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云温雅一笑:“难道圣上没有告诉你,以后去北方,若有什么需要联系的,最先找的是我,而我这个云王的封地离北方也很近,偏偏是离京城最远的地方,若是北宫家族谋反,第一个殃及鱼池的便是在下。”

不过,这些都是她极不感兴趣的范畴,不论今后哪个朝代留存,花闭月只是不希望生灵涂炭而已,她微微颔首,目光仿佛穿透这间屋子,缓缓道:“五殿下的客人们应该是贵族与商者居多,而文人墨客与朝臣权臣都很少,对不对?”

“不错!”楚暮云眸子温柔地眨了眨。

“为何要邀请这么多人?他们有什么用处?”花闭月揣测地问道。

“因为钱!”五皇子勾起嘴唇:“因为财资匮乏!”

“你是在为自己敛财?”

“不错!”五皇子琥珀色的瞳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温柔之色,低声道:“很悲哀…或许,这也是大乱来临之前地征兆之一吧!如今,凰盟与北宫家族的人都在各自敛财,而大楚国的财政却偏偏是赤字,但楚国贪官无数,已经千疮百孔,我只是先替自己打算而已。”

此刻,花闭月对楚暮云有了改观,甚至知道他有自己的幕僚,还有京中明暗两拨势力。

而且,此人懂得什么时候低调,什么时候高调。

虽然她不知道其他皇子怎样,但此人的手腕绝对不逊于北宫啸。

说着,五皇子接着替她斟了杯酒,抬眸看了花闭月一眼:“花家少年,你今日似乎对美色没有任何兴趣,莫非你已有了喜欢的人是不是?”

此刻,在黑暗中烛火摇曳,金色琉璃瓦在月光下粼粼生辉。

花闭月面无表情地看了这位殿下一眼,不知他究竟为何要这么问自己,于是,仔细地想了一会儿…

喜欢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番话语,花闭月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那天在星空月夜之下,自己和萧琛拥抱在一起,那魂牵梦萦的结合,而那个平日里有些高傲的少年,居然会在她面前脸红,分明浑身疼痛,却信誓旦旦要娶她为妻的情形。

萧琛,萧琛…脑海中忽然闪过这个名字。

“曾经有过,现在…可能也有!”花闭月的回答虽然模棱两可,语气却分外的温柔,仿佛春水缓缓荡漾涟漪,不由自主地微笑着。

五皇子静静地看了花闭月一眼,对面那美丽的笑靥仿佛刺痛他的双眸,他英俊地脸庞上不易察觉地露出一丝优雅怅然:“可惜,我没有。”

忽然,他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肃然而又郑重地加了一句:“我的心思都在朝政上,哪怕孤独终老,也绝不能让楚国亡国。”

初夏夜风轻拂,远处更漏声声,隐隐穿透这林涛婆娑。

不知不觉,她的心情竟是奇迹般地渐渐平静了下来,继而慢慢放下酒盏正视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这么深深地瞧了一会,她勾唇一笑。

本来对楚国没什么归属感,打心底里讨厌那些皇子朝臣。而她对五皇子并没有很深厚的情谊,但却不得不承认五皇子的心计、手段、胆量。

她又在心中权衡了起来,倘若杆秤的一边只有皇帝与萧丞相,那么她会毫不犹豫地靠向北宫家族这一边,哪怕人家曾经要了她的性命。在无法挽回的过去以及更光明的未来之间,她肯定会选择北宫家族,只不过帮助的并非是北宫啸罢了!

然而,皇帝与萧丞相固然是轻若稻草,但是和他们同时处于一边的还有她的师叔萧琛,还有玉流觞,甚至于京城花家,东方闵和璧宿,何况如今,她又发现楚暮云这颗耀眼的钻石,所以楚朝便更有充分的考虑价值了。

她,终于决心协助楚暮云。

于是,两人秉烛夜谈,所谈甚欢。

五皇子府邸外,众人玩得欢畅淋漓,忽然走来一个穿着绿衣的美男子,与一名穿着白衣的美男子,但见绿衣男子目光清冷,神情与此地格格不入,不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此刻,绿衣男子目光扫过眼前混乱的一幕,两名男子正调戏着一个妖媚的佳人,黑暗的角落中,一名女子轻轻抚弄身下男子的肌肤,埋首在他双腿之间,东侧珠帘轻垂的屋内,一对纠缠的身躯正落入眼中,吟哦连连,不知不觉,绿衣男子不由深深凝起了眉头。

他的拳头捏紧后又松开,终于,才忍着没有发作出来,

白衣男子勾起嘴唇,惟恐天下不乱地道:“她是女扮男装,或许她在这里有正事也说不定?你又何必在意?”

