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点到为止吗,怎么还伤了人?谢公子的武功明显要高于秦状元,要赢也不用这么惊险吧?就这么想做云韶国的驸马?”凉棚内一个女子悄声说道。

“是啊,谢二公子平日看起来多温文尔雅一个人,怎么下如此狠手?难道真是想赢想疯了不成?”另一个女子也轻声说道。

“秦状元还真可怜,一个文试状元,有那点武功也算是文武全才了,只是不知这一剑会不会要了他的命,那样就可惜了。”

秦玖听着凉棚内的议论声,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侧首望向尚楚楚,只见她在婢女的搀扶下,已经坐到了椅子上,只是身子依然僵直着,从尚楚楚的表现来看,就算谢濯尘演武大赛获得第一,只怕也是无缘驸马之位了。

倘若一个陌生人和一个你相熟的人比武,那个陌生人还差点杀死你熟悉的那个人,你不会去感叹他的武功多么高绝,只会担心你认识的那个人。

榴莲此时正躺在凉棚之中,半死不活地闭着眼睛。他比武前事先服下了妖女为他备的药丸,此时脉象很缓慢。那老御医非常担忧地皱眉,几乎将花白的眉毛皱成了一团。他看过榴莲的伤势,觉得伤口不算深,并未伤到心脏,只是不明白为何流了这么多的血,而脉象又这样弱。他担忧地说道:“状元郎,你失血过多,老臣为你开些药,你要好好养着,你的体质异于常人,太容易失血,日后还是不要打斗为好。”

榴莲有气无力地点头,命樱桃接过药方子,躺在了临时搭就的简易床榻上。

体质异于常人,太容易失血。

榴莲一想到老御医这句话就想笑。

在胸口处事先装了一皮囊猪血,在谢濯尘刺过来时,故意将胸口对上去,造成谢濯尘要杀他的错觉。

如果不是秦玖再三告诉他,以谢濯尘的武功而言,绝对不会误伤他,他还不敢做。

他虽然不明白秦玖为何要他这么做,但是,他倒是觉得挺好玩的。

一想到好玩,榴莲冷汗。

果然是近墨者黑,他好像快被妖女教坏了。

朱颜改 第73章

榴莲这里正在为自己变坏了而发愁,只听得身侧老御医略带畏惧的声音:“殿下。”

他忙睁开眼睛,视线正对上安陵王颜夙那双清亮深邃的眼眸。

榴莲没想到自己只是落败了受了点伤,安陵王竟然会亲自来探望自己,忙俯身想要坐起身来。但当他的视线落到自己胸前染血的衣衫时,意识到自己的伤在旁人眼里该是重伤,身子便一顿,又缓缓躺了下来。

颜夙今日身着一袭皓白云纹锦绣长衫,乌发高束,头戴金冠,看上去高贵而闲适。他扫了一眼榴莲胸前血淋淋的衣衫,唇角含笑道:“状元郎不必多礼,你方受伤,要好好养着。”他的语气镇定自若,口吻温宁淡定。

榴莲忙低声道:“下官谢殿下关心。”他不安地摸了摸方才匆忙间藏在衣衫内装猪血的皮囊,意识到它没有掉出来,这才放了心。

颜夙并不答话,目光在榴莲身上流转一圈,便凝在了老御医身上,眯眼问道:“状元郎的伤势如何?可有危险?”

老御医不敢怠慢,躬身禀告道:“殿下,状元郎伤势虽不严重,但是失血过多,脉象凝滞,需要静养,不过,倒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颜夙剑眉一挑,低声说道:“没想到秦状元身子如此之弱,日后更要小心才行。”

面对着颜夙关怀备至的目光,榴莲有些愧疚,他忙将视线移开,生怕自己忍不住说出真话来。

便在此时,枇杷快步到了凉棚内,见到颜夙,微微一愣,躬身施礼后,便快步走到榴莲面前,低声问道:“你怎么样?九爷很担心!”

她才不担心呢!榴莲在心里说道。

不过,枇杷的表情实在太凝重,让榴莲几乎怀疑他说的是真的。他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无事,就是伤口很疼,你让九爷别担心了。”

颜夙似笑非笑望了榴莲和枇杷一眼,负手向凉棚门口走去,在门口处微微转身道:“秦状元,本王府内有几株老参,待到比武结束,本王派人送到府上去,秦状元好生养着吧!”

