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昔儿很快便以生病为由,求着右使将自己打发了过来。

这还不算,来丽京这一路上,他们遭到的几起刺杀,秦玖敢保证,一定少不了姚昔儿所派的刺客。恐怕在姚昔儿心中,自己就是最妨碍她的情敌了。

秦玖身边除了榴莲和枇杷大多都是宗主的人,所以秦玖也懒得回击。

就让他们自相残杀吧,都杀光了才好。

这一路上樱桃也没少对自己做小动作,但最终都没有得逞。

如今,怕是姚昔儿下了最后通牒,樱桃才会趁着这次机会,借了颜夙的手,要除掉自己。

只是,她们想得太美了。

*

朱颜改 第二十章 好想戳瞎他

樱桃低着头缓步走上前去,默默跪在了大堂下,俯身磕头道:“奴婢樱桃叩见王爷,叩见府尹大人。”

“樱桃,你和秦玖是什么关系?”孟怀喝问道。

秦玖侧首望向樱桃,唇角勾着淡淡的笑意。

“回大人,奴婢是伺候秦门主的侍女,已经服侍秦门主两年了。”樱桃垂首盯着地面说道。

“昨夜,你家主子去温泉,为何没带你去伺候?”

樱桃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秦玖。秦玖挑了挑眉,回她一个疏懒至极的笑意。樱桃忙垂下了眼皮,娇俏的脸慢慢变得苍白。她俯身回道:“回大人,只因秦门主每次去温泉,都是带着年少男子前去习练邪功,所以,才不曾带过奴婢。”

“你如何得知你家主子是去习练邪功?”

“回大人。在天宸宗时,秦门主每隔一段时日便会去温泉沐浴。且每次都是在月圆之日前去,后来奴婢无意间发现,秦门主功力增长的极快。我们天宸宗有一门邪功,就是需要在月圆之日习练,需要配合温泉和童男子之身的精血来习练。那时,奴婢便猜测,门主可能是在习练邪功。这邪功在我们天宸宗也是禁止习练的,奴婢虽然怀疑,但因门主每次去温泉都派人把守,奴婢并不能接近。奴婢手中没有证据,并不敢去禀告宗主。不曾想到,这一次到了丽京,门主因为在宫内和新科状元谢大人比试武功时受了内伤,昨夜很早就打发了我们。她自己却偷偷出了府,奴婢悄悄跟踪,才发现她是去昭平公主的别宫,奴婢听说昭平公主的别宫有温泉,且昨夜恰巧是月圆之夜,所以才怀疑她又是去练功了。大人如需确认此事,只需要确认那四个少年是否还是童男子,是否有精血流失,便可确定此事。”樱桃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你是说,这种邪功,需要在月圆之夜习练,且需要童男子的精血和温泉来配合?”

樱桃颔首道:“是的。”

“在天宸宗时,秦玖每一次温泉沐浴,可曾召年少男子前去服侍?”

“有的,有时是三人,有时是四人。”

“事后那些少年都是什么样子的?”

“习练邪功,这些童男子身上精血和阳气迅速流失,身体会迅速衰退,有时会严重到有性命之忧。在天宸宗,秦门主每一次沐浴完,那些服侍的少年男子都会人事不省,想必是活不了了。”

在天宸宗时,秦玖便开始了习练“补天心经”。她在天宸宗自然更加小心谨慎,因此事万万不能让天宸宗宗主知晓。樱桃说她在天宸宗便怀疑自己在习练“补天心经”,根本是在胡诌,否则,以姚昔儿的心性,就算没有证据,怕也早就到宗主那里密告此事了。倘若真是在天宸宗开始怀疑的,只怕也是在来临来丽京前才刚刚开始怀疑。

孟怀听罢樱桃所述,冷声喝问秦玖,“秦门主,如今你可还有话说?”

秦玖眯眼瞥了樱桃一眼,笑意盈盈地说道:“孟大人,这就是你所谓的证人吗?她可曾亲眼看到奴婢习练邪功?可曾亲眼看到奴婢奸yin那四名少年?难道说,每一个在月圆之夜去温泉沐浴又恰巧召了少年男子服侍的都是习练邪功吗?倘若如此,那岂不是人人都在习练邪功了。大人,难道你就没有在月圆之夜沐浴过温泉,没有召少年服侍?”

孟怀脸上一僵,冷声道:“本大人召人去,只是擦背而已,和你自是不同的。”

秦玖眯眼笑道:“小女子召那四名男子前去,也不过是擦擦背,搓搓腿,递个锦帕而已。这难道都不行吗?”

