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士有说有笑,看向花闭月的目光非常复杂,有冷淡的,有不屑的,也有灼灼火热的,多数人对花闭月还算礼敬。毕竟,他们能平安无事,其中不乏花闭月的功劳。

花闭月目光扫过安阳王,若说任何人都想独自邀功,安阳王爷却偏偏把她扯在一起,究竟是何意图?

此时,安阳王手中端着酒壶,给花闭月添了一杯,不断感慨道:“花家少年啊!你能预知许多事情,然而我与你从没有深谈过,不知你对当今天下大势有何看法?”

堂堂安阳王竟然亲自给她斟酒,花闭月微微愣了一下,初尝美酒,仿若火烧火燎,继而又尝出一丝冰凉,透着浓郁的醇香,果然好酒。花闭月缓缓抬起眸子,霁颜一笑,顿时艳光四射,美不胜收:“安阳王爷,若是我没有猜错,朝廷的内库现在缺银子,是不是?”

安阳王微微一怔,目光里流露出一丝灼灼的神情:“你说的不错,光是军费每年都要一大笔开销,而皇宫大殿的修缮也是一推再推,户部现在也很缺银子,造桥铺路,修理河道等事,缺口太大!”

花闭月抬起眸子,清丽玉颜上眼波流转:“所以当今圣上才会设了诸多税种,恨不得将地皮刮下三层来,对不对?”

她尤记得当年,正是因为大楚国财政赤字,国内赋税极高。

大楚国大旱三年,民不聊生。

楚国内发生了内乱,北宫家族的大军才得以长驱直入中原。

总而言之,财政赤字,是大楚国亡国的原因之一。

闻言,安阳王自嘲一笑:“官字两张口,自然胃口是极大的!”

花闭月忍不住笑出声来,清冷的笑意从唇角晕开,她的笑容极美,对面的男子望着她的面容仲怔片刻,忽然呵呵一笑,接着给她添酒,却似不经意地碰触她握着酒盏的手,“花兄果然慧眼,年纪很小,却总有着超于常人的洞察力,其实像花兄这么聪明的人物,若是不入仕的话,委实可惜了!”

花闭月笑容一僵,有些不自在地躲过他的触碰,目光一转,见威武将军的脸上带着彪捍的,桀骜不逊的气息,手握长剑,目光极复杂地看着自己与安阳王,唇边挂着一丝不屑。

她的心突然一紧,忙侧过了眸子。

此时此刻,蜿蜒曲折的小径,远远有十几辆马车行来,隐隐约约能见到马车上印着花家的家族徽记。

若说进入禁忌森林后损失最少的队伍,莫过于花家,毕竟看到无数贵族进入森林,花家自知身份卑微,于是,放慢了行程。当他们发现形势不对,便立刻调转车头。虽然没有得到意想中的好处,但处处谨慎的花家,竟非常好运的全身而退。

十几辆马车拉着满满的草药行走的很匆忙,车轮与路面上的石缝一碰,发出咯咯的声音。

花家是商人出身,自然不肯空手而归,一路上采集了不少珍贵药材,这满满十几辆车的草药,便是他们在禁忌森林内的收获。

说到采药,当然是花玉儿所想的主意。沿途花家三伯对女儿大加赞赏,当然,他也知道花玉儿为了能与玉流觞靠近,才学了这些辨别草药的本事!但这并不影响花家大局。

花君也对自家妹子赞不绝口,笑道:“父亲,算来这些药材也可以卖个五百两银子。就是跑一趟镖也不过百来两银子,来回还得用去两个月。玉儿妹妹虽然是个妇人,却很有见地,是个有本事的!”

“君儿说的不错!玉儿在我们京城花家,应该是个有贵人命的!”

花家三伯呵呵一笑,用手捋了捋胡子,心中却想着该把女儿嫁给哪一位贵族合适,就是做妾也可以帮衬花家一把。

花君欢喜地道:“玉儿妹妹的容貌不比那花媚儿差,那花媚儿都能嫁给安阳王爷,我们玉儿肯定比她强多了!”花君很是得意的笑着,昂首挺胸,仿佛已是有钱人家的大舅子似的。

忽然,花君目光一转,发出一声不合时宜的叫声:“哎呀!说曹操曹操就到,那不是妹夫吗?”

