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弥斯绯下意识的答道:“是的,以前去过。”

这时阿蒙露出了笑意:“你可以起来了,去坐到约翰将军身边。”

约翰更纳闷了,有些忐忑的问道:“大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忒弥斯绯姑娘陪您喝酒?”

阿蒙一指忒弥斯绯道:“约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是谁杀了雷德罗斯吗?就是那个曾上书弹劾你的神官,也是晟易的远房堂弟。现在凶手就在这里,你见到她了!”

约翰腾的站了起来:“什么!是她杀了雷德罗斯?大将军,您不会在开玩笑吧?”

忒弥斯绯刚刚站起来要走到约翰那边,陡然听见阿蒙这句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也控制不住在发抖。看她的反应,便知阿蒙所言不虚。

阿蒙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约翰,你不必惊讶…姑娘,你也不必害怕。我既然让所有人都退下了,就是要给你一个机会说清楚,为何要杀雷德罗斯,今天为何又企图行刺晟易大人?你在这种场合就算能杀的了晟易,自己也是必死无疑,是谁给你这么做的勇气,或者是有人逼迫你吗?”

忒弥斯绯又跪下了:“大将军,没有人逼迫我,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愿意承担任何后果。”

约翰听是目瞪口呆啊,阿蒙简直太神了,逛妓院喝了几杯酒,与晟易打了个照面而已,怎么就知道妓院中的一位姑娘是杀了雷德罗斯的凶手?前因后果说起来很复杂也很简单,因为阿蒙能够感知他人内心中的真实情绪。

当晟易提剑冲进来的时候,忒弥斯绯下意识的就想伸手拿剑,阿蒙很真切的感应到这位姑娘心中的杀意升腾——她想杀了晟易!这情况太令人意外了,一位姑娘修炼体术成为中阶武士,却沦落到妓院中表演剑舞,见到贵族大人突然起了杀意,这杀意浓烈的几乎不可抑制,显然有深仇大恨。

乔治看过雷德罗斯遇刺案的调查卷宗,并将结果告诉了阿蒙。雷德罗斯是死在卧室的床上,当时内衣正好解开了一半,一脸惊恐与不知所措。他是一名神官,并非没有自保之力,遇刺时一点动静都没传到外面,显然是在根本没防备的情况下被人近身刺杀。当时他正在解内衣,这个情景非常耐人寻味。

雷德罗斯是梦飞思人,与他的堂兄晟易经常在一起鬼混,很多坏事都是两人合伙干的,这些情况乔治也告诉阿蒙了。今天发现忒弥斯绯想杀晟易,再联想到这位姑娘刚进门时强烈的不满,阿蒙就明白她本想借今天的机会行刺。再联想到雷德罗斯遇刺时的情形,又问了忒弥斯绯几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阿蒙心中就推出了结论。

可忒弥斯绯并不清楚这些,阿蒙也不是以猜测的语气说的,而是直接告诉约翰她就是杀了雷德罗斯的凶手,语气肯定毋庸置疑,显得是高深莫测!他是帝国大将军阿蒙,就这么直截了当的开口,忒弥斯绯闻言如遭雷亟,再也掩饰不住了,而且也不想否认。

约翰见忒弥斯绯居然承认了,上前一步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他?”

忒弥斯绯抬起了头,脸上已满是泪痕:“大将军,您载誉归来,威名传遍大陆受举国上下的敬仰。可那些阵亡沙场的将士们呢?他们默默无闻的献出了生命,家人也承受着哀伤与苦难。我的哥哥名字叫儒勒,曾在您的军中效力,已战死沙场。”

约翰一拍脑门道:“什么!你是儒勒的妹妹?我记得他,是安-拉军团的一名小队长,作战非常勇敢,死在掩护大将军潜入哈梯防线的突袭中,是安-拉军团最早阵亡的英雄之一。”

阿蒙微微皱眉道:“儒勒?我记得这个名字,提交给帝国军部的抚恤嘉奖名单中就有他。姑娘,你起来坐着说话吧。约翰,你给她倒杯酒…我只是不明白,这与你刺杀雷德罗斯有什么关系?”

忒弥斯绯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约翰将她扶到躺椅上坐下,又递给她一杯酒,听这位姑娘讲起了一段悲伤而凄惨的往事——

忒弥斯绯不是贵族出身,但家境还算殷实,她家在梦飞思郊外拥有一座农庄,农庄中有不少农户与仆从。她的父亲老儒勒是一名武士,从小就教儿子修习体术,而忒弥斯绯也酷爱武技,私下缠着哥哥传授。儒勒非常喜欢这个美丽活泼的妹妹,她的体术与武技都是哥哥教的。

罗尼神河在入海口处分出了很多扇面形的支流,形成了一片很大的三角州,是被季节性淹没的土地,洪水退去时可以耕作。儒勒家的农庄就在罗尼河的东岸,有一条细小的支流经过,为了防止土地在洪水来临时被淹没,他们组织农户下大气力修了一道堤坝引流,经过两代人几十年才完工。这里田地一年四季都可以灌溉耕作,收成比附近的农庄高两倍。

