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嚓。不大的地下停车场的电也停了。

“嘘!你们听!”

悉悉索索,像是有无数小动物正在地上爬行。

有保镖忍不住亮起手机电筒,当他看清地上跑来跑去的都是什么后,当即变色:“是老鼠!我靠!怎么有这么大的老鼠!”

城市老鼠本来就能长到很大,只不过它们怕人,一般都生活在黑暗的下水道里。这次有股奇怪的能量把它们赶了出来,它们也很委屈好不好?

“你、你们看,那里有一只大大大老鼠,它它它像不像人?”又一名保镖亮起了手机电筒,可他比较不幸,看到的景象比较可怕,竟然吓得口吃了。

不少保镖看到了一只像人一样蹲坐在地上的大老鼠一闪而逝。

“别看!快走!”资格最老的保镖变色,背着刀丽就往后门冲。

新人不知道,他们这些老人可都清楚这个学校私底下干了什么事,尤其刀丽加入研究所后,她的研究特别大胆,别人不敢干的,她都敢。

在刀丽看来,这世上一切生物都是她的玩具,而她就是这个世界的女王和中心,只要她想,她就可以做任何事情。

该保镖冲到门边,伸手拉开插销,再一拉,铁门纹丝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这道门明明没有锁,只能从里面开关,是谁在外面把门锁住了吗?

保镖们急了,他们已经听到了刺耳的警笛声。

那么响亮,那么多,可想而知来了多少警察。

有老鼠围住了保镖们。

一名保镖想要掏枪,被那名背着刀丽的保镖喝止:“你想引来警方吗?别动,都保持冷静,这些老鼠不对劲。”

越来越多的老鼠围住了刀丽等人,就好像有谁在指挥它们一样。

龚秋冬看到了阿蒙,阿蒙对他挥挥手,三两下跳上房顶,跑了。

龚秋冬嘴角抽了抽,低头看摆放在地上的四个箱子,和特警们一起走过去,把箱子一一打开。

箱子上的锁都被暴力拧断,打开很容易。

箱子里露出了四个人。

龚秋冬小心上前试探四人呼吸,发现他们都还活着,当即吁出一口气,立刻呼叫救援,让人赶紧派救护车过来。

随后没多久,警方就在地下停车场抓住了想要潜逃的刀丽和她的保镖们。

说来也有意思,当警方找到地下停车场时,刀丽保镖们死活打不开的卷帘门自己弹了上去,而之前围着他们的大量老鼠也潮水般退入了黑暗中。

保镖们很光棍,没有试图反抗,他们非常镇定地说学校的顾问被蜘蛛咬伤,他们只是着急出去求医,但不幸地被困在了停车场中。

警方没有听他们解释,全部暂时收押。

洛河也赶来了,拿着照片比对刀丽的脸,随后对身后人一挥手。

数名特警上前,要从保镖手中接过刀丽。

保镖不肯,警方立刻用枪支对准他们。

背负刀丽的保镖示意大家冷静,慢慢把刀丽交给警方,并再三要求他们的玛丽顾问需要看医生。

洛河想起阿蒙要求他多派人手时候的语气,再看到某些校方人员躲闪的眼神,立刻眯眼:“从现在开始,给我全面封锁这个学校,许进不许出,所有在校人员必须接受调查!”

更多人手赶到,有的接手机房,有的调查档案室,有的则查起医疗室……

不少校方人员开始颤抖,这样细致的调查,这个学校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大概很快就会大白于天下吧。

同一时刻,上面某些人再次开起了网络视频会议。

“你们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有没有想过影响问题?现在整个网络都传疯了,说什么的都有,有说荷花市要地震了,还有人说丧尸出现了!简直荒唐。”

“嗯,可是从绑架被确定到现在,我们只用了两个半小时就找到了绑架者和被绑架者,同时还查出了一个打着慈善名义,却干着畜牲都干不出来的恶毒事的可怕机构。我觉得这次行动非常值得赞许。”

“我对专案组兴师动众就为了找四个人的行为暂时不予置评。我现在想说的是荷花市的异象。我还听说耗费了这么多资源和人力,最后找到被绑架者的却不是我们的人?我不得不说,我对那些深蓝儿童的能力深表佩服,但同时也让我不得不怀疑他们和天牛基因研究所是否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

“天牛基因所到底怎么回事?这家集团不是由国家控股一半了吗?”

