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还是一个一个来吧,我真担心吃不消!”

“放心,有我陪你…他们也很快会来!”

昏暗的卧室内,两人的言语不时传出,渐渐的,屋中又安静下来,只见花闭月又沉沉睡了过去!

对面阁楼的书房内,琉璃盏灯火通明,顶上还挂着两颗夜明珠,楚暮云坐在书桌前批改着文书,失踪心神不宁,目光不时往对面偏院望去,然而,见玉流觞始终没有出来过,不由地摸了摸胸口,面容闪过一丝阴霾,狠狠地喝了两杯茶水,平日优雅的神情早已不复存在,负手在屋中踱来踱去,脸色发青,有些烦恼道:“花闭月啊,花闭月,也就是我心胸豁达,若是换成别的男人,你早该沉猪笼了!”

此刻,忽然听闻侍卫匆匆来报:“殿下,外面有好多人来寻玉流觞。”

楚暮云蹙了蹙眉道:“都是何人?”

侍卫见到楚暮云阴沉的面容不由大吃一惊,他从未见过五皇子面容出现如此冷冽的神情,结结巴巴道:“他们说都是玉流觞的亲戚!”

楚暮云沉思道:“让他们在客房内等着。”

“可是…可是…他们已经朝内院里去了!”

“为何不拦着他们?”

“属下该死,他们委实是太厉害了啊!侍卫们也拦不住他们。”

“果然被他们寻来了!玉流觞一定是故意的!”楚暮云不由凝起眸子。

忽然,身后传来男子清冷的声音:“外面似乎乱作一团,三弟也随他们来了呢!不知道大哥究竟做了何事?”

楚暮云无奈地勾唇一笑,回眸看了林熙寒一眼,低低道:“二弟,说来话长呢!”

但见远处一名红衣少年踏在雪上,手持长剑,秀美带着冷煞的面容让人不敢靠近,那般唇角弧度似笑似讽,幽深的眸子斜睨着地上躺倒的众侍卫,冷冷道:“你们王妃在哪儿?”

“在偏院内,就在…就在那里!”

萧琛抬头看向对面楼阁,正对上玉流觞微笑的面容。

两名侍女惊诧道:“他们…都是何人?”

“他们都是王妃的亲戚。”玉流觞淡淡一笑,拂袖而去。

第101章胎记

圆月挂在墨色的夜穹,洒着极淡的清辉。

两名侍婢缓缓抬起头,脸上却露出了复杂的表情,看着院内出现的四名男子,个个俊美无俦,两名侍婢曾都是跟着贵族见过世面的,目光一一扫过诸位男子,识得其中一位是战神北宫逸,另一位是萧丞相之子萧琛,不由得抽了口冷气,犹记北宫逸与萧琛并非是同路人?为何都会成为王妃的亲戚?不由心中感到惊讶万分。

然而,四名男子眼神中关切的目光,纵然是瞎子也能瞧得出。

来者个个身份不凡,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两名侍婢连忙规规矩矩退到两侧,垂下头,默不作声,心中却在暗自揣测着缘由。

来到屋中,四名男子看到床上佳人那沉睡不醒的面容。

萧琛心中不由一惊,眯起眸子,看向玉流觞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玉流觞在屋中负手而立,目光犀利地扫过诸人,缓缓道:“月牙儿已有身孕!”

闻言,众人呆呆地望着玉流觞,哪里还有翩翩公子的模样。

“是谁的?”半晌,有人低低问道。

“两月前与她在一起的,这腹中孩儿应该就是谁的!”

东方闵与璧宿的神情虽然一度感到惊诧,思绪追随到两个月前时,面容陡然阴沉下来,只因两人是三月前离开的,而萧琛剑眉轻轻挑起,眼中光芒耀目,北宫逸背挺得很直,整个人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眼眸内顿时放出熠熠光彩。

玉流觞并未理会诸人神情,接着道:“既然已经寻到了月牙儿,我有事要与诸位商量!”

“玉兄但说无妨!”东方闵微笑着道。

不知何时,五人一路行来,似乎已有了一种默契。

玉流觞在五人中年龄虽不是最大的,但却是最稳重的。

东方闵本就与他互相欣赏,两人之间依然如往常一般,萧琛虽然心情有些心结,但至少玉流觞是在五人中最通情达理的,当初他与花闭月之事也是玉流觞一手促成,他对玉流觞的心思自然很是复杂,抬眸看着玉流觞之时,一向坦荡的表情中有了几份扭捏。

璧宿对玉流觞也并无排斥,就是北宫逸对他也有三分敬佩。

于是,众人目光都落在玉流觞身上。

紫铜熏炉中飘出袅袅馨香,是极雅致的檀香味道,有安神的作用,似对孕妇身子不错。

而玉流觞的声音仿佛雪翳窗前,梅影疏斜,带着几分清冷道:“月牙儿如今有身孕之后,再也无法施展玄术与内力,近来有第一刺客惦念她,我们六人每日分两个时辰竭力看护好她,莫要让人钻了空子,如何?”