在这条支流的下游,是晟易所拥有的家族领地,他看中了老儒勒的农庄,派人想买下这片四季都可灌溉耕作的田地,出的价钱又非常低,老儒勒当然一口回绝。后来他又派人来找麻烦,说是上游修的堤坝弄脏了下游的水源。这明显是胡说八道,老儒勒没有理会。

晟易组织了一批地痞无赖,以这个借口经常到农庄里来闹事,想让农户们耕作不下去,从而逼迫老儒勒低价卖掉田地。当时儒勒在家,而且身边有一批青壮子弟跟随他修练武技,将这批地痞无赖狠狠教训了几顿。晟易恨的牙痒痒的,一时也无可奈何。

后来儒勒与晟易的堂地雷德罗斯都应征召去了阿蒙军团服役,儒勒成了一名小队长,家乡的那批青壮子弟也成了他麾下的战士。雷德罗斯在进军途中就被约翰打伤了,灰溜溜的回乡养伤,就住在那片领地中。

有一天雷德罗斯在河边散步,远远看见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在田间劳作,当时就魂不守舍。回去后一打听,那女人是儒勒的妻子,她丈夫可不好惹。

过了不久噩耗传来,儒勒阵亡沙场,全家人都陷入无边的悲痛中。但对于晟易与雷德罗斯来说,可是个好消息!晟易早就想收拾老儒勒一家了,雷德罗斯也在一旁鼓动着出馊主意。

他们又雇佣了一批游手好闲的地痞无赖到农庄捣乱,见到有人驱赶撒腿就跑,如此反复了好几次。最后一次,这伙人跑到河边企图掘毁堤坝,真要是这么干,儒勒家族的多年心血将毁于一旦。老儒勒也是一名武士,当即拿起武器带着几十名农户与仆从赶了过去,问题的性质已经不是单纯的捣乱了。

这伙无赖又是撒腿就跑,被彻底激怒的老儒勒带人紧追不舍,一不小心就进入了晟易的家族领地,迎面恰好撞上了晟易与雷德罗斯的车驾。也不知是谁趁机刺伤了晟易的马,莫名其妙发生了一场混战。紧接着大批穿着铠甲的护卫涌过来,不由分说拿下了老儒勒等人,把他们都送进了城邦大牢。

第五卷:旧约 第146章 上帝也疯狂

老儒勒聚众行凶、因田地争端企图行刺晟易大人,并有聚众叛乱的嫌疑,证据确凿,在场有几十人都可以证明,将被处以极刑。被抓的还有几十名农户呢,这时雷德罗斯找到了忒弥斯绯的嫂子,威逼她委身于自己并卖了田庄,否则被抓的人都得处死。

事件的结局很凄凉,雷德罗斯霸占了儒勒武士的遗孀,晟易得到了老儒勒家族的田庄。被抓的其他农户最终被放回来了,但是老儒勒却死在狱中。儒勒的遗孀含冤受辱,本想保全家族,不料结果仍然如此,悲愤之下投罗尼神河自尽。

忒弥斯绯当时正巧不在家,这位姑娘从小跟随哥哥学习武技,好作男装打扮。因为不敢相信哥哥的死讯,她去了海岬城邦,一定要找到安-拉军团见到与哥哥一起出征的同乡,她还想亲手带回儒勒的骨灰以及遗物。老儒勒拦不住女儿就让她去了,并派了两名仆人同行。

等忒弥斯绯回到农庄的时候,已家破人亡。她悲愤难抑,当时就要拔剑找那两位贵族大人拼命,却被农户们拦住了。以她一人之力,根本杀不了晟易与雷德罗斯,如果一位姑娘落到那两兄弟手里,恐怕也没什么好下场。而且老儒勒这件案子,根本翻不了。

既然晟易与儒勒诬陷老儒勒聚众叛乱、企图行刺,忒弥斯绯当时就做了一个决定,她要做一名真的刺客。

功夫不负有心人,忒弥斯绯跟随雷德罗斯去了底斯城,终于找到了下手的机会。雷德罗斯在一家酒馆里“偶然”认识了一位美丽动人的姑娘,这位好色的神官上前搭讪,结果勾搭上了,然后当天夜里就送了命。

杀了雷德罗斯之后,忒弥斯绯又回到了梦飞思,企图找机会行刺晟易,却发现几乎不可能得手。这位晟易大人出行总有武士护卫,府邸的防卫也非常严密,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晟易的坏事没少干,也担心说不定谁会找他报仇,因此防范的很严密。尤其是雷德罗斯被人刺杀之后,这位副署长大人就更小心了,绝不让陌生人轻易靠近。忒弥斯绯当时仅仅是一名三极武士,而且毕竟是个姑娘,不能与真正强壮的武士相比,更别提冲过防卫杀人了。