颜夙说完,便从容转身,负手去了。

枇杷望着颜夙慢慢离去的背影,薄唇紧紧一抿。

颜夙回到凉棚内,侧倚在竹椅之中若有所思,墨黑的眸中犹若覆了霜雪。

谢濯尘快步到了凉棚内,站在颜夙身侧欲言又止。

颜夙抬起头,目光在他脸上流转一圈,不紧不慢地拂了下衣袖,“濯尘,我方才注意到你那一剑本是可以收住的,何以竟刺了过去。”

谢濯尘道:“其实是收住了,我并没有察觉到刺入到血肉之中那种感觉。”

颜夙轻轻皱眉,谢濯尘也是随着他的金吾卫历练过的,不是没上过沙场的人,刺入血肉中的感觉,他是可以感觉出来的。

他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说,这是天宸宗妖女搞得鬼了。”薄冷的唇微微一勾,冷笑道,“我倒是低估了这个妖女的本领,原来她不光是放荡,还有如此深沉的心机,倒真是不简单。竟然敢和本王斗,我倒是要看看,她还有什么招数。”

“殿下,上一次刘来顺之案让惠妃失势,所以她才会急着出招,想是要为康阳王谋得云韶国的支持吧。”谢濯尘皱眉说道。

颜夙冷笑,“大哥要想得到云韶国三公主,怕是没那么容易。不过,濯尘啊,方才你那一剑,恐怕是再没有机会去争云韶国的驸马之位了,这倒是出乎本王的意料之外,如今一时间本王也没有更好的人选去争了。”

谢濯尘低头想了想,扬眉道:“殿下,属下觉得,如今,只有殿下亲自去了。其实,殿下日后总不会只纳一个妃子,为何还要如此固执呢,娶了云韶国三公主就是了。”

颜夙面无表情地斜睨了谢濯尘一眼,这一瞥中的光芒,比之刀剑还要凌厉几分,“濯尘,你听好了,本王日后只会有一妃,她只会是苏苏,不会是其他任何女人。”

谢濯尘望着颜夙俊美的侧脸,以及眸中的霜雪,沉默不语。

凉棚内一片寂静,唯闻演武场上的刀剑相击声和观者的偶尔叫好声。

在这渗人的寂静中,颜夙忽然剑眉一挑,面色忽冷,黑眸危险地眯了起来。

谢濯尘脸上也一沉,他足下忽然一拧,身子一跃,整个人便从凉棚内跃了出去,动作快如脱兔。在跃出凉棚的那一瞬间,他瞧见凉棚顶上一道白影悠然飞走,他眯眼,隐约看到那道白影头上的几撮黄羽,在日光下闪耀着耀目的光芒,乍看去,就如同一顶皇冠。

谢濯尘利目环视,并没看到其他可疑之人,他转身回了凉棚,低声说道:“是一只鸟。”

颜夙凤目一眯,问道:“一只红嘴白羽的凤头鹦哥儿?”

谢濯尘一愣道:“确实是白色的,是不是鹦哥儿没看清楚。”

颜夙脸上表情平静的不可思议,只唇角却勾起一抹冷笑。

8

演武场上的争斗此时已经进入了尾声,已经分出了前三名,皆是丽京城中的才俊。

秦玖看得相当无趣,正觉得无聊,便见空中一道白影闪过,是黄毛飞了回来。秦玖凤目一眯,微笑着招手,黄毛飞到秦玖的肩头敛翅落下。

秦玖将它抱到怀里,慢悠悠抚摸着黄毛头上的黄羽,听黄毛鹦鹉学舌了一番,她眉眼一弯,笑了起来。

秦玖拍了拍黄毛的头,低声说道:“黄毛乖,把你方才听到的话,大声再说一遍,那边的公主可是非常想听呢。”

黄毛扑棱着翅膀,在凉棚内飞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一个空椅子背上。

凉棚内的几个千金小姐原本看到黄毛站在座椅背上,看它生得可爱,都笑意盈盈瞧着它,王玉珍还凑过去逗弄道:“好漂亮的小鹦哥儿,说句话。”

黄毛斜睨了她们一眼,伸长脖子大声道:“大哥要想得到云韶国三公主,怕是没那么容易。不过,濯尘啊,方才你那一剑,恐怕是再没有机会去争云韶国的驸马之位了,这倒是出乎本王的意料之外,如今一时间本王也没有更好的人选去争了。”

黄毛的声音虽然不像是颜夙的声音,但是那语气却是学得十足十的像,语气镇定自若,口吻温宁淡定。

说完后,黄毛又换了另一种语气道:“殿下,属下觉得,如今,只有殿下亲自去了。其实,殿下日后总不会只纳一个妃子,为何还要如此固执呢,娶了云韶国三公主就是了。”

“濯尘,你听好了,本王日后只会有一妃,她只会是苏苏,不会是其他的任何女人。”黄毛继续鹦鹉学舌。

黄毛惟妙惟肖地学完了这几句话,便得意地在凉棚内飞了起来。

凉棚内的几个女子,原本要都欧诺个黄毛的。孰料,它一开口,就是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吓得几人脸色都变白了。