坐在孟怀一侧的安陵王颜夙,看到秦玖到了此时还在嘴硬地不肯承认。他缓缓侧首,日光透过窗棂,从侧面投射到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映得半张脸华美璀璨。他微微眯眼,眼波中闪过刺骨寒意。

“孟大人,昨夜之事樱桃虽然未曾亲见,但有一人却是看见了。孟大人,传本王的七皇叔吧!”颜夙慢条斯理说道。

“殿下说的是,这就传皇叔上堂作证。”京府尹孟怀毕恭毕敬地说道。

“传严王上堂!”

“传严王上堂!”

随着衙役们一波波的声音传出去,秦玖的心蓦然提到了嗓子眼。

颜聿来作证?

她没料到颜夙传了颜聿作证,细细一想,昨夜颜聿走了后,八成在下山时遇到颜夙了。颜夙看到颜聿怀里的紫牡丹,肯定知晓颜聿也去过昭平的温泉了。

可是颜聿明明看不见的。

秦玖蓦地坐直身姿,眯眼朝大堂外望去。

大堂内极其安静,就连原本外面看热闹的人群都无人说话,众人的目光都盯在了大堂门口。

过了好大一会儿,还不见那个被传唤的人露面,只听得低低的调笑声传了过来。

是女子的声音,听上去不是一个人的声音,似乎是好几个。

那一道道清脆娇音,莺鸣燕啼般,好不动听。

随后,那杯传唤的人终于慢悠悠地出现在大堂门口。

不是一个人,是五个。

秦玖待看清了中间那个被众星捧月般拥来的人,脑子里轰然一声,感觉到手不可遏止地颤抖了起来,费了好大的劲,才阻止住自己想要冲上去的念头。

好想,好想,好想,戳瞎他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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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族皇商容家的嫡四小姐—容今醉,不顾父母反对,执意嫁给仇人的庶子为妻。

一时间,她成为帝都名门贵族中的“笑”谈。

她却从容自若,不现半分悲喜。

朱颜改 第二十一章 叔的四大美人

一阵环佩叮当,颜聿被四个侍女簇拥着一步步悠然踱近。

那四个侍女,身着同款式的侍女衣衫,一色的绿衣,但绿得却不同,由浅到深,绿得分明。

那四个侍女,都很美,且美得也不同,深浅不一的绿衣,穿在她们身上,风韵各不同。

被她们众星捧月般拥簇着的颜聿,身着一袭炫黑色绣大红花纹的宽袍,腰间系金丝镶珠玉带,狷狂中透着华贵。

他徐徐而来,整个公堂上,似乎独他一人灼灼耀目。

秦玖眯眼盯着这一行人渐行渐近,侍女再是如花似玉,主子再是俊美倾城,在此刻的秦玖眼中,都看不到,她能看到的,只有颜聿的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略微飞扬的眼尾,带着一丝邪魅和狷狂。

眼底深而黑,比万丈深渊更深,比无月的子夜更黑。

最主要的是,那双眼很亮,堪比宝石璀璨,眼波流转间闪耀着令人无法形容的神韵,是那样的魅惑人心。

早已不是昨夜那般毫无神采,极其空洞。

有那么一瞬,秦玖的脑中是空白的。

倘若,此刻他是秃子哑巴,抑或是缺条胳膊断条腿,再或者头上长个犄角身后多条尾巴,甚至于,他全裸着出来,她觉得她都不会反应这么大!

居然给姑奶奶装瞎!

这样的一双眼,怎么可能是目盲?

昨夜在温泉里的每一幕犹如闪电般再一次在脑中飞速闪过,她忽然觉得自己犹如一个被点燃了的炮仗,随时都会爆开。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装瞎将她看光光,末了,她还好心地递给他那盆紫牡丹。然后,今天,他过来到堂上来证明她昨晚确实奸yin了那四名少年。

这世上,还有比颜聿更无耻的人吗?

有吗?

秦玖斜睨着眼睛望着颜聿,眼中好似能射出冰刀子,扑哧扑哧一刀刀似乎都戳在颜聿的身上。

颜聿却似乎根本就没有感受到秦玖目光中的杀意,他居然勾唇浅笑着回视秦玖。

两人的目光相遇,颜聿的眼睛似乎会说话,说的还都是甜言蜜语。倘若有人看不到秦玖的表情而是只看到他的神情,铁定会以为此刻的秦玖是含情脉脉的盯着颜聿的,铁定会认为两人正在眉目传情。

秦玖握拳,松开,再握拳,再松开,呼了一口气,才压下胸臆间那股戾气。

颜聿走到秦玖面前站定,薄唇一勾,惫懒一笑,略带惊奇地说道:“原来是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被抓了?”

秦玖努力地强迫自己垂下头,不去看他那双波光潋滟的双眸,她觉得她再看他一眼,手中的绣花针估计就会不听使唤地飞出去戳瞎他的眼。她还没有昏头,此处是公堂,倘若此刻和颜聿斗上了,吃亏的人只能是自己。但是,这笔账,她记下了,早晚会向他讨回来的。

“请严王堂前上座!”京府尹孟怀忙恭恭敬敬地说道。

颜聿却连眼睫都不抬一下,姿自顾自在秦玖面前俯身,凑到秦玖耳畔低语道:“你还嫌小王我老吗?”