忒弥斯绯发现,只有在一个地方,晟易大人才不会让卫士待在身边,那就是梦飞思的这家妓院。这位副署长大人几乎每个月都要光顾一、两次,但很少是独自来。

忒弥斯绯在神灵面前发过誓,为报仇她将不惜任何代价,于是一咬牙卖身进了妓院成了这里的姑娘。想在这里刺杀晟易也不容易,因为晟易一个月只来一、两次,说不定是哪位姑娘陪他喝酒,可能连面都见不着。况且这里的姑娘陪酒时穿的衣服,实在也藏不下什么东西。

于是忒弥斯绯别出心裁,为客人们表演剑舞。刚开始的时候,姑娘自然不能在客人们面前拿出凶器,她是用一根树枝当剑舞动的。她的舞很美,客人们看的不过瘾,后来她又换成了木剑。这段时间,忒弥斯绯在妓院中还特意学习舞蹈,又向护院武士请教剑术。

说来也许心酸,忒弥斯绯是在妓院中进阶,由三极武士晋级为一名四级中阶武士。此时她已艳帜高扬,号称梦飞思之花,歌舞时也换成了真正的武士长剑。那些客人们反倒不觉得有什么意外了,梦飞思之花表演剑舞,就应该用真正的武士剑才最美!

在今天之前,忒弥斯绯曾见过晟易两次,一次是他请贵客,另一次是陪同城主,但忒弥斯绯都没找着机会下手。因为她没把握跃过水池一剑杀了晟易,她不是怕死,而是怕一旦失手就再也报不了仇。偏偏这两次,在场的客人中都有比晟易地位更高的,留下她陪酒的人都不是晟易。

今天晟易又纠集一批狗朋狐党来这里饮酒作乐,点名要让忒弥斯绯歌舞助兴,可能是一次好机会,偏偏又让阿蒙与约翰搅了局,忒弥斯绯心中非常不满。后来发生的事令人震惊,约翰打断了晟易一条腿,将他扔到了大街上,而在坐的另一位客人,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帝国大将军阿蒙。

更令人震惊的是,阿蒙三言两语之间就说破了她的秘密!在这两人面前,忒弥斯绯无法隐瞒,流着泪诉说了往事。

约翰气的浑身发抖,手里的酒杯都被捏的变了形,咬牙切齿道:“大将军,您就在这里好好坐着,我现在就去宰了晟易!”

阿蒙面无表情,眼眸深处闪着冷森森的光泽,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这位姑娘说的都是真的,当然不能放过晟易!但你不要冲动,先好好安慰她吧。”

忒弥斯绯说的话应无伪饰,她连刺杀雷德罗斯承认了,也无撒谎的必要。阿蒙反而一直注意观察约翰,他了解这位将军火暴脾气,结果是松了一口气。

约翰虽然暴怒,但没有失去清醒和理智。忒弥斯绯说完之后一直哭泣,这位将军搂着姑娘瑟瑟发抖的肩膀安慰了很久,当他抬起头望向门外时,眼中才露出杀意寒光。

阿蒙不怀疑忒弥斯绯说的话,但也不能空凭一面之词,他必须要去实地调查,于是吩咐了约翰几件事。这天夜里他们就把忒弥斯绯带走了,天一亮便出城游玩。这家妓院的姑娘原本是不随客人外出的,可大将军就是要让梦飞思之花陪他出去散心,忒弥斯绯自己愿意,妓院老板也拦不了。

大将军风流年少,携美人出游,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出了城沿着罗尼河东岸的一条支流直奔老儒勒的农庄,如今那里已成为晟易大人的私人田产。很多当事人仍然是那里的农户,行刺事件中的那些地痞无赖也是可以打听到的,他与约翰是去调查取证了。

阿蒙跟着约翰出门玩乐,本意是在梦飞思城公然露面,能闹出点动静来最好,让约翰打断晟易一条腿扔大街上,本就是帝国大将军该做的事!他年轻轻轻功勋卓著,没有必要那么忍辱负重,否则反道引人疑忌。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打断晟易的腿表态已经足够了,却没想到又碰上了忒弥斯绯这件事。阿蒙本不是多事的人,但此事不能不管,否则内心难得安宁,仅仅是为了那些追随他战死沙场的将士们,也要将此事追究到底。

可其他人并不清楚阿蒙究竟做什么去了,只道这位大将军纵容约翰打伤了城邦副署长,又指使龙腾连夜抓了一批贵族子弟。仅仅是为了在妓院里争风吃醋,就闹了这么大动静,然后像没事人一样带着姑娘出城玩乐,阿蒙这样可是犯了众怒啊!

