素末的惊叫声喊出之前,俯首封住她的唇。

伊素末睁大眼眼看着他突来的奇怪动作。

原本他只是路过顺道带上东西进来,孰知道在浴室门口看到里面的光,毫不犹豫地进去后,竟看到一副惹人喷火的浴女图。

他的欲念百分之两百地完全被唤起。

仿佛是情不自禁地,关睢炎用手唤醒她深层欲望里隐藏着的细胞,修长的手指在女人身体的敏感处时重时轻地揉捏撩拔着,薄唇亦相互配合着吻着素末,然后在她白析的身体上轻轻啃咬,烙下一连串的青紫印记。

“炎君…”伊素末挣扎在情欲和理智的边缘,轻轻推动他,“孩子…会受伤的…”

“我会小心。”

“炎君…”

“烦死了。”

她吓了一跳,乖乖闭上嘴,接受这个男人如同海浪一样凶猛的占有。

他的占有从来都是彻底而不留余地的,就像要将她一整个地融入他的身体当中一样。

这个男人在她的全身上下,几乎无一处放过地烙下大大小小的印记。修长的手指时而停留在胸前,爱抚过颤抖的花蕾,时而往下移至双腿间最脆弱的地带,轻摸慢拈,勾出她体内最深层的欲望。

“炎君…”

“喜欢吗?”

“轻…轻一点…还有孩子…”素末重重地喘着气,被欲色染红的双颊,看上去比平日里多了层妩媚。

关睢炎似无限爱怜地轻吻她。

“乖孩子…”

“炎君…”

“我的乖孩子…”

他深情地低声叫唤她,就像以往的一次一次,他这样温柔而霸道地占有她的身体。

时光仿佛在一瞬间倒回,亦或者两人都忘记中间所出现的不愉快的插曲,沉迷于这场欢爱之中。呻吟声久久也没有退去…

次日醒来时,房间内早已没有了关睢炎的身影。

说不清究竟是失望亦或感伤,素末微抚过床边冰凉的另一角,直觉他在半夜就离开了。

那个人大概又要恢复回平常时的冷漠了吧,相敬如冰。他似乎总有很充分的条件在对她欲取欲求过后一脸的冷漠。但是结局在哪里,终点在哪里,她的底线又在哪里,真的谁也不清楚。

早饭依旧是在素末醒来后的一个小时内进行。当她下楼走到餐桌旁,关睢炎与关居爱已经到达。居爱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便开始早餐。

“今天仍然休假吗?”关睢炎将咖啡加上糖,问道。

“那边没什么事,就不过去了。”

“我那边有好几个CASE十分棘手。”

“那是你的事。”

关睢炎别过妹妹一眼,微微皱眉。

居爱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兀自啜饮咖啡,并不看他:“我以为你仍旧十分清闲。”

“怎么?”

“昨晚是谁又制造了那么大的声音?旁人可是要睡觉的。”

闻言不待关睢炎作出反应,素末自先脸红起来。

这个关居爱,明明是清楚情况的,却佯装一副不知所以地在这里“打开天窗说亮话”。

关睢炎冷冷回击:“我还以为那个所谓的旁人早已被姓安的拐到天涯海角。”

“关睢炎…”

看两人的火炎皆似蓄势待发,伊素末及时拉住居爱:“吃早餐吧。”

她这才退下阵来。

没想到两兄妹一大早莫明其妙地吵翻开,主因是为了自己,素末在心里过意不去。

她扬起眼角悄悄看了眼居爱,再看向关睢炎,发现他正一脸平静地吃着面包,不动声色的样子仿佛一切皆没有发生过。

这个人,就像是永远懂得掩饰内心起伏。唯有的几次惊惶失措的彷徨,在赠送给她而得到背叛后,永远地埋于心底,成为为自己添加的笑话,抹也抹不掉。

关睢炎突然间抬起头来看她:“你父亲下午会过来。”

态度冷硬,语气冰冷。她还是猜对了。

伊素末淡淡点头。

之后他将喝光了的咖啡杯放下,起身在坐椅后面拿起外套离开。

“你需有心理准备,他向来是这样的。”这时关居爱抬起脸来看着她。

“我知道。”

“会坚持下去吗?”

她茫然地望向她,之后同样茫然地一笑:“坚持?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底限在哪里。”

她一直清楚自己并不是一个太坚强的女子,尤其在他面前。这个男人冷漠时如冰,愤怒时如火,这样刚烈而变幻莫测的性格,她究竟可以承受多久?

伊素末稍微推开眼前的食物,然后看着居爱叫来下人收拾。

她懒懒点起一根雪茄烟:“我已经不能再多做些什么了,再接下去的你要自己看着办,否则偷鸡不成失把米,我可不想成为炎痛恨的对象。”

素末轻笑:“知道了。”

这个女人对她的关照,她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之后两人到外面的花园散步。关居爱依旧微扶着她。

这个冷漠的女人向来不习惯与他人亲密接触,却又担心大腹便便的素末不小心扭到脚或闪到腰什么的,会出差错,于是轻扶着她。

“为什么没听说过炎君过生日?”突然间伊素末想到这个话题。

自从与关睢炎认识到现在,他不曾提起过自己的生日,也不曾听他人说过为他庆祝。至此伊素末突然间想到。

“那于他,是个耻辱的日子。”

素末有些微惊讶:“为什么?”