每日分六个时辰,每人陪伴两个时辰。

众人思忖着,觉着有理,每个人都可以单独与佳人相处,非常公平。

忽然,璧宿第一个回过神来,诧异道:“你说六人?还有谁?”

至此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神情肃穆地看着玉流觞。

玉流觞语气平静道:“我与月牙儿已谈论过了,七人中还有楚暮云。”

听闻此言,北宫逸神色一变,不可置信道:“竟然还有大哥?”

萧琛唇边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

东方闵斜靠在窗户前,神情有些慵懒,似不以为然道:“天命女子不同常人,梦中可以预见未来事,看来第六条真龙终于出现了,不知第七个究竟是何人?”语落,他的目光扫过眼前每一个男子,最后落在萧琛的身上。

萧琛面色有些复杂,瞳眸仿佛琉璃一般在暗中熠熠发光,一闪一闪的,像夏夜里最明亮的星辰,嘴唇边浮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毕竟,这一路行来,他听到最多的便是七条真龙,乍闻此事,他与北宫逸的反应相同,就是感到不可置信。

随着无数辗转反侧的夜晚,他的心仿佛被针深深刺痛,两股无形的力量在他的心间拉扯着,在寻找花闭月与七条真龙的事情中煎熬着。如此看来,月牙儿与他一人长相厮守的机会是不可能的了!

他的眼中几乎结出冰来,正思忖该何去何从?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玉流觞毋庸置疑地说道:“萧琛,你先留下来陪着月牙儿!”

月色从窗外照入,一点金黄色的烛光从桌前徐徐透出,映着榻前的芙蓉玉屏,漾出美丽华贵的光焰。萧琛凝视着这光芒,直到眸子被刺痛而眯起,这才慢慢点了点头。

远远望去,被雪色反射,原本温暖和煦的月色带上了凛冽的寒意,一如云王府如今的气氛。

好困!好累!意识在昏芒中沉浮,花闭月迷迷糊糊地想。

她究竟又睡了多久?对了!玉流觞呢?

饥肠辘辘夹杂着疲倦感重重袭来,她迷茫的睁开眼,视野好一会儿才由模糊到清楚,借着从屏风透过来的些许微光,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红色身影在身旁。

是谁在屋里?

忽然,腹中传来胎儿踢她一脚的感觉。

她被这种感觉触动了,想要挪动下身子,可是却又没力气动弹。

隐隐约约感觉那红色人影凝视着她的肚子,忽然伸出手来轻轻抚摩着,而腹内胎儿的躁动也渐渐安静下来,但见那红影子慢慢地低下头,轻轻趴在她肚子上倾听着什么,小心翼翼地,就像对待着最宝贵的宝物。

半晌,花闭月迷茫地睁开眼,眼前好一会儿才由模糊到清晰,见面前竟是一碗热气腾腾的乌鸡汤,连忙伸手接过。刚刚喝了一口,她就因心不在焉而舌头被烫,最后突然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红衣少年,竟是忍不住伸出一只手在他脸上轻轻摸了摸,忽然一捏。

萧琛的手微微一抖,“嘶”了一声。

当她知道眼前不是做梦,不禁唇边勾起笑意。

萧琛被花闭月这突出其来的动作弄得怔了怔,而她瞧着他的眼神却仍有些不可置信,他方才反应过来,微蹙的眉头就舒展开来,连忙将那乌鸡汤碗撂在桌上,撇了撇嘴道:“都快当母亲的人了,还是那么笨!”

花闭月嘴角微翘:“我哪里笨?”

萧琛修眉微挑,眼睛斜睨地望着她:“和我逛街居然也能走散?你不会拉着我的手?被人当成断袖又怎么了?你非要与我保持距离?”

花闭月知道他说当日失散的情形,低低道:“我怕对你的名声不好!”

萧琛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冷冷道:“名声能吃吗?能喝吗?我要那名声作甚?”

花闭月抿了抿唇:“现在到处都传我是佞臣,勾引了不少美男子呢!”

“他们是嫉妒了!”萧琛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师侄儿,鸡汤快凉了,赶紧喝了。”

他的称呼一时改不了,花闭月点了点头,捧着鸡汤慢慢喝了下去,虽然鸡汤只是温热,但喝下了之后,那种温暖的感觉就仿佛是刚刚的拥抱似的,而她腹内的饥饿减了几分。

“对了,你怎找来了?”

萧琛翻了翻白眼:“玉流觞给我们留了线索,所以跟着来了,你这女人怎不机灵一些,早些给我留下线索,害我寻你这么久,还与玉流觞他们一起找你。”他完全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

花闭月挑了挑眉:“他们都已来了?”