阿蒙凭军功获得了举国敬仰的荣耀,但他为人一向低调谦和,以宰相为首的文官集团以及没有参与战争的部分世系神官,对以阿蒙为代表的新势力颇有不满。尤其是阿蒙本人年纪轻轻却声名鹊起,在埃居国内并无根基,但功劳又实在太大,不得不重重封赏。

很多在战争中立下功勋的平民,也因军功被册封为新的贵族,形成了一个新兴的阶层,对原有的世袭贵族势力也是一种冲击。约翰被夺职削爵,就是矛盾冲突的体现,法老为了暗中牵制平衡,也乐得旁观。阿蒙回国之后安然隐忍,在封地中闭门不出,面对种种间接的挑衅与弹劾,他都以沉默对待。

人们已经习惯了帝国大将军的这种姿态,甚至有人暗中议论其心怀叵测,也有人认为这是打压他的好机会,这位大将军心里可能有鬼或者也感到了自危。但这些人并不了解真正的阿蒙,他的低调是一种习惯,而隐忍是因为失去了力量,下意识的回避了很多冲突。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一伙大人们去了城主府告状,他们大多是被抓的那伙贵族子弟的亲友长辈,也有人是趁机想给阿蒙一点教训。

梦飞思城的城主达雅-屠扬很为难啊,两边都不好得罪,事情看起来只是妓院中喝酒发生的意外冲突,而阿蒙大将军出手稍微重了点,还是劝诸位大人息事宁人吧。可是这些大人们哪吃过这种亏啊,正想趁机打压阿蒙呢,一定要明确的交待。达雅城主只得派人将大将军请来,好当面把事情说明白。

结果阿蒙根本没把夜里的冲突当一回事,梦飞思城都闹炸锅了,他还带着姑娘若无其事的去游玩,这态度彻底激怒了前来告状的各位大人,吵吵闹闹一定要惩办行凶者。怎么惩办?约翰早护卫着阿蒙出城了,想抓人吧,达雅城主也没那个胆,况且也没有理由去缉拿啊。

约翰打断了晟易的一条腿,龙腾打断了另一条腿,这些人都把矛头指着大将军阿蒙,对龙腾只是表面上的训斥,却不敢强求城主把龙腾拿下法办。

阿蒙官职爵位很高,在梦飞思城中与伊西丝神殿的三位大祭司以及达雅城主平起平坐的,真正能给他下命令的人只有圣女。既然找不着阿蒙,达雅城主又不好做决定,于是这伙人吵吵闹闹,居然跑到圣女大人那里告阿蒙的状。

在圣女大人处理公务的议事大厅中,大家七嘴八舌说了半天,颇有点群情激奋的意思。玛利亚一直没说话,后来实在听的不耐烦了,给加百列使了个眼色。加百列喝了一声道:“诸位大人,你们都是有身份的贵族,在神殿中这么乱糟糟的,成何体统!”

大家不说话了,圣女大人这才开口问道:“达雅城主,既然有人状告帝国大将军,口说无凭,事情的经过你都调查了吗?”

达雅城主擦了擦满脑门的汗:“已经调查了,晟易大人与被抓的众人,还有妓院老板与当时在场的十几个姑娘,口供全部问过了,并无矛盾和疏漏之处,事情的经过非常清楚。”

玛利亚一指桌子:“那就把记录拿给我看看。”

达雅城主双手呈上,加百列接过去放在圣女眼前。玛利亚也不伸手,面前的卷宗无风自翻,眨眼间就看完了,然后抬起头环顾众人,用很好笑的语气问道:“诸位,大将军饮酒休闲,这违法吗?”

达雅城主答道:“当然不违法,可是…”

加百列打断他的话,喝道:“可是什么可是,不要插嘴,听圣女大人把话问完!”

玛利亚又不紧不慢的问道:“约翰将军以二十余倍的赏钱,请一位姑娘为大将军表演歌舞以助酒兴,请问这违法吗?”

达雅城主低下头道:“不违法。”约翰所为当然不违法,难道告他在妓院中哄抬价码?

圣女大人脸色一寒:“约翰身为帝国大将军的亲卫队长,身负护卫之责。有人手持利刃破门而入,他挺身而出击伤凶徒,违法吗?”

一屋子人全哑巴了,半天没答话。大祭司布尔克咳嗽一声提醒:“可是后来,龙腾大武士…”

没等他说完,玛利亚冷冷道:“根据埃居法令,夜间未经允许在城邦中携带凶器外出,本应拿下查问。其中聚众十人以上者,有叛乱之嫌应严肃处置。他们不止十个人吧,龙腾抓人又有什么不对呢?”

没想到圣女大人毫无维护之意,直接拿出了城邦法令说事,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

玛利亚一弹指,桌上的卷宗飞了出去拍回到达雅城主的怀里,她训斥道:“约翰想必是认出了晟易副署长,也意识到这是一场误会,因此没有再伤及旁人只是驱逐了事,大将军已经是息事宁人。龙腾昨夜把抓的人都放了,也算是手下留情!你们还有什么不满的?

这本是城邦治安小事,以法处置便是,诸位大人却聚众在神殿中喧哗。我身为伊西丝神殿守护圣女,并不处理城帮事务,你们来此骚扰质询是对神灵不敬!念在事出有因从轻发落,今日在场凡有官衔者,皆罚俸一月进献神殿。诸位回去吧,请好好管教那些无法无天的晚辈,也请自思其过!”