“什么妹夫?”花家三伯微微一怔。

“当然是花媚儿的夫君,安阳王爷了!”花君的声音很大,满脸得色,甚至引起周围驻军的注意。

花家三伯连忙呵斥道:“君儿不得无礼,花媚儿只是安阳王爷的侧妃,我们绝不能这般称呼王爷。”

明明就是妹夫不是?花君撇了撇嘴,悻悻然道:“是,父亲大人。”

然而当他抬起眼,看清安阳王旁边的少年时,不由向后退了几步!不禁失态跳起身来,惊呼一声:“父亲大人,那那那…你快看!”

“你又如何了?”花家三伯对自家儿子的失态有些不满。

“那个…不是…江南花家的阿月吗?”

闻言,花家三伯忙瞠目一看,发现果然是花家阿月,甚至与安阳王并排而坐,顿时心中突突乱跳。

花玉儿斜长的凤眼也睁得大大的,看到江南阿月竟与安阳王坐在一起,二人似所谈甚欢,心中难免感到不可置信!明明花媚儿才是安阳王的侧妃,为何花闭月与安阳王走的那么近?

半晌,花君才合拢嘴巴,暗自揣测道:“父亲大人,我看江南花家阿月大概是给安阳王指路的吧?”

“胡说八道什么?她才来京城多久?哪里有资格引路?”花家三伯口里虽这么说着,心中如一团乱麻,心情极是复杂。

花玉儿眨了眨眼睛,深邃的美目中氤氲着朦胧,抿嘴道:“奇怪!安阳王是何等身份?为何要理会江南阿月这种小人物?”

思索了片刻,花君嘴角微动,面容有些扭曲,想必心里极是不愉。忽然不屑道:“我听说安阳王喜欢虐待侍妾,我看他八成是喜欢男人,这卖屁股的阿月竟然连王爷都勾搭上了,还有萧丞相的公子,啧啧,真是了不得!”话语中竟带着两分鄙夷。

江南花家男儿最擅长以色侍人,何况花家阿月这般姿色,攀上达官贵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花家三伯虽然觉着有道理,嘴里却呵斥道:“莫要乱说话!”

他不由叹息,堂堂的安阳王爷啊!他若是能攀附这般人物,该有多好?

花玉儿静静地看着父亲,心中已揣测中他的想法,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说道:“父亲大人,莫不是想结识安阳王爷?”

闻言,花家三伯挑眉:“玉儿有什么主意不成?”

花玉儿唇边带着柔柔的,清浅的笑:“父亲大人,其实我们可以从阿月那里下手,既然,江南的阿月敢与凰盟做对,肯定是有些后台的,我们花家在京中一直想结交达官贵人,可惜人家瞧不起我们商贾的身份,若是我们对江南阿月好一点,那么,她是不是可以给我们牵线搭桥呢?”

“这主意好是好,不过…先前我们已赶走了江南阿月,情理上已有些说不过去!”花家三伯神情若有所思,当初看到江南阿月得罪了凰盟,只想着与她撇清关系,怎知这少年与萧琛交情不错,还攀附上了安阳王爷。

无论如v何,他再也按捺不住了,想他们京城花家毕竟与江南花家脱不了关系,看清眼前的形势,花家三伯迟疑了片刻道:“我觉着…我还是先去跟她打个招呼的好!不过…她是否会对上次的事情忌恨?”

其实他心里明白,若是换做任何人,都会在心中忌恨的吧!

“爹爹不必担心!您是长辈,那阿月怎么也得给些面子!”花玉儿声音温婉依旧,淡淡说道:“若是她敢对您不敬,那么,就会在安阳王爷的面前落个不敬长辈的名声,以后王爷会怎么看待她?”

说完这番话,花玉儿优雅地站着,背脊笔直,吸引了不少男子的目光,她心中不禁自得起来,当今大楚国君臣非常注重家族道德,所谓家国天下,若是有人连家族的长者都不敬重,对长者言语置若罔闻的话,那么名声自然不好听,关于这一点,她还是非常清楚。

闻言,花家三伯定下心来,理了理衣衫,徐步向花闭月走去。

岂料他刚来到外围,便被安阳王的手下给拦了下来。

此刻,月色如酒,夜幕像是一块毫无瑕疵的墨玉。

安阳王端着酒盏,瞧着眼前的少年,清淡的月色恍若细碎的银片,洒落在花闭月精美的五官上,给她柔美温雅的容颜蒙上了一层淡淡清辉。

“对了,你与萧家公子究竟是何关系?你们不会是…断袖…”一道不敢确定的声音从安阳王口中问出。

“当然不是!那日也只是玩笑而已。”花闭月低声回答。

“原来如此。”安阳王爷似如释重负,他的目光慢慢向下挪去,而少年红润的嘴唇上,似乎也浮动着一层清冷的光辉…望着那娇艳欲滴的红唇,看得安阳王的喉结不由自主上下滚动着,眼瞳中闪过一抹炽热。

夜色美好,极是优雅,然而却大煞风景地听到外围传来一阵喧闹,安阳王爷回眸问道:“来者是何人?”