萧琛的声音忽然微微有些鄙夷:“嗯,都来了!你这下满意了?高兴了不是?”

“什么满意高兴?”花闭月目光茫然。

萧琛的脸忽然黑如锅底:“居然当什么五皇子妃?为何要嫁给他?难道他就那么好?居然一个信儿都不留,任人摆布?”他的眼角不由地扫到了她的肚子上,不由神情忧中带喜:“你这女人,不知避孕么?玉流觞难道没有告诉你避孕的法子,以后大腹便便如何对付刺客?”

他忽然垂下眸子:“这事儿也怪我!”

花闭月当然感受到他的低迷情绪,回忆起刚刚某人坚实的手臂环在自己身前的感觉,还有那温暖的手指轻轻抚摩自己小腹时的细腻亲密…顿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涌上心头。

见他的目光不时落在自己的小腹上,于是,轻轻用手抚摸着肚子,如今怀孕两个半月,若是算来应该是正常女子的五月怀胎而已,小腹已开始微微隆起,只是宽大衣衫下并不明显,她眨了眨眼,面容露出一丝微笑,并不想隐瞒什么,低低道:“师叔,这腹中的孩子可能是你的,也可能是北宫逸的!若是你的…萧丞相该高兴抱孙儿了!”

没来由的,萧琛的面容忽然一红,伸手挠了挠面颊。

她一双修长如玉兰花的柔荑轻轻抚摩着他的面容,眸光闪动之下,沉静中透出怅然,抿了抿嘴唇道:“我命中注定多夫,而我是真的喜欢你,也很想为你生个孩子,这番话语我一直想对你说清楚的!不知你是否能接受我,但是我只想这么说给你听!”

萧琛闻言心中一动,似有几分动容,也有几分腼腆。

花闭月瞧见他这般模样,忽然想起初次见到他时的情景。

萧琛忽然深深地瞥了花闭月一眼:“就这些?”

瞧着他的神情,似乎很不满意。

花闭月还是初次这么放下身段,忽然有种无计可施的感觉,此刻她面如白雪,目如墨玉,西子般的模样像道深痕雕刻在他的心里,萧琛只觉得胸中那团烈火转瞬间就爆开了,他揉了揉胸口,心中暗自腹诽其实他也不是那么别扭的男人,只是大男子主义作祟而已。

其实,只要在月牙儿心中真的有他即可,他忍不住把自己责怪了一通,何必为难一个怀孕的妇人,思及此,他飞扬的眉眼如明晨般的明亮,几乎是本能地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托着她的后脑,随即轻轻吻了上去。

花闭月渐渐举起手来,起初只是搭在那结实的腰背,渐渐就反手搂住了他的肩膀,臻首靠在他的胸膛,抿着双唇一声都没出。眸子幽幽一闪,心头充满了浓得好似化不开的甜蜜,两人就这样亲吻相偎不知多久,两颗心在胸膛内怦然跳着,感觉小腹又被轻轻踢了一脚,她才回过神来,却是仰头看着眼前的少年。

甜蜜一吻过后,萧琛忍着自己炙热的欲火,轻轻咬了咬嘴唇,又摸了摸鼻子,有些语无伦次道:“师侄儿,月牙儿,这些日子我与他们一同寻你,整整两个月时间,每晚我都胡思乱想的,害怕你出意外,其实,我…我…我也明白自己是不能没有你的!”

他难得煽情得表白了一次,然而,却听到她小腹咕噜咕噜一阵,顿时,花闭月脸颊涨得通红,嗔道:“我肚子饿了!”

萧琛先是愕然,随即眉头竖起,双手捏拳,嘴唇向下撇了撇道:“璧宿在做什么?居然望了叮嘱厨房送饭…”忽然,他的目光又看向她的肚子,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罢了,是孩子饿了,还是我去拿些吃的。”

他不舍地拍了拍她的头:“等我!”

“嗯。”花闭月乖乖点头。

萧琛不由扬起嘴唇,他喜欢这样的花闭月。

像应有的年龄段儿似的让他怜惜,他看着她的目光满是温情和溺爱…

当他拿来西湖牛肉羹,青菜白肉,亲手用汤匙喂她饮食。

最后把她抱在怀中,不一会儿,怀里的人儿的呼吸声渐渐均匀,面容上亦是露出了一丝安心甜美的笑容。萧琛看着看着,突然忍不住伸出手去理理花闭月耳边的一缕头发,嘴里又轻轻说道:“生孩子要辛苦你了!”

深夜,天空又飘起了雪,只年关在即,大街小巷但凡有些殷实的人家,都挂出了漂亮贵气的红灯笼。云王府挂在其他府邸的五倍多的红灯笼,好些仆人正在总管的指挥下爬着梯子往树上挂着灯笼。

“五皇子后日就要大婚了?”