一堆人跑到圣女这里来告状,结果碰了一鼻子灰,还被罚了一个月的俸禄回家思过。圣女大人就是圣女大人,说的话合情合理又充满威严,这些人只得起身告罪自认倒霉。然而他们还没走呢,又有人火急火燎的赶来报告——出大事了!

事情真不小,原来是阿蒙回城了,派亲兵卫队将昨天夜里放掉的那伙人又重新抓了起来送往城邦大牢。城邦大牢既不敢收也不敢不收,人全部押在前厅呢,城邦官员紧急请示达雅城主该怎么办?

就连断了两条腿的晟易,阿蒙都没放过。但这位大将军非常“仁慈”,让晟易继续躺在床上养伤,只是命亲卫拆了他府邸上的三道院墙,卧房的墙也给砸开了,将病床直接从屋中抬到了大牢门口,就那么扔大街上了。万人围观晟易大人躺在床上断了两条腿,样子要多惨有多惨!

刚刚被圣女压服下去的大人们再度被激怒了,阿蒙闹的也太不像话了!大家正要发作,结果城主官衙又有人来紧急报告,阿蒙带着一队亲卫闹到那里去了。

达雅城主刚擦干的汗又全下来了,哑着嗓子又问了一句:“大将军有没有拆我的官衙?”假如在别的场合,听见这句话众人弄不好会哄堂大笑。刚才听说阿蒙带亲卫拆了晟易的府邸,紧接着达雅城主又得知阿蒙去了城主官衙,第一念竟然是这个。

来报信的人答道:“那倒没有,大将军拔剑而来,谁也不敢拦着。他是来告状的、也是来问罪的,一脚踹翻了城主大人平时处理公务的桌子,就拿着剑坐在您的椅子上等您呢。”

一屋子人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本想趁机弹劾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位大将军将事情闹的太大了,简直超过了他们的想像力,难道是疯了吗?

但众人转念一想又不寒而栗,他们曾觉得阿蒙隐忍低调、示弱可欺,但这位大将军一旦翻脸拔剑,谁又敢当面招惹?阿蒙可是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主,面对恩启都这位大陆第一武士都没怕过。他们本以为阿蒙不会闹大,才跑出来告状,现在阿蒙真敢踢翻了城主的桌子、拆掉了晟易的府邸,这些人反倒把脑袋缩起来等着旁观了。

阿蒙如果惹了事,自有法老和埃居军部处理,屋子里这些人顶上去找不自在,倒霉的可是自己。还有人暗中幸灾乐祸,觉得阿蒙这一次是自讨苦吃,回头肯定要重重受罚,且让他先折腾吧!

达雅城主觉得自己的脑袋瞬间大了三圈,硬着头皮问道:“大将军要告谁的状、问什么罪呀?”

报信者答道:“大将军说了,昨天夜里有人行刺,龙腾大人明明已经把刺客全抓住了,城主大人却连夜下令将凶手放走,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些刺客是您在幕后指使的吗,或者是诸位大人想纵容歹徒刺杀大将军?”

第五卷:旧约 第147章 阳谋

达雅城主腿一软差点没坐回椅子上,阿蒙这是下狠手了,竟然扣了一顶幕后指使刺客的帽子过来,连带厅中告状的这些大人们全给扣进去了。众人是惊怒不已,却纷纷用求助的目光望向圣女大人,看她如何表态?

玛利亚沉着脸站起身,取出法杖道:“城邦治安事务由城主大人负责,以帝国法令处置!伊西丝赐福大典在即,不可懈怠,众位大人赶紧去办各自的公务。伊西丝神殿也有监督之责,加百列、布尔克,你们代表神殿去城主官衙旁听,不必插手问案,只监督是否依法令处置!”

说完这话,圣女手持法杖退到后殿了,言下之意很明显,这事不归她管,但她会派人盯着,达雅城主赶紧回去处理明白,假如因此扰乱了伊西丝赐福大典,那可是大罪过。

达雅城主带着一群人赶回官衙,阿蒙正在大厅中坐着呢,手中拿着剑,面前是一张被踢碎了的桌案,东西撒的满地都是。达雅城主一时没敢先上前,倒是神殿大祭司布尔克皱着眉头喝问道:“阿蒙,你身为帝国大将军应知礼法,为何手持利器冲入官衙?”

伊西丝神殿的三位大祭司中,乔治与阿蒙的私交最好,而布尔克并没有参加前线的战争,也是圣女即位之前神官集团的势力代表,与阿蒙是最不对付的。玛利亚这次派布尔克与加百列同时前来,就是表明并无偏私之意。

阿蒙冷笑答道:“佩剑出入,是法老陛下的亲口恩典,就算是在陛下的车驾中,我也是佩剑的,何况这城主官衙?”

众人一愣,大将军说的是事实,拉西斯二世为了褒扬阿蒙的功勋,特许大将军佩剑随行。他在法老身边都可以佩剑,何况在城邦府衙中呢,布尔克的质问毫无道理。约翰憋住笑提醒道:“大将军,您是来告状的,总得把城主大人的座位让出来吧?”