侍卫忙上前道:“来者说是花公子的亲人,想要与花公子一见?”

“哦?花兄竟然有亲人在此?”安阳王的目光转向花闭月。

花闭月静静坐在原处,睫毛微颤,唇边凝起一丝冷笑。她早已注意到了花家的马车,看来,花家人见她与安阳王在一起,果然来与她“攀亲”了!

她知道这些人别有用心,但却不能不见,遂脸上适时地绽放出一抹颠倒众生的笑容:“看来应该是花家的远亲,见见也无妨!”便准备起身向前方走去。

“花兄不用离开,让他过来便是!”安阳王忙出声阻止众侍卫。

闻言,花闭月有些受宠若惊,抬头望向安阳王,见他正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那眼神几乎要与灼热的火光融为一色了,心中一凛,忙垂下了眸子。

片刻过后,花家三伯带着满脸谄媚的笑意,来到了二人面前,他恭身向安阳王行礼道:“在下是江南阿月的三伯,见过安阳王爷!”

“原来他是你的三伯啊!花家的人真是不少!京城随便一个人都能沾亲带故!”安阳王似笑非笑地看着花闭月,对花家三伯的神情却极是冷淡。

花家三伯忙咳了咳道:“其实,王爷的侧妃也曾经是我们花家的女儿!我们花家与王爷也算远亲!”说到这里,他咧开嘴唇,竟恬不知耻地与安阳王爷攀起了亲戚。

侧妃?安阳王蹙了蹙眉,轻抿了一口酒,顿了顿道:“原来你是说那个女子…自从她嫁入我府中,却是个不安分的,并不讨我欢心,所谓的花家女子,也不过是如此而已!”

花家三伯心头一紧,听清他这句话中的不屑之意,面容顿时有些尴尬,忙点头哈腰的陪笑一阵,便转头看向花闭月,清了清嗓子,和颜悦色地道:“侄儿这次到京城,还没有到我们京城花家坐坐,我这个做长辈的应该请你来家中做客才对!”

花闭月慢慢向花家三伯行礼:“其实,应该我先去拜会族伯才是!”

花家三伯立刻摆出深感欣慰的模样:“我知道你这孩子是个极懂事的,当时我们没有一路,实是因为惹不起凰盟,也希望你也能躲得远些,免得被凰盟的人欺负了,侄儿莫怪!”

花闭月只是低眉敛目,轻声说道:“怎会怪罪三伯呢?若是换做是我,也会像三伯那么做的。”

“好孩子,好孩子,不如现在就随我去花家如何?”

花家三伯凝视着她,他要让安阳王知道,这少年是离不开花家的。

花闭月当然也有自己的用意,毕竟,这一路上她发现安阳王的态度有些异常,不由想到安阳王莫非有什么特别的意图,而她…更不会随他去安阳王府内,毕竟,花媚儿此人可能会发现她的身份,若是被她揭穿女扮男装的身份,自己的人生再也不会像个男子般随心所欲。

看来…她需要去京城花家提前做好准备。

思及此,花闭月魅惑的眸绽放出动人心魄的辉光,面带笑容道:“侄儿正想去花家看看,劳烦三伯费心了!”

见花闭月这么说,花家三伯笑得合不拢嘴,忙招呼花闭月一同离去。

“侄儿恭敬不如从命了!”

“呵呵,好好!这次来花家一定要多住些日子!”

见状,安阳王的脸色顿时阴睛不定,“啪”一声合起扇子,伸出修长的手指,在身侧的案几上敲了敲:“既然花小兄弟准备去花家,那么改日我们再谈!”

花闭月忙恭身向他行礼道别。

当她随着花家三伯来到车队后,花玉儿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她,娇俏可爱地笑道:“阿月哥哥,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这次来到京城,我们一定要好好招待阿月哥哥才是!”