闻言,绿衣男子的面色如寒霜一般。

忽然,大厅走过来两个奴婢,毕恭毕敬道:“两位公子有何事?”

“在下是天医的弟子,是王爷吩咐在下给他炼制丹药的!”此刻,绿衣男子淡淡地说着,语落,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来,放到那奴婢的托盘中。

白衣男子斜睨他一眼,没想到他说起谎来也像模像样。

而后却见绿衣男子眸子泛着冷意,慢慢从怀里摸出一瓶花柳丹,扔到那婢女的盘子内,冷冷道:“这也是送给他的,此药只能服用一次,若是下次再得,便不能医治了!”

那侍女不由怔了怔,暗忖自家主子究竟得了什么病?

“五殿下要服用丹药?生病了不成?”一名客人刚从屋中走出,忙凑了过来,目光一瞬,忽然大声叫道:“居然是花柳丹!还有…金枪不倒丹,哎呀呀,王爷殿下居然吃这种药物,难怪他从来不碰这些女人,原来是得了花柳病,不能人道啊!”

“张公子你胡说什么?也许是王爷买来给你的。”

“哪有胡说,现在得个花柳病可不是小事儿啊!我可是干干净净的。”

“这些女人不会身子有病吧?”

“哎呦,这可不好说!”众宾客不禁愕然,就连北宫啸也皱起了眉头。

绿衣男子却觉着还不痛快,冷冷道:“再送些丑女人给那小子。”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这个交给我,我速去速回。”

言讫,他身影如白色闪电般离去。

此时,前宅已经开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传闻五皇子得了花柳,而偏院内,那婢女把丹药送到五皇子的面前时,花闭月蹙了蹙眉,开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目光充满怀疑,五皇子瞧见这丹药,不由一愣,低低斥道:“这是什么东西?何人送来的?”

那婢女嘴唇动了动,正要说话。

忽然跑来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一个个把五皇子团团围在了中间,显然是一群庸脂俗粉,根本不是这宅子里的美人,个个搔首弄姿道:“方才有个白衣公子说,云王府中需要侍妾,奴家这便很快就来了!每个人五百两银子真是好阔绰不是?”

“殿下什么时候给银子?”

语落,众女子纷纷撅起嘴唇,贴了过来。

一霎那,这位皇子的面容与袍子居然沾满了劣质的面脂和口脂。

终于,这满脸温雅的五皇子不再淡定,神情一变,拔出了腰间的饰剑,拉着花闭月的袖子,几个纵身跃出了人群,心中已暗自将那歹毒之人诅咒了一千遍一万遍!而那群女人依然锲而不舍地追着。

花闭月不禁莞尔,回头眺望,不知这位皇子究竟招惹了什么人物。

然而,当两人手拉手走出偏院,楚暮云惊魂未定的时候,恰恰看到一个绿衣男子负手而立,站在当地,正冷冷地看着他们。

瞧见此人,花闭月立刻抽了一口冷气,糟糕!她…居然忘了与玉流觞的约定!

第067章心如止水方自安

“快些,把那几样被褥都放到后面车厢里去。”

“不行,近来夜里很冷,还是把被褥都铺到马车里好些!”

“还有你,虽然这些不是贵重的东西,但也要轻拿轻放,还不快去。”

如今,花家老祖宗正拄着龙头拐杖,坐在花家门前的雕花木椅上,眉眼冷肃,精神熠熠,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人。

今儿看似是个非常重要的日子,花家门口停着三辆马车,家仆与侍婢们团团忙碌着,人进人出,还有两匹拉货的马车从偏院绕了过来,满载着十二箱子行李。

而花家老祖宗的身体也在玉流觞的调理下日渐恢复,花家亦渐渐繁荣了许多,而伙计们遵照着花家祖宗的嘱咐,正手脚麻利地干着活儿。

马车右侧,花闭月罩着件半旧不新的藏青色云纹半袖披风,并不奢华,却有种雍容的贵气,神情浅淡似春风,一双翦水秋瞳清润透澈。

瞧着这些行李,她不动声色地暗叹了一声。

如今自己已有了乾坤镯,偏要带着这些家当,真是好生麻烦!

此番上任,她不过是任个芝麻大的闲职。

虽然,空手而去似乎不太稳妥。

但看着花家老祖宗所安排的一行阵势,几乎能赶得上五品知府上任了!思及此,她不禁扶额一叹。

近日里来,为了安排好花家的生意,她煞费苦心,暗自拜托五皇子诸多事宜,于是,捏了捏泛酸的肩膀,懒洋洋地靠在槐。树上面打了个哈欠。

忽然间,腰肢被人用力握住。

旋即如风般把她带到树后安静无人的角落。

此人内息平稳,出手偷袭,招数变幻莫测,居然是个高手。

花闭月面容陡然一惊,衣袖一拂,劈空向后挥出一掌。

旋即,暗处那人双手交叉,便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

突然间遭敌袭,花闭月弹了弹手指,一缕指风激射,对方则更是迅速,轻轻一拂,她的身体随即失去平衡,瞬间跌入对方的怀抱里。随后带着微微暖意的手指便牢牢地抱住她的身躯,下一瞬,一双手臂绕扎住她的腰,她便被按在那棵巨大的槐树后面。

此人似乎并不想伤她,花闭月蹙了蹙眉,抬起腿向他要害攻去。

极快,极准,极狠!没有丝毫犹豫!