秦玖一扬眉,冷声道:“黄毛,胡说什么呢?你过来。”

黄毛听到秦玖的话,敛翅飞到秦玖肩头上,瞪着黑豆眼有些委屈地瞧着秦玖。秦玖伸手扯着黄毛的羽毛,恶狠狠地说道:“不要听到什么就学出来,再胡说,看我不拔光你的毛。”

黄毛哆嗦了一下,说道:“没胡说,听到的。”

“这位姑娘,你不要为难小鹦哥儿了。”一道悦耳的声音从隔壁凉棚内传了过来,那声音中的寥落,就是秦玖想忽视也忽视不掉的。

秦玖抬头,见说话的是云韶国三公主尚楚楚,她微微一笑道:“请千万不要把鹦哥儿说的话当真,我这只鸟调皮得狠,惯会胡说八道。方才的话,一定是它胡说的。”

那边凉棚中有一阵子的寂静,过了片刻,三公主尚楚楚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小鹦哥儿怕是编不出来那样的话,我方才注意到它是从安陵王的棚顶上飞过来的。”

尚楚楚心系颜夙,一直在注意安陵王那边凉棚内的动静,恰巧发现黄毛是从那里飞来的。

秦玖隔着纱帛清楚地看到尚楚楚低垂的头,显见得是伤心至极。

颜夙不喜她就算了,却让谢濯尘来争她,这对她而言,显然是极大的打击。

“燕云舟,你去会一会大煜国的武士!”清冷而悦耳的声音冷冷说道。

这次说话的,是一直跟随着三公主尚楚楚的那位女官。秦玖从她说话的那种命令的语气,确定她是云韶国的二公主尚思思。

因为燕云舟这个名字,也不是普通的一个名字,他是云韶国女皇麾下云策府的第一高手,云韶国的大将军。能够用这样命令的语气命令燕云舟的,除了女皇,便只有三位公主了。

秦玖没有想到,云韶国的使臣团,还真是人才济济。

秦玖曾注意到的那个高个子武士大步走了出去,他腰间配着的长刀随着他的走动而慢慢摆动着,刀虽然未出鞘,但那种肃杀的杀意,却已经弥漫而去。

很显然,云韶国的二公主尚思思被激怒了。

朱颜改 第74章

演武已经决出的前三名分别为:谢濯尘,袁舒,鲁岳。舒残颚疈

燕云舟上去后,先挑战的是谢濯尘。

谁也没想到云韶国也会派人前来比武。

其实这场演武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就是为了让三公主尚楚楚见一见比武的男子,从中挑选出自己中意的人。眼看,前三位已经决出,演武也要结束了,云韶国的三公主却派出自己的武士前来挑战,而且,派的还是燕云舟,云韶国的第一高手,这…意欲何为?

有些人不明白,秦玖却能猜得出几分,只怕云韶国这两位公主是恼羞成怒,想要通过演武逼颜夙出场。

燕云舟站在演武场上,高大的身影遮住了身后的日头,那把沉沉的挂在腰间的长刀,在暗影中散发着慑人的寒意。

演武场上的气氛瞬间就变了,观武的人心也慢慢提了起来。

燕云舟和谢濯尘执着兵刃相对而立,谢濯尘唇角含笑,说道:“阁下原来便是燕云舟燕将军,早听说将军是云韶国第一高手,请赐教!”

燕云舟并不答话,忽然踏前一步,半侧着身子,带着旋腰的力量将手中长刀拔了出来,璀璨的日光映照在长刀上,寒光逼人。一刀带着风雷之势,向着谢濯尘拦腰劈了过去。谢濯尘在同时拔剑,闪亮的长剑带着呼啸的风声迎了上去。

燕云舟的武艺走的是刚猛路线,一招一式皆蕴含着爆炸般的力量。像燕云舟这种实打实自小练就出来的内力,比之秦玖靠“补天心经”这种捷径练就的内力要扎实稳当多了,且也不怕走火入魔。越是练的年数多,越是到了后期,进境越快。但是,走捷径的,一般到了后期,都会遇到坎坷,若没有坚强的毅力和心力,很容易就会走火入魔。

谢濯尘的武艺虽也是正途,但却是走的阴柔路线,一招一式看似轻若翎羽。

两人斗了数十招,秦玖便看出,谢濯尘已经只守不攻,虽然守得很稳,但若是不能反击,恐怕只能是输了。果然,又过了数十招,只见燕云舟睥到一个空挡,回身一刀,向谢濯尘胸前斩落。谢濯尘架起长剑,身子却向后连连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他眉头一凝,抱拳道:“在下输了!”

燕云舟收了刀,一抱拳道:“承让了!”