花闭月微微颔首,对她极为冷淡,使得花玉儿心中颇为不喜。

便见花闭月优雅地向前走了几步,忽然道:“劳烦三伯派个人,我还需要给玉公子留个信儿,免得他在南峰学院等我。”

花家三伯哈哈一笑:“这个无妨的,我们正准备把玉公子也请来,毕竟花家老祖宗的病还需要他救治的!”

听闻玉流觞要来,花玉儿的心不由怦然跳了起来。不知为何,她的目光落在花闭月身上后,心中却有种隐隐的担忧。眼前分明是个男子,但她打心眼里就对这美丽少年有些忌惮!好似女人骨子里对情敌的忌惮!

忽然,她的耳畔蓦然响起花闭月的冷笑,似高傲,似冷漠,似不屑…

进入京城城郊,马车车队渐渐驶向了一处并不繁华的院落。而这院落正是京城花家的府邸,说是府邸,其实也是从别人手中买下的,至今还没有被修缮过,这座已近五十年的园子,一砖一瓦,一草一树,一阶一亭,看上去都非常破败。

京城花家虽然脱离了江南花家,自力更生丰衣足食,但毕竟做生意也需本钱,这十年来,他们挣的银子从未用在享受上。

花家的仆人也都是些老迈之众,很少在府内见到年轻侍婢。

看来,京城花家的三伯是个异数而已!

此后,花闭月被安排在偏院内,当她踏入这偏僻的院子,看到许多衣衫褴褛的男女住在院中,形容与乞丐无异,眼中顿时闪过一丝诧异。

十几辆马车停在偏院,便听到花君在一旁骂骂咧咧道:“我们花家什么时候便成慈善堂了?收留这么多没用的人!每个月不知要开销多少?”

“君儿,老祖宗日行一善,自然有她的道理。”花家三伯无奈地道。

“我才不管什么道理,若不是我们拼命挣银子,那老不死的东西用什么行善?她的汤药费用又从何而来?”

“君儿,不要在外人面前无礼。”

“知道了,放心,我从来不在外面叫她老不死的!这些规矩我懂。”

花家三伯随后吩咐管家带着花闭月来到客房,管家絮絮叨叨道:“京城花家虽不比你们江南,但环境还算清幽,你就住在偏院的客房吧!日后你就住这间屋子!”但见管家的面上神色极是清冷,显然,他对于花闭月这样的客人很是瞧不起的。

“多谢,这里很好!”花闭月淡淡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说道。

走进屋中,花闭月目光扫过,发现客房的环境连客栈都不如,虽然床铺有些简陋,但几日睡在帐篷内的花闭月已经非常知足。

她从厨房弄来一桶热水,把镯子藏入行囊内,褪去衣衫,洗去一身疲惫与铅华。

当她沐浴之后,换上单薄的亵衣,月光洒进,照在少女那精致的容颜,宛如沐浴在月光中的女神一般,白色的裙袍之下,露出两截如藕般圆润雪白的修长小腿,行走间,白色肌肤在空中划起诱人弧线。

当她姿态慵懒地回到卧室,本来静无一人的屋内,忽然出现了一个黑衣男子,长身玉立站在一侧的窗棂旁,身姿宛如初见般高挑魅惑,修长身姿在黑色华贵衣衫的笼罩下更加神秘,此刻,他的身形被清冷的月华包裹,周身仿佛萦绕着无尽的邪气。

但见他两手抱怀,勾起嘴唇,唇边泛着淡淡邪魅的笑意,用充满磁性的嗓音低低问道:“你洗好了?”

当她瞧见此人,花闭月面容骤然一沉,眸子闪过一丝寒光,咬牙切齿地说道:“阁下很难喜欢偷窥女人沐浴不成?”

“姑娘为何要如此中伤于我?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罢了!”璧宿的深眸淡淡地在她身上打量着,瞳孔中如水如墨,眸底流转着邪魅的波光。

“你忒无理了!难道出来时不会给我说一声?”花闭月飞快披上外衫,幸好她先穿着亵衣出来了,但此刻她衣衫不整的模样,若让人知道,也算是惊世骇俗。

璧宿慢条斯理地直起身子,淡淡道:“姑娘好像忘记了,我和你的协议中并没有方才那一条,只除了在你巫山云雨的时候我不会出来。”璧宿优美的唇角,此时勾着一丝魅惑的笑意,却也是不屑的、冷傲的、甚至是嘲弄的笑意。

昨夜她威胁了他,今夜他报复了回来。

闻言,花闭月的脸色更是难看,咬牙切齿道:“登徒子!”