那人的手法更快,伸出手掌挡住她的右膝,俯下头,微笑着在她的耳边低语道:“我家娘子居然这般狠戾!是不是想谋杀亲夫?还是想要为夫断子绝孙?”

花闭月看清楚眼前男子,浅浅闻着男子身上淡淡的清醇的味道,瞪了瞪眸子:“谁是你家娘子?居然这般装神弄鬼的吓人!”

萧琛神情倨傲道:“你就是我家娘子!家父如今已承认了你我的关系,不过,此番你去北方任职,那儿可不是什么善地,你要随时提防别人偷袭,所以刚才就是我给你的提醒,你可要时时刻刻都记得师叔的好处儿,等过些时候,我辞了那统领的职儿,就去北方看你!”说到这里,萧琛那俊美无双的面上洋溢着幸福傲然的笑。

“多谢提醒,我会处处小心!”花闭月尝试扳开他的手指。

“如此就好!”萧琛并不放松,贪恋地抱着她的腰。

“对了,如今你应在宫中任职,如何跑来了?”

“我…我是溜出来的!”萧琛凝视着她的眸子,忽然咳了咳,白皙的皮肤一点点染上红霞的颜色。

“你好大的胆子?”花闭月瞪了瞪眼睛道:“不怕回去挨板子?”

“为了你,挨板子也值。”

“没见过像你这么死心眼的,这里人来人往,还是小心些。”

花闭月在萧琛耳边吐气如兰,虽然口中埋怨着萧琛,心里却甜丝丝的,此时,二人以偷袭对方的姿势紧紧依偎,花闭月娇嗔地看着他,轻轻抿了抿嘴唇,面若桃花,肤若白玉,美眸似琉璃,樱唇玉鼻仿佛精致的瓷器,端的是魅惑无穷!

“好吧!乖,让师叔亲一口!否则白白回去挨板子,岂不是亏大了!”萧琛忍不住咬了咬她的耳廓,接着又低头噙住她诱人的嘴唇。

“别这样,我这里有人监视着。”花闭月有些无奈地叹道。

“谁这么大胆?”萧琛依然含着她的唇瓣,挑了挑眉。

“北宫家族的人,似乎时刻都有人盯着这里呢!”

如今,花闭月担心萧琛被北宫家族的人发现,再告诉北宫啸,大概会给自己带来些不必要的麻烦,萧琛则爱怜地轻轻抚上她羞红的面颊,他的指尖停在她的唇上,轻轻抚了抚,但见眼前的美人儿如玉般可爱,想起她在榻上千娇百媚的模样,不由得小腹一紧。

忽然,院中传来老祖宗呼唤花闭月的声音。

萧琛立刻抽了口冷气:“小妖精,我先走了!你要想我!”

“嗯!”花闭月轻轻应了一声,素来清冷的笑容里生出芬芳如蜜的甜美滋味,双颊仍然是娇艳欲滴。

与此同时,在花闭月脑海中浮现的是五皇子那晚的问话,她不由深深地看了一眼萧琛离去的背影,轻轻抚了抚胸口,扪心自问,发觉自己似乎…好像…有些喜欢他了!心里又仔细思量了一遍,发现的确如此。

虽然,她有些恼怒萧琛自作主张告诉萧丞相自己的身份,但是,毕竟,他被囚禁在萧府中,父子不能反目为仇,一切通通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罢了!罢了!

她决定先原谅他了!

于是,花闭月整理心情,慢慢向老祖宗的方向走去。

然而在这种宝贵的告别时刻,花家老祖宗抓着花闭月的手,啰啰嗦嗦的居然说了小半个时辰,等着出行的车夫与仆人虽然心中不耐烦,却又不得不恭恭敬敬地候着。

便在此时,老祖宗低低道:“月牙儿,你带着玉儿妹妹去吧,毕竟你有许多女儿家需要的东西,她都可以帮你办置好。”

花闭月怔了怔,她本不想带着花玉儿,这个女人骨子里并不安分,而她身边需要的是老实本分的仆人。她看了花玉儿一眼,见她穿着素雅的衫子,目光瞧着玉流觞,雪白的脸上似乎有淡淡泪痕,看起来显得楚楚可怜。

虽然表面上看来与普通的女孩子无异,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蹙眉道:“我看不必了吧!”