“这家集团一开始就和国外某势力有关系,当初负责洗白和转型该集团的是一名叫做贺椿的卧底警员。”说话的人顿了顿,突然冷笑:“卧底警员竟然坐到了黑帮老大的位置,还拉下了不少政府官员,如今更是有一个和他面目极像的深蓝儿童突然出现,紧接着这位卧底警员的家人就被绑架,这一连串的事情,你们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

“你是说?”

“我说,我十分怀疑这个叫做贺椿的卧底警员在玩无间道。他身上难以解释的秘密太多,只说他最后推开傅逸冲进虫洞那件事就值得我们深思,他为什么这么做?这个人是否还活着?那些深蓝儿童和他有没有关系?”

说话人转动手中钢笔,亮出了最后一张牌:“我个人觉得,与其去浪费精力调查天牛基因所,不如深挖贺椿这个人,而着手点就是那个和他长得极像,且同样姓贺的深蓝儿童贺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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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胡少将会后就砸了桌子。

“老沈吃错药了吗?天牛基因研究所虽然挂着天牛的名字, 但早已和天牛集团无关, 倒是和那个国外势力一直黏糊不清。这次明明就是这家基因研究所有问题,跟深蓝儿童有屁关系?”

胡少将砸了桌子还不满意, 他还把椅子给踹了:“我们现在要调查的重点是,内奸、陨石和这家研究所,深蓝儿童的来历和成因可以放到第四位。老沈不查这四点, 却死活盯着贺十一, 他什么意思?想要搅浑水吗?”

李部长超级冷静,打开茶杯盖, 吹吹飘在上面的茶梗, 道:“你说得没错,他就是要搅浑水。”

老胡气得又踹了下椅子, “我都能看得出来的事情, 其他人看不出来?”

李部长放下茶杯,撩起眼皮,“老胡, 在场的都是自己人, 别装了。”

老胡哈哈笑, 随手拖了一张椅子坐下, “我老胡不是有名的老糊涂又暴脾气嘛,遇到这么憋屈的事情,不发火也不是我老胡了。”

视屏会议室响起笑声。

这是深蓝儿童专案组高层的内部会议,只多加了三个人。

李部长把茶杯推开:“刚才开会的人都明白老沈在搅浑水,但为什么还有不少人附和他?说白了也没意思, 不过派系之争而已。老周任期还有两年,现在正是最紧要的时候,偏偏这时候一批神秘无比的深蓝儿童冒出来了,而且一出现就带了一个天大功劳。”

老胡冷笑:“也就是说现在谁能把深蓝儿童拉到自己那一边,不说其他,就只他们的功劳也都可以算在自己头上,对吧?”

另一名会议成员更加直白地说:“那还是一股非常可怕的能量,想想那些孩子的能力,如果让他们暗杀某个人,或者查某些人的犯罪证据……”

老胡:“所以老沈这是确定自己得不到贺十一他们的帮助,就想干脆毁掉他们?”

李部长点头,“最糟糕的是,有老沈这样想法的人还不少。”

“我听说在别的国家也出现深蓝儿童了,各种人种都有,但东方面孔最多。”华夏老大周子龙开口。

李部长:“有一点我承认老沈说得对,那就是那贺十一和我们那位已经牺牲的卧底警员贺椿有莫大关系。荷花市之所以会出现那样夸张的异象,我怀疑很可能是贺十一和他的伙伴们一起找人才弄出来的。而贺十一宁愿暴露自己的能力也要找到贺家人,要说他和贺家人没有关系,那也未免太过牵强。尤其他和贺椿还长得那么像。”

老胡问:“他们有血缘关系吗?”

李部长叹息,有点哭笑不得地说:“不知道。你们可能都不相信,那几个孩子都不掉头发,喝水的水杯也从没有唾液留下,我们的人偷偷把他们睡过的床单用最精微的吸尘器吸了几十遍,都没有收集到他们掉落的皮屑。”

老胡吃惊,“洗澡也不掉?”

李部长非常肯定地点头:“不掉。”

大概是李部长的语气太哀怨了,与会的人一起笑了起来。

华夏老大周子龙敲敲桌子,“我听说荷花市现在各种污染值降低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那段时间天空还出现了七道彩虹?”