阿蒙起身还剑归鞘,点头道:“多谢提醒,是我失礼了!只因一时气愤,还踢坏了城主大人的桌子,回头我一定赔,请城主大人入座吧。”

众人都坐下之后,就开始处理阿蒙的指控了。已经闹的这么大,众人都有点想往回缩的意思,尤其是达雅城主更想息事宁人。其实事情的经过调查的非常清楚,所有人的口供都在,并无任何矛盾和疑议。

达雅城主央求道:“大将军,这本就是妓院里争风吃醋的误会,清楚的不能再清楚,您已经闹的这么大,想教训谁也教训了,想出气也出够了。伊西丝女神赐福大典在即,我看就算了吧,您又没吃亏,回头我再让诸位大人给您赔罪。”

阿蒙直摇头:“断不可如此处置,假如传出去太不好听了。本大将军在妓院为一个姑娘大打出手,居然抓了那么多人还拆了城邦副署长的府衙,这也太不像话了。怎可息事宁人呢?我不以权势压人,只要求依帝国法令办理,先定诸人罪名吧!”

达雅城主苦着脸道:“这罪名怎么定啊?”

加百列在一旁冷哼道:“该怎么定就怎么定,如果大将军有罪,就定大将军的罪名,晟易等人也一样!”

达雅城主扭头问加百列:“您认为大将军有罪吗?”

加百列板着脸道:“城主不该问我,我只是监督,并不插手问案。”

阿蒙接过话头开口道:“既然这么说,那就先从我问起吧。请问城主大人,本将军可不可以去妓院喝酒欣赏歌舞?”

达雅城主:“可以。”

阿蒙:“我在那里坐着,赏钱给的只多不少,请问招惹了谁吗?”

达雅城主:“没有。”

阿蒙:“非是执行公务且未经允许,夜间于城邦中外出,应该携带武器吗?我虽有法老特别恩准,但在妓院中也没佩剑。”

达雅城主:“是不应该。”

阿蒙:“我好端端的喝酒,有人手持利器破门而入,是这样的吗?”

达雅城主:“是这样的。这一切都是误会,与大将军您无关,是晟易为一个姑娘争风吃醋,冲撞了大将军!”

阿蒙:“我不想和你谈什么误会,假如是城主大人您坐在那里喝酒,有人手持利器破门而入,你会说他不是刺客吗?约翰出手、龙腾抓人,有什么不对吗?”

达雅城主:“当然没什么不对。的确是晟易大人不应该,但您也不能一口咬定他就是故意行刺。”

阿蒙:“话可不能这么说,又不是我请他进来的,在场人的口供写的清楚,请问他是不是拿剑指着我、说我想找死?死是什么意思,我想城主大人不会不明白吧!这不是行刺,还要怎样才算行刺,难道要等到本大将军真被他杀了,才能定案吗?”

达雅城主:“大将军息怒,我已经问清楚了,晟易那个混蛋不认识您,这真是误会!”

阿蒙冷哼道:“我曾公开出席梦飞思各种官方典礼,身为城邦副署长居然说不认识我,你信吗?就算他不认识我,难道是本大将军的错,难道他就不是行刺?”

达雅城主:“可是晟易为什么要刺杀你?这毫无道理。”

阿蒙笑了:“城主大人已经查清楚了呀,就是为了妓院的一个姑娘争风吃醋。”

接连擦汗的达雅城主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本来就是妓院里争风吃醋的小事,大将军何苦闹的这么大呢?”

阿蒙又一板脸:“小事?争风吃醋确实不假,但行刺本大将军也是铁证如山!为了妓院里争风吃醋这点小事,竟然敢犯下行刺帝国大将军这么严重的罪行,此人怎可不严惩?假如遇到的事情再大一点,还不知道这种人会怎样祸国殃民呢!”

肃立一旁的约翰终于开口道:“城主大人,该问的都问清楚了,此案证据确凿。梦飞思城邦财政署副署长晟易,只因为在妓院中争风吃醋,竟敢行刺帝国大将军。他是主犯,其余持械行凶者是从犯,你不肯定案是何居心?难道晟易是早有预谋,或者是在座的某些大人在幕后主使吗?”

达雅-屠扬终于撑不住场面了,用求助的目光看了看周围。别看在场的这些大人们早上告状的时候一个个群情激愤,但现在都不吱声了。阿蒙真要是一口咬死按律追究,就是这个结果,就看大将军肯不肯松口了。

达雅城主在心中将这帮家伙挨个暗骂一遍,无奈的站起身来走到阿蒙旁边,附耳密语道:“大将军啊,您一定要这么处置,那可不好办。其实我们都清楚这是个误会,您想好好敲打他们也对,但要适可而止。别的不说,晟易大人可是帝国宰相的亲侄子…”

阿蒙突然提高声调道:“什么?帝国宰相约瑟大人!这件事与宰相大人也有关系吗?麻烦你声音大点,我听不清啊!”