“我们在孤儿院长大。当时和我们住在同一个片区的大部分孩子,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几号。但是炎和我知道。曾经有一个与我们走得较近的女孩子,当时我们两都挺喜欢她。她向炎询问生日,然后在他生日那一天,或许是出于忌妒或捉弄的心里,与其他孩子合起来欺负我们。那是进孤儿院我头一年,我们相信了不该相信所谓天真。”

最后一句话似在伊素末心头重重一击。

关居爱自嘲:“那时候多小啊,进孤儿院时我才不过、岁,其他的孩子也很小,捉弄是正常的,却成为炎内心自以为是的耻辱。他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男人。”

她看着她。

素末无奈一笑:“此刻的我可以清楚,炎君是那么痛恨背叛过他的人。”

“因此也可以清楚,他是那么地宠爱你,因此你可在他手中留下一命。”

“但是我宁愿不要。”

“有谁会不要自己的命?”居爱将手搭到她肩上,“只要有生命在,就有希望在。”

“那希望何其渺茫。”

“至少它存在。”

伊素末深思片刻,之后点点头。

两人继续走着,走到有坐椅的地方,居爱扶她坐下:“你先休息一下,我去让管家拿茶点过来。”

之后不停一刻地转身离开。

伊素末思考着她方才的话,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自己光洁的手指。身后突然间响起一阵细碎的声音,她以为是谁来了,回过头一看,后面却空无一人。

“奇怪…”她正讷闷着,转过回过头,突然有一支冰冷的手掐在脖子上。

所见之人令素末大惊失色:“少…少主?”

“怎么?李大小姐,您大概以为我死了吧?”

“少主…您…您不是…”

“没错,我是被关睢炎开枪打中心脏。但是你忘了吗?C组织历代的老少主皆服有不死丹,真的忘记了?”

她的脸白了一阵。

所谓的不死丹是C组织历代相传的珍物。数量极其有限,每代仅传一颗,可以令人在死过一次后三个月内复生,但作用只限于一次。第二世死后,再多的不死丹也不再有效果,因为此药极容易令身体免疫。

C少主的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意:“伊素末,亏我多年栽培你,你我竟然勾结关睢炎那小子出卖我。”

冰凉的手指猛地更加残酷地掐入她项部的肌理间,巨大的疼痛感和窒息的感觉瞬间吞没了素末的大脑神经。

同样是被掐着,这次的感觉与那一次被关睢炎掐住时是那么不同。

当时的她一心沉湎于背叛的自责与痛苦之中,肉体上的痛显得小了。而这一次,她只是感到痛。

C少主的另一手缓慢地抚上她凸起的肚皮。

“关睢炎的孽种…”

“住手!”正在他的手欲震入她肚子时,关居爱突然间出现,一个利落的踢腿随即打掉他双手。

“该死的,看炎杀不杀了你。”

她的表情比男人看上去更为冷酷。那是在发现敌人时双眼间自然升起的自保神色,利落的打斗,显示自身并非花拳秀腿的本色。

C少主为应付关居爱,放开作用在素末身上的手。这个女人不简单,因此他不可分心,拼了命与她搏斗。

在这时伊素末的脸色更为快速地苍白着。

“居爱…居爱…”

正专心应付C的关居爱并没有注意到她的不正常。

“居爱,我…不行了,我好象…好象快要生了,居爱…”素末努力地将声音拉大,却一直挤不出力气。直到C一个分神,她飞快地踢向他下腹,男人吃痛一声,自知敌不过,立即逃走。

“不要追了…”

这下子她总算注意到伊素末。

“你…”居爱连忙跑过去看着她痛苦倒在地上,“该死的,王妈,快过来!阿右,叫救护车,快点!”

“居爱…”伊素末重重喘着气,空虚无比的双手急切地抓住她的,“我…我好象要生了。”

“别怕,我们马上上医院。”语毕关居爱连忙拥起她,跑出关宅,阿右已超快速地叫来了救护车。

“告诉你,如果她出了半点意外,我会马上折掉你的医院!”

这是关居爱上了救护车后对护士说的第一名话。

车上没有人不认识她。护士吓了一大跳,匆匆忙忙地替伊素末准备抢救的工作。

她已陷入半晕迷状况,但双手仍紧紧地将居爱的握着。她转过脸向一旁的保镖:“打电话让炎君过来。”

“是,爱小姐。”阿右不敢耽误片刻,立即掏出手机,按下一连串号码。

那里面传来“嘟嘟——”的声响,几分钟后,不耐烦的声音懒懒响起:“告诉关居爱,我在开会。”

“炎君,李小姐快生了。”

他似乎沉默了片刻,之后依旧冷淡道:“知道了。”

语毕挂上电话。

“他来吗?”

阿右不敢断言:“炎君只说‘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他妈的!”关居爱忿忿地咒骂一声。她怎么会不清楚他的“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该死的倔男人!

救护车在几分钟之后抵达医院,在送入手术室时,居爱扳开互织着的手指,让护士将人抬入手术室。

李风华与安格在两分钟后也到达。

老人显得十分着急:“怎么办才好,她只怀孕九个月,这是早产啊!“

关居爱吁出一口气:“刚刚C的少主过来挟持素末,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影响到的。”

“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