“七道太夸张了,只有三道。老周,我把照片和录像都发给你看了,你可不能学网上人云亦云。”李部长笑。

周子龙没有笑,非常认真地说:“我想造成这种异象的原因已经不需要猜测,必然是那三个孩子中的一个。问题是,是哪个孩子?更进一步,我们是否可以把他一直留在我国,并让他经常使用这个能力?只要他愿意每个月在各城市这么做一次,我愿意把国家花在净化方面的研发资金的一半送给他做工资。”

李部长抿了抿嘴唇,终于忍不住半是炫耀半是揭秘地说道:“还有一件事,我刚刚得到确定消息,在那三个孩子离开吴市镇时,那个叫贺十一的孩子在河边跳了一段健体操,随后吴市镇那条河河边的植物就开始疯狂生长,附近山林里的动物好多都跑到了河边上,惹得吴市镇森林警察不得不向上级部门求援,请加派人手保护那些动物鸟雀们。当地水质部门还检测了那条河的河水,至于发现……我想也不必我说明了。”

周子龙老大听完,静默三秒,随后就说了一句话:“谁敢动那叫贺十一的孩子,我让他把牢底坐穿!”

周老大的话第二天就在某些上层圈子里传开了。

不说诸如老沈之类的大人物们听到这句话是什么反应,且说贺椿这边。

贺椿确定父母救回来后跑到贾道士的房间看他,寒豆豆把贾道士脱得只剩下一条小内内,用一个大水球包着他悬空浮着,豆豆手搁在水球上,盘膝闭眼依然在引领贾道士行功。

旁边还有一个小水球,里面有一只小奶狗,小狗似乎睡着了,跟个团子似的窝在小水球里,小肚子还一起一伏。

贺椿疑惑一秒寒豆豆为什么用水球罩着贾道士,阿蒙在后面解密:“小家伙还挺用心,这样可以最大程度阻止灵气逸散,并阻止其他混杂能量进入贾道士身体。如此一来,你的这个友人便可以最大程度利用那份纯净灵气。”

贺椿感动,觉得他的豆豆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阿蒙从后面突然轻轻弹了弹他的耳朵,“不去看你家人吗?”

贺椿吓一跳,捂着通红的耳朵回头瞪他师父:不许撩我!

阿蒙发出低沉的笑声,“害怕?”

“怕什么?我修炼的是大勇之道,我会害怕?”贺椿略显狭长的眼睛都快瞪圆了,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阿蒙太犯规,说要泡他,就开始时不时地撩他,如今还笑了!

你说你笑就笑了,偏偏笑声还低八度,像音质最好的大提琴似的,那琴弦拨动得他小心肝也跟着颤抖。

阿蒙靠在门上,一口指出事实:“你不害怕为什么不敢去见你家人?”

贺椿对他龇了龇牙,突然蹲到地上抱住头。

阿蒙低头看他。说真心话,他这徒弟五官长得不错,剑眉英目,鼻梁挺直,五官清晰分明,眉眼略狭长,如果不做怪,那就是一张古人所说的忠臣干将脸,老老实实的时候特别顺眼,否则也不会撩到那么多人。

可是这小子自带气质自降特质,耍赖的时候、狗腿的时候、使坏的时候……让你特别想上去踹他一屁股。大概也就是这份特质,才会让他做卧底做得如鱼得水吧?

比如现在,这臭小子往地上一蹲,抱着头,看起来我好忧愁好苦恼的熊样,让他特别特别想把他就这么踹倒在地上,上去按住他,剥光他的衣服,对他做一些会让他哭得嗷嗷叫的事情。

换言之,他这蠢徒弟特别容易引起一些内心阴暗暴虐者的嗜虐**,偏偏这小子又不是好欺负的,以至于他以前认识的那些坏蛋们大概都对他又恨又爱。

“如果你不愿去见你家人,那么刀丽那边……”

阿蒙话还没说完,贺椿腾地站起。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我家人说。”贺椿咬住嘴唇,“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我怕再伤他们的心一次。”

阿蒙无语,一个脑崩儿敲过去:“你不会换一种方式吗?想想你现在的年龄。”

贺椿眼睛一亮,茅塞顿开!

贺椿和阿蒙去见贺家人时,特地给寒豆豆他们在的卧室布置了防护符阵。

贺家人在医院里解开麻醉药醒来,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被绑架。他们隐约想到可能问题就出在贺椿身上,但他们并不知道贺椿做过卧底,只以为他当警察时得罪了什么人。

贺妈妈握着外孙的手垂泪,“阳阳啊,你不要恨你舅舅,你舅舅是英雄,是那些恶人丧尽天良,在你舅舅走了快十年的情况下还要报复他的家人,他们才是真正缺德的人。”

贺家女婿赖正信也赶来了,他听到贺妈妈所言,皱眉,没说话。

年方十六岁的赖阳正处在崇拜英雄的特中二期,闻言,他反握住他外婆的手,眼睛几乎在发光地说:“外婆,我知道,我怎么会恨舅舅。舅舅简直太了不起了,时隔十年,人家都还把他恨出一个窟窿,他当年一定干掉了好多坏蛋,还把他们整得只敢在他死后十年才敢对他家人下手。只恨我无缘见到咱舅舅,否则我一定跟他一起……”

“阳阳!”赖正信听儿子越说越不像话,忙喝止他,他就怕儿子性子一起,嚷嚷说要去考警校。如今他儿子正处在不定期,一天一个想法,被绑架前还说要去当鱼贩子!