谢濯尘退下后,燕云舟径直走到袁舒面前,抱拳道:“阁下是袁舒袁公子吧,请赐教。”

袁舒挑了挑眉,淡淡一笑,对着燕云舟抱拳道:“请。”

袁舒是骁骑统领袁霸之子,他的武艺师从乃父,走得也是更猛路线。不过,袁舒年纪尚轻,功力明显不如燕云舟。两人斗了数十个回合,袁舒便败了下来。

燕云舟连赢两个高手,却并没有要歇息的意思,手中长刀一指鲁岳,眯眼道:“在下燕云舟请鲁公子赐教。”

鲁岳是中书侍郎之子,如今在兵部当差,武艺还算不错,但显然也不是燕云舟的对手,最终还是败下了阵来。

燕云舟连胜三人,场上场下之人皆极是震惊。但燕云舟显然还是意犹未尽,他拄刀站在演武场中,傲然说道:“难道,这就是你们大煜国为我国三公主找的驸马人选吗?未免太不济了。听说安陵王殿下武艺高绝,不知可否让燕某见识一番。”

他这句话是用了内力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盖过了场上场下的嘈杂声,传入到每一个人的耳内。

“燕将军,此言差矣!”燕云舟话音方落,一道清冷优雅的声音响起。

秦玖抬眸望去,只见颜夙迈着优雅的步子悠然到了燕云舟面前。

他在燕云舟面前悠然而立,淡淡一笑道:“燕将军,贵国愿意和大煜国结亲,对于公主的驸马人选,我们并不敢怠慢。这些青年才俊,皆是武艺、容貌、出身上等的人选。倘若贵国公主只是要寻武艺高强之人做驸马,那就太简单了。承蒙燕将军看得起本王,只不过,本王并不愿和燕将军比武。不过,本王麾下,不敢说猛将如云,但要找胜过将军者,却也不是没有。”

颜夙一侧身,指着自己身后的两名武士道:“譬如这两位。”

秦玖看到颜夙身后那两位,唇角忍不住一抽搐。

秦玖晓得颜夙的性子,知晓若是燕云舟连胜那三名高手后,说不定他会亲自出面比武。毕竟,大煜国决不能让云韶国看低了,否则传了出去,说大煜国没有高手,难免会让其他国家产生了狼子野心。但,秦玖没料到,颜夙竟然会这么做。

那两位武士,身材高壮比之燕云舟也不差,满身结实的肌肉,发是披散着的,且根根竖着,似乎连风都不能吹动。那模样自然更不敢恭维了,你看了一眼,就绝对不想再看第二眼。而且,最要命的是,两人还是双生儿,丑到一块去了。也不知,颜夙是从哪里寻来的这两位。

颜夙眉眼含笑,望着燕云舟道:“燕将军,假若你们三公主只要武艺高绝之人,不妨让这两位和燕将军比试一番,倘若他们中有一人有幸胜过燕将军一招半式,不知三公主可愿意下嫁?”

颜夙轻袍缓带,眉眼温雅而笑,只是眸光却寒冷如霜雪。

燕云舟全然没有料到颜夙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回不过神,微拧着眉,不知如何是好。依照他的性子,早和这两个武士打在一起了,他就不信这两个蛮野的汉子,武艺一定会高过他。只是,事关三公主的婚事,他可不敢做主。若是万一这两人真的武艺高绝,自己若是败了,三公主是嫁还是不嫁?

燕云舟木立片刻,心中踌躇,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迎视着颜夙唇角温和的笑意,一字一句说道:“罢了,这演武也着实没意思!”

燕云舟说吧,便提着长刀,转身快步向凉棚这边而来。

演武场下,一片欢呼声。

凉棚内,传来云韶国二公主冷冷的低哼声和手中茶盏重重落在桌面上的声音。

秦玖凤目一眯,黛眉微微蹙了起来。如今看形势,只怕颜夙已经确定谢濯尘是绝对获不得尚楚楚的芳心了。既如此,颜夙接下来,恐怕就是要竭力阻止云韶国和大煜国联姻之事了,他绝不会允许颜闵一方得到尚楚楚的。

如此对于秦玖而言,倒是甚好。

秦玖侧过头去看颜夙,髻旁珊瑚钗轻颤着摇动,仿佛要摇出一刹灼灼其华。

颜夙在演武场上翩然转身,举手微压,场上瞬间一片肃静。他优雅一笑,白衫迎风而舞,他的俊脸貌夺花色,比他身后花圃中的百花还要夺目。他朗声道:“此番演武结束,接下来请各位移步后花苑,赏百花,饮美酒。”

凉棚中佳丽纷纷起身向外而去,便在此时,忽听得天上传来几声猫叫。

听到猫叫并不奇怪,奇怪的是,那声音竟传自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