“不错,听说皇妃的身子沉了,耽搁久了不好看。”

“皇妃家的亲戚都来了不是,个个都很重视的模样。”

云王府内张灯结彩,若要说整个府邸里还有什么地方气氛称得上安静,那么必定是五皇子的书房了。

玉流觞从卧室出来,耳畔有清风,树枝随着寒风轻轻摇曳,还有那不紧不慢,不徐不疾的步伐,亦不显退滞。

那个男人,永远都这么理智镇定,淡漠从容。

玉流觞如今已成了花闭月的专属大夫,所有真龙都听从他的安排,就是五皇子也不例外,此刻,他慢慢走进书房,但见屋内成排书架,琳琅满目,一室茶花开,洁白略带微红的花瓣散发着芬芳的幽香,地上铺着地毯,摆放着奢极的紫檀木桌椅。

案几摆着玉质棋盘,黑白棋子对弈分明,显是下到一半却未继续。

玉流觞细细一看,不由赞叹是局好棋。

而精于下棋者,必定是善于谋略的人物。

“阁下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忽然,屋中传来男子优雅的声音。

玉流觞慢慢抬起眸子,楚暮云正意态悠然地坐在书桌旁边,正端着一杯香茗,另一只手正轻轻敲着桌子,桌前摆放着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如今,他能端坐在这里,并不担忧诸位真龙来寻衅,他知道其他男人的心思如今都放在有孕的花闭月身上,所以他有恃无恐。

何况,他楚暮云并不惧怕任何麻烦,只是眼前这位玉流觞曾经在他措手不及的时候,黑了他一招,让他很是不快。

“我是来商量婚事的!你要如何与她成婚?”玉流觞负手而立。

“婚事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楚暮云言辞模糊地回答道。

“原来此事在阁下心中只是小事一桩?”

“此事再议,玉公子请坐!可有心与在下对弈一局?”楚暮云笑道。

“好!”玉流觞神色平淡地点点头,撩起衣袍坐在案几旁,并未客气,用手执起了黑子。

“既然阁下选择黑子,那么我就选择白子。”

两人下了十几步棋后,每一步棋都暗藏着锋机,两人交手后居然是棋逢对手,寒风吹过,有洁白的雪花随风飘落入窗内,带着丝丝的沁凉,正落在玉流觞的手腕上,衬得他玉手更加白皙。

“阁下确实很懂得抓住时机呢!”玉流觞用黑子包抄了他的一子白棋,淡淡笑道,“五皇子这次的布局,甚至连我也要说一声佩服了。”玉流觞的眼眸中闪起一丝赞许,而他所说的并非指围棋,而是楚暮云偷偷带走花闭月的方式。

“不论我如何高明,也比不上阁下泄露了花小姐的行踪!”楚暮云脸上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神色。

“只是我善于追踪罢了!而其他的男子也非池中之物。”玉流觞沉默了片刻道。

“阁下善于追踪,莫非精于杀手之道?”楚暮云温雅一笑。

玉流觞并未回答他的问话,神情淡漠道:“五皇子,我且问你,阁下是真心要娶花闭月?还是只想互相利用?”

楚暮云忽然意兴阑珊起来,再也没有下棋的兴趣,竟是用力捏了捏手中白玉棋子,他抬头看了看玉流觞,旋即露出一丝讥消的冷笑,他知道对方是聪明人,一点即通,怎不明白自己起初便是打算互相利用,不知为何,当他看到这女人身旁有那么多男人,心中竟然极是不舒服。

而他现在几乎都弄不清自己的想法了,觉得脑袋一阵隐隐作痛。

于是,蹙眉不再说话。

玉流觞目光扫过棋盘,缓缓道:“传闻中,天命女子身旁有七条真龙,而她命运只有在七龙齐聚的时候,才能彻底改变。”

楚暮云忍不住一愣,七条真龙是什么东西?

玉流觞语气略带感慨地说道:“萧琛、璧宿、东方闵、北宫逸还有在下都是她的七条真龙,其实还有一位真龙…就在阁下的宅子内。”

楚暮云微微一怔:“是何人?”

玉流觞摸了摸棋子,忽然摆在棋盘正中,霎时一盘棋局已发生了变化,他勾起嘴唇道:“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阁下你啊!”

感觉自己心脏越跳越快,楚暮云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他。

慢慢用手抚在胸膛上!

云王府内,修建了一个硕大的浴池。

这浴池可以容纳二十人,里面大如温泉一般。

屋中温暖宜人,空气里浮动着清雅的熏香气息,池内一个俊美的男子正阖目趴在青石上面浸泡着,白色雾气掩不住清冷的气质,俊美的容颜,半个身子都在水中,火光下只见男子俊美的面容眉目如画,更显得风华无双。