赖阳没理他爸,握着他外婆的手,铿锵有力地说道:“外婆,我决定了,我要跟舅舅一样去考警校!舅舅考的也是咱荷花市的警校吧?刚好,我不用远离家门了,免得我爸不放心。”

我不放心个屁,我管你小子去死!赖正信摔锅,他就知道这混小子会这么说。“贺爱,你看你儿子!”

贺爱翻白眼,从床上坐起身,“我儿子怎么了?我觉得他这个志向挺好。”

贺爱怼完老公,转头就对儿子说:“你想当警察可以,先给我生个孙子孙女玩,别像你舅舅似的,牺牲的时候都三十五了还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赖阳哈哈笑,“哎哟,老妈,你是让我现在就去乱搞男女关系吗?你不在乎,可是我会被学校开除啊。等等!老妈,你太精明了,我要是现在去生个孩子,被学校记大过,我的档案就不完美了,档案不完美,警校就不会要我。老妈你太狡猾啦!”

病房里的气氛在赖小阳的插科打诨下,一下好了许多,不再那么沉重。

一直没说话的贺老爹忽然说道:“我醒来前做了一个梦,梦见小椿回来了。非常真实,我甚至闻到了小椿身上的花露水味,他每次回家都会在身上撒好多花露水,毛病一样。”

贺老爹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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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章

☆、第155章

贺椿进入荷花市第一医院3号住院楼前拐了个弯, 他就跟所有长期没回家的游子一样, 总觉得两手空空上门不好,探病同样。

“有人在跟踪我们。”

“嗯。”

“你别动手, 先看看对方什么目的。”

“嗯。”阿蒙举起手机,很随意地拍了几张照片,选择了其中一张给洛河发了过去。你看, 他多么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

贺椿咧了咧嘴, 他觉得阿蒙应该很喜欢地球。

虽然贺家人不是生病,但他们被注射了麻醉剂, 专案组也担心刀丽在他们身上还做了其他手脚, 索性这次连着检测陨石能量影响的体检一起做了。

抽血检验还要等一段时间,得等贺家人体内的药剂成分彻底排出体外。

洛河只告诉贺家人, 谨慎起见, 专案组让他们住院观察三天,如果没事就可以回家,当然住院和检查费用由专案组全额承担。

贺家人只觉得咱国家的政府好亲切好温柔, 都不好意思蹭体检了。

还是贺家女婿赖正信脸皮稍微厚一点, 说两老年纪大了, 平时又不肯上医院, 这次正好把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好好检查一下。

贺爱可没没有老俩口那么老天真,暗中把丈夫扯到一边,低声问他:“我怎么觉着不对劲,不是说绑架犯已经抓住了吗?怎么咱病房门口还站着两名持枪武警?这是部级以上干部的待遇吧?”

赖正信心里其实也怕,他胆子比老婆小多了, 但他会装,尤其喜欢在自家老婆面前充大丈夫,闻言就嗤笑道:“怕什么?咱们一没作奸犯科,二没为非作歹,说不定咱们有这待遇是蹭了咱弟弟的光。咱们可是烈士家属,烈士家属被绑架那是小事吗?你被绑昏迷着不知道,今天咱们荷花市可闹大了,当时我还奇怪怎么马路上到处都是警察和武警,网上还说荷花市所有进出路口都被查封。现在想想,可能就是为了解救你们。”

贺爱张大嘴,“赖正信你别哄我没见识啊!我们就是一个普通小警察的烈士家属,又不是周大大家属,至于搞得这么轰轰烈烈吗?”