颜聿不说还好,他这一说,秦玖又记起昨夜,他说自己是童男子的事。敢情到了此刻,这人还记挂着昨夜秦玖说“嫌他老”那句。

秦玖压下心头的怒火,抬首朝着颜聿微微一笑,这笑容如初绽的优昙,带着迷离的娇媚。

“王爷正值青春年少,自然是不老!”秦玖一字一句咬牙说道。

颜聿似乎对秦玖的话十分满意,他浅浅地笑了起来。倘若不知他的为人,肯定会被他此刻迷人的笑脸萌得神魂颠倒,可惜,秦玖早已经看穿了这无耻之人的本质。她此时宁愿去看一头猪笑,也不屑于看他一眼。

秦玖冷哼一声转过头。

颜聿这才满意地向堂前走去。

堂前早就为他备下了座椅,颜聿俯身盯着座椅看了一瞬,长眉皱了起来。

四个侍女见状,忙趋步上前,一女掏出帕子擦椅,一女拿出新的锦绣坐垫铺上,一女奉上茶盏,一女跪下为其捶腿。

“貂蝉,这公堂我们还第一次来,挺好玩的。”捶腿的一边捶一边说道。

“是啊,挺好玩的,玉环你说是吧?”奉茶的女子笑吟吟道。

“是呢。只不知这女子犯了何罪?”

“听说是奸yin之罪。”

“真的吗?昭君?”

“听西施说的。”

“哎呀,还有这样的女子啊!”

四个旁若无人地开始唠嗑,公堂上的肃穆威严的气氛,瞬间消失殆尽。

朱颜改 第二十二章 九爷的拳头

貂蝉?昭君?玉环?西施?

秦玖侧目,这名字起的,足以看出其主子的为人,那该是多么的好色啊!

这四大美人在公堂上你一言我一语,完全破坏了公堂上的肃穆气氛,连衙役都憋不住想笑。

这种状况,秦玖虽未曾料到,但并不曾感到多么惊奇。毕竟,主子的为人在那里摆着呢,什么样的主子调教出什么样的奴婢,还真是没错。

京府尹孟怀似乎根本未曾料到这种状况,他咳嗽了一声,意在提醒几个美人收敛一下,谁知道他的咳嗽声根本压不过四女的说话声,没起什么作用。孟怀只得陪着笑脸向颜聿说道:“王爷,严王爷,您…”

颜聿斜靠在椅上,一手支着下颌,薄唇轻勾,一双慑人的魅眸中琉璃之光璀璨流转,他笑吟吟望着四个美人在那里玩闹,竟丝毫没听到孟怀的话,连眼风都没扫他一下。

孟怀噎住了,脸色变得很难看,但又不敢轻易惹恼眼前之人。

严王颜聿,外号小阎王。他这个外号,可不光是因为他命硬克死了人,更多是因为他本人行事不按常理出牌,是一个擅长惹是生非的魔头。他若是不高兴了,在家里咳嗽一声,整个丽京城都得风寒好几天。

孟怀偷眼望了望安陵王。

颜夙似乎早就料到请他这位皇叔前来,会是这种状况,似乎早已司空见惯。他微微眯眼,深邃犹若寒星般的眸光自孟怀脸上凌厉地划过,孟怀额头上冒出了汗。

安陵王颜夙他更开罪不起了,忙抖索着执起惊堂木,啪地狠狠一拍。

“肃静!”孟怀冷喝一声。

“威武!”衙役们齐声喝道。

“七叔,这里是公堂。”颜夙淡淡说道。

颜聿慵懒闲散地哦了一声,脸上笑容一收,眯眼对四个美人斥道:“这里是公堂,你们不知道吗?再胡闹,回去仔细你们脸上的胭脂。”虽然是淡淡的调笑的语气,说的也是玩笑的话,但四个美人瞬间噤声,悄无声息地站在颜聿身后,一言不发。

颜聿伸指在腿上闲闲敲了几下,薄唇一勾,惑人一笑,“夙儿,这一大早,让我来这公堂做什么?若是无事的话,我回去还要补眠,昨夜没睡好啊!”

“七叔,正是要问你昨夜之事。昨夜在路上遇见七叔时,我见七叔马车中有一盆紫牡丹,是在昭平的别宫得的吧?你昨夜到过昭平别宫后院中的温泉吧?七叔当时还警告我不要到昭平别宫的温泉去,说是去了会污了眼睛,七叔可否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颜夙闲闲问道。

“不错,我昨夜确实去昭平别宫了,这紫牡丹之事夙儿可千万不要告诉昭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