老祖宗自然明白她的心思,接着道:“虽然玉儿是我的孙女,但她父兄如今已在大牢内,她是个无依无靠的,此生只怕也难以出头了,我已决定把她送给你当了奴婢,你也不用把她当做千金小姐,生杀予夺的权利都在你的手上,你和她签个契约便是,若是不听话,随你处置。”

没想到老祖宗居然如此待她,花闭月又是一怔。

既然如此,她也不便拒绝了!

忽然,老祖宗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月牙儿你要记住,虽然女人不能太依靠男人,但攥着男人就是攥着稻草,嫁一个好男人,嫁一个能够永远把你捧在手心的好男人,那才是一个女人真正的好归宿!”

她说话的声音极低,但璧宿却可以听见,此刻,璧宿的心情很是不爽,那萧家小子有什么好?方才月牙儿居然与他一副儿女情长的模样,此刻这位老祖宗似乎又开始给孙女儿大谈人生之道,大概月牙儿此后的心里只会想着那位萧琛了!

“玉公子,你过来!”忽然老祖宗看向了玉流觞。

玉流觞本来一动不动地站在院内,清雅明媚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于地面拖出一个长长的影子。此刻听闻老祖宗呼唤,他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于是,他施施然向老祖宗走来,边走边道:“您有何事?”

“孩子,把手给我!”老祖宗笑着道。

初次听闻老祖宗这般唤他,仲怔片刻,玉流觞慢慢地伸出手去。

他的手指修长而白皙,指节均匀,是花闭月此生见过的最美的手。

却见花家老祖宗拉过玉流觞的手,神情慈祥地把花闭月的手放在玉流觞的手中,一时间,花闭月呆了呆,玉流觞的身体则是静止而僵硬的,眼神也仿佛凝固,漆黑漂亮的眸子浮现诧异的波澜。

老祖宗意味深长地说道:“玉公子,自从月牙儿来到我京城花家,你就一直对她不离不弃,我知道你是个好男人!难为你居然如此真心实意对待我的孙儿,以后,我家月牙儿就交给你了!”

闻言,璧宿的眼睛都快瞠圆,东方闵不由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一时间,玉流觞怔怔盯着花闭月的手,目光变幻莫测。

然而,此刻快要上路,玉流觞自然无暇解释什么。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握住那绵软无骨的柔荑,垂下了眸子。

花闭月听了这话眉头一挑,不由撇了撇嘴,不知是不是错觉,隐隐感到玉流觞触碰着她的手,似乎在轻轻抚摩着,仿佛情人之间的触摸一般。

只过了那一瞬间,幻觉烟消云散,只见玉流觞的眼神依然淡漠。

老祖宗接着摸了摸她的头,缓缓道:“孙儿,以后我们京城花家还是你的归宿,我们在这里经商挣钱,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告诉我们,我都会派镖队给你送去。”

花闭月心中一动,旋即道:“老祖宗保重身体,我们该出发了。”

花家老祖宗点头,依依不舍地瞧着车队离开了花家。

与花家众人告别之后,花闭月便开始向北方行去,这一路都是行陆路,前方有北宫啸的车队领路,她只低调地跟在北宫家族的马车后面。

现今,整个兰州以北地带,都是北宫家族的封地,四处多是荒漠戈壁,矿产丰富,亦接近丝绸之路,而四处多是蛮夷游牧民族,不过北宫家族占领最大的水脉,犹如守着一处军事要塞,此地亦是大楚国兵力最强盛的地方,也是商业集中之地,虽属大楚国疆土,却形同另一个独立王国。

众人越往北走,景色越是不如京城,确切地说并没任何景色可言。

千篇一律的荒山,一路鲜有人马。

北宫家族的马车异常宽大结实,花家的马车相形见拙,璧宿虽然也随着花闭月前往北地,这些日子却被东方闵给禁锢起来,无法现身,璧宿的心中颇为不悦,但如今有师兄束缚着他,自然不能造次。

如今,他随师兄去北方寻找族人的线索,身心受到限制。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这个玉神医也要随行跟着?

说实话,璧宿非常不喜欢这个冷冰冰的男子。

尤其见花家老祖宗居然把花闭月与他凑为一对,心中更是不快。

于是,他索性在镯子内闭关修炼,待到出来时再与他算账。

马车行走两个多月,直到入了玉门关,此地寒风瑟瑟,甚至天空还飘着淡淡雪花,长风噼噼啪啪的击打着马车,吹断车外悠长马嘶,所谓春风不度玉门关,说的就是这般景象,一路行来,终于看到了驿站,那些受到花闭月奚落的北宫家族谋臣们,如今到了驿站后,立刻陡然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