“你又说错了,虽然你很美,但我只对身材娇小玲珑的女孩子感兴趣,所以你不用担心,在下还不是那么没品的!”男子邪魅地瞧着露出四肢的美少女,眼波流转之间,有着难描难绘的,勾魂摄魄的神韵。

花闭月瞪了瞪他,咬住了唇,忽然不怒反笑,唇角一扬,划开一个优美的弧度:“其实我也不喜欢你这种妖孽,若非因为需要互相利用,我们怎么会坐在同一条船上,可惜你喜欢的玲珑美人是永远不会知道你的存在!”

此刻,男子唇边似有若无的笑意,慢慢僵住。魅惑的瞳眸却深如幽潭,仿佛深不见底。

一瞬间,夜里的空气冷了下来,仿佛随时都会渐渐地凝结能冰。

花闭月微微凝起眸子,发现自己似乎触碰了他的逆鳞。

忽然,男子嗤声一笑,用手扶额,一缕黑发遮掩住他的左眼,眼神极是优魅惑人,之后,他的神色如常,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今夜,似乎是个难眠之夜!

他仔细看着眼前少女,虽然大片肌肤泄露而出,身材玲珑有致,身量也比寻常女子要高,可谓是尤物中的尤物,气质展露出了令人惊艳的媚和美,不知为何在她女扮男装时,竟然可以欺骗过所有人的耳目,令人雌雄莫辨。但这少女似乎在心灵中竖起了围墙,将所有人都挡在外面!

他迷人的嘴唇轻启,淡淡道:“那个安阳王爷似乎看上你了!看来你是个男女通吃的狐狸精!”

花闭月挑了挑眉道:“你今夜出来,该不是想要挖苦讽刺我的吧?”

璧宿微微一愣,随即勾唇笑道:“我是来履行诺言的,昨夜你让我教你玄术,我便是来看看你的基本功如何?”

闻言,花闭月面色稍霁,低低道:“那么…我该怎么做?”

“我曾经看到你练习过精神力,再尝试一次。”语落,璧宿悠哉悠哉地坐在床上,端起茶盏,嗅着茶香,似是等着看她的好戏。

花闭月不由瞪了瞪眼睛,沉默了一瞬,蹙眉道:“你明明知道我精神力涣散,我请你教我玄术,难道没什么秘术可言?”

烛火潋滟,将璧宿唇角的邪魅映得格外清晰,他目光闪过一丝讥讽道:“亏你还自以为是天才,若是你能一夜之间变成内力七段,那么,修炼玄术自然也有秘术可言!”

换而言之,这世上本没有任何,可以一步登天的捷径!

天才,也绝不是一蹴而就的。

深深吸了口气,花闭月虽然有些失望,依然盘膝而坐,闭上眼睛,张开双臂,轻轻地把手腕搭在腿上,摊开手掌,用心去感受周围,体验着天人合一的境界。

虽然她并不抱任何希望,然而,她总觉着体内似乎充盈了一种温暖的气息,从前那种冰寒刺骨的感觉消失了!

与此同时,往日那种举手无措的感觉也消失了。

周围的颜色渐渐发生了变化,花闭月此刻仿佛都能异常清晰的感觉到,她的精神力仿佛带着触手般,无限的,绵绵的延长,可以深入的,也可以更细致的向不同的方向探寻着,耳朵仿佛听到水的声音,无处不在,而眼中的火光也幻化出无数渺小的红色光点,仿佛随手可以触摸得到。

这一霎那间,花闭月彻底震惊了!

清晰!这种清晰的感觉实在令她难以置信!

耳畔忽然传来男子优雅的声音:“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是处!竟然这么快就能掌握玄术师的精神力,真是可喜可贺了!”

闻言,花闭月缓缓睁开了眸子,但见璧宿那一双狭长魅惑的眸子,愈发的幽深,此时,他正负手含笑地望着她!

第047章

花闭月欣喜万分地睁开黑嗔嗔的眸子,清丽明澈的眼波好似冰河乍裂,震惊于自己竟然会有如此彻头彻尾的的蜕变,以前她可从来没有这种感觉,究竟是为何她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这是怎么回事?”花闭月怔了怔,便惊诧看向身旁男子。

“其实说来也没有什么!”璧宿清眸一抹,唇边浮起一抹邪惑的笑意:“玄术师的精神力可以感受到阴与阳,地水火风不同的世界,其实一般人也可以,只是被凡尘俗世纷纷扰扰,扰乱了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