达雅-屠扬吓了一跳,脸涨的通红,连连退后摆手道:“大将军千万别乱说,我可没说宰相大人与此事有关联,但晟易是宰相大人的侄子,在座的大人们都知道啊,我只是好意提醒。”

阿蒙站起身来一指约翰:“多谢达雅城主的好意!但这与晟易是否行刺我有关吗?你们看看这位将军,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因为言行不谨便削爵受罚。有叔父做宰相,能顶约翰大人的军功吗?”

有些事情就怕明说,比如晟易是宰相的亲侄子,处理起来确实犯难,但这只是私下的商量,没法拿到明面上谈。阿蒙干脆挑明了,谁敢说就不能处理晟易呢,就连约瑟宰相本人也不能公然这么宣称吧?

话已经逼死了,除非达雅城主公然表示就是想徇私枉法,否则没有什么回旋余地。阿蒙看出了达雅城主的为难,看着众人笑道:“原来你们都清楚晟易是宰相大人的侄子,我也不和诸位为难了,关于此案,就发公文呈报帝国法老、宰相、军部,请示一下该怎么处理吧。”

说完话,阿蒙已经拿出一卷文书交给达雅城主,他来之前就写好了,内容大致如下——

伟大神灵荷鲁斯眷顾、护卫上下埃居、镇守帝国尊严、继承安-拉荣耀、威名传颂列国大将军,阿罗诃-门-稣-弥赛亚-和华-安拉-耶-蒙特蒙,日前离开领地赴梦飞思城邦参加伊西丝女神赐福大典。城中夜宴之时,有刺客仗剑破门而入。

经查,主犯为城邦财政署副署长晟易,尚有从犯数十名。事体经过与问讯笔录明确无误、证据确凿。晟易为帝国宰相约瑟之侄,有人言宰相大人与此有关。帝国宰相为众官表率,怎会与此事牵连?特询问其侄该如何处置。

自从率军归国,难得享受田园之乐,可有人嫉妒我所受帝国与法老陛下的封赏,无端滋事。我夜宴而有人行刺,是否不可追究?我派亲卫拿下刺客,却有一批贵胄借机发难,聚众控诉我纵人行凶,是何道理?请法老陛下谕示。

从梦飞思到埃居都城底斯城,张开风帆沿罗尼神河逆流而上,需要将近一个月。沿河岸边的官道骑马的话,最快也需要五、六天,报送紧急公文时才会这么做。更快的速度当然是乘坐飞梭,需要两天,如果不顾劳累并使用飞行卷轴相助,最快是一天多。

大将军催的急,五天后就是伊西丝赐福大典了,要在大典正式举行之前将此事处理完毕,这也是圣女大人下的命令。所以阿蒙这份请示文书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底斯城,随着文书还送去了一柄有着家族徽记的长剑、此次事件详细的调查问询记录,后面又附了一份东西,不仅有主犯与从犯的名字,还包括曾去城主府控告阿蒙的那些大人们的名单。

那柄剑是晟易的,落在阿蒙喝酒的香厅里,剑柄上有着家族的徽记,是最重要的物证。阿蒙特意要信使带上这柄剑,将它交给帝国宰相约瑟。

阿蒙提交的不是密信而是公开的文书,这让所有人都有些心惊,信使一出发大家心中就知道结果了。没有人再会维护晟易,这位财政署的副署长大人定将受到严厉的惩罚,而且牵连的人都脱不了干系,惩罚的轻重要看阿蒙的脸色。因为大将军已经把这件事抖开了,法老绝对会给他这个面子。

这封文书分别送给了埃居法老拉西斯二世、帝国宰相约瑟还有帝国军部,也等于在埃居重臣间公开了。宰相大人大发雷霆,他也没法说阿蒙什么,只是痛骂自己那个混账侄子,当众表态晟易的行为是家族的耻辱。

还没等法老说话呢,宰相大人就主动在朝堂上请求法老重重的惩罚晟易以及相关人等,如此行为与他们高贵的身份不相衬,实在不可原谅。不论宰相大人暗地里干过多少阴谋勾当,但这件事已经摊开在桌面上,他别无选择只能这么做。

埃居群臣中有的与阿蒙关系不错,有的并不认识阿蒙仅仅是旁观者,很多人也不禁暗叫一声佩服,心道宰相惹错了人。阿蒙是真刀真枪杀出来的大将军,不和宰相大人玩偷鸡摸狗的把戏,这一耳光从梦飞思直接扇回了底斯城,打的是震天响啊。

很多人都以为阿蒙大将军收拾晟易是针对宰相大人来的,因为宰相大人曾暗中怂恿党羽弹劾约翰,其实是打阿蒙的脸。既然宰相拿约翰开刀,阿蒙就拿他的侄子晟易问罪。

约瑟宰相在群臣面前做痛心疾首状,法老拉西斯二世看见阿蒙的文书反而笑了,他笑着冲约瑟道:“宰相大人不必难过,这么大的家族出几个败类也难免。你的态度让我很欣慰,此事一定要严加追究。晟易是主犯,依法令严惩不贷。至于其他的人,我看确实是误会,并非有人针对大将军。而大将军生气也可以理解,这一道公文把他们全部弹劾了,也必须得处理。