赖正信撇嘴,“你问我,我问谁?反正人家也没怎么滴你,有人给你站岗还不好?好了,我下去买两杯奶茶,你儿子刚才就喊着要喝奶茶,缠了人家门口武警半天,人武警战士可为难了。人说外甥像舅,他这口味也和他舅舅一模一样,嗜酸爱辣又好甜。”

贺爱用力拍他,“什么叫我儿子,难不成那不是你儿子?你要敢承认,明天我就带他去改姓。”

“别!你想咱爸妈跟我拼命吗?话说现在可以再生一个了,要么你跟我再生一个?”

“滚!”贺爱把丈夫撵跑了,撵跑前没忘给他开了一个购物单。儿子要喝奶茶,她也有想吃的,比如医院后门老街上的鸭脖子什么的。

贺爱偷偷瞥看门口的站岗武警,叹口气,如果只是保护,为什么连让他们出门都不允许?算啦,就像她老弟曾经说的,想太多会脑结石,她还是想开点吧。

赖正信先跑去医院后街买了老婆指定的鸭脖子、薯片、水果等消磨时间的零食,又给老俩口买了一些茯苓膏,最后进入医院门诊大楼。

现在大医院都在搞多样化经营,从入驻药店、饮料吧到对外食堂应有尽有,保证每一个病人进来需要什么都能在医院内解决。

比如你是陪看病的,觉得等待时间太长,想喝杯饮料就可以去饮料吧,咖啡、奶茶什么都有。

比如你忘记买礼物了,没关系,请到附属药店转一圈,各种营养品应有尽有,随便你挑。

贺椿也不知道该买什么,提着小篮子抓了几瓶维生素,又去看阿胶和燕窝。

高大的阿蒙走进药店十分引人注目,阿蒙放出冷厉的气势,吓得推销员都不敢靠近他们,其他客人也是还没接近他们就纷纷躲避。

贺椿目光落到放在货架最底层的花露水上,在他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的手已经自动伸出去从里面抓出一瓶。

贺椿醒神,自嘲地笑笑,也没把拿起来的花露水再放回去,“知道么,我原来回家时都会喷点花露水。因为我听人家说在外面混的人久了身上会有一股味,就像女人做皮肉买卖时间久了会有洗不去的风尘味一样。人说警察的眼睛尖、鼻子灵,就是因为坏蛋身上真的有一股坏蛋味,那是洗多少遍澡都洗不干净的。

因为我每次回家都喷这玩意,后来我爹就说我每次回家不用进家门,他闻着味道就知道是我。他还说这玩意虽然使用的人多,但我的味道就是和人家的不同,他一闻就能闻出来。我老爹鼻子可灵了。”

贺椿眼眶有点发红,他揉揉鼻子,对旁边的大男人笑笑,悄声说:“以前我就觉得我老爹的嗅觉特别厉害,现在想想,你说我老爹的嗅觉会不会有点变异?”

阿蒙手指拨过他的发茬,“有可能。”

贺蠢蠢愣是从阿蒙的动作中感觉出一点点宠溺的味道,吓得他小小一抖,立刻不敢煽情了,直接转换话题:“老大,你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除了被麻醉没其他事吧?”

阿蒙顺手捏捏他的脸颊,“你自己上去看不就知道了。”

贺椿摸摸自己被捏疼的脸,非常非常想在额头上刺上三个字:求不撩!

阿蒙看着偷偷磨牙的蠢徒弟,这万年中重新长出来却依然无法跳动的心尖子忽然轻轻颤抖了一下。

贺椿磨蹭着,他怕看到父母衰老的模样,他离开时老俩口就一个六十,一个五十九,九年多过去,二老都是快七十的人了。

阿蒙没有嘲笑他,有父母亲人的修者和他们这些天生地养的就是不一样,他们牵挂很多,有的修者成仙成魔会彻底斩断所谓的凡俗情缘,而有的修者则恨不得把自家父母兄弟姐妹乃至上上下下所有关系好的都一起拉着修真才好。

前者不能说无情,后者也不值得赞赏,只是每个人的修真态度不同而已。

阿蒙实在看不下去蠢徒弟继续磨蹭,当即点醒他道:“你应该庆幸你回来的时候他们还活着。”

贺椿一个激灵,彻底醒悟。是啊,他犹豫害怕什么,父母老了又怎样,他现在是修者,就算没有办法带他们一起修真,让他们延年益寿总能做到。他能在父母亲人都还俱在的时候回到地球,这已经是大幸运了。

想通的贺椿提着小篮子去结账了,到了柜台,习惯性一摸口袋。

坏,他忘记他没钞票了。

千金说要给他转钱,但他也没时间去弄银行帐号,现在他要到哪里去弄钱来付款?

话说药店收黄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