晟易削爵抵罪、贬为平民,不再是宰相大人高贵的家族成员,阿蒙大将军还想要怎样追惩,只要不违法令,就按他的意思办。至于其余有关人等,手持凶器协同参与者,皆削爵一级或交罚金抵罪;聚众反诬大将军者,皆缴纳一笔罚金向大将军道歉,具体数额就看大将军本人满不满意了,由梦飞思城邦负责办理。”

法老的谕示严惩晟易、从轻发落其余从犯。拉西斯二世倒是看的很明白,晟易的同伙当时确实不知情,就是常见的斗殴闹事,在夜间聚众携带凶器违反了城邦法令。但由于龙腾处理及时,并未造成严重后果。假如都按行刺处理的话,未免牵连太广了。

至于那些跑到城主官衙和神殿里告状的大人们,法老下旨训斥,处罚的也非常有意思,要他们交一笔重金向大将军赔罪。反正是慷他人之慨,又不用法老自己掏钱,给阿蒙的面子也完全给足了。

法老还在谕示中点名褒扬了约翰与龙腾,赞许他们忠于职守。虽然只是口头表扬并无实际奖赏,但也等于给此事定性,他们打断晟易的两条腿不仅是白打,而且打的好、打的应该!

阿蒙身为帝国大将军,有功无过,暗中越是忌惮他,表面上的面子越要给足。大将军去妓院喝酒闹事,还命亲卫打伤城邦官员,法老反而松了一口气。如果年纪轻轻的阿蒙便知隐忍,从不犯任何错误与过失的话,才真正的令人感到可怕。

信使往返的速度极快,梦飞思城邦三天后就收到了法老的谕示还有宰相大人坚决要求惩办凶手的口信。所有“凶犯”都已经押在大牢里,达雅-屠扬也不敢耽误,立刻就将阿蒙请到城主官衙,有关人员也都带来了,当场处置。

根据埃居法令,贵族犯罪除非是叛国谋乱,否则可以根据罪行轻重以爵位抵罪。晟易被革职,不削去所有爵位而且剥夺贵族身份贬为平民,这是相当重的惩罚。说起来不过是一怒之下拔剑相向而已,可怜这个倒霉蛋做梦也没想到会把动静闹这么大。

法老谕示中还特意提到,如果阿蒙觉得不解气,在不违反帝国法令的前题下,可以追加惩罚。达雅城主当时就问道:“大将军,您是否要追加惩罚?”

阿蒙沉吟道:“既然已革职削爵贬为平民,我只想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将晟易派往安-拉军团戍守边疆,就按他的出生领地编入相应的战队。城主大人,这是否犯返帝国法令?”

达雅城主点头道:“当然不违反,我想他还应该感谢大将军!”

按埃居帝国的征兵制度,同一片地域的武士通常被分在同一支战斗队伍中,阿蒙要把晟易弄到安-拉军团去,而且就分在儒勒曾经指挥的小队中。那里的战士都是老儒勒田庄里的农户子弟,也是从小跟随儒勒修炼体术的生死之交。晟易去了会是什么下场,阿蒙心里很清楚。

第五卷:旧约 第148章 她一定很美

主犯处理完了接着处理从犯,达雅城主又问道:“大将军,陛下谕示让他们削爵一级或交相应的罚金抵罪,您是什么意见呢?”

阿蒙一摊双手:“我没意见,让他们自愿选择吧。”

达雅城主苦笑道:“多谢大将军网开一面!至于那些因为误会曾控告您的大人们,陛下让他们重金赔罪,您看多少合适呢?”

阿蒙笑了:“我不想敲诈谁,至于具体数额是多少就由城主大人您决定吧,我既不嫌多也不会嫌少,辛苦城主大人了!这笔钱分成三份,我拿一份,另外两份分别给约翰和龙腾将军,这既是我的感谢也是法老陛下的褒扬。”

拉西斯二世表扬两位将军只是动嘴没有实惠,阿蒙倒好,将一笔钱变成了三笔钱,顺手重赏了龙腾与约翰。

达雅城主长出一口气道:“此事终于处理完毕了,后天才是伊西丝赐福大典,总算按期完成。”

旁听的加百列说道:“圣女大人有命,如果此事处理完毕,今天下午相关人等都到神殿中议事,圣女大人要当面询问结果。”

阿蒙刚刚站起身来好似还有话说,听见加百列的话欲言又止,给约翰使了个眼色,又跟随大家去神殿拜见圣女大人。

还是上次那间吵吵闹闹的议事大厅中,圣女大人亚询问了法老陛下的谕示以及达雅城主的处置,很满意的连连点头,劝慰了阿蒙几句并且褒扬了达雅城主,表示对这几日辛苦的慰问。

最后她对阿蒙道:“大将军难得来一趟梦飞思,却遇到了这种事情,请千万不要介意。后天便是伊西丝赐福大典,您是第二次参加这个仪式了,两年前你还是神殿的荣耀武士,今天已经成了帝国大将军。故地重游,有何感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